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一言通天 作者:黑弦 (全書完)

 
asi0125 2018-8-20 11:55: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5 694684
asi0125 發表於 2018-8-31 12:34
第300章巖甲晶

被店主稱為大小姐,可見這間雜貨鋪也是龐家的了,徐言見識過龐家的富貴,倒也沒什么意外,只是看到那位老店主風燭殘年的模樣,讓他但心起這位老頭會不會過兩天就老死reads;禍水魔仙生死劫。

距離京城最近的一處修行界的坊市,四大家族擁有一處店鋪也算正常,既然是龐家的生意,徐言也就不見外了,自顧自的觀賞著那些靈氣暗淡的丹藥。

他可是頭一次見到真正的靈丹,行氣丹那種東西不過是武者用來增加氣血之力的丹藥而已,與靈丹可是天壤之別。

“大小姐居然筑基成功了,可喜可賀呀。”叫做龐祿的老店主笑吟吟地說道。

“剛剛破開了六脈,祿叔一直在坊市里操勞,要不要回府休息一段日子?”龐紅月對于這位老店主十分客氣,語氣顯得有些恭敬。

龐祿原來是龐府的老管家,在多年前被龐飛燕安排在坊市里看管店鋪,龐祿來到坊市的時候,龐紅月還沒出生呢,她只有小時候與父母來過坊市的時候才見過這位龐府的老管家。

龐祿也是修行者,只不過是吃過筑基丹才達到的筑基境,而且他達到筑基的時候年歲已大,注定無法突破下一個境界,又因為對龐家忠心,才被安排在坊市里,已經很多年沒有回過龐府了。

龐紅月與自家的老管家敘舊,徐言沒有插嘴,一邊看著店鋪里出售的東西,一邊聽著兩人說話,以他的聰慧,從只言片語中已經看出了那位老店主的來龍去脈。

徐言對于快要老死的老頭不感興趣,龐紅月對老者十分敬重,他可沒什么敬重的意思,此時正拿起一小塊琉璃一樣的東西左看右看。

“那是巖甲晶,海邊巨巖風化后出現的晶石,煉制防御法器的材料。”徐言身后傳來老者蒼老而和藹的聲音:“這里還有兩片,因為太小了,難以煉制成完整的法器,賣不上價錢,如果姑爺喜歡,就拿去吧,想必老夫人不會介意的。”

龐紅月沒提徐言的身份,徐言自己也沒說,人家居然認定了他是龐家姑爺,這一點讓徐言也有些訝然。

徐言略一回想,進店的時候兩人可是拉在一起的,這才恍然大悟。

果然是人老精馬老滑,眼睛倒是夠毒的。

“老人家,這巖甲晶除了煉制成法器,沒別的用了么?”

好不容易遇到個白給的好處,徐言可得打聽好這種古怪材料的用處。

“巖甲晶十分堅固,即便沒有煉制,也能擋住幾次下品法器的進攻,而且還能隔絕靈氣,只是太小了而已,所以用處不大。”

老人的回答十分中肯,杏子大小的晶石,而且還是薄薄的一片兒,就算明知能擋得住下品法器,誰也不敢用啊,這么小的盾牌,一旦擋歪了,豈不是沒命了。

因為太小,所以店里的巖甲晶其實根本賣不出去,而賣不出去的東西,也就一文不值了,龐祿都能做主送給徐言的,自然不會是好東西。

本著不要白不要的處事之風,徐言毫不客氣地將巖甲晶收了起來,總共三塊,被他全都放進了儲物袋。

當盾牌的是傻子,徐言聽說這東西能隔絕靈氣才動了心,巖甲晶離遠了看是褐色的,可是拿到眼前居然是透明的。

左眼里的怪物始終是個麻煩,徐言一直想要找一個辦法把左眼擋住。

他始終認為自己的左眼是吸收過祁淵峽里的龐大陰氣才喚醒了那只怪物,徐言可不敢肯定下一次吸收了大量的陰氣,自己的眼睛里是伸出一只爪子,還是直接蹦出一頭兇獸來reads;快穿之炮灰千金的逆襲。

早想擋住左眼,正好今天找到了材料,能隔絕靈氣的巖甲晶,想必也能隔絕陰氣。

徐言決定做一個眼罩,或許能封住左眼里的怪物。

病急亂投醫而已,徐言也知道弄個眼罩用處應該不會太大,不過聊勝于無吧,誰讓他得到了現成的材料了。

得到了三塊巖甲晶,徐言道過謝,立刻變得安靜了下來,坐在一邊拔出那柄長風劍,開始擺弄起晶塊來,龐紅月則與老人談論著家里的一些瑣事。

人老了,自然喜歡聽到家里的消息,盡管只是龐府的老管家,龐祿始終對龐家有著一份無法割舍的感情,聽著龐紅月提及一些小事,他也會孩子一樣的大笑起來。

“祿叔,坊市里最近是不是人多了。”龐紅月望向門外,道:“我記得小時候來的時候,沒這么多人呀。”

“筑基境的修行者,一年比一年多嘍。”龐祿的語氣顯得唏噓了起來,道:“近幾年,筑基丹的價格一年比一年低廉,所以筑基境的修行者才會越來越多,先天三脈,吃下筑基丹即可成為修行者,又有幾人愿意苦苦的沖擊宗師之境呢。”

“其他丹藥也變得低廉了么?”龐紅月有些吃驚,修行者祭煉的丹藥,她從沒聽說有便宜的。

龐祿搖了搖頭,道:“其他的靈丹越來越貴,價格不斷下降的只有筑基丹一種而已,筑基境的修行者變多,或許是那些強者們想要看到的局面吧。”

龐祿沒有細說,龐紅月也是一知半解,然而打磨著鏡片的徐言卻從老者的話語中感覺到了一種不太好的征兆。

如果單單只有筑基丹越來越便宜,那么造成的后果只能是筑基境的修行者越來越多,筑基境的修行者變多,大普修行界的實力也會跟著上漲,這么做的好處除了那些修行宗門能多些弟子門人之外,恐怕還有其他的企圖混雜在其中。

能讓筑基丹的價格越來越便宜的手段,絕非幾個人就可以做到,煉制筑基丹的靈草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難道是要對付外敵?

從筑基丹的價格近年來的下跌,徐言聯想到那些強橫的蠻族,這種想法只是出現了一瞬就被他拋到了腦后。

蠻族入侵,要擔心的是那些皇族,那些宗門才對,跟他這個剛剛達到筑基境的小人物可沒什么關系。

在龐家店鋪逗留了不久,天已經黑了下來,然而坊市里卻燈火通明,人不見少,長街上反而越發熱鬧了起來。

對于外面的熱鬧,龐紅月和徐言都有些詫異,還以為修行者都喜歡夜晚出來交易。

“一月一次的交易會,正好就在今晚。”龐祿看到兩人不解的神色,笑著解說道:“算是一種集市吧,每當月底,坊市里都會人山人海,畢竟有些修行者并不喜歡沒事兒就來坊市轉轉。”

原來是一月一次的集市,徐言聽了感到好奇了起來,既然碰巧遇到,哪能不親眼看一看這種難得的交易盛況呢。
asi0125 發表於 2018-8-31 12:37
第301章清目符

月底的交易盛會就在今晚,徐言和龐紅月都覺得應該開開眼界,畢竟平日里可看不到如此多的修行者匯聚。

將薄薄的巖甲晶穿上兩根皮筋兒,徐言懷著激動的心情帶上了自制的眼罩,還別說,這一小片巖甲晶非但沒有遮擋視覺的感覺,反而看得更加清楚了一些,如果在烈日下,帶著這種眼罩應該會更加舒服,能不能隔絕左眼里的怪物,可就說不準了。

看著徐言不倫不類的模樣,龐紅月現在是連生氣都生不起來了,根本是懶得理他。

隨著夜幕降臨,坊市的長街上變得越熱鬧了起來,街邊被擺滿了琳瑯滿目的各類寶貝,大小不一的攤位從街頭一直延伸到結尾,叫買叫賣的聲音更是嘈雜不堪。

京城里的修行者算不得太多,然而大普境內的修行者可不少,尤其筑基境的修行者更加繁多。

破六脈的宗師鳳毛麟角,但是三脈先天就多了,只要能得到筑基丹,三脈先天武者即可直抵筑基境,隨著近年來筑基丹越容易得到,所以大普的筑基境修行者的數量更是連年上漲。

走在喧囂的街頭,看見一個個陌生又稀奇的寶貝,徐言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在放光,時不時的還會詢問一番價格。

