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網遊大相師 作者:我知魚之樂(連載中)

 
Babcorn 2018-6-4 13:56:56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7 692390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2:55
第四百九十章 碑林

  “唉!?”

  左暘之前雖然就在猜測水寒秋可能會比較欣賞他正在扮演的這種大男人,但其實也並不是那麼肯定,因此所做的這些只能算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掙扎。

  而現在聽到水寒秋的話,差點沒按捺住再冒險給水寒秋來上一劍的左暘自然是喜出望外,連忙又將【隱歌劍】收了起來,幸虧自己沉住了氣,不然恐怕就要弄巧成拙了……

  只不過水寒秋轉口就又重新問起了張丹靈的事,這思維跳躍的略微有點快,令左暘都有那麼點跟不上節奏了。

  “怎麼,不方便說?”

  見左暘只是看著自己,半天沒有說話,水寒秋的臉色頓時又有些冰冷了。

  “不,這倒不是,哈哈……”

  左暘連忙乾笑了一聲,卻又果斷半真半假的說道,“其實是這麼回事,原本我是隸屬於天外天的殺手,並且還是殺手中的龍頭來著,前些日子張丹靈命我潛入皇宮刺殺朱棣,我一看這明顯是一個十死無生的任務,不論是否刺殺成功都不可能活著出來,而我還有更大的抱負沒有實現,所以就果斷拒絕了,這種行為也壞了天外天的規矩,張丹靈容不得我,我便只能逃離天外天,同時還要無時不刻的躲避天外天殺手的暗殺。”

  “至於我胸口上的刻字,乃是天外天龍頭的身份憑證,你是知道的,江湖中存在許多擅長易容術的能人異士,而張丹靈又是個極度多疑的人,因此為了防止有人使用易容術混入天外天,她便會親自在每一任龍頭的身體不易看見的地方刻下自己的名字,以此作為憑證,隨時可以驗明身份。”

  說著話的同時,左暘一直偷偷觀察著水寒秋的表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如果又因為自己說錯了某句話令水寒秋產生反感,那才是真的虧心呢。

  不過剛才這番說辭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作為念蘿壩的尊主,雖然水寒秋的見識肯定要比一般人多的多,不然她又怎麼會知道張丹靈隱瞞身份給秦王朱靖做了軍師這麼隱秘的事呢,但是就算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做到無所不知,就像張丹靈是否會在天外天龍頭身上刻字這種小事,她就算眼線再多也是不可能知道的,最重要的是這種事一般人根本就不會感興趣好麼?

  所以左暘覺得自己這麼說應該沒什麼問題,水寒秋暫時也無從驗證……總之,混過一關是一關吧。

  果然。

  “你還曾做過天外天的龍頭?”

  聽完左暘的話,水寒秋的臉色已經變得略微好看了一些,似乎是信了他的話,也不再糾結他與張丹靈的關係,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笑道,“不過你的身手確實不錯,至少在本尊所見過的年輕一輩當中稱得上是佼佼者,確實當得起天外天龍頭一職,而且你出手狠辣招招以取人性命為目的,這也確實是天外天的一貫作風,不過本尊唯一不解的是,你方才施展的劍招雖然與天外天的【殺手七式】一樣顧頭不顧腚,但卻並非真正的【殺手七式】,反倒比【殺手七式】更加精妙難測,這該不會是你自創的劍法吧?”

  水寒秋居然不認識【魅影劍法】,不過這倒也並不奇怪,畢竟【魅影劍法】本就是一部已經失傳的劍法,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在中原武林出現過了,左暘也是從遠在海外的快活島搞來的……

  “有眼光,這正是我自創的劍法!”

  左暘挺了挺胸,居然特別無恥的承認了,為的則是進一步增加他在水寒秋心中的份量,畢竟他還想讓水寒秋帶著他一起搜索這個密道呢,而他的份量越重,水寒秋也只會對他越是倚重,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錯,武林中久負盛名的高手雖然不計其數,但能夠自創功法的高手卻是少之又少,你的天賦確實萬中無一呢。”

  水寒秋果然更加欣賞的點了點頭,笑著又問,“不知少俠在江湖中可有什麼名號?”

  改口稱左暘為“少俠”,這便已經足以證明左暘在水寒秋心中份量的改變,像她這種身份的大佬,江湖中還真沒幾個年輕人值得她這麼去稱呼。

  “此前我只是見不得光的殺手,哪敢有什麼名號。”

  左暘笑呵呵的說道,這個節骨眼上,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就是無缺公子的,畢竟當初他與宮主曦池演了一出雙簧大鬧念蘿壩花會,不但訛了念蘿壩的【毒花經】,順便還把念蘿壩的胭脂令主宮碧若也給拐跑了,這麼憋屈的事水寒秋肯定一輩子都忘不了,她只是沒有親眼見過左暘,不知道左暘的模樣罷了,否則左暘連說話的機會怕是都沒有。

  “少俠既然已經脫離了天外天,以少俠的天賦,應該用不了多久便會闖出一個響亮的名號。”

  水寒秋十分確信的道,“既然如此,本尊又當如何稱呼少俠呢?”

  “呃……我姓左,單名一個暘字。”

  左暘遲疑了一下,實在不知道該編個什麼名字,就隨口把自己現實中的真名說了出來,反正遊戲裡的人都只知道他叫鐵口直斷,身份是無缺公子,根本沒有人知道左暘是誰,水寒秋就更不可能知道了,隨便說個什麼都沒問題。

  說完,為了不讓水寒秋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又故意反口問道,“敢問姑娘姓甚名誰,我又當如何稱呼姑娘呢?”

  “姑娘?咯咯咯……”

  水寒秋略微愣了一下,顯然對這樣的稱呼有些陌生,畢竟以她的身份,江湖中又有幾個人敢這麼稱呼她,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活膩歪了麼?

  但此時此刻聽到左暘如此叫她,她卻忽然掩住嘴笑了個花枝亂顫,如此笑了好一陣,才滿面春光的對左暘嫣然笑道:“等你何時在密道之外再見到本尊,你自然就知道本尊是誰了,至於現在嘛,本尊不想說,你也最好還是不知道的好。”

  “好吧……”

  左暘“無奈”的點了點頭。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又是如何知道這裡有條密道的?”

  水寒秋忽然又問。

  “這個……不瞞你說,你潛入上清宮的時候我剛好在上清宮外面閒逛,見你進來我心中好奇,就一路尾隨跟了進來。”

  左暘好不容易老實了一回。

  “原來如此,倒是本尊一時疏忽了,不過也幸好你跟進來了,否則本尊此刻只怕已經毒發身亡,這或許便是你我之間的緣分吧。”

  水寒秋也不計較這些,卻像一個喜歡說閒話的女人一樣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既然如此,本尊也不瞞你,據本尊得到的消息,這密道之中乃是藏了一門絕世邪功的真跡,當年喬北溟便是偶入密道學了這門絕世邪功,即使至今尚未將這門邪功練到大圓滿境界,也已經可以在江湖之中呼風喚雨,你說這不邪功厲不厲害。”

  “呃……你說的這門邪功,不會就是【修羅陰煞功】吧?”

  左暘也同樣捏著嗓子小聲應道。

  喬北溟憑藉【修羅陰煞功】縱橫武林,這在江湖之中根本就不是秘密,因此左暘這麼說出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聽到這個消息的同時,左暘的心臟也是不由的急跳了幾下,如果這裡面果真藏有【修羅陰煞功】的真跡,那麼他就不需要再抱著自己身上的那本【修羅陰煞功(手抄本)】巴巴的想辦法去找喬北溟指點了,這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好事。

  不過,左暘也並不盲目樂觀。

  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首先,如果【修羅陰煞功】的真跡是一本可以帶走的秘籍的話,喬北溟完全可以隨身帶著,後面不管誰再進入這條密道,也別想得到【修羅陰煞功】了;

  其次,如果【修羅陰煞功】的真跡是像古墓派密室之中的神秘秘籍一樣刻在某個地方的話,喬北溟也可以在看過之後,完全將其毀掉,這個也可以方式這門絕世邪功落入他人之手。

  雖然不知道喬北溟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會怎麼做,但是如果換了左暘,他如果想要將一部秘籍據為己有,便一定會按照如上兩種方法去做。

  所以說,即使水寒秋得到的消息是真的,她這一次也有很大的可能無功而返……當然,站在左暘的立場,他自然是更希望能夠直接得到【修羅陰煞功】的真跡,這樣便可以省去許多麻煩,這次的“正邪不兩立”的新資料片,他也就可以提前退出干自己的事去了。

  “正是!”

  水寒秋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頭巾和蒙面巾重新戴的嚴嚴實實,恢復了最開始的樣子,一邊點著頭,一邊甕聲甕氣的道,“不過你應該也聽說了,喬北溟最近正在閉關,而且我已經查明,自從喬北溟十天前上了嶗山之後便再沒有下去,也沒有人再見過他,所以他現在可能就在嶗山的某個地方,本尊懷疑可能就在這裡面,因為只有這裡才最安全最不容易被打擾。”

  “這……”

  左暘詫異的望著水寒秋,心說這姑娘心可真大,明知道喬北溟很有可能就在這裡面,居然還敢孤身一人潛進來搞事,難道不怕喬北溟痛下殺手麼?

  不用說,喬北溟的武功境界肯定還要在水寒秋之上,不然憑什麼喬北溟可以在江湖中呼風喚雨,幾乎所有的邪派都要給他面子,念蘿壩卻不行,甚至有的時候被移花宮“強行碰瓷”都只能忍耐……

  “怎麼,你怕了?”

  水寒秋虛著眼睛問道。

  “那畢竟是被譽為‘天下第一魔頭’的高手,若真是遇到了他,你有幾成把握能夠全身而退……”

  左暘連忙“皺著眉頭”說道,心中卻是已經偷笑了起來。

  因為水寒秋主動與他說了這麼多,又問出這樣的問題,八成就是已經打算帶著他一起查探這條密道了……當然,這未必全是因為欣賞他,或許也是因為中了一次【陰陽和合散】,她現在也有那麼點心虛,所以希望有一個人在旁邊給她掠陣,防止之後再出現什麼意外陷入剛才那般絕望的境地。

  不過她能提前將這些信息告訴左暘,這已經算是很夠意思的了。

  果然。

  “本尊沒與此人交過手,不過若是不與其硬碰硬,單說全身而退的話,五成把握應該還是有的。”

  水寒秋笑眯眯的看著他,循循善誘道,“而如果再加上你的話,你的功力雖然不太夠看,但勝在劍招古怪新奇,拖住他一時半刻應該還是可以的,如果我們二人再聯起手來,全身而退的把握就變成了八九成……當然,或許喬北溟根本就不在這裡面也說不定,如果我們能夠順裡拿到【修羅陰煞功】,本尊的門派很快便可與九大宗派平起平坐,你也將一步登天。”

  “怎麼樣,要不要與本尊一道搏上一搏?”

  “……”

  左暘作勢“猶豫”了一下,而後便重新將【蒙面巾】戴了起來,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只說了一個字:“搏!”

  ……

  這條密道已經到了頭,兩人只得重新返回了之前的那間石室。

  這一次他們選擇進入中間的那道石門,左暘在一旁掠陣,水寒秋將雙掌按在石門之上緩緩發力。

  就這樣,原本左暘使出了吃奶得勁也無法移動分毫的石門,就在水寒秋那看似根本沒怎麼用力的推動之下,緩緩的打開了,這就是差距……

  “咻!咻!咻!”

  石門剛剛打開的同時,三道銀芒便猛然自門內射出。

  “小心!”

  左暘連忙提醒,而水寒秋有了之前的教訓,也是早有準備,只是輕輕一躍曼妙的身軀使出一記鐵板橋,便輕鬆躲了過去。

  於是兩人沿著門後的密道小心翼翼的向裡面摸去。

  如此有大概走了幾十米的樣子,密道逐漸變得寬敞起來,兩人進去了一個類似於大廳的足足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地方。

  而在這個大廳之內,一眼望去,竟密密麻麻的豎立著成千上百塊石碑,這是一座藏於地下的碑林!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2:55
第四百九十一章 【天遁傳音】

  “……”

  左暘與水寒秋交流了一下眼神,因為顧忌喬北溟可能藏在其中的可能性,都沒有擅自說話,而是先一道小心翼翼的繞著這座碑林查探情況。

  放眼望去,這些石碑呈放射狀排列。

  一大片只有半人之高的小石碑如同眾星拱月一般,環繞著碑林最中心的一個足足有2米來高的大石碑,無端的給人一種好像進入了一個恢弘的地下陵墓的肅穆感覺。

  左暘與水寒秋並未貿然進入碑林,而是先繞著碑林的外圍進行查探,很快他們就發現,這些小石碑全都是一些無字碑,在這上面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有碑林最中間的那塊大石碑上面,遠遠的望去能夠隱約看到一些字跡,但上面到底刻的是什麼東西,卻無法看清楚。

  不過左暘與水寒秋還是堅持繞著這座碑林走了一圈,通過那些小石碑之間的間隙初步確定碑林之中應該沒有藏人之後,才終於略微安心了一些,穿過碑林向那個大石碑走了過去。

  如此等到來到大石碑近前時,兩人的心卻沉到了谷底。

  “這塊石碑上原本刻有一些字跡,可惜已經被什麼人給毀掉了……”

  水寒秋回過頭來看向左暘,有些失望的嘆道。

  “嗯。”

  左暘點頭應了一聲,目光卻依然停留在被利器劃得面目全非的石碑之上,仔細看了半天之後,才輕聲說道,“雖然上面的字跡已經無法看清,但是還是大概能夠分別的出來,位於石碑最左面的這一列比其他字體要略微大一些、並且獨立一些的字正好是5個,也就是說,原本刻在這上面的很有可能就是【修羅陰煞功】的真跡。”

  其實不管上面刻的到底是不是【修羅陰煞功】,左暘對這種情況都早有心理準備,因此此刻看到這種情況他心中雖然也是有些惋惜,但非要說難受,其實也並沒有那麼難受。

  “應該是了。”

  水寒秋肯定了左暘的猜測,卻是又有些不忿的罵了一句,“這喬老魔當真可惡至極,如此珍貴的秘籍真跡居然都下得去手。”

  “嗯……”

  左暘眼觀鼻鼻觀心,卻只是發出一個含混不清的鼻音,因為他知道如果換了是他,應該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看來這次是白來了,既然如此,我們還是趁早離去吧,免得真撞見了喬老魔,那時再想走便要費上一些功夫了。”

  水寒秋身為一派尊主,倒也是個頗為果斷的人,見這次的目的已經無法達成,卻也放下的很快,扭頭便要帶著左暘原路離開。

  “等一下!”

