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風水師不務正業日常 作者:和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8-5-4 15:32:3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3 124546
li60830 發表於 2018-5-16 17:02

130 南山寶地-1

    n省今年的冬日格外冷了些。

    周鸞下了飛機,就看見李同垣在貴賓通道等她。她開心一笑,拉過李同垣先親了一口。

    李同垣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順了她的意,然後把大衣遞給她,「快穿上,前兩天下雪了,今天特別冷。」

    周鸞哦了一聲,連忙接了過來,一邊穿一邊問,「阿秀呢?還窩在小南山呢?」

    「是啊。」李同垣有點擔心。

    「走吧,我去看看她。」周鸞踩著高跟鞋,腳下生風往前走。

    「你不先回家看看?」李同垣問她。

    「兩位老爺子這陣子正忙著呢,沒時間見我,其他人我也不想見。」周鸞滿不在乎。

    李同垣多少知道她家裡的那堆亂糟糟的事情,「那就走吧,先生也小半年沒見你了,估計她也想你了。」

    「嘁,她會想我才怪了呢。」周鸞嘴上這麼說著,眼裡湧上來幾分牽掛。

    兩人上了車,李同垣開車,一路往小南山去了。

    周鸞坐在車裡往外看,出了城區,過了東山大橋,被白雪覆蓋的東山島安靜的像一個世外桃源,跟熱鬧的城區像兩個不同的世界。

    蒼茫天地間,除了碧波浩渺的湖水,就只剩下黑白兩色,宛如一副水墨國畫,讓她毛躁的心不由得漸漸安靜下來。

    而漸漸的,有一抹綠意出現在了前方。

    周鸞不由得坐直了身體,「咦,那是哪裡?」

    「那裡就是小南山啊。」李同垣覺得她這麼問有點奇怪,繼而一想,便笑了,「忘記了,你好像還是第一次冬天來這裡。」

    「這裡冬天還有綠樹?」周鸞好奇,「我以前來過東山島,可是一到冬天,這裡應該是光禿禿的一片才對。」

    「那是以前,」李同垣笑,「先生改建了小南山,如今四季都有景,夏天有桃林,冬天有青松,要不是用圍牆圍著,只怕都攔不住那些遊客。還有幾個電影公司找上門來,說要借場地拍電影呢。」

    「啊,她答應了?」

    「沒有。那些人連她的面都沒見著,還有不識趣的找人來施壓,被先生親自出手給整了一把,都不敢再上門了。」

    周鸞聽完了,倒是一時沒有吭聲,半晌才問,「她心情還是不太好?」

    李同垣也靜了一下。半年前在鶴鳴山裡發生的那些事,他原以為事情已了,但是對先生來說,似乎餘韻猶在,「你為什麼這麼問?」

    周鸞往後一躺,「就她那性子,等閒是不會親自出手的,要麼真的惹毛她了,要麼就是正好撞上她心情不好,被她拿來出氣的。這些不識趣的人,又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最多讓人厭惡罷了,所以只能是後者了。」

    李同垣嘆了一聲。周鸞說的不錯,自打從鶴鳴山回來,阿秀就一直住在小南山,除了上學,竟然沒有出省城半步。整個人也懶懶的,似乎什麼都提不起興致來,京城的張洞祉老先生都沒能請動她,有什麼事情就讓陶滿貫和他出面。

    車子開進了山谷,被山林掩蓋了真面目的小南山終於展示在了周鸞的面前,寬闊的天階,氣魄宏偉的唐式建築群,青松白雪,一副人間仙境的樣子。

    周鸞咂舌,「我的乖乖,這位是準備佔山為王了嗎?難怪那些人要來借景,連我都忍不住。」

    李同垣笑,「你要借什麼景,先生給你留了住宿的地方了。」

    周鸞滿意的連連點頭,「這還差不多,對了,這地方誰設計的?這些建築可比片場的那些建築都精緻。」

    「全是先生的手畫稿,承接的建築設計院老總哭著喊著邀請她加入他們的設計院,還給她發了好幾次古建築研討會的邀請函。」

    「她肯定沒去。」周鸞撇撇嘴,「走吧,去看看這位只有二十歲,卻活的像八十歲的先生吧。」

    阿秀在高層的一個暖閣裡,暖閣的中間供著的正是他們從鶴鳴山裡帶出來的琉璃鑲金蓮,周鸞一進門,就看見她微閉著眼睛,站在琉璃鑲金蓮前發呆。

    周鸞正準備輕手輕腳過去嚇嚇她,就聽她開口,「你來了。」

    周鸞覺得好生沒趣,「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除了你,還有誰敢踩著高跟鞋在我這裡登登登的。」阿秀放下搭在丹田處的雙手,「來吧,我請你喝茶。」

    周鸞側目,「你,該不會這半年都是這幅快得道成仙的死樣子吧,都快沒人氣了。趕緊換身衣裳,我帶你happy happy去。」

    阿秀笑了,「你這性子,怎麼老是彈簧冒火星的樣子,在美國拍了半年的戲,你不累嗎?再說,宥真明天也回來了,等他回來再一起去玩就好。」

    「說的也是。」周鸞往旁邊的軟榻上一躺,就看見天板上鑲嵌了無數的晶瑩剔透的珠子,「咦,這個……不是那個星陣嗎?」

    「是的,」阿秀一邊泡著茶一邊回答她,「鶴鳴山裡的那個星陣有奇效,只可惜那些夜明珠如今找不到也買不到,我只好弄些寶石水晶之類的替代。常在這個房間裡待著,可以醞養精氣,心氣平和,百病消除,延年益壽。」

    「如果心氣平和到像你這樣快沒人氣了,你還是讓我自我頹廢吧。」

    阿秀抬頭就翻了個大白眼。

    她這半年是安靜了一些沒錯,一來,師父師兄們為她付出這麼多,她卻無以為報,心痛神傷是真的;二來,金蓮中供奉的白骨舍利蘊含了極為強大的力量,她唯恐節外生枝,所以要盡快的將這些力量都吸收消化掉,所以除了上學,足不出戶。只是這些理由都沒法對周鸞講。

    「不過,同垣的那位老祖宗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周鸞看她神色平和,忍不住問,「我都憋了半年了,剛開始怕你們難過,所以沒敢問,後來急急匆匆又去了美國,沒有機會問。」

    「你為什麼這麼問?」

    「為什麼?你在山洞裡看見這位老祖宗的墓碑時的激動的樣子,後來守靈時,連同垣都排在你後面,可見你跟他之間肯定不尋常。不光我看出來,宥真肯定比我更早就看出來了,只不過他對你太過用心,見你不願意說,所以就體諒不問罷了。」周鸞忍不住又追加了一句,「還是你準備踹了顧宥真,所以不告訴他。你要是真有這心思,提前告訴我,我隨時準備接盤,就憑小真真這姿色,不用捧,就是妥妥的娛樂圈的頭牌啊。」

    「我呸。」阿秀捏了茶葉丟她,「你想得美。宥真不問,那是因為我不說,他也能想明白。所以自然不用我多費口舌。」

    「行行行,我人笨,那你就費費口舌,告訴我唄?」

    阿秀學著她的招牌表情挑眉,「我就不說,憋死你。」

    周鸞作裝要拿手掐她脖子。

    阿秀慢吞吞地把話一轉,「不過,我可以給你看。」

    「看什麼?」周鸞好奇。

    阿秀就用眼神示意她暖閣裡面的一個小隔間,周鸞就站起來走了過去。用手一撩簾子,被嚇了一跳。簾子後面居然是一個祠堂,上面供奉了兩排高高在上的牌位。而李踆化的名字就在第二排第四個。

    「這是?」周鸞回頭問她。

    阿秀走了過來,從旁邊香筒裡抽了三炷香點上,恭恭敬敬地禮拜了一番,然後才跟周鸞解釋,「有些師門密事,太過於驚世駭俗,你知道了也沒有用。但是這幾位都是我師門的前輩,而這位更是同垣的先祖,你以後千萬別胡思亂想了。」

    周鸞吐吐舌,也抽了香,恭恭敬敬的敬上。

    兩人出了祠堂,坐到了窗前喝茶。周鸞抬頭一望,之間萬頃碧波彷彿浮於天地間,蒼茫的讓人心神悠遠。周鸞不自覺的就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端著茶杯抿了一口,「我學生時就不愛讀書,倒是後來開始拍電影,背了不少台詞。我記得裡面有這麼一句,遠樹留殘雪,寒江照晚晴,分明江上數峰青。當時背的挺溜,只是不能體會是什麼樣的景色,如今看來倒是妥妥的寫你這邊的景緻。文人酸歸酸,但倒是挺應景兒的。」

    阿秀調侃她,「難得你這富貴人還說兩句這樣文鄒鄒的話。不過,倒是挺符合的,給你一百分。」

    同樣的江景,有人背台詞得了個一百分,自然就有人背詩不及格。

    在小南山不遠處的湖面上,開來了一艘遊艇。

    遊艇在小南山不遠處的湖面上停了船,艙門一開,有兩男一女從艙內走了出來。其中一對年紀較輕的男女都是豪華皮裘,一副豪門公子小姐的派頭,而另外一個男人則穿了一件中式的襖,手腕上套了一串瑩潤的蜜蠟,慢慢的把玩著。

    那個年輕的男人看了一會風景,微微仰著頭,「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那穿著中式襖的男人微微一呔,心中想著,果然草包,這兒哪來的孤舟,更別提獨釣了,該不會就記得這一首初中就學過的詩吧,口上卻說,「沒想到王公子不但是商場弄潮兒,這文人的胸懷也是別人比不上的。果然虎父無犬子啊。」

    王公子微微有些得意,「是我賣弄了,要論文人胸懷,我哪裡趕得上許大師。」

    「哎,王公子說笑了。」這位許大師擺了擺手,「這一路來王公子的談論使我受益良多(要不是你支票上的0多,誰願意聽你這個小學華語不及格的水平瞎bb),的只是王公子還請細看,這就是我跟二位提過的小南山,要說如今n省風水最佳的寶地,就是這裡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5-16 17:02
131 南山寶地-2

    這一男一女是兄妹,男的叫王端陽,女的叫王端妍。他們聽許大師這麼言辭鑿鑿,頓時就來精神了。

    許大師指著小南山的方向說,「這裡是東山島,島上有三座山,一處東山,一處西山,也叫落霞峰,而這一處,就是小南山。」

    王端妍開口問,「我們剛才過來的時候,似乎也看到一座山,可山上光禿禿的,沒有這裡綠樹多。」

    許大師呵呵一笑,連連點頭,「王小姐眼力不凡,一下子就看出關鍵的地方了。但凡風水寶地,都有些與眾不同的地方,比如說這寒天臘月的,別處滴水成冰,樹木草早就凋零了,只有這小南山,冬天不冷,夏天不熱,四季如春。而從風水上講,原來n省有許多山脈,只是城市開發,到處挖山填河,導致很多風水上佳的地方都形勢殘破,不成氣候。小方,你去把地圖拿來。」許大師朝自己的徒弟喊了一聲。

    他徒弟小方立刻捧了一份地圖到三人面前打開。

    「王公子,王小姐請看。從n省的北方和西方,有數道大型的山脈本來向東南方延伸,但是因為省城開發,原來聯通在一起的山脈變得殘破,氣脈不續,只有西邊這條山脈,因為山勢太高反而躲過了一劫。兩位再看看這條山脈和小南山的地理位置……」

    王端妍歪著腦袋看了片刻,「咦,這條山脈和小南山似乎在一條線上。」

    「看來王小姐不光是聰明過人,於風水一道也頗有慧根啊。」許大師呵呵一笑,「您說的沒錯,因為這條山脈到了市區邊緣時,高度已經逐漸降低,甚至到了洛湖邊緣已經是平地,所以大家都不會將這條山脈和小南山聯想在一起。但實際上,這條山脈就是龍的軀體,游龍入水,在東山島抬頭,小南山就是龍首。這條龍脈,集西邊的大氣運,又得了洛湖的水意,風雲之勢已成。老太爺如果能得了這塊吉地,必然能旺王家百年的氣運。」