普通的低階法器不算貴,從幾十到數百靈石的都有,下品靈丹的價格也是相仿,不過問到上品法器和上品靈丹的時候,徐言就開始震驚了。

但凡達到上品的東西,至少要數百靈石,甚至幾千上萬靈石的都有,徐言曾經盯著一個被賣到數千靈石的銅鏡,想要看一看有沒有人搶,結果令他有些失望,坊市里雖然嘈雜,卻沒有強盜。

果然有些龐大的勢力在掌控著這座坊市,徐言在心里暗自沉吟,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金錢宗,因為在大普的身后,到處都有金錢宗的影子,就好像那座龐大的修行宗門,才是大普真正的主人一樣。

對于熱鬧的坊市,龐紅月一樣覺得新奇,左看右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到一些好東西還會駐足觀望一陣兒,只是從沒說過要買。

當徐言從自己的沉思中清醒的時候,龐紅月正在站在一處售賣符箓的攤位旁,看著一張印著一個‘目’字的符箓呆。

“店家,這是什么符箓?”徐言蹲在攤位前指著龐紅月看的那張符箓問道。

“清目符,二十塊靈石一張。”

中年攤主張口答道,看了眼帶著眼罩的少年,倒也沒有差異,這年頭,瞎只眼睛的根本不算少見,沒看見旁邊攤位的攤主還是個瘸子么。

“有什么用?”徐言又問。

“能看破瘴氣幻術隱身之法。”攤主鄙夷地說道,連清目符干什么用都不知道的修行者,他還第一次遇見。

一聽能看破隱身之法,徐言頓時明白了為什么龐紅月看著這張符箓呆,如果當初她有一張清目符,許敬之的隱身符就成了擺設。

“買一張清目符,給你靈石。”

徐言說著從儲物袋里倒出二十塊裝著螃蟹的小石頭,他的舉動驚得龐紅月臉都白了。

那可不是靈石,這不是騙人么。

“你這靈石……”中年攤主皺了皺眉,道:“品相一般般啊。”

說話間,攤主取出尋靈玉,挨個石頭探知了一遍,現玉佩的光暈有些暗淡,還撇了撇嘴,老大不情愿的把清目符推給徐言。

“算了,品相一般就一般吧,賣你了。”

接過清目符,徐言一樣撇著嘴翻看了一番,隨后拉著龐紅月就走。

“你瘋了,這里是坊市!”到了人少的地方,龐紅月低聲說道。

“你情我愿的買賣,我又沒搶。”徐言覺得十分委屈。

本來嘛,他出石頭,對方出清目符,看不出來是不是靈石,那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你就是個壞蛋!”龐紅月咬牙說道。

“我本來也不是好人啊。”將清目符塞在對方手里,徐言嘀咕道:“邪派太保可不都是壞蛋么……”

生氣歸生氣,龐紅月還是小心翼翼的收起了清目符,徐言剛要笑話自己的娘子一番,忽然聽到遠處有人吵嚷了起來。

“一斤要一百塊靈石?你怎么不去搶啊!以前用不上兩百靈石就能買到三斤!”

“以前是以前,通天河是誰都敢下去的么,我這賣的是晟墨沙,又不是河沙,一百塊靈石一斤,愛買不買。”

“好好好,算老夫倒霉,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就這一斤,多一兩都沒有。”

“一斤夠個屁啊!今天這坊市是怎么了,連個賣晟墨沙的都沒有么!”

買晟墨沙的,是位白須老者,此時這位被氣得須皆立,晟墨沙貴些倒是無妨,讓他忍無可忍的,是走遍了坊市總共也沒買到二斤晟墨沙。

以畫筆來煉制法器,比起那些單純以丹火煉器的手段要復雜了太多,尤其畫作本身需要一種靈光一現的靈感,這位白須老者為了畫一幅山河圖,不惜親自跑到天牢里躲清靜,此時那副被他十分看重的畫卷即將完成大半,只是墨水用光,需要大量的晟墨沙來填補才行,否則一旦間隔過久,心境變化,一副長卷就會出現兩種不同的畫風,到時候那副山河圖必然會淪落為下品。

“誰賣晟墨沙!多少錢老夫都收了!”

扔出百塊靈石買來那一斤晟墨沙之后,白須老者心急火燎的高聲斷喝,半個坊市都能聽到,只是很可惜,晟墨沙在今晚注定了有價無市。

有錢也買不到東西,這種情況最為讓人心急,尤其還是急需之物,那白須老者無奈之下,狠道:“誰給我三十斤晟墨沙,老夫送他一副山河圖!”

三十斤晟墨沙的價格至少在兩三千塊靈石,如果能以這種價格得到一件上品法器,這筆買賣是穩賺不虧的,其實那位老者也是沒了辦法,他已經在坊市逗留幾天了,一幅畫間隔這么久沒有落筆,再要收不到晟墨沙,即將完成的山河圖將徹底廢掉,成為一件不值錢的下品法器。

白須老者的承諾,明顯讓很多修行者心動,怎奈晟墨沙那種東西實在是不太好找,在通天河的深處才能偶爾見到。

白須老者的叫喊,徐言聽了個真真切切,當他看到那位老者的模樣之際,立刻面露喜色。

山河圖啊,徐言在天牢里就十分看好那副畫卷法器,如果真能換來,自己應該是占了大便宜。

那白須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在天牢里的那位畫圣,劉衣守。

沒想到居然在坊市里遇到了劉衣守,對方還在為晟墨沙犯難,于是徐言帶著壞笑,揣著在地底溶洞里收集的幾十斤晟墨沙,走向那位大普畫圣。
asi0125 發表於 2018-8-31 12:42
第302章畫圣的字據

“老人家說話可當真?三十斤晟墨沙換一副山河圖?”徐言在對方背后來了一句。

“當真!給我晟墨沙,我送你山河圖!”

劉衣守轉過身來,咬牙切齒地發狠,如果完不成那副山河圖,丟了件上品法器不算什么,真要影響了他自己的心境,那才是天大的麻煩。

本就以畫養心而凝聚出靈氣的手段,最忌本身的心境波動,這一點比不過武者的破六脈,因為一旦六脈齊開,心境的波動對于破脈修行者今后的修為影響不算太大。

這段時間劉衣守早已心急如焚,此時一聽有人能出得起三十斤晟墨沙,他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了下來,沒等他看清對方的模樣,就被人家一把抓住了袖子,而后扭頭就走。

“老人家隨我來,我們去簽下字據,到時候省得生出糾紛,只要這字據一簽吶,三十斤晟墨沙就是您老的了,山河圖不急,您老可以慢慢畫。”

聽著對方的碎語,劉衣守也覺得在理,他只看到對方是個少年人,還帶著個古怪的眼罩,一旁跟著一位明眸皓齒的少女。

不大會兒的功夫,徐言將劉衣守拽進了龐家的鋪子,急匆匆找來紙筆,寫好字據,自己先按了手印,然后取出在溶洞河道里收集的晟墨沙,足足有三十多斤,推給了對方。

這頓忙活,徐言的速度極快,而且一直低著頭,劉衣守這時候開始覺得對方有些眼熟了,只不過晟墨沙一出現在面前,他頓時忘了對方,急忙打開查看。

品質不錯!

驗證果然是晟墨沙,老者哈哈大笑,毫不猶豫的在字據上按下了手印。

丟了山河圖沒什么,一旦他有了這份畫長卷的經驗,只要收集到足夠的晟墨沙,再畫一幅山河圖也是手到擒來。

對于這位畫圣來說,畫畫,就是他修煉的一種手段。

捧著字據,徐言一邊吹干一邊嘿嘿直笑,道:“畫圣前輩,畫完山河圖給我送去龐府就行,你慢慢畫,最好畫得漂亮一些,一定是上品法器才行,要是下品的話,我可不收啊。”

“放心吧小子,只要有了晟墨沙,老夫這副山河圖必然是上品之流!送去龐府”

說著,劉衣守就是一愣,他看到了對面的少年人終于抬起了頭,于是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面前。

“怎么是你!”

驚詫之際,劉衣守勃然大怒:“好你個狡詐的徐言,居然誆老夫的上品法器!看老夫不揍得你哭爹喊娘!”

