【修真文明】大仙官 作者:暗黑茄子(全書完)

 
V123210 2018-5-2 19:13: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2 810722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3 17:57
第四百一十九章 他還在京州

    看著這三個身影,楚弦喃喃自語:「作為被滅小國的皇族後裔,你必然是從小就知道自己的命運,被那種執念和仇恨影響,腦子裡所想的,就是如何攪亂甚至是推翻聖朝,從而找機會復國。只是你自己也知道,這件事太過虛無縹緲,難度太大,可你又不能不這麼做,所以是處心積慮,先提升自身修為和學識,同時結交各方能人異士,一邊積蓄力量,一邊尋找機會。」

    楚弦伸手一揮,面前浮現出關於陸江所有的記憶文冊,他對於陸江的所有記憶,包括對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有紀錄,都可以在這記憶文冊當中找出來。

    「十年前,你已經是修為高深的高手,機緣巧合,結識天化和尚。或許是受你影響,又或者是天化和尚本性使然,你們兩人一拍即合,經過周密籌劃,做下了那一樁仙宮失竊大案,從太宗仙宮當中,盜取數件至寶。其中便有天妖骨法珠和四巫祖的蠍尾刺,天妖骨法珠一直在天化和尚身上,而對方藏匿於紫雲寺中,直到前段時間,才因為我而暴露,從而逃匿,不知所蹤。而蠍尾刺和其他法寶,很可能就在陸江你的手裡,你手裡有這些法寶,繼續藏匿,而且十年之前,你早已經是進入洞燭司,怪不得,可以做的那麼滴水不漏。」

    楚弦這時候繼續道:「你在洞燭司期間,更是培植了涼州天佛門這個邪教,禍害一地,只是天佛門再怎麼發展,也只能影響到涼州,無法繼續向外延伸,所以光靠天佛門,你根本扳不倒聖朝,而且你也很清楚,天佛門遲早要被聖朝針對,消亡是必然之事。所以,你借用天佛門剩餘的力量,打算破開涼州沙城落雁寺內的封印,放出下面的上古邪神之眼,在你想來,邪神之眼這等邪魔只要一出世,必然會引動天下大亂,而且邪神之眼如此厲害,怕就是首輔閣的道仙出手,都未必能鎮壓,這樣一來,天下大亂,你就有機會復國。可誰能想到,最後你還是功虧一簣,不光是沒成功,而且,還不得不捨棄肉身,修煉鬼體。」

    這時候楚弦走過去,搖頭道:「要說這機遇,你可比我強多了,居然是在之後,機緣巧合,又得了三千年前鬼道天才張瑞仙的傳承,掌握的陽間鬼域,同時你依舊在潛伏,積蓄力量,伺機作亂。剛好,十三巫祖的來訪,讓你看到了機會,對於你來說,如果能藉著暗殺十三巫祖而引發巫族和聖朝人族的大戰,那效果,比放出上古邪神之眼都要來的有效,而且你是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先是依靠賄賂工部官員,讓東木閣的木工匠人拿下修繕重建庭院的差事,趁機讓賈欽這個工頭,在十三巫祖居住的地方,暗中佈置陣法,同時讓賀隨心這位一流刺客拿著蠍尾刺,藏匿其中,就足足等了兩個月,等到十三巫祖一行人到來,入住,這一招的確是高明,因為根本沒人會想到,在那庭院的房梁之內,居然還會藏著一個刺客,就算是十三巫祖這位絕世強者,也不知道,因為絕神木是神念都難以穿透的,這種最名貴的木材,成了你的幫凶。終於,你的計畫得逞了,賀隨心成功的暗殺十三巫祖,一切,都在按照你計畫好的進行,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終你還是功虧一簣,不光是計畫失敗,還折損了賀隨心。這讓你心情憤怒無比,這才通過附身的方式,前來對付我,只是這件事,是你的敗筆。」

    楚弦深吸口氣。

    「你沒有能殺死我,反而還暴露了你的底牌,陽間鬼域,多麼恐怖的術法,張瑞仙當年那麼厲害,憑藉這門術法開宗立派,可這位高手究竟是不是觸犯了聖朝律法,那誰知道?史書是人寫的,只要是人寫的,就未必是真的,說不定,張瑞仙是一個守法百姓,只是他掌握了不該掌握的神通術法,所以才引來殺身之禍。現在,陸江,你犯了同樣的錯誤,聖朝重犯,外加掌握陽間鬼域,這麼一來,聖朝絕對不可能放過你,高壓之下,你的任何計畫都難以進行,當然,這些你或許也知道,而且,很可能還是你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製造一個假象,一個你已經逃之夭夭躲在萬里之外的假象。你這個人,聰明絕頂,但同樣,也是自視甚高,你不甘心就這麼離去,就算是要走,也得殺一個人,報了仇,解了恨再走,而你要殺的,只能是我,一來是我破壞了你近乎完美的計畫,二來,殺了我,等於是可以重創聖朝的威信,看看,剛剛為聖朝立了大功的大功臣,就這麼死了,如此必然可以讓聖朝顏面無存,這就是你想要的,而要殺我,一般的分身肯定做不到,因為你現在也沒有別的牌了,最有可能的就是,你親自下場,所以,你現在根本就是在京州之內藏匿,伺機動手,是也不是?」

    楚弦在問面前三個人影。

    當然,他是得不到任何回應的,但楚弦卻是肯定自己的推算,以他對陸江的瞭解,對方必然,也只能是躲在京州之內。

    確定了這一點,實際上至關重要。

    而且這不是楚弦憑空猜測,而是根據陸江的性格,根據這件事的進展來推算的,因為陸江並沒有斷定賀隨心會暴露,他留在京州,一來是需要近距離觀察情況,二來是為了接引賀隨心,但他沒想到,他所有的計畫都失敗了,這種時候,他就算是想走,怕也沒那麼容易。

    還有一點,賀隨心在陸江心中顯然極為重要,在陸江眼裡,自己不光是『逼死』了賀隨心,而且還是將賀隨心煉成鬼奴的『惡人』,試問,陸江又如何會不發狂,如何能放過自己?

    就是因為這一點,楚弦才會斷定,即便是陸江已經逃出去,他也會想方設法潛回來弄死自己。

    「現在的問題,就是你會藏在京州的什麼地方,畢竟京州之地也是極大,隨便找個地方窩著,的確是難以找出來,而且你躲在京州,也是為了預防萬一,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你怕是會施展陽間鬼域,雖說未必能做到三千年前張瑞仙那樣,覆蓋百里的範圍,但哪怕覆蓋十里,也能瞬息之間滅殺萬人。」

    楚弦是將所有可能性都考慮了進去。

    這時候,楚弦突然靈機一動,神海之內,立刻是浮現出京州之地的地圖。

    剛才楚弦突然想到一件事,倘若真的如他所推測的那樣,陸江會瘋狂到在京州之地佈置陽間鬼域,那麼,陸江肯定會選擇一片區域。

    楚弦不信陸江的本事能達到三千年前那張瑞仙的程度,做不到製造百里範圍的鬼域,前幾日在破廟裡,陸江分身所製造的陽間鬼域差不多有十丈長寬,如果準備充分,估摸陸江製造十里範圍的陽間鬼域並不困難。

    京州之地,縱橫得有百里以上,這麼來算,想要鎖定陸江可能佈置鬼域的區域顯然並不容易,因為陸江可以在任意地點製造鬼域。此外,楚弦還想到一種可能,陸江如果在京州製造鬼域之地,一來可以藉機滅殺他的仇人,打擊聖朝威信,同時,還可以製造混亂,然後趁機離開。

    或許,這才是陸江真正的目的。

    但就如同之前楚弦說的,陸江在這件事上,下了一步臭棋,那就是提早對自己動手,而且,還失敗了。

    這樣一來,反倒是暴露了他的底牌。

    楚弦肯定,陸江如果要在京州之地製造鬼域,必然會想方設法將自己所在的地方,還有將提刑司也包括進去。

    楚弦家距離提刑司,也得有七八里地,這麼來看,要將這兩地都包含進去,楚弦伸手在面前的地圖上畫了一個圈。

    「陸江若要在京州佈置鬼域,最有可能就是在這一片區域,換一句話說,他可能就躲在這一片區域之內。」

    這邊有了結論,楚弦立刻是退出神海書庫,將他的發現通過聯絡官上報。

    剩下的,楚弦不會參與,抓捕陸江,楚弦現在的本事還差了一些,上次在破廟,若不是有黑髮護腕,楚弦已經是被陸江弄死了。

    況且陸江敢和聖朝叫板,那肯定是有他的依仗,或許,陽間鬼域都只是陸江其中一個殺手鐧,倘若對方還有別的底牌,楚弦現在的修為去了,除非是一直運用黑髮護腕,否則根本一點用處都派不上。

    與其這樣,倒不如交給仙軍衛去對付陸江。

    聯絡官知道事情重要,立刻是去上報,楚弦這邊,帶著軒月谷直接返回家中,天黑之前,又有官員來訪,這對於楚弦這裡來說,已經是常事,掌燈時,那官員告辭離開,坐著馬車離去。

    楚弦站在門前相送,一直看著那馬車駛離,這才轉身回去。

    入夜,楚府像往常一樣,幾個主室有燈火,如果從外面看進去,可以看到人影走動,和尋常沒有任何不同。

    而且在後院,可以看到楚弦一如既往,和洛勇洛妃和楚三正在對練拳法,偶爾可以看到楚黃氏送來一些水果,叮囑眾人早些休息。

    就在遠處一顆大樹上,一隻黑漆漆的鳥瞪著眼睛,看著院子裡的一切,這鳥身上有一絲淡淡腐氣,眼睛之內,含有雙瞳。

    到了第二日,楚弦照常去提刑司,而那黑鳥並不離去,就一直守在楚家外面,盯著任何出入府邸的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4 17:57
第四百二十章 王燕蟬的驕傲

    王家。

    王神齡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前日他差人給楚弦送去了一封信,意思就是讓楚弦來家中做客,只是這些日子,彷彿石沉大海,根本沒有任何回信。

    這讓王神齡心中非常不悅。

    在他想來,楚弦就應該早點來府上拜會,可楚弦根本沒有要來的意思,這是沒有將他這位二品仙官放在眼裡啊。

    暗道這楚弦莫非是故意的?可他不過六品,就算是立了大功,但比自己,那依舊是只能仰望,他怎麼敢拒絕自己的好意?