    「只能旺百年?」王端妍有些不滿意。

    「呵呵,」許大師矜持一笑,「即便是皇家氣運也難保百年沒有變化,如今能在n省找到這樣的一塊吉地,已經是極為難得了。再說了,令尊王先生要是步步高陞,自然還會更好的地方。」

    這話說到兩人心坎裡去了,王家兄妹對視一眼,得意而矜持的笑笑。

    「只是……」許大師話風一轉。

    「只是什麼?」王端妍很不耐煩他這說話賣關子的樣子。

    「呵呵,其實如果是其他人,或許要頭疼了,但對於王公子和王小姐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許大師笑得意味深長。

    王端陽自信的笑了笑,「徐大師不必說話留一半,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想必聽聽也無妨。」

    「這小南山裡住了一個人,姓阿,名秀。二十歲左右,是個在校的女大學生。當然她的社會地位,跟二位比起來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只是她在今年的風水大賽中取得了第一名,一時風頭無二,很多人都覺得她於風水一道很有天分。如果王公子要想拿到這塊風水寶地,只怕要跟她打好交道。」許大師慢條斯理的介紹。

    「風水大賽第一名?」王端陽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頭腦,「參加這風水大賽的都是些什麼人?」

    「哦,成名的,或者有傳承的人未必會參加這樣的比賽。參加風水大賽的,多是些半路出家的,沒有傳承的,或者自學風水的人,想找個機會跟別人交流一番罷了。但是有時也會出現一兩個好苗子。但不管怎樣,她既然能拿到第一名,王公子還是要謹慎一些的。」許大師的表情很誠懇。

    王端妍很是不屑,「她住在這裡又怎麼樣,小南山這麼大,她一個人能住多大的地方?難不成她住在這裡,其他人就不能碰了?」

    王端陽也呵呵一笑,並沒有阻止王端妍,「多謝大師提醒。」心想瞧你這預防針打的,不就是賣弄玄虛,推脫責任嘛。跟醫生一樣,一點點小毛病非得說出一大堆可能的絕症來,既然是一個沒有傳承、半路出家、自學成才的二十歲的風水師,能有多厲害?更別提背後還沒有背景。「但不管如何,等我們把這塊地拿下來,後面的事情還要麻煩許大師。」

    「這個。」許大師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王公子有所不知,看風水,沒有兩個風水師一起看的,除非是師徒或者同門,否則兩人要是意見相左,主家是聽誰的好?」

    王端妍就笑了,「大師,當然是要聽你的。她一個二十歲的女大學生,能給幾家看過風水,便是白給我家看,我家也不敢聽啊。大師你一直幫著老宅那邊照看風水,是我家最信得過的風水師,你就別推辭了。」

    「呵呵,王小姐這麼一說,老朽真的愧不敢當。但此事並非老朽拿喬,一來,風水一行確有這樣的規矩,老朽也不能仗著資格倚老賣老,那豈不是有欺凌後輩的嫌疑;二來,這位阿秀小姐是年輕人,藝高膽大,如今又得了風水第一人的名頭,正是揚名立萬的時候,如果想順利讓她點頭讓出這塊地,自然要順著她的脾氣來,老朽要是杵在那裡,豈不是明擺著說王家信不過她,到時老朽不但幫不上忙,反而要壞事了。再有,只要阿秀小姐點頭為您家看風水,自然會盡心盡力,也當然會挑選最好的地方。」許大師望著王端陽笑。

    王端陽就覺得他笑的大有深意,慢慢細品他的話,終於琢磨出味來了。如果阿秀想要揚名立萬,王家的邀請勢必會接,如果接了,不挑最好的地,卻挑次等的風水墓地,那王家就大可說道說道了,搞不好那時阿秀就只能吃啞巴虧。

    王端陽悟出了許大師的言下之意,不由得用手指了指許大師,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出來。

    王家兄妹看到了風水寶地,許大師該說的話都說了,這冬日的湖上自然就沒什麼好看的了。四個人重新坐回船艙,掉頭返航。到了遊艇碼頭,兩撥人又寒暄了幾句,就分道揚鑣。

    王家兄妹一坐進自己的車,王小姐就冷哼了兩聲,「什麼玩意兒,不過是個跑江湖的風水師,端個什麼臭架子,整天裝腔作勢的,三請四請的不來。這不,錢給到了,大冬天的不也來了。公子小姐的喊了大半天,彆扭死我了。」

    王端陽聽著別人喊了自己半天的公子,倒也覺得挺新鮮的。看了一眼自己濃妝艷抹的妹妹,「你懂什麼,他們這些人學的都不是學校教的東西,自然有點與眾不同。我們既然要用他,那麼多錢都砸下去了,難道還在乎幾句不要錢輕飄飄的好話?你就把奉承爸的勁頭拿出一成來,想必他臉色也要好很多。」

    「就他,一個光耍嘴皮子的江湖騙子。我說哥哥,他靠得住嗎?」王端妍有點不放心。

    王端陽眼睛微瞇,「許闊靠不靠得住,不好說,但是他在風水上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要不然爸也不會信了他這麼多年。他既然敢跟爸說了老太爺的時間就在明年,那□□是錯不了的。我們比那邊先知道消息,就一定要把這事辦的漂亮,討了老太爺的歡心,那遺囑裡面,才會多想著我們幾分。不然,要是等人都死了,我們這番慇勤獻給誰看?難不成那個老不死的,還能從墳裡爬出來修改遺囑嗎?」

    王端妍想到這裡就是一肚子火,「都是王家的子孫,媽不過就差了那個小紅本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那死老頭子從來不給我們正眼看。我一想到這大冬天的還得為他死後的事兒操心,我就一肚子氣。」

    王端陽可不這麼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要不是我們的出生紙上寫了父不詳,現在國家的政策又這麼嚴,王家怎麼可能把這些產業都放在我們兄妹的名下。」

    王端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也是。」

    名份和實惠,當然實實在在的鈔票更動人。

    王端陽發動了汽車絕塵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5-16 17:02

132 願君多努力

    許闊看著遠去的豪車,忍不住挑眉微微得意一笑。他徒弟在一旁看著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心情很好,不解地問道,「師父,你為什麼把王家的活推出去?是因為不喜歡他們兄妹的惺惺作態?還是?」

    許闊鼻子冷哼一聲,「如果真的就只為了這麼兩個草包,我還真不樂意奉陪。不過,我這樣的行事,那可是一箭多雕……」

    「師父,這話可怎麼說?」他徒弟小方不解。

    許闊對自己的謀算得意非常,此刻要是不與人分享一番,簡直如錦衣夜行,實在遺憾。他遙看小南山的方向,輕聲道,「小南山上這位年紀雖然輕,可是連京城的張洞祉都甘陪次席,就知道她的厲害了。只可惜,張洞祉是在京城,跟她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利益衝突,所以那隻老狐狸自然願意把她捧得高高的,拉攏著她。可我們師徒偏偏到了大黴,跟她在一個省。說句不好聽的話,那是在一個鍋裡搶飯吃,不信的話,你回去看看,往年沒到年尾有多少人來找我們看風水,批明年的運程,可今年呢?客戶足足跑了一半!那些人一傳十、十傳百,一個個把她傳得神乎其神。那些個有錢人,情願排著隊,守在她那老徒弟陶瞎子的門口,也不來找我們看風水。這還是她目前是全職學生,不出面給人看風水的情況下,這要是等她大學畢業,全職做了風水師,這n省還能有你我師徒的立足之處嗎?」許闊說著自己一直憂慮的事情,臉色就忍不住陰沉了下來。

    小方忍不住問,「可是師父,一來,n省這麼大呢;二來,她好像不接陰宅風水啊。」

    許闊忍不住低聲斥責徒弟,「風水可以年年看一回,人還能年年死一回嗎?還是今年葬了,明年再挖出來換個地兒埋了?」

    小方被罵得一縮脖子。

    許闊看他那個樣子,嘆了一口氣,「你呀,也不長腦子。n省是大,可是達官貴人,富商巨賈有幾個人?這裡面信風水肯砸錢的,又有幾個?這些人要是全跟著她走了,你難道要去跟城隍廟外的算命攤子搶生意,五十塊錢批一年的運程?」

    小方被罵得不敢吭聲,可是一想還是不對,「那師父你為什麼還把王家的生意往她那裡推?」

    許闊其實不想把內情告訴徒弟,但是很多事情還要他去做,所以還是得讓他知道一些,「王家嫡庶兩支的矛盾越來越明顯。這對外室生的兄妹既然找上了我,我也不能拒絕去得罪了他們,誰知道以後誰上位。而這次,讓這對兄妹去對付阿秀,他們要是贏了阿秀,我以後自然就能壓阿秀一頭;他們要是輸了,我就能賣王家嫡枝一個人情。」

    他徒弟擔心,「可是他們要是輸了,王家也得跟著倒霉。師父,你難道不怕事後王家吃虧,再來找你麻煩?」

    「找我麻煩?哈哈。」許闊轉頭挑眉看向他徒弟,「王家憑什麼找我麻煩?站在王家的立場。如果小南山這位輸了,王家自然可以得到一塊風水寶地,幫助王家飛黃騰達,到了那時,他得感謝我為他指了條明路吧;如果小南山這位贏了,王家只怕要傷筋動骨,哪裡有功夫來找我的麻煩?就算他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可是他們憑什麼找我麻煩?我有什麼錯?小南山是風水寶地,這是真的吧?小南山上那位不好惹,我也提點過了吧?既然我說的都是實話,事先都提點到了,他憑什麼找我麻煩?」

    徒弟恍然大悟,「師父,您真高明。」

    「走吧,你要學的東西多著呢。」

    走了幾步,小方突然又想起來,「師父,要是小南山上那位來找你麻煩呢?」

    許闊頓時心虛了一下,「只要我不露面,不跟她直接衝突,她又憑什麼來找我麻煩呢?」

    「那萬一小南山上那位要是真的接了這個活呢?」

    「哼哼,她絕對不會接的。」對於這一點,許闊是胸有成竹,「莫說她們師徒從來不接陰宅風水,就算她接了,小南山可是她一手把風水調過來的,這小南山就是她的心血結晶,就是她的地盤,就是她的臉面,我要是在你家的院子裡刨個墳,你能樂意?再有,只要有第一個,肯定就有第二個,她要是同意把小南山變成一片極樂淨土,那才怪了呢。一個不接,一個是牛不喝水強按頭,我們呀,就等著看熱鬧吧。」

    「師父,您真厲害,來來來,我給你開車門……」

    「走吧,這風可真冷啊。」

    師徒兩人說著話也開車離開了遊艇碼頭。

    阿秀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發生的這些事情,估計知道了也不會在乎。

    第二天,顧宥真就回來了,阿秀準備去機場接他。李同垣是死活都不敢讓她碰汽車,寧願自己做駕駛員,如此一來,周鸞也待不住,帽子墨鏡口罩的全副武裝,也跟著上機場去接顧宥真。

    可是一個人這麼打扮站在接機的人群裡太顯眼,周鸞非把她和李同垣也按照自己的行頭打扮好,說這樣的話才不惹人注意。

    結果顧宥真一出了安全門,就看見整個大廳的人都盯著他們三個人看,指指點點的,像在看明星同款,但別說,還真的沒人以為周鸞是本尊,還誇她整得挺像的。

    顧宥真原本是冷著一張臉走出來的,可看到這三個人一起犯傻的場景也忍不住好笑,他拉著行李箱走到他們面前,「一個二也就罷了,三個一起二,你們別說,還挺六的。」

    阿秀已經後悔了八百遍跟周鸞這個二貨一起出門,她拉起顧宥真的手,「趕緊走,趕緊走。」

    顧宥真的眉眼頓時生動了起來。這半年阿秀雖然沒有哭哭啼啼的,但是什麼事情似乎都提不起勁兒來,除了學校,就是家裡,再不然就是小南山,只有這三個地方,更別提去北京看他了。可如今一見面,她的情緒似乎好了很多。顧宥真握著她的手稍稍緊了一下,然後反握著她的手,「走。」

