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代漢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7-17 17:05: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3 284352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14
第五章無謀



  「怎麼了?」離開了王府,一直被葉昭牽著的任紅昌連忙掙開了葉昭,葉昭扭頭,詫異的看向任紅昌。

  「末……末將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多謝主公幫末將拒絕太后。」任紅昌躬身道,激動過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冷靜。

  葉昭有三個女人,在這個時代來說,作為一名手握實權的諸侯來說,葉昭的女人數量幾乎可說是少的可憐,不說那些同樣手握重權的高官,甚至許多縣令級別的官員,家中的妻妾加起來都是兩位數。

  這也跟時代環境有關,從黃巾起義開始到現在,戰亂就沒斷過,大量男人戰死,女人的地位自然就會開始下降。

  葉昭的三個女人,一個是從小伺候他的侍女,一個是公主,還有一個是師妹,每一個都跟葉昭有著深厚的感情基礎,比出身,她比不過劉薇、蔡琰,比感情,似乎也比不上馨兒,而葉昭顯然是一個比較重視感情的人,清醒過來之後,任紅昌不敢奢望。

  有時候,女人一旦對男人動情,會將自己貶低到塵埃裡,何況如今的任紅昌,已經是個老姑娘了。

  「那……你是要我食言?」葉昭看著任紅昌,笑道。

  「末將不敢!」

  「此事,有太后見證,本侯既然開口了,那你任紅昌,這輩子,就是葉家的女人,走吧,莫要想太多,去見過兩位夫人。 」葉昭說完,直接轉身往府中走去。

  納妾不同於娶妻,只要正妻點頭,甚至無需儀式,不過任紅昌作為跟了葉昭十多年的將領,而且還立過功勳,同時也是涅凡營主將,自然不可能毫無儀式。

  劉薇和蔡琰對於葉昭要納妾,心裡會有不舒服是肯定的,但也並未阻攔,任紅昌二女都認得,甚至對劉薇來說,任紅昌當年可是拼死護駕,保護過劉宏的人,而且是跟了葉昭十多年,如今要被葉昭接納,她還朕不能反對。

  納妾的事情,開始在蜀中官場傳開,畢竟對於臣子來說,哪怕葉昭納妾,也是喜事,各自送上了賀禮。

  同時涅凡營也在馬南湘的率領下,歡天喜地的幫任紅昌辦起了婚禮,葉昭納妾之日,可是放開膽子好好為難了葉昭一把。

  ……

  啪~

  王府,隔壁院落傳來的喜樂聽在劉辯耳朵裡已經變了味道,似乎是對他的嘲諷。

  原本是不願意娶任紅昌的,畢竟這個女人比自己大了近十歲,還是葉昭的心腹。

  但自己不要是一回事,葉昭公然駁了何後的面子,而且直接將原本該是自己妃子的女人做了自己的女人,就算事情本就沒談成,也讓劉辯感覺腦袋有點兒發綠,以至於盛怒之下,將自己最喜愛的瓷壺狠狠地摔碎。

  「葉昭,欺人太甚!?」劉辯咬牙切齒的咆哮著,今日涅凡營集體過了太尉府,也讓王府防禦空虛了許多。

  「我兒何必動怒?」何太后幽幽一嘆:「是本宮失了算計,那任紅昌追隨葉昭十年,也曾有機會嫁人,甚至當正妻,卻一直不肯……」

  「那又怎樣?」劉辯咬牙道:「無論如何,葉昭也不該如此欺辱與我!」

  「辯!」何後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劉辯道:「你何時變得如此暴戾? 」

  何後突然察覺,自己這個兒子,與年輕時的劉宏幾乎一模一樣,尤其是發怒時的神態!

  「母后!兒臣不甘心!」劉辯看著何太后,嘶啞道。

  何後搖了搖頭,不甘心又能如何?葉昭這次,除了確實與那任紅昌有感情之外,更多的還是要敲打敲打劉辯,這原本和睦的君臣關係,何時變得如此糟糕?

  「殿下!」門外,一名老者匆匆進來,一臉喜色的道:「殿下,大事成矣!」

  「任安?」看到此人,何後卻是一臉不喜:「你來此作甚!?」

  若非這幫人暗地裡挑撥,葉昭與劉辯的關係,怎會到了今日地步?

  「回太后,葉昭大限便在今日!老夫特來報喜!」

  「哦?」看到老者,劉辯皺眉道:「安公何出此言?」

  「本官也想知道!」一道冷酷的聲音響起,卻見一名名衛士突然湧入王府,將任安團團圍住。

  「滿伯寧,你因何在此?」看到來人,任安一顫,厲聲呵斥道:「私自帶兵入王府,你想謀刺陛下!?」

  「放肆!」滿寵還未說話,一旁的何後已經開口怒叱:「任安,滿將軍分明是來抓你的,與我兒何干?」

  「太……太后!」任安回頭,不可思議的看向太后。

  「臣滿寵參見殿下,參見太后!」滿寵淡淡的對著劉辯和何後一禮道:「臣奉命捉拿逆賊,驚擾之處,還望弘農王見諒。」

  「安公乃蜀中名士,也是肱骨之臣,何時成了逆賊?」劉辯看著滿寵,厲聲道。

  「這就要問她們了!」滿寵拍了拍手,幾名衛士押著幾名渾身被血跡沾染的血人來到滿寵身邊。

  「竟然有人想要藉著太尉納妾之日,圖謀不軌,意圖行刺,殿下覺得,是否擔得起謀逆之罪?」滿寵朝著劉辯躬身道。

  時間推移到三個時辰之前,正是葉昭納娶任紅昌的吉時,有人隨著各路官員所帶的家丁暗中混入了太尉府。

  大喜的日子,若是尋常官員、人家,定是防範最鬆懈的地方,在有心人看來,葉昭此番納妾如此大張旗鼓,正是刺殺葉昭最好的時機。

  只是這些輕易便從正門混進來,手持利刃的刺客,卻在設法進入內院的時候,輕易便被太尉府的守衛拿下。

  太尉府的守衛,一向都是外鬆內緊,更別說,今日還有大批涅凡營將士在此,這些姑娘們可都是有過反偵察、反滲透訓練的,這些臨時組成的刺客隊伍,甚至還沒見到葉昭,便被盡數羅王,在滿寵的酷刑之下,獲得了足夠的情報和證據,也有了滿寵帶兵入王府之事。

  任安看到那些被打的已經不成人形的刺客,心底一顫,卻並未表露出來,只是怒道:「這是何意?」

  「這些人的供詞,都是受你之命,刺殺太尉!」滿寵看著任安道:「煩請隨我等走一趟吧。」

  「滿寵,你這樣,未免有屈打成招之嫌。」劉辯皺眉看著那些不成人形的刺客,沉聲道。

  「殿下此言差矣!」滿寵搖了搖頭:「聽聞殿下曾隨太尉學過斷案,當知審問學,這些人被分開審問,以最嚴酷的刑罰,期間有十六人無法撐住而死,還有三人已經瘋魔,僅存的幾人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皆報出了任安之名,為了確定是否正缺,我等以此法反復詢問三遍之後,才能確認,這些人本就是意圖不軌,也不算屈打成招才是。」

  「你在教本王如何做事?」劉辯怒道。

  「不敢,臣只是闡述事實,請殿下莫要妨礙臣執行公務!」滿寵對著劉辯一禮道。

  「荒唐……」劉辯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何後一把拉到身邊。

  「此事本宮與王兒實在不知,王兒只是不忍名士如此下場,是以才出言辯護,失了理智。」何後看著滿寵笑道:「將軍執法便是,莫要顧本宮與王兒。」

  「謝太后體諒。」滿寵一揮手,自有將士將一臉頹喪的任安帶走,滿寵才向兩人一禮道:「微臣還要審訊犯人,就此告辭。」

  「將軍慢走!」何後微笑著點了點頭道。

  「混賬,欺人太甚!」看著轉眼間,又人去樓空的王府,劉辯驚覺,今天沒人守衛王府,才使得那滿寵如此暢通無阻的直闖王府抓人,分明是故意的。

  「我兒不必動怒,那任安無謀,竟會想要行刺葉昭,此等吳某之輩,無需為他心傷!」何後搖了搖頭,對於任安的舉動有些無語,不說葉昭身邊猛將如雲,就單單是一支涅凡營,這幫此刻想要混進去刺殺葉昭都不可能,更別說還有葉昭自己的護衛了。

  「母后,這是否是說,葉昭已經開始對任安他們動手了?」劉辯看向何後道:「今日是任安,明日便是張鬆,然後是否就是孤了!?」

  「不會!」何後搖了搖頭,若非出現這些事情,葉昭甚至不可能跟劉辯翻臉,只能說,劉辯將手伸到了不該申的地方,才會引起葉昭如此激烈的反應,如果劉辯一直都是只對工藝之事感興趣的話,也不會出現今日之局。

  見劉辯不信,何後苦笑道:「如今看來,我兒對葉昭還有大用,否則他也不會只是這般敲山震虎,之前那任安,可能便是被故意放進來的。」

  「母后是說……」劉辯心中一動,看向何後。

  「我什麼都沒說,我兒如今要做的,不是如何爭權,而是韜光養晦,靜待時變!」何後搖頭道:「蜀中士人,已經被葉昭架空,根本無力對抗葉昭,我兒切不可與之為伍,反遭了這些人算計!」

  況且,這幫蜀中士人的脊樑骨都被葉昭給壓斷了,哪還有本事幫劉辯爭權?只看那任安之謀,便覺可笑,堂堂名士,竟然想要以行刺來奪權,就算行刺成功了,這蜀中的權利便輪得到他們嗎?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14
第六章大清洗


  太尉府熱鬧依舊,但成/都卻並不平靜。

  秦府,秦府默默地坐在胡床上,摸索著胡床的扶手,目光中帶著幾分蕭索和悵然,派去刺殺的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秦宓便知道事情不妙。

  他沒有如任安那樣去王府尋求庇護,因為他很清楚,劉辯是沒有能力庇護他們的。

  說實話,平心而論,他並不反感葉昭,自葉昭入蜀以來,蜀中的變化是可以看到的,跟著這位主公,以他的才能,未來不會太差,葉昭用人,從來不拘泥於世家或是寒門,只要有能力,肯做事,葉昭就會給機會。

  單從這點來看,葉昭無論用人還是理政之上,都符合一個明主的條件。

  但秦宓有自己的家族,秦家自先秦開始便是蜀中望族,葉昭對秦宓不錯,但秦家卻隨著葉昭在蜀中穩固根基,而逐漸衰落,這不是秦宓一個人受重用就能夠扳平的。

  更重要的是,以葉昭目前的執政方針,秦家會繼續衰落,直到衰落到一個平衡點,葉昭允許的平衡點之後,才會停止,那時,秦家不再是蜀中大族,而是跟許多新貴一樣,其實葉昭也沒有給那些人甚麼,但政策卻是可以讓那些新貴們不斷壯大。

  比如關羽如今也算有了家族了,還有張任、黃權;甘寧的家族大概就在那個平衡點附近,所以不會有太大的起伏,而關羽、張任、黃權以至於更早跟隨葉昭的那些人,基本都是寒門,從無到有,哪怕葉昭沒做什麼,也會讓這些人感覺到自己跟著葉昭在不斷變好。

  類似的還有很多人,這是一中心理上的滿足和不滿的平衡,不滿的終究是他們這少數人,而葉昭從他們這少數人身上拿到的利益,卻可以讓大多數人感到滿足,而秦家的衰落,也會給秦宓造成壓力,他有很多族人無法再依靠秦家生存,只能自己謀生,而一個大族之中,總有那麼一些無法自己謀生,卻又在族中很有話語權的人物,這些人的態度,加上幾個老牌家族之間的互動,也會生出同仇敵愾之心。