    不過這種事情,王神齡也不好借題發揮,而且真正讓王神齡氣不消的是他的孫女,王燕蟬。

    以前那是攔著堵著,王燕蟬都要出去找那楚弦,幾乎是將楚弦家當成了她自己的家,天天都去。

    可自從王神齡不再對她禁足,允許她外出的時候,這丫頭居然又不出去了。

    「年紀輕輕的,怎麼這脾氣就這麼倔!」王神齡一臉恨鐵不成鋼,只是他也不能去教唆自家孫女去找楚弦,所以王神齡只能是自己生悶氣,而且是將怒氣轉嫁到楚弦身上。

    王神齡覺得,是楚弦害的孫女成天悶悶不樂,因而心中對楚弦也是有了很大的意見。

    王家花園,王燕蟬顯然比前段時期清瘦很多,整個人反倒是看上去更惹人憐惜,此刻她坐在涼亭之內,呆呆的看著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燕蟬這種官家小姐,身邊自然少不了下人,有幾個更是跟了她很多年,可以說是最瞭解王燕蟬的人。

    其中一個下人不忍見自家小姐這般『折磨』自己,所以是藉著端茶倒水,上前勸道:「小姐,如今老爺他都不對你禁足,那小姐為何不去找楚家公子?」

    王神齡秀眉一皺,怒道:「用你來管!」

    那下人到也不怕王燕蟬訓斥,畢竟作為王燕蟬身邊的下人,對王燕蟬的性格那自然最為瞭解。

    在她們眼中,王燕蟬就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官家小姐,別看有的時候王燕蟬很刁蠻,很任性,甚至是蠻不講理。但實際上,她們知道,王燕蟬心地是很好的,對下人也是一樣,雖然嘴上總是訓斥,可很少會責罰,此外,若是誰家有事,或者需要幫忙,王燕蟬都會施以援手。

    所以此刻這下人一點不怕,而是繼續道:「小姐對楚家公子的心意,我們都能看得出來,聽說楚家公子最近又立了大功,既然連老爺都不阻攔,那就是默許了小姐的選擇,那小姐為何……」

    王燕蟬這時候似乎是想到了傷心事,將腦袋藏在手臂當中,喃喃道:「你們懂什麼?他在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我無法站在他身邊,給他幫助,現在他立了功,逆轉了局面,風光無限,我又怎麼能再去找他?這樣一來,在他眼中,我王燕蟬就是一個愛慕虛榮,虛偽做作的女人,我不要讓他這麼看我,我寧願這一世再不見他,也不能讓他這麼看我。還有我爺爺,他太勢利了,之前認定楚弦無法破案,會因此而影響仕途,所以無論我怎麼哀求,他都不放我出去,現在楚弦破了大案,仕途非但不會受阻,而且還可能更進一步,他居然就改變了想法,這是將我當成了一個工具,我現在對爺爺很失望,同樣,我沒臉再去見楚弦,你們不要管我,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聽到這話,那下人也不知該怎麼勸,因為她能看到,自家小姐說道最後,眼眶裡的淚珠已經是在打轉。

    就是因為很瞭解王燕蟬的性格,所以這下人沒有再說話,而是默默退下,站在一旁。

    在她們眼中,王燕蟬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從小到大,都是如此,而且自家小姐,很少哭,但只要她哭,就說明是真的傷心了。

    這種時候,小姐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讓她安靜。

    或許,過些時候,等她自己想開了,自然就沒事了。

    ……

    首輔閣內,幾位還在京州的仙官正在商議,商議的內容,便是楚弦遞上來的情報和抓捕陸江的計畫。

    王神齡也在場,他仔細看了看內容,因為有些怪罪楚弦事後沒有主動來拜訪,因而是故意開口道:「這楚弦也太過自大了,他說那陸江還在京州,這怎麼可能?如今陸江已經是聖朝通緝的要犯,此人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留在京州,怕是早就已經逃走了,我看與其將力量都放在京州,倒不如去外州追捕,前段日子,不是查出了一些陸江的蹤跡?此人在一些地方培植了一些他自己的勢力,順藤摸瓜追查下去,肯定能將他揪出來。」

    那邊蕭禹搖頭:「之前查出來的線索,分別指向好幾個州地,楚弦在卷宗裡也寫清楚了,這是陸江慣用的手法,意在干擾視線,如果真的去那幾個州地,十有八九是要撲個空的。更何況,楚弦這一份建議有理有據,他曾經與陸江在洞燭司共事過,對陸江這個人很是瞭解,所以他的建議,我們還是應該重視的。」

    王神齡當下是連連搖頭:「要說瞭解陸江,楚弦似乎並不是唯一與其共事之人,洞燭司裡當年與陸江共事十幾年的大有人在,都提供了建議,分析陸江下一步可能的動作,但沒有一個說,那陸江會冒著危險留在京州,此事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陸江之前的計畫失敗,他肯定會暫避鋒芒,躲在某處積蓄力量,就如同他往常做的一樣,這才合乎道理。」

    一聽這話,不少仙官都是眉頭一皺,尤其是蕭禹,他很詫異。

    這王神齡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針對起了楚弦,之前,王神齡不是還替楚弦說過話麼?

    顯然有同樣想法的仙官不在少數,如今金甲上將軍秦元謀、玉將軍潤伯然還有太師呂岩以及禮部尚書和刑部尚書都在兀州,目前留在京州的首輔閣成員,只有十幾位,但就是這些仙官,足以做出一些決斷。

    例如,究竟是採用誰的抓捕計畫,抓捕陸江。

    因為除了楚弦提交上來的抓捕計畫之外,還有仙軍衛和另外幾個智囊提出的方案,今天,他們就是在商議這件事。

    本來楚弦並不屬於智囊,也是楚弦主動請纓,這才被蕭禹納入其中,但顯然,即便是楚弦職之前破了大案,立了大功,他畢竟還只是六品官員,在聖朝的話語裡還是不足,更不可能和那些四品甚至三品的官員相提並論。

    同樣的建議和計畫,顯然四品官員和三品官員的要更受重視。

    「楚弦查案推案的確是一流,但追捕逃犯卻又不一樣,那不是靠一些小聰明就能做到的事情,況且,追捕陸江這件事乃是重中之重,切不可有絲毫的馬虎。」王神齡這時候又補充了一句。

    說完,他心中冷笑,楚弦啊楚弦,先讓你碰碰壁,吃一些苦頭,便知道年輕人還應該謙虛為主,等你明白了這個道理,便會主動來拜訪,到時候再為你說話也來得及。

    年輕人,就應該這麼磨礪一下,挫挫你的銳氣。

    顯然,王神齡說這些,就是為了削一下楚弦的影響力,畢竟換做平時,楚弦這種級別官員的計畫和想法,根本不可能上升到在首輔閣討論的資格,所以他這番言論,並不會被人說是故意針對楚弦。

    「王大人這話的確是有道理,楚弦所言,的確是有些誇大其詞,即便是陸江掌握陽間鬼域,他也沒有必要在京州冒險搞事情,雖然這對他來說也有好處,但畢竟是有極大風險的,試想,他一旦敢這麼做,就會有很大的風險暴露行蹤,依仗陸江這種善於謀算之人,他會冒著這種風險來做這種事情嗎?所以,他更有可能的是如同幾位智囊官所推斷的那樣,已經離開京州,到他一個藏身之處休養生息,等到羽翼豐滿,才會再出來興風作浪。」

    那邊楊真卿也是開口道。

    如今太師呂岩不在,楊真卿便是首輔閣內官位最高的仙官,所以他的話,可以說是份量十足。

    其他仙官一聽,都是心頭一驚,暗道王神齡又和楊真卿攪合在一起了?

    不過所有人都沒有表露出來這種想法,官場上,無論任何時候都要穩如泰山,這樣不光是有威嚴,而且也無法讓人猜出心中的想法,能坐上高官的,這些基本的素質都是掌握的,而且皆是個中能手。

    眼下,首輔閣討論幾種抓捕方案,有的類似,而且是出自高官之手,只有楚弦的這個計畫很是不同,而且不光是斷定了陸江就在京州,還確定了陸江可能躲藏的區域和準備運用陽間鬼域的計畫。

    也難怪別人不信,畢竟,換做是誰,都不敢如此的瘋狂,尤其陸江又是那麼老謀深算,想來更不可能做這種『衝動』的事情。

    蕭禹在心裡是認同楚弦的,實際上不光是他,首輔閣裡有不少仙官都是如此,只不過此刻也不好駁斥王神齡和楊真卿,所以有一個仙官開口道:「不如這樣,以智囊官提出的計畫為主,到發現陸江培植的勢力之地進行追捕,除此之外,為了防患於未然,京州之地也不可疏忽,畢竟,就算是有萬一的可能,也得提防,我看,可以派人明察暗訪,在楚弦提出的區域去看看,沒發現問題自然是好,萬一有問題,也能預防,畢竟之前十三巫祖的案子,可是楚弦查清楚的,千萬不可小瞧他,不能因為他官位低微,就忽視他,還是應該重視楚弦的意見。」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4 17:59
第四百二十一章 如何獎賞

    這位說話的仙官那也是德高望重,官位一品大司空,因為年紀大了,所以平日裡很少發表意見,就算是參加首輔閣的閣會,大都也是坐著不說話,只是這一次,這位大司空居然開口了,而且是為楚弦開口。

    當下不少仙官都是一愣。

    大司空的資歷很老,乃是楊真卿這一輩仙人的長輩,所以他開口,楊真卿和王神齡也不好反駁。

    更何況,人家大司空說的很有道理,哪怕是為了防患於未然,也應該去楚弦說的那一片區域探查一番,這是作為聖朝官員必備的素質。

    「既然司空大人開口了,那便去查探一下也好,就算是為了消除隱患,總之陸江這等逆賊,必須要除掉,和他相關的勢力,也要連根拔起,絕不姑息。」楊真卿這時候總結道,這麼一來,王神齡也不吭聲了。

    「既然說起楚弦了,那麼我提一件事,說說該如何獎賞他吧。十三巫祖的事情,是楚弦查清楚的,雖說是他職責所在,但聖朝用人,歷來是做好有獎做錯有罰,更何況,楚弦的確是有才能的,本來如何獎賞刑部那邊就可以決定,但那只是對六品一下官員,刑部有直接賞罰權,六品及六品以上,就得經過朝會討論,今天咱們偷個懶,就在閣會上定一下吧。」大司徒這時候也開口說了一句。

    這件事,實際上無可厚非,楚弦立功那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而且不光是查清一個案子那麼簡單,如果只是一個大案,查清楚,那是楚弦的職責所在,談不上獎罰,最多就是在履歷上填一些光彩和資歷。

    可十三巫祖的案子,不光是一件案子那麼簡單。

    那還關係到和巫族之間的關係,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如果不是楚弦在七天之內查清楚真相,給了巫族一個交待,不然現在已經是和巫族全面開戰了。而一旦開戰,死傷者何止萬數?甚至會動搖天唐聖朝的根基。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楚弦一人,就挽救數萬蒼生,這種功績,不獎,那實在是說不過去的,只是前段日子,沒有人提出來。蕭禹是為了避嫌,其他仙官也都是觀望,所以今天,大司徒是擔起了這個責任,將這件事提了出來。

    「這件事,吏部那邊應該先擬定出一個章程出來,最好是參照之前的慣例,該怎麼獎勵,就怎麼獎勵,如果達到陞官提品的程度,那就應該給楚弦提一下品級。」另外一位仙官與禮部尚書那邊說了一句。

    當下,不少人都看向吏部尚書,任用官員,獎罰機制,吏部那邊的確是有一套慣用的章程,所以按照章程來走那肯定是沒錯。

    只不過此刻吏部尚書一臉苦笑,搖頭道:「楚弦這件事,那是特例,之前他查清十年前仙宮懸案,已經是在他官履中記了下來,今次也只是同樣紀錄他查清大案的功勞,但該如何獎賞,是真的沒有先例,他已經是提刑司總推官,在提刑司內,再向上,就是從五品的司事中,不過司事中只有一位,且已有人選,再向上,便成了四品司郎中,所以如果給楚弦提品,這提刑司內便沒有適合他的官職,再說,他入職提刑司,也不過半年時間,眼下當真是不知如何給他獎賞。」

    「這的確是一個麻煩。」大司空此刻笑道:「沒想到,咱們這位聖朝神探居然功勞太多,都不知該如何賞他,大家有什麼想法,也可以說說,集思廣議嘛。」

    王神齡這時候道:「楚弦在提刑司,已經是六品總推官,已經無可提升,更何況查案斷凶本就是提刑司推官的職責所在,楚弦所作,也是履行他的職責,不如就只給他增加一些資歷,寫入官履,再口頭嘉獎一番,便足矣。」

    聽到這話,就是楊真卿也是倒吸一口氣,暗道楚弦是怎麼得罪這王神齡了?居然是惹得這位王侍中如此的針對。明明就是一份巨大的功勞,便是直接官升到正五品,那都是綽綽有餘,畢竟是避免了兩族大戰,而到了王神齡嘴裡,居然就成了職責所在,口頭嘉獎,這種肉不疼皮不癢的獎勵有個屁用,說實話,就是楊真卿因為孫子楊克的緣故看不上楚弦,也沒想過如此的打壓對方,王神齡這位之前力挺楚弦的人,居然會做的這麼絕,實在是出人預料。