  左暘卻忽然又叫住了她,依然有些念想的道,“這上面刻的是否真的就是【修羅陰煞功】,我們誰也沒有辦法完全確定,一切都只是我們的猜測罷了,而喬北溟此刻又是否真的在這個密道之內,你之前也說過,那其實也不過只是你的推測,猜測和推測都不能當做依據,更何況不是還有一道石門沒進麼?前面兩道石門我們都已經進來了,只剩下最後一道石門就不進去看看就這麼走了的話,你不覺得遺憾麼?萬一那裡面才有我們真正在找的東西呢?”

  遊戲玩的久了,左暘對遊戲的認識也是越來越多,逐漸產生了自己的想法。

  在這個遊戲裡,左暘雖然一直以來都不只是把NPC當做單純的NPC去看,但是卻也改變不了水寒秋就是一個NPC的本質。

  NPC按照功能去分類,其實主要也就分為三大類:敵人、劇情、服務。

  這三大類NPC雖然功能不同,但是說到底都是在與玩家互動的過程中進行一些必要的說明和指引,就好比左暘此前與水寒秋之間的互動,在達到一些好感條件之後,水寒秋便十分盡責的將有關這條密道的信息全部傳達給了左暘,同時還幫助左暘打開了第二道石門,協助他繼續進行接下來的劇情,這其實才是她出現在這裡的真正原因,否則遊戲設計者完全可以不讓水寒秋出現在這裡,便可以讓她擁有【修羅陰煞功】,也可以一開始就把念蘿壩設計成為遊戲中與九大宗派平起平坐的門派。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遊戲之中的NPC在履行職責的同時,還有著一些屬於自己的獨立人格,完全不會讓玩家覺得太過模式化罷了。

  說到底,NPC始終是NPC,在玩家的遊戲進程中,NPC始終都只能起到一個輔助的作用,玩家才是遊戲真正的主角,一切的選擇都還是要玩家自己來做,而不同的選擇,結果自然也就不同了。

  如果帶著這種思路去逆推劇情的話,左暘頓時就更加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這麼隨隨便便離開這條密道了。

  現在他顯然正處於一個奇遇任務之中。

  按照官網的說法,奇遇任務最終的獎勵完全是隨機的,是好是壞又或是一無所獲全都看玩家自己的選擇與運氣,雖然這些左暘都清楚,但他始終覺得自己正在經歷的這個奇遇任務非同小可,好或是壞他都可以接受,就是無法接受這種平平淡淡的結果。

  換句話說,他倒寧願自己最終被喬北溟一掌拍死,好歹也算是與喬北溟有了一次正面接觸,也不想這麼“無事發生”的離開。

  更何況,這遊戲裡的NPC在玩家劇情的過程中,也不全都是引導玩家做出最正確的選擇的,有的時候也會站出來給予一些並不符合玩家利益的誤導,從而間接左右玩家的選擇,影響到玩家最終的獎勵。

  當然,這一切還是要看玩家如何抉擇。

  就像現在,水寒秋是建議帶著他離開的,但是否要離開,決定權卻在左暘自己手中,抉擇之後的後果也要他自己來承擔。

  “這……”

  聽了左暘的話,水寒秋表現的略微有些猶豫,兩道柳眉隨之擰成了疙瘩……

  就在這個時候。

  “你們兩個小賊,竟敢擅闖老夫清修之地,當真不知死活!!!”

  一個震耳發聵的蒼老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貼在他的耳邊大聲嘶吼一般,以至於聲音已經結束了,左暘的耳朵裡面還在嗡嗡作響。

  “!?”

  左暘不由的吃了一驚,連忙四下查看,卻並未看到任何人的影子。

  “糟糕!”

  水寒秋自然也是聽到了這個聲音,而她的神色雖然要比左暘更加慌亂,但是卻並未像他一樣四下找人,而是連忙扭頭對他說道,“不用找了,此乃傳說中只有功力達到了‘驚世駭俗’境界才能夠掌握的【天遁傳音】,這種傳音手法與【傳音入密】不同,【傳音入密】只能與一個人傳達信息,而【天遁傳音】則可以令附近你想要聽到的人都聽到,甚至有的時候,它還可以當做一種音律功法來使用,將功力稍弱的人直接震至失去聽覺甚至震暈!”

  “看樣子喬北溟果然就在這條密道之中,而且功力至少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境界,想不到本尊此前還是小瞧了他,本尊在他手下根本接不了幾招,逃走的可能性也是極低,少俠聽本尊一句勸,你若是不想死的話,最好立刻與本尊逃離此處,否則喬北溟來了,便是你我二人聯手想要再走只怕也沒那麼容易了!”

  “驚世駭俗?”

  聽完水寒秋的話,左暘又是吃了一驚。

  他自然知道“驚世駭俗”的功力境界意味著什麼,這可是比水寒秋當前的“一代宗師”還高了“神功蓋世”和“舉世無雙”兩個境界呢。

  想想左暘在水寒秋手中都尚且接不下正兒八經的一招,那在喬北溟手中豈不是連一根手指頭都敵不過了?

  這任務的難度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想想自己還要想辦法讓喬北溟指點【修羅陰煞功】,左暘忽然覺得頭有點大,面對這樣的大佬,是絕對不可能使用蠻力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的,哪怕連一分勝算都沒有,只能想辦法智取,可是智取又談何容易?

  “少俠,沒有時間再考慮了,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水寒秋見左暘還在那裡若有所思,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了,直接拽住左暘的胳膊就要原路離開,不得不說,她對左暘真的算是夠意思了。

  “……”

  左暘也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與喬北溟見面肯定凶多吉少,於是水寒秋拽他,他倒也沒有反抗,只是跟著他一道向外面快步走去。

  不過在走的過程中,他卻依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總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可是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於是就這樣,兩人很快便又來到了之前的那間石室當中。

  左邊和中間的石門已經被打開了,只剩下右邊的那道石門依然緊緊的關閉著,此時此刻,這道唯一沒有進去過的石門依然對左暘有著不小的吸引力,只是此時此刻他卻並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因為這條密道總共就這麼三條岔路,前面兩條都是死路,並未發現喬北溟的蹤跡,那麼喬北溟必定就藏在這道門的後面……

  “別看了,忘了你的抱負麼,人要是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感覺到了左暘手臂上傳遞而來一絲阻力,水寒秋又拽了他一把,再一次苦口婆心的勸道。

  就在這個時候。

  “等等,我想到了……”

  左暘的腦袋裡面忽然閃過一道靈光,他終於想到什麼地方不對勁了,於是立刻掙脫了水寒秋的手,一臉驚喜的道,“你有沒有想過,喬北溟既然已經覺察到了我們,為什麼不立刻過來將我們除掉,這種事對於他來說絕對易如反掌,卻偏偏要先使用【天遁傳音】來震懾我們,給我們逃跑的機會,難道他就不怕我們出去之後將這條密道的所在傳出去麼?”

  “唉?你的意思是……”

  聽到左暘的話,水寒秋的腳步也是遲緩了一下,扭過頭來詫異的看著他。

  “有兩種可能。”

  左暘繼續說道,“第一種,是他想和我們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先讓我們跑一跑,然後再在我們以為馬上就要逃出生天的時候忽然出現,將我們拿下,若是如此,我們現在跑不跑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反正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以他的身手想要將我們留在這裡應該不難吧?”

  “應該不會,喬北溟為人孤傲,我們這樣的人還不在他眼中,他才不懶得在我們身上動心思。”

  聽到這裡,水寒秋立刻搖了搖頭,失口否定了左暘的第一種猜測。

  “那就是第二種可能了。”

  左暘笑了笑,又道,“喬北溟現在根本脫不開身,所以為了防止我們繼續在這裡面亂闖干擾到他正在做的事情,我記得管神龍之前說過,最近喬北溟心有所悟正在閉關修煉,說不定他現在已經修煉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才不得使用這種方式暫時嚇退我們。”

  “這……這倒是極有可能!”

  水寒秋皺了下眉頭,隨即便恍然大悟道,“這【修羅陰煞功】陰寒至極,據說非但對手在中招時要承受難以言喻的寒毒,便是修煉之人也要受到寒毒的反噬,因此修煉起來極難,稍有不慎便要走火入魔,而似喬北溟這般已經將這門邪功練到了第七層的人,所承受的寒毒更是不言而喻,在往上修煉只會更加困難,所要承受的風險自然也更大。”

  “所以……”

  左暘眨眼笑道。

  “所以……”

  水寒秋仍在凝神思索。

  “所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來都來了,何不冒一次險進去看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左暘咧開嘴,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說真的,要不是因為這道石門非要利用水寒秋的力量才能推開,左暘真不想與水寒秋說這麼多,倒不是捨不得與水寒秋分享,只是改變一個人的思想太難,改變NPC的思想也是一樣。

  “嗯……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只是本尊的性命牽扯了許多人,若是提前知道喬北溟的功力竟強橫到了這種程度,本尊或許就不會來冒這個險了,所以……”

  水寒秋依然有些猶豫,畢竟她與左暘不一樣,左暘可是能夠無數次復活的玩家,她又不是,自然不可能似左暘這般灑脫。

  “理解,那就請你幫我打開最後這道石門,我一個人進去即可。”

  左暘點了點頭,卻又笑著說道,“倘若我死在了裡面,一切也就不談了,若我僥倖沒死又得了什麼好處,日後再相見時,也定不會忘了你,如何?”

  “既然你去意已決,本尊也不攔你……”

  水寒秋總算應了下來,“幫你開門之後,本尊便立即離去,你是生是死便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祝你好運。”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2:55
第四百九十二章 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

  如此答應了左暘,水寒秋果然發力將最後那道石門推開,做完了這件事扭頭便要離去。

  確實如她之前所言,自打宮碧若叛門去了移花宮之後,如今念蘿壩剩下的人武功都略顯稀鬆,基本上全靠她一個人苦苦撐著,若是她真有一個三長兩短,在這險惡的江湖之中,念蘿壩便再也不能夠獨善其身了。

  說到底,現在的念蘿壩與五仙教其實有著同樣的無奈,即使某些事情並不符合水寒秋的心意,就像這次的正邪大戰,她也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派人前來助陣。

  因此,她的牽掛太多,自然便無法像左暘這般灑脫了……

  “回見。”

  看著她快步離去,左暘笑著揮手道了個別,便深吸了一口氣,打算進入最後一道石門。

  就在這個時候。

  “咻——鏘!”

  背後忽然傳來一個破空聲,緊接著便有一道銀芒射在了石門旁邊的岩壁之上,火星四濺,石屑紛飛。

  “!?”

  左暘嚇了一跳,詫異回頭。

  卻見水寒秋不知為何又轉過身來,遠遠的看著他,勾起嘴角嫣然笑道:“你與本尊好歹有過一場露水情緣,本尊對你的天賦與氣魄都頗為欣賞,實在不忍看你白白送死,卻又不知該如何勸你……罷了罷了,你願去就去吧,本尊雖然不能與你一同前往,但卻從不平白無故受人恩情,那支飛鏢喚作【銷魂鏢】,關鍵時刻或許能為你幫上一些小忙,你若真死了,也與本尊再無瓜葛,便當做本尊還了你為本尊解毒的情分。”

  “這……”

  左暘是一點都不覺得他對水寒秋有什麼恩情,畢竟那場“露水情緣”從本質上來講是在他被水寒秋打暈了之後發生的,在這之前他可是拼了命在反抗的,所以說,水寒秋根本就是憑自己的本事……上了他,哪來的什麼恩情?

  不過,他依然還是彎下腰將那支飛鏢從岩壁上拔了下來,絲毫不顧“小白臉”之嫌。

  ——【銷魂鏢:媚魔眾生,蝕骨銷魂。念蘿壩獨門秘法,命中對手使其精氣外洩造成一次高額的外功傷害,並為對手添加“銷魂”效果。

  銷魂:每秒消耗對手2%的當前氣血和內力,持續8秒。(【銷魂鏢】可回收重複使用,但不會導致死亡,若對手氣血值不足2%,“銷魂”效果將自動消失)】

  這玩意兒也算得上是一種強力暗器了,而且上面並沒有標明是否只對玩家有效,也就是說它在對付NPC或是BOSS的時候也有著同樣的效果……這就有點厲害了,每秒鐘消耗2%的氣血和內力,持續8秒,即是說從此以後左暘在面對任何對手的時候,都擁有了一個強力輸出技能,一招便可以總共幹掉對手16%的氣血和內力。

  要知道,許多BOSS和NPC動輒就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氣血上限,對於他們而言,16%可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字,只要用對了對手,比左暘的任何一個招式造成的傷害都要高出許多!

  “那就多謝了,不過這東西我不會白要,便當做你入了股,倘若我在這裡獲得了任何好處,都一定不會少了你的。”

  左暘果斷將【銷魂鏢】收入囊中,又頗為感動的沖水寒秋拱了下手謝道。

  非但如此,其實在他心裡,不管水寒秋是什麼人,也不管念蘿壩是不是邪派,從這一刻開始,這個人和這個門派便與他有了密不可分的關係,以後念蘿壩若是有什麼事情,他都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這便是他在心中對水寒秋許下的承諾。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左暘一直以來都秉承著這樣的行為模式,從未改變過。

  “就憑你……呵呵,你甚至都不知道本尊是誰,還是先能夠活著再說吧。”

  水寒秋卻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只是不置可否的輕笑了一聲,“本尊不便在此處久留,你要進去便進去吧,本尊先走一步。”

  說完這句話,水寒秋終於化作一道黑影,快速閃出石門,消失在了左暘的視野當中。

  “誰說我不知道你是誰?”

  望著空蕩蕩的密道,左暘也是撇嘴一笑,扭頭貓著腰潛入石門當中。

  ……

  最後這道石門當中,倒是沒有什麼危險的機關。

  左暘輕手輕腳的在其中行走,也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之處,只是如此走了大概十幾米之後,那個震耳發聵的聲音便再次傳來了:“你這小賊不識好歹,還不與老夫止步!老夫本不想傷你性命,因此提前出言警告,你竟將老夫的話當做了耳旁風,真當老夫不會殺你麼!?”

  “!?”

  左暘對此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依然還是立刻停下了腳步,仔細觀察周圍是否有人來襲,結果依然密道之中依然還是空無一人。

  光說不練假把式,動手就動手,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左暘先是在心裡吐了個槽,卻依然覺得這個傢伙還是在嚇唬自己,於是便故意抬起一隻腳向前邁了一步,就像公交車上瘋狂在生死邊緣試探的熊孩子一樣。

  “站住!老夫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你速速離去,老夫便不再追究,若你膽敢再向前一步,老夫便立即將你碎屍萬段,絕不留情!!!”

