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燃情年代 作者:銀色紀念幣 (已完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4 13:58
第319章 正宮娘娘?


    煤炭太黑,裡面水太深,乃至到了幾十年之後,私營煤老板大多都是見不得光的。

    如果這種事換在梁一飛身上,壓根就不會這麼嚴重,梁一飛真去拼個魚死網破,媒體一調查,就能挖出來很多隱情,各方面都倒霉,所以哪怕真遇到了,也是可以溝通和協商的。

    如今媒體的曝光力度其實很大,1993年年底,上級單位提出了要加強新聞評論,就一些熱點問題進行討論的要求,加強輿論監督。根據這個要求,94年創辦了《焦點訪談》這個節目。

    就算拋開媒體,梁一飛也有很多渠道解決一些政商關系的問題,真到了萬不得已,大可以把企業搬到特區,甚至干脆在國外。

     但何雲飛不行,他做煤炭,從一開始就是血淋淋的,一路走過來,腳底板早就比煤炭還要黑了,注定了只能悶聲發財,一直以來媒體的關注度就低。

    如果真得敢把這件事朝外捅,有媒體來關注,也許大領導會意識到是被莫一山從中欺騙了,可最後媒體能挖掘出的,一定是更多比五千還要命的問題,何雲飛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泰山不壓頂,他能混過去,可一旦壓頂了,他一點兒硬抗的底氣都沒有,只能妥協。

    於是就說資金太多,正在籌集,這不,剛籌集好,正准備捐呢。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快捐吧,還有成千上萬的貧困兒童等著這筆錢上學吃飯呢。

    何雲飛無奈之下,一咬牙,真拿了五千萬出來。

    結果就直接導致了資金徹底斷流。

    五千萬,倒也不至於就真要了他的命,不過聽裘娜的意思講,反正他接下來這段時日恐怕有些難熬了,要挺一挺才能過得去。

    辛辛苦苦奮鬥幾年,全給他人做了嫁衣,何雲飛顏面失盡,哪裡好意思再出現在嵐韻湖?

    這麼大個虧空,目前濱海市有能力幫何雲飛填窟窿的,也只有梁一飛,可是之前由於莫一山,何雲飛和梁一飛已經鬧得有些不愉快,梁一飛還專門勸過他,他卻沒當一回事,現在應驗了,何雲飛是個要面子的人,更不要講找梁一飛借錢渡過難關了。

    其實整件事,何雲飛誰都沒告訴,裘娜還是從她那個給何雲飛生了私生子的小姐妹那得知的。

     梁一飛皺了皺眉頭,這絕對不是個好兆頭,煤礦這種生意順利的時候如有神助,但是一旦遇到麻煩,很可能導致連鎖反應,雪崩一樣坍塌,何雲飛鞋底太髒,順利的時候,氣勢如虹突飛猛進,能掩蓋住很多矛盾問題,可是現在走了麥城,之前水面下的種種矛盾,內憂外患之下,說不定就會開始炸雷。

    梁一飛這麼想,也沒什麼明確的證明,只是多年做企業的經驗,個人的經歷,總結出的一份直覺,人的確是有氣運這麼一說的,上升的勢頭一旦被打住,那接下來絕對不會只有一個麻煩,倒霉事會接踵而至,如果能全部挺過去,也許又是一個轉機,挺不過去,說不定就完了。

    發展中的問題,能用發展來解決和掩蓋,前提是,一定要發展,停滯下來,之前所有的矛盾都會暴露出來。

    「三手這樣,你最近就不要和任鵬、何雲飛他們有任何接觸了,我們這邊有什麼活動,你也不要主動叫他們。」梁一飛說。

    吳三手微微一愣,意外說:「外面會不會說咱們太……太勢利了?」

    「誰讓你主動去外面傳啊,就是咱們別主動沾上了,不用表現的太親近了。當然,也不需要背後落井下石,靜觀事態發展吧。」梁一飛想了想,還是跟吳三手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這個想法別人未必理解,一起蹲大牢出來的吳三手很明白,甭管什麼時候,自己先活好了,才談得上幫別人,何況從頭到尾,何雲飛那邊也沒有主動要求幫忙。

    「何老大賺得太多,下手太黑,前段時間又太狂,眼紅他的人多了去了,哥你這麼講有道理,咱們好好的,可別給他拽水裡去了,淹死不至於,弄一褲子泥沒必要。」吳三手道。

    「嗯,就是這個意思。」梁一飛點點頭,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說:「對了,這麼久我都忘了問你,那個小倩,就那個上次跟你報信的殘疾女孩,我後來讓你去人家家裡瞧瞧有什麼能幫忙的,你去看沒?」

    不說這個人,吳三手幾乎都忘了,但是一提起來,印像十分深刻。

    不說她那天等於側面救了梁一飛一命,就光說她這個殘疾,吳三手想起來就可惜,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居然沒胳膊,真是造化弄人,天妒紅顏。

    「去看過了,人家還真不需要我們幫什麼,哥你猜她家裡是干嘛的?」說到工作以外的事,吳三手拉了個靠椅坐在梁一飛對面,扯開了閑篇。

    「你少賣關子,直接說。」梁一飛說。

    「她父母都是高級知識份子,都是咱們省美院的老師,父親是教音樂的去世的早,母親是教美術的,教授呢,家裡只有她一個,經濟條件還不錯,我也問了,她晚上出來彈吉他什麼的,倒不是完全為了錢,一來是散散心,二來,大概也是想活動活動,多練練腳,三來,也是多少賺點,賺多賺少,總之覺得自己不是個廢人,有點用處。對了,她家就住在緯三路美院職工大院。」

    吳三手說著,擠眉弄眼的說:「哥,要不你親自上門感謝一下人家姑娘?這麼久了,你也不露面,不合適吧,人家說不定想著你呢。」

    梁一飛罕見的臉一沉,說:「你少來這種猥瑣的表情啊,一個殘疾人,還是救了我命的,你背後開這種玩笑,合適嘛!」

    自從道明誠出國,吳三手正兒八經給梁一飛當助理之後,梁一飛就很少板起臉訓他了,即是給他面子,主要還是他自己爭氣,平時什麼都辦得妥妥當當,這次被梁一飛訓了一下,吳三手也不敢再開玩笑了。

    「哥,我沒不尊重人家的意思。其實吧……哎呀,說不好,真可惜了,就這個姑娘,我打過幾次交道,講良心話,人豁達開朗,又經歷過事,挺好的一個人,比以前你那些都靠譜,又跟你有這個緣分,要不是殘疾,說不定真是挺好的,真挺好……」

    「什麼跟什麼,什麼就挺好!」梁一飛一翻白眼,說:「我爸現在不管我了,又輪到你操心我談戀愛的事了?你先別說我,你年紀比我還大,自己問題先解決掉好吧。」

    「不是這麼說的哥。」吳三手倒是又開始認真了,講:「哥啊,你現在企業做大了,手下那麼多人,打個比方,就跟古代皇帝一樣,古代皇帝最大的任務,就是生太子,將來好把龍座朝下傳,我說句不吉利的,你萬一有個啥啥啥,你讓我們這些人怎麼辦?我不是咒你死啊,我是講萬一有點啥意外,老顧、老孫、周萬新、何新福,還有張老板,你一句話,這些人都聽,可你萬一有點啥,誰能服誰?還不立刻就亂套了,所以我覺得吧,你不說生兒子,至少先立個正宮娘娘。萬一你有點什麼不方便的,大伙還有個主心骨。」

    梁一飛都聽呆了,嘴巴微微張開,盯著吳三手上下打量了半天。

    「哥,我這次的想法,是不是很有遠見和深度?」吳三手得意洋洋,頗有點恬不知恥的說。

    梁一飛認真的點點頭,說:「我看你這日子過得是比較閑,年終獎也不太想要了。」

    「哥我真不是咒你……」

    「得了啊,都從哪學得一套一套的。不說這個,你過年,再去人家寧姑娘家拜訪一趟,正兒八經送點年貨,探望一下她母親,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難免不好。你問問她,胳膊這事用不用去國外想辦法治一下,據我所知,國外那種高檔的假肢,安裝上之後除了活動不方便,看起來和真的沒什麼太多差別。」

     要說梁一飛對寧小倩不關心那是假的,他從一開始認識,就覺得這女孩挺堅強,也樂觀,後來還救了自己,但是倒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關心。

    「這事你放心。」吳三手想了想,又說:「何雲飛那頭我也暗中留意,如果真有什麼麻煩,我第一時間跟你彙報。」

    「行,不過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咱們自己身上,生命核能眼看著過完年也要投放市場了,我來不及跑,你有空就去二廠和彙德利轉悠一圈,給他們點壓力。」梁一飛說。

     ……

    ……

     1994年12月31號,晚上九點半,莫一山醉醺醺的從祁城大飯店走出來,肆無忌憚的摟著一個打扮妖艷的年輕女郎的腰肢,走向停在停車場的一輛奧迪。

    祁城大飯店,顧名思義,在祁城,祁城是南江省一個二線尾的城市,這地方經濟相當一般,改革開放初期盛產小保姆,不過隨著改革深入,經濟越來越好,不少年輕女孩子發現,當小保姆不如陪酒賺錢,於是又變成了盛產陪侍的地方。

    要說投資,祁城不行,當地的各種環境都太差,但是要說來找樂子,這地方倒是不錯。

    莫一山最近的心情相當好,他負責的資金,五千萬順利到帳。

    公益當然是要做的,要不沒法交差,但是怎麼做,這裡面就有很大油水了,所謂肥肉過手,手上流油,五千萬的現金,哪怕不貪不拿,就在賬上放幾個月,拿出去放貸,那也是上千萬的營收,這筆錢的大頭就進了他個人的口袋。

    至於後期的慈善公益,這裡面的貓膩當然更大,五千要是真都花出去,他的身價又能翻一倍。

    眼看著過年了,來祁城瀟灑一番,順便嘛,躲躲風頭,何雲飛那人手太狠,免得他萬一急了眼找自己麻煩。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4 13:59
第320章 再強的人也是人


    莫一山醒過來的時候,覺得頭痛欲裂。

    這還真不是個形容詞,後腦勺就跟被板磚拍了一下似的,好像都裂開了。

    他睜開眼睛,晃了晃腦袋,卻愕然發現,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沒看見。

    他下意識就要起床去開燈,這麼一動,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住了!然後緊跟著,眼睛終於適應了黑暗。

    這不是沒開燈,而是在荒野郊野,深夜之中,漫天的烏雲遮蔽,星光全無。

    而自己似乎躺在一個很堅硬的地方。

    這是哪?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他剛要叫喚,才發現,嘴巴裡被人塞得嚴嚴實實,破布還是什麼東西,都頂到了喉嚨裡,一陣陣作嘔。

    到底怎麼回事?!

    他腦子裡飛快的回想著之前發生了什麼,最後的記憶,好像是從歌舞廳出來,酒勁上頭,由小姐扶著坐進了後排,然後就在那個車後排睡著了……

    不對不對,當時自己喝多了,好像拽那個小姐來著,拽了個空,那個打扮的濃妝艷抹的小姐很詭異的朝後『飄了』出去,摔倒在地上。

    對了!

    緊跟著後排就擠進來一個帶著鴨舌帽的人,還不等自己反應過來,那人一巴掌就重重扇在自己後腦勺上。

    然後就暈過去了。

    想到這裡,莫一山頓時酒醒了,渾身上下,只覺得比周圍得夜色還要涼上三分!

    當然涼,不涼就他媽見鬼了,年底的大冬天,他渾身上下被撥得和光豬一樣,就穿了一條大褲衩。

    被綁架了?!到底這裡是哪?誰干的?要對自己怎麼樣?