    顯然,王神齡話還沒說話。

    「楚弦,畢竟年輕,年輕人,還是應該多多歷練,多多積累,咱們都是從他們那個年紀走過來的,試問,像楚弦這般年紀,諸位在官場官居幾品?所以說,過早的身居高位,對一個人來說並不是好事,我這也是為了楚弦好,免得讓他覺得他功勞大,就因此而驕傲自大,更何況,楚弦的能力,都在斷案上面,提刑司內才是最適合他待的地方,正所謂人盡其用,當然,這也是我自己的想法,大家若有不同的意見,也可以提出來。」

    說完,王神齡身子向後一靠,坐在椅子上,神色泰然。

    蕭禹這時候眉頭直皺。

    王神齡這老小子,太不是東西了,嘴上說是為了楚弦著想,實際上就是在打壓,想要將這一份天大的功勞給淡化。

    不用問,楊真卿那一系肯定樂得如此,所以必然會支持王神齡的意見,但自己這邊,絕對不能就這麼妥協。

    一來,楚弦立了功,就應該獎賞,不能因為他年紀輕,說什麼為他好就故意抹殺這種功勞,這種想法,簡直是故意混淆視聽,歪曲事實。

    二來,楚弦是自己一方的人,崔煥之的門生,那就是自己的門徒,這種時候若是不替楚弦說話,面子上肯定是過不去,而且也會讓手下人看不起。

    所以蕭禹這時候開口了。

    「王大人此言有一定道理,不過年紀輕,就未必不能辦大事,楚弦的官履,或許有的人不瞭解,我來簡單說一下吧。」說著,蕭禹便將楚弦入仕之後的經歷一一道出,從巡查司,到定海縣,從定海縣到洞燭司,從洞燭司到文院編撰,再到城令,主管一地,最後是因病調入京州,進入提刑司。

    這份官履,如果是放在一些四品左右的官員身上,實際上並不算有多麼了不起,可是如果放到楚弦身上,以他的年紀,以他入仕的年限來看,已經可以很肯定的說,楚弦是一個有資歷和積累的官員,甚至遠超一些五品的官員,而且楚弦的能力,並不限於查案斷凶上,這才是蕭禹要說的重點。

    「中書大人所言不假,楚弦官履的確是如此。」那邊吏部尚書也是出言證實。

    蕭禹顯然還有話。

    「當年,聖朝初立,太宗聖祖如何選拔人才,如何選拔官員?那不就是從年輕文人和修士當中選拔的,當初聖朝年輕的官員比比皆是,因而不可因為年紀而限制官員的選拔。除此之外,從楚弦官履可見,楚弦雖擅長查案斷凶,但對其他政務也是瞭若指掌,做的很出彩,甚至,在定海縣,他離任時,百姓萬人相送,試問,如今還有那些地方官員能做到這一點?所以,還是不應該被一些無關緊要的想法和老舊思想困住手腳,該做事情的時候,就是要放開手腳去做,提拔獎勵也是一樣,我建議,提升楚弦官品,從正六品,提到正五品,但依舊擔任提刑司總推官,畢竟,提刑司的官制,也應該變變了,就像是孔謙,擔任推官已有三十年,可他的官位,一樣是正六品,這次,藉著官制度改革,應該一併將孔謙的品級也提升到正五品。」

    顯然,蕭禹的話份量十足,誰都看得出來,太師呂岩十分看重蕭禹,之前仙軍衛誰的命令都不聽,甚至不理睬楊真卿,但卻聽從蕭禹之令。

    這說明什麼,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說一句大膽的話,等到呂岩辭官而去逍遙天地時,怕是太師之位,就輪到蕭禹來做了。

    而且蕭禹聰明之處,就是不光是說楚弦,那是順便將提刑司的官制改革也提出來,最好的例子就是孔謙。

    孔謙做了那麼多年的推官,可謂是勞苦功高,資歷和功勞那都是足夠陞官,別說五品,就是四品,那也是綽綽有餘,可就是因為提刑司官制的問題,只能是停留在正六品這麼多年,今次藉著楚弦的事情一併解決,也算是讓聖朝推官看到了一線晉陞的希望。

    以前,做推官,最高就是做到孔謙這樣,提刑司總推官,正六品,但蕭禹的建議下,如果能將總推官的官品提升到正五品,那地位肯定不一樣,對下面的推官,也是一種巨大的激勵。

    「蕭中書的建議很好,我贊成。」大司空第一個表態,這位是一品大佬,如果說之前只是蕭禹,份量還不夠的話,加上大司空,那就不一樣了。

    「我也贊成。」大司徒也點頭。

    「此事,隨後我就會擬定一個章程出來!」吏部尚書也是支持的。

    這麼一來,就算有人有不同的意見,也不好說了。楊真卿沒吭聲,這種事對他來說無關痛癢,如此一來沒必要反對。

    但對王神齡來說,就有些惱火和不爽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5 17:53
第四百二十二章 正五品推官

    王神齡對楚弦已經是有了意見,所以才打算在閣會上藉著自身的力量打壓一下,挫一挫對方的銳氣,可沒想到事情是弄巧成拙,非但沒有打壓下去,還讓蕭禹藉著這個理由,弄起了官制改革。

    這件事一般人只能看到眼下,而王神齡這種老官場卻是能嗅出一些不同的東西。

    蕭禹這只是一個開頭,怕是後面還會有更大的動作,也就是說,提刑司的官制改革只是一個開端,以後,很可能會在其他的地方也一樣進行變動,到時候,對於整個聖朝的官場來說,無異於一次巨震。

    所以王神齡此刻反倒是沒有特別關注楚弦的事情,而是在思謀蕭禹這些動作背後的含義。

    這究竟是蕭禹的一時興起,還是早有預謀,如果是早有預謀,是蕭禹的意思,還是呂岩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自己在這一場變動當中,會有得還是有失?

    ……

    楚弦自然不知道首輔閣會上的這些明爭暗鬥,他每日都表現的和平常無異,實際上卻是早就做好準備,等待陸江的偷襲。

    有件事,楚弦沒有告訴蕭禹。

    那就是自己的黑髮護腕將賀隨心煉成鬼奴的事情,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楚弦,還有陸江。而就是因為如此,楚弦才能斷定,陸江絕對會對自己動手,可以說賀隨心是陸江的心腹,也是如同親人一般的存在,或許陸江可以允許賀隨心戰死,但絕對無法忍受賀隨心被煉製成『鬼奴』。

    當然,把賀隨心煉成鬼奴的並非是楚弦,可現在,這鍋他不背都不行,因為沒法子解釋,就是解釋了,別人也不會聽。

    所以楚弦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必然是要被陸江算計和偷襲,所以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至於陸江此刻躲在什麼地方,會在什麼時候動手,楚弦不知道,但楚弦可以肯定的是,陸江若是要動手,肯定會先將京州的仙官高手牽制住。

    這樣,他動手,才會安全。

    這些楚弦並沒有寫入給上官的卷宗之內,楚弦明白一個道理,做任何事都要留一些餘地,不可太過鋒芒畢露,否則遲早有一天會吃大虧。

    不過讓楚弦頗為意外的是,他等待陸江的報復還沒來,聖朝吏部的嘉獎文書居然是先到了。

    這幾日經常有官員前來拜訪,他們為了什麼?還不是清楚自己立了大功,破獲大案倒還是其次,重點是阻止了一場兩族之間的大戰。

    雖說阻止這一場大戰,不是自己一人之功,但肯定是不可或缺的一個關鍵環節,按照聖朝的規矩,有功賞,有錯罰,所以嘉獎那是肯定回來。

    就是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嘉獎。

    在楚弦看來,官位上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動,自己進入提刑司時間太短,不太可能調走高昇,但如果留在提刑司,正六品已經是最高,除非是不做推官,例如,做一個提刑司事中郎,那也是五品,不過有從五品,也有正五品,能坐到什麼程度,就看上頭有沒有人替自己說話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不痛不癢的獎賞,最差的,就是實質性的東西沒有,只是口頭嘉獎一番,那是最坑人的,可在過往的歷史當中,經常會有這種情況楚弦,基本上,都是上頭爭鬥和平衡的結果。

    這些道理,楚弦都懂。

    所以這一次嘉獎下來,能得到什麼,楚弦還真的是不知道,但這世上的事情,就是因為未知,才會期待,有期待,才會覺得有趣。

    楚弦此刻,就很期待,他的確是想知道,這一次自己能得到什麼好處。

    等到吏部的官員開口念出獎賞的內容之後,楚弦都愣住了。

    說實話,官品提升,從正六品直接跳到正五品,這一點楚弦是想過的,也是預料過的,但那是得到提刑司事中郎的官位,可現在,居然是官職不動,只是提升了官品。

    當下楚弦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不愧是中書大人,他這是在借我這件事,推動他的官制改革,而且這麼一來,孔謙大人這次雖然沒有功勞,但按照資歷和官履,那也可以直接從正六品,提升到正五品,這一下,等於是拉著我和孔謙大人,推動了這件事,高明,要不怎麼能坐上中書令的位置。」楚弦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之後,心裡那叫一個佩服。

    估摸,蕭禹中書早就想要推動聖朝的官制改革,這一點從楚弦對蕭禹的瞭解上,就已經知道,對方是有這個傾向的。

    只是什麼時候提出,如何提出,提出之後,如何能獲得首輔閣的同意,這是一個難題。

    很可能,蕭禹中書早就有了很成熟的計畫,只不過是一直在等,他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借勢而起,推行政令的機會。

    而這一次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所以既為自己謀取了好處,也推行了他的新政,哪怕只是起了一個開頭,那也是勝利。

    楚弦能說什麼,只能是暗中給蕭禹豎起大拇指。

    高,實在是高。

    從一個正六品,提升到正五品,這可是一個質的飛躍,正五品那是什麼官位?

    可以說,在目前聖朝的這個層次當中,還沒有楚弦這樣年輕的正五品官員,一個都沒有。除此之外,正五品還會有一個了不得的特權,尤其是在京州的正五品,那意味著,可以有權參加朝會議政。

    這才是最最重要的。

    朝會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聖朝僅次於首輔閣的權力中心,能參加朝會的官員,那絕對是要比不能參加朝會的官員要高了太多。

    當然,這種事情實際上也是有利有弊,京州之地的正五品雖然可以參加朝會,但如果是同級的官員,放到州地上,那就是長史、司馬和刺史這個級別的官員,那是可以主政一州的封疆大吏,同樣是有相當大的權勢。

    而且在地方上,這種權勢還會放大,畢竟在州地裡,你本身就是最高的官員,不像是在京州這種地方,正五品,還只是剛剛開始,這邊二品三品的大員都經常可見,還有首輔閣壓在頭上,如果真的探究起來,或許有的人更願意在外州當他的土皇帝。

    楚弦升任正五品總推官的消息,顯然很快就傳開了。

    上門賀喜的官員更多,不過也都是五品之下的官員,更高一級的官員,肯定不會來這裡給楚弦道喜。

    對於楚弦來說,這是好事,而且他還得做一些事情,例如,是去拜會他的上官,去道謝。

    於是,楚弦最先去拜會的,就是蕭禹中書,然後是刑部尚書,刑部提刑司郎中,最後是去找崔煥之。

    楚弦能晉陞正五品,崔煥之自然也是相當高興,同時也是驚嘆不已。

    楚弦踏入仕途,比他要晚了十幾年,可晉陞速度,卻是比他要快了很多,這一點,即便是崔煥之,那也是不得不服,而且要說潛力,比他更大。

    「楚弦,你既晉陞五品,那以前的宅子就太小了,那還是我初來京州時置辦的,實際上,你早該換一個更大的宅子了,你那個宅子,現在京州七品官都不願意住的,嫌太小。」崔煥之這時候說了一句。

