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原来我是妖二代 (原名:古妖血裔) 作者:賣報小郎君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24 15:31
620 你絕望的表情每一秒都能讓我收穫愉悅

  當李羨魚領著兩女一貓臨近教堂時,聽見了裡頭傳來青木結衣的聲音,她正與感慨激昂的辯論,而和她辯論的人李羨魚也不陌生,是櫻井雪奈子。

  原本平靜的臉色瞬間有些陰沉,在教堂外一眾驚恐的眼神裡,諢號鬼畜傳人的李羨魚大步昂揚的踏入教堂。

  前一刻喧鬧的教堂,下一刻落針可聞,寂寂無聲。

  官方組織的大佬們看不見包裹嚴實的男人的真容,但能被無雙戰魂和寶澤三無拱衛在中間的男人,除了李羨魚還有誰?

  櫻井雪奈子瞳孔微縮,她敏銳的察覺到李羨魚進教堂時,似有似無的撇了自己一眼,那一眼,殺機沸騰。

  在知道我是當初開槍害他墜樓的元兇後,恨我是必然的,可既然殺意這麼重,那晚為何要逃走?

  哼,不管你是真的處在虛弱狀態,還是演戲,待會我都會親自驗證。

  櫻井雪奈子嘴角勾起,她篤定了李羨魚會來,憑他的智慧,不會放任自己形象被抹黑,被官方組織敵視。而他不會想到,天神社已經張開大網,等他自己撞進來。

  李羨魚來到岩崎帝人的棺槨邊,周遭的人如避蛇蠍的退去,警惕的看著他。

  「諸君....」他面向眾人,剛要開口,就被一個聲音打斷:「怎麼,不敢看我父親的遺容嗎?你這個殺人兇手。」

  扭頭看去,是滿臉怒氣,緊握雙拳的岩崎池,岩崎帝人的幼子,也是僅剩的兒子。

  我已經瞻仰過一次了啊。而且,我記得上次你的台詞是:這是羞辱嗎。

  你果然就是為了找茬而找茬,為了黑而黑。

  這時,青木結衣小碎步過來,「他是.....」

  李羨魚擺擺手:「岩崎池,岩崎帝人的幼子,僅剩的兒子。他的長子夭折在血裔鬥毆裡,次子被超能者協會弄死。」

  青木結衣張大嘴巴,目光呆滯。

  她要說的話都給他搶走了,好像是知道自己會這麼說似的。

  李羨魚張開雙臂,輕輕抱了她一下,又伸手摸她腦袋:「活著真好。」

  青木結衣臉蛋瞬間通紅,胭脂爬到耳根和脖頸,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有些驚訝,有些害羞,有些手足無措。

  他幹嘛突然做這麼親暱的舉止,大家又不是很熟,我還沒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你呢。

  青木大輔眼睛刷的亮起來,小細節裡可以看出,李家傳人還是很寵我們家結衣的。但李家傳人的擇偶多半得由無雙戰魂支配,他連忙看向無雙戰魂。

  無雙戰魂臉色平靜,目光溫潤,竟是這樣一副表情?

  不應該是暗暗皺眉面露不喜嗎?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結衣把無雙戰魂也給征服了。

  幹得漂亮啊結衣.....青木大輔恨不得仰天長嘯了,難怪結衣千方百計的要為李羨魚謀利,說服家族站在他這邊,原來是對雙方的感情無比自信。

  嗯,我們青木家培養出來的女孩,怎麼可能會像普通女孩一樣,進入戀愛就智商狂掉。

  如此的話,青木家就能以結衣為橋樑,與李家傳人實現友好交流,相當於有了一尊半步極道加無雙戰魂做盟友。整個島國,誰還敢為難青木家?

  不不不,眼界不要這麼低,感情如果繼續穩定下來,青木家完全可以謀求更大的利益。比如:只有我們家結衣才能誕下李家下一代。

  又比如:只有我們青木家的外孫才能繼承無雙戰魂!

  眾多勢力的大佬們目光瞟向青木大輔,目睹了老傢伙瞬間明媚起來的臉色,忍不住心中腹誹:看來青木家是鐵了心站李羨魚一邊。

  「替我翻譯。」李羨魚沒給青木結衣太多的害羞時間,再次開口:「諸君,本來想解釋一下那晚我與岩崎帝人在歌舞伎町的遭遇,想和你們談談天神社背後的BOSS,以及你們要面對的真正敵人。但我們中國有句古話:不開花,就謝罪。」

  「我不想謝罪,因為我沒罪,所以我選擇直接開花。」

  「我此來為兩件事,一:向你們證明天神社幕後BOSS是古妖。二:我想擔任官方組織的臨時領袖。」

  李羨魚的話在人群裡引發了巨大的轟動,眾人議論紛紛,或震驚,或憤怒,或難以置信。

  李家傳人竟如此無恥,自身還沒清白的前提下,居然想擔任官方組織的臨時領袖。島國什麼時候讓外籍人員擔任過領袖,哪怕只是臨時的。

  超能者協會對官方組織掌控力最強的時候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不要試圖讓你的想法和你的祖奶奶一樣美,這是不可能的。