  秦宓不想與葉昭作對,但他不只是一個臣子,還是一個家族的頂樑柱,他必須為家族考慮,哪怕他知道葉昭這樣做其實更有利於蜀中的穩定也一樣。

  所以,他答應了張鬆,在葉昭離開期間,暗中聯絡志同道合之士,準備反戈一擊,奪回蜀中的權利,將蜀中拉回對他們來說最正確的道路,儘管這條路對整個蜀中來說未必是對的,但家國家國,先有家,後有國。

  只是結果……似乎失敗了,至於失敗的後果……

  「嘭~」

  作為成/都城裡,少數還留有獨立府宅的家族,秦家的大門,被人粗暴的撞開了,一名名衛士衝進來,將秦家裡裡外外包圍。

  很快,秦宓的書房被人打開,滿寵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冷漠的目光注視著秦宓,抱了抱拳道:「子勒先生,請隨在下前往律部一趟。」

  「不必了!」秦宓嘆了口氣,嘴角溢出一絲絲發綠的血漬,在此之前,察覺不妥之後,他已經服了毒,他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律部作為專門監察官員的部門,掌握著大多數官員的罪證,畢竟就算葉昭對吏治監督甚嚴,也不可能將所有人都砍了,這些罪證,大多數時候是沒用的,不過需要的時候,任何一個人在律部的備案,都足以將他乃至整個家族毀滅。

  秦宓希望自己死的能有尊嚴,同時也希望以自己的死讓葉昭放過秦家,儘管就算如此,秦家沒落已經成了必然,但他不能讓秦家敗在自己手中。

  「何必?」滿寵看著秦宓,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主公對子勒十分看重,你隨我去見主公,未必沒有活路。」

  「然宓……卻已無顏再去面對主公,請伯寧代我轉告主公,若有來世,宓再為主公盡忠,至於今生,宓只希望能夠保住家人!」秦宓坦然笑道。

  「子勒之言,我會全部告訴主公,至於結果如何……」滿寵沒有說下去,秦宓已經氣絕身亡了。

  微微嘆了口氣,對著左右道:「驗屍入棺,封鎖秦宓等待發落。」

  「喏!」

  秦家的家僕、婢女被盡數驅趕,同時秦宓也被貼上了封條。

  滿寵朝著秦宓正門鞠了一躬之後,起身帶著一眾律部衛士迅速離開,今日的事情,可沒那麼簡單結束。

  ……

  太尉府中,太后命人送來了一份賀禮,兵給了任紅昌一個女官之職,為宮中貂蟬……

  葉昭將任紅昌送入了新房之後,並未多留,而是徑直來到書房,張肅已經等候在那裡。

  「主公,您找我?」張肅有些疑惑的看著葉昭,今天乃葉昭大喜的日子

  「這些東西,了解一下。」葉昭點了點頭,將一本賬冊遞給張肅。

  「喏!」張肅接過賬冊,翻看起來,面色隨著書頁的翻動,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書冊中,記載著張鬆在這三年來,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秘密調動了一些太尉府的資源,暗中蓄養死士,甚至明確記載著死士的數量和訓練的位置,暗中聯繫的官員。

  「主公……這……臣實不知!」張肅噗嗵一聲跪倒在葉昭身前,心驚膽戰的道,這些年他都忙於蜀中大小事務,鮮少回家,哪知道自己那都不知道是不是親生的弟弟給自己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

  「若不信你,現在跟你見面的,便不是我,而是滿寵了!」葉昭伸手將張肅扶起來,嘆息一聲道:「君橋,這件事,讓我很為難啊! 」

  「君橋這三年為蜀中做出的事情,我都知道,更知道君橋乃忠貞之士,張鬆本該處決,然他與你乃兄弟,若殺,未免令你寒心,但若不殺,法何以立?」葉昭拍了拍張肅的肩膀道:「所以,此事無準備交由你來處置,夏侯蘭!」

  「在!」守在門外的夏侯蘭進來,對著葉昭拱手道。

  「從現在開始,你聽張肅之命解決此事,不管張肅如何執行,你只需做,無需多言,此乃吾之命令!」葉昭將一枚令箭遞給夏侯蘭,肅容道。

  「末將領命!」夏侯蘭躬身一禮,站在張肅身後,不再說話。

  「主公……如此待我,臣不知該如何報答,唯有肝腦塗地,以報主公厚恩,請主公放心,此事臣必然秉公辦理,絕不徇私!」張肅雙目通紅,再度對葉昭下拜道。

  「如何辦理是你的事情,我不會再管,那張鬆你放也好,我既然說了不再管此事,便絕不會再多說一句。」葉昭將張肅扶起,微笑道。

  「喏!」張肅也不再多言,向葉昭拱手一禮之後,直接帶著夏侯蘭轉身離去。

  「主公大喜之日,卻處理這些事情,未免有些不祥。」戲志才從屏風後真皮層及。對著葉昭笑道。

  「南中已定,我等出征在即,這許多贅肉,也該清理一翻了。」葉昭笑著看向戲志才道:「軍資、糧草準備的如何了?」

  「已經調集完畢。」戲志才點點頭道。

  「此事之後,待雲長他們回來,便可商議出兵之事了,你我闊別中原十年,也是時候回去看看那些昔日故友了。」葉昭看著戲志才笑道。

  葉昭離開了書房,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了新房,任紅昌有些忐忑的坐在床榻上,一襲喜慶的紅袍被葉昭伸手勾落,綢緞般的肌膚,在屋內明亮的燭光下,動人無比,這一夜自是數不盡的風流,道不盡的春色。

  而在成/都,這一夜卻並不太平,平日裡很少出現在百姓視線之中的呂布,今夜卻是大規模出動,一名名官員的家被粗暴的創凱,大小官員被一一捉拿,或就地斬殺,同時張肅府中,張鬆已經被五花大綁的帶過來,在這成/都,一旦律部和守城軍隊出動,也代表著他們那還未開始的計劃,便被粗暴的打斷,不但計劃胎死腹中,這三年來,張鬆等人暗中聯絡的一眾大小官員,幾乎被葉昭一網打盡,書院中的學子迅速補上,根本不會影響到蜀中的運轉。

  葉昭治蜀近十年,人才儲備已經形成一個循環,未來會有越來越多的士子出仕,對於士人的需求,已經不大。

  「張君橋,你可知你在做什麼!?」張鬆看著自家兄長,憤怒的咆哮起來。

  「秉公執法!」張肅看著張鬆那張醜臉,面色森然道:「不思正事,每日裡與你那群朋黨不做正事,卻只知抨擊主公,若非主公仁慈,今日,恐怕是整個張家都跟著你一起遭受牢獄之災了。」

  「你糊塗!」張鬆被人五花大綁著,咆哮道:「那葉昭是如何對待我等士人的,你可還記得?」

  「秉公執法。」張肅看著張鬆嘆息一聲道:「主公究竟有何過錯,為何要如此對待主公?」

  「有和過錯?」張鬆看著張肅,突然笑了,搖頭嘆息道: 「若非那葉昭,你我兄弟何以落至今日田地!張家如今還剩幾人?」

  「主公又非不用,只是他們無能爾!」張肅皺眉道。

  「哈~」張鬆突然沒了交流下去的慾往,雙方根本久不在一個世界,注定想法難以共鳴,多說也是無異,厲聲道:「那不知兄長欲如何處置於我?」

  「依律!」張肅閉上眼睛,痛苦的道。

  「你瘋了!」張鬆面色一變,若是依照律法,他這三年來做的事情,有十顆人頭都不夠砍得。

  「待下去!」張肅突然有些心痛,不renew的揮了揮手道。

  「喏!」一直留在門外的夏侯蘭進來,拖死狗一般將面如死灰的張鬆帶走……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14
第七章天下格局

  成/都在經歷了一場大清洗之後,逐漸恢復了平靜,在葉昭通報張鬆等人謀劃和罪證之後,大多數官員才微微鬆了口氣。

  畢竟身在高位,有時候就算是為了公事,也會使用一些手段,走律法的擦邊界限,葉昭這次突然毫無徵兆的大起屠刀,讓很多人都看不懂,許多人更是人人自危。

  佈告一出,也讓大家鬆了口氣,原來張鬆等人竟有如此謀劃,跟這件事無關的人,自然大大鬆了一口氣,有關的,也是極力撇清自己的關係,實際上到了此時,葉昭沒去找的,就已經不准備再追究了,經此一事,蜀中世家的官員幾乎被殺盡,除了令官田數量增加了一些之外,蜀中世家對蜀地的影響,已經薄弱到極限。

  同時經此一事,那些原本想要通過劉辯這條路子的人,也紛紛打消了念頭,很顯然,劉辯在這蜀中,根本沒有跟葉昭相鬥的能力,而且雙方已經交惡,自然沒人敢再跟劉辯走的太近,甚至連往日那些來往於弘農王府的工匠,如今也已經自覺地脫離了與劉辯之間的關係。

  如今劉辯的弘農王府中,涅凡營已經被撤出來成了太尉府的護衛,而涅凡營卻換了軍隊鎮守,除了必要的採買人員之外,任何人都不得入弘農王府。

  不過有些人會畏懼葉昭的權勢,有些人卻不會,比如……眼前這位。

  「庶子安敢如此待弘農王!」蔡邕指著葉昭,咆哮道:「你為何人?」

  「父親息怒,夫君他……」蔡琰有些擔憂的看著兩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針鋒相對,實在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

  「昭姬退下!」葉昭和蔡邕同時開口,相視一眼,同時沒了聲音。

  蔡琰嘆了口氣,帶著葉徵和蔡益離開,這樣的場面,實在不適合兩個孩子在場。

  「岳父可知,為何會有今日之事?」見蔡琰帶著兩個孩子離開,葉昭看向蔡邕,有些事情,他必須說清楚,自己這個岳父兼恩師,很多時候出發點是好的,但太容易被人利用,自己要面對對手的明槍暗箭,還得防備豬隊友扯後腿,這讓他很苦惱。

  「我知你能言善辯,但這一次,你如此苛待弘農王,乃以臣逆君!大不敬之罪!」蔡邕看著葉昭,厲聲道。

  「當年,若非是我,他早死了,何來今天這許多事情,我救弘農王,乃報先帝知遇之恩!」葉昭看著蔡邕,沉聲道:「況且入蜀這些年來,我對弘農王可曾有過半點僭越?」

  「那這次呢?」蔡邕皺眉道。

  「張鬆此人,心思狡詐,對我在蜀中許多政策頗有不滿,一直心懷二心!」葉昭看著蔡邕道:「昭不知道岳父為何要將這些人引薦給弘農王,但此三人暗中教唆弘農王與我敵對!」

  「我為這大漢天下披肝瀝膽,三年有家而不能歸,風餐露宿,征戰沙場,弘農王卻在這些人的教唆之下,意欲謀害於我!」葉昭拍了拍胸膛,嘿笑道:「心寒吶!這蜀中,有今日之盛況,乃我一刀一槍,一磚一瓦建起來的,如今蜀中安定,未曾有半分嘉獎,換來的卻是兔死狗烹,岳父讓我該如何做?日後還要揮兵出川,恢復中原,我不能一邊打仗,一邊還要防備小人在背後捅刀子!」

  「但你如此做法,有些太過了!」蔡邕看著葉昭,氣勢弱了幾分,若非自己將張鬆等人帶去見弘農王,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或許吧,但我別無他法!」葉昭搖了搖頭,嘆息道:「要做個忠臣,就不能太有能力,那樣會很累,不但要去管這亂糟糟的天下,還得防著背後的猜忌和暗害,現在,孩兒累了,已經不想再做這個忠臣了。」

  看著一臉疲憊的葉昭,葉昭的路,是他看著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自己這個岳父兼恩師,除了教他學問之外,似乎根本沒有給過任何幫助,如今更是有拖後腿之嫌,心中不禁生出幾分自責之意。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太尉府的,何曼一直跟著,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當初將張鬆等人引薦給劉辯,也是覺得劉辯已經及冠,也該組建自己的勢力了,只是他沒想過,當劉辯逐漸成長起來的時候,和葉昭之間是否如之前那般和睦。