“老先生息怒,你情我愿的買賣,怎么能說翻臉就翻臉呢。”徐言一副委屈的模樣,把字據推了出去,道:“您老要是不想給,那就自己留著那副山河圖好了,晟墨沙我也不要了,送你了,我這人雖然窮,但是骨氣不會丟的。”

本想要發火的畫圣,被人家一句話說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他剛才的確是在氣頭上才說出以上品法器換晟墨沙的話,要知道山河圖這種上品法器的價值絕對在百斤的晟墨沙以上,如果不是徐言,換成了別人,如今簽下了字據,他還能反悔不成,除非是連顏面也不要了。

大普的畫圣就這一位,劉衣守的名號在大普不說人盡皆知,也差不多少了。

“算了,便宜你小子了。”劉衣守哀嘆了一聲,道:“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沒想到占便宜的功夫比老夫都絕啊,算我倒霉,算我倒霉行了吧。”

“怎么能倒霉呢,您老看看,我這晟墨沙都快有四十斤了。”徐言一副自己賠錢了的模樣。

三十多斤晟墨沙,其實也就一小袋子,那東西很沉,可不像大米白面,劉衣守剛才已經看過了,那還有心思再看,那副山河圖才是讓他心疼的東西。

“什么時候出的天牢,你小子居然也筑基境了,真是蒼天無眼啊。”劉衣守撇了眼徐言,問道。

“老先生走后我就出來了,嘿嘿,運氣好,剛剛破開了六脈,這不就筑基了么。”徐言不動聲色的將那張字據又給收了起來,山河圖啊,這就算到手一半了。

“晟墨沙的品質不錯嘛,在哪兒找到的,老夫有功夫也去找找。”為了不太虧本,劉衣守決定打聽出晟墨沙的下落,徐言能一次找到這么多,他都有些驚訝,要是他自己去通天河底尋找的話,一次多說找到一兩斤就算極限了。

“在留蘭谷偶然發現的,留蘭谷的深處有個寒潭,寒潭里住著一只怪魚,潭底有一條地下河道,只要順著河道往地底走上幾天就能經過一個溶洞”

反正溶洞里的好東西都被徐言給收走了,他可不介意將確切的地點公之于眾。

還沒等徐言說完,劉衣守把手擺得跟扇蒼蠅似的,道:“留蘭谷里的東西你都能拿得出來,算我沒問,除非吃飽了撐的,我才不去那個地方!”

顯然這位畫圣聽聞或者親自到過留蘭谷,只是沒吃到什么好果子而已,以至于一提留蘭谷,劉衣守是頭疼不已,就算明知道留蘭谷里有晟墨沙,他也不會去找。

“老先生也去過留蘭谷?”徐言好奇的問道。

“去過,被打出來了。”劉衣守到是不覺得丟人,幾年前他的確去過留蘭谷,卻被人家谷主給轟了出來。

得到了晟墨沙,劉衣守不在久留,急匆匆離開了龐家的店鋪,臨走的時候還瞪了徐言一眼,明顯覺得自己這次虧大了,好在徐言臉皮夠厚,送人家出去的時候還一個勁兒的念叨著慢慢畫,他不著急之類的閑言碎語,言外之意分明是在提醒劉衣守,那副山河圖已經是他徐言的了,就差沒明說山河圖姓徐了。

送走了畫圣,徐言覺得自己這次賺大了,雖然他看不懂那副山河圖有什么用,不過那么大的一卷畫卷,十多丈長呢,威力應該不會太小。

按照個頭比威力,這就是棒槌的自以為是了,等徐言得到那副山河圖的時候他才會發現,那副畫根本就不是用來砸人的東西。

“那位老先生就是畫圣?”始終沒說話的龐紅月,等到劉衣守走后才驚訝地問道:“你怎么認得畫圣,據說畫圣行蹤不定,很少有人能找得到他。”

龐紅月的確覺得好奇,因為徐言入贅龐家始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沒想到人家居然會認得畫圣。

“獄友。”

徐言沒好氣地說道:“他嫌我磨牙,第二天就跑了,要不然我毒發的時候,在天牢里也不會那么狼狽了。”
asi0125 發表於 2018-8-31 12:48
第303章支走紅月

磨牙氣跑了畫圣,致使徐言在天牢里險些把命都丟了,這件事徐言可沒忘,但也怪不著人家畫圣,誰讓他自己磨牙磨得那么驚天動地,跟要吃人似的。

幾十斤晟墨沙換來了畫圣的字據,徐言覺得這筆買賣不賠,反正他到現在連一塊真正的靈石都沒摸過,所以對于上千的靈石也沒什么感覺。

其實這是他還沒有真正修煉筑基境的心法,等他明白了筑基境的修煉需要龐大的靈氣之后,他才會懊惱不已。

沒用多久,徐言就后悔了,在即將離開龐家店鋪的時候,老店主龐祿拿出了一本筑基心法送給大小姐,又嘮嘮叨叨的講述了一些關于靈石的用處。

筑基境的修煉與先天武者有所不同,不但要靠著劍決法決甚至制符與陣道來增進修為,還需要輔以龐大的靈氣才行,尤其在與人交手或者是搏殺妖物的時候,丹田之內的靈氣儲備,成了重中之重,一旦靈氣耗空,那么筑基境的修行者就會變成先天武者,只能以真氣對敵了。

自身的靈氣有限,這是修行者的一大弊端,如果在險地中耗盡靈氣,將會落到萬劫不復的下場。

簡而言之,靈氣對于修行者來說就是一種不可或缺的能量,有了靈氣,人類修行者才會擁有飛天遁地的能力,失去靈氣,修行者就會褪去神秘的外衣,成為普通的武者而已。

龐祿拿出來的筑基心法,在坊市里有很多,比較廉價,遠遠沒有那些神秘的劍決法決值錢,可這種心法又是筑基境的修行者必須修煉的法門,因為只有運轉心法,方可達到吸納靈氣入體,而后煉化為己用。

靈氣很少見,至少漂浮在空氣中的靈氣稀薄得可憐,這樣一來,修行者吸納靈氣的手段就變得各種各樣了,那些龐大的修行宗門里大多存在著‘靈眼’,門人弟子可以通過吸納靈眼中溢出的靈氣來修煉,而一些無門無派的修行者,則需要自己想辦法尋找靈氣,或是收集一些靈草,或是尋找一些存在著靈氣的險地,最為簡單的一種吸納靈氣的辦法,無外乎靈石了。

只要身邊有一塊靈石,修行者就可以通過吸納靈石上的靈氣來達到修煉或者是恢復靈氣的目的,隨身攜帶靈石更能預防一些自身靈氣耗盡的突發情況,如果探尋險地,靈石更是修行者必須準備的保命之物。

從老店主龐祿口中了解到了靈石的用處,徐言很想去把畫圣給追回來,價值幾千塊靈石的晟墨沙啊,就這么一粒都不剩了……

想著儲物袋里那些假靈石,徐言此時是欲哭無淚。

那本筑基心法被龐紅月留給了徐言,只要回到龐府,這種筑基心法她能從父親手里再要來一本,龐家并不缺這些,隨后兩人決定離開坊市。

離家一月有余,龐紅月怕父親擔心,反正他們兩個身上連一塊靈石都沒有,坊市里的東西再好也買不到,如果讓徐言再用那種假冒的靈石去買寶貝,一旦被人家察覺,必然會惹上天大的麻煩。

已經用出去二十塊螃蟹石了,龐紅月也怕被人看穿,還是快些離開為妙。

即將清晨,坊市的長街上仍舊熱鬧非凡,在經過一處酒樓的時候,徐言的腳步微微一頓。

雖然街上嘈雜,徐言的耳朵可靈得很,龐紅月沒有注意到,他卻聽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稱謂。

天門侯!

有人在酒樓二樓談論著天門侯,而且語氣中充滿了鄙夷,甚至在提及那個稱謂的時候,還帶著一種不加掩飾的殺意。

瞥了眼二樓洞開的窗戶,徐言眉峰輕蹙,不動聲色的隨著龐紅月出了坊市。

“紅月,你先回家,我在坊市里轉轉,剛才好像看到有人在收蛇,看看能不能把這條死蛇賣出去。”徐言神色如常的說道:“能賣上一塊靈石也好,還沒見過靈石長什么樣呢。”

“你不留著吃了?”龐紅月狐疑地問道。

“蛇都死了好幾天了,味道不會太好,不新鮮的東西我沒什么胃口。”徐言撇了撇嘴,道:“反正這里離著京城已經不遠了,我在坊市里逗留一兩天就回去,放心吧。”

“你不會是想著用掉那些螃蟹石頭吧?”龐紅月知道徐言不是個老實人,擔憂道:“修行者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得逞一次也就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假,一旦被人認出來,恐怕要性命不保。”

“不用那些石頭,你放心吧,小螃蟹的味道那么好,我還要留著吃呢,再說那種帶有靈氣的螃蟹,一定也價值不菲,未必比靈石便宜。”徐言誠懇萬分的看著女孩,說道:“夫君不會惹事的,娘子先回家吧,要不然岳父大人可要擔心了。”

“你保證不用那些假靈石騙人?”龐紅月還是放心不下。

“絕對不會!行了吧。”徐言十分大方的發誓。

沉吟了半晌,龐紅月認為徐言第一次接觸修行界,對于坊市十分好奇,也就不再多想,點頭同意了下來,臨走的時候將那張模糊不堪的隱身符留給了徐言,告誡她這位便宜夫君千萬別生事,這才一個人架著馬車趕往京城。

站在坊市外的徐言,望著龐紅月消失在荒林盡頭,他好不容易偽裝出來的輕松模樣開始緩緩褪去。

既然有人在坊市的酒樓里談論他這位天門侯,而且語氣不善,徐言哪能就此離去呢,他的仇家太多,不防可不行。

龐紅月是回家了,徐言對她的承諾也不假,至少這次徐言不是去騙人,而是準備殺人了。

徐言與龐紅月在坊市分別之際,大普皇宮里卻有人在指著當今天子的鼻子在大發雷霆。

“胡鬧!你怎么能讓她一個人去齊國聯姻!”