  衝動暴躁的小林次郎站了出來,大聲道:「李君,雖然小林家.....」

  李羨魚揮手打斷:「不要打擾我開花。」

  他環顧眾人:「兩件事,其實可以一起解決。諸君只要配合我,給我點時間。我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聽完青木結衣的翻譯後,念及李羨魚對自己的大恩,小林次郎按捺住怒火,哼了一聲,不再發聲。

  一簇簇目光聚焦在李羨魚身上,他們用著自己僅剩不多的耐心等待李羨魚開花。

  「在我自證清白前,我需要大家配合。報到名字的請出列。」李羨魚說:「渡邊耕田,青木大輔,山本歸田,小林次郎......」

  他一共報了十二個人的名字。

  其中八人是天神社安插的內奸,四人是吃瓜路人。

  這是刻意為之,內奸相互知道底細,如果挑出來的都是內奸,他們會察覺出不對勁,從而找藉口不配合他的行動。

  混入四個吃瓜後,他們不會第一時間聯想到身份暴露,儘管心裡仍有疑慮,但出於正常心理,會選擇先旁觀。

  果然,十二人面帶疑惑的出列,山本歸田皺眉道:「李羨魚,你想做什麼。」

  人群外,櫻井雪奈子皺了皺眉,她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李羨魚的打算。但本能的產生不好的預感,因為十二人裡,有八人是天神社策反的內應。

  李羨魚給祖奶奶翠花三無一個眼色,接著,咔擦聲不斷傳來,在眾人愕然的眼神中,在受害者來不及反應的時間裡,三人一貓或擰斷脖子,或掏出心臟。

  把八個內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殺死。

  進入教堂前,李羨魚和祖奶奶她們制定過簡單的計劃,她們早知道該怎麼做了,所以不會殺錯人。

  「八嘎!」暴喝聲傳來。

  就在眾人即將出手拚命的剎那,原本應該死去的八人發生了詭異的變化,深青色的血肉物質覆蓋了他們體表,修復著致命傷。

  「渡邊君他們為什麼會有這東西。」

  「這不是天神社幹部身上才有的詭異物體嗎。」

  「怎麼會這樣?」

  他怎麼知道這些人是叛徒,昨晚交流的時候都沒告訴我。

  青木結衣心裡一動,剛才的錯愕和震撼瞬間被驚喜替代,為李羨魚暗暗喝彩,並大聲喊道:「因為他們是天神社的人。」

  而做出驚人之舉的李羨魚沒有說話,也不看眾人的臉色,而是將森然的目光投向櫻井雪奈子。

  櫻井雪奈子汗毛倒豎,危機預感達到巔峰,沒有思考,以最快速度撞破窗戶,逃向教堂外。

  輕盈的風盈滿整個教堂,翠花乘著風飄出了窗戶,尖細的叫聲中,凝聚出一大片的風刃。

  與此同時,狙擊槍渾厚的槍聲響起,人還在教堂裡,三無已經扣動的扳機。大口徑子彈穿過一道道人影,穿過他們的側臉,穿過他們的耳畔,穿過他們的咳吱窩,走出一條條弧線,直逼櫻井雪奈子後腦。

  櫻井雪奈子撞碎窗戶後,身後風聲呼嘯,繼而響起槍聲。

  攻擊銜接的嚴絲合縫,不給她反應的時間,不給她伸手進口袋裡按下手機某鍵的時間。

  倉促間避過風刃,以肋差強行斬斷彈頭,櫻井雪奈子看見了無雙戰魂從窗口躍出,狂暴的衝向自己,在她反應過來前,揮出一道道拳影。

  胸腔、腹部、大臂、大腿、腰側.....全身各處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她感覺自己被大卡車連續不斷的撞擊著,疼痛不斷侵蝕著意志。

  從小到大,從未遭遇過這般暴力的對待。

  她竭盡全力鼓蕩氣機,生死關頭激發了潛能,短暫的震退毫無氣機波動的無雙戰魂,把手伸進了兜裡。

  這時,手臂一痛,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右臂從手肘處被斬斷,鮮血從斷口噴射出來。

  緊接著,雙腿忽然無法支撐身體,她不受控制的栽倒,下一刻,腳腕處傳來了劇痛。

  兩隻腳的腳掌被斬斷了。

  「啊啊啊.....」櫻井雪奈子痛苦的嚎叫起來,俏麗的五官擰成一團。

  「很痛?」提著青木結衣三花鬼切的李羨魚把刀鋒架在她脖頸,笑意森然:「這點痛算什麼,你在我身上傾瀉的痛苦是百倍千倍。」

  櫻井雪奈子看著他,只當是他記恨當日的殺身之仇,呸了他一口血痰:「我真恨當初走的早,沒有繼續開第二槍。」

  「那真是遺憾,可惜你沒有第二次機會了。雪奈子,我從來沒有這麼憎恨過一個女人。我也在後悔,後悔當日在萬神宮祖奶奶沒有殺死你。導致這之後的種種遭遇,讓我心靈崩潰,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櫻井雪奈子沒聽懂他的話,但萬神宮三個字刺激了她,她臉龐扭曲,恨意凸顯:「你還敢提萬神宮,這個賤人殺死了我二爺,殺死了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她毀了我的人生。我發誓要向你們復仇。」