  如今看來,怕是不會了,哪怕劉辯不想,那些歸附於劉辯之人也會想……如此一來,幫劉辯,就是害葉昭,害自己的女婿,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但若不幫,他乃漢室忠臣,一生的信念也不容許他這樣做。

  葉昭站在太尉府門口,看著蔡邕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的盡頭處,只是這一段路,蔡邕彷彿老了十歲。

  「夫君……」蔡琰小跑著來到葉昭身邊,雙手不禁摟緊了葉昭。

  「放心,我和岳父都沒事。」葉昭嘆了口氣,自己這位岳父,今年已經六十三歲了,有些事,還是不要太較真的好:「讓岳父清淨一段時間,他現在有些亂。」

  「嗯。」

  ……

  接下來的兩月,蜀中逐漸恢復了平靜,蔡邕這些時日沒有再去弘農王府,他怕面對劉辯失望的眼神,聽何曼所說,最近蔡邕一直在修身養性,偶爾會去書院教學,或是悉心教導蔡益。

  至於葉徵,如今在書院中隨著他的喜好在學,偶爾會去蔡邕府上尋求解惑,但葉徵現在更喜歡葉昭來幫他解惑,自家父親的博學程度絲毫不弱於蔡邕,而且葉徵感覺,自己父親講的雖然不高深莫測,但自己能聽懂。

  任紅昌已經很少再參加涅凡營的訓練,最近涅凡營的姑娘們發現,自家這位主將似乎比以往水嫩了不少,眉宇之間,也少了幾分昔日的戾氣,眼神也越發柔順。

  雖然只是做了個妾氏,讓許多涅凡營的將士覺得有些不滿,畢竟任紅昌跟了葉昭十年,兢兢業業,最終卻只得了個妾氏,讓人不免心疼,不過如今看來,任紅昌過得似乎不錯。

  葉昭最近除了每天看看公文之外,大多數時候都跟四位嬌妻美妾膩在一起,似乎要將憋了三年的精力一口氣盡數發洩出來一般。

  三月初,關羽、徐榮、趙雲率軍抵達成/都,葉昭給眾將十日假期,讓他們與家人團聚,關羽在決定留在蜀中之後,便續弦了一名妻子,後誕下一子,名為關興,如今也已經三歲了,趙雲也在蜀中成家,只是尚未留侯,葉昭希望自己這些猛將們能將優良的基因傳下去,給未來提供更多有用的人才。

  而葉昭,這十天也是葉昭給自己與妻兒們留下來的時間,踏上這條路,日後這樣聚少離多的時候會更多,他想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多陪陪家人,兩個兒子最近明顯比較粘他了。

  劉薇四人顯然也知道又到了分別得時候了,最近對葉昭格外癡纏,尤其是新婚不久的任紅昌,更是仗著強悍的體力每日與葉昭纏綿到深夜才會睡去。

  十日之期一晃而過,太尉府,正廳,葉昭頂著有些微黑的眼圈對著戲志才道:「中原這三年來的情況,與諸位說說。」

  「喏!」戲志才躬身一禮,然後走到一張大漢疆域圖面前,用朱筆在地圖上勾勒了一遍道:「如今蜀地之外,大概可如此區分。」

  「自建安元年,天子出走之後,三輔之地西涼諸將相互吞併,李傕與郭汜也嫌隙漸生,因為當年主公給他們一冊,西涼諸將雖然鬥的厲害,但民生方面,流失不多,三輔、西涼可看做一塊,此二地有些混亂,人口流失嚴重。」戲志才點了點三輔之地道。

  「除此之外,呂布、劉表與我軍有地域接觸,自呂布入南陽以來,治理的倒是不錯,但南陽人口被主公遷走了大半,後又經呂布殺戮,使得人口銳減,呂佈如今擁兵七萬餘,而荊州劉表作用荊襄之地,以文治為主,這些年除了與袁術偶有摩擦之外,主要是與呂布之間衝突極為激烈!」

  「中原之地,曹操佔據兗州、豫州大半以及徐州彭城、琅邪等地,去年曹操第三次攻伐徐州,具體消息還未傳來,但以臣之間,徐州如今已經難以抵擋曹操,雖處四戰之地,但曹操麾下兵馬歷經戰陣,臣以為,卻是中原諸侯之中,最強的一個!」

  「此外袁術據豫州部分以及揚州,去歲袁術趁著曹操攻打徐州之際,聯合兗州世家想要吞併兗州,卻被曹操回軍擊潰,雖身世顯赫,但軍勢卻不足,麾下兵多將寡,然餘勢不可小覷。」

  「北方之地,如今袁紹已經侵吞青州、並 ,有雄霸北方之勢,幽州之地公孫瓚與劉虞相爭,無法決出幽州之主,又有袁紹虎視在側,以在下之見,劉虞、公孫瓚決出幽州霸主之時,便是袁紹侵吞幽州之際,是以可將四州看成袁紹勢力。」

  「除此之外,尚有遼東公孫度、交州士燮,但臣以為,此等地方,地廣人稀,不足為懼!」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15
第八章定策

    北方劉虞、公孫瓚相爭,耗盡了幽州那本就不多的機會,不足為慮,公孫度、士燮所居之地地廣人稀同樣不足為慮,是以按照戲志才的劃分,整個天下大致可以分為葉昭、關中西涼諸將、冀州袁紹、兗州曹操、荊州之地的劉表和呂布以及據有揚州和汝南之地的袁術。

    “局勢上,頗有些類似於戰國七雄,卻又有所不同,中原之地,曹操於建安二年迎奉天子於許昌,若拿下徐州,便有三州之地,此三地皆是人口繁盛之地,如今其勢已成,無論袁術亦或是南陽呂布,都難與之抗衡,北方則是以袁紹為尊,幽州雖然未歸袁紹,但臣以為最多兩年,幽州之地當歸屬袁紹。”

    戲志才放下朱筆,長嘆一聲道:“若是如此,袁紹雄踞四州之地,又有四世三公之望,若南方袁術肯與袁紹聯合,無論曹操亦或是主公,都難以抗衡袁家之勢。”

    “那曹操不會坐視二袁聯合!”徐榮想了想道:“臣以為,在曹操若想換取生機,在袁紹吞併幽州之前,當先擊袁術,若能將袁術擊潰,占得豫州全境之地,攜兗、豫、徐三州之地,又手握天子,有大義之名,曹操方可抗衡袁紹!不過就算袁術失了豫州,退守江東,若能與袁紹聯合,腹背受敵 之下,怕是曹操也難以招架。”

    葉昭坐在主位之上,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二人分析的都有道理,這天下看起來像七雄爭霸,但實際上,諸侯之間有強有弱,雖然脫離了歷史,但葉昭覺得,不會如歷史上那般陷入無休止的征伐。

    他不說話,是因為自己思維會受所知歷史的影響,但事實上,歷史到現在已經偏離了葉昭所知的軌跡,若他以歷史脈絡為由來思考,必然會陷入歧途,倒不如聽聽麾下這些謀臣的想法。

    “若是如此,二袁之間,必有一戰!”李儒看向葉昭道:“我軍遠離中原,是以也難以插手中原之事,臣以為,當下該壯大我軍,或出兵荊襄,或出兵關中,蜀地地勢雖然險峻,乃天然屏障,但易進難出,若不趁此中原大亂之際搶在中原霸主出現之前奪得一處用兵之地,當中原霸主決出之時,我軍將再難有問鼎天下之機。”

    廳中眾將聞言,目光一亮,一個南蠻,基本沒什麼發揮的餘地,南疆之戰,雖說孟獲糾集了三十六洞洞主,但葉昭南下,幾乎是以平推的姿態推平南疆,若非那烏戈國相隔太遠的話,恐怕也已經被納入大漢境內而不是友邦了。

    如今蜀中國富民強,兵甲充足,眾將在南疆待了三年,感覺一個個都快廢了,此番出征,不管打哪裡,他們都支持。

    總而言之,接下來不管中原是什麼局勢,出兵已成定局,但是選荊州還是選關隴卻是個問題。

    “說說大家的看法,我等是該取荊州還是取關隴?”葉昭看向眾人。

    “關隴!”戲志才、李儒、徐榮幾乎是異口同聲。

    “理由?”葉昭並不意外,他的想法,也是先下關隴。

    “我軍軍中將士多為北人,若出兵荊州,一來水土難免有異,不利於作戰,二來若取荊州,南陽呂布、揚州袁術,會呈三麵包夾之勢對我軍形成包圍,我軍於中原立足未穩,不適合過早與中原諸侯交戰,袁術、呂布與主公皆有私怨,而且此二人皆是意氣用事之徒,若有人從中挑撥,必會為難主公,依兩位先生之前所言,只會給袁紹與曹操決戰之機,主公屆時陷入戰爭泥潭,而袁曹若是在此期間決出北方霸主,我軍便會失去先機!”徐榮躬身道。

    “若是出兵關中,我軍中,如華雄、關羽皆有威名在外,而且文憂先生昔日為董相謀主,與西涼眾將皆有交情,更易攻取,如今我軍缺的並非兵力、輜重或是人口,而是時間,關中諸將紛亂,也利於我軍謀劃,可以最小代價,最快速度攻取關中!”

    徐榮說完,退到一旁不再說話。

    葉昭點了點頭,看向李儒與戲志才二人。

    李儒微笑道:“徐將軍所說,乃以兵勢而論,臣便不復多言,臣便以人和來說一說。”

    葉昭笑道:“但說無妨。”

    “自興平年間開始,李傕郭汜為求安穩,用主公之計策穩定地方,使得關中人口未出現大規模流失,但卻也加劇了西涼諸將與關隴門閥之爭,這些年來,皇甫嵩於興平元年死於樊稠刀下,皇甫家沒落,關中士族聲勢大減,其後幾年,關中諸將相爭,關中士族牽扯其中,也隨著相互征伐,逐漸被削弱,到如今為止,關中士族幾近絕跡,昔日聞名天下之家,如今已無訊息。”

    李儒想了想道:“臣想,當初主公出此策,亦有借西涼諸將之手削弱世家之心,吏治之上,關中與我蜀中最接近,主公攻取關隴,蜀中吏治可順利推行。”

    “但荊州之地,自劉景升入荊襄之後,以文治荊襄,雖使荊襄之地大治,但劉景升當年單騎入荊州,對世家仰仗頗 ,也使得世家在荊襄根深蒂固,恕臣直言,主公行政之策,定會受世家排斥,若我軍攻荊襄,荊襄士人必全力抗拒,就算打下,也難治理,不如棄之而取關中,定王霸之基業!!”

    “一為兵勢,一為人和,不知志才有何高見?”葉昭笑了,當年他為李傕、郭汜獻策的確沒安好心,打的就是李傕、郭汜幫他摘刺,然後他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摘取果實,雖然攻伐關中已經成了定局,但他還是想听一聽戲志才的看法。

    戲志才笑道:“文憂與徐將軍將局勢已經分析透徹,臣便不多言了,謹以天下大局為主公一觀。”

    “講!”葉昭目光一亮,點頭道。

    “之前臣已經說過,中原霸主,必從袁紹、曹操二人之間誕生!”戲志才躬身道:“至於袁術,此人心胸、氣魄都不足與袁紹、曹操二人相爭,最終結局,只能困守江東。”

    葉昭點點頭,前提是袁術不自己作死。

    “是以!”戲志才提起一根毛筆,在地圖上一畫,冀州、青州、徐州、兗州、豫州、幽州圈在一起:“無論誰,最終成為中原霸主,便坐擁半壁江山!”

    從地圖上看,以太行山以東為界,下接王屋山、嵩山再到南陽,往西則是山川連綿,而往東,則盡是平原,戲志才這條線,將兩邊給分隔開。

    “這六州之地,我軍短時間內難以圖謀,若佔據關隴,則我軍可貫通南北,以雍涼蜀並四州之地,成與中原霸主東西相爭之局,而且若下雍涼,則可得大量馬源,神工營所造馬鐙、馬鞍、馬蹄鐵將有用武之地,而中原一馬平川,也是騎兵用武之時!”