    一連串的根本沒有答案的問題走馬燈一樣在腦子裡飛起,然而他現在根本沒法冷靜下來想這些,扭著身子在『地上』滾動了幾下,靠著冰冷冷的牆,勉強的弓著腰蹲起來了。

    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一個差不多一人高的沒封頂的『鐵盒子』裡,從盒子邊緣看過去,四周都是陰森的崇山峻嶺……

    剛看了個大概,忽然眼前又是一黑,有個東西從天而降,砸在他身上。

    真重,恐怕有上百斤,加上慣性,頓時把剛站起來的莫一山給砸趴下了,一聲悶哼。

    於此同時,砸他的那個『東西』重重的摔倒鐵盒子底,咚得一聲悶響,也發出一聲悶哼。

    是個人,是個和莫一山一樣,被捆住了手腳,嘴裡堵得嚴嚴實實,只穿了大褲衩的人。

    四目相對,兩個人兩雙眼裡同時迸發出了意外。

    不是別人,正是莫一山的私生子林河。

    爺倆大眼瞪小眼看了幾秒鐘,眼神由意外,不約而同轉為驚恐。

    「嗚嗚嗚……」莫一山用力的衝林河扭頭,示意他湊上來。

     兩個人相互朝一塊湊,相互頂著,好不容易重新站了起來。

    這一次,總算沒有人再從天而降,而他們也看清楚了鐵盒子外面的環境。

    嚴格說起來,這並不是一個鐵盒子,而是一輛荷載容量兩噸半,卯起來能裝到三噸半的礦車。

    就在礦場後方十幾米的地方,有一座不算太高的煤山,有幾個人默默的站在煤山頂上,居高臨下的冷冷的注視著他們。

    看到礦車,看到這些煤,莫一山頓時就明白了七八分!

     大概是看到礦車裡的爺倆發現了他們,領頭一個穿著風衣的人,按下了手裡的一個開關,頓時有一道探照燈光亮起。

    光線清晰的映出了何雲飛和幾個親信手下的臉。

    雖然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可真看到何雲飛那張黝黑的臉,莫一山一顆心頓時從腔子就墜到了肛門,雙腿一軟,踉踉蹌蹌的朝後退了幾步,要不是後面有礦車車廂擋著,幾乎要摔倒。

    但是緊跟著沒用幾秒,莫一山的腦子就忽然靈活了起來!

    確認了對方的身份,知道了對方的目的,那麼現在要做的事就只有一樣:自救!

    求生的勇氣戰勝了冬夜的寒冷,對於自己話術的自信暫時驅趕走了一部分恐懼,他生出一股勇氣,又踉踉蹌蹌的朝前衝出去幾步,貼著礦車的另一邊距離何雲飛最近的車廂,用力地蹦跳起來,嘴裡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何雲飛看了他一眼,從煤山上三步並兩步下來,走到礦車邊,從外面打開了礦車門。

    「嗚嗚嗚……」莫一山臉上的神情立刻變幻的十分精彩,即有不解,更有委屈,拼命的晃著腦袋,示意何雲飛解開自己的嘴,聽自己解釋。

    天有點冷,何雲飛把雙手攏在嘴邊,呵了口氣,搓著手取暖,然後衝莫一山搖搖頭,說:「老莫啊,以前的話太多了,基本都是我在聽你講,今天嘛,你歇歇,我來給你講個故事。」

    莫一山微微一愣,但緊跟著還是拼命的搖頭,示意何雲飛給他松開嘴巴上的束縛,莫一山有信心,只要能給他開口的機會,他就能暫時保住小命。

    何雲飛卻像是沒看見似的,不為所動,反而又朝手上呵了一口氣,繼續搓著手,甚至還微微跺了跺腳驅寒。

    「這事吧,是真事。」何雲飛一邊搓手,一邊跺腳,說:「你認識我這麼久,還不知道我是怎麼進去的吧。

    大概81年的時候吧,我那時候還在廠子,干鉗工。我們車間有個宣傳員,滬市下放來的,人長得精神,口才好,筆頭子也好,我們車間主任很喜歡他,不過,就是有一樣不好,這人特別喜歡打小報告,動不動就去主任那彙報我這個那個的,結果連續兩次加工資,我都沒評上,他反而上去了,還提了干……」

    何雲飛不緊不慢的說著,顯然是下了決心要把這個故事說完,莫一山也不在掙扎,換了一副表情,做出十分理解的樣子去傾聽,不時的微微點頭。

    「你說這怎麼辦呢?論領導關系,他比我近,論嘴皮子,他比我溜,筆杆子,他比我強,業務能力,也不比我差,還算是我領導,我有什麼辦法呢?」何雲飛轉過頭,問莫一山。

    莫一山故作深沉,還表示同情的嘆了口氣,可惜嘴被堵得嚴嚴實實,這口氣就嘆的有些不上不下。

    「我是粗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種事我做不來,我要是有仇,隔了夜,我心裡都堵得慌。這個人提干的第二天,我就把他右手給打斷了。結果呢,我進了大牢,他呢,手斷了沒長好,車間的活干不了,那筆寫字也不方便,只能調去看大門。」

    何雲飛搓著手,不急不慢的說:「我跟你講這個話什麼意思呢,就是說啊,這個人吧,甭管心計多深,後台多大,手段多高,勢力錢有多少,但你得記住,你就是個人,血肉之軀,一刀下去就得死。」

    聽到這裡,莫一山的表情凝固住了,真正發自心底裡的驚恐,終於又如實的開始在臉上浮現。

    「對了,你肯定奇怪吧,8182都在嚴打,我把他手都廢了,怎麼就判了小幾年?我跟你講,我這人從小練鐵砂掌,沒有持械,所以性質不一樣。」

    何雲飛說到這裡,終於停止了搓手的動作,臉上那股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一點點收斂去,衝莫一山晃了晃那張布滿堅硬老繭的右手手掌,獰笑說:「莫大師,今天你能不能活,不在我,就看你的氣功夠不夠硬。你以前但凡跟我講了一句實話,你的氣功是真的,今天你就死不了……」

    剛要舉手去拍莫一山,一旁的林河忽然猛地竄起來,一頭撞歪了何雲飛,然後蹦蹦跳跳的奪路而逃。

    何雲飛左手一抖,大衣袖子裡滑出來一把鋸斷的槍口的三連發獵槍,衝著林河的後心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沉悶的散彈獵槍聲在夜空裡響起,好像打了一個悶雷,林河後心猛地綻放出一大蓬血花,整個人朝前凌空飛出去,重重的撲倒在地,痙攣著抽動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了。

    礦車車廂裡響起了莫一山的悶吼,這位南江省著名的氣功大師,慈善協會的理事,號稱手眼通天的人脈大王,終於在親眼看到兒子慘死的這一刻,再也沒法去偽裝他早就習慣的各種騙人表情,流露出了真實的情緒,瘋了一樣撞向何雲飛。

    然後一只黝黑的手掌在他的瞳孔裡不斷的放大……

    ……

    一聲沒有任何情感的槍響,一聲充滿了悲怒欲絕的悶呼,之後,礦車裡不停的傳來痛哼。

    邊上的煤山上,何雲飛的幾個心腹小弟圍在一起,蹲在地上抽煙。

     他們都是跟著何雲飛打拼起家的,算是老班底,今天這種場面雖然血腥激烈,但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並不以為意。

     「這幾天怎麼不見任鵬啊,那小子不是老大的跟屁蟲嘛?」有個人說。

    「任鵬那幫人,在市裡混不下去,老大才照顧他們。操,這一二年反而做大了,跟我們平起平坐!」另外一個人說:「事到臨頭,干大事,還不是依靠我們這些跟著雲飛哥打天下的老弟兄,任鵬這小子,有事就他媽躲了起來!」

    「這次大哥算是能看清了吧,誰才是自己兄弟!」

    「得跟老大談談,把任鵬那幫人捧那麼高,寒了我們這幫老兄弟的心。」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4 13:59
第321章 錢和技術都要留下來


    12月31號,跨年夜的那天晚上,嵐韻湖熱鬧非凡。

    一般來說,外國人喜歡在節慶時候一大群人聚在一起開party,而中國人,越是重大的節日,越是不會出門參加朋友聚會,而是和親人在一起,所以娛樂場所在年節期間一般都是比較冷清的。

    但凡事都不絕對,十個人有九個人回家過節,那還有一個人在外面游蕩呢,濱海市幾百萬人口,不要說十個有一個不回家,就算一千個有一個不回家,那就是個不小的數字。

    哪些人不回家呢?

    一批新崛起的年輕老板,雖然賺的錢暫時還不能和頂級老板相比,但這些人大多從事的行業比老一代更加有前景,年紀更輕,和很多老一代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發了,純粹沾國家發展的光不同,這幫人很多是有一定眼光和不錯的商業能力的,組成了濱海市的第二梯隊,後起之秀。

    這些人有朝氣、洋派、喜歡玩,過節喜歡在一起聚會,不光是元旦,之前的聖誕,嵐韻湖這邊就很熱鬧。

    其中還有不少,都是像溫玉春這樣的外地人,春節是要回家的,元旦卻是不必。

    溫玉春隱隱約約就是這幫人中的代表人物,『老大哥』一樣的存在。

    這次他倒是找准了定位,和梁一飛這個層級相比,溫玉春還差了點,和那幫後起之秀相比,溫玉春又是高出一截來,正好可以充當雙方之間的溝通的橋梁,年輕一代樂意跟著溫玉春後面混,即有實惠,也能開拓眼界,梁一飛也願意從溫玉春那邊,認識一些有前途的年輕人,了解一下這一代的年輕企業家是怎麼想的。

    除了這些人,還有不少在濱海的外國人,濱海市企業多,在企業改革大潮下,不僅僅是淘汰一批拖後腿的僵屍企業,同時,也下了大力氣,扶持一些有前途的企業,用聘請外國工程師、和外資合作,等等方式,為這些企業注入新的活力,學習技術,提高管理,走向現代化。

    濱海市的外國人不少。

    聖誕、春節,中外不同,但是元旦跨年,全世界都是一樣的。

     和想像中滿場金發碧眼不同,目前國內最多的外國人,大多來自日本。

    中日之間的關系錯綜復雜,不是一兩句話能講得清的,如果可以選擇,可能大多數的中國人和日本人,都希望對方的國家忽然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可事實上這不可能,於是只能在磕磕絆絆中,以利益為連接,或者是朋友,或者是敵人。

    雖然西方主要國家都已經和中國建交,但是由於文化地域和政治等等原因,對於中國始終存在著技術封鎖,相反,倒是同為亞洲的日本,自從重新建交後,和中國之間的交流往來十分頻繁。

    目前全國主要發展的是工業,而在這方面,日本的確是一個值得中國乃至全世界學習的大師,大量的彩電、冰箱、錄像機等等電器生產線都是從日本引進的,一大批日本工程師隨之來到了日本。

    開放的是市場,在給予外國企業極大優惠,外國工程師高於國人幾十倍的同時,大陸也在飛快的學習外國的技術,以市場換技術的思路,一直延續多年,也頗見成效。

    就連嵐韻湖歌舞廳有不少服務模式,都是跟著日本歌舞伎廳學過來的,還有餐飲部的刺身,基本都是每天上午去機場提的日本新鮮貨,成本高到一塌糊塗,然而也是全省少數幾家日本菜裡最正宗的一家。

    當然,日本那點菜,說到底,包括刺身在內的大半,也是唐朝流過去的。

    梁一飛是典型的商人思維,最早發現日本人比較多之後,還特意在演出中,加入了少量的日本傳統歌舞:就是那種臉塗抹的十分白的傳統戲。

    這東西第一次看挺嚇人的,覺得咿咿呀呀,矯揉造作沒什麼意思,可是看久了,不得不承認,它的確有它的韻味所在,演員的每一個動作都十分的精准到位,儀式感十足,別看就拿著個小扇子原地動幾下可是體力消耗十分大。

    有次聽省通信公司的一個日本工程師聊天,說日本地域狹小,資源貧乏,古時候大多數農民是吃不飽飯的,所以日本傳統戲曲和日本的食物一樣,小而精致,講究在細小處見功夫,用有限的資源、場地,把結果做到最好。

    生產制造也是同樣的道理,每一處都求極致,每一關都最嚴格。

     當時一起吃飯的,還有通信公司的一個副總,那位大腹便便的領導同志顯然沒把這番話當一回事,眼睛就黏在了台上的女演員身上,問梁一飛日本和服是不是不穿內衣?