  喬北溟顯然可以察覺到左暘的一舉一動,在他那隻邁出的腳剛落到地上的時候,那個震耳發聵的聲音便再一次響了起來,而且比之前的聲音更大,以至於左暘腦仁都略微有點疼。

  然而,這番更加嚴厲的警告在左暘看來,卻明顯是又一次的讓步。

  試想一個人擁有輕易碾死一隻螞蟻的能力,再假設這只螞蟻能夠聽懂他的話,那麼這只螞蟻在沒有經過同意的情況下爬進了他的家,這個人會怎麼辦?

  當然是立刻將這只螞蟻碾死,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它出言威脅警告吧?

  就算這個人一心向善,非要先出言警告一番,那麼在這只螞蟻不聽勸告的情況下,他還會與它繼續廢話,並且再給它一次機會麼?

  當然,左暘並不承認自己是螞蟻,但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反正換了是他,對於這種不聽勸告瘋狂在死亡邊緣試探的螞蟻,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它碾死,更何況喬北溟還是一個縱橫邪派的大魔頭,這種人必定是殺伐果斷的主兒,怎麼會和他這樣的小輩廢話?

  除非,這個人剛好被伴侶用手銬在了床上,暫時騰不出手來。

  所以……

  喬北溟的這次警告非但沒有令左暘感到危險,反而越發確定喬北溟現在就是正處於某個無法騰出手來殺他的處境,膽子也比之前又大了不少。

  於是。

  “你要殺就殺,哪來這麼多廢話,真以為小爺是被嚇大的,你隨便傳個音就能把嚇跑了不成!”

  左暘不但沒有退縮,反倒直接扯著嗓子在密道里面大喊了起來,如果現在喬北溟就在面前的話,他說不定就真敢用自己的腳去踹他,好試試自己是不是真的會死。

  “……”

  這一嗓子過後,那個聲音便沒有再響起。

  也不知道喬北溟是真的懶得再與他廢話,直接來殺了他,還是見使用【天遁傳音】無法鎮住他,無奈只得不再使用這種方法來嚇唬他了……左暘依舊覺得應該是第二種可能,否則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如此想著,左暘便又向前邁了一步。

  這一次同樣沒有任何聲音傳來,相反左暘已經知道了他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喬北溟的掌握之下,完全沒有偷偷摸摸的必要,便也不再畏首畏尾,乾脆大大方方的沿著密道向深處走去,反正喬北溟如果真的對他出手,他大抵也是無處可逃、無力抵抗的。

  如此大概又走了幾十米的距離,穿過一段十分曲折的通道之後,左暘忽然又聽到了一些其他的聲音。

  “嘩——嘩——嘩——”

  這是通道深處傳來的水聲,而且聽起來像是那種只有飛流直下的瀑布才能發出來的聲音。

  唉?這裡面難道還有一個隱藏的瀑布?

  水聲聽起來不算太遠,但也不近,如果水聲的源頭才是這條密道的盡頭的話,那麼這條密道可就要比之前兩條長多了。

  不過這並不會成為阻礙左暘前進的事情,他繼續沿著密道深入,就這樣大概又走了百十來米的距離之後,水聲已經近在耳邊了,左暘也已經在空氣中感受到了陣陣潮濕的感覺,除了這些,還有一陣陣不知從而來的寒意。

  這一陣陣的寒意非常奇怪,有時強烈的讓他忍不住想打冷戰,而有時又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一定不是密道中特有的寒意,因為整條密道中的整體溫度並沒有因為這一陣陣的寒意而下降多少。

  “難道喬北溟就在前面了麼?”

  左暘知道【修羅陰煞功】本身修煉的就是陰寒至極的寒毒,所以他也有理由相信這一陣陣的寒意很可能就是喬北溟製造出來的。

  因此左暘隨之便又提高了警惕,不過已經到了這一步,他更加沒有回頭的可能,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探個究竟。

  “嘩——嘩——嘩——”

  再次繞過一個拐角之後,左暘終於在前面看到了那個瀑布。

  瀑布並不算大,稱之為山澗也是可以的,水的源頭便來自於密道頂端的山石當中,卻直接落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當中,也不知道到底流向何方,反正之前在嶗山下面,左暘是沒有找到什麼河流的。

  此處似乎已經到了密道的盡頭。

  左暘看過瀑布之後,又在周圍查探了一番,並未發現密道或是暗門之類的岔路,心中自然是有些不甘,於是便又來到瀑布旁邊仔細查探。

  這一看,果然給他找到了一些端倪。

  只見瀑布下面那個無底洞雖然很深但並不算大,想要從上面躍過去並不算難,而在瀑布的水簾後面、無底洞的前方居然還有一條通道,就彷彿四大名著《西遊記》中的水簾洞一般,別有洞天。

  就在這時候。

  “嘶……”

  一陣徹骨寒意再次來襲,左暘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而這陣寒意的源頭,正是在這水簾洞的深處……這就等同於給了左暘一個肯定的答案,他要進入這個水簾洞去一探究竟。

  “唰!”

  現在的左暘已經管不了那麼許多了,剛意識到這一點,便直接施展輕功穿過了瀑布的水簾,輕輕鬆鬆來到了後面的通道當中。

  再穿過水簾洞中十幾米的通道,剛進入一個寬敞一些的密室他就立刻看到了一個人。

  此人身形有些佝僂,頭髮已經全部變成了白色,如同獅子一般蓬鬆著披散下來,在看臉上的皺紋顯然年紀已經不小了,他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之上,一雙手交合在兩腿之間,身體在不停抖動的同時,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痛苦。

  除此之外,左暘還能夠十分明顯的看到,此人左邊身體的表面此刻正浮現出一股紅色氣息,而右邊身體的表面則浮現出一股截然不同的藍色氣息,這兩股氣息雖然如同活物一般湧動著,但交接的地方卻有一條明顯的界限,不論紅色氣息越界或是藍色氣息越界,便會立刻被對方纏繞攻擊,要麼將其吞噬,要麼便被驅逐了回去。

  而他之前感受到那股極為明顯的寒意,便來自此人……

  “哎呦,我去!”

  突然見到這個人,為了防止立刻受到襲擊,左暘自然是一個激靈下意識的退了回去。

  畢竟此人頭上可是掛著一個現在的左暘只能仰望的武功境界——“驚世駭俗”呢,不用說,這個人除了喬北溟不可能是別人。

  “!”

  喬北溟也是早已睜開了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充滿殺意的瞪向了左暘,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就這一眼便足以將左暘碎屍萬段了。

  “……”

  左暘雖然躲了回去,但卻並未跑掉,依然留了一隻腦袋從拐角後面探出來,見喬北溟只是瞪他,卻並未起身有所動作,他這才略微安心了一點,咧開嘴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試探著說道:“如果我所猜不錯,這位老人家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邪派至尊喬北溟喬老前輩了吧,晚輩這廂有禮了。”

  畢竟,他在喬北溟這裡有所企圖,還是先禮後兵的好,也好先試探一下這個老頭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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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調戲大魔頭

  “有禮?”

  喬北溟依舊怒視著左暘,冷笑一聲,用極為渾厚的聲音罵道,“你這小賊方才非但枉顧老夫警示硬闖密道,還一口一個小爺自稱,可真是有禮的緊吶,看來你定是已經做好了死在老夫手中的準備,既然如此,老夫也只能成全於你了,說吧,你想怎麼個死法!”

  嘴上雖然如此說著,但喬北溟卻依然坐在那個蒲團上面一動不動,只是眼中佈滿了凜冽的殺意。

  這實在是有點不太符合他這個江湖大魔頭的人設,至少在左暘看來,現在他已經站在了喬北溟的面前,喬北溟但凡能動一根手指頭,要做的也應該是立刻將他打死,而不是繼續在說這些廢話。

  於是。

  “喬老前輩果然仁義之士,便是要殺我也還會給我一個選擇死法的機會,既然如此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左暘咧開嘴嘿嘿一笑,向前一步從拐角後面探出半個身子來,拱了拱手賤嗖嗖的說道,“喬老前輩,晚輩早就聽說你神功蓋世,因此一直想領教一下前輩的掌力,請前輩一掌拍在天靈蓋上,頭骨碎裂腦漿塗地而死,請前輩務必成全我。”

  如此說話的同時,左暘卻極為謹慎的關注著喬北溟的一舉一動,但凡這個老頭哪怕是動了一下手指頭,他也會立刻將身體縮回來,然後……然後再說然後的事情吧。

  不過在他的心裡,始終還是覺得喬北溟八成是正處於一種沒有辦法對他怎麼樣的狀態,否則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更不可能來到這個地方,所以他這麼說,並不是為了激怒喬北溟,而是為了進一步確定自己的猜測。

  如果真如同他猜測的那樣的話,那就只能怪自己運氣太好,喬北溟運氣又實在是太差了……

  “你!!!”

  喬北溟也沒想到他這般凶神惡煞非但沒有嚇退左暘,對方居然還提出一個這麼賤的要求,直接把天給聊死了,氣的眼睛頓時瞪得又大了一圈,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恨不能立即一掌將左暘拍做肉泥。

  然而,他卻做不到……

  只因此前為了能夠突破【修羅陰煞功】第八層,他想到了一個突破的辦法,那就是強行服下賦性奇熱的毒藥,用以毒攻毒的方式,來中和體內因為修煉【修羅陰煞功】積累而來的陰寒之氣,若是此舉成功,兩種毒氣都將為他所用,功力必將會有大幅度的提升,便可順利完成突破。

  然而雖然想到了這個辦法,但喬北溟並不擅長煉毒,更不知該從何處去找那賦性奇熱的毒藥。

  直到後來,他的獨子喬少少偶然擒獲陰秀蘭,得到了【百毒心經】,雖然最終喬少少死在了毒王谷,【百毒心經】也被奪走,但逃出來的陽宗海卻將提前謄錄出來的那些熱毒藥方帶給了他,這便給了他採用這種方法嘗試突破的機會。

  於是一方面,他號令天下邪派共聚嶗山誓為喬少少報仇,因為據陽宗海述說,喬少少乃是死在了相國公子張丹楓的徒弟霍天都夫婦手中,而他要為獨子報仇,便必然無法繞過在江湖正派之中頗有人脈的張丹楓,這場復仇之戰必然會演變成為正邪兩派之間的大戰,他必須提前召集人馬。

  另外一方面,他也立刻便找人按照陽宗海帶回來的藥方煉毒,準備突破事宜……因為突破時他必須要經歷一個十分艱難的時刻,這段時間內若有人要害他易如反掌,而似喬北溟這樣的梟雄,自然是信不過任何人的,於是他沒有通知任何人,而是暗中選擇了這條在他看來無人知道的、位於嶗山之下的密道進行突破。

  而現在,便是那燥熱之毒與陰寒之氣在他體內角力的關鍵時刻……

  他體表呈現出來的一半紅一半藍的氣息便是兩種強大力量外洩出來的現象,這種情況下,他必須特別小心的進行平衡,否則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另一方佔了上風,從而直接導致毒氣侵入心臟走火入魔,輕則影響自身修為,重則可能直接殞命。

  也正是因此,現在的他容不得絲毫分心,更是絕對不可以動用內功,甚至連任何可能牽動經脈的一些簡單的舉動都不能去做……就比如滿足左暘的要求,一掌拍在他的天靈蓋上,令他頭骨碎裂腦漿塗地……天地良心,喬北溟是發自心內的真的很想做這件事,但是卻無論如何都不能這麼做。

  否則,他根本就不會讓左暘活著來到這個地方,還在這用這種活該沒朋友的方式與他說話!

  “呵呵……”

  不過喬北溟畢竟不是那些江湖小蝦,氣的瞪著眼睛沉默了片刻之後,他居然還是將左暘這根本沒辦法接的話給接了下來,“你這小賊倒是有些意思,居然不懼老夫一心求死,也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奇葩,不過你要老夫殺你老夫便依言殺了你,那老夫豈不是就成了你的隨從,任由你來指使,既然如此,老夫此刻便偏偏不成全你,你若想死也需等老夫想殺你時再死,此事可由不得你!”

  一邊說著話,喬北溟依然在極力平衡著體內的兩股力量。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對這兩股力量的掌控能力已經越來越純熟,只需要再給他一些時間,他便能夠將兩股力量歸為己用,到了那時便可順利完成突破,而他也將毫不猶豫的取了左暘性命,還要狠狠的鞭屍,教他知道捋虎鬚到底是什麼下場,只有這樣才能發洩出他心中那快要壓不住的怒火。

  “別呀前輩,我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死在前輩的手裡,你這麼倔強,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左暘卻是已經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這老頭兒一定是動不了,所以才不會殺他,他來的實在是太巧了。

  只是目前為止,左暘還並不知道喬北溟只需要再多一些時間就能夠完成突破。

  不過同時,他也從來就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現在他既然已經認定喬北溟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動不了他,那麼就肯定會趁他病要他命……確切的說是趁機想辦法達到自己的目的,免得夜長尿多。

  畢竟,他也不知道喬北溟這種狀態會持續多久,更不知道這附近是否還有喬北溟的人,又或者說喬北溟是否能夠在短時間內找來幫手……而他可以肯定的是,面對這樣強大的對手,哪怕只是出現一個小意外,也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承受的。

  “你若果真想死,便在外面侯著,待老夫心情好了,隨手便可成全你。”

  喬北溟也是沒辦法,只能一邊恨透了左暘,一邊還得與左暘進行著這種在他看來只要傳出去、就必定會成為他一生之恥的智障對話。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等不了。”

  左暘揚了揚眉毛,卻是已經完全從拐角後面走了出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喬北溟,說道,“看來喬老前輩需要一些動力,既然如此,就休怪晚輩無禮了。”

  “你這小賊又想怎麼樣!?”

  見左暘居然膽敢試探著向自己靠近,喬北溟當下便又急了,立刻瞪起眼睛大聲罵道。

  “沒什麼,晚輩只是單純的想被前輩打死,所以請前輩不要見怪……”

  說著話的同時,左暘已經掏出一枚之前為【流星珠手法】準備的【飛蝗石】,卻並未使用【流星珠手法】,只是將其當做一個普通的石子射向喬北溟。

  “啪!”

  【飛蝗石】剛剛好砸在了喬北溟那髮際線已經老高的大腦門上,發出一個清脆的聲音便直接被喬北溟體表浮現出來的紅色氣息給彈開落在了地上。

  “你他娘的找死!!!”