“皇叔,是靈兒騙走了普陽,而后冒充了普陽公主,我也不知情啊……”

很難想象,一介帝王居然在那位白袍青年的喝問下,連朕這個字都沒敢用,而是以我字自稱。

在大普,膽敢如此質問皇帝的,除了隱居世外的太上皇之外,恐怕就只有那位一襲白袍的鎮山王了。

當楚白急急趕回皇宮,卻聽聞了楚靈兒代替普陽下嫁齊國的消息,這位鎮山王頓時火冒三丈,大發雷霆,指著當今皇帝是一頓臭罵。
asi0125 發表於 2018-8-31 12:53
第304章靈酒一壺

楚宣覺得很委屈,楚靈兒的任性妄為,原本把他也給氣得不輕,誰成想皇叔回來,先把他這位皇帝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也就是在偏殿,如果在大朝會的時候被這么罵,楚宣覺得自己還是讓位比較好。

對于楚白,楚宣是生不出半點不敬的心思,皇叔罵人,他只能聽著,誰讓這位皇叔最寵愛楚靈兒來著。

“靈兒什么時候去的大齊。”楚白大罵了一頓,非但沒消氣,反而越發憤怒不已,而且焦急不堪。

“在三個月之前。”楚宣站在一邊恭聲答道。

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楚白不在多說,拂袖而去,急匆匆走向宮外,他決定親自去一趟大齊,將楚靈兒接回來,如果在年底之前看不到楚靈兒,對于楚白來說才是天大的麻煩,到時候他那個最為疼愛的侄女,將會有性命之憂。

“王爺!”

宮門口,得知鎮山王歸來,左相蒼老的面孔欣喜萬分,拱手迎來。

“老丞相,別來無恙了。”

楚白壓了壓心頭的焦急,微笑著說道,對于程昱這位左相,即便是鎮山王,也要帶著一份敬重。

“白袍不歸,逐云無首,王爺既然歸來,我大普社稷可保了。”

程昱唏噓不已,見面之后也不廢話,直接開口道:“太清毒瘤,一日不除,我程昱坐臥不安,既為臣子,就要為社稷傾盡全力,怎奈老臣沒有修為,斗不過那些佞臣賊子,還望鎮山王以社稷為重,協助老臣清君之側啊。”

一番大義之言說得鏗鏘不屈,偏偏無奈至極,程昱的確斗不過國師,如果他沒有被貶數年,或許還能阻止太清教的發展,當他在多年后回到了朝堂,對于日漸龐大的太清教,已然是有心無力。

如今在程昱的心里,鎮山王,是大普社稷的最后一份希望,否則的話,就只能靠著那些龐大而神秘的修行宗門了。

“老丞相的苦衷,本王明白,只是……”

楚白緊蹙的眉峰,代表著心頭的一絲不安,他緩緩說道:“即便是本王,如今也沒有必勝他的把握,老丞相還要辛苦幾年,幫我拖住國師,我要去大齊接靈兒回來,之后還要遠行一次,待本王打造出趁手的家伙,必定會與那老賊有一番死斗!”

多年前,楚白曾經與國師交過手,當年的楚白還是虛丹修為,卻敵不過國師片刻,由此可見,那位太清教的教主,早已是元嬰修為,如今楚白雖然凝嬰成功,卻沒有真正的法寶,他需要煉制出法寶,才能與國師真正的決戰,否則的話,除了打草驚蛇之外,別無用處,最為重要的一點,是楚白對于國師的來歷十分生疑。

能在大普皇朝呼風喚雨,又沒有驚動金錢宗的那些強者,在楚白看來,國師紀賢這個人,很不簡單。

紀賢不是金錢宗的人,卻能在金錢宗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肆意妄為,可見紀賢的身后,或許還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隱秘。

程昱雖然不太懂修行者之間的強弱,但他相信鎮山王的苦衷,于是苦笑著點頭道:“王爺放心,只要我程昱活著一天,就會拖著太清教一天,還望王爺早日打造出神兵利器,為我大普除害!”

重重地點了點頭,楚白不在多言,告別了左相,駕起劍光,獨自趕往齊國。

鎮山王前往齊國的時候,正是徐言與龐紅月剛剛抵達坊市的時候,而那位大普最年幼的小公主,已經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齊國皇城,正陷入烈火與冰封兩種極致的景象之中。

數萬蠻族鐵騎,借助冰雪之路越過了城墻,一夜的奇襲,齊國皇室被屠戮一空,守衛皇宮的飛龍軍被徹底打散,面對著海嘯般撲來的鋼鐵洪流,根本就沒有半點防備的飛龍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等到護衛皇城的飛龍軍再度集結,而駐守在城外的大軍也開拔而來的時候,齊國皇族,已經沒有活人了。

帶著沙啞而高昂的呼嘯,數萬鐵騎從皇城中飛馳而出,登上城墻,順著冰坡沖到了城下,輕而易舉的沖開了圍剿而來的大軍,隨后呼嘯而去。

齊國的重弩的確威力非凡,可是面對著渾身鐵甲的蠻族,卻發揮不會太大的作用,除了飛龍軍中的神臂弩能射殺蠻族鐵騎之外,其他的弩箭在那些厚重的鐵甲面前猶如稻草。

鐵騎過萬,便是天下無敵,蠻族的武勇與兇殘,令得齊國心驚膽顫,尤其皇族被屠,致使整個齊國陷入了徹底的恐慌當中,藏身于齊國皇室背后的修行宗門更是暴怒不已,無數筑基境的門人弟子被紛紛派出,搜尋著蠻族的下落。

來如風去如電,一擊得手便遠遁千里,任憑那些修行者如何尋找,早已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的蠻族,就像是天神對于齊國皇族的一次震怒,天罰過后,就消失不見了。

齊國剛剛發生不久的動蕩,被那些修行宗門有意封鎖了消息,所以一時傳不到大普,至少如今的大普國,還沒有出現蠻族的蹤跡,所以在表面看來,大普仍舊一片祥和繁榮的景致,人們該吃吃該睡睡,那些發生在遠方的血雨腥風,在百姓們看來實在太過遙遠。

不但大普的百姓不知真相,連那些先天武者甚至修行者也沒有察覺到暴雨將至的狂風,坊市的酒樓里依舊充滿了高談闊論。

有人在談論著某處險地中存在的靈草,也有人在感嘆著修行的艱難,更有人在圖謀著仇家的生死。

當徐言重新返回坊市,他立刻登上了那座之前的酒樓,特意挑了個雅間,正好與之前傳出議論天門侯的雅間相鄰。

被別人背后議論,徐言倒是不在乎,可是如果這番議論帶著殺意,那他就不得不防了,俗話說千日防賊,不如一次把賊打死,徐言正是抱著除惡賊的心思,才支走了龐紅月。

“客官,您要喝點什么。”殷勤的店小二只是個武者出身,并無靈氣,所以態度恭敬地詢問:“我們店里的靈酒那是一絕,保管您嘗過之后贊不絕口。”

“靈酒?多少錢一壺?”徐言這時候才想起來這里是坊市,不是京城。

“普通靈酒一塊靈石一壺,中品靈酒要十塊靈石,上品靈酒……”

不等店小二說完,徐言不耐煩地擺手道:“一壺普通靈酒,菜隨便上。”

普通靈酒也就是下品靈酒了,一塊靈石而已,雖然徐言沒靈石,但他有螃蟹石不是。

聽到這位客人只要一壺普通靈酒,店小二略顯失望,還以為是個窮鬼,可是聽到那句菜隨便上,店小二立刻眉開眼笑,吆喝了一聲退了出去。

等店小二走后,徐言關起房門,貼在墻上側耳傾聽,相鄰的雅間里仍舊有人在談論著什么,只是聲音不高,之前那句天門侯好像是一時氣憤才高聲說出,如果他們只以這種聲音談論,在樓下經過的徐言是萬萬聽不到的。
asi0125 發表於 2018-8-31 12:56
第305章隔墻有耳

隔墻有耳這句話的確是警世之言,可惜,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時刻提防著隔墻耳,而且在酒樓中談論天門侯的這伙人,也并不認為那位天門侯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僅僅是一墻之隔,更不會相信只是先天武者的天門侯會出現在坊市的酒樓之內。

“少閆兄,這次你們許家達到筑基境的高手應該不少吧。”

“十人服下了筑基丹,其中七人順利突破,剩下的三位出了些意外,恐怕下次突破要等個一年半載了。”

“看來筑基丹在正派當中也是越來越多了,今后的修行界,就要越來越熱鬧嘍,呵呵。”

“迫不得已啊,如果真能破開六脈,誰愿意以筑基丹進階呢,蕭兄以四脈之身服下筑基丹,實在有些可惜啊。”

“時也運也,不提也罷,來來來喝酒。”

“在下先干為敬,這次幸好遇到蕭兄,否則我們兩家的大計……”

聽到這里,徐言已經聽不清隔壁在說什么了,因為對方的聲音壓得很低,而且里面有一個聲音徐言覺得有些耳熟。

蕭兄……

回憶著那個被稱之為蕭兄之人的聲音,又是四脈修為服下的筑基丹,徐言很快想了起來。

紙扇門的少門主,蕭夢!