    梁一飛當時真想一酒瓶砸他那張胖臉上,以人民的名義。

     31號晚上,梁一飛在歌舞廳裡應酬,又看到了那位日本工程師,笑著打了個招呼,說:「高杉桑,明天餐飲部會有你最喜歡的河豚,你可要乘早來哦。」

    通訊公司的質檢工程師高杉城源正和一般子日本工友喝酒,這幫子日本人,白天工作一本正經,到了晚上出來喝酒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群魔亂舞的,看到梁一飛來了,高杉城源豁然一下站起來,好懸沒站穩,一手扶住了卡座沙發靠背,一手整理了一下松散的領帶,衝梁一飛鞠了一個躬,滿口酒氣但是一臉認真的說:「梁先生,您還記得鄙人的小小愛好,實在太不好意思了,哦遠離家鄉,最大的願望就是嘗到家鄉的味道!真懷念冬天已經懷孕准備產子的河豚啊,那是從寒冬到春天的味道,那是渡過死亡迎來新生的味道!」

    梁一飛就煩這幫日本人這樣,屁大點事,都要搞得好有哲理,感慨人生的樣子,好像都要哭了。

    高杉城源轉頭用日語跟其他幾個日本工程師嘰裡呱啦得說了幾句什麼了,然後一群人『喔』的一下就哄了起來,十分高興的樣子,好像中了彩票似的。

    「梁先生,他們也十分喜歡你這裡的日本菜,明天我們會一起來的!」高杉城源很認真的笑著說。

    「歡迎,那我們可說好了,我告訴餐飲部,專門給你們留著,你們可要准時到啊。」梁一飛哈哈一笑。

    「多謝關照,一定准時到!」

    「好,你們玩。」

    梁一飛繞過了這桌,背後吳三手小聲嘀咕說:「哥,你是不是對這幫日本鬼子太好了啊?我看他們就煩,唱戲做作也就罷了,你瞧瞧,他們過日子活得怎麼都這麼扭曲變扭呢?」

    「你知道高杉一個月多少錢收入?」梁一飛回頭掃了吳三手一眼,調笑說:「他一個月加上各種津貼,能有一萬到一萬五之間,頂得上我們三四十個普通中國工人工資,其他那幾個日本人也差不到哪裡去。在中國賺的錢,咱們得讓他們在中國花出去,懂不懂?」

    「哦我明白了,這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哥,你是愛國企業家啊!」吳三手一臉諂媚的說。

    「那當然了!」梁一飛心裡暗想,早晚有一天,我不僅要你們把賺的錢花在中國,還要把技術也留下來。

    有這麼一天的,一定有這麼一天的。

    左邊角落裡,市局的趙大軍一個人坐那喝酒,梁一飛過去聊了兩句,才知道老趙老丈母娘身體不行了,在老家住院,老婆帶孩子回去見老人最後一面,老趙職責所在實在走不開那麼長時間,大過節的一個人在家也沒啥吃吃喝喝,於是就跑嵐韻湖來坐坐。

    這地方雖然鬧,但卻並不那麼俗氣,老趙這樣有身份的中年人也可以接受,看看表演喝喝啤酒一晚上也就打發過去了。

    趙大軍如今也不是處長了,升了副局,和當年那個派出所所長有天淵之別,不過看到梁一飛,還是老樣子,拉著他喝了幾杯,說起原來一起炒股的事,梁一飛被砸,聯華科技股災,都恍若隔世,雙方哈哈大笑。

    股市那幫人就在不遠,王自衛和濱海營業部的一把手,帶了營業部幾個業務骨干在拼酒,已經現場直播了兩個,搞得梁一飛眉頭直皺,准備讓吳三手過去打個招呼,實在不行,給他們開個包廂,愛怎麼鬧怎麼鬧。

    「梁哥!」路過角落一個卡座的時候,忽然有個熟悉的聲音叫他,回頭一看,只見是任鵬,陪著一個風韻猶存,姿色尚好的中年婦女,裘娜也在邊上,跟這個中年婦女說些什麼。

    梁一飛下意識回頭看了吳三手一眼,不是說最近不要主動邀請何雲飛一系的人嘛。

    吳三手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不是他叫來的。

    「你來了正好,認識一下。」裘娜上前,挽著梁一飛胳膊把他拽過來坐下,笑吟吟的說:「你啊,跟雲飛認識了這麼久,還沒見過嫂子吧?」

    不是沒見過嫂子,而是沒見過正宮嫂子,只見過那個外房,裘娜的姐妹。

    沒想到,裘娜居然和這位正宮娘娘的關系也十分親密的樣子。

    介紹了一番,何雲飛的原配妻子,叫丁靜靜。

    本以為何雲飛的原配是個潑辣強勢的女人,沒想到聊了幾句,卻發現人很本分和老實,雖然能看得出來,是見過世面的,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家庭婦女,但卻沒太多的心機。

    「雲飛上次因為莫一山的事跟你鬧了點不愉快,梁老板,你別忘心裡去,雲飛他有他的不得已。你也知道,他做到今天,只能朝前,不能退。退一步,搞不好就要出大事,你是大男人,心胸開闊能裝世界,要是有啥不妥的,嫂子這裡跟你道個歉。」丁靜靜說。

    梁一飛趕緊說:「嫂子這話說重了,沒啥不愉快的,我理解。」說著問任鵬,說;「大過節的你不去礦上幫忙,跑這來瀟灑啦?」

    任鵬嗨了一聲,說:「這是雲飛哥給我交代的任務,他最近事太多,讓我給嫂子當司機,逛逛街,出來玩玩,我哪懂女人都喜歡啥啊,又把娜姐給叫上了,娜姐耽誤你時間了啊。」

    說著,敬了裘娜一杯酒。

    「少來,我陪我姐,跟你有半毛錢關系。」裘娜笑臉一揚。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4 13:59
第322章 好吃不過餃子


    梁一飛搞得有點莫名其妙。

    雖說何雲飛這幾年好像不怎麼回家,在外面小三那的時間多一些,因為孩子在那邊嘛,可是不管怎麼講,丁靜靜還是他的正牌老婆,一起創業的原配,是有感情的,安撫安撫當然也是有必要的。

    不過讓人陪著丁靜靜出來玩,也不至於派任鵬來吧?找裘娜不就很夠了。

    都不用裘娜,何雲飛一句話,隨便哪家兄弟朋友老婆陪著,滿世界逛去。

     一來任鵬是男的,兄弟關系再好,瓜田李下的,畢竟說不清楚,為了女人把兄弟鬧翻的事也不在少數,何雲飛混社會這麼久不可能不知道。

    講真,何雲飛這個老婆吧,給梁一飛第一感覺還是十分驚艷的。

    以前聽說她為了小三跟何雲飛鬧得不可開交,印像中就是個性格潑辣一肚子怨恨的中年大媽,哪知道看到真人,完全那麼回事。

    年紀不算大,大概也就36、7的樣子,長得不難看,保養的也十分好,乍一看說三十出頭都有人信,身材風韻和舉止,都是熟透了的女人,要不是生不出兒子,當年估計更是水蜜桃一樣的姑娘,女人中的人尖子,除了年紀稍大,其實比裘娜可能還要更有女人味,又是常年寂寞,要說任鵬跟她發生點什麼,理論上完全有這種可能。

    二來嘛,煤礦那邊最近栽了跟頭,正是要用人的時候,任鵬是何雲飛手下心腹大將,正是需要他出力的時候,這個節骨眼上,派出來陪老婆逛街party,主次不分,大材小用嘛。

    「梁哥我哪是出來瀟灑哦,煤礦那邊現在無事可做。」任鵬嘴角一翹,露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歪著頭跟梁一飛小聲說:「我出來躲清閑來著。」

    見任鵬神情有些苦澀,梁一飛隨口問:「什麼叫躲清閑?」

    「外面一大堆破事,自己人先鬧了不愉快,什麼新派舊派的,亂七八糟,雲飛哥也不好處置,讓我先回市裡歇歇,等煤礦重新開工了再回去。」

    任鵬說得很淡,不過梁一飛聽出來幾分意思。

    還是那句話,發展中的問題,要通過發展來解決,那麼大的一個煤礦,蒸蒸日上的時候,好多矛盾都能掩蓋住,現在停滯了下來,遇到了危機,這些積累的矛盾開始爆發了。

     何雲飛的煤炭事業,從一開始,就包括了濱海市幾個當地混混頭的入股,任鵬加入之後,也帶了一批人,還有何雲飛以前放貸時候的老班底,這個大概就是所謂的新派舊派,煤礦日進鬥金的時候,大家都樂呵呵分錢,煤礦發展停滯下來,利益分配就擺不平了。

    所謂江湖道義,說白了,就是錢多錢少,我多你少。

    不過這事梁一飛沒接茬,任鵬跟他說這些,除了發發牢騷,可能還有一些其他想法,但是梁一飛不准備去摻和人家的家事。

    從個人關系來講,何雲飛那些手下跟自己就是點頭之交,倒是這個任鵬,和自己是有一段淵源的,無論感情還是實實在在的利益來講,肯定是支持任鵬,但還是那句話,人家的家事不好插手,何雲飛在上面鎮著,就算是他下面這些小弟腦漿子打出來,也沒他梁一飛說話的道理。

    「那行,你就在我這玩玩唄,一年忙到頭,也該放松放松了。」梁一飛拍拍任鵬肩膀。

    任鵬嘴巴動了動,最終沒開口,點點頭,說了聲好。

    梁一飛把目光轉向裘娜,問:「你廠子那邊還行?」

    「行不行的,就那回事吧。」裘娜抿嘴笑了笑,說:「就按照你說的,先模仿外國的樣式,生產一批出來,試試水,要是市場反應還行,我干脆就派人去國外駐點,哪裡有時裝發布會,就朝哪裡鑽,哪裡最流行,就跟哪裡學,把樣板都記下來回來仿造。」

    就是這個道理,民族企業最初全是這種路子,沒法子,人家最好的東西有現成的,你再去自己閉門造車,最後就算是造出來,趕上人家現在最好的了,那有這個時間,人家又朝前前進了一大截,還是把你丟在後面。

    「對了姐,你有空來幫幫我唄,我廠子裡實在缺人,那些小姑娘,讓她們打扮得花枝招展去賣服裝,她們行,嘴上就跟抹了蜜糖似的,能把抹布賣出時裝的價錢,可讓她們踏踏實實在辦公室坐著,一個個就跟屁股上生了痔瘡似的。」

    丁靜靜抿嘴一笑,說:「我哪裡行啊,在家呆了這麼多年,社會上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了。」

     裘娜摟著丁靜靜,說:「那有什麼難的,姐你先來看看,憑你的本事,也就半個月就能上手。」

    說著,轉向梁一飛,道:「我跟你講,你看我姐溫良嫻熟,文文靜靜的吧,想當初,雲飛才起步的時候,公司的賬和人,都是我嫂子打理,管得井井有條,我姐那時候可不是一般人,朝那一座,社會上那幫混子,有一個算一個,全老老實實,屁都不敢放一個。」

     「你這張嘴啊,胡說八道。」丁靜靜假假的嗔了裘娜一眼,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一巴掌,然後對梁一飛嫣然一笑,說:「你可別聽她瞎說,那時候年輕,性子急了些,也是沒辦法,趕鴨子上架。」

    說著,微微環顧四周,一半真心,一半是捧場的說:「現在跟以前真不一樣了,梁老板,你這地方真好,瞧瞧,什麼都井然有序的。」

    丁靜靜先嗔裘娜,又衝梁一飛笑,一連串兩個動作一氣呵成,女人味十足,梁一飛本身年紀不小了,對熟女大概有一些特殊的愛好,搞得心裡微微一動,下面就有了反應。

    他媽的,越來越禽獸了。

    「嫂子,你要是沒事,常來玩,雲飛哥在這有卡,他也老不來,別浪費了。」梁一飛覺得再在這裡留下去,弄不好冒出點其他的想法,不合適,何雲飛的老婆,他不弄是他的事,不代表別人就能弄,這種屁事最好想都不要想,如今有錢有勢,萬一真惹出點什麼風流賬來,那就麻煩了。

    上次那個新時代女學生,睡了也就睡了,就算傳出去,人家也就是說梁老板人風流,要是跟何雲飛老婆搞在一起,那傳出去,以後拖家帶口的,沒人敢跟自己來往,名聲太爛。

    我草,好端端的,干嘛去認真的想這個問題?