    楚弦連忙搖頭,就說那宅子已經住慣了,而且是家裡母親喜歡,正好現在楚弦俸銀也不少了,買下現在的宅子也是可以的。

    當然,這都是推脫,實際上是楚弦暫時不能換地方,他還等著陸江來找自己報仇,換了地方,怕是還會橫生枝節,倒不如不換。

    陞官,這是喜事,所裡宅子裡也張燈結綵。

    入夜。

    一直在院子外面那大樹上的黑鳥,此刻在夜色之下,身上的腐氣越發濃郁,最後,那鳥目中的雙瞳內,突然閃出一團鬼火,鬼火繚繞,黑鳥直接被這一團鬼火燒成黑色血水,落在樹杈上,落在地上。

    但凡是被這黑色血水碰觸的地方,都開始詭異的黑化,彷彿那黑暗中可以通向另外一個世界。

    與此同時,京州城中心。

    京州之地,最大的宅院,實際上是太宗仙宮。

    這裡是天唐聖朝皇族居住之地。

    皇族,實際上就是太宗聖祖的後裔,只不過太宗聖祖知道權歸一族,那很難長久,因為一族後裔未必是最適合統御聖朝的人選,更何況,如果設立『帝位』,勢必會造成權力爭奪,大權太過集中的弊端。

    正所謂,一人之力定生死,再無諫言伴長生,若是遇到所謂明君聖主,或許可以昌盛百年,但一旦遇到庸才甚至是殘暴之人執掌大權,那天唐聖朝只會衰敗。

    所以太宗聖祖嚴令,天唐設立皇族,卻不設帝位,首輔閣,才是權力的中心,皇族可封王加爵,但不可擔任刺史一級高官。

    這也是嚴防他的後嗣子孫亂來。

    正因為如此,太宗聖祖才會被聖朝百姓稱頌五千年,成為唯一的聖祖。

    對於天唐聖朝來說,皇族,只不過是一個象徵,雖說沒有大權在握,但一般情況下,沒人敢招惹皇族,而且皇族的確是有一些特權。

    此刻仙宮某處,突然傳來一聲慘叫,隨後肉眼可見,地面腐朽,血肉湧出,幾個宮女侍衛在慘叫聲中,被突然出現的鬼域吞噬,成為其中的一員。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5 17:55
第四百二十三章 該來的總會來

    太宗仙宮出事了,那意味著皇族出事了。

    這個消息一出現,立刻是引發軒然大波,幾乎是同一時刻,京州之內最強的戰力,最強的仙官,放下一切事務,全部趕去仙宮。

    因為皇族捨棄權力,作為聖朝仙官,就必須要確保皇族的利益和安全,否則那會成為天大的事件。

    而幾乎是同時,楚弦宅子外,地上的黑色鬼域也在蔓延。

    但就在片刻之前,楚弦家中來了一位客人。

    紀紋。

    她似乎總喜歡天黑之後來,而且這一次,她是直接登門,若是平日裡,她敲門,開門的會是楚三或者是洛勇當中的一個,但是這一次,開門的卻是洛妃。

    紀紋和洛妃已是很熟悉,但就是因為太過熟悉,所以紀紋在看到面前這個洛妃時,當下是面色一變。

    她剛想說話,那邊楚弦聽到門口動靜及時衝出來,然後上前一把拉住紀紋。

    「你怎麼來了?」

    楚弦的確是有些吃驚。

    紀紋白了楚弦一眼,小聲道:「怎麼?你不歡迎我來嗎?」

    楚弦知道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好在紀紋也不是等閒之輩,她看到楚弦的表情,還有剛才發現的一些問題,當下是意識到什麼,小聲道:「那個,我是不是不該這個時候來了,剛才我看到洛妃她很不對勁,她好像……」

    「既然看出來了,就別出聲,現在趕緊走,希望來得及。」楚弦低聲說道,剛說完,身後軒月谷就已經出現,與此同時,院子外面轟然湧出一股黑色迷霧。

    「來不及了。」楚弦嘆了口氣。

    他百密一疏,居然沒有算到紀紋會突然跑來。

    原本他是無牽無掛,可以放手一搏,但現在肯定不行,得顧及紀紋了。

    「先進屋子。」楚弦這時候看著院子周圍如同潮水一般湧來的黑霧,知道現在紀紋是走不了,如今鬼域出現,說明陸江已經開始動手。

    陸江的個性,既然動手,那說明肯定是已經是做好了準備。

    原本楚弦也是做好了準備的。

    進了屋子,紀紋驚訝的發現,楚黃氏,洛妃,洛勇還有楚三,這些人全部化作波瀾,消失無蹤,隨後便看到一條魚影,游入楚弦袖口。

    「剛才,那些是幻術?」紀紋反應過來,怪不得她剛才看到洛妃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感覺這個洛妃根本不是她所認識的洛妃,果然,這裡除了楚弦和楚弦那個護衛之外,都是假的,都是幻術。

    「我知道了,你是在等那陸江自投羅網,而且他必然是早就監視這裡,你弄幻術,是為了迷惑他,可我卻是跑來,破壞了你的計畫。」紀紋此刻咬著嘴唇,神色難看。

    「沒事,你待在屋子裡,別處去就好。」楚弦這時候也只能這麼說了,很快,原本正常的屋子,牆壁開始腐朽,地面開始變化,最後,所有的一切,全部變成了血肉,各種鬼手從地面、牆壁伸出來,還可以看到有無數張嘴,彷彿是鑲嵌在牆壁和地面上一樣。

    「鬼域凶險,果然名不虛傳。」那邊軒月谷說了一句,下一刻,他張口一噴,一團劍氣飛出,隨後劍氣分散,足足化作上百劍氣,環繞在三人周圍。

    「流星劍雨,風捲殘雲!」軒月谷說完,數百劍氣席捲而出,以他們為中心,向四周斬出去,帶動的氣勁,彷彿一股無形的氣流,居然是將周圍的鬼域撕的粉碎,甚至將鬼域後面的鬼霧也是斬的粉碎,短時間內,居然是露出了原本屋子的樣子。

    但也只是暫時的。

    軒月谷的流星劍雨斬過之後,周圍的鬼霧和鬼域重新凝絕,再度襲來。

    這一次,軒月谷沒有再攻擊,顯然他也看出來,這種時候攻擊鬼域,沒有任何效果,鬼域乃是類似於天地規則一類的術法,攻擊術法本身,沒有任何意義,唯一能破除術法的,就是將施術之人滅殺,否則只是白白浪費法力。

    不過剛才那一手在楚弦看來,依舊是讓他驚為天人。

    暗道仙人境,就是仙人境,居然剛才能短時間內將鬼域撕破一個口子,換做是他,那就做不到了。

    上次他孤身一人,陸江尚且奈何不得他,這次有軒月谷貼身保護,楚弦當然是一點都不怕,相反,他甚至希望陸江來,陸江來了,楚弦有把握讓對方有來無回。

    唯一出乎楚弦預料之外的是紀紋,楚弦的確是沒想到,紀紋會在今夜剛好跑來探望自己。

    估摸,也是聽到自己陞官的消息,跑來祝賀的。

    不過也沒什麼差別,只要將紀紋留在身邊就好。

    「我研讀史書,當中記載,要發動鬼域,施術者必須要身在其中,無論本體分身都可,所以那陸江或者其分身必然在這鬼域之內,楚推官,我在此處布下龍劍之陣,你二人躲在陣內,短時間內鬼域奈何不得你們,我去尋找施術之人,將其斬殺。」軒月谷顯然也是早有打算,說完,直接是一抖衣袖,瞬時間,一條劍龍飛舞而出,隨後化作一柄長劍,懸在半空,周圍撐開兩丈多長的範圍,這個範圍,顯然就是劍陣的區域。

    隨後軒月谷身形一動,直接進入鬼域之內,消失無蹤。

    「剛才那是……」紀紋問了一句,楚弦四下看看,小聲道:「有沒有聽說過仙軍衛?」

    紀紋一愣,隨即點頭。

    仙軍衛雖然比洞燭司還要機密,但像紀紋這樣的洞燭司官員,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畢竟在過往,很多棘手到凡人無法處置的事件,都是由仙軍衛來處理的,所以她知道仙軍衛的存在。

    「既有仙軍衛在,那陸江肯定是沒法子了。」紀紋說了一句,楚弦直接搖頭:「陸江必然已經觀察我數日,實際上,在幾天之前,我已經偷偷借用那些來訪的官員馬車,將母親她們送走,然後以幻術佈置家中,至少在外人看來,家中一切照舊,但同樣,軒月谷的存在,他也知道,所以,陸江既然敢動手,就說明他有法子牽制軒月谷,不出預料,他很快就會來找我。」

    紀紋不信:「說不定,他是用分身……」

    「不會!」楚弦十分肯定的搖頭:「陸江有必須要殺我的理由,所以他為了保險起見,肯定會親自前來,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在仙軍衛保護我的情況下,將我滅殺,換做分身,他怕是根本沒有把握,所以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這話楚弦說的是輕描淡寫,聽在紀紋耳朵裡,卻是讓她心神不寧。

    「不行,如果是這樣,我必須幫你,哪怕,是幫你引那陸江出來。」紀紋要上前,楚弦搖頭:「陽間鬼域,非同小可,法身境之下,哪怕是武道宗師來了,也撐不過片刻,這件事你幫不上忙,一會兒陸江來了,你躲在我身後。」

    紀紋看出楚弦神色凝重,知道失態危急,所以是點了點頭。

    她不是墨跡之人,更不會妨礙到楚弦,紀紋最大的優點就是,她如果相信一個人,那無論對方要她做什麼,她都會做。

    現在,她便相信楚弦。

    而實際上,楚弦的一切信心,都是依靠手腕上的黑髮護腕,此刻,楚弦很辛苦,他辛苦是因為,他要全力壓制黑髮護腕,不至於現在就讓黑髮護腕飛出去,將周圍的鬼域吞噬掉。

    別人眼中恐怖無比的陽間鬼域,在楚弦這裡,根本不算什麼,只要有黑髮護腕,任何鬼道都不可能真的傷害到楚弦。

    此外,楚弦肯定陸江為了對付自己,肯定做了周密的部署,估摸一時半會兒,聖朝的仙官來不了,應該是被其他事情牽制住了。

    果然在軒月谷走了沒一會兒,前面鬼域之內就傳來了腳步聲,這聲音很大,震的人心頭狂跳,彷彿自有一種詭異的力量,彷彿像是心口貼著一個鼓,每一下腳步聲,都會讓人心跳加速,恐懼橫生。

    紀紋是第一個感覺到不對勁的,她感覺很痛苦,彷彿心口被人刺了一把劍,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痛苦越發的明顯。

    要知道紀紋聰明無比,她立刻明白陸江的意圖。

    陸江顧忌仙軍衛留下的劍陣,所以是要用這音波法術逼楚弦出去一戰,看得出來,楚弦能抵擋住這種音波法術,但自己抵擋不住。

    「也就是說,我還是成了楚弦的累贅!」紀紋此刻咬著嘴唇,哪怕是痛苦無比,也依舊不發出丁點聲音。

    她不想讓楚弦知道她忍受不住,所以只能忍著,哪怕是忍不住,哪怕是死,她都不會發出一點聲音。

    腳步聲越來越大,彷彿來自四面八方,而且當中,開始夾雜著詭異的聲音,像是咒語,即便是堵著耳朵也能清晰的聽到。

    紀紋已經將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來,臉色蒼白,額頭一層冷汗,但依舊是一言不發,一聲不吭,甚至,她自己還悄悄後退了一步,就是怕楚弦察覺到她的異常。

    只是最終,楚弦還是察覺到不對勁,回頭一看,注意到了紀紋的情況。

    楚弦一看紀紋的樣子,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得不說陸江這個人,當真是陰險歹毒,善於用計,將不利他的局面,變得對他有利。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5 17:57
第四百二十四章 對戰陸江