一旦確認出蕭夢就在隔壁,徐言的目光就是一冷。

被蕭夢稱為少閆兄的人,聲音十分陌生,不過蕭夢卻問出了‘你們許家’這四個字,想必對方是許家的人,名字叫做許少閆。

許少閆是誰徐言沒有興趣,想必只是個吃下筑基丹的三脈先天,不過他卻對許家與紙扇門的大計興趣很濃,這時候聽不到了,徐言決定繞到門外去偷聽。

正好那張隱身符被龐紅月留了下來,徐言覺得將這張許家的隱身符,還是用在許家的身上比較好。

隱身符上的銘文已然模糊不堪,那個隱字也變得極淡,看起來至多能用一次,這張隱身符也就徹底報廢了。

一次也好,只要能用在刀刃上。

貼上符箓,徐言默念著龐紅月教他的符咒,身影很快變得模糊了起來,隨后徹底隱匿在空氣當中。

房門被緩緩推開,無形的徐言,輕手輕腳的走到隔壁雅間的門外,貼在門縫上,這一次聽得可就清楚多了。

“算計黎家,龐家會不會插手?”蕭夢的聲音傳來:“要不要我紙扇門動手,先纏住龐萬里?”

“龐黎兩家是穿一條褲子的,動了黎家,龐家不會坐視不理,這次恐怕要麻煩蕭兄了,不過龐家的老太君可不好惹,你們如果出手,一定別讓人查到把柄。”

“放心,我的人不會留下把柄,四大家族重選東家,這種大事如果沒有邪派圍觀怎么能行呢,至于動手的時機,等我們紙扇門的門主見到許家的家主在定也不遲。”

“蕭兄,我們也算熟人了,難道信不過在下?”

“非也非也,只是少閆兄畢竟沒有信物在身,這次事關重大,我們紙扇門也要謹慎行事,在下可做不了這個主,需要門主親自定奪。”

屋子里的談論消失了一會兒,說話的聲音又再次傳來。

“蕭兄果然是謹慎之人,也好,我會回去稟告家主,動手的時機,我們以后再定,不過,那位天門侯的事,可要麻煩蕭兄了。”

“此事少閆兄大可放心,我們邪派做事,最講究手腳干凈了,敬之與我可是老朋友了,他落到如此下場,真讓人扼腕惋惜啊。”

聽到這里,徐言的嘴角咧起一絲冷笑,既然蕭夢要對付他這位天門侯,看來自己除了要應對一堆來自正派的麻煩之外,還要警惕來自邪派紙扇門的偷襲了。

蕭夢以四脈的修為服下筑基丹,這一點倒是讓徐言有些意外,看來是那位紙扇門的少門主發覺自己的天賦不足以破開六脈,這才早早的服用筑基丹,其實這種人才真正的難纏,如此精通取舍之道,注定了蕭夢是個比卓少宇還要可怕的對手。

屋子里的談論變成了互相恭維,交杯換盞之聲不絕無耳,沒過多久那位許少閆就此告辭,出了酒樓朝著坊市入口走去。

等到許少閆走后,徐言沒動,仍舊等在門口,不多時,屋子再次傳來說話聲。

“少門主,那個許少閆可靠么,他可沒有亮出信物,會不會是正派的詭計?”

“管他呢,一個嘍啰而已,不過應該不會有假,去年我見過他一次,他當時跟在許敬之身邊,是許家的人沒錯。”

“門主應該快到了吧,我們是等在坊市,還是先去京城會一會那位天門侯?”

“當然是進城了,老爹到了坊市會住在盛隆客棧,到時候許家自然會派來拿著信物的子弟或者他們家主親自前來,算計龐黎兩家用不著我們操心,本少主現在對于徐言倒是越來越好奇了,廢了許敬之,他還真夠狠啊,最有意思的是,廢了許家小公子,他居然還能安然無恙,這可就有趣了。”

“少門主,我們要做掉他么。”

“不不不,徐言不會那么容易被殺掉,我與他交過手,那小子不簡單呢,十八太保就活下來他一個,你認為其他太保都是怎么死的呢?”

“難道……”

“記住了,徐言這個人不簡單,我們見機行事就好,明天我們前往京城,能出手,就給大普正派填點亂,不能出手,我們就在暗處看戲,反正是他們正派狗咬狗,誰勝誰敗,對我們邪派都是有利。”

屋子里的談話仍舊在持續,蹬蹬蹬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看到上菜的店小二端著一堆菜肴,徐言不在偷聽,折身返回了自己的雅間,當他撕下隱身符之后,那張符箓上的銘文已然徹底消失不見。

隱身符成了無用的廢紙,再也用不成了。

一張隱身符,換來了許多有用的消息,徐言覺得這張隱身符用得值了。

“客官,您的菜到了。”

店小二在門外吆喝了一聲,推門而入,總共八個菜外加一壺靈酒,擺了大半個桌子。

“客官,您慢用,慢用。”

店小二說著慢用,卻不出去,而是笑容可掬的等著客人付賬,在這里吃酒,可不是飯后結賬。

一塊養螃蟹的小石頭被徐言順手扔了出去,隨后問道:“菜多少銀子。”

“每樣菜兩塊靈石,加上一壺普通靈酒,您還差十六塊靈石沒付。”

店小二笑吟吟的說完,徐言差點沒被氣死,為了省錢他只要了一壺一塊靈石的普通靈酒,沒想到菜也不賣錢,而且比酒還貴。
asi0125 發表於 2018-8-31 13:06
第306章在下天門侯

十六塊靈石而已,徐言不是舍不得,他還有一堆假靈石呢,他答應龐紅月不拿那種螃蟹石冒充靈石,為了言而有信,徐言才決定只要一塊靈石一壺的普通靈酒,沒成想被店小二給坑了,菜居然兩塊靈石一盤。

掃了眼那些絕非尋常菜肉燒成的佳肴,徐言這才發覺這家酒樓里的菜,應該都是些靈草或者妖獸的肉燒制而成。

沒辦法,人家非得喜歡挨騙,徐言覺得還是成全人家比較好,于是痛快地掏出足夠的石頭付賬。

店小二是個謹慎之人,每一塊石頭都用尋靈玉驗證一番,這才笑著退了出去。

菜上來了,徐言卻沒了胃口。

剛才的偷聽,讓他發現了一個天大的隱秘,四大家族的許家,居然與大齊邪派紙扇門勾結,而且還要暗中算計黎家。

黎家要是倒了,龐家的地位可想而知,說不準紙扇門與許家下一個算計的目標就是龐家了。

思索著剛剛聽到的消息,徐言不由得眉峰緊蹙。

信物?