    梁一飛目光多少有些舍不得的在丁靜靜兩條被健美褲包裹的修長圓潤的大腿上最後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然後起身,說:「那嫂子,娜姐,你們玩,任鵬你陪著啊。」

    丁靜靜禮貌性的站起來送,不站還好,站了一下,胸口兩塊肉晃得人眼花。

     頭有點暈,怎麼回事?趕緊閃人!

    在歌舞廳裡轉悠了一圈,發現有點轉悠不下去了,舞廳裡每個卡座,都有個把漂亮妞,老板們出來玩,肯定不會帶糟糠之妻,都是風韻十足的女人,台上嘛更不用說,全是俊男靚女……好吧,俊男就算了,在梁一飛眼裡如同糞土,可靚女是實打實的,為了表演,還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十分的性感。

    這種精蟲上腦的時候,除了工作,沒有其他的選擇!

    回樓上,工作!

    回到辦公室,讓吳三手泡了杯茶,拿起年底各單位報上來的總結看,可都是看過的,本來今天年終,就已經把該做的事做完了。

    「哥,你情緒不太對勁哎……」吳三手忽然說。

    「嗯?」梁一飛一愣,「有這麼明顯嗎?」

    吳三手認真的點點頭,趴在桌子上,然後湊上來一臉淫蕩的問:「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嫂子了?」

    「你少扯淡啊。」梁一飛說。

    「哥,這又啥不好承認的,男人嘛,誰不喜歡女人,那個小嫂子,別看年紀大了些,可是那風韻,那女人味,足透了,就跟水蜜桃似的,一掐就出水,是個男人誰不想?何雲飛也他媽有病,放著這種又能干,又能干的女人在家,出去找小三?操蛋!」

    梁一飛給他講樂了,大老板也是男人,私下在一塊沒平常男人沒啥大區別,猥瑣的聊聊女人很正常,說:「你小子說的,好像你掐過一樣?」

    吳三手來了精神,拉了張移動轉椅湊到梁一飛跟前,說:「哎呦哥我跟你講,你看見她嘴邊左上角有顆小痣沒?」

    梁一飛細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有,但是可能太小,沒注意。

    關鍵當時注意力,都在丁靜靜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還有身上了,誰注意嘴啊。

    「這有什麼講頭?」梁一飛問。

     「當然有講頭,常言道,左痣嬌,右痣俏,上痣滿床飛,下痣天天要,這小嫂子,絕對是又嬌又飛,嬌到飛起,嘖嘖嘖。」吳三手一個勁地搖頭,說:「哥你要是看到她不動心思,那才是奇了怪了。」

    「動心思又怎麼樣?」梁一飛靠椅背上一靠,說:「人家老婆,咱們背後扯扯淡,過過嘴癮就行了啊。」

    「是是是,不就是背後說著玩嘛,咱們也不能干那種缺德事不是。」吳三手想了想,眼珠子一轉,說:「哥,要不,咱兩出去找點樂子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5 17:46
第323章 說不定有毒


    說道出去找樂子,梁一飛倒不是特別反感。

    但是他從來沒去過,逢場作戲有,可真正純粹為了生理問題出去找女人,兩輩子倒是一次都沒有,上輩子身邊的各色所謂紅顏知己足夠多,又忙,沒必要,這輩子,日子過得是寡了點,可問題是他開了一個嵐韻湖,全省最大的娛樂場所。

    自己手上有嵐韻湖這麼個美女如雲的存在,卻出去找樂子,這要是給熟人看到,或者傳出去,還不把自己給笑話死。

    樂子什麼的暫時就不找了,跟吳三手在辦公室聊天,聊來聊去的也都是女人。

    上次項衝鋒受傷,吳三手探望他幾次,在保衛科發現了一盤不堪入目的錄像帶,拿回來研究了一番,發現還是頗有內涵的,於是從此就踏上了研究日本文化的沉淪道路,說什麼人家這個產業多牛逼,湧現出了諸如飯島愛、白石瞳等等一批德藝雙馨的女藝術家。

    「哥,要不然咱們去日本注冊個電影公司,專門拍片,也不朝市場賣,全找一線女演員,男演員我們自己上,錢花不多,人家技術還好。」吳三手就跟月夜大灰狼似的,紅著眼問。

    梁一飛也有點變成大灰狼的勢頭,反正這樣聊下去,估計沒啥好。

    既然是女明星,為啥要日本的,國內國外港台這麼多女明星,隨便投資一部電影,想跟誰大灰狼一下不行?

    不能再扯下去了,揮揮手,睡覺。

    這一夜睡得不太安穩,夢裡總是迷迷糊糊的夢到一些人影,好像有個很溫潤潮濕的聲音在耳邊低語,看不清臉,但身材輪廓卻是很凸顯的S形,一會走過來,一會走過去,扭啊扭啊扭的……

    第二天醒過來,看著鏡子裡20出頭的年輕臉龐,居然掛上了黑眼眶,梁一飛嘆了口氣。

    他媽的,這個嫂子有毒。

    ……

    梁一飛沒睡好,丁靜靜其實也沒睡好。

    這麼多年來,自從何雲飛在外面有了女人,回家的次數就直線下降,後來有了兒子,幾乎就不怎麼回這個家了,雙方的夫妻關系,保持著名存實亡。

    丁靜靜可以理解何雲飛的心態,兩人不是沒感情,但是像何雲飛這種男人,重感情,也要面子,他知道在外面找女人這事不對,所以每次回家,都會覺得對不起自己,時間久了,回家對他而言,成了一種心理很很大的包袱。

    男人有時候像孩子,壓力太大,他就會躲開,這些年來,在面子上、經濟上,何雲飛從來沒虧待過自己,在感情上,雖然沒有男女之情,但還有一份夫妻之情。

    人在江湖,情沒了,還有義。

    可問題是,丁靜靜是個女人,是個正當年的女人,一個人獨守空房,心底裡的孤單和寂寞,絕對不是錢和義這種東西能填滿的。

    一開始,她還喜歡到處去玩,甚至出國玩,年輕的時候,她也是舞場裡的常客和萬眾矚目的公主,可是漸漸的,她發現,越是繁華之後,她一個人在家,心裡那種空虛就越是會被無限的放大。

    所以漸漸的也就不怎麼出去玩了。

    睡不好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成熟女人嘛,感情生活不協調,夫妻生活缺乏,很容易就會反應到生理上。

    半夜爬起來,喝了一杯紅酒,莫名其妙就想起回來的路上,裘娜跟她咬耳朵說得話。

    當時,在車後排,裘娜就跟個小狐狸似的,咬著耳朵跟她講,姐你別老說自己老,你瞧瞧,人家梁老板看到你,眼睛都直了,我可是知道他,見過的漂亮女人能從大東門排到西三裡去,可從來沒這樣過。

    這話的目的倒不是開她和梁一飛的玩笑,裘娜是真想讓她去服裝廠幫忙,丁靜靜興趣不大,就推說自己老了。

    但是,作為一個過來人,丁靜靜的確能察覺到,梁一飛看著自己的時候,眼神裡是有些東西在閃爍的。

    被一個小自己十歲出頭的年輕男人這麼看,丁靜靜即有些羞臊,內心深處,也覺得,有種久違的刺激。

    對於梁一飛這個人,雖然是頭一次見面,可卻早就已經如雷貫耳,無論是平時和裘娜、任鵬這些人相處,還是何雲飛極少偶爾回家的時候,都能從他們嘴裡經常聽到這個名字,而電視、報紙上,也時常出現這個人,頗有些傳奇色彩。

    今天一見,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年輕,還要帥……說帥這個字,不太合適,應該說有活力。

    何雲飛身上有一種像山一樣的沉穩氣質,可是山,是不會動的,一百年都不會有什麼變化,而梁一飛,更像是太陽,或者說,一團跳躍的火,有些炙熱,有些活躍。

    這就是年輕的感覺。

    「想什麼呢,大晚上的……」丁靜靜拍了拍自己的臉蛋,一口氣把剩下的酒喝完,走進衛生間,想洗一把臉,繼續睡覺。

    衛生間很大,比一般人家的客廳都要大,裡面放著進口的歐洲圓形大浴缸,還有衝浪按摩功能,淋浴的對面牆上,是一面落地的大鏡子。

    丁靜靜看到那面鏡子,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站在鏡子前面,輕輕的解開了睡衣的腰帶。

    寬松的絲綢睡衣,像水一樣輕輕的滑落下來,鏡子裡出現了一具美好的身體。

    望著自己依舊挺拔的胸部,平坦的小腹,從胯間忽然變得圓潤的曲線,然後是兩條超過一米的光滑長腿,丁靜靜有些痴了。

    片刻後,浴室裡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

    再片刻後,浴室裡傳來水聲,水花作響之中,隱隱約約的夾雜著一陣陣低喘。

     成年人的生活都不容易,總要給自己找點樂子。

     ……

    ……

     1995年春節是1月31號,過完元旦,距離春節還有一段日子,不過這年終的一個月,人人都不太想認真工作了,就混著日子等過年。

    連華強一廠二廠也是一樣,生產還在進行,不過梁一飛去過幾次,都覺得無論誰產線還是辦公室,都透著一股子慵懶。

    本來想說兩句,後來想想算了。

    正常,人嘛畢竟不是機器,你制度定得再好,企業文化再優良,人員素質再高,也脫不了人的本性,不要講這些普通員工,就連自己,也不是一樣,忙了一年,到了年關,真的想放松放松,找點樂子,緊繃的弦松一松。

    得給人盼頭,才能更好的壓榨人。

    干脆,把兩邊廠長和嵐韻湖現在的副總經理孫宏偉找了過來,讓他們回去安排一下,以後到年關,統計一下,家裡外地的,距離遠的,可以提前放假,提前那幾天不扣錢。

    等將來,職工宿舍建好了,年關之前幾天,也可以排班,適當的放一放假,中國人還是很重視新年的,年前一大堆事要忙,采購年貨,打掃衛生,走親訪友什麼的,梁一飛還清晰的記得,以前在小香江那邊住的時候,一道年關,家家戶戶都會炸糯米圓子。

    企業,可以是狼文化,也可以是溫情的人性文化,沒什麼好壞高低之分,各有各的缺點和優勢,關鍵是能不能執行到位,執行不到位,全扯淡。

     只要不耽誤正事就行。

    目前看來,雖然慵懶了些,可正事沒耽誤,新時代那頭,已經在金陵建立起了分校,華強二廠不但完成了一廠的補充任務,生產中華鱉精,同時生命核能也開始投放市場。

    廣告和名人是有遞減效應的,同樣的套路,中華鱉精大火,生命核能比中華鱉精還是要差一些,可銷路也不錯,等於一條大水喉,一條小水喉。

    最後的統計也出來了,1994年全年,中華鱉精的銷售總額,華強廠的一手,加上彙德利的二手,達到了1.9個億,如果最後一個月算上,破兩個億是沒問題的。

    意料之中的事,拋開起步時間短這個因素不算的話,這個數字在國內眾多的保健品行業中,也就排行在一線尾巴,二線頭的樣子,並不是特別值得驕傲。

    當然,這是按照梁一飛的先知觀點來看,對於旁觀者,起步一年多,銷售額破兩億,這種事已經可以和三株、飛龍這樣的企業一起,並列傳奇,寫入商業教科書。

    想著,總結總結這一年的收獲所得,坐在那一本正經的總結了一會,覺得索然無趣。

    有啥好總結的,這才哪到哪?