    “此外,我軍若能盡得此四州之地,便有雁門、壺關、成皋等險關駐守,而那中原霸主雖據半壁江山,卻是無險可守,我軍則是進可攻、退可守,可佔據主動。”

    “臣不建議拿荊州,若取荊州,則我軍便會與江東接壤,在與中原霸主決出勝負之前,若與江東接壤,便會有兩面受敵之險,當然,荊州也不能被江東所佔,如此一來,江東也極有可能以荊州做跳板,攻入我軍,最好由呂布或是劉表困守此處,以為緩和之地,我軍便可與江東聯合,共伐中原,若江東可以牽制中原霸主兵力,我軍便可走雁門或 內攻入冀州、幽州掠取其地,如此一來,我軍便成真正霸主,而江東與我軍並無交界,仍舊夾擊這中原霸主,我軍可以黃河為界,休養生息,養足力氣,而後便可與江東聯合,共誅中原霸主!”

    戲志才笑看向眾人道:“江東以水戰為主,一旦中原霸主被殲滅,便是我軍與江東交手之時,諸位認為,在平原,江東可有能力與我軍戰?”

    “屆時,先取中原,再下荊州,而後休養生息,訓練水軍,不出數年,江東便可一戰而下!”

    戲志才的思路很清晰,三分天下,而後以荊州為緩衝點,聯合江東,夾擊中原,而後再將江東驅逐出境,雄踞中原進而一統天下!

    “眾將以為如何?”葉昭笑著看向眾人,戲志才算是將葉昭未來的道路計劃的很清晰了,雖然未必能如戲志才所說那般順利,比如并州、荊州是兩處變數,但大方向上沒有問題,接下來就是努力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就行。

    若是出兵荊州的話,不說失去拿下關中的最佳時機,而且要將荊州同化,也要耗損大量的時間,到時候,葉昭能選擇的路,就只有依托荊州、蜀中,攻下江東,而後與中原霸主南北之戰了。

    不但更費精力,而且勝算也不大,遠不如輕易拿下關中來的容易。

    “我等無異意!”眾將起身,躬身道。

    有人是懂了,就算不懂也不要緊,他們只需要知道要往哪裡打就可以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15
第九章出兵



  「輜重糧草已然齊備,隨時可以調往漢中!」負責籌備糧草輜重的張肅起身,躬身道:「神工營三月來日夜趕製推車,這些年來,蜀中各處要道已經經過加寬、加固,輜重、糧草可在兩月之內盡數調集到漢中。」

  作為蜀郡太守,這些調配工作都是由張肅來做的,本事雖然不大,但做事的能力卻不低,他可以在屬吏的幫助下,將很多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一絲不亂,這也是葉昭重視的原因,雖然缺乏主見和變通,但強大的執行力和效率讓他太適合做蜀軍或是未來的京兆太守。

  「很好,我軍如今可以調集多少兵馬?」葉昭點了點頭,看向戲志才道。

  「如今我軍治下,有常備軍十六萬,此外還有各縣維護治安的縣衛合共有四萬,除此之外還有主公自南中帶回的五萬兵馬以及駐守南中的兩萬,共計二十七萬,十六萬常備軍以及五萬南中兵馬可以隨時出征。」

  戲志才拱手道:「不過二十一萬大軍若是盡出,至少需要徵發八十萬民夫,後勤、經濟運轉以及農耕都會受到極大影響,臣以為,當留守足夠人馬於蜀中、漢中以防備劉表、呂布,另需有大將鎮守二地。」

  葉昭點點頭,雖說如今蜀中之民已近千萬,但一下子連兵馬帶民夫徵發百萬,對蜀中來說負荷不小,而且也沒必要,這也就是蜀中,四面沒有太多需要重兵防守的地方,否則的話,若換成葉昭處於曹操的位置,就算手中有二十七萬,至少需要二十萬兵馬來守備四方,真正能拿出來的,也只有七萬。

  沉吟片刻後,葉昭道:「關中李傕、郭汜、樊稠、張濟已然分散,猶如一盤散沙,雖關中加上西涼兵馬,不下二十萬,然並非一體,用不著二十萬大軍,六萬當足夠應付此戰!」

  關中諸將之中,也只有李傕、郭汜兵馬差不多有這個數,六萬是按照李傕、郭汜兩人各自的兵馬來算的,而且葉昭麾下還有李儒、華雄這些在西涼軍中頗有威望之人,可以收攏一部分,在葉昭看來,六萬兵馬已經足夠讓他收服關隴之地。

  「若是六萬的話,需徵發民夫二十萬,但臣以為六萬兵馬變數太多,當以八到十萬為準,徵發民夫三十萬,我蜀中如今錢糧、經濟民生,也足矣支撐這般規模,恕臣直言,我軍如今無論財力、兵力都足矣支撐,這個規模,雖然六萬同樣可行,臣也相信主公可以戰而勝之,然多耗損一些財力、物力換取此戰更多的勝算豈非更好?」

  如今的蜀中,完全可以支撐一場十萬兵馬規模的大仗,而且還是在不會過度影響蜀中民生,在出征之後還能保證蜀中正常運轉,既然如此,何必精打細算到極限,二十萬大軍會耗損國力,但十萬完全打得起的情況下,為了穩勝,將兵力計算的寬裕一些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臣亦如此認為!」李儒躬身道:「我軍兵力足夠,還請主公以自身安危為主!」

  「臣等附議!」徐榮、關羽等一眾將領站起來,向葉昭躬身道。

  「也好!」葉昭想了想,點頭笑道:「窮怕了,做事喜歡精打細算,這一仗,我等便奢侈一次!此外調集足夠的官吏,此番攻伐關中,我要的,乃是一個完完整整的關中而非一片廢土,所下城池,必須做好安民工作,此外神工營隨行,新式飛舟調集百艘,勿使有缺!」

  「喏!」眾將齊聲領命。

  「戲志才留守成都,調關平、甘寧、張任三人回成/都,以張任作為留守將領,甘寧、關平隨軍出征,不得有誤!」葉昭看向戲志才,他需要一個能在後方為他統籌大局之人,李儒此番征戰西涼必須用到,所以葉昭決定留下戲志才為自己照顧後方。

  「主公放心!」戲志才起身接令。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葉昭拜李儒為軍師祭酒,誓師出征。

  漢中諸路已經閉鎖,消息封閉,所以這一次,葉昭並未選派先鋒,先往漢中,匯合紀靈。

  「坦之,興霸!」漢中,南鄭太守府中,葉昭取出兩枚令箭,看向關平與甘寧二人道。

  「末將在!」關平、甘寧連忙上前,沒想到葉昭第一個找的竟是他們。

  「你二人留守漢中,此番征伐關中,呂布若動,無需主動迎戰,只需據守關隘便可。」葉昭看向二人道。

  「喏!」聽到只是留守,關平與甘寧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沒了精神。

  「漢中關乎我軍後路,此事不可不慎,呂布亦是沙場虎將,其勇武冠絕天下,不可掉以輕心!」關羽見關平一臉頹廢,不由怒道。

  當年呂布可是連他都扛不住,這些年關羽刀法日盛,也有心與呂布再一較高下,但卻不認為關平、甘寧是呂布的對手,見兩人不以為意,不由動怒。

  「喏!」關平打了個激靈,連忙肅容道。

  「大軍入關中,小路難行,易為敵人察覺,吾擬走陽平關大道直擊隴右,需一大將率偏師走箕谷出斜谷做北攻郿縣之態,引西涼眾將,主力則攻隴右,不知何人願意領此重任?」葉昭攤開地圖,指了指斜谷的位置,此地不適合大軍行軍,但郿縣乃是連接關隴重鎮,一旦攻破,則可將關隴東西二分,同時臨近長安,能威懾三輔。

  不過一旦打下,必然會令李傕、郭汜不安,使二人聯手,所以此戰,只是威懾而非直接進攻郿縣,為的只是吸引他們的注意而非真的攻打,真正的目的,是掩護主力的真實目的。

  眾將聞言微微皺眉,這一路有些吃力不討好,並非硬仗,只是恫嚇。

  「末將願往!」趙雲見無人出,想了想上前一步躬身道。

  「子龍去,我也放心。」葉昭見趙雲願去,點頭笑道。

  趙雲為人謙遜,不爭功,不激進,而且這些年在蜀中惡補兵法,征戰南中時雖無亮眼成績,但領兵卻中規中矩,不貪一時之功,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當下,葉昭命趙雲領五千兵馬兵出斜谷誘敵。

  接下來就是進攻隴右了。

  李儒指了指地圖道:「天水、南安、隴西、安定、廣魏為隴右五郡,亦是我軍此番出征第一戰,此五郡如今為李傕所據,我軍往年與關中、西域通商,也多走此五郡之地,其中天水太守胡封、隴西太守李暹乃李傕子侄,其餘三郡太守為其部將,臣以為,我軍當先克天水,以為大軍立足之處,而後莫管其餘三郡,強攻隴西,隴右之兵,多在此二人手中,若破此二人,則可盡得隴右五郡之地,以為我軍於關中根基之所。」

  看向眾將,李儒微笑著對葉昭一禮道:「所以,臣以為天水之戰,必須要快,在那李暹反應過來之前,拿下天水,進逼隴西!」

  「何人…… 」葉昭正要點將,卻見一名軍官匆匆而來,對著葉昭道:「參見主公。」

  「放肆!」紀靈見到此人,不由怒目道:「此乃商議軍機之時,你安敢擅入!」

  「何事?」葉昭有些不悅,這商議軍機之時 怎能容外人輕易進來,既然紀靈說話了,他也不好再責,只是詢問道。

  「回主公,我蜀中十幾路商隊在隴西被那隴西太守李暹劫下,大批財貨被那李暹奪走,還以人質要挾這些商戶贖買,如今十幾路商隊正在府外告狀,希望太守可以為他們主持公道。」軍官躬身道:「末將以為,此事或許對我軍有用,是以擅自來報。」

  「有何用?」李儒目光一亮,想要說話,卻被葉昭攔住,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名軍官,年紀不大,十七八歲,但氣度卻是不凡,應該是紀靈麾下將官,蜀中軍隊中,葉昭未曾見過此人。

  最重要的是,葉昭能從此人表情中,察覺到這小將心中澎湃的野心和自信,野心不是什麼壞事,葉昭一直認為,一個人有野心,才有進步的動力,只是這種觀點,跟如今的主流意識相左,若是其他人,見小將這等表現,恐怕不會受待見。

  「回主公!」小將見葉昭詢問,不由大喜,躬身道:「末將可領一支精銳,喬裝為商戶前去贖人,主公可派一支精銳伏於城外,待末將入城之時,趁機奪門,伏兵盡出,可一舉攻破隴西!據末將暗中查探,隴西駐軍不過三千,以我軍將士之精銳,只需八百伏兵配合,便可奪城,屆時主公率領大軍攻下天水,則隴右之地,可盡歸主公!」

  「你在教我等打仗?」徐榮面色不善的看了小將一眼,雖然說的條理分明,也確實可行,但這小將的表現,太張揚了些,讓人不喜。

  不止是徐榮,帳中眾將對於這小將的表現,也是多有不滿,一個個面色不善的看著他,這是在說我等無能嗎?