想起蕭夢提及的信物,那個許少閆并沒有,徐言立刻從儲物袋里取出了半把紙扇。

這半把紙扇是他從許敬之身上搜出來的,當時不知道有什么用,如今看來,這半把紙扇,應該是許家與紙扇門聯絡所用的信物了,沒有信物,除非許家的家主親自前來,否則紙扇門是不會相信任何許家子弟的。

看著手里的紙扇,徐言一時間一籌莫展。

他很想拿著紙扇去找蕭夢,告訴對方自己就是許家的人,可惜,蕭夢認得他,這樣一來,這半把紙扇就沒了用處。

蕭夢認得自己,蕭夢他爹可不認得啊……

漸漸的,徐言開始壞笑了起來,他發現了一個好機會,一個坑死人還不用償命的絕好機會。

帶著一臉的壞笑,徐言只是嘗了一口靈酒,一桌子菜一口都沒碰,匆匆離開了酒樓,不久后就出了坊市。

機會的確存在,卻不太好把握。

想要冒充許家的信使,借此機會來挑撥紙扇門,必須要攔住許志卿才行,據蕭夢所言,紙扇門的門主即將抵達坊市,會住在盛隆客棧,到時候許家必定會派人前來接洽,而許家的信物早就丟了,想必許志卿會親自前來,如果讓許志卿與紙扇門的門主見了面,徐言可就什么機會都沒有了,所以他必須要將許志卿拖在京城。

拖住許志卿可不容易,不過徐言想到了一個機會,那就是剛剛離開坊市的那個許少閆。

出了坊市,徐言運轉起身輕如燕的天賦,沿著山路快速的追了出去。

連菜都沒吃,徐言其實片刻的功夫都沒耽擱,他離開坊市的時候,許少閆剛剛走出坊市不久。

追出不到二里地,徐言靠著左眼的視覺,已經發現了悶頭趕路的許少閆,那位許家子弟沒乘坐馬車,或者將馬車留在了其他地方,此時正一個人在林中奔行,速度雖然不慢,卻遠遠達不到身輕如燕的程度。

只有破開四脈的先天武者,才能擁有身輕如燕的天賦,身形變得輕靈無比,可是許少閆明顯是以筑基丹才達到筑基境的三脈先天,沒有破開過第四脈,自然得不到身輕如燕這種四脈先天才會擁有的天賦。

翻過一坐荒山,在一片荒草間停著一架馬車,車上無人,想必是被人故意留在這里。

看到馬車,許少閆長出了一口氣,改跑為走,不多時便到了馬車近前。

拍了拍馬兒,這位許家的嫡系嗤笑了一聲,自語道:“天門侯?哼,這次紙扇門出手,我看你徐言還能囂張到什么時候,敢動我許家的人,你還真是有種啊。”

“是呀,你怎么知道我有種呢?”

許少閆的話音還沒落,馬匹的另一側,轉出了一位帶著古怪眼罩的少年,那少年一副笑吟吟的模樣,背著雙手說了這么一句。

差點被突然出現的身形給嚇死,許少閆驚詫之余猛然拔出長劍,怒吼道:“什么人!”

“在下,天門侯!”

嗡!!!

隨著許少閆反手拔劍,徐言倒背的雙手已然掄了起來,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橫著就劈了出去。

“啊!”

看到長劍斬來,許少閆被嚇得魂飛天外,他已經認出了對面的少年就是徐言,可是他怎么也沒想到,銷聲匿跡了一月有余的天門侯,居然會出現在這里,而且還膽敢與他這位筑基境的強者動手。

急忙忙抬劍擋去,兩把長劍撞擊在一處,隨后又各自被震開。

徐言并沒有催動靈氣,仍舊運轉著真氣灌入他的長風劍,許少閆突然遇襲,也根本來不及運轉靈氣,用的同樣是真氣,等到堪堪擋下了徐言的偷襲,許少閆頓時喜笑顏開。

他可是筑基境,而對方還是個小小的武者,哪怕先天五脈的武者,在筑基境的強者面前也不堪一擊。

“天門侯!”

許少閆獰笑了起來,道:“哈哈哈,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啊,既然今天遇上我了,算你倒霉,許敬之的仇,我替他報了!”

說著許少閆已經運轉起靈氣,他才剛剛突破筑基境,與家中幾個同樣抵達了筑基的兄弟一起來坊市見見世面,到了坊市約好明早在酒樓匯合然后就各逛各的了,遇見蕭夢也算意外,尤其許少閆與蕭夢有過一面之緣,這才有了酒樓里相聚,談論天門侯一事。

許家要暗算黎家的消息,這些達到筑基境的子弟是聽說過的。

達到了筑基境,算得上許家的真正核心了,許志卿不會瞞著這些家里的嫡系,只不過許少閆沒有想到真能遇到蕭夢,而且遇到紙扇門少主這個消息,他覺得需要稟告家主,不管消息有沒有用,至少在家主面前能顯得自己比其他剛剛達到筑基境的兄弟們要強。

帶著這種獨占功勞的小心思,許少閆沒有找他的幾個兄弟,獨自離開了坊市,半路上卻遇到了徐言。

一份功勞變成了兩份,許少閆在看清徐言之后,頓時心花怒放,只要廢掉徐言,他許少閆在許家的地位必然比之前的許敬之還要高,而且替家族報了仇出了氣,以后別人一提起他許少閆,哪能不另眼相看。

想象,有時候的確是美好的,但是現實,往往比想象要殘酷多了。

當許少閆打著拿徐言換取自己的名望之際,他在徐言的眼里,早就是個死人了。
asi0125 發表於 2018-8-31 13:13
第307章六脈宗師

說了句替許敬之報仇,許少閆就要斬出充滿了靈氣的一劍。

他才剛剛筑基,連筑基境的心法都沒背熟呢,仗著丹田處匯聚出的那一絲靈氣,他此時至多能斬出兩道劍氣,靈氣就會徹底被耗空,雖然有些少,不過兩道筑基境的劍氣,對付一個先天武者應該足夠了。

只要重創了對手,許少閆決定要慢慢折磨羞辱一番那位天門侯,至少許敬之的下場,也要讓徐言嘗一嘗,而后在將徐言拖死狗一樣拖回京城,扔在最熱鬧的鹿耳街,等到別人認出自己,在大笑一聲揚長而出。

許少閆想得有點多了,還沒等他想完,忽然耳邊炸起一聲暴喝。

“有話好說!”

徐言這一嗓子差點把許少閆運轉出的靈氣給嚇回去。

“賤氣,居然是賤氣!”徐言說著只有自己才能聽懂的調侃,臉上卻是慌亂無比,面色蒼白的點指著對方,聲音顫抖的說道:“燒鹽兄,咱們有話好說,別動手,千萬別動手!你的賤氣太驚人了,看著都晃眼!”

看到徐言連點指自己的手指頭都在不斷的顫抖,許少閆更是覺得心頭暢快無比,哈哈一笑,喝道:“我們許家與你天門侯沒什么好說的,只要見面,必然是不死不休!”

不等許少閆說完,他忽然看到對方反手掄出了長劍,而且一道驚人的劍氣帶著嘯聲撲面而來。

“那你就死吧。”

隨著徐言無賴般的低語,運轉起靈氣的一劍直撲對手的面門,這一劍下來,剛才還在得意的許少閆差點沒拉在褲子里。

“劍氣!”

轟!!!

許少閆在驚呼中慌亂不已的格擋,丹田內的一絲靈氣被他全部催動而出,他確實是被徐言給嚇到了,原本可以發出兩道劍氣的靈氣被他一次用了個光。

劍氣與劍氣相擊,傳來了一聲悶響,隨后就看見兩段半截的長劍沖天而起,很快又掉落而下,最后插在了幾十丈遠的草叢里。

飛劍不是練出來的,而是被人家崩出來的,許少閆目光呆澀的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連手臂上傳來的酸疼好像都感覺不到了。

他實在想不通,就算徐言也達到了筑基境,兩人境界相仿的情況下,自己的劍怎么會脫手而飛,還被人家一下就給砍成了兩半?

境界相同,身手相同,不同的,只能是長劍的品階了……

好不容易想通了關鍵,許少閆這才得知了自己那把下品法器為何會如此不堪一擊。

“你有上品法器!怎么可能!”

許少閆抓著自己的頭發哀嚎著,他不信,他不服,他不忿,他寧愿相信這是一場噩夢,也不愿意相信徐言不但達到了筑基境,還拿著一把上品法器。

“燒鹽兄,送你一句話,世間萬般事,皆有可能生。”倒背起長劍,徐言打稽首,做出高深莫測的模樣,幽幽說道:“如果有一天你老娘讓你管她叫姐姐,千萬別猶豫,你不是野種,你爹,還是你親爹,你娘,就絕對不是你親娘了。”

云山霧罩的一句話沒等說完,徐言的身形猶如鬼魅般沖了出去,許少閆還在猶豫著自己到底是有親爹還是有親娘的時候,他最要命的地方已經被徐言一腳踢了個正著。

沒有殺豬般的慘叫,遭遇了許敬之一樣下場的許少閆,瞪著眼睛,喉嚨滾動,緩緩倒了下去,連吭都沒吭出來,就此昏死了過去。

還以為要與對手搏殺一番,正準備掄起長劍的徐言覺得有些掃興。

一次全力運轉靈氣,徐言雖說吃了一堆帶有靈氣的螃蟹,他丹田里的靈氣其實也沒比許少閆多出多少,尤其運轉長風劍這種上品法器,徐言剛才只覺得自己的全部靈氣都被長劍吸納一空。

斬出一劍之后,徐言已經沒有靈氣了,要不然他哪能和許少閆廢話什么親娘親爹用來擾亂對方的心緒。

“他也沒靈氣了?”