    陸江肯定知道,自己會做足防備,也知道自己身邊有仙人護衛,所以對方實際上早就做好了打算。

    那就是分而破之,先引走軒月谷,然後再用這種古怪詭異的腳步聲,對自己身邊人下手,因為陸江知道,這種術法,對自己效用是有,但不至於致命,可對其他人就不同了。

    這麼做,就是逼迫自己出去,與他一戰。

    也就是說,離開劍陣的範圍,陸江必然會出現。

    只是這件事,實際上也是楚弦希望的,如果陸江躲在鬼域之內不出,想要在其中找到陸江,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這裡,楚弦再不猶豫,立刻是邁步而出,走出劍陣,進入鬼域之內,紀紋想攔都攔不住。

    進入鬼域,這裡的一切都和原本的宅子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這段日子,楚弦也是將一些隱秘的典籍翻閱了一番,尤其是關於三千年前張瑞仙的陽間鬼域,可以說瞭解了不少的東西。

    首先這陽間鬼域,自成乾坤,之內的天地規則也是與正常環境之內的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同。

    在鬼域之內,創造鬼域之人可在一定條件下變更這種天地規則,例如,加持一種腐蝕毒霧,只要是在鬼域之內,就會受到影響。

    別說普通人,就算是一些術修和武者,如果是被太過強大的毒霧腐蝕,也會立刻身死魂滅。

    但同樣,鬼域不是無敵之術。

    這世上,壓根兒就沒有什麼無敵之術,鬼域的弊端在於,施術者,也就是鬼域的創造者必須也在其中,而且本身也得受到鬼域之內所有的負面術法的影響。

    就如同剛才那古怪的腳步聲,對楚弦和紀紋攻擊的同時,陸江這個施術者,也會受到同樣的術法攻擊。

    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基本上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鬼域的強弱,和施術者本身的修為境界有很大關係。

    至少在楚弦看來,陸江的鬼域,對付仙人境之下,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如果對付仙人,也得看看是什麼級別的,如果是最最普通的道仙,說不定還有法子,但如果對付諸如軒月谷這種級別的仙軍衛,陸江必然是極為困難。

    畢竟,陸江是陸江,他還不是張瑞仙這種級別的大修。

    但陸江要對付的,也不是軒月谷,他只需要用鬼域混淆軒月谷,引走對方即可,這樣一來,陸江就可以專心的對付自己。

    此刻,周圍鬼域和上次在破廟當中的也是不一樣,上次在破廟之內,楚弦感覺是周身被一股力量禁錮,腳下血肉有困足之效,眼下便沒有。

    入眼所講,只有一篇黑暗,只有腳下周圍幾丈範圍,可以看到,而且,也都是一些讓人不適的血肉。

    楚弦回頭看了看,身後什麼都沒有,但楚弦記得,自己只不過是走出劍陣幾步的距離,居然就彷彿已不在一處,可見陸江這鬼域,已經有混淆乾坤的效果。

    「楚弦,你終於是出來了,我本以為,你會看著紀紋那丫頭去死,沒想到,你居然也有心軟的時候,不過沒關係,音殺之術我會繼續施展,就看是你先死,還是她先死。」

    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隨後一個人影由遠至近,慢慢走過來,伴隨而來的,還有那恐怖的腳步聲。

    「陸江!」

    盯著那個人影,想著該來的總還是要來的,而且那腳步聲再次響起,這麼一來,留給楚弦的時間就不多了。

    他的修為,可以抵擋一下,但那邊紀紋不行。

    對於這種腳步聲,就算是劍陣,也沒法子防禦。

    「楚弦,你是不是很心急?是不是怕那紀紋香消玉殞?我就是要你這麼痛苦,這就是你破壞我的計畫,逼死隨心的後果。」陸江的聲音帶著一種病態戲謔,這種語氣和語調,在楚弦聽去,和他記憶中的陸江很不一樣。

    這讓楚弦眉頭一皺。

    陸江這人,談不上光明磊落,但也是有一些底線的,但是數年之後這再次相見,楚弦從一開始就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現在看到對面那個人影,楚弦反應了過來。

    最大的不對勁,就是陸江的變化太大了。

    雖然之前楚弦和陸江也說不上是什麼熟人,但多少是打過交道,甚至也是交過手的。

    這世上最瞭解某個人的,可能未必是這個人的朋友,反而是他的敵人。

    楚弦和陸江的情況,也是類似。

    現在陸江給楚弦的感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是陸江自己變了,還是說,是有什麼原因讓他性格發生了變化。此刻,陸江說完,那腳步聲越發的快速,楚弦知道,他不能再耽誤時間,必須速戰速決,否則紀紋那邊絕對抵擋不住。

    想到這裡,楚弦直接催動黑髮護腕。

    在這種情況下,什麼武道,什麼拳法,包括術法,統統都沒用,或者說,是用處不大,在陽間鬼域之內,楚弦對付陸江最有效的手段,只有黑髮護腕。

    所以楚弦出手就是王牌。

    黑髮護腕在楚弦的催動之下,直接化作漫天髮絲,隨後是劃出道道寒光,斬向陸江。

    那陸江顯然對楚弦的黑髮護腕記憶猶新,上一次在破廟,他的分身就是瞬間被黑髮當中放出的賀隨心鬼奴斬掉了腦袋。

    這次陸江明顯是早有防備。

    他森森一笑,腳下彷彿持出現了一個血池,整個人沉入期中,黑髮斬了一個空。

    不過黑髮護腕的能力顯然並不是這麼簡單。

    下一刻,一根髮絲閃電一般飛出,直接衝入下面的血池,在血池消失之前,沒入其中。

    這時候,楚弦跑過來,四下查看,周圍沒有陸江任何蹤跡,也沒有剛才的血池,可想而知,陸江在其製造的鬼域之內,是可以隨意改變地形,甚至能瞬息挪移到鬼域的任何一處。

    這種神通,才是鬼域之所以恐怖的地方。

    但剛才跟入血池的那一根髮絲,在楚弦眼裡,卻是他這一次能否致勝的關鍵。

    腳步聲,依舊在響動,楚弦現在追蹤不到陸江位置,只能是想法子往回跑,看能不能返回紀紋身邊,看看她現在怎麼樣。

    但楚弦剛跑兩步,腳下便是一空。

    「壞了!」

    楚弦這時候意識到既然陸江可以隨意改變鬼域的地形,幫助他逃走,那同樣也可以改變地形,來對付自己。

    剎那之間,楚弦感覺自己掉入水中。

    或者說,是濃濃的鮮血當中。

    入眼所見,一片血紅,向上游,彷彿根本沒有頭一樣,又像是此刻,置身在血海深處。

    好在楚弦不是一般人,如果是一般人,這時候不被嚇死,也被憋死了,楚弦早就掌握了閉氣不出的神通,憋著一口氣,活動幾個時辰都不在話下。

    不過顯然,這裡並不是只有血海那麼簡單。

    血水當中,還有各種水鬼,此刻都是齊齊向楚弦這邊攻來。

    楚弦只能是施展手段應對。

    不過這些水鬼剛靠近,就被黑髮護腕撕碎,所以對於楚弦而言,眼下的情況並不危機。

    楚弦只是擔心紀紋。

    因為,腳步聲從剛才,就沒停過。

    現在陸江是打定主意要先弄死紀紋,如果對方藏匿不出,那的確是麻煩。

    所以楚弦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那一根跟著陸江的發絲上。

    與此同時,在鬼域某處,陸江面帶驚恐的看著對面他原本熟悉的身影。

    「隨心,你被那楚弦煉成鬼奴,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他,我一定為你報仇。」陸江這時候說道。

    站在他對面的,正是那一根髮絲所化的賀隨心。

    此刻的賀隨心,與之前在大殿之內的樣子沒有任何區別,只是雙目茫然,手裡握著一把短劍。

    陸江的話,顯然是絲毫不能影響現在的賀隨心,下一刻,她就衝了過來,速度之快,即便是陸江,也看不真切。

    這一刻,陸江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變成鬼奴的賀隨心比他想像的還要厲害,最恐怖的就是比鬼魅還要快的速度,簡直和閃電一般。上一次在破廟,陸江分身就是在剎那之間,被鬼奴狀態下的賀隨心斬掉了腦袋,此刻,她一言不發,又來了。

    要知道,陸江這一次來的是本體,因為他知道,要滅殺楚弦,只能是本體前來才有希望。

    此刻陸江立刻是改變了鬼域的地形。

    他面前,出現了無數血絲荊棘,彷彿一面巨大無比的牆壁,將他隔開。

    嘭!

    一聲巨響,賀隨心撞在上面,身體四分五裂,這讓陸江鬆了口氣,不過下一刻,他就又倒吸一口氣。

    身體破碎的賀隨心化作一根髮絲,隨後,重新變化出來,彷彿根本沒有任何損傷。

    「鬼……鬼域!」

    陸江此刻眼瞳一縮,心中的恐懼達到了頂峰。

    他幾乎是剎那之間,挪移了位置。

    即便如此,他好不容易修成的鬼體上,一條手臂也是空空蕩蕩,顯然是被賀隨心斬落,剛才他如果動作再慢上半分,那麼,被斬落的就不是一條手臂,而是他的腦袋。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6 18:14
第四百二十五章 鬼域崩潰

    「為什麼?為什麼隨心的身體,可以施展鬼域,究竟是誰在幫楚弦,我費盡心思,受了多少苦難,這才修成鬼體,可以修煉陽間鬼域,可楚弦他是活人,他是修士,普通修士,怎麼可能使用鬼域?只有鬼域,才能瞬息變化,才能瞬間將鬼奴復原。」

    陸江心中滿是疑惑,但更多的還是驚恐。

    「不過那又如何,在我的鬼域裡,我可以隨意挪移,隨意改變這裡的地形,甚至是天地法則,在我的鬼域裡,我就是無敵的存在。楚弦最大的依仗,就是變成鬼奴的隨心,那麼,只要躲開她,我就不怕……」

    剛說到這裡,陸江聲音戛然而止。

    他感覺心口巨痛。

    低頭一看,胸口出現了一把劍尖。

    「怎麼會……」陸江一臉驚愕,他自從修成鬼體,已經是感覺不到痛苦,但是現在,他居然感覺到了,而且這劍尖是怎麼回事?

    陸江此刻艱難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賀隨心站在他身後,手裡握著她那一把短劍,劍刃已經沒入自己後心,怪不得,會從前心刺出。

    「她什麼時候……跟來的?」陸江眼睛瞪的極大,還想催動鬼域,但下一刻,胸口的短劍就猛然向上,順著他的脖子,將腦袋一分為二,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破殼而出的豆芽。

    陸江的所有念頭在這一刻,停滯,然後消亡。

    隨即,那恐怖無比的腳步聲停止,整個鬼域開始崩潰消退。

    賀隨心這時候雙眼無神,但彷彿又盯著地上的陸江屍身,然後走上前,手起劍落,將陸江鬼體斬成數段,又盯著看了一會兒,這才一低頭,她滿頭黑髮立刻是瘋長,將陸江屍身捲入其中,那每一根頭髮都像是一張嘴,只是片刻,陸江就被她的頭髮吞噬一空,乃至最後一滴血,都被黑髮吸食。

    吞噬之後,賀隨心身上鬼氣湧動,氣息提升,在她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小範圍的鬼域,這鬼域,似乎通向虛空,又像是一面不規則的鏡子。

