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魔神法師 作者:子夜枯燈 (已完成)

 
li60830 2018-8-2 16:22:3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0 321047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8 16:19
第六零九章
    衣服破爛不堪,身上血漬斑斑,那根根豎起的頭髮直若朝天叫囂,憤怒的雙眼瞪得猶如銅鈴幾欲噴火!

    門口,那站著的人赫然就是神族王子,那個變異後的怪人!

    覺非萬沒想到他竟然還能追自己到這裡來,在他的想法中,受了自己一擊的王子即便不死至少也已經重傷,卻沒料到他竟然如此這般“毫髮無傷”地重新來到自己的面前!

    “你以為已經將我殺死了對麼,可惜,那小小的颶風對我來說毫無用處。”怪人用舌頭舔了舔自己嘴角的鮮血,露出猙獰之色,“而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因為,你讓我很不爽!”

    覺非再次苦嘆,實在想不明白這個王子怎麼就強悍到這地步呢!

    “行,愛打就打吧,你到外面等我,可以了不?”

    怪人森然冷笑,冷不防雙手一抬,吸起地上一枚石子朝躺在桌上的逸塵丟了過去,其勢之猛、之迅捷,絲毫不亞於羽箭。

    覺非面色一沉,揮手將那石子擋了回去,“竟然對重傷的人偷襲,你好不要臉!”

    怪人並不理會他說什麼,見石子被覺非擋去,當下又將面前的桌子吸到了手中再次狠狠地朝逸塵砸了過去,而他自己也在這桌子後面迎了上來。

    覺非又驚又怒,在擋去桌子的同時右腳迎向了怪人,而後者則猙獰一笑躲了開去,身子繼續向前移動直朝逸塵衝去。

    覺非回身將逸塵重新抱起,而因此也失去了身體的靈活性,怪人看到這一點後再不猶豫,雙手畫圓間將屋內所有的桌椅全部砸向了他們兩人。

    一片淩亂中,王子的身影再次朝逸塵攻了過去,而覺非卻是躲避連連毫無反擊之力!

    覺非大喝一聲朝天衝起,穿過草屋屋頂之後迅速召出巨龍小黑讓他帶著逸塵先行離去,而他自己,則穩穩地站在了草屋上方,冷冷地等待著怪人。

    此一戰,看來是避無可避了,那麼,就只好速戰速決!

    王子見他突然之間招呼出了一條巨龍出來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當他看到那巨龍帶著逸塵離去之後又再次愣了一下,最後當他看到覺非竟站在那裡非但不逃反而靜靜地等待著自己第三次又愣了一下。

    難道他不怕我?身體暴漲後的王子性情其實早已經大變,變得乖張無比,此刻想到覺非竟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不由得更加怒了。

    他狂嘯一聲,身化萬千分手般將覺非團團圍了起來,其勢之快直讓人懷疑那分身是真的!

    可覺非卻知道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景僅僅只是因為他的速度太快了以致於產生了殘象,而那王子之所以會這麼做也僅僅只是因為想要找出自己的破綻好一擊斃命。

    所以,他只是冷冷地站著,如作壁上觀般站著,一動也不動。

    王子再次大喝,所有的殘像在一瞬間朝覺非聚攏,而它們一個個都伸出了利爪伸向了覺非喉嚨處!

    “笑話,以幽影之威難道還會怕你幾根手指不成?!”覺非大笑,並不去躲閃,而右手中的玉石古劍則快速抬起,在王子攻擊到自己之前身化七道殘象朝他攻了過去,每一劍每一招都迅猛無比!

    轟然一聲,兩人頓時被對方的攻勢所逼退數步重又各站在了一邊。

    覺非細細打量著怪人,心中忽然有了一個發現,那就是自始至終這怪人都是以自身的能量跟自己對抗,而饒是自己使用任何招數、借助任何方法都無法將其打壓下去!

    這樣的發現原本是該讓他很洩氣的,可他卻忽然笑了,因為他知道憑藉怪人此時的怒氣是絕對不可能手下留情的,而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王子在吸收了結界殘 留能量之後並沒有完全轉化為己用,換句話說就是這怪人根本就沒有能量去駕馭自身體內的能量,所以才會用了這最簡單的攻擊方式!

    意識到這一點,他忽然就有了主意。

    “你笑什麼?!”怪人被他的笑聲弄得莫名其妙,忍不住便大喝道。

    “我笑你硬打硬拚毫無技巧,等到能量將枯之時豈不是只能坐以待斃了?”

    王子心頭暗跳,說實話這確實是自己的軟肋,如果對方能夠長時間支撐那等到自己將能量消耗完畢之時也就將是自己的死期了,而更為重要的則是此時的自 己僅僅只是結界能量的承載體,並未與自己的身體融合,一旦消耗完畢那就不能再生,也就是說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又會變回以前的那個王子,甚至還不如!

    而這一切,全都是當初那個在自己吸收能量的時候擅自闖入的人造成的!

    想到這裡,他不禁又氣又怒,身上的皮膚顯得越發鮮紅了!

    “受死吧!”

    他仰天長嘯。這一次,他催動了體內二分之一的能量,準備放手一博、一擊致命了!

    結界的能量狂湧而出,天際竟因此而風雲變幻了起來,其威力有多大可想而知!如果這僅僅只是個普通魔法那引起天象改變並沒什麼好奇怪的,因為它本身 就是借助自然的力量施為,可王子這一招卻只是簡單地將自己體內的能量噴射而出並未去動用周圍的魔法元素,如此能夠引起天邊風雲變幻自是恐怖得厲害了!

    又是一束墨黑的光束憑空而生,而這次卻遠比上次的更為巨大、威力遠比上次的更為強大!

    光束過處,天地為之泛紅一片!

    覺非心道一聲你終於上當了!

    然後,揮劍向天,口中快速吟誦——

    “暗黑的夜,無窮的寂寞,叛逆的心……你的主人向你發出使命的召喚,讓這不合理的一切消失,釋放你無盡的力量——無妄逆天!”

    這久不動用的“無妄逆天”終於再次重現人間,那孤獨的氣息、那猶如來自九幽地獄的死亡之氣赫然將覺非的身體纏繞,身後的四對羽翼更加透明、道道血絲之中隱隱漸有黑色!

    六芒星現,漫天的烏雲忽然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一道漆黑的光芒由天而降照射在了覺非的頭頂,而他的劍尖之處,出現的赫然是跟那怪人一摸一樣的一道墨黑色的巨大光束!

    這一撞,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草屋灰飛煙滅、大路溝壑深達數丈,就連那周圍的大山也因為這兩股力量的對峙而轟然塌倒!

    塵埃散盡,覺非口吐鮮血拄劍而立,八翼天使的狀態也早就因為這力量的用盡而蕩然無存,此刻的他業已精疲力乏難以再站了!

    反觀那怪人,雖然此刻比起先前來形容更加猙獰,但除此之外竟似並沒有受到更多的傷害!

    覺非暗罵一聲該死,萬沒料到那怪人竟然會強悍到如此地步——無妄逆天逆的可是對方的攻勢啊,所有的攻擊全部被返還給了對方,可這該死的怪人在吃了他自己的一招之後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這叫什麼事!

    “我說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怪人一反常態地平靜,不似剛才那般乖張,他雙手握拳,拳邊金光閃閃地朝覺非奔了過來,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到讓覺非幾乎絕望——這一拳,就憑自己此時的力量如何去躲?唯一的希望就是幽影能夠再堅固一點了,為了它的主人再堅強點吧!

    誰知當怪人奔到半路,雙拳即將擊到覺非胸口的那一剎那他卻忽然停了下來!

    覺非疑惑地朝他看去,卻看見他忽然狀若瘋狂地在地上打起了滾,紅色的皮膚下青筋暴露,那雙手更是在自己身上胡抓亂搔,直抓得業已血跡斑斑的身體更加鮮血淋淋!

    情勢逆轉,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覺非艱難地提劍朝他走了過去,當那劍尖將要落下插入對方的胸膛之上的時候,他忽然看見了怪人那絕望的眼神,那眼神是如此的無助如此的痛苦,看得覺非竟一時下不了手了。

    正當覺非猶豫不決不知道是否該將劍遞進去的時候,怪人忽然從地上猛的竄起,朝他撲了上來——精疲力竭的覺非如何能躲?

    重重的,他被狠狠地撞飛了,而那怪人也在這一瞬間又朝他撲了過來,利牙寒光閃耀間就要往他的咽喉處咬去!

    空中,一團火焰猛然落地、直朝怪人擊了過來!

    怪人受驚之下再也管不了那麼許多,痛苦地抱著頭就朝它處逃遠了。

    覺非苦笑地看了天空一眼,然後再也支撐不住閉眼昏迷了過去,而空中的巨龍則連連咆哮,龍息狂噴了怪人幾口之後似焦急無比地朝覺非飛了下來……

    原來當覺非與王子爭鬥引發山體塌方的時候,那轟天的巨響將臥躺在巨龍小黑身上的逸塵給驚醒了,他因為擔心覺非的安危於是就讓小黑重新飛了回來,當 來到這裡的時候正好看到怪人朝覺非撲去於是不用他吩咐小黑就朝那怪人攻出了幾道火焰這才解了他的圍,要不然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8 16:20
第六一零章
    因了力量強大、修為高深,覺非的傷在次日就痊癒了,而逸塵也在覺非的幫助下救回了一條命,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但在外表上看來卻也已經與常人無異。

    但有一個問題卻一直是兩個人都想不明白的,那就是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王子為什麼會選擇在那樹林處與逸塵部隊對抗呢,難道他就從來沒有想過這樣做會讓自己所要付出的代價變得更多?

    “可能,”覺非思索著說道,“可能是他不願意自己變成那怪人模樣的事情讓更多人知道吧,所以他就來了個釜底抽薪,寧可雙方人馬全軍覆沒也不想被自 己的士兵傳揚了出去——我的出現是他所沒有預料到的,而要想殺你他就必須要現出那副姿態。可是,這看似有點道理的東西卻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啊,就拿簫劍來 說,他狂化時候的樣子可怕吧,可誰見了他在戰場上的颯爽英姿之後誰都會認為那是一種帥氣,就算神族王子再愛惜自己的形象總也不至於這麼做吧?軍隊一覆沒他 要想再起兵可就全都得從頭開始了!”

    逸塵也想不明白,或者說更想不明白,從一開始他就搞不懂王子為什麼會這麼做了,即使對方的伏擊也讓己方人馬吃了大虧但相比以城牆為掩護體而言這樣的虧並不算大。

    “可能是他一時想不開才這麼做的吧,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些,畢竟從小到大他都從來沒有實戰過。”逸塵舒了一口氣說,“反正這次我軍大勝 而歸有你的一份功勞就是了。說起來我還真得代表神……神族的這些個士兵感謝你呢,沒有你估計這會兒情勢就完全不一樣了。對了,我們還得感謝你的那條巨龍, 要不是有它,那我們倆可能都沒命了。”

    他原本是想說代表“神王”的,可立即意識到這麼說不合適於是馬上改回了口,而覺非也似乎並沒有在以他的停頓,而是將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然後,他猛一抬頭問:“你說當時你跟小黑來找我的時候,那王子正準備咬我的脖子?”

    逸塵不明所以,只好訥訥地回答說:“是啊,要不是當時小黑給了他幾團火焰,你很有可能就犧牲了呢!”

    “他想咬我的脖子……”覺非反覆嘀咕著這句話,忽然一喜,大笑道,“我想我已經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了!”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咬你的原因了?”逸塵有些好奇地說,“終究還是沒有咬到嘛,你怎麼對它唸唸不忘了呢?或許當時僅僅只是因為他也沒多少力氣了所以才想到用牙齒咬你的啊!”