    無非是利用改革開放初期,國內民眾的信息不通暢,民智未開,走了個捷徑,賺了黑心錢而已,於國於人都沒什麼益處,放在歷史的長河中,如果始終這麼干下去,恐怕連個好名聲都留不下,不值得一本正經的自我標榜。

     賺錢歸賺錢,還是要有點是非觀的,黑心錢賺了就賺了,不要賺了黑心錢,還總覺得自己特了不起,特光輝。

    打電話給謝逸飛,追問了一下泰國那位佛系企業家的情況,居然還在閉關中,和釋迦摩尼什麼的進行深入的思想交流。

    倒是另外一個不速之客,忽然出現在濱海市。

    「他不是講過完年來嘛,怎麼趕這個時間段跑過來了?」梁一飛奇怪的問吳三手。

    鹿仁康忽然空降到濱海,吳三手才把他接到,由兩個小妹陪著,在樓下打高爾夫球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5 17:47
第324章 歷史下的小人物


    之前鹿仁康的確跟吳三手打過招呼,過完年來濱海市玩,請吳三手招待一下。

    拋開對這個人的成見,既然是合作方,人家來玩,熱情招待那是應盡到的禮數,梁一飛當時也沒太當一回事。

    沒想到他元旦後就跑過來了,這段時間是年關,該做年底總結的做年底總結,該收賬的收賬,沒事的都在家裡陪伴家人,要麼就很忙,要麼就屬於私人悠閑時間,很少會在這段時間辦大事,也搞不清他怎麼就偏偏選這個時間段來了。

    下樓一看,這位東北大哥,正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裝,在高爾夫球小妹指導下揮杆,一杆下去,准確的命中高爾夫球,白色小球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飛了出去。

    「好球!」梁一飛拍著手走過去。

    這倒不是奉承,鹿仁康以前沒接觸過高爾夫,第一杆就能准確的擊中球,著力點不歪,的確不錯。

    「呦梁老板你好你好!」鹿仁康見到梁一飛,立刻把高爾夫球杆隨手就交給了小妹,脫下了手套,轉身大步朝梁一飛走過來,很熱情的伸出手,哈哈大笑,說:「咱們得有一年沒見了吧,真挺想的!梁老板,你現在是越來越容光煥發啊!怎麼樣,中華鱉精味道不錯吧!」

    這話當然不是說中華鱉精真的很好喝,很有效,這東西,包括生命核能到底是什麼貨色,梁一飛清楚,鹿仁康更清楚。

    「味道的確不錯。」梁一飛也哈哈一笑,說:「鹿教練,走,裡面坐,中午咱們吃點真正味道好的。」

    鹿仁康率隊一路取得各項驚人成績之後,頭上的頭銜,已經早就不止一個教練,各種光環加諸一身,可是他卻最喜歡別人喊他教練。

    這和常識不太一樣,正常情況下,喊人頭銜,一定是最位高權重的那個,比如常凱申,可以喊委員長,全國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也可以喊總裁,國名黨總裁,親熱點的喊校長,培養了全國主要高級將領的軍校精神領袖,但是如果哪個不開眼的上去喊團長或者會長,絕壁背後要被罵一句小冊佬,娘希匹。

    盡管,他的確是三青團團長、中國童子軍總會會長……

    反正鹿仁康不同,他就樂意人家喊他教練,他一生的輝煌和財富,都是通過這個崗位實現的。

    東北冷,可是東北人適應不了中部,尤其是中部偏南方這邊的冬天,濕冷濕冷的,沒有城市供暖,鹿仁康也不例外,到了樓裡包廂,跟梁一飛聊了一會兒天氣,等服務員把菜上完了,才話入正題。

    「梁老板,咱們簽的廣告合同,眼看著就要到期了,後面你怎麼想的啊?」鹿仁康問。

    「到期還早吧?」梁一飛奇怪的說。

    「之前那份合同,簽的很簡單,就是個大概意向。現在中華鱉精和生命核能這麼火,我是琢磨著啊,咱們認認真真重新簽一份詳細點的合同,有哪些條款,那些權利和義務,都落實的清清楚楚。」鹿仁康說。

    這倒是不假,梁一飛之前壓根就沒想跟鹿仁康和鹿家軍長期合作,也就是借用他這兩三年的名氣,在他最火的時候,出兩三部廣告片,偷個雞而已,所以合同條款很簡單。

     而且這年頭大部分人,包括企業家,其實對於規則意識十分淡漠,法律合同往往就是走個形式,真正辦事,還是靠面子人情關系加鈔票。

     鹿仁康夾了一筷子蔥爆牛柳,說:「我倒不是講錢不錢的,那東西咱們都是老朋友了,都好說。我是想呢,合同上不寫清楚,好多事該誰干,該干多少,干到哪一步,都說不清楚。我義務幫你干,沒問題,可要是沒干好,你也不好意思來怪我,搞到最後,反而成了我拿了你的錢,幫你做事,反而讓你不滿意,彼此有了不痛快,那多不合適。簽個詳細的合同,哪些該我做,做到哪一步,這不都明明白白的了嘛。」

    頓了頓,呵呵一笑:「再說了,現在梁老板你的買賣越來越大,將來用得上我的地方肯定更多。」

     梁一飛和吳三手相視對望一眼,都笑了。

    這話說的已經十分明白了,鹿仁康嫌現在拿的錢少,干得活多了,看華強廠崛起的飛快,這是來要好處,重新談條件。

    鹿仁康繼續自言自語,說:「我提個想法,你參考,我們以後合同,兩年一簽,有個基本合同價,包括我給你們出多少次外場,做幾次廣告,超過這個數字,每次按照多少加錢……」

    他這邊喋喋不休的說著,卻沒注意到梁一飛的神情。

    梁一飛一直笑眯眯的看著他,但是嘴角一側微微上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有些在看笑話的表情。

    鹿仁康這次來准備的還真很詳細,幾句話之間,愣是把一整個合同中大概細則都說了個七七八八,還有錢,算下來,要比原來的合同價錢,貴上三四倍。

    這就不是一筆可以忽略不計的小數字了。

    「現在通貨膨脹,物價都漲嘛,你看看那年我們才合作,豬肉5毛2一斤,現在多少錢?再說了,你梁老板財大氣粗,中華鱉精賺了得有上億吧,多花幾百萬找我代言,還是值得的嘛!你放心,我都想好了,等明年全運會結束,我專門抽一個時間,把我們那邊幾個冠軍都叫上,全國幾個城市走一趟,為你站台!到時候,保證你的銷量再翻一倍!」鹿仁康信心十足的說。

    「鹿教練,合同的事先放一放。」梁一飛終於開口了,微笑著抬抬手,然後看著他,好奇的問:「我聽說劉東,王君霞他們幾個,跟你鬧了點不愉快?」

    鹿仁康臉色微微一沉,毫不猶豫的搖頭說:「誰說的!不可能的事!都是我親手帶出來的世界冠軍,我親兒子親閨女一樣的,沒我就沒他們,怎麼會跟我鬧不愉快!」

    「哦,那是誰說呢?」梁一飛瞅了瞅吳三手,道:「你那天不是跟我講,去年12月初,劉東先發作不干了,12月中旬,王君霞張林立她們幾個姑娘,跟鹿教練聊待遇獎金的事,沒談妥,帶了十幾個骨干,直接離開訓練中心,自立門戶了嘛!」

    說著,臉色一沉,重重一拍桌子,呵斥說:「你小子辦事怎麼這麼不靠譜!什麼亂七八糟傳言都朝我這裡傳!搞得我差點誤會了鹿教練!」

     吳三手哭喪著臉,說:「哥……我,哎呀,我也是不知道聽誰說了一耳朵。」說著,趕緊舉起酒杯,衝鹿仁康說:「鹿教練,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我那幫狐朋狗友什麼都亂傳,我也是糊塗,怎麼能信那幫人呢?我先干為敬,給您賠罪了!」

     這些話說出來,鹿仁康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梁一飛說得那些,的的確確是真實的,他能准確的說出時間、人物、事件,這就說明他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底子摸得透透的。

    隨著王君霞一批冠軍和挑大梁得運動員出走,鹿家軍現在的確是最艱難和低迷的時刻,體育運動是需要時間來培養人的,不是講隨便來個什麼人,吃點藥就能拿冠軍拿獎牌,原本有90分的水平,吃點藥,到92、93,甚至95,都是有可能的,可要是原本只有7、80分的水平,那就是把藥當飯吃,也拿不了獎牌。

    他這趟急著來,說白了,就是想在鹿家軍分裂消息沒傳出去之前,趕緊和梁一飛簽個正式合同。

     哪知道這也就半個多月前的事情而已,梁一飛居然就跟親眼看到了似的,一清二楚!

    「吳主任,這個事嘛……哎呀……」鹿仁康尷尬的狠,咂巴了幾下嘴,對梁一飛說;「這個事吧,是有,倒是沒那麼嚴重。年輕人,辛辛苦苦這些年,取得了一點成績,有點小脾氣,可以理解嘛,我脾氣也大,那幾天心情不好,雙方講著講著就講出矛盾來了。不過你放心,年輕人那邊我去做思想工作,肯定給他們叫回來。」

    「那我當然相信了,都是您一手帶出來的嘛,不聽您的話,他們聽誰的話?」梁一飛示意吳三手給鹿仁康倒了一杯酒,然後舉杯一晃,說:「鹿教練,咱們走一個。合同的事,先不著急,等他們回來了,也問問他們的意見,畢竟好多場合廣告,都要他們配合,是吧,咱們先按照原來的來。」

    話說到這個份上,鹿仁康沒什麼再好講的了,默不作聲的喝下了這杯酒。

    接下來的酒席氣氛就乏善可陳了,一頓飯沒吃到半個小時,鹿仁康就以訓練中心還有工作為由匆匆告辭,離開嵐韻湖後直接上了回去的飛機。

    吳三手客客氣氣得一路上送到機場,回來之後,跟梁一飛說:「哥,瞧你給他臊得,一路上臉就跟鍋底似的,都這樣了,還想來賺我們一筆,活該。」

     「哎……」梁一飛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鹿仁康這個人吧,爭議太大,他是通過弄虛作假獲得了榮譽和財富地位,但是也的確給在改革開放中的中國人,在關鍵時刻提了一口氣,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客觀上,不能說他沒有功勞。

    在唯金牌論的時代,不止他一個教練這麼做,只是他最成功而已。

     他的成功,來源於時代,失敗,同樣是時代的發展。

    只能講,這是一個在大時代中的形像鮮明的個體。

     從這次兵變後,鹿家軍徹底走了下坡路,光輝歲月一去不復返。

    現在需要考慮的,是下一個,能為將來的紅牛代言的明星。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6 17:55
第325章 各領風騷數百年


    紅牛這款產品,梁一飛志在必得,因為歷史已經證明,許樹標是願意和大陸商人合作給代理權,而且就在95年、96年的樣子,紅牛進入了大陸市場。

    退一萬步,就算拿不到,梁一飛將來也准備做飲料。

    飲料本小利大,市場廣泛,潛力無窮,基本不受經濟波動和大政策的影響,也沒有太多的媒體關注,正是悶聲發大財最好的選擇;而且目前兩個廠都是做保健品的,從生產技術、工序來看,和做飲料大同小異,將來無論轉型還是新建,都水到渠成,十分便捷。

     那麼無論是功能飲料,還是普通飲料,找體育明星代言都是很好的選擇,尤其是前者,功能性飲料,簡直天然就應該找體育明星。

    至於影視明星,其實這幾年,傳媒沒那麼發達,老百姓集體榮譽感尚且濃厚,還保留著一顆愛國之心,所以,目前的影視明星,並沒有體育明星受歡迎。

    經濟上來說,體育明星,可能也真的比較便宜。

    一塊世界金牌,各級獎勵,加在一塊,也就20來萬,體育明星混得再好,和影視明星相比,也就是剛進溫飽線而已,一兩百萬恐怕找不到一線影視明星,卻可以找到世界頂級的體育大咖。

    這也是梁一飛根據歷史事實,確定下的策略:紅牛最初進入大陸市場後,市場其實並不是特別買賬,因為這種功能性飲料的味道,大陸老百姓實在不太能接受的了。

    當然,口味是可以變的,是可以習慣的,一開始進入中國,和本土老百姓口味不符合,但是後來大賣的飲料很多,比如可口可樂,一開始,中國人也不喜歡這種帶著『奇怪藥味』的有氣飲料。

    但是可口可樂這種飲料身上有天然的血統光環:這玩意來自於全世界最強大、最時髦的美利堅,並且從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就進入了中國,喝可口,多少能找到一些文明開化高檔次的『優越感』。

    這類人性深處的劣根性,拿上台面講很不上檔次,可是它的的確確的存在,並且深刻的影響著營銷。

     可樂有『高貴』的血統,可紅牛呢?