    下一刻,她身形一動,化作一根髮絲,直接遁入虛空,隨後那一面彷彿鏡子的鬼域,消失無蹤。

    楚弦那邊,在陸江被賀隨心斬殺之後,周圍無盡的血海便蕩然無存,隨後,楚弦就發現這邊的鬼域在崩潰。

    而且鬼域崩潰的速度極快,只是片刻,就露出了原本他家中宅院的樣子,原來楚弦一直都在屋子裡,不遠處就是紀紋。

    此刻,紀紋倒在地上,臉色毫無血色,幾乎是氣若游絲。

    顯然鬼域當中的腳步聲對她造成的傷害極大。

    但好在,紀紋還有一口氣。

    這時候一根髮絲悄無聲息飛回黑髮護腕上。

    楚弦著急,急忙是先取出隨身帶著的一枚丹藥喂入紀紋口中,這樣至少可以暫時吊住紀紋一口氣。

    雖說楚弦本身醫術不差,但顯然,他還沒有把握能救活紀紋。

    這種事別說楚弦,就是李紫菀這醫仙之女也未必能做到,唯一能做到的,可能就只有李附子這位醫仙了。

    鬼域退散,軒月谷也是立刻趕了回來。

    他一看這邊情況,就知道中了計,實際上,他之前出去尋找陸江,很快就迷了路,軒月谷本以為靠他的本事,可以無視這種程度的鬼域,但事實是,他的確不怕,但這鬼域卻在不斷的改變地形,所以就算是他,也無法辨認方向,更不用說退回去。

    所以之前,軒月谷只能是在鬼域當中遊蕩,鬼域當中的腳步聲,他也聽到了,但當時他幹著急沒辦法。

    此刻看到楚弦無礙,軒月谷鬆了口氣,對於他來說,只要楚弦沒事那就好。

    「楚推官,有沒有見到陸江?」軒月谷這時候問了一句。

    顯然,抓捕陸江對於仙君衛來說,也是頭等大事。

    楚弦點頭:「陸江出現了一下,將我置入血海當中,只是後來不知為何,血海自行崩潰。」

    其他的楚弦沒說。

    畢竟,只要是關係黑髮護腕的,楚弦是能不說,就儘量不說,實際上楚弦也的確不知道後來如何了,陸江的確強大,掌握陽間鬼域,當真是可以為所欲為,如果楚弦沒有黑髮護腕,下場絕對比紀紋還要慘。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鬼域會自行崩碎,楚弦有了一個猜測,但他不會告訴別人,尤其是後來,那一根髮絲飛回來匯入黑髮護腕當中,楚弦更是明白,陸江估摸已經是凶多吉少。

    軒月谷點頭,顯然是對楚弦的話沒有任何懷疑。

    眼下紀紋情況危急,楚弦立刻是安置好她,然後去了洛妃等人的藏身之處,李紫菀也在那邊。

    楚弦知道目前李附子不在京州,所以他必須和李紫菀一起先想法子穩住局面,然後紙鶴傳書,請李附子這位醫仙儘早回來。

    李紫菀的醫術也是很高,最重要的是,她身為醫仙之女,身上可是有仙丹一級的藥品,如今情況危急,李紫菀也是二話不說,取出一個紫金色的瓷瓶,從裡面倒出一枚香氣撲鼻,而且纏繞著流雲藥氣的丹藥,直接給紀紋喂下。

    「好了,有這一枚流雲紫金丹,紀紋姐姐暫時無憂,只要等我爹回來就好。」李紫菀說完,果然可以看到紀紋臉色緩和了很多,雖然依舊慘白,但總算是有了一絲紅潤,而且呼吸也是順暢了很多。

    後來楚弦才知道,在陸江對自己動手的同時,京州太宗仙宮之內,也是出現了鬼域事件,雖說那鬼域很快就被趕來的仙官壓制,但據說也是死了不少人,甚至,還有一位皇族。

    楚弦知道,這就是陸江想好的調虎離山之計,原來,陸江是暗中在仙宮作亂,這麼一來,誰還會在意自己這邊?

    實際上,陸江的計畫的確是好,甚至可以說是完美,但再完美的計畫,也有百密一疏的地方。

    黑髮護腕就是陸江疏忽的地方,哪怕,他之前已經知道黑髮護腕的不簡單,但他還是小瞧了這個東西。

    他以為,之前輸給楚弦,是因為來的不是他的本體,只是被他分身之念佔據身體的分身,所以才棋差一招,沒有滅殺楚弦,而他本體製造的鬼域更加恐怖,到時候必然可以將楚弦一舉滅殺,哪怕是有賀隨心這個鬼奴也一樣照殺不誤。

    但陸江弄錯了。

    楚弦的依仗,並非是一個鬼奴,而是黑髮護腕這個東西,所以才會輸的一敗塗地。

    仙宮那邊的事情,當然用不著楚弦操心,但這一次鬼域事件,皇族的血脈中死了一個,這件事就有些麻煩了。

    要知道皇族在聖朝的地位那是非常的特殊,雖然無權,但地位超然。

    原因就只有一個。

    皇族,是太宗聖祖的後代。

    這次牽連一位皇族血脈,首輔閣那邊顯然是壓力極大,據說皇族當中,已經是有親王去質問首輔閣眾多仙官,讓他們給一個交待,就因為這件事,聽崔煥之說,首輔閣那邊已經是焦頭爛額。

    「皇族雖然有爵位,但並無實權,而且皇族子弟,幾乎少有為官者,一來是礙於規矩,二來也是不屑,但皇族被首輔閣壓制了那麼久,不可能一點怨言都沒有,畢竟在他們看來,這天唐聖朝,本來就是他們的老祖創立的基業,他們作為子嗣卻無法繼承,無法享用大權,當然是心中不甘,甚至在過往,還出過一些奪權的事情。這次他們好不容易抓住機會,怕是要藉機搞風搞雨了。」

    崔煥之這時候說到。

    不過崔煥之他自己也知道,這種事情,他也就說說,實際上也是不敢參與其中的,甚至這些話,也只能和楚弦說說,換一個地點,換一個人,崔煥之絕對不會說。

    此刻,崔煥之和楚弦所在的,是京州一處新的宅院當中,這裡,便是楚弦準備搬入的新家。

    以前的宅院,因為出現過鬼域,煞氣和死氣難以消除,索性,楚弦就搬家,剛好他升了官品,怎麼說,他現在都是正五品的官員,那是有資格參加朝會,所以弄一個大一點,新一點的宅子,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不,楚弦看上了一個,崔煥之聽說了,就說要來參謀參謀,然後順道說一說現在的事情。

    「楚弦啊,你也是正五品了,從下一次朝會,你就有資格參加了。咱們聖朝的朝會每天都會有,但並非每一位五品官員都必須要參加,基本上,主持朝會的,都是首輔閣的仙官,前一天,會將一些議程公佈出來,發放到每一個京州內五品官員的府上,官員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去,但京州五品官員,一月之內,必須得參加十次朝會,這是規矩,犯了那可是要挨板子的。此外,如果有要事,也可以直接去,在朝會上提出來,不過如果不是特別緊急,切莫這麼做,還是應該先遞交首輔閣,先由首輔閣過目,再在朝會上提出來。」

    崔煥之說著說著,就提到朝會上了。

    楚弦雖然都知道,但還是虛心受教。

    那邊,洛妃和洛勇還有楚三,正在搬運東西,顯然對於這新宅子,他們也是很喜歡,楚黃氏更是激動,他兒子有了出息,不光是做了官,而且還做了大官,正五品啊,這如果再回到臨縣老家,估摸縣令都得出來恭敬迎接。

    如今在家裡也立了楚家的先祖祠堂,裡面供奉先祖名牌,楚弦就不止一次聽到娘親在裡面說,他沒有給楚家人丟臉,他兒子終於出息了之類的話。

    母親高興,楚弦就高興,所以他才會決定,買下這個大宅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6 18:20
第四百二十六章 參加朝會

    紀紋也在這個大宅院之內休息,李附子來看過,有這位醫仙出手,可以說紀紋已經是沒有大礙。

    不過按照紀紋的說法,她身子還虛的很,得多在這裡歇息一段時間。

    楚弦總感覺,紀紋是故意的。

    陸江來襲的事情,楚弦寫了一份詳細的經過上報,再加上有軒月谷在,所以居然沒有人來仔細詢問經過,都以為陸江襲擊不成,被軒月谷逼退,目前行蹤不明。

    但只有楚弦知道,陸江已經完了。

    黑髮護腕上有一根髮絲,變了色,不再是純黑,而是帶著一股血色。

    而這一根髮絲,楚弦知道,便是賀隨心的鬼奴之體,估摸是將陸江斬殺吞噬,才會有這種變化。

    一開始還只是猜測,但昨晚楚弦做了一個夢,夢中便是賀隨心斬殺陸江的過程。

    雖然是夢,但楚弦知道,這是黑髮護腕讓自己做的,夢中的事情,應該就是真實發生過的。

    也就是說,陸江和夢中所見的場景一樣,是被賀隨心斬殺吞噬。

    說起來,黑髮護腕這段時間的變化,讓楚弦很是有些忐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有墨琳的神念在幫自己做事情,只是楚弦呼喚了很多遍,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不說黑髮護腕本身就厲害無比,就說用一根髮絲將賀隨心煉製的鬼奴,居然有那般鬼魅的速度和殺傷力,換做是自己對上這鬼奴狀態下的賀隨心,肯定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雖說這算是一件好事,但楚弦卻也知道,賀隨心這個鬼奴,不能曝光。

    因為曝光了,這件事他沒法子解釋。

    賀隨心那是刺殺十三巫祖的『凶手』,已經是伏法被噬魂鬼給吞吃,應該是不存於世間,但如果被人發現她成了自己的鬼奴,這怎麼解釋怕都不行。

    所以黑髮護腕幫了楚弦的同時,也是給楚弦帶來了不小的困擾。

    當然,這對於楚弦來說不算麻煩,只要不用她就好。不過同樣,斬殺陸江的功勞,那也就得不著了,好在楚弦也沒指望這個,木秀於林不是好事,之前破案的功勞已經是遭人嫉妒了,如果再來功勞,怕是好事也會變成壞事。

    低調,這在官場上是保命立身的不二法則。

    相對於這些,楚弦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在這一世,他要頭一次參加朝會了。

    京州之地,五品以上的官員,就有參加朝會的資格,楚弦雖然依舊在提刑司內做推官,但官品已夠,所以他可以參加,而且必須得參加,畢竟有一月至少十次朝會的限制,不去都不行。

    到了第二天大早,天都沒亮的時候,楚弦已經是身著他的官服,趕往朝會地點,當然是和孔謙結伴而去。

    孔謙雖然當官很久,但此番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居然也是顯得有些緊張。

    「楚弦,這次我也是託了你的福,想不到上面會對官制進行改革,提刑司這邊,推官的官品上限從以前的六品,提升到了正五品,這可是好事,以後來提刑司的人也會多一些了,那些年輕人,也就有了盼頭。」

    孔謙明顯是將楚弦當成了和他一個級別的人,完全忽略了楚弦本身也是年輕人的事實。

    楚弦哈哈一笑,點頭道:「孔大人你就別誇我了,我這也是被中書大人當槍使了,估摸中書大人早就打算對官制進行改革,只是一時之間找不到切入口,這次剛好藉著咱們提刑司,將這件事給辦了。」

    孔謙也是連連點頭:「所以說啊,能坐到高位的,那都不簡單,在我看來,還是破案容易一些,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善惡容易辨別,哪裡像是這官場,要複雜得多啊。」

    這話楚弦也是深以為然。

    兩人因為是頭一次參加朝會,所以來的很早。

    天唐聖朝的朝會,都是在京州大唐宮登天殿進行。

    大唐宮內一共有三殿,這登天殿便是頭一殿,也是最大,最恢宏的一個,由下至上,得有三十丈落差,下面是普通官員待的地方,按照官級高低,最上面的是雲座。

    雲座,那就是用術法支撐的雲,高高在上,像是巨大的雲柱,上面更有祥瑞獸形,當然,能坐上雲座的,只有首輔閣級別的仙官,而且雲座也分了三六九等,那最粗最高的,自然是級別最高的首輔閣仙官。