    覺非搖了搖頭說:“不,我不是指這個,我的意思是,我或許已經知道他為什麼會寧願讓十來萬的大軍死去也不願意駐守城頭的原因了。”

    “難道,”逸塵不是傻子,相反,他相當聰明,當他聽完覺非的訴說之後腦中靈光頓閃,將所有的事情聯繫在一起後說道,“難道他的功力大增留下了後遺症,需要吸人血才能維持?”

    “可能吧,”說到這裡覺非反倒不關心這個了,因為他思考了這麼久僅僅只是他本身喜歡解難題,而此刻這難題的答案都已經呼之慾出了那他自然也就沒了 多少的興趣,“反正這些都是神族的事情,又不關我什麼事,我管那麼多幹嗎?倒是大哥你,真的想打算留下來幫助神王去滅王子的叛亂麼?”

    這個問題讓逸塵倍感為難,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

    “這個問題我們就不要討論了吧,走一步是一步!”

    覺非原本還想說魔神大戰即將爆發讓他過來幫助自己的,可當他看到逸塵那異常痛苦異常愁苦的樣子終究還是忍住了。

    “好吧,”他嘆了一口氣說,“希望我們兄弟還有並肩作戰的機會!”

    逸塵淒苦,沒能點頭答應,只能苦澀地笑著。

    兩個人於是就個懷心事地坐在了那裡,誰也沒有再次開口,卻不知道這次的短聚之後再相見時兩人卻已經站到了戰場的對立面上……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月,在這半個月中神界異常得平靜,人們在王子叛軍莫名其妙地覆沒之後又重新過回了寧靜的日子,而這段歷史也幾乎漸漸成了往事。

    但是,叛軍的首領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被抓獲,或者說他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神王並沒有搬回皇城,依舊在西路大軍的駐紮地裡住著,與從前不一樣的是,現在的他除了會時常失神之外其他的都跟常人沒有二樣了。

    既然神王不在皇城,那大小國事自然是要在這裡處理了,所以每天都會有大批的檔從神界的各個地方匯攏到這裡等待著神王的處理,而神王則將這些檔全都交給了逸塵,由他代為處理!

    這件事情讓逸塵在神族的地位迅速得到提高,人人都認為對王子絕望了的神王會在不久的將來把神王的位子傳給他,所以巴結、討好他的人開始駱繹不絕起 來。但逸塵卻很清楚,神王之所以會這麼做一來確實是想收買自己的人心,二來則是因為他太過擔憂王子而無法專心處理事情最終才無奈地讓他出面代理的。

    對於這些,他都看得很透,但他卻並沒有半點的驚喜或者半點的失望,只是每當處理國事困累的時候總會想起神王那蒼老的背影,然後就是那種深深的同情!

    這一天,又有一大批的文書被運到了這裡來,逸塵在一陣忙碌之後忽然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幾份人口失蹤的卷子上——這幾份卷子來自神界不同的地方,甚至可以說它們之間相隔都在千里之上,但卻有著共同的特徵,那就是一夜之間滿街或滿村的人口全部失蹤、毫無線索!

    這讓他很為難,因為隱隱之中他認為這些事情一定跟王子有關並且需要神王親自處理,但依照神王此時的精神狀態來看他並不確定自己是否該告訴他。

    說來也巧,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神王難得地來到了這裡,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模樣忍不住關心他起來了。

    “這些個國事讓你累著了吧?”

    逸塵聞言抬頭,當他看到來人竟是神王之時不禁下意識地慌忙將那幾份卷子給藏到了身後,可那動作幅度也太大了,一下子就引起了神王的注意。

    雖然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畢竟是坐慣了龍椅的人,神王看到他這驚慌的動作之後不禁把臉拉了下來,冷冷地說道:“怎麼,難道這神界之中還有我不能知道的國事?!”

    逸塵連忙走上前去行禮,解釋道:“只是些普通的文書,微臣剛才沒想到會有人進來一驚之下所以才失態了,還望陛下見諒。”

    逸塵是什麼人,那可是身經千萬仗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為別人的忽然闖入而大驚失色乃至失態呢?這樣的解釋顯然不能讓神王滿意,他將雙眼一掃,語聲低沉卻異常威嚴地說道:“拿來我看!”

    逸塵無奈,只好將那幾份卷子呈到了神王的手裡,而後者在看完之後不禁問道:“不過是幾起普通的人口失蹤案,你怎麼會那麼驚慌呢?”

    “呵,也許是最近一段時間太過勞累了才會那麼心神不定吧。”逸塵呵呵解釋道,“陛下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麼?”

    神王看著他的眼睛,注視良久之後堅定地搖了搖頭說:“不對,你肯定有事瞞著我。說,究竟是什麼事值得你這般大驚小怪,魂不守舍的?!”

    看著神王手中的卷子,逸塵知道自己不能再隱瞞什麼了,於是回答道:“其實也沒什麼了,微臣只是覺得這幾起失蹤案並不尋常,在它們的背後一定存在著一個極大的秘密,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神王的臉色越發難看,“難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打算瞞我麼?”

    “而且微臣隱隱之中彷彿感覺這件事情與王子有關……”逸塵一面說著一面注意著神王的表情,當他看到神王並沒有因此而臉色大變之後才繼續說道,“當然,這也只是微臣的胡亂推測而已,作不得真的。”

    “胡亂推測?”神王再次看了看手上的卷子,頗有些威逼成份地繼續說道,“單憑胡亂的推測你逸塵就能將此事跟王子扯上關係麼,難不成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了觀星術?又或者,你什麼時候開始就真的把我當作以為昏庸無道、任人欺騙的君王了?!”

    “微臣不敢!”逸塵連忙跪了下來解釋道,“微臣只是聽人說起過王子在攻佔皇城之後曾經挖掘過城內的結界力量吸收塔,並從中吸收了不少的能量。再加 之上次微臣在駐守群鷹城之際曾看到過王子因為力量消耗過大而……而渴望吸人血的情景,所以才這麼胡亂推測了一下的。事實上微臣並沒有親眼看見過任何事情, 所以才不敢說的。”

    神王步步緊逼地問道:“你剛才所說的可全都是真的?”

    “句句屬實,天地日月可為微臣作證!”逸塵將頭偷偷地抬了起來朝神王看去,卻發現神王的身子又像上次那樣連連地顫動了起來。

    “如果,如果這些全都是真的……”神王的身影顯得異常痛苦,就彷彿每一個字都是從心底硬擠出來般,“如果這些全都是真的,那,孩子,你就不要怪父王不疼愛你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8 16:20
第六一一章
    神界,桑旺城。

    桑旺城座落於神界的中部地區,是神族的農業大城,神族每年的糧食幾乎有三分之一都來源於這裡。也因此,這裡被稱之為神族的糧倉。

    根據逸塵等人的分析,失蹤案的下一個發生地點就應該會在這裡!

    神王下令,命令三百高手趕赴此地展開秘密調查、捉拿眾多失蹤案的兇犯,事情似乎就這樣定了下來……

    魔神帝國,美斯境內。

    這是一片廣闊無邊的草原,臨近神界的交界處,因為偏遠和危險所以一直沒有得到有效的開發。而此時,寫有魔神帝國字型大小的旌旗在此地隨風飄揚,原本荒無人煙的這裡此刻卻人滿為患。

    魔神軍隊,百萬雄師終於在此會師了,而他們的目標就是入侵神界!

    覺非作為一國之主,此時自然是會在這裡的,但他卻並沒有像常人想像中的那樣酬躇滿志,而是皺著眉頭好像在那裡思考著一件極為棘手的事情。

    菲菲將幼小的依伶公主託付到了父母的手中堅持要隨軍而來,而此刻的她看到覺非這麼愁眉不展的不禁就走了過來替他端上一杯水說道:“覺非哥哥,如今 大軍已經在此聚集,秘密部隊也已經準備就緒,你怎麼還這麼愁眉不展的呢?有什麼心事就跟菲菲說吧,說不定菲菲能給你想出個辦法來也說不定呢!”

    覺非淺淺地喝了一口水,然後嘆了一口氣說:“你不知道的,我現在正在為我大哥的事情煩著呢!”

    “是逸塵大哥麼?”菲菲淺淺笑著說道,“你不是已經給逸塵大哥說過讓他盡速趕到這裡來麼,難道他遇到什麼困難了?”

    “如果是遇到困難了那就好咯,至少我可以馬上過去把他給拖過來——可你知道他是怎麼回答我的麼?”覺非遞出一張紙條說,“他說神王身體欠佳他要代 為處理國事,事忙抽不開身!他又不是不知道我讓他過來是幫我什麼忙,竟然會這麼回答我!還好我沒跟他說我們的作戰計畫,要不然我真懷疑他會不會將這個消息 告訴了神王!”

    “或許,或許大哥他也有難言之隱吧!”菲菲說道,“你們兄弟的情誼那麼深,他總不至於會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所以覺非哥哥還是不要說這樣的話好,免得別人聽到了笑話你們兄弟倆。”

    覺非聽後呵呵一笑,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呵,我的菲菲永遠都是這麼善良!放心吧,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哪會真的怪責大哥呢?他畢竟隸屬神族,如 果真要讓他幫助我來打他的同胞我未必就能說得出口了——只是如果他真的實在不願意過來幫我那跟我說一句就好啊何必要這樣做呢,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為人,我 哪像是會勉強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的人呢?”

    菲菲正想說些安慰的話,惜妍卻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此時的她一身戎裝,雪白的戰甲上一塵不染,飄逸間活像是仙女下凡讓人心生愛慕!

    她進來後也沒打什麼招呼而是徑直走到桌子邊給自己斟了一大杯子的水,然後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個乾淨,平時淑女的樣子蕩然不寸。

    “呵,在外面累壞了吧,惜妍姐姐?”菲菲連忙過去將她的杯子接了下來說,“我看你這幾天每天都進進出出的一定累壞了,快來,坐這兒休息一下吧。”

    惜妍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神色,然後坐到了覺非的身邊說:“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出擊?”

    覺非感激地朝她笑了笑,他知道雖然她只輕描淡寫地說了“準備得差不多了”幾個字,但整合人、獸、魔三個種族的兵力談何容易,而這一切全都是由她和狐神兩個人親歷親為的,其勞累程度可想而知。

    “這次正面出擊的主帥是狐神和你,這個問題我想還是由你們倆共同商量決定吧。”

    “可是狐神卻要我來問你,她說畢竟你是一國之主,你都在這裡她可不敢擅自做主。”

    “呵,狐神這樣敢作敢為的奇女子竟然也會說出這種話來,看來她這是在攆我走哇!”覺非哈哈大笑,“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是得走了……”

    二女心中一驚,紛紛側目朝他看了過去。

    “你不是一早就決定親征的麼,怎麼突然說自己要走呢?”

    “親征……呵,親征只是安撫士兵、給士兵們增加士氣的話罷了,如果真的隨你們親政去那我就可真得被人給清蒸了。”

    “被人給清蒸了?”

    “是啊,我們的逍遙王可是個經常不給我面子的主啊!”覺非呵呵笑道,“此刻他又被派去率領那五個小子尋找結界能源了,如果我們後方不給他做好工作他不清蒸了我才怪呢!所以我必須要親自去安排一下,把握全局。”

    “可你卻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啊,”菲菲有些不樂意了,溫柔如她在聽了覺非的話後也嘟起了嘴,“害人家還把孩子抱到父母那邊去了,你要早說了我也就不用這麼做了,在皇宮裡等著你回來就是了!”