    可還沒抬腳呢,就聽後面有個女人在喊,「顧宥真,等等我。」

    哎吆,周鸞抬手就要摘墨鏡,生怕眼裡熊熊的八卦之火阻隔了看好戲的視線。李同垣連忙給她架回去,「你就別添亂了。」

    周鸞只好伸著脖子瞧,「咦,這位好像在哪裡見過啊?」

    阿秀眼睛一瞇,眉毛一挑,立刻就有了幾分周鸞上身的氣勢,「胡可心?」

    顧宥真倒是有點驚訝,「你記得她?」

    「哼哼。」阿秀笑得意味深長,「她怎麼來了?」

    未等顧宥真回答,胡可心已經急匆匆地跑到了三個人的跟前,她穿了一雙高跟的靴子,拖著碩大的一個行李箱,跑得一頭大汗,「顧宥真,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纏著你的,只不過我父親已經調來n省工作了,我這是過來陪我父親過年的,我們倆坐同一個航班真的只是巧合,你……是你?」

    胡可心剛才只顧著追顧宥真了,這時才注意到阿秀,「你倆不是分手了嗎?」

    阿秀挑著眉看向顧宥真,顧宥真卻是一臉莫名其妙,「誰跟誰分手了?」

    胡可心一哏,去年聖誕節她跟阿秀交手,以完敗告終。然後她父親出了問題,一家人人心惶惶,她也沒有了心思去糾纏顧宥真。直到後來塵埃落定,她父親被降職調離,來到了n省工作,她才有心思再去打聽顧宥真的消息,而那會阿秀呆在小南山哪兒也不想去,也不許顧宥真回來看自己,顧宥真難免形單影隻,再加上有一次高中的同學在北京聚會,他一時高興喝高了,所以校園裡就有了許多的傳言,說他跟女朋友分手了之類的。胡可心知道後簡直欣喜若狂,反正顧宥真似乎對留在京城興趣不大,這次父親調到了n省,豈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所以她將放假開始這兩天所有京城飛往n省的航班都訂了位置,就在機場裡等著顧宥真,來一場航班上的偶遇。

    可她費盡心機的偶遇卻敗在了顧宥真的美男計下,顧宥真一看鄰座是她,轉頭就對空姐微微一笑,把那幾位空姐迷得七暈八素,直接免費給他升了商務艙。胡可心氣的心肝脾肺腎無處不疼,她悄悄跟空姐提出掏錢升艙,誰知道那空姐咬著八顆牙齒的微笑,端著一臉誓死捍衛顧宥真節操的表情,非常誠懇而遺憾地告訴她艙位已滿,無位可升。

    於是等飛機停穩,經濟艙開始下飛機時,坐在商務艙的顧宥真早走了,胡可心一路橫衝直撞,完全不顧形象地狂奔,這才追了上來。

    誰知真個是禍不單行,福無雙至,不但沒能跟顧宥真說上一句話,這一下飛機就看見了顧宥真的心肝寶貝甜蜜餞兒-阿秀。

    胡可心氣得牙癢,不過她心裡一轉,微笑著就開口了,「阿秀,好久不見了,你又漂亮了。你別誤會,我跟宥真不是約好的,只是巧合,才坐了同一航班,宥真怕你誤會,我們還特地分開坐的。」

    周鸞撲哧一聲就笑出來了,可難得的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挽著李同垣的胳膊站在一旁看好戲。

    阿秀沒說話,顧宥真更是從頭到尾都沒看胡可心一眼,胡可心臉上的微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然後阿秀才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個字,「哦。」

    胡可心一愣,哦?什麼意思,怎麼一點反擊都沒有。她絞盡腦汁想再說點什麼。

    阿秀似乎在等她說話,看她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樣子,於是摘下了墨鏡,衝她笑得燦爛,「加油!」

    啥?胡可心有點懵。

    阿秀充滿鼓勵地看著她,滿是積極向上的正能量,「我的意思是,想要讓我誤會,你真的要努力加油!加油!」

    周鸞實在憋不住哈哈大笑了出來。

    顧宥真看著阿秀一本正經促狹的樣子,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阿秀回頭認真地看著顧宥真,「我說的是真的,連未來的事情我都不容易誤會,更何況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她這點子道行實在不夠看,真的要加油。」

    「好好好,她能逗你一笑,也算是有點用處了。」顧宥真抬手圈住她的肩膀往外走,「我們去吃點什麼?我都餓了。」

    周鸞也興高采烈的插話,四個人高高興興的往外走,留下胡可心在原地氣得臉色發白。
li60830 發表於 2018-5-16 17:02
133 一拍即合

    陶道士這兩年的日子過得越發愜意了。

    以前阿秀給他定了一客雙卦的規矩,但如今多數是回頭客,所以雙卦的數量少了,基本也就是每日給一位客人看風水或者運程什麼的。從下半年開始,阿秀也同意李同垣可以單獨給客人看風水了,所以這師兄弟兩人有時就躲懶,一個人出去玩,另一個就幫忙著把他的活給幹了。

    可即便是這樣,一個上午的時間,陶道士就幫自己和李同垣今日本該接待的一位客人都搞定了。

    他笑呵呵的站在門口,把第二位送走,然後準備轉身回去,去幫孫子搞定那比玄學還複雜的iq和奧數題。

    「請問這是陶師傅的家嗎?

    陶道士回頭一看,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人,正站在門口張頭探腦的。他對著來人上下一打量,「對,請問您有什麼事兒啊?」

    來人臉上端著笑容,「請問陶大師在家嗎?是這樣,我家老闆想請陶師傅幫忙看風水。」

    「哦,我就是,請問是哪位客人介紹過來的?」

    來人心裡覺得奇怪,怎麼這看風水還搞得跟地下黨一樣,還要有人介紹接頭才行?「我家老闆也是聽朋友說的,所以就特地急急的找過來了。」

    陶道士笑了笑,來人雖然衣冠革履,光鮮亮麗,但是面相看來天庭過低且面長,鼻樑骨處有微微隆起,典型的貪得無厭、鼠目寸光的小人相。陶道士將雙手一袖,笑容可掬,「啊呀,難怪你就這樣找上門來。承蒙看得上我這個老頭子,但是我師傅有規矩,一天只能看一位客人,不管誰來,都得預約。」

    「啊,那我們也預約一下。」來人倒是很客氣。

    「可目前的預約都到了一年半以後了。」陶道士一臉的遺憾和無奈。

    「什麼?」來人傻了。老闆找陶道士看的是老太爺的陰宅,陶道士一竿子把他支到了一年半以後,他等得起,老太爺可等不了啊。

    「這不,陶大師,其它的可以等,我老闆是為了長輩的陰宅風水,這個可沒法等啊。」

    「啊,陰宅風水?」陶道士滿臉錯愕,「你老闆該不會是讓你找錯人了吧,我們師徒是從來不看陰宅風水的。」

    納尼?來人也懵了。

    陶道士笑呵呵,「真對不住,可能你們不太接觸我們這一行,玄門裡面的人,有人善斷陽宅風水,有人善斷陰宅風水,有人善斷八字,有人拿手紫微,你找我來看陰宅風水,無疑就像找腦殼大夫去救急心臟手術,實在是不對路啊。多謝抬愛,不過麻煩另請高明。」

    來人也覺得陶道士說的有道理,於是就走了。

    陶道士倒是站在門口,一直目送他離開,心裡暗讚先生這個先拿客戶資料卜一卦的做法除了能贏得客戶的信任,其實也幫自己躲開了不少禍事,像這樣的人小人自然是能避多遠就多遠,反正師徒三人現在也不差錢。

    不過像這樣的客戶,倒也經常見,所以陶道士沒有放在心上,關門回屋去了。

    王端陽的手下上了車,就立刻給王端陽打了電話。

    「什麼?他們不接陰宅風水?」王端陽也很詫異。

    「對,那個陶道士說,他們師徒從來不接陰宅風水,讓我們另請高明。」

    王端陽眉頭皺了皺,「他是不接,還是不懂?」

    那手下想了想,「他只說不對路,倒沒說不懂。」

    「你先回來吧。」王端陽掛了電話。

    王端妍坐在旁邊修理指甲,順耳聽到了兩句,「怎麼招,又擺架子,不接?你沒告訴他你的加碼?」

    「不是擺架子,據說是從來不接陰宅風水的案子?」王端陽回答。

    「從來不接?這不是跟錢過不去嗎?不對啊,許闊怎麼沒提過這事呢?」王端妍懷疑道。

    「同行是冤家,許闊推薦阿秀未必就是好意。不過如果小南山是在阿秀手裡,不管她接不接,我們都繞不過阿秀。」王端陽坐在那裡想了一會兒,給秘書打了個電話,「你去查一下小南山的資料,現在土地使用權是誰的?政府的,還是私人的,如果是私人的,具體誰是老闆。」

    沒一會兒,秘書就報了上來,「小南山原來就是一片荒地,空置了幾十年了。前兩年才被小南山集團承包開發。名頭取得很大,但是似乎沒有具體的房地產開發,反而是植樹造林,綠化什麼的。股東是兩個人,顧宥真和阿秀。」

    「顧宥真?怎麼沒聽說這個人?」

    秘書也沒聽過顧宥真的名字,n省的商場上也的確沒有這號人物,他剛才隨手在網上搜索了一下,「目前是個在校的大學生,可能是大學生創業吧。」

    王端妍輕蔑一笑,「哥,直接釜底抽薪,把這塊地弄過來得了。」

    「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王端陽點點頭,吩咐秘書,「盡快幫我組個局子,那位胡副局是從京城裡調過來的,我還沒跟他打過交道呢,反正要結交的,也讓他幫我做點事,早點收回成本。」

    「好的,我一安排好就讓您知道。」秘書恭敬地離開了。沒一會,秘書就轉告,「胡副局說他女兒正好也來過年了,今晚正好有空。」

    「那行,你訂地方吧。」王端陽心領神會,吩咐完了秘書,轉頭對王端妍說,「你趕緊去挑些女孩子的禮物,晚上見。」

    王端妍把手往他面前一攤,「卡拿來。」

    王端陽臉一黑,「就買個東西還得敲我一筆。」

    王端妍接過信用卡一笑,「誰讓你開我的那點工資連買個包都不夠呢。」

    「你少在那些小白臉身上點錢,買多少包都夠了。」王端陽拉長著臉。

    王端妍只當耳旁風,拎著包就走了。

    這些人吃飯,自然不會在一般的餐廳。如果王端陽只請胡常舒一個人,自然會挑另外的地方,可是多了一個胡可心,就只能選一些乾淨點的地方。

    所以秘書定了一家會館的私房菜,席間推杯換盞倒也熱情。胡常舒自從京城被踢到n省來做個副局,早就一肚子鬱鬱,工作也很不順,可到底權力在手,對著這些商人的討好,他還是很受用的。

    王家兄妹的身份,他來之前,司機也給他透了底,胡常舒心裡有數,雖然這對兄妹上不了檯面,但是他們親爹的位置在那裡擺著呢。所以東西他也收了,事情他也會辦。

    「老弟你放心,既然這個小南山有問題,我一定回去讓人好好調查一下,不過我初來乍到,這個阿秀和顧宥真到底是什麼人?你得給我交個底,不然要是真的惹出點什麼事情來,我們都不好收尾!」

    「誰?爸,你剛才說誰?」胡可心一直在旁邊跟王端妍說著名包和其它的女人話題,對她爸剛才跟王端陽聊什麼並沒有上心。可一聽到顧宥真這三個字,她立刻就來了精神。

    「阿秀和顧宥真。怎麼了?」胡常舒回頭看著女兒。

    胡可心眼睛轉了幾圈,頓時就笑了,這可是瞌睡有人給送枕頭,想什麼來什麼。「顧宥真我知道,我的同校,而阿秀我也知道,她爸爸好像是個小警察,但是應該快退休了。」

    胡常舒看見女兒那不斷轉動的眼珠子,就知道她話還沒有說盡,可既然她此刻不說,就等會兒再問。

    王家兄妹一聽就大喜,一個小警察的女兒,再厲害又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四個人互相吹捧著,真是賓主盡歡。等吃完飯散場了,在回家的路上,胡常舒就問女兒,「你還有什麼話沒有說?」