    總體來說,登天殿極為恢宏,極為大氣,所以朝會都是在此處進行。

    外門守衛的都是修為高深的仙人護衛,楚弦和孔謙在被查驗官符之後放入進來,進入登天殿,立刻感覺不一樣。

    空曠,這還是其次,頭頂之上,便是藍天祥雲,瑞鳥齊飛,彷彿一幅世外桃源之地。

    楚弦到沒有感覺到多驚奇,因為他來過,但孔謙不一樣,孔謙是頭一次來,所以這位老推官是處處感覺驚奇,心神蕩漾。

    隨著時間推移,參加朝會的官員也是陸續趕到,互相問候。

    當然,楚弦和孔謙這邊,也是有不少官員來打招呼,尤其是對楚弦這位官場『新銳』,更是表達了善意。

    誰都知道,楚弦可以說是最近數百年來,踏入朝會之內最年輕的官員,將來能走到哪一步,誰都說不準。

    當然暗地裡,也有唱衰楚弦的聲音。

    原因很簡單。

    那就是因為楚弦是提刑司的推官,看看過往,提刑司內做推官,仕途已然到盡頭,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意思就是,一做提刑司的推官,這仕途也就走到頭了,因為幾乎沒有再有高昇的可能性,這幾乎是一個怪圈,千年來,都沒有人能打破這一層古怪的宿命。

    所以很多官員,那是絕對不願意去提刑司的,除非是沒有辦法,不見那些官家子弟,哪怕是去府衙做一個普通的文書,也不願意去提刑司做更高的推官。

    官員來的差不多了,畢竟不是每一次朝會都會雲集京州所有的五品以上的官員,即便如此,此刻也有差不多百人聚集。

    那邊高高在上的雲座上,出現了幾道身影。

    首輔閣的仙官到了。

    首輔閣的仙官,最低都是三品,而且並非所有的三品都能進入,那得是位高權重的官職才有可能。

    而且首輔閣內,都是道仙境界的仙官。

    目前聖朝首輔閣內,包括六部尚書,中書令,尚書令,太尉、司空、司徒、上將軍、玉將軍、左右丞侍中、左右太師,少數重要的侍郎等等,算上去,差不多有二十多位。

    這二十多位顯然就是聖朝之內,掌握最大權利的仙官。

    當然,即便是在首輔閣內,也是分了級別,更高一級的稱之為『仙尊』,就是掌握天唐聖朝五大仙器的仙官。

    五件仙器分別是『乾坤鏡』、『道祖鐘』、『誅神劍』、『七寶天洞葫』、『封天印』,目前分別被首輔閣呂岩太師、太尉、司徒、司空和上將軍這五位掌握。

    基本上,這就是目前天唐聖朝內從上到下的官制架構。

    便如同其他官員一樣,首輔閣內的仙官也不是次次都會來參加朝會,但每一次,至少都得有三位以上的首輔閣仙官主持朝會才行。

    今次雲座被點亮了十座,也就是說,這一次來的首輔閣仙官有十位。

    楚弦看了一眼,至少中書令蕭禹是來了。

    楚弦和孔謙是站在最後面,畢竟他們只是正五品,而且頭一次參加朝會,基本上只是聽,只是看,不會給他們發言的機會。

    朝會上商議的,都是聖朝的大事,若是不懂的事情橫加干涉,只會是貽笑大方。

    只是這次朝會剛進行到一半,外面就有喧鬧聲音,隨後仙衛著著急急進來稟報。

    顯然是出了事情。

    「諸位大人,尊親王帶領十幾位皇族後裔在外面,說什麼也要進來,屬下不敢過於阻攔……」即便是仙衛,此刻也是一臉為難。

    朝會上,其他官員一聽,都是眉頭一皺,但沒說話,畢竟這種事,還得是首輔閣定奪。

    首輔閣雲座上,楊真卿這位太師居然是裝作沒聽到,沒法子,蕭禹這位中書令只能是說話。

    「聖祖有訓,皇族子嗣,不可踏足朝會,攔著,不可讓他們進來。」蕭禹發話。

    不過下一刻,外面走進來一群人,當中一人道:「晚了,我們已經進來了,聖祖雖然說我們皇族後裔不可踏足朝會,但畢竟此一時彼一時,就算是聖祖,也無法獲知五千年後的情況,聖朝五千年,多少規矩都因為不合時宜,最後都改了,皇族不准議政這個規矩,我看也應該改改了。」

    說話這人,一身華麗王袍,身形高大,居然也是一位修為不凡的道仙。

    這也正常,否則換做一般人,就算是硬闖,也硬闖不進來。

    雲座之上,蕭禹見楊真卿不吭聲,其他首輔閣仙官也是不知該如何應對,所以只能是他來說話。

    便見楊真卿起身,飄落雲座之下,道:「尊親王所言有違聖祖之令,還請不要為難我等。」

    「為難?」那邊尊親王搖頭:「前幾日有賊逆在仙宮行兇,不少護衛身死,我一個子侄也是因此喪命,此事,你們首輔閣尚且給不了我們一個交待,試問,這是誰在為難誰?這些年來,首輔閣都將皇族擋在朝會之外,導致我們對聖朝大事是一無所知,若是知道,也能提早提防,我那子侄也不至於身死,所以我們皇族商議,一致決定從今日起,要求參加朝會議政。蕭中書,這件事,我也不為難你,今日我代表皇族,正式向你們首輔閣提出要求,你們閉門商議也罷,朝會表決也好,總之,我今日就等在這裡,等你們的答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7 18:53
第四百二十七章 早有預謀

    皇族親王帶人來鬧場,這朝會顯然是開不下去了,而且這種事,肯定不可能太過宣揚,所以無論如何商議,都只能在首輔閣內部來決斷。

    所以蕭禹直接宣佈朝會結束,讓百官散去。

    百官退下,楚弦也和孔謙兩人結伴而出,回去的路上,就聽說京州不少百姓已經集結請願,好像是要求皇族參政,據說,聲勢還很大,而且波及各州。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早有預謀。」孔謙這時候背著手,說了一句。

    楚弦點頭。

    這種事,他二人都不能說什麼,也沒資格說什麼,皇族想要參政議政,甚至是謀權掌舵,這都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這數千年來,皇族類似的動作,也做了不少。

    只不過大都是被首輔閣擋了回去。

    「這一次,估摸也和以前一樣,皇族不能參政,不可掌權,那是太宗聖祖親定之事,怎麼可能改變,尊親王那幫人,只能是做無用功而已。」孔謙這時候說道。

    楚弦則是沒吭聲。

    熟知未來走向的楚弦知道,皇族的那幫人,還真不是在做無用功。

    的確,無論是拼實力,拼道理,皇族都拼不過首輔閣,正常情況下皇族的人想要當官,可以,但只能是一些小官,而且是遠離京州之地,而且就算是州地,也不可掌兵權。

    這是規矩。

    而且是太宗聖祖定下的規矩。

    但別忘了,皇族畢竟是太宗聖祖的後裔,民間可是有不少百姓對皇族極為推崇,當然,是因為太宗聖祖的原因,有人認為,這天唐聖朝,是太宗聖祖創立的,作為太宗聖祖的血脈後裔,就應該享受這種權力,甚至還有人想要推行帝制,以帝王,取代首輔閣,統御聖朝。

    這件事上,皇族一直在暗中做一些小動作,而且天下大儒,大部分都是向著皇族,而很多大儒在民間很有威望,上百年的瞬間裡不斷給底層民眾灌輸想法和念頭,自然效果就不一樣。

    此外,皇族是有一個極為厲害的後手,這件事,目前還是一個秘密,估摸就算是皇族內部,也只有極少人知道。

    就楚弦所知道的未來走向,皇族這幫人還真的成功推行了帝制,而且廢了首輔閣數年,但就是這數年時間,對聖朝來說,無異於是一場劫難。

    洞悉這些的楚弦,今天看到尊親王帶人來朝會鬧事,便知道皇族開始進行他們的『奪權計畫』了。

    可這件事,楚弦早就思前想去,知道根本沒法子阻止。

    因為皇族手裡的『殺手鐧』太厲害了。

    可以說,只要皇族的人將這個『殺手鐧』拿出來,首輔閣這邊便會一敗塗地,之所以皇族人還沒有拿出來,只是在等機會。

    他們也知道,奪權之舉,必須要慢慢來,等到萬事俱備,那麼一場東風就可以平定大事。

    楚弦想到記憶中的事情,嘆了口氣。

    哪怕是聰明如他,在這件事上也沒有任何法子,背地裡做手腳,倒是可以,但肯定也不行,原因很簡單,楚弦也沒這個本事,有這個本事的,就像是蕭禹中書,就算楚弦告訴他未來之事,他信不信尚且不提,光是這件『大逆不道』之事,楚弦敢保證,蕭禹非但不會去阻止,還會將自己大卸八塊。

    所以,明知不可為,就不為,尤其是可能還會吃力不討好,搭上自己一條命的時候,楚弦更不會如此。

    還是那句話,該來的,總歸要來,楚弦能做的,就是在這一場『暴風雨』來臨時,掌握更多的話語權,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同時在這一場風暴當中,獲取更多利益。

    這不能說楚弦冷血,只是在必然事件當中,他只能這麼做。

    甚至有的時候,哪怕『助紂為虐』也在所不惜。

    天黑之前,楚弦就得到了消息。

    尊親王今日大鬧朝會,講了很多道理,更是拿陸江襲擊仙宮的事情出來,最終,依舊被首輔閣擋了回去,拒絕了皇族參加朝會議政的要求。

    這件事本就無可厚非,但讓楚弦詫異的是,他走在路上,京州之地街頭巷尾的百姓居然都在說這件事。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什麼時候,朝會上的消息這麼快就能傳下來了?

    還是說,是有人故意快速散播消息。

    楚弦專門帶著李紫菀出去走了一趟,名義上是逛逛,散心,實際上,是聽周圍人如何議論這件事。

    路上還好,在茶館酒肆之類的地方,討論的人,十個人有八個都是在說這件事。

    而且幾乎是清一色的,都是在為皇族的人鳴不平。

    「這天下本就是皇族的,太宗聖祖打下的天下,他的子孫後台還沒法子管理了,結果是輪到一些外人手裡,哎,這世道。」一個老漢這時候氣道。

    「就是,尊親王也只是想要讓皇族子弟去歷練歷練,增加一些能力,只不過是參加朝會而已,為什麼就不讓?首輔閣做事,的確是過分了。」另外一個人也是開口幫腔。

    有人帶節奏,很快,就有不少百姓參與了討論,就算是沒開口的,也是一臉義憤填膺。

    也是因為皇族根本不參與政事,這些年皇族子弟無論男女,經常在京州和各地接濟難民,看望百姓,得了好處,自然是『人心所向』,所以聽到皇族人吃了虧,受了欺負,他們自然是生氣。

    旁邊李紫菀也聽到了,想要辯解兩句,但被楚弦拉住。

    「這時候你說話,還不是上趕著被這些人罵,別說話了。」楚弦這時候小聲勸了一句,李紫菀這才氣道:「他們什麼都不懂,皇族不可干政,那是太宗聖祖定下的規矩,是為了避免皇族專權,而一旦某一族掌權,勢必會引發權勢集中在一個派系人手中,這本就是亂世之禍,太宗聖祖乃是千秋聖祖,他能看出這些,這些百姓怎麼就不懂呢。」

    「可你說了,他們也不會懂啊,這世上大部分人,自認為聰明,但實際上,他們才是最傻的一幫人,人云亦云,很容易被謊言和假象矇騙,不然,那人人都成了聖人了。」楚弦說完,李紫菀當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也就不吭聲,只是不想繼續在這裡待下去。

    楚弦故意拖延腳步,看著剛才最開始說話的那兩個人,隨後跟著李紫菀出去。

    這茶館裡的兩個人攪和眾人之後,便分別離開,然後又去了另外一個人多的地方,依舊是開始挑動話題,引起民憤。

    這兩人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換,最後天黑時,這才碰了頭,密談了一會兒,這才分別離去。