    “可你要是在皇宮呆著了,那這幾天我不就見不著你了?”覺非哄好了菲菲之後才繼續解釋道:“其實這次的全軍會師並不是人們想像中的那回事——我們 集結了是沒錯,但它並不等於要馬上出擊。或者說,我們這次會師的目的有三:一,不同種族士兵間的相互磨合,這是很重要的,在戰場上如果沒有一支團結的隊 伍,那等待它就就只有失敗,而我們的大軍從來沒有正是合作過,甚至有些還是曾經的仇敵,所以磨合一事就顯得越發重要了;二,吸引神族的注意,我們這麼大規 模地行軍不可能不被對方所發覺,而事實上我們就是要將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一處,好讓秘密隊伍的行動更加隱秘;這三嘛,其實就是以攻為守了,反正適合軍隊進 出神界的路就這麼一條,我們這樣大規模地集中在一處就不怕對方搶佔先機率先攻打我們了。所以呢……”

    “所以我們這次的全軍會師只是個假像,事實上我們並沒有準備去攻打神族?!”這回,惜妍也生氣了,因為她忽然感覺自己好像上當受騙了,自己這麼辛辛苦苦地去安排去經營換回的卻僅僅只是一個引敵人注意的機會,換了誰都受不了!

    “這怎麼說呢,也怪我事先沒有把話說清楚。”覺非可從來就沒見過惜妍生這麼大的氣啊,即使上一次被她撞見自己在迎娶卡布衣二女的時候她也是傷心佔 了絕大多數可不像這次這樣怒氣衝衝的,所以他趕緊給她端上了一杯水說,“咳,其實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剛才我不是說了麼,為了那三個目的我們的全軍 會師是勢在必行的,可你也要知道,打仗並不是簡單的去比誰的拳頭大去比誰的皮更厚啊,以最少的代價換來勝利才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所以秘密部隊的行動就成 了此站的關鍵,而你們則是秘密軍隊行動能否成功的關鍵——關鍵中的關鍵怎麼能說是假像呢?”

    惜妍怔怔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可那能殺死人的眼神卻分明在告訴人們她很生氣,後果相當嚴重……

    魔神帝國全軍集結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神界,在逸塵驚異於覺非的行動竟會如此之快的同時,神王卻在為那三百高手傳回來的消息揪心不已!

    當三百高手趕赴到桑旺城的當晚就遭遇到了一個村莊的全體失蹤事件,而埋伏在村莊附近的兩位高手將此事看了個清清楚楚——一名怪人在吸光了全村莊人 的生氣之後狂笑而去!而他們中的一人正是上次群鷹城大戰的主力戰將之一,根據他的描述這個怪人竟跟上次大戰中的那個怪人的樣子一摸一樣!

    於是,失蹤案的罪魁禍首是王子的事實就變得昭然若揭了!

    逸塵將魔神帝國全軍會師於神界附近的消息告訴了神王,可後者除了說讓他全權處理外竟沒再多說什麼,而是將那各地呈報上來的失蹤案件又看了一遍!

    人口失蹤案,案發現場什麼都沒有留下,只留下了一件件的衣服!

    “難道,難道這一切真的全都是他做的?!”

    “陛下,您也不要太過擔心了,這件事未必會是王子做的也不一定。”逸塵安慰他說,“當務之急是先處理好魔神帝國的事情,至於失蹤案,相信再給他們一些時間就會真相大白了。”

    “攘外必先安內,攘外必先安內!”神王的雙手在那一張張的卷子上顫抖,卻忽然將所有的卷子都震成了碎末,“如果我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那還何言去 管天下?!徹查,這件事必須徹查,不論兇手是誰、也不論他是不是我那不肖的兒子,抓到兇手,就給我碎屍萬斷、碎屍萬斷!”

    這是神王第一次說出這樣的狠話來,由此可見王子是真的傷了他的心了,但不知那下落不明的王子在聽了他的話後會做何感想。

    驚恐,又或是興奮地發笑、乖張地叫囂著要與他鬥上一鬥?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9 15:49
第六一二章
    魔神帝國的軍隊已經在神界附近集結,那神族自然不可能不予理會。

    就在得到消息的第一天,逸塵就調集了北路大軍連同自己這邊的西路大軍朝那神界進口處進發了,而神王也在同一天啟程返回皇城!

    對於逸塵來說,此時的他心情是極度矛盾的,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命令一下就相當於向魔神帝國宣戰了,說白了也就是向覺非宣戰了——這是他所不想看到而 又極力想要避免的,覺非畢竟是自己的結拜兄弟、兩人之間交情深厚再加之前不久自己的命剛被他所救,如果要跟他作戰實在是說不過去的。可不這樣又能如何,難 道就眼睜睜看著神王對此事不理不問而自己袖手旁觀,任由外族侵入我神族麼?!這顯然也是無法做到的!

    兩難之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哪怕自己被人當成是左右搖擺、立場不定的小人也沒辦法,因為這本身就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呵,都說‘忠孝不能兩全’,可我這是忠的哪門子忠盡的哪門子孝呢?”逸塵行走在部隊的中央,苦澀地想道,“或許,我的回來就已經註定了這樣的尷尬,如果我不曾回來,如果大哥不曾自殺,如果神族從來就沒有壓打過魔族,那一切是否就全都不一樣了呢?”

    可是,這世界沒有“如果”。做人,有時候就是這麼難,難得讓你只能對自己說走一步算一步,再走一步再算一步,因為,常常的,你沒有選擇的機會……

    桑旺城,無名山洞。

    山洞並無任何出奇之處,唯一讓人感覺奇怪的就是在山洞的石壁上坑坑窪窪的有許多拳頭大小的凹陷,除此之外就是一片淩亂,除了淩亂的雜草外便空無一物,只剩下一個怪人躺臥其間,時而垂足頓兄、時而罵罵咧咧,而那罵罵咧咧的話語無外乎是自己終將會奪回天下云云。

    此人,正是受到結界力量反噬而幾近走火入魔的神族王子。

    說來他也夠可憐的,先是在吸收結界能量的時候被覓初元撞到從而匆忙撤退種下了這反噬的根,緊接著又因為覺非的奮力反抗而使得體內半數以上的能量流 失從而導致了如今這久久不能恢復的局面。因為受傷,近來那反噬是越來越嚴重了,每每發作之時幾乎生不如死,為了減少自身的痛苦所以他才會頻繁地殺人、頻繁 地去吸收他人的生氣。可這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卻終究不是良方,在吸收他人生氣的同時,他的傷勢卻越來越嚴重、反噬發作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以致於現在一天不出 去吸收他人的生氣就會痛苦難當!

    他自己也知道此時的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他卻並不後悔,因為在他的信念當中,所有的付出終將會有所回報,而此時他所受到的痛苦在將來必然也會 使得自己登上神王的寶座。可他卻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經命在旦夕,因為就在離這山洞一里之外,那神王派出的三百高手已經漸漸潛近了!

    體內,那如萬蟻食心的感覺又來了,彷彿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在動、都在相互排斥著,而他,作為這個身體的主人的他對此卻無能為力,只能被這痛苦狠狠地折磨著!

    “崩”的一聲,忍受不住體內痛苦的王子痛苦地揮舞著雙拳,在紅光閃現間狠狠地砸在了石壁之上,那業已坑窪不平的石壁又增添了兩個凹洞。

    “啊!”

    那奇癢奇痛的感覺讓他幾近瘋狂,這個時候如果再不出去吸點人的生氣那還得了?於是乎他狂叫一聲便衝出了山洞,卻不料在臨近洞口的時候被那三百高手給團團堵住了。

    “束手就擒吧,做了那麼多的惡難道你還想有命活下來麼?”三百高手中的帶頭之人手拿著武器厲聲大喝。

    王子看見這突如其來的三百人時先是一愣,進而狂笑了起來,因為對他來說,眼前的這三百高手與其說是人還不如說是美餐來得更加貼切一些。

    他絲毫不理會那人的厲喝聲,而是在第一時間朝他衝了過去,利牙陰森地朝他撲了過去——可這三百人既然敢來到這裡自然已經有了萬全之策,又豈能讓他輕易得手?

    就在王子朝人撲去的一剎那,三百人的隊伍中卻忽然多出來了一張網,閃著幽藍之光、空隙細如針頭的一張網!

    此時的王子神智已然不甚清晰,加之美食當前又怎麼可能去理會一張小小的網呢?頃刻間他便已經衝入了這張網,然後揮舞著利爪朝那目標的脖子抓了過去——然而,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樣簡單。

    當他被網住的一剎那,那張泛著幽藍淡光的猛然縮緊,在他邁腿提腳的時候竟將他狠狠地絆倒在了地上!

    他不屑地用手去撕扯,可誰知卻越扯越緊、越扯那張網那張網就越將他的身體緊緊纏住、乃至割破皮膚滲進了骨頭!

    這戲劇性的一幕是他所沒料想到的,當他被網死死地困在裡面,看著那幽藍淡光越來越濃的時候卻猛然驚覺,困住自己的這張網竟是困魔網!

    困魔網,號稱神界十大神器第五,比起排名第四的誅仙索來雖然不能將人的力量束縛至一成,但卻能將人的身體給緊緊束縛,哪怕這人功力再強修為再高也休想從中掙脫出去!

    “你們、你們全都去死吧!”

    發狂的王子更加發狂,那從來不曾被人掙脫過的“困魔網”竟隱隱有要裂開的趨勢!

    眾人見此情景不由大驚失色,他們迅即將王子團團圍住,一個個施展群身解數將自身的魔力夾註在“困魔網”的身上希望能夠借此來壓制住王子的掙扎,可誰料想當他們將魔力探出體外伸向“困魔網”的時候,魔力就像是開了閘一樣朝外狂湧了出去、湧進了王子的體內!

    王子受用地哈哈大笑,瘋狂地大叫道:“來吧,老子正愁找不到人呢,你們儘管來吧,狠狠地朝老子身上打!”

    那領頭之人眼見情況要糟,趕緊出手將眾人給拉了回去,而王子在吸收到這麼多的魔力之後神色竟漸漸有了恢復的趨勢。他眼看著到手的美餐又被那領頭人給弄了回去忍不住怒火中燒,咬牙切齒間再次朝他衝了過去!

    可沒等他邁步,“困魔網”又將他給狠狠地絆倒在了地上,摔得地面裂開了一條大縫!

    “該死的網,我讓你網住老子!”

    王子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這張網之上,開始狠狠地撕扯起來,雖然那網越縮越小、幾乎已經讓他血肉模糊,可依舊擋不住他的撕扯,再次漸漸裂開了。

    “用石頭,大家用石頭扔他、砸他!”

    領頭人眼見情況不妙,再也顧不了臨行前逸塵要他務必活捉的囑託而下令全體用地上的石頭去砸他了!

    用石頭砸人看起來雖然像是孩童打架,但卻是此刻最好的選擇——如果用刀劍那勢必有可能會將王子殺死,而如果像剛才那樣不去傷他而只一味地在“困魔 網”上加注能量的話又勢必反倒幫了他的忙。但石頭就不一樣了,雖然它能給王子造成一些傷害但卻不至於將其殺死,而又免了身體與他直接接觸從而使得他無處去 吸收能量,兩全其美其不妙哉?

    於是,石頭便如雨點般朝著王子落了下去,那些自己或親友曾經在王子手下吃過虧的人砸得更是歡暢,就彷彿要把心裡所有的怨氣都通過這石頭給狠狠發洩出去一般,而那王子在這密如雨點的石頭攻勢下也漸漸衰弱了下來,以致最終昏迷倒地再也動彈不得……

    神界皇城,結界吸收塔處。

    覓初元再次來到了這裡,雖然上次在這裡所受到的傷害直到此刻還讓他心有餘悸,但他在神界尋找了數日結界能量無果之後終究還是來到了這裡,因為他實在是不願意放棄地理位置這麼好的一塊地方!

    可是當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卻發現本該荒無一人的此地竟站了一個人,而看他的穿著打扮竟像是神王!

    “神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立即將自己掩藏了起來,看著神王的背影不禁暗想,“難道,他也已經開始打起了這股能量的主意來了?那豈不是要大大不妙了?!”