  作為成名已久的邪派大魔頭,喬北溟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這一刻他心臟猛縮血壓升高,差點一個沒忍住便要強行將左暘當場擊斃。

  然而,也是這一瞬間,原本分庭抗禮的紅藍兩股氣息也是瞬間發生了異動,藍色氣息猛然變得暴躁起來,瘋了似的向紅色氣息攻去,一眨眼的功夫竟已經吞噬了一大片紅色氣息……

  與此同時,左暘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烈寒氣,連忙下意識的又躲回了拐角後面,再小心查看時,才發現喬北溟的眉毛與鬍鬚上瞬息之間便已經結出了一層冰霜,甚至連口中都呼出了白色的寒氣。

  “唔!”

  喬北溟立刻便又不敢輕舉妄動了,老老實實坐在蒲團上面調息了好一陣,才終於支撐著紅色氣息抵擋著藍色氣息的異動,兩者重新回歸了之前分庭抗禮的狀態。

  “呼——!”

  直到這時候,喬北溟才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只有他自己知道剛才的情況有多危險,若不是他即使控制好自己,只怕陰寒之氣便要將燥熱之毒吞噬,從而瞬間壯大到就算是他的身體也無法承受的程度……那時他必定走火入魔,將要受到極大的損傷,別說殺了左暘,他自己能不能活著都還需要另說。

  然而經過這麼一遭,左暘卻是已經完全確定喬北溟現在就是不能亂動,更不可能殺他,心中自然是徹底的有恃無恐起來。

  “喬老前輩真是好脾氣,這樣居然都能忍的下來。”

  左暘乾脆大大方方的從拐角後面走了出來,晃悠到了喬北溟面前,笑嘻嘻的說道,“或許還是因為動力不太夠吧,不如晚輩再試試這個如何?”

  說著話的同時,左暘便又將水寒秋之前贈予他的【銷魂鏢】拿在了手中:“喬老前輩,此物喚作【銷魂鏢】,紮在前輩身上便會使前輩精氣外洩,氣血與內力都將快速流失,若是前輩再不成全晚輩,晚輩便只好再次得罪了。”

  其實他完全可以拿出塗了【鐘靈貂毒】的【隱歌劍】來要挾喬北溟,不過暫時還沒那個必要,萬事總要講究個循序漸進嘛,畢竟在得到喬北溟的指點之前,他是不會讓喬北溟輕易死去的,因此即使亮出來也不能真給他一劍。

  “說,你究竟有何目的!?”

  事到如今,喬北溟肯定是不敢再亂動了,否則左暘還沒弄死他,他可能就要自己把自己給弄死了,同時他如何還能夠看不出來,左暘根本就是已經摸清了他的底細,現在正在揪著他的弱點使勁“調戲”他呢。

  然而現在,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坐著被左暘“調戲”。

  “這個問題問得好。”

  左暘露出一臉的奸笑,說道,“前輩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自然是我之前說過的,成全我殺了我,另一個嘛……嘿嘿,晚輩對前輩的【修羅陰煞功】頗感興趣,因此希望能夠得到前輩的一番指點。”

  “原來你的目的也是老夫的【修羅陰煞功】,這便是江湖,哈哈哈哈……唉!?”

  聽了左暘的話,喬北溟已是哈哈大笑起來起來,結果剛笑了一半,笑聲便戛然而止,因為左暘手中的【銷魂鏢】已經刺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老夫的話尚未說完,你為何忽然刺傷老夫!?”

  喬北溟也是被左暘這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傢伙給震住了,一臉詫異的看著他,氣血與內力都在狂掉,不過好在這玩意兒並沒有直接對兩股氣息造成什麼大的影響。

  “不好意思,前輩的笑聲太難聽了,晚輩覺得聒噪。”

  左暘淡然一笑,【隱歌劍】終於拿在了手中,又道,“前輩請看,這柄劍上塗了見血封喉的劇毒,只需在前輩身上輕輕劃過,便可立即取了前輩的性命……”

  “這門武功最初源於印度,又經過喇嘛高人鑽研完善,終成【修羅陰煞功】,後來一位喇嘛高僧覺得此功太過歹毒,便又進行了一些篡改,故意留下了許多教人無法練成的漏洞。”

  不待左暘把話說完,喬北溟便已經明白了左暘的意思,如此權衡利弊之下,喬北溟靈機一動,立刻作勢瞪著他咬牙說道,“因此就連老夫鑽研多年也才勉強練到了第七層,更何況此前刻在石碑上的秘籍已經被老夫盡數毀掉,你若想真的要這部秘籍,便只能聽老夫口述了,這或許需要消耗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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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突如其來的隱藏任務

  實際上,喬北溟就是想借此來拖延時間。

  畢竟,這世上只有他一個人見過【修羅陰煞功】的真跡,除了他之外,便是他那個已經死去的獨子喬少少,也僅僅只是懷揣他謄錄出來的【修羅陰煞功(手抄本)】而已……

  因此他覺得現在不論他口述些什麼出來,左暘也無法立即驗證真偽,相反還要浪費大量的時間去記錄,記錄之後還要再花費許多時間去研讀修煉……這便是他的緩兵之計,為的就是暫時穩住左暘,好繼續進行第八層的突破,一旦突破完成他便能夠放開手腳,那時便是左暘的死期。

  更何況,就算是他將真正的【修羅陰煞功】告訴左暘也並不擔心,因為【修羅陰煞功】作為一部外域傳來的武學,其中的許多用語與說法都是十分的晦暗難懂,就算是他自己也是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甚至不遠萬里前往西域求證了許多東西,又經過無數次的冒險試煉,才終於將其歸為己用。

  因此在中原武林當中,他可以很自信的說上一句,除了他之外,任何人哪怕是一字不落的將【修羅陰煞功】記了下來,那也僅僅只是得到了一部“手抄本”而已,如果不能得到他的指點,根本就不可能練成。

  也正是因此,一向謹慎的他,才會放心的將自己抄錄下來的【修羅陰煞功】交到自己那個武功並不算高的獨子喬少少手上,並不擔心這部秘籍落入他人之手……

  “呃……”

  然而,喬北溟這番話,卻令左暘忽然又想起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

  他清楚的記得他手中的那部【修羅陰煞功(手抄本)】中的註釋:“手抄本功法無法直接修煉,需要該功法境界更高的武林前輩親自指點傳授心得,才可歸為己用,並且該功法可修煉層數上限不可超過這名武林前輩的當前境界。”

  這也就是說,他現在可能出現的有點早了……

  因為喬北溟現在的【修羅陰煞功】還只是第七層而已,所以就算是他想辦法強行逼迫喬北溟指點一番,從而能夠開始修煉這門功法,最多也只能修煉到第七層而已,絕對不可能超過喬北溟的境界,自然也根本不可能達到第九層的大圓滿狀態。

  這自然不是左暘所希望看到的情況,畢竟對於玩家而言,一部功法,尤其是一部內功,如果無法修煉到滿層便無法獲得內功的滿層特性,這絕對是一大損失。

  除此之外,這門內功可是一部九階功法,如果光說滿層之後的屬性加成的話,也是肯定要比九階以下的內功強出不少的,可是它滿層卻只有九層,而即便是【明玉神功】那樣的六階功法滿層也要達到十層呢,【魔幻身法】那樣的七階內功滿層更是直接達到了十四層……這樣去對比的話,可以想像得到,【修羅陰煞功】每一層能夠獲得的屬性加成肯定也不會是一個小數字,每損失一層也都將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總而言之,左暘肯定不希望自己冒險廢了半天的勁,最後卻只得到了一部無法修煉到滿層的內功,這未免有些太虧了。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是,從見到喬北溟那一刻起,左暘便一直戴著【蒙面巾】,喬北溟應該不會記住他的臉,更無法獲悉他的身份。

  也就是說,這次過後,他下次再見了喬北溟,便又是另外一個身份,應該還有再一次向喬北溟尋求指點的機會,而到了那時候如果喬北溟不是處於這樣的“特殊狀況”,他應該就不能夠像現在這樣逼迫這個大魔頭了,更不可能隱藏身份,最好還是老老實實夾起尾巴做人,否則真的會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不管怎麼樣都不能白來一趟,這一次起碼先讓喬北溟指點過前面七層,看看【修羅陰煞功】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再說。

  如此想著,左暘自然不會讓喬北溟浪費時間,畢竟他也不知道喬北溟現在這種狀況到底會持續多久……

  於是。

  “喬老前輩,不瞞你說,前些日子晚輩機緣巧合之下,已經僥倖得到了【修羅陰煞功】的手抄本,因此並不需要前輩贅述。”

  左暘便笑呵呵的將【修羅陰煞功(手抄本)】拿了出來在喬北溟面前晃了晃,說道,“只是這手抄本實在晦暗難懂,晚輩希望能夠從喬老前輩這裡獲得一些指點,請喬老前輩不吝賜教。”

  總之先把這次的目的達成再說,大不了下次再見到喬北溟時,為了避免這個大魔頭懷疑他的身份,就不再把手抄本拿出來了,從頭到尾裝模作樣的重新學上一遍唄,畢竟過了今天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更何況,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想要獲得喬北溟的指點,那就必須得先取得他的信任,而且一般的信任還不行,這件事光是想想就很不容易,就算是左暘也沒有十足的信心,因此他覺得非常有必要先收取一些利息,七層就七層吧,總比萬一運氣不好,這本到手的秘籍最終變成廢紙要強吧?

  “嗯!?”

  看到手抄本的一瞬間,喬北溟的身體都跟著不由的抖動了一下,鼻子下面那長長的白鬍鬚更是瘋狂的飄動了起來,甚至就連身上的紅藍兩股氣息也重新變得不穩定了,情緒異常激動的質問道,“這手抄本為何會出現在你手中,你到底是什麼人!?”

  左暘早料到喬北溟見到此物會有一些情緒方面的變化,自然也是一早就想好了說辭,因此才會這麼做。

  “喬老前輩不要激動,晚輩只是一個籍籍無名之輩罷了,不足掛齒。”

  只見左暘淡然一笑,半真半假的說道,“至於這手抄本嘛,乃是晚輩前些日子進入苗疆十萬大山採藥時,不慎迷路誤入一處喚作‘毒王谷’的神秘山莊所得,當時這個山莊之內空無一人,只見到一個年輕人的屍體,晚輩本想埋了屍體免得被山裡的野狗啃食,不成想卻從這屍體的身上找到了這麼一部秘籍手抄本,於是便便宜了晚輩。”

  左暘自信當時逃走的陽宗海雖然看到了他的臉,但是卻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因此只會將喬少少的死算在霍天都夫婦頭上,而喬北溟現在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現在怎麼說都是可以的。

  至於為什麼不在這個時候直接說出當時的真相,好叫喬北溟知道喬少少到底死於誰手,這個問題左暘也是慎重考慮過的……

  首先,他說的話喬北溟未必會立刻相信,畢竟相比於陽宗海這個手下,他才是不折不扣甚至連身份都不肯顯露的外人,如何能夠取信於人?

  其次,如果他這麼說了,便等於告訴了喬北溟他當時也是在場的,雖然他根本就沒有動手,而喬少少最後也確實是死於陽宗海之手沒錯兒,但他與霍天都夫婦在其中也沒起到任何的好作用,以喬北溟這邪派大魔頭的狂傲性格,到頭來恐怕只會將他與霍天都夫婦以及陽宗海一起當做仇人,誰都別想好過。

  再次,他還想著等喬北溟將【修羅陰煞功】練到了滿層之後,再來找喬北溟指點呢,如果喬北溟現在就知道了真相,到時候陽宗海再認出了他,那就不等於直接告訴喬北溟,今天在密道中“戲耍”他的人,和日後再次尋求喬北溟指點的人是同一個人麼?

  所以,如果今天說出真相,以後想要再找喬北溟指點的事,就直接可以不用再想了,因為這等同於他又給了喬北溟一個非殺之而後快不可的理由……

  “你說的可是實話!?”

  喬北溟的眸子比之前更紅了幾分,狐疑的審視著左暘,條條血絲彷彿都要爆開一般,與此同時,他身上的紅藍兩股氣息也是變得更加狂暴,甚至能夠看到一陣陣漣漪在上面浮動。

  “千真萬確,喬老前輩若是不信,他日晚輩可帶前輩一道去找那處山莊。”

  左暘“正直”的點了點頭,心中卻開始隱隱有些擔心喬北溟現在的狀態。

  這個老頭顯然在見到【修羅陰煞功(手抄本)】,又聽到了“毒王谷”和屍體的事之後,整個人都顯得有些不正常……確切的說,應該是那種心中的某根弦被觸動之後,精神有些癲狂的狀態,這種狀態可是會令人做出一些喪失理智的事情的。

  “不——必——了!”

  喬北溟的滿口黃牙已經咯咯作響起來,而這三個字也完全就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緊接著。

  “啊——!!!”

  喬北溟忽然仰天長嘯了一聲,歇斯底里而又充滿了恨意的嚎叫聲在密道中迴蕩起來:“天殺的張丹楓!!!天殺的霍天都!!!爾等令老夫後繼無人,老夫定要令爾等身敗名裂,令玄機門雞犬不留!!!殺!殺!殺!!!”

  伴隨著這驚天動地的嘶吼,整條密道都彷彿在劇烈的搖晃,不是有一些碎石塊自密道頂端掉落下來。

  與此同時,喬北溟身上的紅藍兩股氣息也是瞬間交織在了一起,瘋狂的向對方發起著衝鋒,要麼被吞噬,要麼便要吞噬對方,絕無迴旋餘地,更無分明的楚河漢界。

  “這……”

  面對此情此景,左暘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為了自身的安全,只得默默的向後退了幾步明哲保身。

  “殺——!!!”

  喬北溟依舊瘋狂的嘶吼著,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現在經歷著什麼。

  而隨著紅藍兩股氣息的激烈對抗,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已經滲出了鮮血,這些鮮血一道道順著他的臉頰向下滑落,很快就染紅了他的長發與鬍鬚,最後滴落在了袍子上,快速暈開。

  這副模樣,使這個老者看起來便如同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面目可憎。

  “……”

  但左暘看在眼裡,心中卻產生了一些沒由來的不忍。

  不管怎麼樣,喬北溟雖然身份是邪派大魔頭,但是到底做過什麼事他卻一點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現在在他面前的,就只是一個老來喪子的悲憤老者,這也是一個可憐人,儘管他只是一個為了服務玩家而創造出來的NPC。

  甚至,左暘都有點後悔,不應該將【修羅陰煞功(手抄本)】拿出來,也不應該拿喬少少的事來刺激他,總覺得對這名老者有些太過殘忍了,還不如直接殺了他算了。

  但是現在,後悔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一個遊戲做到這個份上,真是叫人挺虐心的。

  而下一秒。

  “噗——!”