    胡可心掏出了手機,從裡面找了幾張從校園論壇上截下來的顧宥真的照片,「爸,你看,這就是顧宥真。」

    胡常舒接過手機仔仔細細的翻看,「這小夥子人高馬大的,長相精緻,英武卻不娘氣,倒是比現在的那些明星都好看一些。」

    胡可心拿回手機,滿眼迷戀,「不止這些,他當年是n省的高考狀元考進我們學校的,如今在學校也是風頭人物,學業出色,代表學校參加各種比賽,各種獎盃抱了一堆回來。是學校老師教授最喜歡的學生。」

    「嗯,你喜歡他?」胡常舒問。

    「對,他一進學校,我就喜歡他了。」胡可心毫不隱瞞。

    「那他跟這個阿秀又是什麼關係?」

    「高中時候的男女朋友,到現在還拖著沒分罷了。」胡可心撇撇嘴,很有技巧地隱瞞一些信息。

    「那你既然喜歡他,為什麼還要問給他找麻煩?」胡常舒不解。

    胡可心的臉明顯拉了下來,「我在學校的時候也跟顧宥真接觸過,可惜他還不太明白這社會上什麼東西對他是最重要的,爸你給他點教訓,也讓他別這麼天真。另外,我今天才知道他跟阿秀一起投資了這個小南山,如果是這樣,我更要把這個小南山集團給拆了,讓他們之間斷的乾乾淨淨,省得以後再有牽扯。」

    胡常舒微微點點頭,女兒是他親生的,什麼秉性脾氣沒人比他更清楚。從她的話裡不難聽出,這個顧宥真肯定是沒看上他女兒,就沖這一點,不管以後成不成,給他點教訓,都不為過。「你放心,這事爸一定給你辦了。」

    胡可心嬌笑著一頭紮進胡常舒的懷裡,「就知道爸爸最愛我,最捨不得我受委屈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5-16 17:03
134 挑釁

    夜色已深,但愛熱鬧的年輕人和夜貓子總有自己愛去的地方。

    阿秀他們四個人,從機場出來就回了鸞秀,今天有好幾個藝人都恰巧在工作室裡待著沒出去,看見了阿秀和顧宥真都很高興。周鸞一看這樣,索性晚上大聚餐,吃完了又轉戰一個pub,不過這個pub是一個圈裡人開的,不對外人開放,所以藝人都愛去。

    周鸞一進這種地方,簡直如魚得水,她本來就喜歡熱鬧,性格外向,自從認識了阿秀,炮火依舊兇猛,但是準頭已經大幅度提升,不再錯傷無辜,所以歡迎度大大上升,走到哪兒都有人恭迎女王駕到。剛一進pub,就被圈子裡的人拉過去說話了。結果她順手把阿秀也拉走了,說要把鸞秀的二老闆介紹給大家。

    於是顧宥真和李同垣只好兩個大人男坐在那裡喝酒。可是還沒一會兒呢,鸞秀的一個藝人就氣呼呼的跑過來找周鸞和阿秀,一看老闆不在,那老闆的男人也行啊,「宥真哥,同垣哥,江湖救急,我們斗舞就要輸了,你們趕緊來幫我們找場子。」

    李同垣直搖頭,「我可不會跳舞。」

    顧宥真樂了,他再沉穩,也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大男孩,而且幾杯威士忌下去,微微有點酒意,「去看看。」

    到了舞池邊,就看見兩撥人正斗舞鬥得厲害,旁邊一堆起鬨叫好的。不過氣氛還可以,火藥味也不是那麼濃。顧宥真就問了身邊那個小帥哥,「怎麼回事?」

    那個小帥哥跟他倆交代前因後果,「他家的老闆跟鸞姐是死對頭,看見我們就挑釁,下面的藝人也就罷了,就是他家老闆說話老懟鸞姐,所以大家都看不過去。這不,今晚又來找事了。」

    李同垣和顧宥真的目光同時開始在人群中尋找起來,不一會,兩人就同時盯住了一個打扮得特別誇張的中年男人,「是他?」

    「對。」小帥哥面帶鄙夷,「連他家藝人都不喜歡他,男女通吃,噁心死了。」

    鸞秀今晚過來的幾個人都不是特別擅長跳舞,以己之短搏人之長,形勢有一面倒的風頭。顧宥真不著急,站在旁邊盯著場內的舞姿看了一會,他其實不會跳舞,不過架不住他是武術高手啊,那些需要腰力和肌肉支撐的高難度動作,在他看來都不是什麼大問題。而且在學校,他在體育館練武時,經常會有練街舞來借用場地,所以他倒是有些印象,這前後一連貫,倒也沒什麼問題。

    顧宥真伸手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不好意思,讓一下。」

    前面的美女原本還有些不高興,一回頭看見顧宥真的臉,那眼裡火星劈啪直蹦,「什麼事呀,帥哥。」

    顧宥真不理她,直接擠了過去。

    鸞秀的幾個小藝人氣呼呼地站在那裡,看見顧宥真都有點不好意思。

    顧宥真跟旁邊那個通風報信的小帥哥說,「照著剛才的音樂再來一遍。」

    「好勒。」小帥哥伸手就給dj做了一個手勢。dj秒懂,舉手比劃了一個ok。音樂立刻重來了一遍。

    顧宥真因為體質好,大冬天的,下面只穿了一條牛仔褲,行動倒是不妨礙,但上身的羽絨外套裡面,是一件衛衣,可穿著衛衣跳舞又缺少了幾分表現力。顧宥真索性把衛衣脫了,露出了裡面的黑色緊身背心。

    這身材!要肩膀有肩膀,要胸有胸,要腰有腰,更別提驚天大長腿!

    pub裡面所有人都安靜了一秒,然後女人的興奮尖叫和口哨聲立刻掀翻了天板,什麼叫行走的荷爾蒙,這就是。

    顧宥真一個breaking的舞步就滑進了斗舞的場地,帥氣的差點沒讓那些狼女們都暈過去。

    鸞秀的小帥哥小美女們氣勢立刻飆升,齊聲喊著,「宥真哥,宥真哥。」

    那些好事的人一聽,立馬加入瘋狂打call的陣營,於是整個pub除了音樂就只剩下一個聲音了。

    周鸞和阿秀自然也聽見了,她們從二樓的包間走了出來,整個中空的走廊上,已經擠滿了人,伸長了腦袋往下看。

    周鸞和阿秀往下一看,周鸞都兩眼發光,「秀兒啊,你就讓他出道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阿秀哼哼了兩聲,「敢覬覦我的人,殺無赦。」

    周鸞嘖嘖出聲,「那你可有的忙了,你瞧瞧這pub裡,所有好男色的人,眼睛都綠了,你今天豈不是要殺個血流成河?」

    阿秀笑,「你等著,我今天殺給你看看。」

    不過這到底是玩笑話,顧宥真給鸞秀工作室長臉,阿秀只有表示嘉獎的份兒。阿秀根本沒把下面的熱鬧當回事,於是她倆就跟旁邊的人又聊了一會兒,可就這一會兒,就有人按耐不住,盯上顧宥真了。

    其實要說這個pub裡,多數都是圈內人,就算有點什麼想法,這大庭廣眾的,最多也就口頭上佔點便宜,還不敢太過,怕以後影響不好。

    可不是冤家不聚頭,王端妍新好上的一個小白臉,就是一個十八線的男模。這個男模為了討王端妍的歡心,就把她帶到這個pub裡來玩。

    王端妍看著這裡面的男人一個帥過一個,簡直心怒放,尤其是顧宥真,那衣服一甩的酷勁兒,簡直讓她腿軟。

    顧宥真一舞終了,氣息倒還平穩,只是從脖子開始沿著肌理滴落的汗珠,在燈光下blingbling的,讓一眾女性看得連眼珠子都捨不得轉一下。

    那個周鸞的死對頭倒是有點眼力,一看這樣就知道無法討好,索性不出面,直接溜了。

    顧宥真給鸞秀找回了場子,一幫鸞秀的藝人興高采烈地簇擁著他回去坐下,慇勤的就差把顧宥真捧起來。

    顧宥真又被灌了幾杯酒,感覺熱的有點厲害,跟眾人打了聲招呼,跑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可剛出了洗手間的門,就被一個女人給堵在了走道里。

    「你就是顧宥真?」

    顧宥真皺著眉,打量著面前這個煙視媚行的女人,沒有說話。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端妍。」她帶著挑逗的笑意,往前又走了兩步,「你條件這麼好,怎麼沒有出道?」

    顧宥真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王端妍不以為意,「別守著小南山那個荒山野嶺了,等那個地方賺錢,你的青春年華早過去了。不如,找到其他路子?」

    顧宥真對她那挑逗的姿態無動於衷,只是沉聲問,「小南山?」

    王端妍媚笑著,「姐姐送你一個人情,只要你願意轉手,姐姐給你去談個好價錢。」她掏出了一張名片走向顧宥真準備遞過去,「不過這謝禮嘛,你明白的……」

    可還未等她說完,眼前一,顧宥真已經飛快地閃過她,向外面走去。

    「哎,我話還沒說完呢!你等等。」王端妍踩著高跟鞋就追了過去。

    正好在走道的出口就遇上了剛從二樓下來的周鸞和阿秀。

    「這是怎麼了,好像後面有惡狗追似的。」周鸞故意高聲問顧宥真。

    「你說誰呢?」王端妍細眉倒豎,立刻換了一副表情。

    「誰上趕著對號入座,我就只能說誰了!」周鸞向來不懼跟人面對面的耍嘴皮子。

    「你!」王端妍氣急了,「不過就是個小明星,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給我小心點。」

    周鸞愣了一下,噗嗤一聲樂了,她扶著樓梯,故意彎腰細看她兩眼,「小明星?呵呵,你知不知道在這個地盤上混的,十個有九個都是我這樣的『小明星』。你既然這麼看不起我們這些小明星,幹嘛來這裡玩啊?不過話說回來,你誰啊?居然讓我小心點,我今天就點了你這盤菜了,你怎麼樣吧,劃下道道來,我都接著。」

    王端妍接觸過的人,多數都是掛著「藝人」名頭的特殊服務者,跟周鸞這種級別的藝人根本沒有打過交道;而在n省的名流圈子裡,她跟王端陽是王家的私生女,也進不了周鸞平日玩的圈子,所以她的確不知道周鸞是誰。而且她現在一心用錢砸下顧宥真,豈肯放過這個擺顯的機會。

    王端妍一抬下巴,「這可是你說的。」

    周鸞笑得囂張,也不答她,反而轉身吆喝,「來來來,有熱鬧看了啊。」

    這pub裡面的人,圖的可不就是個熱鬧,立刻有好事的人,將王端妍和周鸞簇擁到了pub中間。

    周鸞雙手環胸,女王風範十足,「你說,我奉陪。」

    「酒。」王端妍趾高氣昂。

    場內的人立刻噓聲一片,鸞秀的人臉上都不好看了。

    酒,是一種玩法。但一般不是在這種pub玩的,而是在風月場所,富商大佬們或者爭風吃醋的貴婦們玩的。雙方可以擲骰子,或者抽牌比大小,誰輸誰開一瓶酒,酒是請場內眾人喝的,圖的就是個人人討好的風頭。但是說到底,不過是富商大佬們用來討好那些風月中人並且擺顯自身實力的一種遊戲罷了。她這麼一說,場內的人都不太高興,我們怎麼說也算是藝術工作者,即便是有些人為了上位什麼的,做了點你情我願的事,但畢竟不是人人都這樣的,而且就算我私下裡幹了,你把酒這一套拿到這裡玩什麼意思,是把我們都當成風月場所的人了嗎?當面打臉?你還想不想活著走出這個地兒?
li60830 發表於 2018-5-16 17:03
135 阿秀釣魚

    其實在場眾人都誤會了,王端妍她本身並沒有玩過酒,只是跟著王端陽出去應酬時,見王端陽他們玩過了幾次,當時場面的熱鬧和氣派讓她至今記憶猶新。

    所以,她覺得這樣揮金如土的豪氣場面,像顧宥真這樣還是學生沒見過世面的人,肯定會非常震撼。可惜對於周鸞來說,這種噁心的事情她可沒少聽過,她冷笑一聲,「恭敬不如從命,不管今天這位小姐想玩什麼,我都奉陪。」