  「末將不敢!」小將面色一變,連忙低頭。

  「計策倒是不錯。」葉昭揮手止住眾人道:「若能成,只需千餘人,便可拿下隴西,那李暹自己作孽,也怨不得我等,若能成功,可省去半月之功。」

  「主公所言甚是!」徐榮等人躬身道。

  小將:「……」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15
第十章醉鬼



  「聽你口音,是南陽人?」葉昭看向那小將,面色微紅,並不是那種因為情緒的原因而產生的臉紅,而是如關羽一般天生的,身形健碩,相貌堂堂,有幾分氣概,笑問道。

  「末將乃義陽人。」小將躬身道:「當年主公遷民入漢中,末將雖家父同來,自幼隨家父習武讀書,三年前州府募兵,末將應徵入伍,現為屯將。」

  「自幼便能習得文武,看來家學淵源,你是何名諱?」葉昭看著此人笑道。

  「末將魏延。」小將言語中帶著幾分興奮,他知道,自己的表現已經成功吸引了葉昭的注意。

  「好,便依你之計,依你所言,帶你本部人馬前去詐城,我命……」葉昭看了看眾將,微笑道:「雲長率八百將士為伏兵,待你詐得城門,雲長率軍攻城,若能攻得隴西,你計頭功。」

  「末將領命!」魏延大喜,蜀軍以功勳論官職,攻破隴西的頭功,足以讓他這個屯將直接跳過軍侯升任軍司馬之職。

  當年關羽被葉昭推薦入公孫瓚麾下,也就是這個職位,不過如今大漢已非昔日,各地諸侯大量募兵,以至於軍中職位比較氾濫起來,當年一個校尉已經是實權軍職,但如今,隨著軍隊越來越多,校尉之職也有些偏向於基層了。

  要知道,當初整個大漢的兵馬加起來都不一定過十萬,而如今,只是益州一地,便有二十萬軍隊,這軍隊多了,按照漢軍的編制,校尉領兩千兵馬顯然已經不足以成為獨當一面的一軍主將,已經漸漸趨向於中低層將官,而軍司馬領四百人,自然更低,不過對於剛剛參軍不久的魏延來說,這可不只是軍職的提升,更重要的是,自己已經在葉昭面前留下了印象,日後自然會有更多立功的機會。

  「至於天水!」葉昭扭頭看向眾將道:「就拿天水作為試刀石,看看我軍這些年訓練的成果以及神工營改良的各種兵器究竟是否那般厲害吧,此戰,我擬撥一萬大軍,改良三石大黃弩百副,兩石大黃弩千副,強弓三千,外配轟天車(改良版投石車)十架,登天梯(加強版攻城梯)五十架,踏天台(改良版井欗)十架,藤甲軍千人,誰人願意領兵。」

  三萬藤甲被神工營在外層裹上了一層皮革,藤盾也整個包裹了一層獸皮,十分堅固,不過這種刀槍不入的部隊放在一起有些浪費,被葉昭分發給各軍,作為各軍攻城銳士。

  「末將請戰!」幾乎是同時,徐榮、張遼、華雄、紀靈、管亥、丁力、方悅紛紛起身請戰,這幾乎是將這些年來神工營改良的武器盡數拿出來了,根本不是攻城,而是如葉昭所說的那般,拿天水城來試驗這些改良版武器的實用性,葉昭麾下一干武將或多或少都知道這些東西的厲害,當即紛紛請命,想要試一試這些武器在戰場之上的威力。

  「丁力、方悅,你二人前去,給我輪番將這些武器試一試!」葉昭看了看眾將,將這個頭功給了這兩人。

  丁力、方悅能力不錯,只是葉昭這些年來陸續招攬的猛將太多,使得兩人顯得有些平庸。

  作為最初跟隨葉昭的武將,對這兩人葉昭還是很看重的,而且此戰幾乎必贏的情況下,葉昭不介意將這試手的機會交於兩人。

  「主公,我們的新式飛舟是否……」管亥心中一動,看著葉昭笑道。

  「飛舟暫時不動,做偵查之用!」葉昭搖了搖頭,一個天水城,還沒資格讓葉昭底牌盡出,這次用來練手的,都是常規武器。

  「喏!」管亥有些悻悻的退下。

  計議已定,葉昭讓關羽帶著魏延去挑選人馬,既然有了這檔子事,那首先攻擊的目標就放在了隴西而非天水,天水是以正兵堂堂正正的打,而關羽和魏延這一路算是奇兵,出其不意才能起到效果,如果天水這邊先開打的話,隴西恐怕會有警覺。

  ……

  李暹乃李傕之侄,論年紀,也有三十了,單論年紀的話,跟葉昭能算是平輩,李傕作為關中的實際掌控者之一,作為其侄子,李傕從很久以前,就是在周圍人的阿諛和奉承中長大的,也養成了驕狂的性子,天老大,叔老二,他就是老三。

  尤其是在李傕、郭汜攻占長安之後,驅逐呂布,誅殺王允,連天子見了李傕都得畏懼,也更加重了李暹驕狂的性情。

  李傕好巫,身邊有一個千嬌百媚的巫女,白天為他占卜,晚上就不知道幹什麼了,反正李傕有妻室,但跟在他身邊的,卻一直都是巫女,已經四十多歲快五十的人了,卻還無子嗣,也是因此,李暹基本上被李傕當成了子嗣一般對待。

  不過教不得法,讓三十歲的李暹依舊如同愣頭青一般驕狂,也是察覺到自己這個侄子若繼續下去,未來恐怕無法繼承自己的基業,因此,李傕將李暹下派到隴西當太守。

  一來,讓李暹學學治理之道,早日學習政務、兵法,未來也可以為自己分憂。

  而且隴西之地,屬於李傕後方,相對安穩,也放心一些,再來嗎,李傕這些年跟蜀中交好,隴西之地又是漢中往關隴的大路,經商必經之處,隴西這些年也因與蜀中通商,繁盛了不少,讓他來這裡也能為他添一些政績,為以後上位鋪路,畢竟攤子大了,就算是自己子侄,要提拔也得有個由頭,得服眾。

  此外也希望李暹在這裡,能向蜀中那位學習學習,如今蜀中大治,從來往蜀中的商戶身上洋溢的那股子自信便能感覺出來,讓自己這位侄子在這裡,接待蜀中來往客商,與蜀中建立一些交情,說不定也能激勵激勵他。

  只是李傕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這子侄竟然敢公然扣押蜀中的商隊。

  要知道,為了維持這條商路,葉昭每年可是往李傕這邊送不少糧食,也正是因為有這條路子,李傕才能養得起更多兵馬,威壓西涼眾將。

  而且雖然這些年來,葉昭蟄伏蜀中,封關鎖地,不與中原往來,但李傕可是很清楚,蜀中這位可不是好惹的主,當年那可是連董卓都要讓三分的人物,哪怕後來董卓得了大權,也未曾在那位身上討得半點便宜。

  李傕都不敢做的事情,被他侄子做了,而且不但扣了人家的貨物,甚至變本加厲的扣押人質,想要敲骨吸髓,再敲詐一筆,這可不只是壞了規矩那麼簡單,只是掠奪財物的話,還回去賠個不是,也就過去了,如今這般得寸進尺,很有可能觸怒蜀中那位。

  如今這關隴的局勢可不太好,自從李傕與郭汜反目之後,原本一體的西涼諸將已經漸漸有分裂的趨勢,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李傕現在還在想著怎麼從葉昭那裡得到更多的幫助,哪能想到這個被自己寄予了厚望的侄子,在這個關鍵的時期,不但沒幫自己,反而幫自己招惹了大敵。

  不過對於這件事,李傕現在還未曾得到消息,趙雲的人馬出現在斜谷一帶,讓李傕十分不安,斜谷往北便是郿縣,若郿縣被奪的話,就等於切斷了他與隴右的聯絡,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也是因此,李傕在與郭汜鬧僵之後,第一次與郭汜商議,聯手抵禦趙雲,同時派人前往蜀中詢問葉昭,希望葉昭能夠退兵。

  平日裡有李傕時長派人來視察,李暹還會乖巧一些,但如今李傕率軍出征,自然無法顧及這邊,也使得李暹更加無法無天起來,在見李傕並未對自己扣押蜀中商戶的事情有所表示之後,膽子也更大起來。

  趙雲出現在斜谷,李傕前去防備也不過半月時間,就是半月的時間裡,李暹就將整個隴西搞得烏煙瘴氣,平日裡不敢做的事情,此時都做了,縱兵搜刮百姓,強搶民女幾乎是每天必做的事情。

  短短半月時間,李暹就為自己搜羅了四十多個頗有姿色的女人充當自己的姬妾,饒是自小習練武藝,身子強健,半個月的時間,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不過也算過了一把皇帝的癮。

  「亭侯,那些蜀中的商戶,帶來了贖金,如今正在城外等候召見。」一名西涼將士進來,對著一臉醉醺醺的李暹躬身道。

  「這麼慢,我還以為,他們不來了!」李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不屑的撇了撇嘴道:「都說商人唯姦,如今看來,還是有些人情味兒嗎!」

  「亭侯說的是!」西涼將士連忙躬身道,李暹嗜酒如命,除了女人,這酒就是他最大的愛好,而且酒品不怎麼樣,不喝醉的時候還好,一旦喝醉了,就喜歡亂打人,是以見李暹喝醉,這些西涼將士也是順著他,不敢頂撞。

  「走,看看去,今天本侯我心情好,正好看看這些商戶帶來了什麼東西?」李暹順手從兵器架上摘下一桿長槍,嘿笑道:「順便找個由頭,殺兩個人,讓這些商戶以後乖一點兒。」

  西涼將士聞言不由打了個寒顫,更不敢多言,召集了幾名親衛,便簇擁著李暹往城樓的方向走去。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16
第十一章無知者無畏


  「亭侯,這是去何處?」李暹帶著人正往城樓走,卻見迎面過來一隊士兵,為首一將對著李暹躬身一禮道。

  李暹的面色頓時陰沉下來,勉強回了一禮道:「原來是楊維將軍,城外來了一批物資,我去清點一下。」

  楊維,是董卓舊將,西涼人,頗有勇武,當年在董卓還沒有入洛陽之前,楊維便跟隨董卓,勇力僅次於華雄、樊稠、李傕,在軍中也頗有威望。

  後來董卓被殺,關中大亂,李傕郭汜反攻時,楊維率部投了李傕,頗受李傕重視,一來楊維勇力不錯,在軍中頗有威望,二來都是西涼人,分屬同鄉,用起來也放心。

  投桃報李之下,楊維對李傕也頗為忠心,這次李傕想要讓李暹獨當一面,專門將楊維派來輔佐李暹,莫看李暹藉著酒勁敢胡亂殺人,但哪怕是喝醉了也不敢在楊維面前放肆,畢竟這可是跟李傕同一輩的人物,而且軍中威望,遠在自己之上,李暹心裡也明白,自己能在這裡胡天胡地,多半還是因為楊維在這裡。

  只是明白歸明白,但心中總覺得楊維有些看不起他,按理說,他三十歲便被封侯,單看爵位,已經算是年少有為,當年葉昭、曹操、袁紹、呂布那批人,如今已經是一方諸侯,三十歲的時候,最多也不過是個縣侯,而對他來說,要一個縣侯並不是什麼難事。

  也因此,李暹常常以此自得,拿自己跟這些人相比,只覺得自己生錯了年代,早生十年,未必不能與當年在洛陽叱吒風雲的這些人相提並論,畢竟不管怎麼說,以結果而論,他們最終還是失敗者,被董卓驅逐出了洛陽,而他……從無敗績!