徐言踢了踢死狗一樣的許少閆,忽然高興了起來,自語道:“沒有靈氣的修行者就成了先天武者,我是破六脈的宗師,他是三脈的先天,如果都沒有靈氣,宗師境的修行者豈不是無敵了!”

沒有了靈氣的許少閆,的確弱得可憐,至少連身輕如燕這種四脈先天的天賦都施展不出來,否則也不會讓徐言一擊命中要害。

得到六脈宗師的真相,徐言覺得那些靠著筑基丹成為修行者的家伙實在是不值一提,只要耗空對手的靈氣,他這位破六脈的宗師,即便對上十個三脈先天都毫無壓力。

徐言覺得新鮮的發現,實際上本來就是修行者的一種弊端,這也是為什么破六脈的宗師,在修行宗門里會被看做真正的天才,而靠著筑基丹達到筑基境的三脈先天,只能是普通弟子的區別所在。

無論何種境界的修行強者,只要耗盡靈氣,就只能以先天武者的身份對敵,所以在修行界有著一個公認的說法,那就是破六脈的宗師,同階之間無敵手!

發現了六脈宗師的好處,徐言覺得筑基丹那種毒藥當初喂了許敬之是個十分正確的舉動。

許少閆已經昏死過去了,不過徐言認為這家伙已經沒有醒過來的必要了,要是讓他回許家報信,許志卿豈不是立刻會趕來坊市與紙扇門的門主匯合。

從儲物袋里倒出一個布口袋,徐言一邊往外掏著死掉的王蛇,一邊嘀嘀咕咕。

“燒鹽兄勿怪,在下出手沒深沒淺,為了不讓你太過痛苦,還是送你一程好了,我可沒殺你,殺你的是王蛇之毒。”

一邊說著,徐言掰開了死蛇的嘴巴,將兩顆帶著毒液的蛇牙直接按進了許志卿的脖子,怕毒液太少,他還捏了捏蛇腦袋,這下好,一條王蛇的劇毒全都扎進了許少閆的身上。

把死狗一樣的許少閆拖上馬車,王蛇就那么掛在對方的身上,徐言架起馬車朝著京城的方向趕去。

這地方人煙稀少的怎么能行,許少閆被王蛇咬死這種驚人的消息必須要盡快通知許家才好。

一直沒舍得扔的王蛇,終于讓徐言得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徐言正是打著嫁禍萬家的主意,才用死蛇的毒,殺掉了許少閆,沒走出多久,車上的許少閆已經徹底沒氣兒了。

在距離京城十多里的一處官道旁,徐言將馬車停住,查看了一番許少閆的尸體和王蛇,確認看不出漏洞,他這才折返回坊市。

官道上一定會有人經過,而這場命案,也將很快傳進京城。

萬家的王蛇殺掉了許家的筑基境子弟,徐言覺得這個消息絕對會轟動京師,許家和萬家會不會反目他不管,只要能拖住許志卿就行,因為徐言真正的目標,是紙扇門的門主!

這場攪動四大家族的大計,就差最后一步險棋了。
asi0125 發表於 2018-8-31 13:16
第308章紙扇門門主

徐言再次回到坊市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天多。

坊市離著京城的距離可不算近,兩天左右的路程,徐言還要將許少閆的尸體拉到京城附近,再折返回來,算算時間,蕭夢應該帶著人進京了,而紙扇門的門主也差不多抵達盛隆客棧。

這次回來,徐言決定借用許家人的身份,與那位紙扇門的門主會面,至于算計正派的大計,只要順口胡謅就行了。

蕭夢認得徐言,蕭夢他爹可不認得徐言。

在鬼王門的那一年,徐言很少在外面露面,紙扇門的門主或許聽過十七太保的名號,但絕對不會認得徐言的本人,除非蕭夢實在是閑得無聊,把徐言的畫像畫出來讓他那位門主老子辨認。

當年的徐言,在那些門主大佬的眼里不過是個小蝦米而已,紙扇門不會對他如此在意,而玉林山浩劫之后,十七太保雖然名聲大起,徐言卻已經早早的離開了鬼王門,入贅大普龐家了。

冒充許家子弟,并非徐言心血來潮,他思索了很久,又分析了當年紙扇門與鬼王門的各種關聯,最后才斷定只要蕭夢不在,紙扇門的門主絕對不會認得他這位十七太保。

既然要裝扮成許家人,那么許少閆這個身份,拿來正好。

一路上徐言一邊以荒草編織著一頂草帽,一邊思索著對策,這次他算是真正的動了心思,徐言其實很懶,不喜歡這種勾心斗角的算計,可是眼前擺著一份大好的時機,不用可說不過去。

回到坊市,徐言沒去盛隆客棧,而是找了另一家酒樓,這次他可學精明了,只要靈酒小菜,什么大餐之類的統統不點。

總坑人家生意人也不好,開個酒樓也不容易。

接下來的一天里,喝酒逛街的徐言猶如個世家子弟一樣,顯得無比的悠閑,只不過頭頂的草帽被他壓得很低,紙扇門的門主不認得他,許家人恐怕沒人不認得他這位天門侯。

在酒樓喝酒或是逛街,徐言的目的只有一個,確認一番其他幾個許家子弟與紙扇門少門主蕭夢的下落。

許少閆可不是自己來的,還有五六個以筑基丹達到筑基境的許家子弟在坊市,為了穩妥起見,那些許家子弟不離開坊市,徐言是不會去見紙扇門門主的,真要到時候人家找來許家人辨認,自己豈不是露餡了,尤其是蕭夢,蕭夢不離開坊市,徐言更不會去見紙扇門的門主。

或許對別人來說,打聽消息不太容易,不過對于徐言來說,想要在坊市里找到許家那些世家子并不難,因為許家人的秉性徐言太過熟悉,那些自命不凡,眼睛基本看天不看地的年輕少爺,基本就差不多了。

以三脈先天的境界,一舉抵達了筑基境,這番變化是會影響人心的,加上許家人骨子里的自命不凡,沒用上半天,徐言已經能確定兩三人是許家子弟了。

跟著那幾人走進一間酒樓,徐言要了壺靈酒,坐在不遠處偷聽起那幾位的談論,果不其然是許家剛剛抵達筑基境的子弟,不多時,又有三人相繼趕來。

許少閆說過這次許家突破筑基的總共有七位,許少閆已經死了,那么剩下的六個就算聚齊了。

“已經過了快兩天了,少閆怎么還不來與我們匯合,再不來我可要先走了。”有個大腹便便的青年人如此說道。

“或許是遇到了熟人,也可能提前回去了,少閆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哪有守時的時候。”另一個許家人嗤笑了一聲說道。

“不等他了,吃完飯我們就走,來坊市開開眼界也就是了,他還真當自己是老幾了。”

“話不能這么說,畢竟都是許家的人,眼看著我們要進宗門,到了宗門,我們還要抱成團才行,要不然非得被欺負不可。”

“誰敢欺負我們許家?龐家,還是黎家?”

“宗門里可不僅是四大家族的子弟,聽說宗門弟子來自大普各地,我們以筑基丹突破的筑基境,注定比不得那些六脈宗師。”

“六脈宗師又怎么樣,我許家有兩位執事長老在,還輪不到別人欺到我們頭上,真要有人不開眼,兩位老祖宗一定會為我們做主。”

六個許家子弟的談論聲音不高,但也沒有刻意低聲交談,他們說的又不是什么隱秘,不怕被別人聽去。

等到酒足飯飽,六人走出酒樓,就此離開了坊市。

跟著許家子弟一直到了坊市的門口,徐言可算長出了一口氣,逛了半天也沒看到蕭夢的蹤跡,那位紙扇門的少門主應該早就走了,如今只要這群許家子弟一走,坊市里就真的沒人認得他徐言了。

許家人一走,徐言不在猶豫,立刻趕往盛隆客棧。

紙扇門的門主名叫蕭雷,徐言知道對方的名號,卻不認得長什么模樣,不過這可難不住徐言,既然是蕭夢的親爹,從容貌與年歲應該能大致辨別得出來,反正徐言有半把紙扇這份信物,就算認錯了也沒什么損失。

在客棧租下一間上房,接下來的時間里,徐言也不出門,就在客棧里晃悠。

不出一天,一伙剛剛走進客棧的人馬落入了徐言的視線,為首之人穿著一身皮袍,肩頭圍著虎皮的圍脖,身形高大,濃眉大眼,年歲在四十歲上下,看起來精神奕奕。

就是他了……

看到這伙人出現的瞬間,徐言斷定了那為首之人就是紙扇門的門主蕭雷!