    他猜得沒錯,站在那深井邊的人正是神王。

    神王自從回到皇城之後便按照逸塵所說的在第一時間來到了這裡,一個人都不准隨行地來到了這裡。來到這裡之後他什麼事都沒做,就是呆呆地注視著這口深井,時而喃喃自語,時而望井出神,彷彿心事重重。

    覓初元看著他單薄的身體不由有些怪異,因為從人們口中他知道神王是一個異常英武的人,可此刻的他怎麼會如此單薄呢,尤其是那背影,跟蒼老的普通人又有什麼區別?

    “也許,自己在潛意識裡將神王給神話了,”他暗暗地想,“神王雖然屬於神族,但他終歸還是人,一個人,不論他修為有多麼高深終歸還是會老會死的吧……”

    如此想著的他不禁有些出神,卻忽然看到神王的身體動了一下,然後直聽到他一聲大喝:“誰在這裡?!”

    完了,行蹤暴露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9 15:50
第六一三章
    正當覓初元走神之際,神王忽然說道:“誰在這裡?!”

    覓初元一聽當即急了,暗道這地方還真不是自己該來的,第一次是碰上神族王子那個怪人,而這一次卻又得跟他的老子打一場了,正當他打算硬著頭皮出去迎戰的時候,身旁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啟稟陛下,那失蹤案的兇犯已經緝拿歸案了,此刻正等著您發落呢!”

    覓初元暗道好險,幸虧自己動作慢了點,要不然還不知道自己這回又該受什麼樣的傷呢——隱隱之中,因為曾經與王子對戰過的關係,他已經將神王當作了一個高於王子所在的人物,其修為只會比自己更高而不會比自己低的了。

    神王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顯然又是一驚,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那前來稟告的人以為他沒聽清楚,於是又重新說了一遍,這下神王算是有反應了,可這反應卻大出覓初元的意料——

    “這麼快,竟然這麼快麼?”

    怪事,竟然還有人嫌捉拿兇犯的速度太快的!覓初元暗想,這裡面一定有鬼!

    神王說完之後便隨著那人匆匆離去了,覓初元在考慮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去探個究竟,也應了“人高藝膽大”那句老話,要是換了別人這個時候不早早地溜之大吉才怪呢。

    紫鑾殿內,文武百官分列兩行,此刻正等待著神王的駕臨,而在殿堂正中,那頹然跪地的人赫然就是神族王子!

    此時的王子業已退去那怪人的模樣,恢復了真身的他同時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氣息奄奄地跪倒在地上,就像是毫無力氣一般。

    神王,那邁著蒼老步伐的神王終於慢慢地走進了紫鑾殿,速度比任何時候都要慢。

    王子見他走來先是一驚,然後慌忙朝他跪走了過去,抱著他的大腿痛哭流涕了起來。

    “父皇,都是孩兒的錯,孩兒不該因為利慾薰心而起兵造反,您就罰孩兒吧!”

    神王緊緊地拽著拳頭,閉著眼睛似有萬千的痛苦,他將王子輕輕地踢開,看著他說:“那數十起的屠殺案都是你犯下的麼?”

    王子一愣,萬沒料到自己的父親開口的第一句竟會是這樣。

    “孩兒因為走火入魔被自身的力量反噬才會做下這等錯事,不過您放心,在吸收了那些人的生氣之後孩兒的傷勢已開始慢慢恢復,只等再過一段時間孩兒必 將又能生龍活虎地為父皇您上陣殺敵、將功折罪了。”王子重又跪走到了神王的膝下,抱著他的雙腿說道,“都是孩兒的錯,孩兒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利慾薰心想要 謀朝篡位,您就罰我吧,要打要罵孩兒決無怨言!”

    王子的言談倒也真夠“藝術”的,竟將某超篡位的責罰圈定在了“要打要罵”的範圍內,直那聽得些大臣們紛紛搖頭不語。

    可神王卻並沒有理會這些,他只是繼續問道:“你可知父皇我為何會命人在此時抓你,而從來沒有在你謀朝篡位的時候去管過你?!”

    王子當下愣住,茫然搖頭。

    “孩子,你負父皇父皇並不怪你,可你不能負了這天下人!”神王再次踢開了王子,食指指處勃然大怒,“天下是天下人的,你負了天下人叫父皇我如何能饒過你?!”

    跪在神王面前的王子痛哭流涕,此刻的他早就已經失敗,全身的功力也已經在那次被抓的時候被人破去,如今就只剩下了這一副軀殼,在這種種失敗面前他 又哪裡會去在乎什麼尊嚴,他再次抓過了神王的大腿苦苦哀求道:“父皇,孩兒已經知道錯了,既然我負了天下人那就讓孩兒我為天下人再做點事吧,也算是為自己 曾經犯下的罪過恕罪了——您,您就罰我去為天下人做事吧,做牛做馬孩兒全都願意!”

    “荒唐,荒唐至極!”神王看著他,連連苦苦地冷笑道,“你就用那沾滿了同胞之血的雙手去為你的同胞做牛做馬?你可曾見到過牛馬會喝它主人的血的?!休怪父皇了,休怪父皇狠心了!”

    王子心中大振,他從神王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深深的殺機!

    “父皇呵,我是您嫡親嫡親唯一的兒子,難道您就忍心看著孩兒慘死麼?就算您不看在我是您嫡親兒子的份上也該看在年邁的母后份上饒過孩兒啊,如果孩兒慘死,那母后她又該怎麼辦?!這回您就饒了孩兒吧,孩兒下次再也不敢了!”

    神王緊緊盯著王子,滿眼都是慈愛,他緩緩地蹲下了身子,在王子的臉上不斷地摩挲,愛子之情表露無疑:“孩子,你是我的至親,為父我又何忍殺你?”

    他的眼角漸漸濕潤,佈滿血絲的雙眼裡全都是王子昔日承歡膝下的身影,可那乖巧的王子怎麼就突然變得如此乖張、如此讓人欲殺之而後快呢?!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藉以平定自己激動的心情,然後,站了起來背過了身去。

    “可是你背叛了天下,為天下人所痛恨,我不殺你又如何向這天下交代?”他緩緩說道,一字一頓、一字更比一字艱難地說道,“於私,我不忍殺你;於 公,我不得不殺你!原諒父皇吧,原諒你這個自私的父皇。要怪,你就怪你為何會生在帝王之家,要怪,你就怪自己為何會喪心病狂地去屠戮自己的子民……但願有 來世吧,但願來世的你不再生在帝王之家,而我也已不再是神王!你還是我的兒子,不要權利、不要皇位、不要今世的種種,只要你承歡在父皇的膝下,只要有那天 倫之樂,為父我就算死也能夠瞑目了!”

    王子絕望,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四周,而四周那些文武百官卻都將那滿含淚水的眼睛鄙夷地看向了他,沒有一個人同情地上前求情!

    “父皇,您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您唯一的兒子啊父皇,您不能、不能殺了您唯一的親生兒子啊……”

    “殿前武士何在?!”神王低垂著腦袋,右手輕輕地擺動著,聲音雖小卻有著不可抗逆的威嚴,“將這亂臣賊子拖出去殺了!”

    “不,不可以!”王子自知大難臨頭再也管不了那麼許多,在掙脫了武士之後衝向了神王,咬牙切齒地大罵道,“這一切的一切全都要怪你,都怪你!你知 道我活在你的陰影裡有多麼痛苦麼?不,你不知道,你從來都不知道!你不知道當人們巴結地稱我為王子的時候我有多麼痛苦,你更不知道當所有的人都視我為儲君 而三呼千歲的時候我有多痛苦,你永遠都不知道!你知道麼,你不該如此長壽,你不該霸佔著這神王之位如此之久,你不該讓我眼睜睜地看著那龍椅而無法向前踰越 一步,種種的一切全都是由你造成的,由你造成的!”

    “夠了!”神王厲聲大喝,洪鐘般的聲音就是那堅固如堡壘的紫鑾殿也微微震顫,“種種的不該全都是你咎由自取!不要再說下去了,再說也永遠彌補不了你所犯下的罪孽!武士,拖出去,斬了!”

    然後,在王子的痛哭、大罵聲中,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後門走出了紫鑾殿走向了寢宮,每一步都邁得那樣的吃力,每一步都邁得那樣的蒼老。

    也許,從此之後他的心也將隨著王子的死去而死去吧,可是他除了任由那顆心死去之外又能做什麼呢?

    也許,人生真的充滿了無奈、深深的無奈……

    覓初元從紫鑾殿悄悄地退了出來,身輕似燕內心卻頗為沉重。

    當他在目睹這一場父子之間的爭鬥之時,心裡一直在想這神王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而當他看到神王的表現之後也驀然驚悟先前神王會在那深井之前喃喃自語究竟是為了什麼。

    如果換了以前,當他在看完這一幕之後只會當它是一出精彩的表演、一場帝王收買人心的表演,可在種種的事情加在一起之後他卻不知道這齣戲究竟是真是假了,他只知道王子很可悲,神王也很可悲,那些被王子吸去生氣而慘死的無辜人們更是可悲!

    可是,這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可悲的事情發生,難道真的是因為這世界亂了麼,又或是全都因為無奈?

    慾望的無奈、權勢的無奈,還有那做人的無奈,可這種種的無奈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改變麼?

    他不知道,就像神王永遠不知道王子的痛苦一樣,他也永遠不會知道為什麼人活在這個世上會有那麼多的無奈!

    無奈,可笑的無奈……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9 15:50

第六一四章
    吟風等五人的運氣確實很好,在出動尋找神界結界力量殘留地的十四天就已經找到了三處,加之覓初元原先所找到的兩處,魔神帝國就已經擁有了五處的力量源——五處,這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數字相對於覺非來說已經足夠了。

    在一切勘測都完成以後覺非便命令他們立即趕回,著手建造“擎眾”事宜。

    消息傳到帝國大軍駐紮地,惜妍等人無不欣喜異常,但在欣喜之後他們卻又陷入了憂慮之中——據可靠消息,神族此次只派出了西北兩路部隊迎戰,而其東南部隊、各城守軍卻全都按兵未動!

    敵人不動那就表明自己這邊勞師動眾地集結大軍效果不大了,引不起敵軍的高度注意也就意味著己方的失敗——目的原本就是這個,達不到目的豈不就是失敗了麼?而如今各處“擎眾”建造在即,如果敵人依舊按兵不動的話那秘密部隊就很難起到突襲的效果!

    如此這般怎能不使人憂慮異常?

    “那就打吧,”狐神笑靨如花,一面輕輕擦拭著自己手中的刑天鏡一面說道,“既然人家看不起咱們咱們也只好打得他們痛哭流涕好讓他們引起高度注意了,誰叫咱們這麼乖順地停留在這裡一動都不動呢?”

    “打?”惜妍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但這一旦開打也就意味著魔神大戰的正是爆發,對於大戰她總是有著莫名的一絲恐懼,每次一想到魔神大戰在即她的腦海中便會閃現出自己自爆、弒神痛苦仰天長嘯的情景,“或許,敵人很快就會到了也不一定啊。”

    狐神不語,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手中的刑天鏡上,照著自己絕世的容顏竟漸漸呆了。

    可狐神不說話並不代表別人也不說話,作為獸人族部隊統領的熊神,在聽到她這消極的語言之後不禁連連冷笑:“倘若敵人一輩子不動難道我們也要等上他 們一輩子?再說了,打仗原本就講究個兵貴神速,既然敵方未將我們放在眼裡那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難不成要放棄以多欺少的大好時機而情願等待著對方的人馬到 齊了再去自討苦吃?!我也不多說什麼,如果要開打,只要你一聲令下那獸神部隊上下便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若你遲遲不出戰,說不得我們便也要撤軍離去從 此隱歸比齊大陸再不出戰了!”