    既然玩酒,自然不會用普通的啤酒,或者一般的紅酒。在風月場裡,肯定是一些氣派的人頭馬之類的洋酒,至少也是好幾千的威士忌,甚至上萬塊錢的,以及一些價格更高的有年份的紅酒。王端妍學著她哥哥的樣子,對pub裡的酒保喊道,「把你們最貴的酒都拿來。」

    酒保看了王端妍一眼,心想這樣的神經病實在拉低了我們pub的水準,也糟蹋了我的好酒,要不要把她直接趕出去算?周鸞卻笑著沖酒保點點頭。

    酒保心裡也憋氣,敢把我這裡當成喝酒的地方,今天不讓你心疼到滴血,小爺跟你姓。

    於是酒保很不給面子的問,「請問這位小姐,你要多少錢價位的?我們這裡有五百一瓶的,一千一瓶的,還是要上萬的?」

    王端妍斜倚在一個沙發裡,擺出一副揮金如土的架勢,「最少也要來上萬的酒。」

    酒保笑笑,「請問您要多少瓶?」

    王端妍這是才愣了一下,想了想她哥給她的那張信用卡的額度,「最少來二十瓶!」

    周鸞那輕蔑的眼神朝她一掃,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二十瓶,你開什麼玩笑?在場這麼多人呢,還不夠一人一口呢。要玩酒最少也來一百瓶嘛。如果只是二十瓶,沒兩下就沒有裡,還有什麼意思?你不信問問在場的各位,誰還稀罕這一口酒不成?」

    王端妍氣得橫眉豎眼,「一百就一百!今天,這一百瓶拍完之前誰都不可以走。」

    周鸞笑了,「既然玩嘛,自然要圖個開心,別說玩酒,就是閒著無聊請大家喝也沒什麼。半途離席,那叫什麼風度?還有啊,大家平時在這裡玩都不用手機的,但是今天麻煩大家做一個證。來,有手機的話,手機掏出來,錄個影,省得到時候,再有人打電話報警,說是酒吧聯合我們給人下套,或者詐騙什麼的,別再給酒吧添麻煩就不好了。」

    剛才王端妍的囂張行為已經得罪了不少人,此刻一聽,立刻就不少人跑去存包的地方,開始掏手機了。

    周鸞一臉迫不及待就想上陣,這時阿秀輕輕地拍了拍周鸞的肩膀,「你是公眾人物,萬一真鬧出事來,不好。我來吧。」

    對於周鸞來說,看誰的熱鬧都不如看阿秀的熱鬧來的帶勁,她一聽阿秀自告奮勇,那是巴不得,「來來來,趕緊坐下。」

    王端妍一看就譏諷她,「啊喲,怎麼,怕了?換個人來?」

    「嘁,什麼都不知道就別亂說話,這位也是我們鸞秀的老闆。等閒都見不到。」鸞秀的一位小美女忿忿不平。

    周鸞這會兒一點也不生氣,「你放心,今晚她不管開多少酒,都算在我頭上。」

    「我這不是怕她手氣不好,倒是讓你生氣,傷了姐妹情誼嗎?」王端妍陰陽怪氣的。

    「嘿嘿,誰都可能手氣不好,唯獨她不可能。你還是看看自己錢包夠不夠吧。我怕你到時候卡刷爆了出不去那可就丟人了。」周鸞迫不及待看好戲。

    酒保推來了整整六車的紅酒,畢竟紅酒的度數比威士忌要低很多,難得碰上這樣上門送錢的傻冒,可萬萬不能讓她藉口喝醉跑了。他還喊來了兩個幫手,推著一車的紙杯準備待會兒分酒。他以為自己準備的已經夠妥當了,誰知阿秀衝他一笑,「你還少準備了一樣東西。」

    「什麼?」

    「刷卡機啊,你總不能等我們都開完了再收錢吧,要是到時有人翻臉不認賬,你不是虧了?」

    「誰會翻臉不認賬?」王端妍從手包裡掏出一張卡,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儘管刷。」

    站在阿秀身後的顧宥真視力好,他的眼睛在卡面上一掃,「我記得你剛才說你叫王端妍,可這張卡是王端陽,你該不會是偷的別人的卡來刷的吧?」

    「什麼別人,那是我親哥的卡!」

    「這位小姐,這些酒沒有一萬以下的,一百瓶酒可值了上百萬的,您回頭出了這個門,你哥給銀行報個掛失、盜卡,你讓pub上哪裡哭去?」阿秀很體貼的看了酒保一眼。

    酒保立刻把王端妍的卡給推回去了。

    王端妍氣得牙癢,但顧宥真站在阿秀的身後,就像一塊超大磁鐵吸引著她,她一咬牙,終於從包裡掏出了自己的□□,「不過一百多萬,我哥才不會因為這點小錢跟我計較呢!」她一邊強笑著,一邊還給顧宥真拋了個媚眼。

    阿秀的目光陡然降溫,像鞭子一樣甩到了王端妍的臉上,讓王端妍突然打了個寒噤。阿秀道,「公平起見,每人都先刷五十瓶酒的錢,沒開的酒,pub自然會退給我們,你有沒有意見?」

    「別說五十瓶,就是刷了一百瓶又怎麼樣?」王端妍格格笑著。

    阿秀只是笑笑不接她的話茬,「你要玩什麼?」

    「擲骰子。比誰的點數大。」

    酒保立刻奉上。

    王端妍擺足了架勢,晃了半天,喊了一聲-開,出來一個五點。

    阿秀只在手裡晃了兩下,就開了一個六點。然後就微笑著看著她。

    王端妍第一把就輸了,心裡有點不痛快,嘴快道,「千刀萬剮不贏頭一把,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我倒是聽過旗開得勝,一往無前。」阿秀朝酒保看了一樣。

    酒保就問王端妍,「王小姐,開不開?」

    「當然開,我請大家喝酒啊。」她一副絲毫沒放在心上的樣子。

    可周圍人實在膈應她這種腔調,不太捧場。倒是周鸞高興的招呼,「來來來,王小姐盛情,大家有免費的好酒喝,趕緊來趕緊來。」

    周圍人這才接過杯子,嘻嘻哈哈的碰起杯來,

    可是王端妍也挺狡詐的,「剛才我先,現在你先。」

    阿秀也不廢話,直接就擲了一個三點。王端妍得意一笑,接過骰子,晃了半天,一開,兩點!

    她不待阿秀說話,衝著酒保一抬手,「再開。」

    酒保直接就開酒,然後將酒瓶傳給了人群。

    第三輪周端妍先,她又開了個兩點,阿秀就開三點。一連輸了三把,王端妍有點氣不順。

    阿秀這時慢條斯理的開口了,「雖說擲骰子挺快的,可這一瓶一瓶的開下去,一百瓶酒得開到什麼時候,這半天了才開三瓶酒,pub裡面的人也沒幾個喝到的,實在沒什麼勁兒,你要是玩不起,我們就不玩了。」

    「誰玩不起?我今天就奉陪到底。」王端妍這時才發現對面這個女人,甚至可以說是女孩,一臉淡淡的表情,卻比周鸞跟讓人生氣。

    「那好。」阿秀等的就是這句話,衝著酒保說,「來十個骰子盒,我們一輪十把。」

    酒保立刻挑起了大拇指,「豪氣!」

    旁邊立刻有人把她倆中間的小凳子換成了一張長桌,十個骰子盒一溜排排開,這場面才有點氣勢。

    阿秀一攤手,「你先請。」

    王端妍只覺得自己好像到了賭神的拍攝現場,這種場面,她自己也是第一次經歷,既心怯,又激動,「好。」她一手抓了一個骰子盒,晃兩下開一個,一路開了過去。

    一點,五點,四點,一點,三點,六點,五點,二點,三點,一點。

    阿秀讓人拍照留存,然後自己一一蓋上盒蓋,一路晃了過去,再打開。

    二點,六點,五點,二點,四點,六點,六點,三點,四點,二點。

    除了一把六點是打平的,其餘九把,居然每把只大了王端妍一個點。

    王端妍就是再傻,也知道阿秀不好對付了。她瞇著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阿秀。阿秀根本沒把她看在眼裡,接過顧宥真遞過來的一杯無酒精的飲料,美滋滋地喝了兩口,「怎麼,這次一下子輸了九瓶,王小姐,請問這酒開還是不開?」

    「開。」王端妍恨不能搶過那杯飲料狠狠地潑在阿秀的臉上。

    酒保一下子連開九瓶,場內歡呼和起鬨的聲音大起,可王端妍絲毫沒有被追捧的感覺,只覺得那些笑聲吵得她血液倒流,頭腦發暈。

    「還繼續嗎?我說過,今晚我們只是奉陪,但不強迫,你什麼時候覺得錢不夠了,或者超過你承擔的能力了,只要你說一聲錢不夠了,我們立刻停手。」

    「區區幾十萬還不夠我買一個包呢。」王端妍疾言厲色,「繼續。」

    「好啊,只是你千萬別逞強啊!」阿秀「體貼」的提醒她。

    「哪兒那麼多廢話,這次我們換個樣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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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你人衰啊

    阿秀點點頭,「行啊,你要怎麼玩。」

    「酒保,拿撲克牌來。我們來抽牌比大小。」王端妍多了一個心眼,她聽人說過,有些懂賭術的人會玩骰子,要幾點就幾點,從剛才的結果來看,雖然她沒有證據,但這個年輕的女子一局不輸就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酒保給她拿來了幾副全新的撲克牌,王端妍打開後挑去了大小王和牌,只留數字牌,「還是一樣,你我各抽一張。比大小。」

    「行啊,一共兩副牌,八十張,我們就緊著這兩副牌抽好了。抽完了再說,怎麼樣?」阿秀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好。」王端妍表面囂張,但心中對阿秀已經有了忌憚。她索性自己動手洗牌,根本不讓別人碰這兩副牌,生怕別人在裡面動了手腳。洗完牌後,將撲克牌在桌面上拉出了長長的一溜。「我們猜拳,誰贏了誰先抽。」

    「不用這麼麻煩,你想先抽就先抽好了,我怎樣都可以的。但是你得說清楚,比大小,到底是點數大的贏,還是點數小的贏。省得到時再說不清。」阿秀絲毫不介意,只是她的目光在人群裡忙碌的李同垣身上一瞥,看他衝自己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嘴角不禁微微一翹。

    「當然是點數大的贏。」王端妍一拍桌子,狠勁兒上來,心想,你剛才擲骰子可以用技巧作弊,可現在抽牌從頭到尾都是我經手的,你只能隨機抽取,我就不信你的運氣這麼好。她隨手一抽就是一張方塊九,可是還沒等她笑意浮上臉,阿秀隨手一抽,草十,pia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拍在她的臉上。

    這時周圍看熱鬧的客人也嘖嘖稱奇,見過倒霉的,可沒見過這麼倒霉的;見過手氣順的,可是沒有見過這麼順的。一時間,大家的注意力從喝酒上都轉到了兩個人的對比結果。

    難不成這個女人能記數?王端妍死死地盯著阿秀,「我們這次抽十張!」不待阿秀同意,她一下子抽了十張在桌面攤開。

    阿秀直視著她的雙眼,眼神依然平靜如水,甚至帶了點微微的笑意。她根本不看桌面的牌,很隨意的抽了十張,一張一張的pia pia 的拍在王端妍的牌面上。

    她拍一次,王端妍的眼睛就大一分,旁邊的人也跟著倒吸冷氣。阿秀拍完了十張牌,貌似不經意的低頭一看,「咦,這麼巧,恰恰每張大一點,今天這手氣是怎麼了?」

    王端妍狐疑的目光在牌面和阿秀的臉上逡巡。

    阿秀聳肩,「沒關係的,你要是覺得太吃力,我們隨時可以暫停。」

    「這點我還沒看在眼裡,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招。我們這次比誰的牌面小。抽二十張。」