    我滴媽來,泰國還不如中國呢,這就跟二線城市的人,想朝一線城市跑,可沒聽說哪個二線城市年輕人畢業之後非要去三線城市,甚至回農村的。

    城市套路再深它也是城市,回個雞毛農村?

    各行各業都存在這樣的鄙視鏈。

    好在這種鄙視鏈不是牢不可破的,只要適應了口味、嘗試過其功效,紅牛還是很有市場的。

    上一世紅牛通過了兩個方法渡過這一段艱難期:一是鋪天蓋地的廣告轟炸,明星效應,困了累了喝紅牛,沒喝過紅牛的人都一定聽過;第二個嘛,就是高售價,同樣體積的紅牛,零售價比可口可樂還要高,到了梁一飛穿越的那年,同樣體積的紅牛甚至已經到了可樂的一倍。

    明星代言的廣告轟炸,實實在在的效果,高昂的價格,終於為紅牛打造出一款優良血統,奮起直追,超越了可口可樂等一眾國際大牌,成為國內市場上賣的最好的飲料。

    值得一提的是,紅牛價格高,不光是因為飲料成本、跨過代理成本,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為了人為的提高身價,這種做法在後來的功能性飲料市場上被廣泛采用。

    那麼反過來說,它的利潤也就非常高,遠超可樂,大約也只有國內一些完全依靠添加劑、調味劑勾兌出來的飲料能相提並論。

    梁一飛的想法,是利用現有的廣告渠道,找體育明星代言,把紅牛在大陸市場的適應期盡可能縮短。

    吳三手提出好幾個體育冠軍的名字,甚至還有一個老外,梁一飛琢磨了片刻,一一拒絕。

    「跳水隊暫時不考慮。」梁一飛印像之中,中國跳水夢之隊的真正火爆,其實還是從96年之後,雖然92年巴塞羅那奧運會就已經拿下三金,但此時對內並沒有擁有明星氣質的靈魂人物,直到96年再獲三金,伏明霞可以算是一面旗幟,但是她本人更像是運動員而非明星。

     一直到了2000年,熊倪、田亮、郭晶晶一批即有頂級運動技巧,又有明星範的運動員出現,中國跳水隊,才真正成為明星之隊,夢之隊。

    從商業廣告價值來說,這時候跳水隊的價值才最大。

    籃球田徑什麼的,也是一個道理,現在找去,代言費是便宜,有啥用啊?

    英雄人物輩出,各領風騷數年,既然花錢找代言,當然要找最『獨領風騷』的一波,跟上時代,才能價值最大化。

    中國體壇最初的輝煌,是李檸體操時代,這口紅利,多多少少被健力寶吃了;事實上,健力寶一直在吃中國體育的紅利。

     接下來,最火爆的,是鹿家軍,這一口,被梁一飛一點不剩的吃干淨。

    可從94年下半年開始,鹿家軍走下坡路,如今更是已經分裂,他們的時代過去了。

    那麼再接下來,應該就是兵乓球時代,雖然在這個項目上,中國歷來都是強國,但是一項運動想要達到最巔峰的輝煌,在民間引起最強烈的反響,不光是拿金牌就行的,還必須有一批個性鮮明,十分受人喜愛的運動員。

    明星效應在很多行業都存在,要是聶衛平能長得和鹿晗吳亦凡一模一樣,估計圍棋在中國早就火了。

     梁一飛說了一個名字,吳三手聽完之後就是一愣,驚詫說:「她?她不行吧,去年亞運會之後,她給全國人民罵死了!」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看好她,今年5月有世乒賽,說不定人家忍辱負重,臥薪嘗膽,再次震驚世人呢?」梁一飛笑著說:「一帆風順的成功,絕對不如受到過挫折後,潛心磨劍來的勵志,你放心,只要她還能取得金牌,名氣只會比原來更大更好。」

    「那萬一她今年又輸了呢?那可就臭了。」吳三手說。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啊?讓你去你就去唄!媽的輸了就輸了,輸了咱們換人唄,不就這點錢嘛。」梁一飛一個白眼懟過去。

    這話不能多說,難道我能跟你講,鄧雅萍姐姐在94年敗給小山智麗之後,95年橫掃世兵賽,奪得女單、女雙、女團三項冠軍,緊跟著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會,輕松拿下女子單、雙打兩枚金牌,之後連續八年排名世界女子乒乓球第一,幾乎統領了各大賽事的單、雙打冠軍。

    體操王子李檸時代之後,世界體育史上,又一次出現了一個以某人個人,長期獨霸冠軍的時代,媒體稱這個時代,是「鄧亞萍時代」。

    這位兵乓球女王雖然長相平平,可是她個人在比賽中頑強拼搏,凶悍強硬的氣質,卻十分的受老百姓歡迎,有很大商業價值。

    至於吳三手說的『被全國人名罵死』這件事,是去年奧運會惜敗給日本選手小山智麗。

    中國體育運動,除了足球之外,大多是能贏不能輸,能輸,也不能輸給日本人,從此時的乒乓球,乃至直到二十年後,只要在運動賽場上看到了膏藥旗出現,中國運動員就背負上了一份體育競爭之外的壓力。

    何況小山智麗原本就是中國冠軍,是從中國乒乓球隊,『叛逃』到日本去的,本名何智麗,輸給她,在民族感情上就更沒法接受了。

    尤其是在鄧亞萍的真實水平要明顯高出小山智麗的情況下,這讓原本憋著一口教訓叛徒之氣的觀眾更加郁悶,一口老血噴在屏幕上之後,沒法隔著大海對遠在日本的小山智麗做些什麼,只能把所有的情緒發泄在鄧雅萍頭上。

     這事也的確蹊蹺,小山智麗的叛逃原因多年後被翻出來:39屆世乒賽半決賽上,還叫做何智麗的小山智麗,被要求故意輸球,以增加奪金幾率。她卻以3:0戰勝對方,並最終奪得冠軍,緊跟著被上級取消了參加奧運會的資格,導致了她1989年退出乒壇,遷居日本,加入日本籍,改名為小山智麗,後代表日本隊出戰。

    鄧雅萍進入國家隊的時候,小山智麗已經是亞洲冠軍了,算起來,倒是她的大師姐,說不定,還帶過她。

    一筆糊塗賬,算不清理不順,糊塗賬糊塗過,反正群眾是健忘的,等到下一次她橫掃運動會,站最高的冠軍台站到腿軟的時候,她將會又一次被捧為民族英雄。

    這種時候,不喝點紅牛助助興,怎麼著也說不過去。

    跟吳三手安排了一下,這一次,他就不用出面了,通過張峰的廣告公司,代表梁一飛去,把鄧雅萍簽下來,這當中當然還要通過國家隊和相關管理部門的允許,無非就是多花點錢,雨露均沾,大家都有好處也就沒啥大問題了。

    也就不到十天,年底之前,回復就傳來了,國家隊年底還在集訓,正好能聯系上,如今鄧雅萍和兵乓球隊都在谷底,用比鹿仁康還便宜的價錢就拿下了,而且對方表示十分感謝,這種時候來找乒乓球隊、鄧雅萍合作,不光是經濟支持,更是一種信任。

    信心,比黃金更加珍貴。

    既然對方給予的反饋如此熱情,梁一飛想了想,寫了一副字寄了過去。

    他的字是專門練過的,不算大家,可掛在牆上絕不丟人,在民營企業家裡,恐怕能拔頭籌。

    一共十四個大字。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6 17:55
第326章 我要住別墅


    練練字還真是有好處的,有些時候,一副字能起到錢很難達到的作用,根據張峰說,字寄到之後,隊伍很受鼓舞,感受到人民群眾還是相信和支持乒乓球隊的。

    正所謂良言一句三冬暖,乒乓球隊訓練場地有很多領導的題字,梁一飛這副字不好和那些字一塊掛著,但是這份來自於民間的信任和鼓勵,整個乒乓球隊都十分的振奮,經過商量,掛在了從訓練中心,到宿舍中心之間的通道上。

    每天運動員起床去訓練,訓練完回去休息,都能看到這幅字。

    這倒是讓梁一飛很意外,這麼說來,只要沒有大的變動,自己的名字,就一直能在體育中心的牆壁上出現了,這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廣告,以後如果有領導去視察,說不定都能看見。

    這幅字下面的還有一行小小的題跋,是『民營企業家梁一飛預祝國乒再創輝煌佳績,為國爭光』。

    梁一飛所不知道的是,這條乒乓訓練館通往宿舍的小走廊上,他的題字並不是第一個掛在這裡,在他之前,已經有兩個社會知名人士的字,而在此之後,這條小走廊,將會陸陸續續的在兩邊掛上一批最頂級的企業家和知名人士的字,以至於後來被稱為『名人堂』,這其中至少有六成的人,在20年之後,依舊是大陸的弄潮兒。

    當然這都是後話,現在梁一飛也只是隨便想想,還遠遠不至於認為自己一副字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年底說來就來,年29的時候,謝逸飛終於來電話了,那位紅牛許樹標許大佛爺,可算是准備出關了---不過別高興太早,現在還見不到人。

    人家也是華裔,在外國的華裔,尤其是東南亞的有錢華裔,雖然生活上已經****,包括腦經都已經西化,可是卻大多十分重視中國傳統節日,許大佛爺要踏踏實實的過個新年,正月期間根本不見外人,最多也就是像謝家這樣同層次的老友吃頓飯,喝喝小酒。

    梁一飛忽然有點明白了,為啥在上輩子,許樹標和中國的紅牛代理商合作,十幾年之間,居然沒拿到一毛錢分紅,這位大爺的做生意好像也太不上心了,三個月閉關,一個月過節,好嘛,光是自己知道的,一年就有三分之一時間,嘛事不管。

    人家泰國華裔要過年,梁一飛自己也要過年,年25下午,阿萍快餐也暫時停業了,回家跟梁義誠和劉萍一起吃飯。

    這麼久過去了,連吳三手和韓雷的家人都住上了別墅,梁一飛自己正兒八經的家,還是那個兩室一廳,在普通老百姓看起來是不錯的房子,可梁一飛越看越覺得不痛快,忽然就有點小孩子脾氣發作,忍不住想掀桌子。

    干嘛啊?辛辛苦苦的賺錢,人累成這個狗樣子,有必要這樣節省嗎?

    不是我不回家,這地方怎麼回?自己那個房間,加上陽台也就14個平米,還沒辦公室臥室大,回來干嘛?

    節省是傳統美德沒錯,可總該有個目的性吧,不能光為了美德而美德,咱們又不是沒錢買不起,這個委屈自己干什麼!

    梁一飛這一通火發的有點莫名其妙,很突然,把梁義誠和劉萍都搞愣住了,等他喋喋不休的講了一大堆之後,梁義誠很無語的一攤手,說行行行,你說買就買,過完年,我什麼都不干,就去看房子。

    「就現在買!」梁一飛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就跟吃了槍藥似的,倔脾氣上來,非要立刻買。

    梁義誠給他搞得一頭霧水,說:「現在買什麼買,該放假的都放假,從哪買?找誰買?」

    梁一飛太清楚了,這事再拖下去,指不定拖到猴年馬月的,既然今天有點邪火,干脆就今天辦了。

    有錢還有買不到的東西,還有辦不了的事?

     看了看時間,下午4點半快到五點的樣子,給張松打了個電話,問他們小區物業的電話,張松那個小區,是市裡最早的別墅區,雖然面積和小區空間都不如給韓雷他們買的那個小區更大,但是周邊配套十分的成熟,也足夠安全,各方面適合居家過日子住。

    張松給梁一飛講得一愣,那話就跟抄梁義誠似的,說這時候你找誰買?這麼急干嘛?