  一口血霧猛然自喬北溟口中噴出,喬北溟順勢後仰過去倒在了地上,身上那紅藍兩股氣息也早已變得混沌不堪。

  這名老者就這樣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就像一個發病的癲癇患者,完全無法自持。

  “喬老前輩……”

  左暘實在忍不住想過去扶他一把,卻又擔心其中有詐不敢輕舉妄動。

  與此同時。

  他卻又注意到了一個更加奇怪的現象,只見喬北溟倒在地上抽搐的同時,頭上的功力境界竟也隨之在飛快的發生著變化。

  驚世駭俗——舉世無雙——神功蓋世——一代宗師……

  “這是怎麼回事?”

  左暘目瞪口呆,喬北溟的功力境界明顯是在飛速下降,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與念蘿壩尊主水寒秋一樣的境界。

  而且到了這一步,下降的趨勢並未改變,反倒越將越快!

  ……所向披靡——無與倫比——登峰造極——傲視群雄——出神入化——神乎其技……

  “我去,這就都跟我一個境界了?”

  左暘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這簡直比金融風暴襲來時的股派指數還要可怕,然而都已經成了這樣,卻還是一丁點停止的意思都沒有。

  終於。

  ……出類拔萃——爐火純青——融會貫通——駕輕就熟——略有小成——初窺門徑——初學乍練——不堪一擊!

  終於停止了,喬北溟的功力境界竟一口氣降到了1級玩家剛進入遊戲連新手功法都沒來得及學習時候的水平!?

  “這……”

  左暘無言以對。

  事到如今,他也大概猜測到了喬北溟到底什麼情況,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干擾導致他練功走火入魔,於是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個廢人……

  就在這個時候。

  “叮!”

  ——【請注意,各項條件達到觸發隱藏任務條件,隱藏任務生成中……】

  ——【隱藏任務提示:喬北溟現如今因走火入魔暫時失去了所有功力,你作為始作俑者不可袖手旁觀,現在你必須協助其恢復功力,並助其在正邪兩派決戰之前將【修羅陰煞功】修煉至大圓滿境界,促成萬眾矚目的喬北溟與張丹楓之間的驚世正邪大戰……】

  ——【任務獎勵:……】
Babcorn 發表於 2019-1-7 11:51
第四百九十五章 來我們移花宮吧?

  【任務獎勵:與喬北溟朝夕相處,幫助其順利將【修羅陰煞功】修煉至大圓滿境界的過程中,你也將在無形之中獲悉【修羅陰煞功】的修煉心得,【修羅陰煞功(手抄本)】將可以轉化為可以直接開始修煉的狀態。】

  “我去……還可以這樣?”

  看到這個突如其來的隱藏任務,左暘也是細細讀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在這之前,他雖然不止一次的完成過遊戲中的任務主要分為日常任務、劇情任務和奇遇任務三類,但這種游離於這三類任務之外的隱藏任務,卻還真是頭一次見到……不過倒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聽說過,其實論壇上曾經出現過一篇有關這類任務的帖子,出於好奇左暘還專門進入帖子瞭解了一下,可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任務,樓主雖然並沒有將任務的詳情在那篇帖子之中全部放出來,但卻對這種任務觸發條件進行了一次詳細的剖析。

  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這種任務的觸發條件非常繁瑣,並且存在一定的唯一性和偶然性,屬於那種可遇不可求的任務,遇到了算你運氣爆棚,沒遇到也強求不來。

  而且與奇遇任務不同的是,這種任務的任務獎勵看起來雖然非常明確,但是因為通常會與許多江湖大事件直接聯繫在一起,因此任務提示中給出的任務獎勵並不能代表玩家的全部收穫,如果好好利用還可以獲得許多任務獎勵之外的好處,這些好處甚至可以比任務獎勵本身對玩家的幫助更大。

  所以說,在這個隱藏任務中,左暘依然還有許多自由發揮的餘地,具體怎麼操作就看他的本事了。

  不過其實僅僅只是任務本身的獎勵,左暘也已經非常滿足了。

  畢竟他這次加入邪派陣營,又強行潛入嶗山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找到喬北溟,並且想方設法得到他的指點開始修煉【修羅陰煞功】麼?

  這個任務出現,他原本定下的那個並不確定一定能夠達成的目標便瞬間變成了一個“保底獎勵”,這本身就已經是一個意外驚喜了,而在這個基礎上,多出來的任何好處那都是額外收穫,這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呃……咕嚕咕嚕……”

  倒在地上的喬北溟口中依舊還在湧出鮮血,以至於現在他已經完全無法說話,張開嘴巴也是能發出含混不清的“咕嚕”聲。

  “喬老前輩,你沒事吧?”

  眼睜睜看著喬北溟的功力境界已經變成了遊戲中最弱的“不堪一擊”,左暘自然也就沒什麼好防備的了,同時為了自己剛剛獲得的隱藏任務,他便立刻跳到喬北溟身邊,一邊將他扶起,一邊頗為關切的問道。

  “哇——!”

  剛剛被左暘扶著坐起來,喬北溟又是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之中甚至還夾雜了少許暗紅色的碎肉……如此看起來,他可能還不僅僅只是功力盡失而已,或許還受了不小的內傷。

  然而就在這種狀態下,喬北溟卻依舊瞪著一雙已經被溢出的鮮血完全染成了紅色的眼睛,強撐著用力推攘左暘,試圖將左暘推開,一邊推還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罵道:“放……放開老夫……老……老夫便是……哇……老夫便是死也不用你扶……”

  只可惜,以他現在這“不堪一擊”的身體,便是提起手臂都困難的很,又如何能夠將左暘推開,無法就只能算是用手在左暘身上“撫摸”罷了。

  “喬老前輩,你可千萬不能死啊,我剛才只是跟你開玩笑呢,真沒別的意思。”

  左暘自然不管他這些,依舊堅持扶著他。

  他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能先想辦法安撫一下這個老頭,至少得修復一下兩者之間被他徹底玩壞的關係,同時還得給他一些希望,不然這老頭要是不肯接受他的幫助,一會真的死了,他的任務肯定也就算失敗了。

  結果。

  “咳!咳咳!你……很好!你離老夫遠點!”

  不聽左暘這麼說還好,聽了他的話,喬北溟反倒再一次劇烈的咳嗽起來,口中再一次有更多的鮮血與碎肉湧出。

  這麼一來,這個老頭的臉色也是瞬間變得煞白,胸口劇烈起伏的同時,眼珠子一個勁的往上翻,看這模樣,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背過氣去。

  這倒也不能怪他心理素質差,什麼叫“開玩笑”呢?你奶奶個腿兒的,有你這麼開玩笑的麼?就因為你他娘的亂開玩笑,老子可是直接走火入魔,不但功力盡失,還變成了現在這幅半死不活的鬼樣子,你這玩笑開的怎麼這麼好啊!?

  “好好好,喬老前輩你先別生氣,我離你遠點就是。”

  左暘見自己不扶還好,一扶這老頭好像立刻就要掛了,便連忙又鬆開手推到了一邊,免得將他活活氣死。

  然後。

  “砰!”

  原本喬北溟就非常虛弱,也是依靠左暘的攙扶才終於坐了起來,結果左暘忽然鬆開手,他便失去了所有的支撐,立刻又仰面倒了下去,後腦勺重重的磕在了堅硬的岩石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

  “你!咕嚕咕嚕……”

  老頭當時就是一懵,氣急敗壞的瞪著左暘剛要再罵,眼珠子卻猛的一翻,直接就背過氣去,口中只能聽到血泡不停往外冒的聲音了,這似乎是只有出的氣了吧?

  “喂,喬老前輩?”

  左暘見喬北溟這貌似是要不行了,又連忙叫了一聲。

  雖然他也懂得一些急救知識,知道在現實之中遇到了這種情況最好立刻進行心臟復甦術配合人工呼吸急救,但在這個虛擬的遊戲世界、並且還是武俠世界當中,他也不知道這種方法到底有沒有用。

  更何況,看著喬北溟那張滿是周圍的老臉,也滿口被鮮血染紅了的大黃牙,他實在是有點下不去口……

  “叮!”

  也是這個時候,一條系統提示又響了出來:

  ——【請注意,喬北溟走火入魔之後,身體狀態極差,若無人及時使用真氣助其穩住心脈,隨時便可能橫屍當場,請立即消耗10000點修為值助其穩住心脈!】

  “靠,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左暘無奈的盯著喬北溟,好在他最近刷修為值比較勤奮,再加上【魔幻身法】到了第十層之後,每提升一層所需的修為值非常多,因此他還有不少的存貨,10000點閒置的修為值總還是拿得出來的。

  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在心中念叨了一句“自己玩壞的NPC,含著淚也要修好”,然後咬著牙將喬北溟反過來,雙手按在喬北溟背上,開始為他傳輸真氣……

  ……

  一刻鐘之後。

  “殺了老夫!”

  喬北溟的傷勢已經暫時穩住不再吐血,力氣也恢復了一些,此刻終於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端坐在蒲團之上。

  然而他瞪著左暘,開口第一話便是要他殺了他。

  那張依然略顯蒼白的老臉之上,也是一臉“人間不值得”的落寞表情,好想他的身體雖然未死,但心卻已經涼的透透的了。

  “喬老前輩,別開玩笑了,晚輩若要殺你,又怎會消耗修為將你救過來,咱別鬧了行麼?”

  左暘站在他對面,只能嘿嘿乾笑以對。

  他已經決定了,既然現在喬北溟已經成了他的任務人物,那些騷話就儘量不去多說了,免得言多必失再刺激到他的情緒,總之……最近一段時間,雖然不用夾起尾巴做人,但也得儘量照顧到這個老頭,沒辦法,誰叫他想完成這個任務呢。

  “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只不過是想要老夫指點你【修羅陰煞功】的練法,老夫現在便告訴你,就算你不殺老夫,老夫也決計不可能對你多說半個字,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喬北溟非常直白的拆穿道,“所以你還是不要白費功夫了,立刻殺了老夫!”

  “前輩說的不錯,晚輩確實非常希望得到前輩的指點,因此剛才才苦苦相逼,不過這並不是全部。”

  左暘依舊嘿嘿笑著說道,“前輩有所不知,在晚輩心中,前輩乃是威震武林的大梟雄,而晚輩最敬仰的便是前輩這樣的人物,更是無時不刻想著有一天能夠達到前輩那無人能及的成就,前輩就是晚輩的燈塔,晚輩的指路明燈,若前輩死了,晚輩必將陷入迷茫之中,從此不知該何去何從。”

  “花言巧語,油嘴滑舌!”

  喬北溟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而是頗為悲憤的長嘆了一聲,“老夫如今已是廢人一個,便是你不殺老夫,密道外面的那些人一旦知道老夫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老夫也一樣不會有好下場。”

  “邪派的人馬錶面對老夫俯首稱臣,但實際上都是些陽奉陰違、虛與委蛇之輩,他們一方面是忌憚老夫這【修羅陰煞功】的威力,一方面卻又無時不刻不在覬覦著【修羅陰煞功】,一旦得知老夫勢弱,他們之中便有許多人會立即反戈相向;”

  “正派的人馬則視老夫為邪派大魔頭,又視【修羅陰煞功】為為禍武林的邪功,一部分沽名釣譽的偽君子想暗中得到這門功法,而另外一部分人卻恨不能殺了老夫,令【修羅陰煞功】永絕於世,若他們知道老夫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也一定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致老夫於死地。”

  “因此,老夫寧願在這無人知曉的密道之中窩囊死去,也絕不會給他們侮辱老夫的機會,你若真對老夫尚有一絲敬意,便成全老夫!”

  “呃……”

  左暘仔細想了想喬北溟的這番話,倒也覺得確實有些在理,這些都是他要完成隱藏任務必須克服的難題。

  於是沉吟了片刻之後,左暘又道,“喬老前輩,若是在無人打擾、又有人全力相助的情況下,你要恢復到之前的巔峰狀態大概需要多久?”

  至於喬北溟是否能夠恢復,這個問題肯定是不需要問的,否則這個隱藏任務又怎麼會出現在他的任務欄當中?

  “嗯?”

  聽了左暘的話,喬北溟先是愣了一下,這才一臉狐疑的看著左暘,“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助老夫療傷?難道你就不怕老夫恢復之後,立刻一掌斃了你?”

  這老頭倒也是個耿直的傢伙,不愧是驕橫慣了的一代梟雄,這種話明顯對自己不利的話居然也問得出來,若是換了真正滿肚子壞水的人,早就在想怎麼忽悠左暘了。

  左暘聽了這話,反倒覺得這老頭耿直的可愛,同時心中也是確定,能夠直接問出這種話來的人,反倒要比偽君子更加光明磊落,更加懂得感恩,若他果真助喬北溟恢復了功力,還助他一舉將【修羅陰煞功】修煉到大圓滿的境界,這老頭定然不會忘記他的恩情。

  於是。

  “若喬老前輩果真如此待晚輩,晚輩也毫無怨言,誰叫是晚輩將前輩害到這步田地的呢?”

  左暘風輕雲淡的笑道,“所以,請前輩正面回答晚輩的問題,晚輩願盡力彌補此前犯下的錯誤。”

  “你……”

  聽了這話,喬北溟眼中的恨意終於消退了不少,卻是又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左暘,似乎想要透過他的身體看清楚他的靈魂。

  而左暘卻是坦然面對,現在的他,雖然仍有私心,但一切卻要以助喬北溟更上一層樓為前提,可以算是真心要幫助喬北溟了,因此他一點都不心虛。

  如此沉默了片刻之後。

  “若老夫專心修養,再輔以一些珍貴的藥材藥物進行輔助,少則半個月,多則二十天便可恢復到此前的巔峰狀態。”

  喬北溟如此說著的同時,臉上的表情卻並不樂觀,輕嘆一聲繼續說道,“但這段時間之內,老夫絕不可再被任何人打擾,只是此處密道卻已經不是什麼好的藏身之處了,你與之前那名女子能夠找到入口潛入此處,必是某些居心叵測的人故意在江湖中放出消息,試圖借他人之手致老夫於死地,想必現在江湖中得到這個消息的人並不在少數,你們只不過剛好是第一個罷了……”

  “既然如此,不如請喬老前輩隨我一同前往移花宮暫時躲避吧,等恢復了傷勢之後再來這嶗山主持大局如何?”

  左暘緊接著又笑著提議道。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只不過二宮主夙絮恐怕又要被他嚇上一跳了,畢竟喬北溟可是江湖中最負盛名的大魔頭,把這種人藏在移花宮,萬一要是傳出去,怕是又要掀起軒然大波了。

  “移花宮?難道你是……無缺公子?”