    周鸞站在旁邊就看著那堆撲克牌笑,她突然就想起來在去鶴鳴山的火車上,阿秀戲耍耗子和山哥的事情來。那些整天以騙術騙人的混混在阿秀手下都佔不了便宜,跟何況王端妍這個冤大頭。果然不出所料,果然阿秀抽出來的二十張牌,每張都比王端妍小,只不過這次因為有些牌已經被抽出來了,所以有些小的不是一個點。

    王端妍氣不打一處來,「你出老千。」

    阿秀低頭垂目慢慢地摩挲著自己的手指。明明美人玉頸低垂,溫柔婉約,可偏偏王端妍就覺得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胸中升起。

    「我出老千?王小姐,證據呢?飯可以亂,話可不能亂說。」

    「你要是不出老千,怎麼偏偏要麼比我大一點,要麼比我小一點。」王端妍的雙眼冒火。

    「你人衰啊!」阿秀一挑眉,「你長得又不漂亮,脾氣又不好,也沒看出有什麼一技之長,你當我願意看見你啊。我都說過好多遍了,你要是掏不起這個錢,說一聲就好,我們就停手。你輸了,我又沒喝上一口酒;我要是輸了,也得掏錢買酒的。不管是贏是輸,我都沒好處,不過是大家高興一場罷了。你要是請不起這頓酒,也沒人說你什麼,大家說對不對?」

    旁邊立馬大批幫腔的。

    王端妍如何還看不出眾人都跟阿秀是一條船上的,「你倒是伶牙俐齒,不過說得再好聽,也掩蓋不了你出老千的事實。」

    阿秀嘆了一口氣,「你又何必找那麼多理由呢?捨不得這個錢,直說就行。我也想請大家喝酒,可你一直沒給我這機會啊。這樣吧,在場這麼多人,你隨便點一個,由他代我抽牌,他要是輸了,酒算在我頭上,怎麼樣?不過你輸了,還是得你自己請啊!」

    周端妍求之不得,剛才顧宥真他們斗舞時,跟顧宥真他們這幫人過不去的幾個人她還記得,「行,就請你,怎麼樣?」她的手指了指人群中站著的一個很潮的小鮮肉。

    那個男生回頭望瞭望他們公司的老闆,就是周鸞的死對頭,那個老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轉回來了,於是對那個男生點點頭。

    小鮮肉就擠過人群,坐到了阿秀的位置上,忐忑又興奮地問,「比大還是比小。」

    「比大。」王端妍比剛才鎮定了一點。「還是開十張。」

    酒保卻提醒她,「王小姐,你的酒只剩下八瓶了,不夠十瓶了。」

    「我這裡不夠,她那裡不是還有呢嗎?」王端妍大聲呵斥。

    酒保心裡本來就不爽她,「那些酒已經刷了周小姐的卡,自然算是周小姐的。」

    周鸞涼涼的開口,「怎麼著,要是錢不夠,要不要向我借點啊?」

    王端妍不理會周鸞,對酒保大聲說,「那就再搬來五十瓶。」

    酒保笑笑,「這種酒就這麼多了,要再搬,就只能是更貴的馬蒂尼了,2萬一瓶。」

    周鸞在一旁棒打落水狗,「哎,你要是捨不得兩萬一瓶的酒,我把這邊五十瓶退掉一些,再賣給你啊?」

    阿秀跟她一唱一和,「你倒大方,要是一會兒這位帥哥手氣不好,輸了呢,我們豈不是要多錢買貴的酒?這接下來又不是我抽牌,誰能保準啊?」

    王端妍一想也對,這小鮮肉跟她們是對頭,她們即使有什麼手段,肯定也施展不出來。「就再來五十,不,二十瓶。」

    誰知酒保接過卡一刷,「小姐,你的餘額不夠,過不了。」

    王端妍一愣,她的卡好說也有一百萬,怎麼這麼快就不夠了?

    酒保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剛才那些酒是一萬五一瓶,五十瓶,就是七十五萬,另外還要加服務費。這二十瓶是兩萬一瓶,當然也要外加服務費的。」

    王端妍這會兒是真的心疼了。雖然王家的企業掛在王端陽和她的名下,可是本家也不是傻瓜,怎麼會沒有監督,她平日也只能吃吃回扣什麼的,而且大頭都在王端陽那裡,她一年下來的外快,也不過就在一兩百萬。誰知道這不過一杯咖啡的時間,一百萬居然就這麼長翅膀飛了,連聲謝謝都沒聽到。

    「要不然,您一瓶一瓶刷吧。」酒保故作體貼的寒酸她。圍觀的人一想到那個畫面,差點都噴了,那樣哪裡還有肯愛千金輕一笑的氣派。

    滿廳的人都被酒保一本正經的體貼逗笑了。

    王端妍牙關緊咬,我就等著這小帥哥手氣不好,一會再奚落你們,就算我今天了一百萬,也得把你們拉下水,她從包裡掏出另外一張卡,「再來二十瓶。」

    酒保試了一下,第二張卡也不夠,不過他也不吭聲,將賬單分開兩張卡刷,果然都過了。嘿嘿,看小爺我不坑死你,叫你目中無人,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刷光你的卡,看你還怎麼得瑟。

    王端妍簽完了賬單,酒保才給她把酒送了上來。

    王端妍狠狠地瞪了酒保幾眼,這才對小鮮肉說,「開始吧。」

    她摸一張方塊三,小鮮肉就摸了一張草四;她摸一張紅桃八,小鮮肉就摸一張黑桃十……摸到最後,王端妍冷汗涔涔的往下掉,一臉的妝都了。那小鮮肉被她那慘白的臉色嚇得坐立不安,忙向周圍人申辯,「我就是隨便摸的,真的,不行你們來試試。」

    旁邊真的還就有個好事的自告奮勇,「你過來,我試試。」

    周鸞聳聳肩,毫不介意,「你們隨便,輸了算我的。」

    第二個人上去,連摸了幾把,還是一樣,把把都比王端妍的牌大。

    周鸞笑到肚子痛,摟著阿秀的肩膀,嘖嘖稱奇,「人衰成這樣,我還是頭一次見。你們還有誰要試試嗎?」

    還試什麼試,那二十瓶馬蒂尼連一根菸的時間都沒撐過去,就開光了。一邊是一堆空酒瓶,一邊是整整齊齊的五十瓶紅酒。對比不要太明顯。

    場中除了鸞秀的人,其他人誰都想不明白阿秀是怎麼動手的。後來就有一個聽說過鸞秀一點傳聞的藝人就跟一旁的人說出自己的猜想,「聽說鸞秀的另外一位老闆是很厲害的風水師,不知道是不是……」聞者秒懂。

    王端妍這會兒除了打落牙齒和血吞,什麼場面話也說不了。她拎起包,一句話不說,就往外走。

    阿秀笑笑往前跨了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都喝了這麼多酒了,還沒通報我的姓名,實在是失禮。」

    王端妍恨不能撓她的臉,可顧宥真和李同垣一左一右站在阿秀身邊,她根本討不到任何好處,只好生硬的問,「你是誰?」

    「我姓阿,單名秀字。

    「你就是阿秀?」王端妍突然心裡湧起一股快意,你坑了我一百萬又怎麼樣,我一定在小南山的事情上整死你。她古怪的笑了兩聲,「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阿秀聳聳肩,低聲道,「我今晚說過很多遍了,隨時奉陪。另外,怕你不明白,特地告訴你一聲,今天這點小酒,是你冒犯我男朋友的一點回禮,至於下次,儘管放馬過來。」

    「唉,要是有人清楚自己骨頭有幾兩重,又怎麼會把作死兩個字刻在腦門上?」周鸞都懶得看王端妍,只管奚落她。

    王端妍強忍著心疼,連自己新歡男模都顧不上了,在眾人「歡迎再次光臨」的目光中飛快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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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不永所事

    周鸞看著王端妍狼狽跑掉的背影,笑嘻嘻的望著阿秀,「沒發現,你下手挺狠啊,她不過就騷擾了顧宥真一下,連摸都沒摸到,就被你坑了一百多萬。」

    阿秀心想,這可沒完呢,雖然法制社會,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打人不太好,也有失風度,但是誰也沒說不能讓她天天晚上做噩夢啊。等著吧,敢用那麼噁心的眼神騷擾顧宥真,有她好受的。

    周鸞不知道阿秀還另有打算,但是對阿秀剛才那翻牌打臉的帥勁兒非常嚮往,「剛才你是怎麼做到的,擲骰子還可以說有點技巧,可是抽牌,而且是別人抽牌,都能把把贏她,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阿秀看了李同垣一眼,李同垣一本正經的坐著,好像他什麼都沒幹過。

    周鸞立刻掐了他一把,「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們師徒都幹了什麼?」

    李同垣被她掐的齜牙咧嘴,「沒幹什麼,只不過用這酒吧裡的東西,給她做了個小的風水陣,加上這個點的時辰本來就對她不利,讓她衰上加衰而已。其實剛才不管是誰,都百分之百是她輸。」

    周鸞好奇的伸長脖子張望,「你們用的什麼東西做的風水陣?」

    「金屬的茶几,那邊的綠植,還有從吧檯拿了幾桶啤酒。」李同垣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這樣也行!」周鸞興奮的一拍大腿,「以後看誰不順眼,是不是都可以來這一招?」

    「當然……不行。」李同垣趕緊潑冷水,就知道她沒事還找事,這要是有了依仗,以後可不得橫著走,「這是先生在這裡,加大了這個風水陣的能力,換了其他人,只有一點影響,並不能完全控制別人的。」

    得,周鸞一翻白眼,那就沒戲了。不過她腦子轉得快,拉著李同垣的手,情真意切的說,「親愛的,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以後你老婆能不能在娛樂圈橫著走,就全靠你了。」

    顧宥真在他們說得熱鬧的時候,卻完全沒有插話,拿著手機一直在翻看著什麼。

    阿秀覺得奇怪,「你在幹什麼?」

    顧宥真把手機給她看,上面是王端妍的資料,「這個女人,剛才跟我提到了小南山。還說什麼轉讓,幫我談個好價錢。」

    阿秀只是掃了手機界面一眼,周鸞就接過去看了,「王端妍……父不詳……旭日集團公關部經理……咦,這個旭日集團我好像聽說過,你們等會兒啊,我給老爺子的秘書打個電話。」

    阿秀制止了她,「別了,這深更半夜的了,人家肯定早睡了,你明天早上再打電話詢問就是了,就這麼一個晚上,她還能把小南山偷了不成。」

    說的也是,周鸞就把這一頁翻過,繼續去happy了。

    他們這一夜玩的高興,根本沒有把王端妍放在心上,可王端妍這一夜氣得抓心撓肺,回家猛灌了整整一瓶酒才睡下。可夢裡也不好受,竟然不停的跟人抽牌擲骰子,輸的傾家蕩產,無處存身,她的存款、她的房子、她的珠寶、她的華服全都輸掉了,可偏偏又是在夢裡,哭著喊著醒不過來,第二天中午好不容易醒過來,整個人被折騰得像骷髏一樣。

    她站在鏡子面前,看到自己憔悴不堪的樣子,想起昨晚在pub裡面發生的事情就血壓飆升,恨不能生吃了阿秀。她咬牙切齒地梳妝打扮一番,領著包就去找王端陽。

    因為她昨晚刷的是自己的卡,所以王端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看她濃妝都蓋不住的憔悴,王端陽不禁嫌棄,「你昨晚又玩通宵?你還能不能節制一些,不然回頭怎麼嫁的出去?」

    王端妍最煩他說這個話題了,王端陽還好,雖然是外室子,但是掛著旭日集團董事長的身份,也有個青年才俊企業家的形象,不愁娶不到有助力的老婆。可她呢,小三的女兒,哪個有點家世的公子哥肯娶她,最多不過是嫁給一個家世一般的人家罷了,如此這般,還不如她現在夜夜笙歌來得自在呢。