    梁一飛懶得解釋,今天心情的確有些糟糕,主要是看到這個房子,又想到那位一直想要見面卻總見不到的許大佛爺,忽然覺得自己這麼辛苦都白干了,沒意思,數以億計的營業額,過年卻要憋屈在這個小房子裡,覺得有股子發不出來的窩火和委屈。

    男人不結婚,再大,也有這麼些孩子氣。

    就對張松講,不行你把開發商電話給我,我直接打電話,或者你幫我問物業,只要有人願意賣房子,我加錢。

    張松哈哈一笑,說老弟,住別墅的都是有錢人,你加一倍,大過年的,人家也不樂意賣啊。

    梁一飛脾氣上了,賭氣一樣說,那我加五倍,賣不賣?反正我就要買個現成的,年三十就要搬進去。

    我要住大別墅,我就是要住!

     張松那邊一套別墅,也就四五十萬,不要說五倍,就是十倍梁一飛也加的起,真給五倍,恐怕很多人是立刻願意賣的。

    哪怕20年後,一套房子三五百萬,年三十進來個人,真給兩三千萬,絕大多數人肯定願意立刻搬走。

     不過這麼搞,過於兒戲了,張松畢竟年紀大一些,這種胡來的事情,他不會跟著梁一飛後面起哄瞎胡鬧,電話裡勸了幾句,然後說你找裘娜問問,她各路朋友很多,說不定有門路,無論怎麼著,你再有錢,也不至於加五倍買房子嘛,人家當面笑呵呵,背後,豈不是笑話你傻逼冤大頭?

    話講的這個地步,梁一飛的那點子邪火,多少也褪了大半,房子還是要買的,不過倒不必用這麼激烈的手段,於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給裘娜打了個電話。

    沒想到,裘娜聽完之後,立刻就說:「還真有,華景園你知道吧,有棟聯排的,不大,200平方出點頭,裝修好了,就是很長時間沒人住,有點老了,你要不要?」

    「要啊。」梁一飛一愣,緊跟著一樂,還真有,房子老不怕,別墅區跟商品房不一樣,越老的區域,越成熟。

    再說了,他現在也的確還不到名車豪宅,動輒幾百萬上千萬的地步,換個別墅,空間大一些,梁義誠住著他放心,自己偶爾回來,也有個地方。

    電話那頭,聽梁一飛答應的干脆,裘娜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問:「你知道這房子是誰的嘛?」

    「誰的啊?」梁一飛聽裘娜的意思,好像房主自己認識。

    ……

    ……

    房主還真認識。

    「嫂子,你好端端的怎麼賣房子啊?」

    當天晚上,梁一飛和裘娜坐在華景園何雲飛家,嚴格來說,是丁靜靜家一樓客廳裡。

    大概家裡不常來人,又是快過年了,他兩過來,丁靜靜很熱情,親自下廚燒了一桌菜,招呼他兩吃。

    「邊吃邊說,我也好長時間沒有自己下廚了,不知道味道行不行,我聽裘娜說,嵐韻湖盡是好吃的,你來我這裡,就當吃點家常菜。」

    家裡有目前很罕見得市政供暖,丁靜靜穿著一件很寬松的大衣服,身體線條不是很清晰,但氣質顯得很雍容,端著一大碗牛肉羹放在桌上,一邊招呼裘娜和梁一飛,等她坐下來之後,才回答梁一飛的問題。

    華景園也算是濱海市比較老的別墅區,丁靜靜要賣的那套小別墅,是當初和何雲飛一起做生意最早發家的時候,丁靜靜花錢以她個人名義買的,那時候還很便宜,是准備和何雲飛結婚,哪知道當時正好何雲飛遇到了一個坎兒,沒顧得上結婚。

    後來這個坎兒過了,何雲飛的生意又朝上拔了一截,正式跨入濱海市大老板的行列,覺得那個別墅太小,位置不好:靠近小區裡的人工湖,何雲飛不會游泳,不喜歡水,於是干脆重買了一個,就是現在這棟300平米的大別墅。

    那邊房子算是丁靜靜的私產,一直出租,所以裘娜講有點舊了。

    這次裘娜找丁靜靜出山,幫忙她管理服裝廠,丁靜靜最初不願意,可後來裘娜勸她,她正在壯年,整天呆在家裡,實在太浪費生命了,沒意思。

    而且女人嘛,有了點自己的事業,就不會覺得整天太無聊,一顆心思,從男人身上分開一部分,自己的狀態也會好很多。

    丁靜靜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她這些年空虛寂寞,說白了,就是因為無事可做,無事可做呆在家裡,不想男人還能干嘛?於是總算動了出山的心思。

    具體干什麼還沒想到,也許是裘娜那,也許是別的,可不管干什麼,都要本錢,即便是去裘娜那裡,丁靜靜也不願意是純粹幫忙,裘娜上次吃了一個虧,資金不富裕,也正缺錢,所以丁靜靜決定干脆把那套派不上用場的別墅賣了。

    這個決定沒做三天,梁一飛就小孩子脾氣發作,鬧著非要過年前買房子。

    「你們看,這是不是緣分。」裘娜說。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7 17:47
第327章 能量接收器!


    是不是緣分不好說,不過講真話,何雲飛這個家還真不錯。

    不是大,也不是奢華,當然,這些都有,但是以梁一飛前世的經歷,這一輩子的資產身份,倒是不至於對一個三百平方的90年代的別墅感到過於驚艷。

    而是整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從上到下的布置:至少是梁一飛目力所能及,所能看見的邊邊角角,都有種很明顯的『家』的感覺。

    什麼叫做家的感覺?

    整潔干淨,這是第一位的,最基本的,這自然不必說,家裡有女人,只要這個女人不是太懶,一般都能做到,何況何雲飛家裡還請了保姆打掃;

    稍微高一點的境界,就是整個家裡的擺設、家具、裝修的舒適性,大到沙發電視,小道桌上的一盒餐巾紙,無論是什麼,都讓人覺得這個環境裡生活,十分的舒服。

    這就需要這個家主人的眼光了,想來,何雲飛那種大老爺們是不會在這些小細節上操心的,鋼鐵直男嘛,哪裡會管這些,梁一飛也這樣,他住的那個辦公室,簡單到令人發指,要不是有保潔定期打掃,簡直就是豬窩。

    這兩個層次,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通過眼耳口鼻,行動舉止,可以觸碰到的。

    那麼再高一個層次,就有點玄乎了。

    這是一種感受,溫馨而不缺乏情趣。

    梁一飛就有點這種感受,至於他為毛會有這種感受,自己也說不清,心裡猜了猜,八成,還是因為對這位嫂子有好感,愛屋及烏嘛,腦子裡始終有點肮髒下流的想法。

    可以理解,腦子裡沒點肮髒下流的想法,那還是有錢男人嘛?

    腦子裡可以想,行動上絕對不能做,有想法,是動物性驅動,人也屬於動物,可以理解;要是真行動了,那人和動物也就沒什麼區別了。

    其實真正讓梁一飛感到意外的是,並沒有在這裡,感覺到太多的冷清。

     丁靜靜那套小別墅就在對面,出門後沿著小區道路繞一個拐角,有個小人工水池,水池的東南邊,一排聯排別墅,左手第二棟。

    有她帶著進去瞧了瞧,家具什麼的都很齊全,也十分干淨,就是很多家具的款式的年頭有些老了,這問題不大,花錢買新的就是。

    「租房子那戶人家也不常來住,做生意的,過年回老家了,你要的話,我跟他們打個招呼,過完年不租了。」丁靜靜說。

    「行。」梁一飛在她和裘娜面前,又恢復成了一個成熟理智有能力有魄力有魅力的成功男人形像,大尾巴甩出來,不再說什麼我現在就要立刻就要一定要之類的淘氣話,說:「嫂子,你給我一個賬號,我把錢給你打過去。」

    具體多少錢,沒討價還價,都是朋友說那個不好看,裘娜在中間遞了個話,85萬。

    這個價錢不算低,比梁一飛想像的要高出快一倍,不過他相信裘娜不可能在中間弄這種錢,毫無意義,早晚露陷,那只能說明,這兩年自己沒有關注房地產,國家也沒有完全放開房地產市場,但是房地產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起步了。

    當然,這裡配套設施成熟,又是市區,還是精裝修,價格比較高也理所當然。

    「既然定下來了,咱們走吧,我說你們兩晚上還有事沒?要是沒事一起去跳舞啊。」裘娜抱著胳膊說:「這大過年的,在家都冷冷清清,反正我是不想回去了,去你嵐韻湖玩吧。」

    裘娜也是單身,父母去世的很早,純粹是一個人打拼出來的,她這樣的,最不喜歡逢年過節,丁靜靜應對寂寞的辦法是守,裘娜的辦法是出去玩到累個半死,喝個半醉,回家倒頭就睡,什麼都不想。

    梁一飛骨子裡就沒有家的概念,也懶得在家裡看電視看天花板,何況家裡就這麼點大,他在家,梁義誠和劉萍在家干點啥事都不方便,男人嘛,要相互理解,四十多歲的男同志,已經到了身體機能還算好的最後一截路,趁著好用就多用用,別老來那啥空流淚。

    給家裡打個電話,說晚上不回來了,然後等著丁靜靜化好妝換了一套大毛的衣服,驅車前往嵐韻湖。

    ……

    ……

    同樣是快要過年,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貼對聯,一副喜洋洋的氣氛,可是在濱海市東郊一個禮堂外,曾經救過梁一飛的那個有著詭異名字的獨臂女孩寧小倩,此時卻是滿臉的焦急和不安。

     「媽,你回去吧,我求你了!」

     寧小倩透過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年婦人,看向她身後的禮堂,禮堂面積很大,以前是一個小學的禮堂,現在被人租了下來,此時顯得有些擁擠。

    偌大的禮堂裡的座椅全部拆卸掉了,有上百個人席地而坐,雙手用一種很詭異姿勢,像是天線一樣,伸過頭頂在左右兩側分開。

    男女老少都有,大冷的天,也不穿毛衣什麼的,人人一身淡薄的秋衣。

    在這些人最前面的台上,坐著一個留著三綹長須的中年人,同樣是一身淡薄的秋衣。

    禮堂的牆壁上,則是掛著大大小小的錦旗和獎狀,如果寧小倩視力足夠好的話,可以看到,很多獎狀裡還加蓋的鋼印,什麼『中華氣功協會認證大師』、『企業家協會副會長』、『強身委員會首席委員』、『全名氣功促進發明特等金獎』之類很荒誕的頭銜,聚集在一起。

    這些人唯一不同的是腰上系著的腰帶顏色,每個人腰帶上,都系著一條腰帶,顏色有灰白黑紅金各不同。

     這裡灰色腰帶最多,然後依次次之,到了紅色腰帶,就已經屈指可數,都坐在第一排,唯一一條系著金色腰帶的就是台上那個中年人。

     寧小倩50多歲的老母親柳思源的腰上,也系著一條腰帶,白色的。

     奇怪的是,在台上那個中年人的身後,放著十幾口像大鍋一樣的電視信號接收器。

    「小倩,你放心,媽在這裡跟老師學氣功好得很,你先回去。」柳思源壓低聲音說。

    這年頭氣功盛行,連很多有文化知識的人都迷信其中,甚至中科院都曾經為之背書,可是親耳聽到當過大學老師的母親這麼講,寧小倩還是覺得十分的荒謬,著急的搖晃著空空蕩蕩的袖管,說:「媽這都是騙人的,就是想騙你錢!那個電視接收器,我去市場上看過,80塊錢就能買一個很好的,他賣給你兩千五百塊錢!這不是騙子嘛!」

    「別胡說,那可不是一般的電視接收器,老師講了,這是一種創造性發明,它能接受到天地元氣的。練氣功要靠天分,沒天分的人,筆尖蘸干洞庭湖也感受不到,可是靠著這氣功接收器,一般人都能練氣功!」

    柳思源跟女兒普及了一番『道理』,然後憐愛的拉著女兒空蕩蕩的袖子,說:「貴是貴點,可咱們也能賺,媽現在已經是銀帶級,老師說了,只要等到到了黑帶級別,就能把返款給咱們,還有,如果能到紅色腰帶,就能成為老師親傳底子,哪怕媽還是不能發功,媽也可以請老師發功,幫你治胳膊!」

    說著,嘆了口氣,眼眶微微就發紅,說:「都是媽對不住你,以前工作太忙沒照顧好你,才讓你一直殘廢,媽就想著,再怎麼樣也要請老師發一次功,哪怕胳膊長不出來,能讓你身體強健點,那也是謝天謝地了,再多的苦,媽都能吃,你別擔心!」

    寧小倩不是第一次聽她媽講這樣的話,現在已經不是感動,而是擔心!