    逼宮,這明顯的就是逼宮!可是,他的話除了稍許有些激動之外難道就沒有道理麼?他的話非但不是沒有道理,反而是字字珠璣、句句有理!

    “熊神切莫生氣,我也並非不主張出擊——你看,我召集大家過來不就是為了商量這件事麼?如果大家都有這個心那我又有什麼說的,當然是聽從大家的意 見了。”惜妍笑著站了起來,“你可別說出要撤兵之類的話來,此次出擊我們獸人部隊是大軍的主力之一,如果你們一走豈不是要陷帝國於萬劫不復之地麼?”

    熊神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呵呵乾笑兩聲後說道:“臣下也是一時激動說了些過激的話,倒讓皇后您見笑了。”

    “既然大家都提議此時出擊,那我們還等什麼呢?”狐神忽然將刑天鏡一轉,笑著環視了一週在場的各大將領說,“士兵們此時正整裝待發、意氣風發呢,咱們也不好澆了他們的冷水,不如就開打吧,我這刑天鏡也好久沒有動用了,再不動它它可就要鏽漬斑斑了!”

    惜妍看著這一個個滿懷豪情的將領,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

    神界,邊關。

    逸塵是在前天率軍而來的,當他到達之後的第二天北路大軍也到了,兩路部隊回合於一處,竟只有區區四十萬人馬!

    但對於這點,逸塵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雖然魔神帝國號稱百萬雄師集結,但真正能上得了戰場能給己方造成威脅的也就不過三四十萬的人——帝國部隊由 獸人族、人族、魔族三個種族組成,除魔族力量強大之外其餘的兩族還說不上能給神族造成多大的威脅,充其量也只能是兩個人當一個人用。這一點,不止只有他一 個人這麼想,幾乎所有的神族將士都這麼想,所以當兩軍回合之後,北路部隊的主帥就主動請纓要率兵去教訓教訓那不知死活的帝國部隊,他這麼一說於是乎幾乎所 有的將領都出來請纓了,一時間主動出擊的呼聲被喊得震天響。

    逸塵沒有同意,他力排眾議讓部隊駐紮了下來。

    他這是在等,在等一個足以說服自己出擊攻打帝國部隊的理由。

    覺非是魔神帝國的王,而如果自己如此這麼主動出擊那不就等於是自己將這份兄弟情誼拋之不理,是因為自己才使得兄弟反目、拔刀相向麼?這,顯然是他 所不願意看到的。他只想著在不侵害雙方利益的前提下走一步是一步——但如果帝國部隊率先出擊,為了保障神族的利益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奮起反攻。可是讓他首先 邁出這一步,不行。

    營帳之內,一片靜謐。

    逸塵端坐帳內,手中那本業已被他翻得殘舊不堪的兵書重又被他翻看——如此落寞、煩躁的日子,也只好將滿懷的思緒都放入這小小的兵書之中了吧。

    忽而,帳外一騎飛射而來,士兵翻馬而下迅速無比地就走入了營帳。

    “稟大帥,大事不妙了!”

    逸塵將書緩緩收起,冷眼看去緩緩地問道:“什麼事不妙了?”

    “魔族,魔族已經攻過來了!”

    士兵將帝國部隊稱之為魔族,由此可見帝國軍中其他的種族部隊根本就沒被他們放在心上。

    逸塵聽完之後並沒有馬上做出反應,良久之後才將佩劍系到了腰間喃喃道:“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在惜妍與狐神的率領下,帝國百萬雄師全體出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入了神界。神族部隊顯然早有準備,就在他們剛一進入神界的時候他們就發動了強大的反擊,於是兩支隊伍就在緊鑼密鼓之中展開了戰鬥。

    魔神大戰,從此開始!

    曾經流光溢彩、草木茂盛的的山谷,此刻卻黃沙遍地,滿眼皆是荒涼。

    再一次的,它充當了戰場的角色,每時每刻見證著人間的悲哀、殘酷,每時每刻都要讓自己的心疼上數千數萬遍——如果,它也有心的話。

    逸塵,這五千年前魔神大戰的風雲人物,此刻又站到了歷史的浪尖!他凝目而立,看著眼前那意氣風發的帝國部隊不禁有感慨萬千之感——曾幾何時,那意氣風發、侵入它族領地的不正是自己麼,可是如今這一切全都倒換了呢?

    他打量著戰場,遍地黃沙的戰場之上此刻已躺滿了烈士的屍骸,第一輪的惡戰剛剛結束,雙方人馬各有傷亡,可以說是打了個平手、平分秋色。但他並不關心這個,他所關心的是究竟還有死上多少人這場宿命的戰爭才會結束,雖然此刻戰爭才剛剛開始。

    “大帥,您先回營歇息吧,看魔族的架勢像是真要與我神族打上了……”

    逸塵看了他一眼,忽然問道:“你可知道五千年前,魔神大戰打了多少時間麼?”

    那人並不知道他問這句話的深意,於是回答道:“五千年前小人尚未成年,無緣於大戰,但據史書記載,那場戰爭持續了整整三百多年,直打得魔族幾乎銷聲匿跡、無力再戰!”

    逸塵搖了搖頭說:“不,不是三百多年,而是整整三百五十六年零七個月!而這一次魔族有備而來,諒必只會更加漫長了——如此漫長的戰爭是該要先好好休息了。可是,我真的可以休息麼?”

    那人一笑,說道:“大帥您自然可以先休息的,中軍帳此刻已經搭起,一切生活用品也都已經備全,此刻只要您移駕便會有數十侍衛伺候您的飲食起居。”

    逸塵苦笑,暗道你哪裡知道我的想法。

    “好吧,便先休息吧!”

    正在他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一名低級將官急急而來告訴他說魔族有使者來見。

    兩國交戰,互通使者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可逸塵卻不明白這才剛剛開戰呢,這使者怎麼就來了。

    “帶他過來吧,”逸塵回頭苦笑一聲,對先前那人嘆道,“你看,這戰爭一開始自己就不屬於自己了,咱們一起見見這奇怪的使者吧。”

    魔族使者很快就被帶到了這裡,在禮節性地交談一陣之後他要求單獨跟逸塵說些話。

    周邊將領一聽他的這個要求不禁一個個都勃然大怒,厲聲喝道:“大膽,神族境內豈容你放肆!”

    “哼,可笑!”魔族使者並沒有被他們的氣勢所嚇倒,他冷冷一笑道,“素聞神族大將逸塵先生膽略過人,卻原來也這般膽小如鼠,倒是讓本使大失所望了!”

    逸塵淡淡地看著他,淡淡地說道:“有趣,小小年紀就開始對我這活了上萬年的人耍起激將法來了?”

    使者臉上一紅,訥訥道:“本使確實有要事必須與您單獨談談,倘若您不答應我便無法回去向主帥交代了。”

    逸塵左右四顧,忽然一笑道:“也罷,你們就先退下吧,我倒想知道有什麼事情是必須要跟我單獨談談的。”

    等眾人退下去之後這魔族使者什麼話都沒說,僅僅只是遞了一封密封在信封內的信到他手裡,這才說道:“在本使出發之際,主帥親手將此信交與本使,並囑咐說務必要在無人之際親手交與您的手中,待您看過之後一切都將會明白的!”

    逸塵心中疑惑地接過信,正待說話之時那使者便要告辭離去,就像是在避免自己獲悉此種的秘密一樣。

    他越是這麼做,逸塵心中就越是疑惑。

    打開信封之後,娟秀的筆跡躍入眼簾——卻原來,這是一封惜妍給他的約見書,說是在替覺非約他臨戰前見上一面!

    “他要見我做什麼?”逸塵暗想,“難道是要我放棄如今的立場轉投到魔神帝國去?”

    可是不能不去,畢竟人家這樣大費周章得派人過來了,不過去的話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罷了,不管如何在拔刀相向之前還是要見一面的,該說的也全都得把它說出來。

    他安排好了這邊的事情之後,按照信上所說的地點趕到了目的地,而當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卻發現這裡除了一名女子之外就別無他人了。

    正當他心中疑惑之時,那女子卻緩緩走了過來,素衣白袍、美得不可方物。

    “這位想必就是逸塵大哥吧?”女子緩緩施禮道,“弟媳惜妍這廂有禮了。”

    “你就是惜妍?”逸塵有些意外,打量了她一番之後說道,“看來我那老弟等待、尋找你這麼久確實是值得的!我那老弟呢,他不是約我過來相見的嗎,怎麼這會兒反倒沒有人影了?”

    惜妍呵呵一笑,說道:“其實約您見面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逸塵奇了,不明白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他並不想在現在這個關頭來讓您為難,所以就連我出來見您都是瞞著他的。”惜妍解釋一遍之後直入主題道,“但我卻不能看著您跟他兩兄弟反目成仇,不能看著你們兩兄弟因為魔神大戰而在戰場上拔刀相向。”

    “所以,”惜妍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這才過來找您,希望您能看在這份兄弟情誼上退出——我也不奢望您會過來幫助我們去攻打您的同胞,僅僅只是希望您能離開。”

    “你覺得,我能離開麼?”逸塵苦笑,“這世界上真的有許多事都是讓人身不由己的,置身其中的人們,只能隨波逐流,半點都不能反抗。”

    說著,耳畔又響起了衝鋒的號角——雙方,又將開戰了。

    “呵,你看,這身不由己的事情又來了……”逸塵再次苦笑,“但願戰爭結束的時候,一切都沒有變。”

    惜妍知道這段對話即將結束了,雖然還想要挽留什麼,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希望您能明白攻打神族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同樣的無奈!”

    兩人相視而笑,奔向了各自的戰場……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9 15:50
第六一五章
    帝國部隊兵分三路,發起了狠烈的攻擊。

    中路由熊神等四大獸神帶領,士兵隸屬獸神部隊以及曾經的獸王部隊,他們是此次攻擊的主力軍,同時也肩負起了“敲山震虎”的責任;左路由狐神帶領, 手下皆為人族普通士兵,起支援、分散敵軍注意力作用;右路是此次攻擊的重點,由劍無淚帶領的它由魔武雙軍組成,之所以會作為右路軍出擊主要是想給敵人一次 猛擊、狠擊,致命的一擊!

    而神族兩路大軍則也早有準備,他們按照帝國部隊的兵力分佈而啟動了第三套預案,在第一時間將隊伍分成了四個部分——除去分別迎接敵軍三路的不對之外,還預留了一支隊伍在後方接應,以備不時之需。

    雙方人馬甫一交戰便打得如火如荼,戰場再一次被吶喊聲、廝殺聲所充斥,叫喊聲迴蕩在山谷之中直讓人聽得血脈噴張。

    四大獸神所帶領的中路部隊人數最多,實戰經驗也最豐富,他們在一開始就依仗人數上的優勢而打得神族中路軍抬不起頭來,直打得他們有落荒而逃之感 ——支等到後備部隊補上之後,這才打成了平手。而狐神所帶領的人族普通士兵顯然不怎麼樣,他們在一開始就受到了對方在魔法上的壓制,在心理上形成了一種震 撼的感覺——這是什麼隊伍啊,那一個個的士兵都是如此得勇猛、強大,即使是最最普通的神族士兵,當自己以為他即將被自己殺死的時候,他一轉身就馬上釋放出 了一個強大的魔法,魔法聲隆隆中竟能殺死數十人!

    右路,魔武隊伍。

    劍無淚等人對此地可謂是熟悉極了,畢竟在剛剛不久之前他們就在這裡跟神族的人打過一場狠仗,別看他們的人數是三路部隊中最少的,甚至還比不上獸神 部隊的一個零頭,可一個個戰士都是從人族高手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再加上上次在此地所接受的結界力量“洗禮”更讓他們的修為提升了數倍,作為此次進攻的重點 他們當仁不讓!而神族似乎也被他們數量上的劣勢給迷惑了,以為這小小的一路部隊根本不足以引起什麼威脅,所以僅僅只派出了五千人馬來過過場。

    可當兩軍交鋒於一處之時,他們傻眼了——對方哪裡是自己想像中的弱者啊,那濃郁的殺氣、那淩厲的攻勢、那殺了人還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的狠心,無一不讓他們看得膽顫心驚!