皮袍皮襖,是齊國人喜歡的裝扮,而紙扇門,則是地地道道的大齊邪派。

徐言猜得沒錯,那伙人正是來自大齊紙扇門的高手,為首的皮袍男子,也正是紙扇門的門主蕭雷。

在年底之前趕到大普,蕭雷的來意,是為了與許家的約定。

一年前,在紙扇門少主與許家小少爺聯手殺掉了黎家嫡孫的同時,紙扇門與許家就已然徹底勾結在一處,去年只是殺掉了一個黎家嫡系子弟,而今年,紙扇門與許家的目標放在了黎家家主的身上。

只要黎家一垮,龐家就會變得獨木難支,許萬兩家聯手,又有紙扇門暗中相助之下,早晚會壓得龐家一蹶不振,從而讓許家成為錢宗真正的掌舵人,到時候不但許家能得到數之不盡的好處,紙扇門也會得到許家暗中的扶植。

紙扇門雖說是大齊邪派,根基可不深,與正派勾結,蕭雷的目的是為了找一條退路,誰讓許家在宗門內有著不少的強人坐鎮,而他的紙扇門在邪派宗門里的地位微乎其微呢。

鬼王門一次損失了上萬人手,如今依然是一蹶不振,蕭雷可不想落到卓天鷹那種下場,別看卓天鷹依舊是鬼王門的門主,可是來自修行宗門的壓力,能讓卓天鷹提心吊膽,鬼王門門主這個職位,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邪派的修行宗門廢掉。

邪派的規矩,只要辦事不利,就要受到懲罰。

一路上蕭雷始終在心頭盤算著這次與許家的會面,他打定了主意要為許家出一份力,只有得到了許家相助,他們紙扇門才能屹立在正邪兩派之間而不倒。

正在想著心事的紙扇門主,剛剛經過一間上房的時候,忽然聽到房內有人說話。

“貴客自遠方而來,不妨小酌幾杯,蕭門主,請入內一敘。”
asi0125 發表於 2018-8-31 13:20
第309章罵自己

聽到房間里的聲音十分年輕,蕭雷微微皺了皺眉,既然人家說出了蕭門主,自然是沖他而來。

身后的紙扇門高手一個個目光閃爍,死死地盯著緊閉的房門,蕭雷則毫不在意,揮手示意手下散去,他自己一個人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在蕭雷的面前,一位年紀輕輕的世家公子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桌旁,舉著茶杯的手紋絲不抖,容貌俊俏,眉目清朗,一襲錦袍玉帶,一身玉樹臨風。

好一個少年公子!

蕭雷不由得在心里贊嘆了一聲,大笑著走到近前,坐在少年的對面,道:“小子,你認得我?”

“臨行之前,家中長輩再三告誡,蕭門主英武非凡,乃當世豪杰,如今一見,果然讓在下佩服。”

換了套行頭的徐言,早就扔了草帽,摘了眼罩,一副笑吟吟不卑不亢的神色,這種世家少爺的神態被他裝了個惟妙惟肖,尤其那眼神中的隱隱孤傲,更讓人無法懷疑。

話只說了一句,之前還在笑著的蕭雷突然間拔出了長劍,劍身上布滿了靈氣波動,只要他一抖手,就會有一道劍氣劈向對面。

橫在酒桌上方的長劍,將屋子里的氣氛徹底凝固,蕭雷的笑臉變成了冷面,寒聲說道:“想要騙過我蕭雷的人,并不多,你,也不例外!”

被人看出了破綻,徐言非但沒有驚慌,反而現出憤怒的模樣,將手里的茶杯猛地一墩,隨著一絲靈氣的散出,桌子上的茶壺與杯子紛紛晃動了起來。

真氣可以捏碎茶杯甚至石頭,卻無法散出體外,而這番壺抖杯顫的景象,只能說明徐言是一位筑基高手。

“蕭門主,此話何意?”徐言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憤怒,冷聲道。

“錢宗倒是好大的手筆,派來一位筑基境的高手來誆騙某家,你們真以為我蕭雷是那么好騙的么,你到底是龐家人,還是黎家的人!”

蕭雷沉聲低喝,劍鋒直指徐言的心窩,雖然劍氣涌動,可沒有當真出手。

果然是兵不厭詐,徐言在心里冷哼了一聲,幸好他在蕭雷突然翻臉的時候表現出的是憤怒,如果換成其他表情,還真就容易穿幫。

蕭雷用出了詭詐之法而已,徐言之前就看了出來,等到對方問出龐家人還是黎家人的時候就更加確定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徐言裝作壓下憤怒,從懷里掏出了半把紙扇,打開來鋪在桌面上。

“在下許少閆,奉家主之命在此恭候蕭門主大駕。”徐言隨便的拱了拱手,顯得十分不滿,撇著嘴角翻著眼睛一副欠揍的模樣。

看到紙扇,蕭雷眼中的冷意立刻消失不見,長劍也被收了回去,笑呵呵地取出了另外半把紙扇,兩把紙扇在桌子上一對,分毫不差,上面的山水圖更是嚴絲合縫。

“哈哈哈,原來是許公子,冒昧,冒昧了。”

驗證了信物,蕭雷終于放下心來,好像忘了之前拔劍相向的一幕,坐在一邊哈哈笑道:“果然是年少出英雄,許公子如此年輕就已然達到筑基之境,將來的成就,怕是不可限量啊。”

世家子弟最喜歡的就是恭維,蕭雷這么一說,徐言兩只眼睛這時候都要仰到天上出去,雖然仍舊顯得不滿,嘴角卻有了一絲得意的神采。

“蕭門主說笑了,我的天賦在家中可排不上前列。”消了火氣,徐言變得和聲悅色了起來:“若論天賦,我許家小一輩當中,只有敬之才華橫溢,可恨那天門侯,斷我許家根苗,如果不是他,敬之怎會落到如此下場!”

說著說著,徐言變得橫眉立目,咬牙切齒,看得蕭雷疑惑不解。

“許敬之,怎么了?”蕭雷明顯知道許敬之,問了一句。

“敬之,敬之他被……哎,一言難盡啊。”徐言嘆息了一聲沉默不語,半句話憋死人,一邊正等著聽下文的蕭雷差點沒急死。

“許公子,你家那位敬之據說即將破開六脈成為宗師,難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意外?與天門侯有關?”蕭雷已經想起了天門侯是何許人也,一旦想起那位十七太保,這件事他更要打聽清楚了。

“敬之被天門侯廢掉了,他已經斷子絕孫了。”徐言滿臉的遺憾,嘆息著說道,下一刻則變得憤恨不已,道:“這次要不是前來迎接蕭門主,我定要那天門侯的狗命!”

罵自己還罵得義憤填膺的,恐怕除了徐言之外沒人做得到了。

“鬼王門的十七太保……”蕭雷沉吟了片刻,問道:“他如今什么修為?”

“區區五脈小兒,蕭門主放心,這件事你們紙扇門千萬別插手,我會親手廢了他。”徐言憤恨地說道。

一聽五脈,蕭雷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對于天門侯不在關心。

只要是先天武者,在蕭雷看來都是弱小的螞蟻,至于鬼王門打著什么主意他看不透,不過那個十七太保,他決定不去理睬,否則真要讓鬼王門的人知道了他們紙扇門與許家勾結,沒準兒會引來其他的麻煩。

罵了頓自己,徐言的神采這才恢復了正常,開始與蕭雷談起了正事。

所謂正事,不外乎即將開始的錢宗東家的重選,雖然徐言不知道四大家族怎么個比拼方式,但他之前可偷聽到許少閆與蕭夢的談話,知道這次即將到來的東家之爭,才是許家準備對龐家發難的關鍵時機。

除掉黎家,是許家的打算,卻不是徐言的打算,徐言的打算,是趁著這次難得的機會,將紙扇門這桿免費的長矛,先對準萬家再說。

“除掉萬大財?”

聽對方說這次許家的目標是萬家的家主,蕭雷一臉的不可置信,道:“許公子,你不是聽錯了吧,你們家主當真如此交代你的?要我們紙扇門暗殺萬大財?”

“沒錯,蕭門主,趁著這次四大家族比斗的機會,我們許家,要讓萬大財徹底在人間消失。”徐言的嘴角扯起了一陣陰笑,看得蕭雷都不由得渾身發冷。

連紙扇門都知道許萬兩家是穿一條褲子的,對付盟友,怎么說殺就殺啊……

“萬大財,已經投靠了龐家。”

不等蕭雷發問,徐言當先說道:“我家的家主也是這幾天才確定的這個消息,對付萬大財那種兩面三刀的叛徒,最好的辦法,就是永絕后患,蕭門主放心,萬大財如今拉攏的嫡系還不多,趁著他羽翼未豐,快刀斬亂麻才是上策,下一任萬家的家主已經被我們許家選好,只要萬大財與他拉攏起來的嫡系一死,萬家仍舊要聽我許家的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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