  可是葉昭當年幾起幾落,又有牧野救駕之功,最後才被封了亭侯,當縣侯之時,已經是名滿天下,曹操的侯爵也是憑著無數功勳拿下的,袁紹四世三公,再加上足夠的功勳和政績支撐,就算是呂布的爵位有些水,但虎牢關下,呂布揚威,力挫諸侯士氣,勇武之名,哪怕是再不待見呂布的人,也不得不承認,被封溫侯,也沒人會說什麼。

  李暹狂妄無知,但李傕心裡卻明白,將李暹放在這裡,也是讓他看看自己跟葉昭這些人的差距,以此激勵。

  本是一片苦心,但李暹卻不這麼認為,他認為自家叔父讓自己來這裡,是作為入蜀的先鋒,讓他來壓制葉昭的,所以才給了他這個亭侯之位,以此來勉勵自己,上任之後,就一門心思的想著怎麼攻破漢中,他知道自己這個亭侯來的有些取巧,無法服眾,是以迫切的希望以勇武和功勳,來讓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閉嘴。

  到時候,什麼楊維、郭汜,統統得靠邊兒站。

  楊維上前一步,攔住李暹道:「亭侯,怕不是吧!末將聽聞,城外來的那些人,是蜀中商戶來贖人的!」

  李暹見楊維不依不撓,有些惱怒,悶聲道:「是又怎樣?」

  「亭侯可曾想過,此事會得罪太尉?」楊維再次攔住李暹,沉聲道:「如今主公境況不好,此時更不該得罪太尉,惹來蜀軍征討!」

  「楊將軍太過小題大做了吧?不過幾個商戶,那葉昭也要管,他有沒有將我叔父放在眼裡?」李暹藉著酒勁,對著楊維咆哮道。

  「亭侯此言不妥!」楊維面色一變,沉聲道:「太尉最重規矩,扣押商戶是小,但亭侯此舉,卻是壞了太尉的規矩,此刻本該將那些人以及掠來的財物還回去才是,怎可據為己有!」

  當日若非楊維被李暹以公事調走,也絕不會讓李暹鑄下這等大錯,楊維很清楚如今李傕絕不希望跟葉昭開戰,這個時候李暹因為這等小事招惹蜀中,等於是給了蜀中開戰的藉口。

  「楊將軍放心,此事我自有計較,無需將軍操心!」李暹有些煩躁的擺擺手,見楊維還要再說,心中頓生一股暴躁情緒,不耐道:「叔父將你派來,是輔佐與我,這隴西太守,究竟為誰!?」

  楊維胸口一窒,胸膛劇烈起伏著,看著李暹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們走!」李暹被楊維看的心中有些發虛,悶不做聲的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將軍,我們怎麼辦?」幾名將士看楊維面色難看,小心的問道。

  「跟上去!」深吸了一口氣,楊維沉聲道,不管怎麼說,李傕對他,有知遇之恩,既然李傕將李暹交代給自己,楊維絕不希望李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鑄成大錯。

  李暹帶著人在前面走著,後方跟著楊維,一名心腹低聲道:「亭侯,楊將軍跟著,怎麼辦?」

  「那就讓他跟著!」李暹打定主意,這次定要殺幾個人立一立自己的威信,讓他知道,自己常勝將軍的名號,不是吹出來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城頭上,看著那陣勢讓魏延心頭一跳,以為對方發現了自己。

  「城下何人?」李暹爬上女牆,腿有些哆嗦,他有些畏高,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對著城下的商隊道。

  「在下萬家商隊護衛統領魏延,奉家主之命前來,數回我家少主!」魏延一把按住一名下意識的想要射殺李暹的將士,對著李暹拱手一禮朗聲道。

  「魏延?」李暹想了想,似乎有些印象,又好像沒有,那麼久以前的事情,對方又不是美女,自己哪能記得?當下道:「東西帶來了麼?」

  「掀開!」魏延揮了揮手,示意後邊押送著車架的人將一輛輛車架上面的油布掀開。

  「將軍請看,這些都是上好的蜀錦!」魏延指著車上的貨物,對著李暹抱拳道:「此外還有金珠千顆,紫衫木十根,黑狗木二十根,皆是自南疆運來的好貨,另外還有不少山珍,往將軍信守諾言,放我家少主回來。」

  李暹目光一亮,這些貨物,的確價值不低,有些貪婪的看著那足足十幾車貨物,揮手道:「開城門,放他們進來!」

  「慢!」楊維突然上前,攔住準備放下吊橋的將士:「只是押送貨物,為何要如此多人前來?」

  足足有兩百人吧,而且,看樣子,一個個都不像是普通護院。

  「將軍恕罪,這一路可不太平,家主對我家少主安危十分上心,此番特意請來了太守府兵馬前來討要,家主說了,這些貨物,就當與將軍交個朋友,但還請莫要傷害我家少主半分,否則,下一次來的恐怕就不是這兩百南鄭守軍,就算傾家蕩產,也要將此事報於太尉,請太尉做主!」魏延不慌不忙的對著楊維一拱手,不卑不亢的道。

  「此事,已經驚動了漢中官府就算?」楊維眼皮一跳,看著魏延道。

  「不錯!」魏延點點頭:「另外幾家的隊伍,也會陸續過來,還請諸位將軍莫要做的太過!」

  「你敢威脅我?」李暹聞言大怒,抱著女牆怒罵道。

  「不敢,只是闡明事實爾!」魏延淡然道,只是這會兒功夫,他已經看出,要騙這李暹不難,難的是他身旁那名將領,而且此人似乎在這城中比李暹更具威望,所以只有鎮住此人,才能詐開城門。

  「事實?莫說是漢中太守,便是他葉昭親自來了,本侯也叫他有來無回!」李暹咆哮道。

  「……」魏延眼中閃過一縷寒光,沉聲道:「將軍慎言!在下聽了沒什麼,但此事若傳回太尉耳中,就算是李傕將軍,怕是也不好跟太尉交代!」

  「放屁……」

  「夠了!」楊維嘆了口氣,揮了揮手道:「去,將人送出來,開城,放他們進來!」

  「楊維,究竟這隴西是誰做主! 」李暹回顧楊維,厲聲喝道。

  「自是亭侯!」楊維淡然道:「但現在,請亭侯聽末將的,否則,此事末將將立刻報知主公,由主公來絕斷!」

  「莫要拿叔父壓我!」李暹惱怒的瞪了楊維一眼,卻不再多說,顯然,楊維的話戳中了他的軟肋。

  悶哼一聲,拎著槍便往下走,漢中官方的人他不能碰,但那個領頭的,似乎是某家的護衛統領,並非蜀軍中人,那態度讓李暹頗為不喜,他準備將之斬殺,一泄心頭之恨!

  城門開了,魏延正要殺進城門,卻聽得馬蹄聲響,便見李暹挺槍縱馬飛奔而來。

  「紅臉賊,爺爺今日心情不好,留下命來,讓你進城!」李暹叫囂著直衝魏延。

  魏延聞言,卻是樂了,沒想到這二愣子竟然自投羅網,當下朗笑一聲道:「兒郎們,搶占城門!」

  「殺~」

  兩百名將士迅速棄了車仗,各自拿出兵器,迅速集結而來,跟著魏延一起往城門衝,兩百人發起的衝鋒,竟令李暹有種面對千軍萬馬的氣勢。

  李暹面色一白,二話不說,調轉馬頭便跑。

  「既然來了,留下腦袋再走!」魏延大笑起來一聲,策馬飛奔而出,他胯下可是葉昭親自幫他挑的一匹馬,看著普通,實際上卻也是大宛良駒,須臾間已經追到李暹身後,李暹見狀,只得硬著頭皮回頭迎戰。

  手中長槍扭身向後刺去,卻被魏延輕易地一把攥住,嘿笑著看著李暹道:「就這等本事,也妄圖與我家主公比肩,何人給汝勇氣?」

  「饒… …饒命~」看著魏延那高高舉起的大刀,李暹心膽俱裂,只是話音未落,魏延的刀已經落下,鬥大的頭顱滾出了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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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黑雲壓城



  城樓下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哪怕楊維也根本沒想到這些人會突然發難,雖然沒有看到李暹被斬殺的一幕,但李暹貿然下城,這個時候境況恐怕不妙。

  「響號,集結兵馬!」來不及多想,楊維連忙帶著人下城,李暹不能出事,不止是因為職責,更重要的是,李暹一旦出事了,李傕和葉昭之間一戰在所難免,如今本就混亂的關中,若是再讓葉昭插上一腳的話,那就徹底亂了。

  楊維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饒是如此,當他趕到城下之時,李暹已經橫屍街頭,失去主人的戰馬正在一旁環著那無頭的屍體茫然無措。

  「賊子大膽!」楊維見狀大怒,拎起手中的三亭大砍刀翻身上馬,直撲魏延,人還未到,刀鋒已經帶起一股慘烈的殺伐之氣直撲魏延。

  魏延見又有人殺來,連忙命人放響箭通知關羽,大吼一聲,手中大刀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斬向楊維。

  「鐺~」

  兩人大刀斬在一起,暴起一溜火花,魏延身子一晃,差點自馬背上震下來,楊維也是雙臂發麻,有些驚訝的看著這名年輕小將,小小年紀,臂力倒是不弱!

  當即抖擻精神,與魏延鬥在一處。

  魏延刀法得自家傳,頗為精妙,在軍中來說,已是不弱,但年紀終究小了一些,武藝尚未大成,而且缺乏沙場廝殺的經驗。

  而楊維,雖然出身不高,但今日的地位,都是一刀一刀殺出來的,經驗豐富,一刀一式或許不是最精妙的,但絕對是最適用的,一時間,兩人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殺的難解難分。

  不過魏延終究太過年輕,不如楊維老辣,五十合一過,便漸漸落入下風,而且隨著兩人爭鬥,越來越多的西涼軍朝這邊湧來。

  魏延見狀心中不禁大急,這心中一急,招法更加凌亂,被楊維賣了一個破綻,引得中門大開,眼看著楊維一刀落下來,心中不由大駭,連忙一勒馬韁,坐下戰馬人立而起,楊維原本斬向他的刀,落在了馬上,將戰馬一刀斬殺,魏延趁機從馬背上滾落下來,只是失了戰馬,更難與楊維敵對。

  眼看著魏延被楊維逼得狼狽不堪,身後,急促的蹄聲響起,場中楊維和魏延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一人一騎,已經強勢殺入,刀光一起,魏延和楊維同時雙臂一顫,手中大刀險些被震飛。

  「唏律律~」

  一聲刺耳的馬嘶聲中,來人戰馬陡然人立而起,同時一桿青龍偃月刀高高揚起,朝著楊維落下來。

  楊維心中大駭,連忙舉刀相迎。

  「咣~」

  又是一聲巨響,楊維頭皮一麻,只覺腦子裡嗡嗡直響,持刀的雙手幾乎抬不起來,而此時,關羽的第三刀開始落下,楊維眼睜睜的看著那青龍偃月刀的刀鋒在視線中不斷清晰起來,不甘的發出一聲咆哮。

  「噗~」

  頭盔分裂,楊維幾乎是被關羽一刀豎斬成兩片,到死,尤自不甘的看著前方。

  魏延怔怔的看著關羽將刀往地上一頓,青石地面上,出現一絲絲蛛網般的龜裂,心中久久難以平靜,從關羽出現到斬殺敵將,不過三刀,加起來都不過一息的時間,差點將自己斬殺的敵將,在關羽手中,卻連三合都沒能撐過,便被直接斬殺,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彷彿吃飯一般簡單。

  四周的西涼將士眼見兩名主將盡數被斬,心中驚駭,而關羽帶來的兵馬,直到此時才殺入城中,如同一股洪流一般衝向那些西涼軍。

  膽氣已喪,士氣已洩,加上兩名主將皆被陣斬,餘下的西涼軍哪還敢再戰,一窩蜂的逃跑,或是請降,關羽在斬殺楊維之後,便沒有再出手,一臉淡定的指揮著將士迅速佔領高地,收束俘虜,至於逃跑的敵軍並未追擊,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攻取這隴西。

  「將軍神威!」魏延深吸了一口氣,一臉欽佩的對著關羽躬身道。

  這一禮極為真誠,不止是因為關羽的本事,更是因為關羽救了他一命,之前若非關羽第一刀將兩人的刀蕩開,就算關羽斬了那楊維,楊維那一刀就算殺不了魏延,也能讓他重傷。

  「清理敵眾,收降賊兵,派人通知主公!」關羽淡漠的點了點頭,將青龍偃月刀交給了身旁的周倉,看著四周道。

  「喏!」魏延此刻已經緩過勁兒來,聞言躬身領命,點了人馬騎了那李暹的戰馬往城中而去,隴西有三千駐軍,不可能全部趕來,還有不少部隊在朝這邊集結,如今雖然破城,但城中的敵軍還需盡快清理。

  不過隨著李暹、楊維戰死,這些已經被李暹養廢的只知道欺壓百姓的西涼軍根本沒有多少戰意,在花費了半天時間之後,隴西的反抗已經被撲滅,雖然偶爾還能從城中傳來零星的廝殺聲,但大局已定,些許的反抗根本無力扭轉局勢。

  而隴西攻陷的消息傳到葉昭那邊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

  「主公,雲長已經攻破隴西,我軍需盡快攻破天水,與雲長遙相呼應,方可一鼓作氣,拿下這隴右之地!」徐榮聞報之後大喜,對著葉昭拱手道。

  「這魏延,卻是個人才!」葉昭點點頭,關羽的能力,葉昭自是知道的,不過這剛剛十七八歲的魏延在這一仗中的表現也絕對可圈可點。

  「只是此人頗為桀驁!」紀靈搖了搖頭道。

  「有能力的人,桀驁一些也無妨,若因之桀驁,便棄之不用,那才是憾事,如今這天下大亂,什麼最珍貴?城池?人口?都不是,城池可以去攻取,人口可以去招募,可以自己生,這亂世之中,最珍貴的,便是如諸位這幫人才,大家誰沒些傲氣?能辦事,桀驁一些,吾亦可接受,但若只因其桀驁,便將人才棄之不用。」葉昭笑道。

  「只是此人桀驁,除主公外,怕是他人難以駕馭。」徐榮搖了搖頭,對於魏延當日搶風頭的表現有些不喜,這帳中又不是沒人了,如何打仗,他們難道不知,要你一個小屁孩兒來賣弄?