    「哥~」她拖著嗓子,「你誤會了,我這不是出去玩鬧的,我昨夜想來想去,都是小南山的事情,就失眠了,喝了酒也睡不著,所以折騰成這樣了。」

    王端陽奇怪,「你想著小南山做什麼?」

    「我這不是怕夜長夢多嗎?徐闊只說老爺子不行了,最多到明年,可要是真的就這兩個月就翹了呢,豈不是根本來不及?」王端妍鼓動他。

    王端陽點點頭,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嗯,我再催催胡常舒。」

    「而且,恐怕也不能來軟的,他們要是知道了我們家的情況,不點頭也不拒絕,就拖著,拖到了老爺子過世,那會兒他們就算點頭,我們也來不及處理了。」

    「你有什麼主意?」

    王端妍說道,「讓胡常舒把手邊能動用的人都動用起來;那些個我們沒有關係的部門,就來個匿名舉報;讓人晚上拖一車垃圾堆到湖邊上,然後向環保部門舉報他們違章排放;我就不信,多管齊下,不讓他們焦頭爛額,這時候,要是有個願意接手小南山的人出現,只怕他們是樂不得的呢,而且你也好壓價啊!」

    「可是?這麼急,胡常舒只怕會坐地起價啊!」王端陽琢磨著她說的計畫的可能性。

    「你放心,他一定答應。」王端妍一副穩坐釣魚的樣子。

    「為什麼?」

    「因為他的女兒,肯定是看上顧宥真了,所以,只要我跟她通個氣,她只怕會更迫不及待。」王端妍原來還不明白為什麼胡可心一聽到顧宥真的名字反應那麼大,可是昨晚看到了顧宥真的真人,她哪裡還有不明白的。有道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胡可心肯定比她更心急。

    「行,那就這麼辦,其他的部門我來想辦法;胡常舒那邊,你就趕緊聯繫他女兒,他女兒說一句,只怕比我們塞多少錢都好使。」

    王端妍得意的笑笑,「那是!我現在就去。」她拎起包,就出門去找胡可心,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阿秀,我讓你得意,讓你在那麼多人面前讓我沒臉,看我這次不把你給整死,我不但讓你得拱手讓出小南山,還要讓你把錢都給我吐出來。

    阿秀的確不知道王端妍的計畫,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知道有人打小南山的注意。

    她昨晚玩得太晚,沒有回小南山,和周鸞她們一起在鸞秀後面的宿舍住下了。她一早起來,看見顧宥真在打拳,陽光下的他神采奕奕,英姿煥發,雖然看不見他背對著自己的俊美容顏,但是他矯健的身姿展現出來的精氣神,讓阿秀怦然心動。她突然心血來潮,就信手卜了一掛。

    乾上坎下,天水訟。不永所事,小有言,終吉。不克訟,自命,渝安貞,吉。

    「嗯,有點意思。」阿秀就坐在那裡,盯著卦象,琢磨著昨晚王端妍的話。

    「哎,你一早上,神叨叨的,想什麼呢?」周鸞昨晚跟她睡在一起,因為阿秀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所以她也被吵起來了。

    「早啊。」阿秀隨手遞了一杯清水給她,「你趕緊幹活。」

    「幹什麼活?」周鸞睡眼惺忪地問。

    「問問你爺爺的秘書,王端妍和旭日集團底細。」阿秀提醒她。

    「哦,這事啊。你等著。」周鸞摸起了電話電話,就給她姥爺的秘書打了過去。沒一會,秘書回電話過來,周鸞原本還有點睡意就全沒了。

    掛了電話,周鸞正色對阿秀說,「這事兒,恐怕還真有點麻煩。」

    嗯,阿秀已經開始準備早餐,手裡沒停,頭也不回對周鸞說,「說來聽聽。」

    這時顧宥真和李同垣兩人也進來廚房了。

    周鸞正色,「我姥爺那邊的消息,王端陽跟王端陽表面上是旭日集團的骨幹,王端陽更是旭日集團的董事長。但實際上這兩個人,不過是王家的外室子,被王家推出來掩人耳目的傀儡罷了。」

    「哪個王家?」顧宥真問。

    「n省的常委裡的王棟。」周鸞看了顧宥真一眼。

    「所以他倆是王棟的私生子!」顧宥真有點不敢置信,他其實跟著顧宥懷還在某些私下場合裡碰到過王棟幾次。那個王棟斯文儒雅,一副學者風範,顧宥真對他印象還很不錯。

    「對。王棟年富力強,在n省的關係網相當的深廣,而且他還沒到五十,據說是n省最有機會往上升一升的。」

    阿秀笑了笑,沒說話,只是一刀下去,將一個蘋果利落地斬成了兩半。

    「可是王棟怎麼會看上小南山?」顧宥真不解。

    「這個我也想不明白。」周鸞也奇怪。

    阿秀將一盤切好的水果端了過來,「你們別想的太複雜,未必是王棟看上了小南山,甚至我覺得王棟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那這對私生子不在金錢脂粉堆裡打滾,怎麼打起你那個沒有人間煙火氣的地方了?」周鸞皺眉。

    「活人瞧不上,死人未必瞧不上。王家有沒有人快要掛了?」阿秀問。

    周鸞一愣,拿起電話來繼續騷擾她姥爺的秘書。

    「沒錯,據說王棟的親爹已經在加護病房躺了兩年了,估計快不行了。所以,這倆賤人是看上小南山,準備弄過去當王家的墓園子?」周鸞立刻就火了。

    阿秀遞給她一盒牙籤,讓她插水果,「是或不是,等著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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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巧合

    周鸞向來瞧不上那些背後耍手段陰人的雜碎,「你說吧,怎麼收拾他們。」

    阿秀想了想,「似乎不需要我們做什麼,這年關要到了,我們見見老朋友,吃吃飯,聊聊天就好。我也想看看,他倆不好好的準備過年,能折騰出什麼事情來。」

    李同垣立刻就聽懂了,「我現在就去聯繫。」

    「嗯。」阿秀將愛心早餐奉上,「快吃吧,吃完趕緊回家,不然長輩們知道你回來了不回家,恐怕要出海捕文書抓你了。」

    顧宥真撓撓頭,「我跟他們說我明天才從學校回來。」

    周鸞樂了,「我要是有這樣的晚輩,一定罪加一等。」

    顧宥真也有點不好意思,「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見見我爺爺奶奶。」

    阿秀搖搖頭,「不了,等這件事情處理完了再說吧。不然真的忙起來,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可是即便阿秀能能掐會算的本領,有時也難免疏漏。就在次日晚上,李同垣安排好的一位n省已經退休的蘇老的聚會上,顧宥真陪著阿秀一進門就杵在那裡了。

    n省的這些老人們雖然已經退休了,可是日薄西山,餘暉深遠,他們的人脈網絡遠比在位的人士更深更複雜。就比如說這位蘇老,今年年初的時候一場大病差點就抗不過來,是周鸞的爺爺請了阿秀,才把他從鬼門關上拖了回來。因此他對阿秀是相當推崇,一口一個小先生。如今更是一到換季容易生病時,就住進小南山療養。昨天李同垣一給他打電話,說阿秀請他吃飯,他就意識到阿秀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而且還拖上了兩個老朋友,準備介紹給阿秀。

    阿秀一進門,蘇老就站了起來,「小先生來了,歡迎,歡迎。跟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多年的摯交,顧憬顧老,夏桐安夏老。」

    阿秀連忙禮貌的問候,「顧老好,夏老好。」咦,這位顧老怎麼看起來很眼熟?阿秀一回頭,就看見顧宥真一臉苦笑,兩眼緊盯著顧老,乾咳了一聲,才艱難的開口,「爺爺。」

    啊噗~不會這麼巧吧!

    顧憬也懵了,「真真,你不是說晚上跟朋友出去玩了嗎?」

    蘇老請他吃飯,說是給他介紹一位相當厲害的風水師父,經過蘇老自己拿老命親自驗證的,還說他家孫子多,能帶的都帶上,千萬肥水不流外人田。顧憬心想自家子孫裡就屬顧宥真賣相最好,誰知顧宥真說晚上要跟朋友聚餐,吃過早餐一溜煙就沒影了。可是這會?

    阿秀也懵了,她還沒做好見家長的準備呢!

    顧宥真連忙站到阿秀身邊,「爺爺,這是我女朋友阿秀。」

    「啊?!」在場的人全都愣了一下。

    蘇老第一個回過神來,「阿秀小先生,今天你可是失算了啊!」

    阿秀自己也發笑,「我倒是忘了給自己算上一算了。不過,如果事事都計算,那麼哪裡還有驚喜可言。顧爺爺,第一次跟您見面,事先也沒有準備,有點草率了,還請您不要介意。」

    顧憬的心理有點複雜,家裡這幾個孫子相貌出眾,威武過人,擺到哪裡都是人中豪傑,可偏偏就一樣不好,要麼不近女色,要麼就浪蕩在女人堆裡,至今不肯帶個正兒八經的孫媳婦回來,他跟老伴兩人做夢都想抱個重孫子。所以一聽到蘇老把阿秀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顧憬就動了心思,想把顧宥真帶上,最起碼這個孫子目前貌似還沒有外得太厲害,及早糾正,估計還來得及,這要是大學一畢業就結婚,應該離抱孫子的日子就不遠了。

    可顧宥真根本不等他哄騙的話出口,就腳下抹油溜得老遠,讓他老懷唏噓了一整天。

    結果誰知這頓酒席菜還沒上桌呢,匡嘰,天上掉下老大個餡餅砸自個腦門上了。

    顧憬年紀雖大了,可練武的人,精氣神都特好,眼神比中年人都鋒利。

    他根本不理自己孫子,只顧上下打量阿秀,只見這姑娘容貌出眾,跟現在那些明明水嫩的不得了的小姑娘把自己的臉抹地比牆還厚不一樣,她臉上脂粉不施,眉峰整齊柔順,眼神清亮帶著一股端莊大氣,皮膚白裡透紅,嘴唇沒有抹油(老爺子,那叫唇蜜),透著健康的紅色,一看就是血氣十足,極好生養(老人家關注的焦點完全不同)。而且被蘇老打趣,毫無防備的見到他時,大大方方,絲毫不見慌張。

    顧憬心中已經點了點頭,這樣的人品,已經不錯了。只是這個職業,風水師?他原本也有幾分獵奇的心思,可是這位一下子變成自己的孫媳婦,他又稍微有點彆扭了。這個職業,是不是?

    蘇老把自己旁邊的位子讓出來,讓阿秀和顧憬坐在了一起。顧宥真連忙坐到阿秀的旁邊,生怕自己的爺爺為難她。

    蘇老師讓自己的秘書給阿秀斟茶,笑著問,「小先生,平時想請你吃飯,千難萬難,怎麼就靠近年關了,倒有空來請我們吃飯了?」

    阿秀用指頭在桌子上輕輕點一點向秘書表示答謝,「平時大學裡學業太緊,實在抽不出時間,這不學校剛剛放假,所以就來打擾您老人家了。」

    顧憬連忙問,「你還在唸書?」

    「是的。」阿秀剛說兩句,顧宥真就插話了,「我倆是同學……高中同班同學。」

    顧憬虎目一瞪,你小子給我老實點,晚上回家找你算賬。不過,話說回來,顧宥真的高中同學,他還真隱約記得一個,還是二孫子顧宥懷提過的,「我記得你高考時,有個女孩子跟你都考了狀元……」

    「就是我,不過都是些過去的事,聽您這麼一說,怪不好意思的。」阿秀主動拿起茶壺給顧憬的茶杯滿上。

    顧憬立刻就眼神就亮了,當年的高考女狀元啊!就這智商,別管她幹什麼,那下一代妥妥的神童啊喂!顧憬臉上的滿意遮都遮不住,看得一旁的夏老忍不住酸他,「這頓飯你請啊,這麼多老頭子都眼紅著呢,偏被你這個老傢伙撿便宜了。

    兩位老人眼紅是眼紅,可沒辦法,誰讓自己家的孫子們沒這個福分呢。不過這事他們也不虧,他們跟顧憬一輩子的交情了,阿秀成了顧家人,他們日後也更親近,不是嗎?