  喬北溟瞬間便猜到了左暘的身份,能夠自由出入移花宮的年輕男子,除了無缺公子不可能還有別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9-1-7 11:52
第四百九十六章 老夫明白得很

  “前輩猜得不錯,正是。”

  左暘笑著點了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

  既然提出讓喬北溟跟他一起去移花宮,自然也就已經沒有繼續隱藏身份的想法了,畢竟他都已經拿到了這樣的隱藏任務,也就不需要再與喬北溟玩什麼心眼兒,還搞什麼第一階段第二階段了不是麼?

  “老夫雖與移花宮沒什麼交情,但也一直聽聞移花宮宮主曦池行事作風都算的上是個光明磊落的女子,對宮中弟子的篩選與管教更是極為嚴格……所以老夫有些不太明白,你這麼個玩……咳咳,你這種人是怎麼進了移花宮,又成了獨一無二的無缺公子的,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喬北溟倒也並未懷疑左暘的身份,只是皺起一張老臉,頗為費解的注視著他,就好像遇到了江湖十大未解之謎。

  “呃……”

  左暘心中自然不接受喬北溟這無恥的誹謗,不過想想這老頭現在這副模樣也挺可憐的,便懶得與他計較,只是傲然一笑,說道,“可能宮主覺得移花宮需要注入一些新鮮血液吧……哎呀,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咱們暫且不談,剛才喬老前輩也說了,這裡隨時可能會有其他的人來,如果喬老前輩同意我的提議的話,我建議我們即刻動身,免得夜長尿多。”

  “且慢。”

  喬北溟卻並未立即點頭,只是依然有些顧慮的說道,“據老夫所知,移花宮向來在江湖中都是獨善其身的立場,從不與江湖正派走得太近,也並不與江湖邪派有所來往,並且老夫還知道,移花宮向來不許男子進入半步,若老夫貿然隨你前往,豈不是要壞了移花宮的規矩,你們曦池宮主不管為了表明移花宮的立場,還是為了維護移花宮的規矩,都有十足的理由殺了老夫,這恐怕不妥吧?”

  “前輩屬實多慮了,不瞞你說,如今移花宮由晚輩暫時代理宮主一職,因此現在移花宮的諸多事宜都由晚輩一人說了算,晚輩可以保證,移花宮內絕不會有人為難前輩。”

  為了讓喬北溟安心跟他走,左暘又笑呵呵的說道。

  “這……難道你、你竟殺了曦池宮主,已經鳩佔鵲巢將移花宮佔為己有?”

  喬北溟聽完反而瞬間對左暘刮目相看,同時目光之中也對他充滿了忌憚,甚至聲音都有些走調的問道。

  “啊?”

  左暘也是聽得一愣,一臉詫異的看著喬北溟。

  他自然是聽清了喬北溟的話,但是卻完全無法明白他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這種沒由來的話來?

  什麼跟什麼嘛這是……

  “休想糊弄老夫,移花宮宮主曦池的武功雖然不及老夫,但在江湖中也早有名頭,絕不是你這種江湖新起之輩能夠正面擊殺的,定是你使了什麼陰謀詭計,就像對待老夫這般逼迫她就範,最終含恨而終,也是因此,這移花宮唯一的無缺公子、乃至移花宮的掌控權力才能落入你手,老夫心中明白得很,而且……”

  喬北溟卻是瞪著左暘,十分肯定的說道,“而且,這就是你這種人才能做得出來的事情,老夫雖然武功盡失,但頭腦卻一點都不糊塗,你定是想將老夫騙入移花宮,再慢慢折磨老夫將【修羅陰煞功】的修煉心得套出來,若你打著這樣的心思,便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呃……”

  面對喬北溟這番有理有據的推測,左暘都差點信了,甚至臉都微微有些泛紅,看來自己這次的所作所為確實是給這個老頭留下了一個極為深刻的印象,一時半會想要改變這種印象顯然不太容易。

  不過,左暘還是掙紮了一下,為自己正名道:“喬老前輩,你這是被迫害妄想症啊,這是病得治,而且你有所不知,我們宮主現在可是活的好好的呢,我之所以能夠成為移花宮的代理宮主,其實只是我們宮主最近正在閉關,這點移花宮上上下下都能為我證明。”

  “呵呵……”

  喬北溟卻只是瞟了他一眼,發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聲。

  “呵呵你大爺啊呵呵!”

  左暘氣的恨不得一腳踹在這個老頭那張自以為很明白的熊臉上,但臨了他還是忍耐了一下,沒好氣的來了個欲擒故縱,冷聲說道,“既然喬老前輩信不過晚輩,那晚輩也不強求,你願留在這等死便留在這裡吧,到頭來那個寶貝兒子的仇也不會有人替你去報,你就算一世威名最終也只能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說不定還得被人拉出去鞭屍,不過這些與我又有何干,告辭!”

  說完這句話,左暘拱手行了個禮,便作勢真的要轉身離開。

  這一招果然要比之前的正面勸說有用的多。

  “慢著!”

  喬北溟沉吟了片刻,終於還是在左暘快要走出石室的時候叫住他了,但用的卻是那種視死如歸的語氣,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老夫被你害到這步田地,早已與死人無異,又怎會怕你折磨迫害?不過有些話老夫需提前與你說清楚,無論你心中有什麼打算,老夫都定然不會令你得償所願,你最好還是現在就打消了這種念頭。”

  其實說到底,如果可以的話,他自然還是想活下去的。

  想替喬少少報仇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另一方面則是,作為一名一輩子沉浸在武道當中的武痴,他已經研究了幾十年的【修羅陰煞功】,如今終於想到了能夠將其練到大圓滿境界的方法,如果不能親自嘗試一番,並且與當前正派武林之中號稱“天下第一劍客”的張丹楓一決高下,這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因此哪怕他認定了左暘不是好人,並且對他有所企圖,只要尚且留有哪怕只是一絲的可能性,他便是寧死也是要接受的。

  反正事已至此,結局就算是再壞又還能壞到哪裡去呢?

  結果。

  “呵呵,你現在想去移花宮,小爺還偏偏就不帶你去了呢。”

  左暘卻只是頓了一下腳步,並未調轉身子,而只是扭過頭給了喬北溟一個側臉,頗為不忿的說道。

  “你!”

  喬北溟頓時覺得自己又被耍了,胸口猛然一緊,一口老血又差點噴出來,他作為邪派頭號大魔頭,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就從來沒見過像左暘這麼無恥的傢伙。

  不過左暘有任務在身,自然不會把話說的太絕,如此說完了之後,他見喬北溟眼珠子已經又開始往上翻了,這才不緊不慢的補充了一句:“算了,看在你現在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可以不與你計較,不過你得先把之前誹謗我的那些話收回去,否則我也不親手殺你,我只會立刻回到嶗山上面,當眾把你已經走火入魔功力盡失的消息散佈出去,順便把這條密道的所在也告訴他們,你看著辦吧?”

  小樣兒,小爺還治不了你了!

  不過其實左暘也並非毫無目的的威脅喬北溟,他覺得現在有必要讓喬北溟知道現在誰才是老大,免得這個傢伙心裡沒數,一會從密道出去之後還對他吆五喝六的……畢竟嶗山距離移花宮還是挺遠的,這一路上帶著這麼個累贅,如果不能確保這個傢伙完全聽從自己的指示,說不定就會漏出馬腳,從而前功盡棄。

  “你這無恥之徒,又來這套!!!!!!”

  喬北溟當即又氣得渾身顫抖起來,不過他倒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這些話只在心裡罵了一遍,並且暗中發誓日後恢復了功力定要左暘不得好死,但權衡利弊之後,嘴上卻也只能無奈的認了慫:“好,老夫收回那些話便是,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還有,一會出去之後,一切都要由我說了算,你不能有任何的意見,你要不同意的話……你敢不同意,我立刻就……”

  左眼又道。

  ……

  扯了這麼多,迫於左暘的淫威,兩人總算對這次的逃亡之旅達成了一致意見。

  於是沒過多久,左暘便與喬北溟一道從密道里面走了出來,沿著山路不緊不慢的向山下走去。

  這一路上,按照左暘的計畫,喬北溟並未隱藏身份,光明正大的走在前面,而左暘則依舊戴著【蒙面巾】假裝成喬北溟的手下,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

  不得不說,喬北溟的身份對這些邪派陣營的NPC還是挺有震懾力的,他們一個個見到喬北溟之後,都立刻變得畏首畏尾起來,行上一個禮便弱弱的站到一邊將路讓開,恭送喬北溟走過,這期間連頭都不敢抬一下,更不敢多問些什麼。

  原本在這種情況下,左暘與喬北溟應該可以暢通無阻的下了嶗山。

  但好巧不巧的是,當他們來到嶗山副峰的時候,卻又遇到了五個熟悉的玩家,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之前與左暘一同上山的那五名以笑飲孤鴻為首的五仙教弟子。

  喬北溟的頭上並沒有直接顯示身份,作為玩家,他們又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大魔頭,自然是無法將他認出來的。

  但左暘卻是不同,雖然左暘臉上戴著【蒙面巾】,但因為此刻嶗山上的玩家並不多,而他現在的裝束與此前上山時候的裝束並沒有什麼改變,並且還給這幾個人留下了一個十分深刻的印象,因此認出他來倒是情理之中的事。

  此時此刻,見左暘緊緊跟著一個功力境界為“不堪一擊”的NPC,他們便直接將喬北溟忽略掉了,轉而擋住了左暘的去路,其中一人陰陽怪氣的問道:“兄弟,看你這樣子是要下山了啊,難不成這個‘不堪一擊’的NPC就是你接到的任務?”

  之前他們五個人都被左暘給“賤”到了,一個個心中本來就對左暘非常不滿,自然是抓到任何機會都想埋汰他兩句,好叫他也難受一番。

  其他幾人也是一唱一和的笑道:

  “這不明擺著的麼,沒事兒誰跟一個NPC這麼緊啊?”

  “兄弟,你到底接了個什麼任務,也給我們分享一下唄,不過看這NPC的實力應該不可能是什麼給力任務,想想還是算了吧。”

  “死乞白賴的跟著我們跑上山來,就接了這麼個任務,也是倒霉的很吶,哈哈哈……”

  這幾人越說越是起勁,故意笑得很大聲,以為這樣就能噁心到左暘……不過實際上作為遊戲中的頂尖高手,他們也都明白,任務好不好並不是由與任務有所關聯的NPC的功力境界來決定的,而是由任務的內容和獎勵來決定的,但他們就是想這麼說,萬一真叫他們說准了呢,畢竟能噁心到左暘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他們現在可是連左暘的身份都還沒搞清楚呢。

  “行了,我們走。”

  笑飲孤鴻到底還是要比其餘四人心態穩上一些,懶得與他們一樣說這種話沒有營養的垃圾話,只是冷冷的瞥了左暘一眼,便要招呼他們離開去幹自己的事。

  “……”

  而在這整個過程中,左暘都只是笑眯眯的看著他們,根本沒有接茬,畢竟他現在可是身負重任呢,理應杜絕一切有可能導致發生意外的事情,而與這五個人在這裡拌嘴浪費時間這種事情,便包含在其中。

  “走了走了,別跟他廢話。”

  而其餘四人倒也是頗為聽笑飲孤鴻的話,見他已經如此說了,便也不再與嘲諷左暘,只不過還是有人還是在與左暘擦肩而過的時候,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以此來表達心中的不滿。

  左暘也無意在這種時候與他們發生衝突,只是淡然一笑,便繼續跟著喬北溟下山去了。

  結果兩者背道而行,剛剛走出十幾米的距離之後,其中一名五仙教弟子卻又回頭看了左暘一眼,眼珠子一轉,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師兄,哥幾個,這可是一個解氣的好機會啊,難道咱們就這麼放過去了麼?”

  “啥意思?”

  其他幾人不解的問道。

  “你們都看到了,他跟著的那個NPC才‘不堪一擊’,只要咱們跟上去把那個NPC給殺了,不管這個混蛋接了個什麼任務,不是都一樣完不成了麼,你說他氣不氣?”

  這名五仙教弟子一臉壞笑的說道,彷彿已經看到了左暘氣急敗壞的模樣,“到頭來咱們又沒碰他,就算是教主也沒辦法拿咱們怎麼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9-1-7 11:52
第四百九十七章 埋伏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

  “偷偷跟著他,等到一個沒有守衛的地方,咱們群起而攻之,把那個‘不堪一擊’的NPC幹掉,不管他接了什麼任務都直接失敗了,看他能怎麼辦?”

  “肯定氣死了,哈哈哈……”

  其餘幾人紛紛應和著,彷彿已經想到了左暘吃癟的表情,原本有些積鬱的心情也是愉悅了不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壞笑。

  “做這種事是不是有點太卑鄙了,就算我們不用這種方式,以後也一樣可以教訓這小子。”

  唯有笑飲孤鴻略微有些遲疑的說道。

  他倒不是不敢做這種事,事實上他也一樣希望看到左暘吃癟,只是相對其餘四名五仙教的玩家而言,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高手包袱,總覺得這麼做不符合自己的身份,畢竟他可是目前功力排行榜排名第9的頂尖高手。

  “哎呀大師兄,你難道不覺得這麼做比殺了他都解氣麼,別猶豫了,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是啊大師兄,你忘了那小子剛才是怎麼噁心咱們的了?”

  “大師兄,就這麼辦吧,不然我會抑鬱的!”

  其餘幾名五仙教弟子連忙在一旁皺著一張臉苦口婆心的勸道,看那樣子,似乎如果笑飲孤鴻不答應,他們很有可能就要哭給他看了似的。

  “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思,那好吧,走!”

  笑飲孤鴻拗不過他們,也不願在這件事上過多的耽誤口舌,終於還是答應了下來,帶著他們悄悄的跳上了山路兩側的樹林,跟在左暘與喬北溟的身後,一同向山下走去。

  ……

  嶗山上面的NPC守衛雖然沒有山下那麼密集,但在山路的兩側,每隔上兩三百米的距離,總還是會有至少2名守衛於道路兩旁站崗。

  笑飲孤鴻等人也不知道這些守衛會不會幹涉他們的行為,應該是會的,畢竟他們這次要殺的是NPC,因此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只得繞到了左暘與喬北溟的前面,在山路的一個比較平整的能夠避開守衛耳目的拐彎兒處提前埋伏……反正不過是一個“不堪一擊”的NPC,只要速戰速決,便是那些守衛聽到了動靜趕來查看,他們也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一會大家手腳都麻利點,殺掉那個NPC之後,稍微噁心上那小子幾句咱們就走,免得惹上其他不必要的麻煩,別忘了咱們身上還有教主派下來的秘密任務呢。”

  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埋伏,笑飲孤鴻仍然不忘對其他幾人提了個醒。

  相比較而言,肯定還是他們的秘密任務更重要一些,一旦他們能夠順利完成那個隱藏任務,五仙教的所有弟子便都擁有了學習【百毒心經】的機會,這是屬於大家的福利,孰輕孰重他們自然心中有數。

  “放心吧大師兄,兄弟們的水平你還不清楚麼?”