  儒家講究謙遜、中庸,而魏延的表現,顯然跟大家心中固有的觀念相悖,也難怪這些人都排斥魏延。

  「所以將他派給雲長,找一個更傲的壓制他便是。」葉昭笑道。

  魏延很傲,但關羽顯然比魏延更傲,最重要的是,關羽南征北戰,有名聲與功勳為底氣,所以傲的理所當然,而魏延就有些底氣不足了,所以才是桀驁,將魏延分配到關羽麾下,也是希望利用關羽的傲氣打壓打壓魏延。

  「傳令丁力、方悅,可以攻打天水了,諸位將軍也隨我去觀戰如何?看看我軍新式武器用在戰場之上究竟是何等威力!」葉昭起身笑道。

  「喏!」一眾將領聞言,紛紛起身,神工營的各種改良武器在之前征戰南蠻之時便已經發過威,不過時隔三年,神工營也陸續做出了不少東西,正好藉此機會一觀。

  丁力、方悅所率一萬大軍,已然在武都附近屯駐,只待葉昭令到,便立刻向天水發起進攻,這一次兩人是卯足了力氣,準備大戰一場,是以葉昭令到之時,二人便連夜起身,趕往天水。

  ……

  胡封和李暹一樣,也是李傕的侄子,不過關係較之李暹要遠一些,李傕疑心重,對於麾下將領難以信任,所以後方這隴右之地兩座主要城池,都是由自家子侄掌管。

  胡封不同於李暹,還是有些本事的,天水自他上任以來,不說蒸蒸日上,但也沒有如隴西那般被搞得烏煙瘴氣。

  清晨,天剛濛濛亮,薄薄的晨曦逐漸被朝陽驅散,胡封剛剛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便見一名親衛急急忙忙的衝進來,躬身道:「將軍,大事不好!」

  「胡說八道,老子好的很!」胡封揉了揉腦袋,破口罵道,一大清早的就聽到這晦氣的言論讓他心情頓時不好起來。

  「不是……不是將軍,是城外!」

  「城外怎麼了,別慌,天塌下來,還有老子盯著呢!」胡封結果侍妾遞來的手巾,開始洗漱。

  「城北方向,出現大量蜀軍,正朝我城移動!」那親衛深吸了一口氣,躬身道。

  「蜀軍怎會在此?」胡封嗤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下一刻一腳踹翻了銅盆,甩手將手巾丟在侍女的臉上,飛快的披上了盔甲:「不早說,快,召集將士們上城!」

  「喏!」親衛答應一聲,飛快的跑出去,胡封在幾名家將的幫助下,穿戴好衣甲,拿了兵器便急匆匆的趕往北門方向。

  丁力和方悅並沒有為了避免被發現而急行軍,攜帶著各式新的攻城器械,緩慢而堅定的朝著天水而來,他們這次,為的可不是偷城,而是要堂堂正正的將敵軍擊潰,是以直到胡封趕到城樓的時候,蜀軍距離天水,還有一大段距離。

  「蜀軍為何在此?」胡封看著蜀軍的行軍速度,心中微微鬆了口氣,這天水城中,兵馬有兩千多,只是守城的話,還是沒問題的,不過對於蜀軍突然出現在這裡有些疑惑,連忙讓人趁著敵軍還未圍城之際,出城前去隴西通報,讓李暹率軍來援,不管怎樣,先退敵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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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勝的無聊


  蜀軍走的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是很慢,雖然無形中形成的氣勢令守城將士感到壓抑,但胡封卻也藉著這段時間,做好了守城的準備,城裡能召集的人馬都調集起來,甚至驅趕不少百姓上城協助防守。

  蜀軍在距離天水城的城牆還有兩百步時,卻並未發起進攻,而是停下來,兩百步,是個很微妙的距離,胡封已經讓弓箭手備拉弓上弦,準備痛擊敵軍,蜀軍卻並未如預想中一般攻城,讓胡封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一般難受。

  「將軍,他們在幹什麼?」一名副將疑惑的看著蜀軍中,有人搬著各種東西出來。

  「老子怎麼知道?」胡封沒好氣的悶哼一聲道:「給我盯緊點,莫要掉以輕心,那太尉可是個狡詐如狐的人物。」

  「喏!」

  兩百步外,丁力目測了一下與城牆的距離,跟方悅點了點頭。

  數百名將士在隨軍的神工營匠師的指揮下,搬著一塊塊形狀不規則的木頭開始拼接,先是十幾塊木塊拼接成一個底座一般的東西,被人用木釘固定在地上,而後一根柱子插上去,然後是一根長長的橫槓。

  在城樓上數千軍民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十架投石車就這麼拔地而起,期間所用時間不足半個時辰。

  是投石車沒錯,不過跟他們認識中的投石車似乎又有不同,大了一些,中間還有各種齒輪狀的木盤相互交疊,又有繩索拉扯,看起來比尋常的投石車無論做工還是體積都強了不少。

  架完了投石車之後,並未停止,這些人又開始搭建井欗,也跟傳統的井欗不同,下方設置了木輪,雖然還未完全駕起,但如今已經支起來的部分,已經快要高過城牆了,底座很寬,往出竄出二十四跟湧來推動的橫槓,在橫槓前方,還立了一塊木板遮擋。

  當這十架看起來像井欗的東西,在完全搭建完成以後,已經是下午了,如同十座迷你塢堡一般,看上去就讓守城將士感覺心中壓抑,這還沒完。

  被構建的如同女牆一般的木質垛牆上面,一架架大黃弩被搭上去,有人順著梯子將一捆捆專用的箭簇送上去。

  蜀軍的攻擊一直沒有開始,但守城的西涼將士的士氣已經隨著那一架架龐然大物的豎立不斷被摧殘著,就連作為主將的胡封都有種想要退縮的念頭,雖然不明覺厲,但這些東西只是看著,就覺得威力其大。

  終於,那高出城牆一丈的井欗也搭好了,就當胡封準備迎戰之際,卻見又有人抬著一排踏弩出來,在城外排成一排,單是這些準備工作,就準備了三個時辰之多,好幾次,胡封都想帶人殺出去,毀了這些東西,但他又不敢,兩邊有兩支人馬對城門虎視眈眈,胡封啪自己一出城,還沒等他衝到那些攻城器械之前,就會被人射成刺猬。

  最可怕的是,足足三個時辰的時間裡,天水城守軍吵雜一片,甚至有人抱怨,但對面的蜀軍中,除了那些指揮者的聲音之外,寂靜一片,那隔著井欗和投石車看到的陣型三個時辰竟沒有一絲動搖。

  胡封是讀過兵書的,這樣的軍隊,原本他以為只會在兵法中看到,在現實中,根本不可能找到這樣的一支部隊,但眼前這一支,卻與兵書之中的部隊一般無二,軍紀肅然,給人一種面對山越的感覺,在心理上,已經落了下風。

  「轟天車試射準備,放!」

  已經被掩藏在井欗後方的投石車發出一連串木頭摩擦時會發出的刺耳聲音,然後在胡封驚駭的目光裡,十枚磨盤大小的石彈,就這麼隔著兩百步的距離飛過來,從天而降。

  「轟~」

  一枚石彈落在城牆上面,碎裂開來,如同一枚枚利箭一般帶著巨大的力道將周圍的將士射殺了一片。

  這些石彈,彷彿本就是碎石黏在一起的一般,在撞擊城牆的時候,對城牆的損害不大,但那些碎裂飛濺出來的石塊卻釋放出恐怖的殺傷力,方圓兩丈之內,幾乎沒有活人!

  那石彈可不便宜,神工營十幾個石匠分工合作,三天才能打磨出一顆,石彈的材質並不堅固,但裡面卻鑲嵌著至少百枚碎石,撞擊之下,有些直接碎裂,但有更多的卻是在擠壓的作用下,向四周發起了無差別進攻。

  以前的投石車雖然也厲害,但更多的卻是作用於牆體,威懾大於實際殺傷力,但眼前這種石彈在削弱了對牆體傷害的同時,殺傷力卻是幾何倍增。

  「轟轟轟轟~」

  其他的石彈大多數也都落在了城牆上,但幸運的是,都是普通石彈,造成的傷害並不大,否則的話,這仗根本不用打,單是那些石彈,就足以讓他們不得不放棄城牆。

  兩百步的距離,就算他們也有投石車,也無法將石彈射的那麼遠,對方可以肆虐進攻,他們卻連反抗都做不到,只能被動的承受對方的進攻,這令胡封感覺憋屈無比。

  「兩位將軍,試射完畢,威力與我等預期差不多,若以轟天石彈配合,只需十發,城上守軍恐怕便剩不下多少了!」一名神工營工匠上前,對著丁力與方悅二人拱手道。

  「暫時莫要使用。」丁力搖了搖頭道:「三石弩試射!」

  「喏!」工匠答應一聲退下,很快,兩百名將士一半扛著一架三石大黃弩,一半背著弩箭出現在城下一百六十步的位置,一百架三石大黃弩在地上立了一處支架,開始找尋各自的目標。

  「放!」領軍將官一揮手,剎那間,百枚利箭破空而出,一枚枚拇指粗細的箭簇幾乎在瞬間跨越了六十步的距離,城頭的守軍甚至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便被那弩箭射中。

  「砰砰砰砰~」

  沉悶的響聲中,一枚枚弩箭力道極大,一旦射中目標,能夠直接貫穿人的身體,甚至若是兩人站成一排的話,會被直接串在一起,頃刻間,整個城樓上哀嚎一片。

  「精準度略差,威力當可達一百八十步!弓弩體型過於笨重,不適合大規模裝備,可用之集中射殺敵軍將領。」有專門的神工營記錄員取出一枚竹箋開始奮筆疾書,這種弩弓,雖然威力大,但體型也太過笨重,尋常將士一個人若背了這弩弓,恐怕很難再攜帶任何裝備,需要專門有人幫忙背箭,缺點很明顯,但優點也同樣明顯,這種弓弩用來狙殺敵軍將領,只要對方進入射程之內,集中射殺的話,可以直接將敵軍的指揮系統癱瘓。

  「三石弩兵退!試射兩石大黃弩!」

  還沒從之前的狀況中清醒過來的胡封,緊跟著便看到蜀軍中,迅速走出一排約千人左右的將士,這一次比較靠前,但這些將士身上卻穿著奇怪的甲胄,像藤甲,外面卻包裹著一層皮,而且從頭到腳,連脖子都被那盔甲包裹,就這麼走到距離城牆八十部左右的距離。

  「放箭!」眼見敵人做出這麼腦殘的舉動,胡封大喜,一瞬間,數百枚箭簇便往這邊落下來。

  卻見那些將士,將頭盔上的面罩一拉,在胡封驚愕的目光中,射出的箭簇,竟然都被彈開了!