    蘇老和夏老先是打趣了顧憬一會,把顧憬逗得喜笑顏開,這時蘇老才想起來,「阿秀啊,既然我們跟老顧這麼熟,我們就舔著臉叫你名字了。我知道你等閒是不出面的,這次約我出來,肯定是有事,說吧,這桌上,可都是實打實的自家人了。」

    「有人在打我的小南山的主意。」阿秀開門見山,「是省委王棟的私生子和私生女。」

    蘇老愣了一下,「這兩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們不知道你小南山裡都住了什麼人嗎?」

    阿秀在設計小南山的時候,根據地形設計了好幾個地區,其中有一塊掛名是農家樂,實際上是高級療養院,陶道士還在客戶群裡宣傳了一陣子,結果顧宥懷的公司熱線就給打爆了。

    以至於還沒開建,就供不應求,根本不敢再宣傳。所有知道的人都藏著掖著,而且隨著阿秀師徒接待的客人的級別越高,「農家樂」裡的客人級別也越高,一般的客人已經根本訂不到住房了,連蘇老都得提前預定才能住進去。

    所以光是那個「農家樂」,別說王棟,就是王棟上面的人,恐怕都不敢輕易得罪,這兩個坑爹的,想什麼呢。

    阿秀也好笑,「問題就在於,除了住在小南山裡的人,沒有人知道小南山裡都住了什麼人。」

    顧憬也不知道這個事情。

    當時顧有懷建完工程,組建了一套人馬班子負責運營,一切上了正軌之後,他把股份往顧宥真名下一轉就不管了。

    而顧宥真呢,光忙著談戀愛了,而且自家爺爺奶奶強健的掌能劈磚、腳能碎石,跟療養這兩個字實在聯繫不起來,所以他根本沒想到這個事。

    以至於顧家明明有小南山一半的股份,卻根本不知道小南山的事情。

    「小南山是什麼地方?」夏老也好奇。

    蘇老就把小南山「農家樂」好好介紹了一番,聽得顧憬和夏老眼冒綠光,這麼好的地方,你老小子不早說?

    顧憬舔著臉問,「阿秀,這是你投資的?」

    「這是我跟宥真一起投資的,二哥幫忙建的。」阿秀笑瞇瞇的看著他。

    顧憬難以置信,不知道他老顧家的哪個祖墳冒青煙了。祖宗哎,這樣的孫媳婦兒,請給我來一打。哎,先等會兒,所以那兩個不長眼的東西,是想搶他孫子和孫媳婦的東西?

    「靠,」顧憬一拍桌子,「我今晚就讓小四拉一支加強排回來,轟了他老王家!」
li60830 發表於 2018-5-16 17:04
139 起波瀾

    阿秀不免笑出聲,她終於知道顧宥真高中那會兒的小霸王脾氣是遺傳自哪裡了。

    蘇老沖顧憬翻了個白眼,「你急什麼,事情還沒問清楚呢!王家這倆私生子怎麼會看上你的小南山?他們要小南山來做什麼?這小南山沒到你手裡之前,就是個破山頭,也就是到了你的手裡,才翻身變樣,說是有你才有了如今的小南山也不為過。而且你要是不在小南山,只怕小南山就要換個面貌了,他們難道不知道嗎?」

    「這兩位不知道聽誰說小南山風水好,現在只怕是一心想把小南山變成他家的墓園子。保佑王家陞官發財。」阿秀故作苦笑。

    顧憬一拍阿秀肩膀,「別怕,爺爺替你削他!」

    蘇老和夏老交換了一個眼神,挑眉、摸須、微笑。

    阿秀可不是隨便找人吃飯的,昨天李同垣在打電話之前,就接到了蒯老的電話,他的秘書被周鸞指示了一上午,他生怕這個寶貝孫女又在折騰什麼事情,所以連忙跟准孫女婿李同垣詢問一下。

    李同垣將來龍去脈一說,蒯老稍一琢磨,立刻就給他指點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蘇老。

    蘇老是混官場的,n省老地頭蛇了,跟王棟他爹是一輩子「情深似海」的死對頭,典型的看到你不好我就安心了的那種。據說王老爹已經在病床上躺了兩年,遲遲不肯閉眼,就是想看蘇老走在他前面。結果一不小心,阿秀拉了蘇老一把,蘇老就繼續活蹦亂跳了。為了這事,王棟他爹還被發了兩回病危通知。

    所以蘇老不知這事倒還罷了,如今知道了這件事,只怕是阿秀想息事寧人,他也得慫恿阿秀把事兒鬧大。

    「哎吆,是為了那個老不死的鬧出來的事兒啊!」蘇老立馬就來了精神,「阿秀,你放心,這事,你蘇爺爺包在身上了,不管下面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用理會,你蘇爺爺幫你都料理妥當了,也算是給你們這些小輩一個正兒八經的見面禮。」

    阿秀立馬順桿爬,「哎呀,那真是謝謝三位爺爺了。」反正顧宥真的親爺爺往這兒一坐,以後她這個小先生是甭想跟人平起平坐了,既然賣乖了,總得討點好處不是?

    夏老也呵呵笑,他跟蘇老是一條船上的,自然跟王家也是不對付的,如今他兒子跟王棟正對掐得歡,如果能借此事絆倒了王棟,那才叫意外之喜呢!

    「阿秀,這事聽你蘇爺爺的沒錯。王家那兩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好打發,可是王棟可陰損著呢。如果這次你只打發了那兩個私生子,就像治病治表不治裡,後面必有麻煩。而且王棟此人向來睚眥必報,他只要流露點意思出來,肯定就有揣摩他心思的小人給你找麻煩。俗話說,蝨子咬不死人,可多了也煩人啊。」夏老和聲和氣的跟阿秀說。

    阿秀連忙端起茶水,「這都靠近年關了,還勞煩幾位爺爺為我們的事操心,我們實在過意不去,以茶代酒,敬三位爺爺一杯。」

    「哎,謝什麼謝,他們都是你們的長輩,愛護小輩那是應該的。」顧憬一看到蘇老跟夏老那賊光閃閃的老眼,心裡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順帶警告一下兩位老朋友,「哎,我可打招呼在先,你倆可別玩脫了,讓我孫媳婦受委屈。」

    呃~阿秀再淡定,這臉上的笑容也有點尷尬,不知道該說啥。老爺子,這個稱謂是不是有點早啊!

    不過阿秀請客的目的已經順利達到了,她跟顧宥真也就高高興興地順著老人家說話,哄得三位老人滿面紅光,笑聲不絕。

    散席後,蘇老跟夏老精神抖擻的相攜而去,估計是促夜長談,商量怎麼對付王家去了。而顧憬拉著阿秀,越看越滿意,恨不能今晚就把這孫媳婦帶回家給老伴看看。

    阿秀心想,可別,我爹要是知道了沒經過他同意,顧家就把自己領回家了,顧宥真肯定得被胖揍一頓。於是委婉的拒絕了。

    可越是這樣,顧憬就越滿意。「不知道你家長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兩家一起吃個飯,見見面?」

    阿秀實話實說,「我爸是個警察,時近年關,安保的工作很忙,他都一個星期沒歸家了。恐怕得等新年之後,他才能有假。」

    嗯,顧憬點點頭,到底是武人家的孩子,實在,忒對他胃口。「行,天色不早了,真真,你送阿秀回家。早點回來啊。阿秀啊,已經放假了,沒事就上家裡來玩啊!」

    目送著阿秀和顧宥真的車子遠去,顧憬滿意地搖頭晃腦的,他突然有想起了什麼,轉身對自己的司機說,「給小二打電話,別管他在哪裡,立刻給我滾回來。這個臭小子,這麼大的事兒,居然都瞞著不說。」

    於是悲催的顧宥懷都喝得六七分醉了,硬是被司機給架了回家,剛進堂屋,就被屋裡嚴陣以待的陣勢給嚇著了。酒勁立刻醒了一半,「這是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了?」顧憬看著這個跟自己最像的孫子,整天「枝招展」,就是不干「正事」,他早想收拾他了。顧憬揮舞著枴杖,一套棍法就如雨點般落了下來,把顧宥懷奇經八脈都打通暢了。

    顧宥懷被揍得那個**,一直到顧宥真一腳邁進堂屋,這頓胖揍這才結束。

    顧老爺子剛把自己的筋骨舒展開,望著顧宥真眉開眼笑的,「把阿秀送回家啦?」

    我靠,顧宥懷愣了一下,老爺子什麼加入了京城朝陽群眾組織了,消息這麼靈通?他小聲問顧宥真,「什麼時候暴露的?」

    顧宥真低聲回答,「今天晚上,阿秀請蘇老吃飯,蘇老把爺爺給帶上了。」

    那豈不是人贓俱獲。

    顧宥懷眼珠子一轉,絕對不能讓老爺子知道他故意隱瞞,就是怕長輩們嘮叨他們這些做哥哥的不思進「娶」。顧宥懷立刻提高聲音,「你說你還有什麼用,從高中追到現在,阿秀點頭了沒有?枉費哥哥給你做了那麼助攻,又是徵地,又是蓋房子的。」爺爺啊,您聽見了沒有,您這個孫媳婦雖然不是我的,但我也是有功之臣啊。

    「從高中就開始了?」老爺子對孫子的八卦也很感興趣。

    顧宥懷不顧顧宥真阻止,「沒辦法,阿秀不光人漂亮,而且智商高,高中那會就動不動搶了他的全校第一,他那會就惦記上人家了,後來人家填報了n省大學的建築系,真真在家裡哭了整整一天。」

    「誰哭了?」顧宥真有點不好意思。

    「沒哭也差不多了。」顧宥懷隨口敷衍一下。

    顧奶奶聽著倒是高興,「這孩子聽起來挺好的,真真啊,你明天帶來給奶奶看看。」

    「嗯。只怕最近不行。」顧憬回了老伴一句。

    「為什麼,你看過了,我都沒看過呢。」顧奶奶有點不高興了。

    「因為有不長眼的,這會正在找她麻煩呢,她恐怕一時走不開。」顧憬安慰她。

    「誰找她麻煩?」顧宥懷這時酒全醒了,他意識到,這才是老爺子抓他回來的正事。

    顧宥真就將小南山的事情說了一遍。

    顧老爺子摸了摸鬍子,「雖說這事有蘇家和夏家幫忙,可我們顧家從來就不是讓人隨便捏的軟柿子。既然有不長眼的敢惹我們顧家人,我們就揍到他們長記性為止。」

    顧有懷覺得自己被揍的有點冤,「爺爺,別人欺負阿秀和真真,為什麼我要挨打?」

    「那是因為別人都欺負上門了,你還醉生夢死的,什麼都不知道。」顧憬看著他那雅痞的樣子,握著枴杖的手就發癢。

    總覺得這裡面哪裡不對勁兒,顧有懷畢竟喝得有點兒高,他不敢再申辯,別惹毛了老爺子,回頭再惹得自個親爹出手,那才叫自討苦吃呢。他使了個眼色給顧宥真,「我這就和真真去研究研究,保證給您的孫媳婦出氣。」

    「你別著急溜,」顧憬冷哼一聲,「這事蘇家和夏家已經出手了,你們別再做打草驚蛇的事情,但是按照那兩個老小子的性子,肯定得給王家挖坑,你倆這幾天也別回來了,護著阿秀,別讓她受委屈。」

    顧有懷順口一溜,「就她那手段,誰能讓她受委屈……哎,等會兒,這事不對啊?真真,以阿秀的本領跟手段,讓王家破家滅門也不是什麼難事,她為什麼還費這麼大的周章,要請蘇老動手?」

    顧宥真正色回答,「她說了,凡事皆有因果,她不願意因為一時義氣沾染了因果,而且用風水的手段去欺負人,也不是她的行事作風,勝之不武。」

    我不動手,不是因為打不過你,而是因為懶得鳥你!這種精神倒有點武人問道的意思。顧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

    顧有懷嚴重懷疑這種狂加印象分的答案是專門說給老頭老太太聽的,但看著上面老頭老太太滿意的表情,他還是理智的把質疑摁死在肚子裡。不過想了想小南山的起因,覺得也是有可能的,「唉,阿秀還是那悲天憫人的性子啊。」

    顧宥真臉不紅心不跳的的點點頭。凡事都得透過表象看實質,不是嘛?阿秀就是這麼好,他能怎麼辦?

    凡是看不到阿秀好的,那都是短視、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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