    戰場上風雲變幻,士氣往往就決定了成敗,在神族士兵被對方嚇破了膽的同時,對方卻越戰越勇,當下就打得神族部隊抱頭鼠竄想一走了之——可魔武雙軍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他們呢?要知道就在這個山谷之中,他們曾經親手埋葬過多少自己戰友的屍體啊!

    在一邊倒的情況下,這五千神族士兵很快就被魔武雙軍全部殲滅,而後者更是在殲滅他們之後迅速向前,在右側沿著山谷又從神族部隊後方繞了上來,配合著四大獸神的攻勢直把神族部隊的主力給打得差點就沒了還手之力!

    七天後,神界,紫鑾殿上。

    神王高坐龍椅之上,但那神情卻少了往日的霸氣,更多的則是哀傷——他依舊還沒能成王子的事件上恢復過來,那親眼看著長大、從小疼他愛他的親生兒子 卻背叛的了自己最終又死在了自己的手裡,這樣的打擊即便是位高權重如他依舊接受不了。他靜靜地坐著,對眾大臣所提出的問題也僅僅只是下意識地應著,心不在 焉。

    紫鑾殿外,加急軍書匆匆傳至。

    “啟稟陛下,前方戰況不利,逸塵將軍請求支援!”

    神王依舊只嗯了一聲,對其似也並不關心。

    那人心中忐忑,但事關重大隻好又高聲說道:“逸塵將軍率領的西北兩路大軍在阻擊敵軍之時雖然成功抑制住了敵軍前進的步伐但也傷亡慘重,如今部隊數量已從四十萬銳減到十八萬,並有抵擋不住之勢,請求陛下派兵支援!”

    從四十萬銳減到十八萬,僅僅七天時間這號稱天下第一的神族部隊竟整整損失了二十二萬的人員!

    此言一出,滿朝震驚!

    神王的神態明顯一愣,待他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之時不由勃然問道:“你說什麼,魔族竟已殺我二十二萬英勇士兵?!”

    他此刻的神情是恐怖的,那充滿血絲的雙眼內隱隱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直讓滿朝大臣瞬間安靜了下來,膽小者更是連冷汗都下來了。

    “是……”那人冷冷地打了個寒戰,不敢直視神王的目光繼續說道,“此次魔族似早有預謀,非但集結了百萬大軍之眾,聯合了獸族、人族,對我神族覬覦 不已,更是在第一時間主動挑起了戰火,逸塵將軍奮起反抗,可無奈寡不敵眾,在苦守六天之後竟已讓我軍死傷了半數以上,如今七天已過,按照那情勢,只怕、只 怕……。”

    神王森然問道:“只怕什麼?!”

    “只怕是再也守不住了!”

    神魔兩族上萬年來的戰爭史上何曾出現過這樣的局面?從來都只有神族將其打得毫無反手之力的事,偉大的神族何曾被那卑劣的魔族如此欺負過?竟然,竟然要真正攻進來了!

    (需要指出的是,當年魔武雙軍侵入神界的時候雖然神族也連連失守了好幾座城池,但幾乎所有的大臣都認為那是王子的“不作為”所引起的,只是震懾於他的權利而不敢說而已。)

    紫鑾殿內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安靜,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到了神王的身上,而神王則嘿嘿冷笑,那笑容卻比任何的表情都要可怕,可怕何止千萬倍!

    “是麼?”良久之後,神王終於陰陰地吐出了一句話,那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感情,有的只是來自萬年雪山上的冰冷,“那魔族現在竟也出息了,膽敢對我神族主動出手了?哈哈……”

    他的笑聲經久不息,直聽得眾人眉毛髮顫,雙眼死死地盯在了地面。

    “你去告訴逸塵,讓他轉告魔族,膽敢對我神族無禮者,神族必不放過,雖遠必誅!”

    那前來報信的人匆忙離去,而在他走後神王立即著手準備支援事宜,原先那黯然失魂的模樣竟絲毫不在了……

    在神界皇城的一角,此刻正躲著兩個年輕人。

    “你非要我過來這裡幹嗎,不知道前線已經開戰了麼?”那名年紀稍長、一臉成熟的男子似乎有所抱怨,一面打量著外面不斷從身邊走過的士兵一面輕輕地抱怨說。

    身邊那男子長得十分俊美,那是一種妖冶不該屬於男人的美,他嘿嘿一笑說:“什麼叫前線正在打仗啊,難道這敵人的老窩就該叫作最前線麼?”

    年長之人似乎對他無奈,苦笑一聲算是同意了,但他又迅即接著剛才的問題問道:“可他再前線也沒開始打仗啊,你要我來幹嗎,還騙我說發現了重要情報——這重要情報在哪裡,我怎麼沒看見?再說了,再重要的情報也沒必要讓我這魔神大地親自光臨吧?”

    原來,他們竟是覺非與覓初元!

    覓初元等人在建造完畢一處“擎眾”後,他便發出資訊邀請覺非做那“擎眾”的第一個實地實驗者,而覺非對自己這特大號的“一線牽”也實在心存躍躍欲 試的感覺,於是乎便在他的極力邀請下半推半就地做了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可誰知道覓初元的想法卻並非這麼簡單,當他看到覺非之後便神秘兮兮地對他說皇城之 內有重要情報懇請覺非與他一起同去,而覺非又覺得耽誤不了什麼時間於是也答應了。

    然後,他們就來到了這裡。

    可覺非那以百萬之師引敵注意的計謀也太好了,竟然在這麼短短的七天之內就已經讓駐守在神族皇城的部隊都出動了,當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幾乎滿眼都是匆忙來往、準備就戰的士兵,為了不暴露目標他們也就只能躲到了那街角的草垛之中,半點不敢動彈!

    “我現在很懷疑一件事情,”覺非忽然話題一轉說,“我在懷疑你之所以會讓我到這裡來是不是早有預謀的,又後者是從一開始就設好了陷阱等著我自己往裡面跳!”

    覓初元額頭黑線密佈,連忙苦著臉說:“我的王我的陛下啊,您就算再給您的臣子一萬個膽子您的臣子也不敢對您有什麼歹念啊!”

    覺非將頭輕輕抬起,一副不信的模樣:“我就不相信你要我過來是因為什麼狗屁重要情報——有情報你直接報給我不就是了,何必讓我大費周章得從後方趕到這裡來呢?!”

    覓初元尷尬地呵呵而笑,俊美的臉上霎時綻開了美麗的花。

    “那是那是……不過這件事確實有點重要,有點重要。”

    “到底什麼事?”覺非斜看了他一眼說,“我現在忽然發現一件事——你似乎越來越像女人了,甚至比女人還婆媽。”

    覓初元不幹了,連忙給自己正名說:“皇城內那處結界殘餘能量點難道不很重要麼?它的價值可比那另外幾處加起來還要大得多啊!我這次讓你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了!”

    “結界能源的事情我不是全權交給你們去幹了麼,皇城內的這座雖然重要但也不至於讓我這堂堂的魔神大帝親自來吧?”覺非忽然眼珠一轉,差點就捧腹大笑了起來,“哈,我知道了!原來某些人是被人給打怕了此刻在打算拉著我給他壯膽呢!”

    覓初元臉上有忿忿之色,可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垂下了頭,承認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9 15:50
第六一六章
    不是怕了,是不敢!

    “怕”跟“不敢”雖然經常有異曲同工之妙,但終歸還是不一樣的。覓初元去了兩次皇城的結界吸收塔,兩次都碰上了足可跟他打成平手甚或能將他殺死的 重量級人物,所以他不敢再去——如果他的第三次又碰上了那樣的人,而自己又無法將其殺死甚至還將帝國的傳輸計畫給洩漏了出去那損失可就不是“嚴重”所能形 容得了了。相反的,如果除去這層關係,他並不怕死,甚至可以說他會那麼喜歡花草也全都僅僅只是藉以轉移自己心中悲痛的方法罷了,身負血海深仇、明知道仇人 是誰卻無法報仇的他如果不是因為有心中那不屈非要將無機子殺死的憤怒存在,他早就想自殺了!

    因為自己,父母慘死,這樣的傷痛又豈是覺非這個局外人所能理解的?

    二人在避開沿街的士兵之後悄悄潛行至那結界力量吸收塔,而此時,這裡確實空無一人。

    說起來兩人都應該說是第一次來到這裡——雖然覓初元曾一度來過此處,可無奈第一次僅僅只是感受到了此處結界能量的強大卻因為神族王子的關係而無緣 進一步查探,第二次就更不用說了,神王在那兒站著呢,他還能查出個什麼來呢?於是乎,兩人在對視一眼後便很有默契地朝那二十來米深的深井跳了進去,井內, 漆黑一片,饒是二人修為高深竟也伸手不見五指……

    神族的營帳已經被撤掉了,為了減少傷亡逸塵毅然放棄了這個山谷的控制權而將兵力轉移至了周邊的城池,這“周邊城池”首當其衝的自然是離這山谷最近、也曾是魔武雙軍所佔領的第一座神族城池——瑤月城了。

    瑤月城自上次戰略物資被成功轉移繼而又被魔武雙軍攻破後,人口明顯相較從前少了很多。這也難怪,當初王子那不守而退的做法實在是太傷當地人的心, 他們在背井離鄉的同時,心裡都在想如果魔族(當地人同樣將“魔武雙軍”誤認為屬於魔族,因為在他們的觀念中,“卑微”的人族是不足掛齒的)再次來臨那神族 很有可能又會採取那樣的政策來使他們再次受到傷害,所以離鄉者甚多但重新返回故鄉的人卻變得少之又少了。也因此,此時的瑤月城幾乎可以說是蕭條的,除了來 往築造工事的士兵以外幾乎看不大見什麼平民百姓。

    面對這些,逸塵只有冷笑、苦笑——王子已經被處死,他除了苦笑冷笑之外還能說些什麼呢?再加上自己所率領的四十萬大軍因為輕敵而驟然減少了三十來萬,這點更讓他心痛透頂,他甚至開始懷疑惜妍上次之所以會約自己出去就是為了達到這樣的目的!

    戰場之上難道就真的沒有兄弟情誼可講麼?

    “將軍,部隊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大造防禦工事了,相信在兩天之內必然能使這瑤月城固若金湯!”

    他的那名得力副將又過來報告部隊的形勢,可逸塵卻只是傷感地點了點頭並沒多說什麼。

    “至於援軍,”那副將見逸塵如此心中不由也是一陣感傷,想當年神族部隊是何等的風光無限,誰會想到在五千年後的第一場仗上輸得這麼慘?他理了理思緒繼續說道,“至於援軍,據回報的士兵說,陛下已經著手辦理此事,相信在兩三天之內必然會有第一批的援軍趕來。”

    逸塵搖了搖手,勉強一笑道:“這點我並不擔心,畢竟我們神族的根基還在,一兩次的挫折並不能說明什麼。不過,我倒有件事情要問問你。”

    “將軍請說。”副將躬身而立,態度嚴謹而緊張,因為每每當逸塵這麼說的時候,也就是考核他、進一步提高他作戰水準的時刻。

    誰知道逸塵這次卻並沒有問他任何關於作戰、佈陣的問題,他問的是兄弟之情跟民族之義相比孰輕孰重、友情跟國仇相比孰輕孰重。

    這是副將所未曾想到的,但他既然能夠成為逸塵的得力助手自然有他獨到的一面,他略一思索之後當即就回答道:“俗話說忠孝不能兩全,這二者之間確實令人很難去比較——一個好比是手足,一個好比是父母,兩者之間相比誰又能三言兩語地說清楚呢?”