  那藤甲不知道是何物製成,八十步本在弓箭有效射程之內,竟然無法對他們造成絲毫傷害,反倒是這些人不緊不慢的舉起手中的弓弩,瞄準,然後射出弩箭,剛剛冒頭的弓箭手只是頃刻間便被殺的人仰馬翻。

  胡封側頭,避開一枚射向自己的箭簇,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雖然是李傕的侄子,但他可是上過戰場的,從西北打到洛陽,也沒見過這種刀槍不入的部隊。

  「將軍,這仗沒法打了!!」一名副將瑟縮在城牆的死角下,爬到胡封腳邊,嘶聲道:「沒這麼欺負人的!」

  之前隔著老遠,人家能打自己,自己卻不能反擊,已經很憋屈了,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一支看似正常的軍隊,自己能反擊了,但下一刻,那刀槍不入的盔甲,足矣讓任何人崩潰。

  城頭守軍已經開始逃跑,與其說是被對方殺的已經無心再戰,倒不如說這種只能挨打卻不能殺敵的戰鬥,實在讓人難以生出打下去的念頭,就問問這還怎麼打?

  「撤!」胡封嘆了口氣,別說其他人,面對這樣的軍隊,他都感覺絕望,他戰死不要緊,但蜀軍有這麼一支可怕的軍隊,必須讓叔父知道才行。

  當下胡封棄了城牆,也不理會那些慌亂無措的百姓,帶著殘存的士兵打開東門徑直往京兆方向而去,蜀軍攻破了天水,那隴西那邊也未必安全,而且胡封和李暹,多少有些競爭關係,如果李暹死在這邊,那他胡封就有機會繼承李傕的地位。

  「可惜了!」站在一處小山崗上全程觀戰的葉昭看的真切,踏天台還沒用上呢,守城的西涼軍便已經潰逃,這些東西還沒有進行實戰檢驗,顯然這胡封並不是一個好對手。

  「主公,是否派人攔截?」徐榮躬身道。

  「不用了,就用此人之口告知那李傕,我來了!」葉昭搖了搖頭笑道:「讓丁力、方悅安撫百姓,收攏這隴右五郡之地,傳令關羽與我大軍匯合,以關羽為先鋒,先攻郿縣!」

  「喏!」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20
第十四章要變天了


  隴西、天水二郡作為隴右重鎮,更有李傕親信掌握卻幾乎是在兩天內被接連攻克,餘下南安、安定、廣魏三郡幾乎是望風而降,甚至關羽的先鋒大軍還未抵達郿縣時,這邊的捷報便已經傳來。

  作為收服隴右的主將,丁力和方悅只感覺索然無味,葉昭派給他們的新式武器根本沒怎麼用,隴右便已經攻取,勝利來的太過容易,讓人提不起勁來。

  同時隴右五郡被蜀軍攻破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李傕的大營裡。

  「蜀軍為何會無故出兵!?」李傕看著眼前的胡封咬牙切齒道。

  「暹弟上月扣了一批蜀中商戶的財物,或許跟此事有關!」胡封連忙躬身道。

  「那李暹呢?」李傕面色陰沉的看著胡封,冷聲問道。

  「這……如今隴右五郡皆被蜀軍所破暹弟既然未歸,恐怕……」小心的抬頭看了李傕一眼,胡封壓低聲音道:「怕是已經兇多吉少。」

  「鏘啷~」李傕聞言眼中殺機一閃,一把拔出腰間佩劍架在胡封的脖子上,厲聲道:「既然李暹有難,你為何不救?」

  「叔父,那蜀軍來的太快,孩兒逃出城時,本欲前去暹弟那裡避禍,誰知孩兒趕到時,隴西已被蜀軍所奪,孩兒無奈之下,怕被蜀軍察覺,方才趕回京兆來見叔父,叔父,孩兒身死是小,然有些事必須告知叔父知曉,是以才苟活至此。」

  「可憐我那暹兒,唉……」李傕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蜀軍此番出兵關隴,絕非因為李暹的事情,趙雲早在一月前便兵出斜谷,屯兵於此,如今看來,顯然是為蜀軍主力打掩護,也就是說,蜀軍此番出征,早有預謀,可笑自己竟然還派人前去想要勸葉昭退兵。

  如今看來,分明是那葉昭狼子野心,不滿足只得益州,妄圖吞併關隴之地。

  扭頭看向胡封道:「是何事情?」

  胡封默默地低下頭,不敢讓李傕看到他眼中此刻閃爍的濃濃怨氣,低聲道:「蜀軍兵器,不但有可投二百步遠的投石車,還有高過城樓的井欗,射程超過一百六十步的弓弩以及刀槍難傷的鎧甲,孩兒率軍駐守天水,集結所有兵馬,一場廝殺,未能傷敵半分,卻自身損兵折將!」

  「這便是你臨戰脫逃的藉口?」李傕看著胡封,搖頭嘆道。

  「孩兒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欺瞞!」胡封抬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傕。

  「罷了!」李傕搖頭嘆息道:「蜀軍既然攻下隴右,恐怕很快便會兵臨郿縣,此刻便是殺了那趙雲也於事無補,你且下去休息,我要找那郭汜商議!」

  關中不能再亂下去了,否則只會讓葉昭各個擊破,他準備跟郭汜重新聯手,至少在擊退蜀軍之前,兩人不能再鬥了!

  李傕轉身離開了,胡封雙拳緊握,看向李傕背影的目光裡,帶著濃濃的怨毒,都是後輩子侄,為何待遇卻差如此之多?

  李傕自然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子對他已經心懷怨恨,這次見郭汜比較順利,在兩家大帳之間立了一處涼棚。

  說起來,兩人之間原本沒什麼深仇大恨,甚至在鬧崩之前,還合作的很愉快,而雙方鬧崩,也並不是什麼政治或是利益糾葛,歸根結底,還在女人身上。

  李傕有個習慣,喜歡送部下將士一些美女,這本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但郭汜的妻子善妒,害怕李傕送給郭汜女人,奪了自己的寵愛,因此會時常挑撥離間一番,一開始郭汜不甚在意,但這枕邊風吹得久了,難免心生疑慮,加上李傕殺樊稠、李蒙奪取兵權,更讓郭汜對李傕生了戒心,這麼一來二去,誤會在所難免,最終便導致兩人鬧崩,甚至大打出手,失了劉協、文武大臣,整個關中也因兩人的分裂,再難壓制其餘將領,不少將領紛紛率部自立,搞得關中如今烏煙瘴氣。

  「葉昭攻入了隴右,這一次,你我需得聯手了。」李傕也沒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

  「隴右是你的地盤,與我何干?」郭汜看著李傕,冷笑道。

  「你不會以為,葉昭攻破了長安,會留下你吧。」李傕冷笑著看著郭汜道:「你我之間的恩怨,日後再說,但如今葉昭大軍來襲,你我若不聯手,便是被他各個擊破的結局,如何抉擇,你自己看著辦!」

  「長安得歸我!」郭汜看向李傕。

  「我若敗了,關中都是你的,但不知,你是否有命去拿!」李傕冷笑道:「我是要與你聯手,但你也莫要得寸進尺!」

  「如何联手?」郭汜沉默片刻後,看著李傕道。

  「蜀道難行,那葉昭喜歡弄險,此番出征,兵力不會太多,你我聯手,號召關中眾將前來,集結我西涼大軍與那葉昭決戰!」李傕直接道。

  「你莫不是忘了,那葉昭最擅以少勝多?」郭汜皺眉道。

  「以少勝多?」李傕冷笑一聲:「他勝的都是些何等人,當年董相與關東諸侯大戰,怎不見他以少勝多,還不一樣被諸侯聯手攆進了漢中?我等西涼眾將聯手,有大軍三十萬,他蜀中兵馬加起來,恐怕也沒有這般多!」

  兩人之間的談判不太像是談判,倒像是抬槓做買賣,擊退葉昭之後,地盤要重新劃分,如何布防,怎樣將眾將手中的軍權給奪回來,葉昭大軍壓境,也沒太多時間糾結利益分配問題,這一次是守土而非攻掠,沒那麼多利益分配,各自大致劃分了地界之後,便火速派人聯絡關中眾將,準備集結西涼精銳與葉昭決戰,就算滅不了葉昭,也要將葉昭攆回關中去。

  達成協議之後,李傕沒多廢話,直接放棄了繼續圍攻趙雲,率軍趕往郿縣,準備集結人馬先將葉昭給擋住。

  另一邊,郭汜也開始聯絡張濟、段煨、楊定、朱慈等人集結兵馬,準備傾盡關中之力與葉昭大戰一場。

  ……

  弘農,務鄉之畔,一中年男子垂釣於大河之畔,享受著陽光的溫暖,放入河水之中的繩線不住的往河裡拉,男子也沒有理會。

  一陣馬蹄聲自身後響起,不一會兒,又響起了腳步聲,顯然是馬背上的騎士此刻已經下馬來到男子身後。

  「我等公務繁忙,先生倒是清閒的很呢。」一身甲胄的張繡來到男子身後,看著男子一臉愜意的樣子,不由搖頭道。

  「如今弘農依太尉之法,官吏上百,自能為將軍分憂,何時需要少將軍去頭疼這些瑣事?」男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也不起身,詢問道。

  「太尉率軍出蜀,叔父受了那李傕、郭汜之邀,準備率軍前去迎戰,我想讓先生同行。」張繡躬身一禮道。

  「太尉出兵了?」男子坐起身來,仔細思索片刻後,笑著點頭道:「這個時機,倒是不錯,中原雄主將現,若此時不能趁中原未定之前出蜀,饒是太尉有通天之能,此生怕也只能困死於那蜀中了。」

  「莫說這些了,先生快隨我走吧。」張繡想要將男子拉起來。

  「詡便不去了。」男子搖了搖頭,示意張繡別拉他,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塵土,認真的看著張繡道:「少將軍最好能勸將軍也莫要出兵?」

  「這是為何?」張繡愕然的看著男子不解道。

  「因為此戰必敗,去了,也只是徒增傷亡而已。」男子搖了搖頭道。

  「未必吧?」張繡皺了皺眉,有些不滿道:「我關中有西涼精兵三十萬,蜀道難行,那太尉也帶不出多少兵馬。」

  「少將軍錯了,三十萬西涼軍,李傕、郭汜未亂之前,是那麼多,如今,眾將紛紛獨立,如今就算接受李傕、郭汜之邀,也不可能將兵馬盡出,這些年關中諸將明爭暗鬥,相互吞併,這期間折損了多少人馬,少將軍可曾算過?依詡之見,能有二十萬已是不錯了。」中年人笑道。

  「就算如此,我等兵力也遠超蜀軍,先生為何說必敗?」張繡皺眉道。

  「勝負之數,從不在兵士多寡。」中年搖頭笑道:「太尉入蜀十年,十年來閉鎖消息,令外界根本不知蜀中現況,但你可知道,這些年自關隴之地遷入蜀之民有多少?」

  張繡茫然的搖了搖頭,他哪知道這些。

  「太尉之能,少將軍當有所耳聞,入蜀十年,足以讓他整合蜀中力量,而且太尉善於治軍,十年時間,足以讓他將軍隊整合,而關中諸將便是聯手,也是各有心思,就如那昔日關東諸侯一般,人心不齊,各有算計,就算如今迫於壓力,匯聚一起,但李傕多疑,郭汜膽怯,二人分裂,如今也並無真正能夠統帥眾將之人,可說是一盤散沙,西涼軍縱然驍勇,太尉只需施些手段,暗中分化、拉攏,便可令這關中眾將分崩甚至自相殘殺。」中年人收起釣竿,將鉤上的魚兒放走,扭頭道:「所以,在下勸少將軍莫要摻和此事。」

  「那該如何回絕?」張繡見對方要走,連忙問道。

  「稱病,剿匪,只要不出兵,理由會有很多。」男子對著張繡擺擺手道:「若將軍不介意,或許也可以投奔太尉,這關中……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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