    柳思源參加這個所謂的氣功班也就是半個多月之前的事,最初,寧小倩也沒太當一回事。

    一來,這年頭信氣功的人非常多,尤其是年紀大的老頭老太太,即便學不到什麼,能和另外一群老頭老太太在一起活動活動聊聊天,那也不錯;

    二來,對於寧小倩這個殘疾問題,柳思源一直十分的愧疚:就是因為寧小倩小時候她工作忙,每次上班就把她帶到學校裡讓她自己玩,也顧不上,又一次才五歲不到的寧小倩拉學校的電線朝上爬,結果漏電,雙臂才截肢的。

    柳思源從那以後,就陷入了猶如祥林嫂的自責之中,前幾年興起氣功熱,看到報紙上報道的那一個個神奇的大師,柳思源似乎看到了能治愈女兒的希望,凡是聽說哪裡有氣功班就立刻去報名,為這事花了不少錢,和寧小倩也沒少為此拌嘴。

    娘倆吵架,又是為了孩子好,吵來吵去完全沒結果,當媽的依舊我行我素,當女兒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隨她去了。

    寧小倩有時候大晚上出來『賣藝』,就是因為跟柳思源吵架之後心情煩悶,出來散散心。

     哪知道,這一次的氣功班,才上了兩天,寧小倩就發現不太對勁。

    以前的班,大不了就收點學費,幾百塊錢到位了,可是這一次,直接賣東西給學員,比市場價要高出幾十倍!

     不光如此,還建立了一套很嚴密的體系,完全把人套牢了,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7 17:48
第328章 春晚舞台和家庭教育


    這個培訓班雖然不收學費,但是每個學員必須買一台『能量接收器』,才能系上最低等的灰色帶子,跟著老師後面學習。

    這種能量接收器就是市面上的電視機接收器,市場上幾十塊錢一百塊錢一個,可是在這個培訓班裡,卻賣到兩千五。

    如果僅僅是這樣,寧小倩倒也能勉強接受,她家的條件其實還行,雖然父親去世早,但母親是大專院校教師,並不太為生活發愁。

    可是接下來一系列的規則就非常讓人頭疼了。

    最低等的灰帶子,只能免費聽十次課,但是如果能賣出去十台以上,就能晉級到銀色帶子。

    這待遇就不同了,不光可以一直免費學習聽課,而且,每賣出去一台,還有20%的『返款』,也就是五百塊錢。

    但是此時呢,這返款是不給的,要等到賣出去40台,到了中層黑色帶子的階段,才會一次性發還返款,之後再賣的,返款比例可以達到30%;

    黑帶子還有一個特別之處:只要到了黑帶子階段,誰買了你推銷出去的接收器,誰就是你的『傳人』,如果他再能推銷出去,他的返款中,你也能分到一部分。

    如果一共由自己和自己的『傳人』,賣出去的達到一百台,那就了不得了,可以升級為紅帶子,也就是現場第一排那鳳毛麟角的幾個人,不光返款高,還會因為對中國氣功事業做出巨大貢獻,可以由老師親自為其發功一次。

    發功的效用,治病強身,甚至可以治愈一些絕症!

    自從進了這個班,柳思源就像是著了魔似的,自己掏錢買了一台,成為最低級的灰帶子之後,為了朝上晉級,幾乎把親戚朋友家都跑遍了。

    倒還真有親戚朋友願意買的。

    真正相信的幾乎沒有,每次從對方手裡接過錢的時候,寧小倩都能清晰的發現,對方眼神中那股毫不掩飾的同情。

    寧小倩很清楚,人家不是相信什麼氣功,之所以買,純碎是看在自己是個殘疾人,娘兩不容易的份上,幫一把手資助。

    饒是如此,能掏得起兩千五買一口鍋,並且有這份善心的親戚朋友畢竟是少數,柳思源不練功的時候,就一家借著一家上門推銷,短短一個月,親戚朋友全得罪光了,很多親戚朋友就像躲瘟一樣躲她,最後也才賣出去四台,加上她自己那個一共五台。

    柳思源一咬牙,把家裡的存款拿出來大半,自己又買了五台,前前後後花了一萬多塊錢,才升級到這個銀帶子。

    到了銀帶子之後,那就根本停不下來,已經不是能不能認清事實的問題了,十台陷進去之後,如果不繼續參加,達不到黑帶子,之前所有的返款一毛錢都不給,只能抱著一線希望,一條道走到黑。

    柳思源算過一筆賬,只要能堅持到了黑帶子,哪怕最後到不了紅帶子,或者老師治不好女兒的殘疾,可光是靠著那些『傳人』的返款,將來這就是一筆源源不斷的進項,等有一天自己老了、死了,女兒也能活下去,不至於餓死。

    想法是好的,可是寧小倩總覺得這裡面哪裡不對勁。

    每次說到這個,柳思源總是會拿出幾張報紙,指著上面的報道跟女兒說,你看報紙都寫了,最科學最新的經濟模式、知名大師、治好了絕症……之類的話。

    柳思源這一代人是真正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在她們的認知中,有官方媒體報道就等於有官方的背書,政府的話一定要聽,對於報紙、電視上的報道近乎迷信的相信。

    寧小倩在這個問題上,根本拗不過柳思源,事實上家裡的錢也不是寧小倩管。

    眼瞅著要過年了,這個培訓班又一次把所有學員都召集起來,聽說是宣布什麼新的規則,寧小倩生怕柳思源陷得更深,轉了好幾趟車過來想把她帶回家。

    「現在回去肯定不行,老師剛才說了,今天是過年,過年期間有活動,上完課就宣布……」

    大概是她們兩在後門說話時間太長,引起了大廳裡其他人的注意,一個第一排系著紅色帶子的學員走過來,衝柳思源很禮貌的點頭微笑,親熱的說:「柳大姐,這是你的傳人啊?」

    「我女兒。」

    「哦,知道,你就是為了她,想求老師發功吧。」紅帶子滿臉慈悲的對寧小倩說:「你媽不容易啊,為了你吃了好多苦,將來大師治好你了,你可得好好孝順你媽。」

    說著,對柳思源又道:「柳大姐,老師在上課,咱們趕緊回去跟著體會感受吧,我跟你透個風,今天上完課的活動力度很大,買一台能頂兩台,買兩台,頂五台!只有今天有,老師明天一早就要去首都,給領導們上課。你想要晉級黑帶子,可得抓住這個好機會!」

     「好好好,小倩啊,你先回去,我上完課就回來。」

    「媽你別……」

    不等寧小倩說完,紅帶子的學員就衝她點頭一笑,然後關上了門。

    ……

    ……

     大年三十下午,一年到頭的最後一個工作日。

    嵐韻湖、華強廠和新時代基本已經都放假了,就剩一些值班的人,尤其是華強廠是生產企業,放假更早,該貼封條的貼封條,該上鎖的上鎖。

    梁一飛從中午吃完飯開始,就挨個單位的跑,給留守的領導交代過節期間的注意事項,給值班的員工拜早年發紅包,特別是兩個廠子的產線和倉庫的防火防盜,尤其的重要,別人來梁一飛不放心,必須自己走一趟。

    到了下午五點多,總算是全部檢查了一遍。

    晚上家家戶戶都吃年夜飯,回家吃飯。

    有錢好辦事,買過來的舊別墅由於放假,暫時還沒過戶,不過裡面的家具已經換了一遭,衛生也打掃了,也不知道是這年頭人們沒有什麼甲醛之類的健康意識,還是說這年頭的家具,它就沒有甲醛超標,總之一般新家都是即裝即住,別墅這頭的裝修也很多年了,新家具買進來之後,立刻搬家。

    這次吃飯氣氛就好了很多,至少不感覺憋屈了。

    真住進大房子,梁義誠也說什麼勤儉節約了,那住大房子,就是比原來那個兩室一廳舒服嘛,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又開始誇梁一飛,還是他果斷,要不然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去。劉萍在邊上笑話他,好話壞話都讓你一個人講了。

    晚上照例,打電話拜年。

    站在陽台上,拿著電話本,挨個翻,挨個打,能讓梁一飛親自打電話的,基本都有一定的交情和來往,每個人不光是講兩句吉利話,都要聊上一會,一通電話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11點多。

    正准備給王自衛打,忽然就聽樓下客廳裡,劉萍在叫:「一飛,你來瞅瞅!」

    也知道叫自己去瞅啥,既然長輩叫了,梁一飛先放下電話,噔噔噔下了樓。

    「你看看,這個女孩子,當初好像在你們歌舞廳吧?你被砸得那次住院,她還在呢!」劉萍指著面前那台36寸松下大彩電說。

    電視機屏幕中,祁玟茹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貼身晚禮服,露出大片的胸膛和後背,肩膀上帶著兩個厚厚的墊肩,燙了一頭在當前看起來十分時髦的大波浪,正在演唱那首春天的故事。

    梁一飛來的時候,這首歌已經到了尾聲。

    「呦,當初還沒覺得怎麼樣,這一上電視,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顯得很大氣端莊嘛。」梁義誠在一邊點評說。

    梁一飛笑了笑,這恐怕不是電視的作用。

    眼前電視機上,祁玟茹和之前認識她時候的狀態,的確不一樣,整個人臉上洋溢著一層自信和意氣風發,而當初的祁玟茹,只不過是一個有天賦,但沒有機會的普通地方文工團女演員。

    女演員終於實現了自己的人生理想,登上了最高舞台,成為了女歌唱家。

    「哎對了,當初那個小周,現在在國外怎麼樣了?」劉萍問。

    周雲晴?

    梁一飛想到這個名字,忽然意識到,這麼長時間以來,自己居然幾乎要忘了這個女孩的存在。

    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其實是個很薄情的人。

    至少對於周雲晴,自己是這樣的。

    「哎……」梁一飛嘆了口氣,感情問題上,兩輩子自己都差不多,和做事業時候的果斷勇決恰恰相反,即希望擁有,又抗拒擁有,即不懂的拒絕該拒絕的,似乎也不會主動珍惜該珍惜的,時間久了,甚至分不清什麼是該拒絕的,哪些才是該珍惜的沒,有機會總想試一試,也許能遇到合適的,可是試著試著,又習慣性的開始厭煩。

    有種流產叫做習慣性流產,有種分手,叫做習慣性分手。

    孤兒生涯帶來的後遺症,比單親家庭更加的嚴重。

    劉萍笑著問;「一飛啊,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姨幫你留心著。」

    梁一飛想了想,說:「講不好,就是在一起舒服的吧。」

    「舒服?」劉萍不太理解。

    作為男人,梁義誠倒是理解,隨口說:「這小子懶得很,就想找一個累了可以在一起靠著,餓了有人給他燒飯,家裡有人打掃,還不跟他鬧,有事了,最好還能一起商量商量的。他除了給錢,什麼都不用操心。」

    梁一飛嘿嘿一笑。

    梁義誠看了他一眼,忽然認真講:「男同志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是一飛你要記著,在家庭裡,男人就是要承擔責任的,不要總想著找個人,幫你分擔責任,還照顧你。不是說你有錢,什麼都給錢,就算承擔責任。等你什麼時候願意為了一個女人,收起你那點大男孩的孩子氣,心甘情願擔負起所有責任也不覺得煩和累的時候,那你開始真正成熟了,遇到一個能讓你做出這樣改變的女人,那你就把她娶回來,然後你的人生就升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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