    “是啊,無法用三言兩語去說得清楚……”逸塵若有所思,卻猛然抬頭直盯著那副將問道,“可我今天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三言兩語說不清,那你就四言五語、千言萬語地把它給我說清楚了!”

    逸塵的眼神是嚇人的、恐怖的,那佈滿血絲、充滿憂慮的眼神之中又帶著多少的迷惑、多少的徬徨?

    這副將從來都不曾見過逸塵這個樣子,在與他對視了一秒之後下意識地就將自己的視線給移了,他低著頭看著地面說道:“如果將軍您非要屬下說,那屬下 就說說自己心裡的想法吧——屬下竊以為兄弟之情固然是天下間最難得的,但民族之義卻是難以推託的。如果說兄弟之情是可以自主去選擇的一種權利,而那民族之 義便是一生一世都無法逃避得開的責任!兄弟是小情、民族是大義,在大義面前任何的兄弟之情、友朋之愛都必須讓路、都必須被犧牲——如果說它是與民族大義背 道相馳的話,因為一個民族給與個人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背叛了它就是忘記了祖宗、忘記了生他養他的父母,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配去擁有兄弟、擁有朋友 呢?!”

    逸塵神色如常,可那雙眼睛卻出賣了他——那眼神之中竟是如此的複雜,有自責、有感慨、有火熱又有冷漠,有不捨又有深深的憤怒!

    他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彷彿在說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一般淡淡地又說道:“可如果被那個人視為至親的人被他所摯愛的民族給害死了,如果那人對他的民族有著深深的仇恨,如果那人從來都不曾認為自己得到過他的民族所賜予的恩惠呢,那他又該怎麼辦?!”

    那副將顯然不清楚逸塵為什麼一下子會有這樣的一種情緒,但他還是回答道:“對於將軍您剛才所說的前兩點屬下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做,因為這樣的事情屬 下一輩子都不曾碰見、也一輩子都不願意去碰見,但第三點屬下卻並不認同。一個人,如果他沒有在童年夭折、如果他能每天都看到美麗的太陽,那他就不能說自己 從來沒有受到過民族的恩惠,因為如果這民族的恩惠不曾賜予他的話,那他必將在嬰兒時代就已夭折,斷然沒有長大成人的可能!哪怕他認為自己所有的遭遇都是磨 難、都是挫折,都是民族拋棄了他,但他卻不能不想到一點,那就是一個被民族所拋棄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會活在這個世界上,因為沒有民族所賜予他的土地那他就沒 地方可站、如果沒有民族所賜予他的食物那他就沒有東西可以吃,如果沒有民族所賜予他的民眾,那他就將永遠都不會擁有友情、愛情!”

    逸塵的雙手被自己握得很緊很緊,那手上的皮膚更是因為用力過猛而泛出蒼白的顏色,但這一切卻都是那副將所看不到的,因為逸塵即使情緒如此激動終究還是將他克制在了安放於桌案下的雙拳之上,他又如何能看得到?

    “你說得很好,”逸塵將頭壓得很低很低,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讓自己的情緒在臉上所表露出來,“去吧,去吩咐士兵們一定要將工事加固再加固,因為我們在援軍趕來之前還必須打上一場硬仗、一場有可能是神族歷史上最慘烈的仗!”

    神界皇城,結界吸收塔處。

    井深二十米,半徑一米左右——如此普通的尺寸卻讓覺非二人無論如何都不覺得他普通!

    “你確定這裡曾被神族的王子吸收過能量?”覺非感受著周圍濃郁得幾乎讓人窒息的魔法氣息,有些不著邊際地問道。

    “當然!”覓初元很有些不樂意地強調道,“要不然你認為我是怎麼受的傷,難不成是我自己跟自己打了一架?”

    “可是……可是你不覺得這裡的能量太充盈了一些麼?”覺非張開雙手,讓那濃郁的魔法元素好更容易與自己的身體接觸,“充盈得都彷彿有些不正常了——感覺怪怪的,很怪很怪。”

    “充盈了不更好?”覓初元白了他一眼,雖然此地伸手不見五指,但他還是白了他一眼說,“這裡魔法元素充盈就說明這裡的能量儲藏量巨大,能量儲藏量 巨大的話就說明你那什麼‘擎眾’就能運輸更多的士兵,你的‘擎眾’能運輸更多的士兵就說明你那想以奇兵制勝的想法就更容易實施,奇兵制勝的想法更容 易……”

    “算了,你別再繞口令下去了。”覺非趕緊阻止他說,心道如果再任由他這樣說下去的話還真不知道他要說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覓初元一陣得意的笑,每次當自己讓覺非吃憋的時候,他總是這麼開心,哪怕自己損兵八百也再所不惜似的。

    “可是,”覺非用手輕輕地敲擊了幾下井壁,幾下敲下去之後卻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可是我真的感覺這裡很怪,就好像,就好像這些能量飄忽不定,根本就不應該屬於這裡一樣!”

    覓初元剛想笑他神經過敏,可就在這個時候井底卻忽然發出了一聲巨響,仿若驚天震雷在平地炸開一般,然後,這伸手不見五指的井底卻忽然漸漸地亮了起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9 15:51
第六一七章
    如日光驟然明亮,那光芒的刺眼程度卻更塞過日光!並沒有高照萬丈,這日光僅僅限在深井的井底五米處,但它卻比萬丈光芒更讓人覺得不舒服,因為在這光芒之中竟帶著深深的壓迫感,就彷彿它們全都是由實質組成的,並不是照亮了覺非二人,而是狠狠地打在了他們身上!

    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壓迫感,讓人如坐針芒卻又覺得它原本就該是這樣的,即使修為高深如覓初元竟也不禁微微後退了一步,就更別說是普通人了。

    二人全身戒備著,以一種應戰的姿態站在了一起,等待著一場大戰的即將來臨。

    但是,光芒卻在一瞬間暗淡了下去,最終變得微弱只能照亮井底,而在光芒黯淡的那一瞬間,一條人影赫然站立在了他們面前。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身高不過一百八十公分,比起覺非來還矮了半個頭,但看到那虎背熊腰卻又給人以猶如獵豹般靈活感的時候,任誰都會看到他的驕 傲。他的年紀大概有三十二三歲,暴露在外邊的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像大理石一般堅硬,在光芒的照耀下,竟然閃爍著金屬般的強硬質感,偏偏又讓人覺得,在他的身 體裡蘊藏著猶如宇宙般的可怕爆發力。那線條棱角分明的臉部,兩條如利劍般上揚的濃眉下,是高聳而質感的鼻樑,在深深的眼眶中,他的雙眸散發著幽冷而深沉的 光芒,只要你和他略一對視,就會不由自主的沉淪到他雙眼那近乎宇宙黑洞的神韻中!

    這是一個為戰爭而生的男人,因為他的種種一切都告訴人們,只有他才是戰場的主宰者!

    覺非和覓初元兩人都注視著他,而他似乎也在饒有深意地打量著他們倆,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覺非的身上。

    “你……”覓初元並不喜歡眼前的這個男人,因為與他相比,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完美的臉龐竟是那麼地醜陋,就彷彿在看到了他之後他終於明白了男人就該長得跟他一樣,那樣的陽剛、那樣的棱角分明,所以,他的臉頓時冷了下來,雙眼中更是帶著濃濃的殺氣,“你是誰?!”

    男子似乎經歷了太多的滄桑,對於覓初元的無禮竟絲毫不在意。

    “戰神傲凡,”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但就是因為這樣反而讓人感覺到他那聲音中猶如金屬般的磁性,“你不必用那足以殺死人的眼神盯著我,因為,我已經死了。”

    他的語氣是如此的平淡,但聽在覺非與覓初元兩人的耳內卻彷彿驚雷直落讓人震撼無比——他,竟是傳說中神族早已死去並且最強的男人——戰!神!傲!凡!

    “相信你們一定會奇怪既然我已經死去為什麼還會出現在你們的面前,”傲凡這次的語氣雖然依舊平淡,但在那平淡之中卻帶著那麼一絲的苦澀,“僅僅只是因為我這寄託在結界力量中的神思也即將灰飛煙滅了……”

    他在說話的時候,眼神始終注視著覺非從來沒有移開過,即使是在回答覓初元的問題時也是這樣,就彷彿一切的話語都是在跟覺非說的一樣,而覓初元在他的眼裡竟彷彿並不存在。

    意識到自己被人給小瞧了,覓初元不禁怒火中燒,手中紅豔花束頓時祭出,人也隨著那漫天的花朵而騰空而起朝他飛射了過去。可是,當那些花朵擊打而 出、當他自己飛射到傲凡身邊的時候,他卻被井壁給彈了回來——原來,出現在他們二人面前的僅僅只是一個映在井壁之上的幻影罷了!

    “他只是戰神傲凡的一絲深思,我又何必對他動手呢?”覓初元一愣,進而哈哈大笑道:“是啊,確切得說他根本就已經不再是個人,我又何必如此跟一絲深思津津計較呢?”

    或許他覺得自己這麼說還不過癮,在說完之後再次哈哈大笑,對著傲凡的身影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

    不見傲凡動手,覓初元就被他猛地一推推倒在了井壁之上,那原本敲擊不出聲響的井壁竟轟隆一聲炸響了!

    “雖然我只是一絲神思,”傲凡的眼睛依舊注視著覺非,聲音依舊平靜如一汪湖水,“但你不要忘了我這一絲深思在這結界的力量中已經度過了五千年——五千年雖然說並不算如何漫長,但對於我來說也已經足夠將這結界力量為我所用了!”

    此話一出,覺非二人不禁駭然——如果神界結界力量真的如他所說的能夠被他隨心所用,站在神族戰神的立場上,魔神帝國此次發兵如神界豈不是等同於找死?!

    覓初元猛地一彈,從井壁上又走了回來,看著傲凡說道:“你休得在這裡胡說八道,如果結界力量真的為你所用的話那你又怎麼可能會讓神族王子堂而皇之地將那力量吸收走呢,你又怎麼可能說自己即將灰飛煙滅呢?!”

    “你認為一絲即將灰飛煙滅的深思還有必要留著那麼多的力量在自己身上麼?”傲凡傲然一笑,“想這天下之間舍我之外又有誰能夠在死後將自己的深思保留五千年而不毀呢?”

    傲凡的話明顯就是一個悖論,但這並不重要,因為就像他所說的,普天之下沒有誰能夠像他那樣保留著深思五千年而不毀滅。

    “弒神可以,魔族長老弒神可以。”覺非說話了,在見到傲凡之後第一次開口說了話,“就在數年之前,他就曾以寄託在記憶戒指中的深思跟我對過話。”

    “哦?”傲凡似乎想起了許多的往事,眼神忽然黯淡了下來,“他是我一生中唯一勢均力敵、唯一敬重的敵人,他能做到自然不足希奇了。”

    覺非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作文章,而是直接開口說道:“想必戰神你之所以會突然出現不該僅僅只是我們二人打擾了你的清修吧?”

    “聰明,不愧是修習了我《戰神訣》的人!”傲凡哈哈一笑,眼角終於朝覓初元瞥了過去說,“不像他雖然體內也有戰神鬥氣的存在卻絲毫不懂得用!”