    只是這兩人根本沒注意,他們走後,一個角落走出一個人。

    這個,正是楚弦。

    楚弦將李紫菀送回去,就按照兩人的氣息追蹤到了這裡,顯然他早看出這兩個人是故意煽動民憤,但楚弦並沒有揭穿他們,也沒有對他們如何。

    可以肯定的是,京州之地,像這兩個人的人,還有很多,其他州地,怕是也有不少類似的人。

    他們可能是普通人,只是收人錢財辦事,也可能是專職人員,但都是在為皇族說話。

    可以說類似的事情,已經持續了數十年。

    「皇族當中,必然有一個極為厲害的謀士,懂得收買人心。」楚弦喃喃自語,隨後轉身離開。

    到了第二日,楚弦照常參加朝會,自然,也和孔謙總結了一些提刑司這邊的事務,拿去朝會討論。

    不過大部分時候,都只是去聽。

    多聽少說,不光是楚弦和孔謙,對於大部分參加朝會的官員來說,那都是常態。

    接下來的日子,居然是難得的清閒和平靜了起來,而要說和之前有什麼不同,其中一個,便是王燕蟬沒有再來找過楚弦。

    這件事楚弦還真的有些詫異,只不過前段時間楚弦太過忙碌,所以一直沒有想這件事,還是李紫菀說了一句,楚弦才反應過來。

    以前王燕蟬來的太勤快,都讓楚弦習慣了,這麼突然不來了,反倒是覺得什麼地方不對。

    而且楚弦在拜訪蕭禹的時候,蕭禹也說過,王神齡不知如何,居然是在首輔閣的閣會上針對楚弦。

    這兩件事結合起來,楚弦知道王家那邊肯定有狀況。

    只不過楚弦想要去拜訪的時候,卻是吃了閉門羹,不光是王神齡不見,就是王燕蟬也不見他。

    楚弦倒也沒有在意,人家不見,那就不見吧。

    雖說心裡多少有些失落,畢竟王燕蟬那段時間的確是幫了他不少,甚至是將移形換位影身之術都教給了他,但這術法,楚弦一直沒學,所以這件事上,倒也不欠什麼。

    李紫菀有些失落,同時也有些竊喜,王燕蟬不來,李紫菀明顯看上去輕鬆了很多,問她,她也不說。

    不過楚弦知道,李紫菀之前為了自己是有意相讓王燕蟬,這件事楚弦裝作看不出來,心裡對李紫菀自然是更加愛惜。

    日子忙碌又平靜,楚弦的修為也是在慢慢提升。

    這種狀態是一直持續到王燕蟬的貼身婢女偷偷跑來找楚弦為止。

    王燕蟬的貼身婢女,雖然是下人,但也是有些地位的,而且因為相處的時間長了,那是將王燕蟬真的當做親人,所以這位婢女不忍見自家小姐日漸消瘦,甚至是因此大病不起,這才忍不住跑來找楚弦。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8:31
第四百二十八章 王燕蟬病了

    這個婢女楚弦以前也是經常見,因為只要是王燕蟬來,都會帶著她,雖說楚弦搬了地方,換了一個大宅院,但要打聽楚弦新的住所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是說,你家小姐病了?」楚弦愣了愣。

    這婢女據說是下午就來了,因為自己不在,所以居然是一直等到天黑,看得出來,他很著急。

    婢女倒也是聰明伶俐,知道這種時候不能說廢話,所以直接將前段日子發生的事情道出。

    「楚大人,那段日子小姐是一直想要來找你,但我們家老爺不准,更是不讓她離開房間,為此小姐將她最喜歡的瓷器都砸了,但後來,楚大人您破了大案,立了大功,老爺便也不再攔著,誰知道小姐她脾氣犯了,又不願意來尋你,說是,大人你困難時沒有陪著你,又如何能在你輝煌時跑來見你,可小姐她還是想著你的,不然也不會相思成疾,一病不起。」

    這婢女說完,楚弦嘆了口氣,他雖然和王燕蟬認識的時間不長,卻是對她頗為瞭解,王燕蟬極為驕傲,性子更是執拗,她如果決定的事情,估摸誰都無法左右。若是因為自己,導致王燕蟬重病在床,那楚弦如何能心安。

    不過就是因為瞭解,所以楚弦知道,哪怕自己現在去探望,別說王神齡不讓進門,怕是王燕蟬也不會見自己。

    更何況,楚弦也不會去。

    這時候旁邊李紫菀起身道;「我去探望王家小姐。」

    見到楚弦要說話,李紫菀直接將他的話堵了回去:「你別說話,我去探望最合適,畢竟天色已晚,你去不合適,還有,要說醫術,我比你高得多,和燕蟬也最熟,所以我去最合適。」

    說完,便取了藥箱,和王家婢女一起離開。

    卻說李紫菀,由那婢女引路,一直到了王府,見到了病榻上的王燕蟬。此刻的王燕蟬,相較於十幾天前,的確是消瘦了太多,見到李紫菀來了,王燕蟬還有些愣神,不過看到自己的婢女,她明白了。

    當下王燕蟬面帶寒霜,怒斥道:「誰叫你去的?」

    那婢女嚇的跪在地上,但居然也是十分倔強道:「小姐你因楚大人而生病,成天茶不思飯不想,如此身子一天比一天弱,奴婢看在眼裡,痛在心上,奴婢知道小姐心裡想著誰,更知道小姐得的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所以奴婢這才自作主張,去找了楚大人。」

    王燕蟬還要訓斥,李紫菀上前攔住她。

    「燕蟬姐姐,她也是為了你著想,你又何必再怪她。」說完,順勢扶著王燕蟬坐好,王燕蟬一開始沒說話,後來才忍不住問道:「他還好嗎?」

    李紫菀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所以是點頭:「還挺好,前兩日昇了官品,到了正五品,像他這個年紀,至少百年之內,聖朝上下都沒有這麼年輕的正五品官。」

    說著,李紫菀從藥箱當中取出幾枚丹藥,遞給王燕蟬。

    「這藥有滋補之效,剛才我已經替你診脈,燕蟬姐姐你只是相思成疾,又沒怎麼吃東西,所以導致虛弱無比。」

    王燕蟬接過來就水服下,出言道謝。

    之後,居然是無話可談,現場陷入一股尷尬的安靜當中。

    李紫菀看著王燕蟬,王燕蟬也看著李紫菀,相對於李紫菀的淡定,王燕蟬這時候反倒是有些心虛的樣子。

    最後,她還是開口道:「翠兒去找他,我是知道的。」

    李紫菀知道,翠兒就是那個婢女。

    「我知道。」李紫菀同時點頭。

    王燕蟬苦澀一笑:「你都知道,那他肯定也知道,我啊,自作聰明,又愛幻想,做事也總是一廂情願。這段日子,我整天都不出門,就窩在家裡,難免會去想,而這麼一想,有時候反而可以想通一些道理。」

    李紫菀沒說話,這時候,她只是一個傾聽者。

    王燕蟬神色黯然,繼續道:「楚弦他心裡一直就沒有我,我以為,我王燕蟬,王家之女,爺爺是聖朝正二品仙官,首輔閣成員,家境優越,底蘊深厚,我王燕蟬若是看上他楚弦,他就應該喜歡我,遷就我,甚至愛上我,我一直也都是這麼想的,但後來,我明白了,這些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王燕蟬的話匣子打開了。

    「最開始,我是為了報復你,李紫菀,你得楊克青睞,又得楚弦深情,我不服,楊克那人德行不好,不說也罷,所以我想著將楚弦從你手裡搶來,再狠狠拋棄。但後來我發現,楚弦較之楊克,簡直強了百倍,那時候我更加嫉妒你,直到你暗示我,可以將楚弦讓給我。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又陷入了一個編制的幻想當中,想著可以取代你,想著可以獲得他的心,因為他需要我,如果他要在仕途上有所建樹,就會需要我,需要王家的幫扶。」

    這時候,李紫菀嘆了口氣,這件事,她自己都說不上是什麼心思,感覺是在做正確的事情,但實際上和王燕蟬沒什麼差別,也都是在『一廂情願』而已。

    傻啊。

    王燕蟬這時候道:「可是後來,我明白了,楚弦能一路走來,靠的不是誰的幫扶,也不是被人扶起來的,他能走到今天,是靠了他自身的實力,十三巫祖被害一案,就連我爺爺都說是無解,但最後,硬生生的被楚弦給查出了真相,我爺爺打壓他,看似是為了我,看似是氣不順,實際上是想要將他拉攏過來的一種手段,但我爺爺想的太簡單了,他以為打壓楚弦,然後等到楚弦無路可走,再拋出橄欖枝,例如招他為孫女婿,這樣一來,換做大部分人都難以拒絕,可楚弦不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是這樣的人,我王燕蟬也有自己的驕傲,尤其是這件事上,我不會乞求,也不應該自降身份,更不應該一錯再錯,所以我想明白了,也想通了。」

    這時候,王燕蟬主動拉起李紫菀的手,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將所愛,託付給你,請你幫他,護著他,警醒他,讓他實現心中抱負,而我,也會在旁邊幫助你們,盡我所能,幫他走到仕途的巔峰,到那時,甚至我爺爺,都得仰望他,到時候,我爺爺就會知道,當年他的孫女眼光是何等的好,會知道,我王燕蟬,沒有愛錯人。」

    離開王家的時候,李紫菀眼睛有些濕潤。

    王燕蟬說她明天就會吃東西,會恢復如常,依舊會是王家的大小姐。只不過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李紫菀看到的是她的倔強。

    望著天空繁星,李紫菀長長的出了口氣。

    「楚弦,你若是沒有爬到仕途巔峰,不光是對不起我,也對不起燕蟬姐姐。」

    阿嚏!

    楚家宅子裡,楚弦緊了緊衣服,有些怪異道:「我已經是武道宗師,開始踏入法身境界的術修,肉身強橫,怎麼可能會著涼?還是說,剛才有人在念叨我?」

    百思不得其解,楚弦又拿起筆,開始撰寫《推案論》。

    這本著作,可以說是最近楚弦和孔謙最大的心血,即便是前段時間查案的時候,都沒有中斷。

    雖說楚弦也明白,就算是這《推案論》寫成的時候,也未必能比得上《江山河志》還有《自省論》,但卻可以在聖朝刑案上,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而且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個里程碑。

    寫到後半夜,不見李紫菀回來,楚弦就去問洛妃,洛妃說紫菀姐姐已經回去了,而且還傳了話回來,說王家小姐無礙,讓楚弦放心。

    楚弦還真的鬆了口氣。

    說實話,他還真有些擔心王燕蟬,他雖然不去探望,但說實話,心裡還是有些掛念王燕蟬,聽到王燕蟬無礙,楚弦當然是放下了懸在心中的石頭。

    「也不知道,紫菀和王燕蟬說了什麼。」楚弦喃喃自語,他很好奇,不過肯定不會去自找沒趣的打聽詢問。

    有些事情,就是他自己也是說不清道不明,所以有的時候,只能是難得糊塗。

    ……

    一年之後。

    提刑司內,最近有一個傳言。

    那就是提刑司事中郎,要高昇了。

    提刑司屬刑部四司之一,最高主官乃是司郎中,四品,下一級便是司事中郎,正五品,屬於主官官員之一,地位和權勢自然不是推官所能相提並論的。

    在官場,基本上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如果上面的蘿蔔騰出一個坑,自然,這個坑立刻就會被無數雙眼睛盯著。

    下面的蘿蔔,都想跳進這個坑裡,為此,甚至不惜互相爭奪,大打出手那也是在所不惜。

    提刑司事中郎,這個官職和推官不一樣,所以這個傳言一出,就算是其他地方的官員,也都開始活動了起來。

    反而相對於就在提刑司內的楚弦和孔謙,對這件事似乎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此刻在書房之內,孔謙看著楚弦寫下最後一個字,隨後激動道:「成了?」

    楚弦將手中正氣筆解除,又看了看他寫的這一篇,長出了一口氣,隨後點頭:「最後一篇,也寫完了,接下來只需造冊,便可上呈刑部審驗了。對了,按照我的經驗,文聖院那邊也要遞交一份。」

    孔謙一幅我明白的表情。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