  其他幾人連連點頭應道,說完他們便一齊將江湖兒女必將隨身攜帶的【蒙面巾】取出來,戴在了臉上。

  這倒不是為了防範左暘,左暘就是再傻應該也能猜到他們是誰,他們防的乃是那些NPC,萬一一會行動的時候不小心被其他的NPC看到了,只要跑的夠快也能夠做到掩人耳目。

  就在這個時候。

  “你們看,來了!”

  一個人指著下面說道,他們本就藏在高處的樹叢之間,視野自然要好上不少,早在幾百米之外便已經看到了緩緩下山的左暘與喬北溟。

  “嗯?”

  其他人都望了過去,卻又同時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只見左暘與喬北溟路過兩名站在山路兩旁的守衛NPC,那兩名NPC立刻便站直了身子,極為恭敬的低下頭,向他們行了個拱手禮。

  “看樣子這個NPC雖然功力境界不怎麼樣,但在邪派陣營裡面的地位好像還不低呢,畢竟就算是咱們教主也沒這樣的禮遇。”

  笑飲孤鴻等人瞬間就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那些NPC守衛肯定不可能是在向左暘行禮,因為左暘從頭到尾都蒙著臉,那些守衛根本就不可能認識他,而且如果左暘在邪派陣營中有這種地位的話,也不用跟著他們五仙教混上嶗山了。

  “那咱們殺了他,不會給咱們五仙教惹出什麼大事來吧?”

  有人略微有些擔心的問道。

  “怕什麼,不過就是一個NPC而已,又沒人知道是我們做的,反倒是那小子,這NPC地位這麼高,他這任務說不定還挺給力的,要是失敗了只會讓他更鬱悶。”

  另外一人不假思索的道。

  “說的倒也是……”

  之前那人聽完之後,終於還是點了下頭。

  “……”

  只有笑飲孤鴻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山路上跟在喬北溟身後緩緩走動的左暘。

  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地方不太對頭,但是又說不上來到底什麼地方不對,因此也不知道該不該中止接下來的行動,因為沒有理由……

  ……

  對於自己已經被惦記上了這件事,左暘還一無所知。

  不過因為這個隱藏任務非同小可,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放鬆警惕,始終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周圍的一切變化,防止發生什麼疏漏暴露了喬北溟當前的狀態。

  還在這一路下來,除了笑飲孤鴻等人之外,倒也沒有遇到其他的玩家,至於那些NPC倒是不用太過擔心,他們可不能像玩家一樣直接看到喬北溟的功力境界,因此至少暫時是不敢在喬北溟面前輕舉妄動的。

  片刻之後,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笑飲孤鴻等人埋伏的那個拐彎兒處。

  “動手!”

  一聲輕喝響起。

  “呼啦……”

  數個衣袂破空聲自頭頂上響起,左暘心中一驚,連忙循著聲音望去,卻見高處的樹叢之後竟一下子跳出來五個戴著【蒙面巾】的玩家,二話不說便直接向喬北溟殺去。

  “臥槽,什麼情況!?”

  現在的喬北溟只是“不堪一擊”的境界,即使是NPC模板也僅僅只有1000點氣血值上限,防禦方面也是同樣低的可憐,定然不可能扛得住這五人的合力一擊,甚至連躲掉都是不可能的。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左暘根本來不及多想什麼,連忙一個閃身擋在了喬北溟身前,用自己的身體去強行擋住所有的攻擊。

  當然,肯定不是干接,得用上——【移花接玉(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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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嗡——!”

  一層如同光暈一般不停流轉的粉色氣勁自左暘身上泛起,不過他卻沒有立即將【隱歌劍】拿出來,而是換上了之前從宮主曦池那裡訛來的【追星劍】。

  只因【隱歌劍】上塗了極為珍貴的【鐘靈貂毒】,用它來對付這些小身板基本上扛不住左暘一兩招的玩家實在是有些浪費,而【追星劍】雖然攻擊力沒有【隱歌劍】高,並且對【魅影劍法】沒有加成,但對付一些玩家確實已經足夠了,畢竟他現在所激活的【魔幻身法】那極端的屬性,對攻擊強度方面的提升最起碼也不會讓左暘的攻擊強度比之前低。

  而與此同時,左暘也是已經辨認出了這五個人的身份。

  實際上在他們出現的時候,左暘便已經大概猜到了他們的身份,畢竟現在的嶗山上並沒有多少玩家,而與他又過節的玩家就更少了,這會一下子剛好跳出來5個玩家,很容易便能夠猜到到底是什麼人。

  更何況,笑飲孤鴻等人雖然蒙著面,但卻也並沒有要瞞過左暘的意思,只是為了防止被其他的NPC看到,因此,他們之中還有人直接用出了左暘所熟知的五仙教的門派武學【千蛛萬毒手】中的招式——【魔蛛狩獵】!

  ——【魔蛛狩獵(實招):魔蛛蟄伏,出擊狩獵,進步狂掌,奪魂瘋爪。瞬息之間對目標造成12次外功攻擊,出招過程中可以被打斷。】

  這是【千蛛萬毒手】滿層之後才能夠掌握的大招,可以算是非常強力的一招必殺技了,如果用對了時機基本上可以一招秒殺同境界的玩家,非常霸道,當然前提是在出招的過程中不能被打斷。

  事實上之前左暘也曾對這個招式頗有想法來著,只是後來他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移花宮,掌握了【花神七式(無缺)】之後,便逐漸對這個招式失去了興趣,甚至連【千蛛萬毒手】用的也很少了。

  因為【千蛛萬毒手】中雖然也有幾個氣招,但隨著修煉層數的增加,後面的那些招式就都變成了類似於【魔蛛狩獵】這樣的實招……而移花宮的【花神七式(無缺)】則不同,【花神七式(無缺)】之中全都是不可招架的氣招,並且絕大多數還都是範圍8米的群體招式,使用起來明顯要比【千蛛萬毒手】的適用範圍更加廣泛。

  而且【花神七式(無缺)】之中也有一招可以連續造成7次傷害的【神鬼莫敵(無缺)】,這招雖然比【魔蛛狩獵】的傷害次數少了5次,但是卻勝在完全沒有招式能夠克制,並且依然是群體招式,適用於更多的情況。

  所以說,高階功法與低階功法比較起來,還是要有一些優勢的。

  更何況以左暘的實力,不管是7次還是12次,對於他來說其實都是一樣的,難道遊戲裡還有那個玩家能夠在中了他這麼一招的情況下不死?

  也是因此,在修為值實在是不怎麼夠用的情況下,最早為左暘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千蛛萬毒手】,便只能暫時被他束之高閣了……

  而現在……

  看到有人直接用處【魔蛛狩獵】這樣的必殺技,並且目標還明顯就是完全成了廢人的喬北溟,一副非殺他不可的樣子,左暘心中想的卻是:“笑飲孤鴻這些人為什麼會忽然跑來偷襲喬北溟,難道我有什麼疏漏,露出了什麼馬腳?”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現在他的計畫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喬北溟帶回移花宮修養,雖然知道玩家是可以直接看到喬北溟現在的武功境界的,但是他始終覺得這個遊戲中應該沒有幾個玩家能夠認出喬北溟來,因此應該不會有人來搞事情才對。

  ……

  而另外一邊。

  “這是什麼招式?”

  笑飲孤鴻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左暘身上泛出的粉色氣勁,但是卻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招式,同時他們也是頗為不解:“這小子瘋了吧,為了一個NPC居然連命都不要了?”

  然而。

  “大師兄,怎麼辦,不可能收招了!”

  他們本就是居高臨下進行偷襲,原本只是想殺了喬北溟噁心一下左暘,但是現在左暘挺身擋在了喬北溟面前,他們人又在空中,如何能夠收招?

  “不管了,既然他自己送死,那也怪不得我們!”

  笑飲孤鴻也很清楚現在的情況,不過事已至此,他又能說點什麼好呢,大不了等教主知道了再想辦法吧,反正人殺都已經殺了。

  “放心吧大師兄,萬一教主責罰下來,兄弟們很你一起扛,法不責眾,教主也不能真拿我們怎麼樣。”

  其他幾人也是頗為講義氣的道。

  在笑飲孤鴻等人心中,左暘已經是一個死人了,畢竟他們隨便一個人拎出來在遊戲中都能算得上是那種普通玩家只能仰望的頂尖高手,在他們各自施展強力招式的合計之下,左暘沒有理由不死。

  說話之間,笑飲孤鴻等人便已經殺到了左暘面前,各類招式一齊向左暘身上招呼而去。

  “再見!”

  已經有人在心中向左暘道了別。

  結果,下一秒。

  “砰!砰!砰!砰!……”

  一連串拳拳到肉的聲音傳來。

  “我靠,怎麼回事!?”

  “這是什麼招式,我被打了!”

  “我快死了!”

  “啊!”

  他們的攻擊全都被左暘身上的【移花接玉(無缺)】反彈回來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其中有一個倒霉蛋更是因為【移花接玉(無缺)】的隨機目標反彈機制,多承受了幾次傷害,甚至來不及反應便直接發出一聲慘叫,變成屍體跌落在了地上。

  “唉!?”

  笑飲孤鴻雖然算是運氣比較好的那個,這些招式被反彈回去,居然一次都沒有彈到他的身上,但當他見到有隊友莫名其妙的就掛掉了,剩下幾名隊友則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一些攻擊,這個傢伙腦袋都有些不夠用了。

  這尼瑪是個什麼鬼,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左暘向來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兒,眼看著笑飲孤鴻等人大部分都陷入了短暫的受攻擊僵直狀態,二話不說蘭花指一翹便要直接使出殺招。

  原本他是不想惹事情的,但這些傢伙心裡沒數非要來找他的麻煩,那就來而不往非禮也了。

  “咻!”

  說話之間,一道粉色指勁便已射向其中一人。

  “嗯!?”

  笑飲孤鴻雖然被剛才的情況搞得有些懵逼,但依舊密切注視著左暘的一舉一動,一見他蘭花指翹起來,心中便又是猛地一驚,左暘的身份幾乎呼之慾出——無缺公子!?

  《大江湖》中有幾個玩家不知道,這遊戲裡存在著一個翹起蘭花指就要取人首級的可怕男人……

  “你、你是無缺公子!?”

  笑飲孤鴻大驚,如果面前真的是無缺公子的話,他們這次可真算是惹錯了人了。

  因為當初在五仙教聖山之上,左暘出手力克叛教聖老茂沙、從神水宮弟子手中救下五仙教教主白夙鈺的一幕,當時笑飲孤鴻等人都在現場,看得真真切切,這種連聖老級別的NPC殺起來都易如反掌的人,殺起他們來那簡直……

  除此之外,笑飲孤鴻也終於明白他們教主為何對左暘如此器重了,他是他們教主的救命恩人,能不器重麼?

  而且從那之後五仙教中的女性NPC也是幾乎全都將左暘視作了不容侵犯的偶像,笑飲孤鴻記得又一次有兩個男玩家就因為在聖山上聊天聊到了無缺公子,應該是為了吹逼吧所以就口花花胡扯了幾句,大概的意思是說無缺公子不過如此云云,結果剛好被赤令使東娜彩聽到,這姑娘也是夠狠的,一扭臉就給這兩個傢伙下了蠱,整整折磨了他們半個月,最後還是在副教主務候也的求情之下那姑娘才勉強將他們放過。

  由此可見,左暘在五仙教的影響力到底是有多大……當然,這還是笑飲孤鴻等人尚且不知道“情蠱”的事情,要是知道的話他們估計得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你敢想像一個門派裡面有好多女NPC都在為一個男玩家守活寡?

  所以說,他們現在正在做的事,一旦讓教主白夙鈺知道了,哪怕並未傷到左暘分毫,只怕也是立刻就要大條了,恐怕就算他這個俗世大弟子也不會有好下場!

  “呵呵。”

  左暘既然敢用【花神七式(無缺)】中的招式,自然不怕笑飲孤鴻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面對笑飲孤鴻的問題,他也只是淡然一笑,粉色的指勁已經射中一人。

  “轟!轟!轟!轟!轟!轟!轟!”

  他居然一出手使得就是【花神七式(無缺)】中最強殺招【神鬼莫敵(無缺)】,指勁在命中那人的同時,立刻便來了一個華麗的七連爆!

  “啊!”“啊!”“啊!”

  其中三名五仙教弟子根本就沒反應過來,便在接連不斷爆開的指勁當中變成了屍體。

  只有笑飲孤鴻一個人因為此前運氣好沒有陷入受攻擊僵直狀態,又在看到左暘翹起蘭花指的同時便下意識的施展輕功向一旁疾躥,這才極為凶險的避開了指勁爆開的範圍,留下了一條性命。

  “這……”

  笑飲孤鴻有些後怕的望著左暘,剛才這招他又見到了左暘那極為霸道的傷害與手段,瞬間就明白了自己與左暘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唰!”

  左暘也不與他廢話,提起手中長劍便又要殺來。

  “兄弟,我知道錯了!”

  笑飲孤鴻也不躲了,只是連忙收起手中的雙環,拱手向左暘致歉,“剛才我們不知道你是無缺公子,所以多有得罪,你要是心裡有氣就殺了我,我絕不還手也絕無怨言,不過懇請兄弟答應我一件事,這事是我們之間的恩怨,能不能別讓我們教主知道?”

  說話之間。

  “噗!”

  左暘化作魅影的一劍已經刺在了笑飲孤鴻胸口,瞬間便去了他一大半的氣血值。

  而笑飲孤鴻卻果然像自己所說的那樣,依舊保持著拱手的姿勢,不反抗也不逃跑,彷彿已經做好了坦然接受掛掉的準備。

  “什麼叫讓你們教主知道?”

  左暘見他這個樣子,倒也不急於取他性命,只是頗為好奇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畢竟現在這個等級和階段,像笑飲孤鴻這樣的頂尖高手死上一次,損失經驗值和修為值可是挺可觀的,難道白夙鈺對他的懲罰,比掛上一次的損失還要嚴重?