    覺非跟覓初元又是一愣,前者是在想覓初元什麼時候竟也修習了《戰神訣》而後者則在想自己體內怎麼忽然會冒出個“戰神鬥氣”的東西來。

    “想必你們倆一定是訂立過某種契約吧,所以才會能量共用、生命共用的——可是不對啊,你們二人沒有一個是精靈,這僅屬於精靈族的血之契約怎麼可能 會在你們二人身上出現呢?是了,必定是那個精靈跟你們兩人一起訂立了血之契約才會這樣的。只是世人只知道訂立了血之契約的人能夠生命共用卻不知道在那生命 共用的同時也可以在不減少對方能量的基礎上而獲取對方百分之四十的能量,真是可笑透頂!”傲凡這段話雖然說得有些不符合他給人的最初映像(酷酷的他又怎麼 會這麼囉唆呢?),但卻分析地完全正確——精靈大族長斯艾不就是先跟覺非訂立了血之契約然後又為了救治覓初元而再次跟他訂立了契約麼?!

    他話剛一說完卻又忽然開口接著說道:“可惜正宗的就是正宗的,那即使擁有了你百分之四十戰神鬥氣的人終歸還是假的,我又何必多看他一眼呢?”

    覓初元這回學乖了,他非但沒有發怒反倒呵呵一笑說道:“倒也是,就算我體內有相當於覺非百分之四十的戰神鬥氣我終歸還是假的,你終歸還是不會多看 我一眼的——可你為什麼卻又讓我看見你呢?據我所知,這深思示人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即使是兩個人同在一處,那絲深思如果只想給其中一人看見的話,那另 外一人即使是用盡了所有辦法都是看不見的!”

    這句話就彷彿是一語中的般說中了傲凡的心事,不由得他哈哈大笑了起來,那豪爽的笑聲聽在覺非二人的耳內竟有震耳欲聵之勢!

    “看來你也不笨!”傲凡的眼中透出一絲欣賞,“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剛才那樣對你麼?”

    “你無非是想試試我的身手,然後看看以我的修為現在是否合適將體內的那隱藏的百分之四十的戰神訣給轉到明處罷了,”覓初元這回笑得很賊,完全不復 平時那一代獸王或者逍遙王的形象,而更像是一個想偷別人東西的賊,“畢竟,這戰神訣也就覺非一個人學了,你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傳人越多越好的了!”

    “聰明,”傲凡再次誇讚了他一句,然後又搖了搖頭說,“不過有一點你還是沒猜中——我還想從中試探一下你是否夠聰明,如果太笨的話你自然就想不到這一層,這多一個傳人與否對我來說也就沒多大的意思了!”

    “可我最終還是被你所欣賞,你最終還是要將我體內那戰神訣的力量所激發出來了。”覓初元說得很篤定,十拿九穩的樣子。

    “你又錯了,我不是要將你的戰神訣力量給激發出來——”傲凡傲然一笑,說道,“而是要將你們兩人身體內所隱藏的自己所不知道的力量全部激發出來,藉著這結界的殘留力量把他們全部給激發出來!”

    可傲凡的笑聲沒保持多久,因為就在他將話說完的時候聽到了覺非的一句話——

    他搖了搖頭,說:“不。”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9 15:51
第六一八章
    面對唾手可得的能量,覺非斷然選擇了拒絕,即便這股唾手可得的能量足以讓他在對抗實力深不可測的神王的天平上給自己加上一個大大的砝碼!

    他的這一反應讓覓初元和傲凡大出所料,兩人幾乎都目瞪口呆地朝他看了過去,覓初元更是脫口而出道:“為什麼,你該不會是瘋了吧?”

    瘋了,是瘋了,在覺非看到傲凡的那一剎那他就瘋了!

    他緊緊地注視著傲凡,注視著這曾經讓神族敬仰、讓魔族恐懼的英雄,語氣竟顯得那麼地平靜:“我想當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他一定會為自己這麼草率的決定而後悔不已的——你可知道我是誰?”

    傲凡一愣。說實話,“他”僅僅只是傲凡殘存的一絲神思罷了,即使他的力量足以驚世駭俗,即使他有著天下間最為出色的指揮才能,他也僅僅只是傲凡的一絲神思罷了,身處在此地長達五千年的他不可能知道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事。

    “這不是重點,”傲凡沉吟一陣說道,“我只需要知道你將戰神訣學得很好,足以繼承我的衣缽就夠了。”

    “不,這不夠。”覺非說道,語氣帶著真誠,“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統一了人族、獸人族以及魔族的神魔大帝,而此時神魔帝國的部隊正在你神界邊境上與你曾經的手下交戰,你難道不覺得如果將我體內的那潛在能量給逼發出來是一件錯得不能再錯的事麼?!”

    覺非渴望自己變得強大,甚至可以說他從來都不像現在這樣渴望強大過,在面對神族、面對神王的時候,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夠強大那即使自己再取巧、再費 盡心思最終還是枉然。但他是強者,他同樣知道強者的心,所以,他不能,他不能為了自己而刻意隱瞞事情的真相,更不能在接受了別人的恩賜之後倒過來反打那人 一耙。

    因為,知道別人驕傲之所在的他同樣也有著這世界上任誰都比不了的驕傲!

    “你的部隊正在我神界土地上與神族交戰?”傲凡不確定地重新又問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他陷入了沉默,深深的沉默。

    “也是,當神族的結界消失之後我就該想到魔界的結界也該消除了,我該想到神魔大戰終究還是會再度爆發。神魔兩族從來都是水火不容的,如果你不率先 出擊那最終還是會等來神族的侵犯、打壓,這也不能怪你,不能怪你。”話雖如此,但傲凡的臉上卻有著深深的失落,在這驕傲的、堅毅的男人臉上,那深深的失落 即使被他刻意掩飾卻終究還是暴露無遺了!

    “不,不是你所想的這樣的。”覺非傲然地一笑,這燦爛的笑容竟在瞬間讓他將傲凡淩厲的氣勢給壓了下去,就彷彿在告訴世人,在這土地之上他才是真正 的王者,他才是包括戰場在內的世界的主宰,“雖然帝國部隊可以說是被動出擊、為了保護自己而無奈出擊,但我卻想告訴你,事實並不完全是這樣的。”

    覺非的雙眼在剎那間變得迷離,那眼睛之中彷彿出現了一幅幅未來的畫卷、栩栩如生的畫卷:“我要這天下盡歸我手,從此,不分種族不分貴賤,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平的,不再有爭戰,哪怕最終政權不再、王位不再我也再所不惜!”

    覺非淡淡地說著,眼神依舊迷離,就彷彿是一個孩子在像同伴展示他心愛的玩具一般,可當看到他臉上的那一份堅定那一份執著之後,任誰都不敢說這是他的痴心幻想,任誰都不敢說他這是白日做夢!

    覓初元,這個平時覺非亦臣亦友的男人還是第一次聽到覺非說出這樣的話來,在他聽著這話的時候心頭不禁呆住了——曾幾何時,當自己初登獸王之位的時 候,這樣的想法不也曾經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過麼,可最終卻因為仇恨而忘掉了這一切!現在,當他聽到了覺非的心聲之後,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可那看向覺非的眼 睛卻震的變了!

    “你是好樣的!”傲凡眼睛一亮,對著覺非豎起了大拇指,真誠地說道,“這是我所從來不曾想到也從來都不敢去想的——我只是盡了自己的一切去幫助神 王消滅魔族,當突然意識到魔族並不像他所說的那樣可惡反而有著可愛、可憐一面的時候,我選擇了自爆來阻止兩族的戰爭——可這也僅僅只是給了他們五千年短暫 的和平,不像你,有著長治久安的勇氣。作為這世界上的成員之一,我祝福你;可作為神族的戰神,我卻必須要向你挑戰——因為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種族有 著滅亡的危險而不顧!”

    覺非淡然一笑,那眼神似乎在說我早就知道會這樣一樣。

    “我接受你的挑戰,”他笑了笑,然後面色在瞬間莊重了起來,一股淩然的氣勢頓時充滿了井底,“有幸能與神族的戰神一戰,也算無憾了!”

    剛剛才跟傲凡較量過的覓初元是知道他的實力的,他知道覺非在這結界能量最集中的地方即使再強也很難有把握贏過傲凡,畢竟這裡是人家的老巢他一個陌 生人根本就沒辦法全力施展,但他更知道覺非的為人,他知道當他認真起來的時候,自己所能做的就只有退到一邊,靜靜地注視。

    在這半徑僅有一米的狹小空間裡,一場曠古絕今的戰鬥即將開始!

    不見身動,不見影動,覺非只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就奔湧到了自己的面前,那力量是如此得強大、如此得迅捷,直讓他差點就因為不習慣而窒息!

    “來得好!”他大喝一聲,四對血絲透明的羽翼就已經赫然出現在他的背上,此時此刻,他不能不竭盡全力!

    他將玉石古劍高高舉起,如揮刀一般將劍狠狠地朝下斬下,那排山倒海的力量竟硬生生地被他給分成了兩半!

    傲凡淡然一笑,心念動間,那被分成兩半的力量一左一右飛了出去——左面,它依舊纏著覺非,讓剛剛才松了一口氣的他重新又疲於應付;右面,那被覺非 硬生生斬出去的一股力量竟在旋轉之間撲向了覓初元,在覓初元的驚詫、措不及防之間將他給狠狠地捲了起來,然後又狠狠地砸向了覺非!

    這註定是一場不公平的爭鬥,已與結界力量混於一體的傲凡堪稱代表了自然的力量,與自然之力作對又有誰能討到好果子吃呢?覓初元在電光火石之間猛一 口氣,一腳踢向了井壁想要借立擺脫這股力量的糾纏,可沒等他的腳擊中井壁,他的身體就已經撞在了覺非的身上,而好不容易才將那股力量稍許擺脫的覺非被他這 麼一撞不禁失力,然後那股力量又再次纏了上來,將他們兩個死死糾結在了一處,動彈不得!

    “別忘了,此時的我早已經不是我,我只是這自然力量中的一員罷了,你們竟然還敢囂張得跟我鬥?”傲凡的話語中流露著一絲不能抑制的得意,不知道是因為甫一出手就將兩人給制住了還是因為太久沒跟人動手而興奮了。

    覓初元一面死命想要擺脫那力量的糾纏,一面咬牙切齒地大罵道:“卑鄙,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鬥的?我好端端的,乖乖地站在一邊,是你無緣無故把我給牽扯進來的,竟然還把囂張的帽子扣到我頭上來了,真是無恥到極點了!”

    傲凡似乎很是享受這種感覺,即便在覓初元大罵他無恥的時候他依然笑得很開心。

    “不這樣,我又怎麼能完成自己的遺願呢?”

    傲凡忽然哈哈大笑,笑聲隆隆直震得二人狂躁不已,但他們並不知道,就在傲凡大笑的時候,第三股力量已經悄悄地朝他們二人潛近了……

    美斯皇宮,御花園內。

    精靈族萬餘人雖然一心過來想要幫忙,但卻被惜妍給安排到在了御花園裡等候再等候,她給斯艾的解釋是,你的大哥還沒來,而我又不知道精靈族的優勢在 哪裡,貿然讓你們出擊的話只會讓你們發揮不出應有的戰鬥力,這樣不管對於精靈族來說也好對於帝國部隊來說也好都是得不償失的。

    雖然不願意,但斯艾還是答應留了下來,因為她也知道如果要讓一萬來人突然加入一支部隊的話很有可能就會打亂那支部隊的合作平衡,甚至不但幫不上忙還會成為他們的拖累。

    此刻,她正在御花園內來回飛舞著觀賞著此處的奇花異草,那心中的惆悵竟也在這花草之間漸漸平淡了下去。她忽然看到一株錯根複雜的小型松柏,枯枝殘木的煞是好看,可她卻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是了,一定是人們為了追求好看而特意把它扭曲成這個樣子的,可這樣的松柏不就是病態了麼?”斯艾一面想著,一面朝它飛了過去,誰知道就在這一刻,她的心忽然就亂了,亂成了一團糟!

    那亂成一團糟的心啊,竟然像小鹿般在跳,然後,就彷彿有成千上萬隻小鹿奔進了她的心裡,它們橫衝直撞直讓她幾欲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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