  “兄弟有所不知,以你在五仙教內以及教主心中的聲望與地位,如果讓她知道我們居然敢擅自跑來偷襲你,說不定一氣之下便會直接將我們逐出門派,關入暗如天日的禁地當做培育蠱蟲的器皿。”

  笑飲孤鴻苦笑著說道,“就算是玩家,一旦被關入五仙教禁地當了器皿,就只有等蠱蟲在我們體內生長成年之後破體而出,才會死掉從禁地裡面傳送出來,這個過程少了幾天,多了可能得十幾天……所以請兄弟看在我們並沒有傷到你的份上,不要把剛才的事告訴我們教主,有什麼怨氣直接衝我們來就是了,我們絕無怨言。”

  五仙教禁地……

  聽了笑飲孤鴻的描述,左暘隨之想起了之前在千燈鎮外與老闆娘陳怡以及另外一個遊戲工作室的成員合作進入的那個禁地。

  也是在那裡面,他見到了那個傳授他【千蛛萬毒手】的“五仙棄徒”,同時也是因為那個“五仙棄徒”,他開始接觸到了移花宮,並且最終順利進入移花宮成了現在的無缺公子……說起來,他與五仙教也算是有些淵源了。

  而笑飲孤鴻所說的禁地,應該就是類似於“五仙棄徒”當初被關的那種地方,並且是類似的懲罰吧?

  “呵呵,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種喜歡告小狀的人麼?”

  左暘只是淡然一笑,反問道。

  左暘自然不會特意跑去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更何況他真要與他們過不去,還用得著找他們教主告狀?

  結果。

  “是……”

  笑飲孤鴻下意識的點了下頭,他之前又不是沒見識過,那可真是張口就來,防不勝防啊。

  “去死!”

  左暘瞬間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翻臉的同時立刻揮劍結果笑飲孤鴻的性命。

  太過分了,這是赤果果的誹謗,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警後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9-1-7 11:52
第四百九十九章 強盜!!!

  金陵城復活點內。

  因為嶗山屬於金陵城的地界,而嶗山本身又沒有復活點,因此笑飲孤鴻等人只得選擇了金陵城外的復活點選擇復活,而不是遠在苗疆十萬大山之中的五仙教聖山。

  畢竟,他們在嶗山可還有教主安排下來的秘密任務沒有完成呢,更何況,這次的資料片還要持續挺長一端時間,好不容易跟隨教主上了嶗山進入了邪派陣營的核心位置,他們還可以看看能不能做一些其他更加高端的任務,自然不想就這麼離開……

  “……”

  笑飲孤鴻才剛剛復活過來,就見剩下四人正一臉尷尬的站在角落裡,並且絲毫不意外的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要知道,他可是整個遊戲中功力排行第9位的高手啊,但他們就是一點都不意外,因為現在他們已經都知道了,殺死他們的人叫做“鐵口直斷”,也就是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無缺公子”。

  所以,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們這種撓虎鬚的行為根本就是老壽星上吊——活膩歪了。

  “唉……”

  笑飲孤鴻嘆了口氣,對其他四人招了招手,說道,“都過來吧,我有話跟你們說。”

  “大師兄,我們都知道了,你想說這次咱們惹錯了人,對吧?”

  其他四人一臉苦澀的道,“今天的事要是讓教主知道了,死這一次還是次要的,肯定沒咱們好果子吃,對吧?”

  其中一人忍不住皺著臉吐了個槽:“可是這也不能怪咱們啊,誰能想的到,做起事來那麼猥瑣那麼無恥的人,動不動就狐假虎威找咱們教主告狀的人,居然會是無缺公子,要怪就只能怪他藏得實在是太深了,他但凡要是稍微有一點高手包袱,咱們好歹也會略微考慮一下他的身份,說不定就不跟他過不去了……”

  “說的是啊,誰能想到無缺公子居然是這種人……事已至此,有事大家一起扛吧,還能怎麼辦?”

  又有人跟著附和道,但說到底,其實還是在擔心之後可能引發的一系列反應。

  “這點你們到不用太過擔心。”

  笑飲孤鴻卻替他們幾個寬了下心,說道,“我剛才與他進行了一個短暫的交流,雖然最終還是被他給殺了,但對話之中,他倒也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咱們教主或是繼續與我們為難的意思,最起碼最開始是沒有的,所以問題應該不大。”

  “大師兄,你確定麼?”

  其中一人連忙問道。

  “不確定……”

  笑飲孤鴻卻又搖了搖頭,見其他幾人隨之又皺起了臉,他才繼續說道,“我叫你們過來不是為了說這件事,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叫你們過來其實是為了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

  “啥事?”

  其他幾人詫異問道。

  “你們可知道跟在無缺公子身邊的那個‘不堪一擊’的NPC是誰麼?”

  這一次笑飲孤鴻便不再大喘氣了,直接對幾人說道,“他可能就是目前江湖中最大的魔頭、這次新資料片中的主角喬北溟!”

  “啊?不可能吧?喬北溟的功力境界怎麼可能才‘不堪一擊’?”

  聽了這話,其他幾人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臉懷疑的齊聲問道。

  “你們有所不知,還記得之前那些NPC守衛對那個人的恭敬姿態麼?”

  笑飲孤鴻提了個醒,繼續說道,“剛才我死的時候,附近的守衛聽到了咱們打鬥的動靜剛好趕過來查看情況,我在死亡視角裡面看到,他們見到那個人之後不但依然表現的十分恭敬,還口口聲聲稱呼那個人為‘喬盟主’,你們也不想想,整個嶗山之上,有幾個人能叫喬盟主?”

  事實上,這個新資料片開啟之後,邪派陣營在喬北溟的號召之下,也是已經形成了聯盟,於是江湖中的邪派NPC借勢便將喬北溟奉為所謂“武林盟主”,所以在見到他的時候便會尊稱一聲“喬盟主”。

  而這個稱呼,喬北溟也是頗為受用,因此便欣然接受了。

  只是一般情況下,玩家們私底下談論起來,還是直接叫他喬北溟罷了,畢竟在玩家們眼中,他始終只是一個虛擬遊戲中的NPC。

  “這……”

  聽了笑飲孤鴻的話,其他幾人的臉上又換上了震驚的表情,張著嘴巴遲疑了半天,才終於議論道,“這應該就是喬北溟了啊,可是怎麼可能啊,喬北溟不是號稱邪派第一魔頭麼,怎麼可能是這樣的功力境界?”

  “現在可是‘正邪大戰’的冷戰期,等這個月過去之後,就要進入正式的決戰期了,到時候他有資格和相國公子張丹楓決戰?別說張丹楓了,就是我們都能輕輕鬆鬆殺了他,他還混個屁呀?”

  “而且那些邪派的NPC高手都是傻子麼?就算他們不能像咱們玩家一樣直接看到對方的武功境界,時間久了總還是會露出一些馬腳的吧,喬北溟根本不可能唬得住他們好吧?更何況,喬北溟在江湖中的影響力這麼大,這樣的影響力肯定不會是一天形成的,也更不可能僅僅只是靠一些糊弄的手段,這說明以前他肯定還是很厲害的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都迷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表示依然理解不了笑飲孤鴻所說的情況。

  “兩種可能。”

  笑飲孤鴻則是伸出兩根手指,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第一種,這個喬北溟可能是什麼人假扮的,畢竟江湖中本就存在著一些十分厲害的易容術,我們都見到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喬北溟就是一個傀儡,而他跟著無缺公子,則說明無缺公子就算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也與幕後主使有著非常大的聯繫,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只有他清楚;”

  “第二種,這個人可能真是喬北溟,也就是說喬北溟最近可能遇到了什麼大狀況,導致他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武功……就比如武林之中常見的走火入魔、中毒、內傷等等這些狀況,都會讓一個高手失去武功,如果是這樣的話,無缺公子跟著他,就很有可能是在幫他了,否則他完全沒有必要帶著這麼一個累贅,更沒必要極力保護他的周全。”

  “總之,不論如何,這對無缺公子來說,肯定都是一個特別給力的任務,而且是整個新資料片中最重要的任務,畢竟喬北溟才是新資料片中的主角。”

  “呃,大師兄說的有道理,可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其餘幾人紛紛點頭認同了笑飲孤鴻的猜測,轉頭卻又有些不解的問道,結果這個問題才剛問出來,即有人又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說道,“瞧我這記性,教主給我們的秘密任務就是想辦法找到【百毒心經】,又說【百毒心經】應該就在喬北溟身上,所以說起來,他也是我們的任務目標啊。”

  “大師兄,那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有人又問。

  “只能再去找無缺公子問問清楚了,畢竟現在誰都不知道喬北溟到底在哪裡,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笑飲孤鴻想了想,說道。

  “啊?”

  “大師兄,你是開玩笑的吧?”

  一聽這話,其餘四人立刻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他們剛剛見識了左暘的凶悍之處,小心臟直到現在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呢,再去找他,還不如直接說去找死呢!

  “我沒開玩笑,這次咱們又不是去找他麻煩的,你們怕個什麼勁,更何況我看他其實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有什麼話咱們與他好好說就是了,如果他有什麼需求的話,我們或許還可以趁這個機會幫下忙,化解了此前的恩怨,不是一舉兩得麼?”

  笑飲孤鴻正色說道。

  “可是大師兄,你能解釋一下,剛才說到無缺公子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的時候,你為什麼要停頓那麼一秒鐘麼?”

  四人斜睨道。

  “呃……”

  面對這個刁鑽的問題,笑飲孤鴻竟無言以對。

  ……

  另外一邊。

  解決了笑飲孤鴻等人之後,左暘便順順利利的將喬北溟帶下了嶗山,誰敢攔他?

  一旦出了嶗山,便有可能遇到正派玩家和正派NPC了,玩家其實還好說,十個八個的如果敢來擋路,左暘順手便能夠將他們解決掉,但NPC就需要小心提防了,畢竟在許多境界很高的NPC面前,即使是左暘也只能投機取巧,就更別說保護喬北溟周全了。

  於是,下了嶗山之後,左暘就也給喬北溟戴上了【蒙面巾】。

  除此之外,為了防止夜長尿多,他還直接施展出了【纖雲步法】這門古墓派特有的雙人輕功,帶著喬北溟馬不停蹄的趕往移花宮。

  左暘的輕功大家懂得,因為【鐘靈貂(進化)】的加持,根本就不消耗內力,這種無限使用輕功的趕路方式,要比去驛站租匹快馬趕路還要快上不少。

  這一路上,他們並未走人多眼雜的官道,卻也同樣遇到了不少正派陣營的玩家,甚至見了幾場正邪兩派玩家之間的械鬥,不過這些都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大的困擾,因為一般的玩家很難追的上他,而有些實在討厭的攔路虎,左暘也是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基本上都是秒殺便輕鬆闖了過去。

  如此大概在連續奔走了差不多六個小時之後,他們二人終於順利的進入了移花宮所在的繡玉谷。

  直到這個時候,左暘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當二宮主夙絮見到喬北溟的時候,一向端莊沉穩的她卻是嬌軀猛然顫了幾顫,險些從自己那張竹椅上面摔下來,一臉驚慌的道:“這、這、這……公子,你、你可知道此人是誰?”

  “自然知道,他是喬北溟。”

  左暘淡然一笑,說道。

  “既然知道公子為何還敢將他帶回移花宮,還是說公子著了此人的道,被他脅迫才不得不如此行事?”

  二宮主夙絮雖然在與左暘說話,但一雙美眸卻用提防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喬北溟,隨時準備拉動一條與那張竹椅連在一起的繩索。

  這條繩索的末端連著一個吊在屋子外面的大銅鈴,只要二宮主夙絮用力拉動繩索,鈴鐺便會發出巨大的響動,屆時所有的移花宮NPC都將收到警示,即刻趕來此處救援,這其中就包括被左暘拐回來的原念蘿壩高手宮碧若,除了宮主曦池之外,她便要算是移花宮當前的最強戰力了……只可惜這樣的戰力,在之前的喬北溟面前也依然是不夠看的,畢竟就連念蘿壩尊主水寒秋都不敢在喬北溟面前造次。

  與此同時,二宮主又故作鎮定的對喬北溟說道:“喬盟主,我移花宮與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如今你在嶗山扯起大旗號召邪派與相國公子張丹楓等正派之人決戰,我移花宮也不曾站在你的對立面,這便是我們的立場,只是不知喬盟主大駕光臨,究竟有何貴幹?”

  “老夫……”

  喬北溟到底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實在不想將自己此刻的窘境說出來,猶豫了一下也只能一臉尷尬的看向了左暘。

  “哎呀二宮主,你誤會了。”

  不用喬北溟多說什麼,左暘便已經主動湊到了二宮主夙絮身邊,嬉皮笑臉的說道,“我並未受到喬盟主要挾,只是這次出去機緣巧合之下巧遇了喬盟主,我倆交流一番相談甚歡,恰好得知喬盟主遇到了一些難言之隱,需要找個清淨的地方靜養一些時日,又恰好我這人樂善好施,想到咱們移花宮便是江湖中最清淨的地方,於是便主動將喬盟主給帶了回來。”

  相談甚歡?

  就衝著四個字,喬北溟臉色就又變了一變,彷彿患了心絞痛一般扎心。

  “公子,這恐怕不妥,若是宮主知道公子如此亂來,只怕……”

  雖然聽左暘這麼說,但二宮主夙絮卻依然皺著柳眉,一臉謹慎的還想再說些什麼。

  “二宮主姐姐,此事我會親自向宮主解釋,你就不用操心了,而且我跟你說,喬盟主說了,他在咱們移花宮不是白住,修養的過程中會在咱們移花宮留下一兩手得意武學作為回報。”

  左暘又笑嘻嘻的說道,說完還回頭沖喬北溟眨了兩下眼睛,故意問道,“喬盟主,之前你確實是這麼說的吧,我記得沒錯吧?”

  “……”

  問題瞬間又回到了喬北溟這邊,這老頭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左暘這又是在藉機向他敲竹槓,並且還敲得他心中自苦卻無法否定,否則說不定這小子一翻臉,真會遂了二宮主夙絮的意將他趕出移花宮去。

  “不錯。”

  喬北溟瞪了左暘一眼,卻也只得如此說道。

  只要不是【修羅陰煞功】,留下一兩手其他的武學,倒也尚且在他的可接受範圍內,暫且答應下來再說吧。

  結果。

  “可是公子……”

  二宮主夙絮還是有些顧慮,還想再說些什麼。

  “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左暘卻是已經將話搶了過去,又頗為“為難”的轉頭看向了喬北溟,笑呵呵的說道,“喬盟主,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可是二宮主與你卻是萍水相逢,不如你先拿出些誠意來,打消二宮主的顧慮如何?”

  強盜!!!

  喬北溟胸口一悶,險些直接罵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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