  「櫻井時政不自量力,組織滅魂聯盟殺我祖奶奶,死有餘辜。」

  「無雙戰魂才該死,大清的餘孽,死有餘辜。」櫻井雪奈子反唇相譏。

  「可惜最後死的是他,而現在,死的是你。櫻井時政九泉之下會很欣慰和你團聚,哦,忘了,他連元神都讓我祖奶奶滅了。」李羨魚大笑起來。

  櫻井雪奈子臉色一白,恨意愈發濃烈。

  「你也會死,島國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李羨魚一劍捅入她的嘴裡,攪碎了舌頭,並沒有殺她,而是從她兜裡摸出了手機:「實話告訴你,我身體的確出了狀態,調動不了絲毫氣機,這個時候,只要毒尾主宰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死定了。但你有機會通知她嗎?」

  「嗯,就是這個手機對吧。剛剛把手伸進去,是為了通知毒尾。但你沒有時間撥通電話,所以我猜猜,你肯定設置了一鍵撥號,這是你們約定好的暗號對不對。毒尾只要收到電話,就會立刻趕過來。」

  「你們早就針對我布好了局,只要確定我失去戰力,毒尾、黑龍、李佩雲、天神社血裔就會蜂擁而至。在這裡斬殺我和祖奶奶,覆滅官方組織。」

  櫻井雪奈子臉皮劇烈抽搐,瞪大眼睛看著他。

  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他不應該知道這些的。

  是誰洩密了。

  「哎呦哎呦....忽然不想殺你了,因為每過一秒,你臉上的絕望都會給我帶來巨大的愉悅,大腦在顫抖......」李羨魚笑起來,笑的渾身發抖,笑的既癲狂又病態。

  這是他自刎前,雪奈子·丹雲子·毒尾主宰,對他說過的話。

  這是勝利者對失敗者最大的侮辱。

  祖奶奶和翠花忍不住退後半步,神色古怪的看著李羨魚。

  這真不像是他會說的話,給人的感覺是受到巨大刺激後,漸漸神經質了。

  他在時光回溯前,到底經歷了什麼?

  她們只知道自己死了,卻不知道具體情況,便無法感同身受。

  祖奶奶有些憐惜和擔憂,曾孫的這個狀態,擱在她那個年代,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櫻井雪奈子劇烈顫抖,絕望與不甘凝聚在臉上,深青色的血肉物質向著臉頰攀爬。

  「噗.....」

  劍尖穿透頭骨的聲音傳來,李羨魚把三花鬼切釘入了櫻井雪奈子的頭顱裡,趁著血肉物質沒有完全覆蓋前。

  櫻井雪奈子眼裡的光輝迅速暗淡,變的死寂。

  「死有餘辜。」祖奶奶「呸」了一口。

  「死有餘辜,居然殺我兩次。」翠花也跟著「呸」了一口。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24 15:31
621 你在哪

  終於結束了.....李羨魚仰頭,望著清朗的天空。

  這時,青木結衣從混亂的教堂裡出來,看著死去的櫻井雪奈子,臉色頗為複雜。

  她和櫻井雪奈子一直是勁敵,心裡暗暗發誓要趕超對方,把她當做十年內要打敗的敵人看待。

  可是突然之間,這個少女時代的勁敵死了,讓她一下子有點空落落的。

  「我感覺你有點不對勁。」青木結衣從他手裡接過三花鬼切,投去質詢的目光。

  節奏不對勁,昨晚兩人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探討,該如何處理葬禮上的事。當時李羨魚表達了種種顧慮和需要攻克的難點。

  可不是像現在這樣乾脆利索,頭腦清晰,直奔主題。像是經歷過了一遍似的。

  而且,他居然對自己這麼親暱,態度反差巨大。

  「你已經死了。」翠花抬起一隻前爪,指著青木結衣,語氣就像古代的劍客,不見拔劍,但見光芒一閃,然後冷冰冰的對敵人說:你已經死了。

  青木結衣完全沒有配合著摀住脖子說「AwSl」的興趣,心裡一動,震驚的看著李羨魚,小心翼翼:「又.....回溯了?」

  李羨魚沉默著點點頭。

  「那,那我又死了嗎。」

  「嗯。」

  「怎麼死的。」

  「穿心而死。」

  「又是櫻井雪奈子殺的?」

  「嗯,也算是她殺的。」青木結衣很生氣的鼓了鼓腮,頓時不覺得空落落了。帶著點自暴自棄的情緒想......我還沒用,我竟然兩次死在櫻井雪奈子手裡。

  「我死的好慘。」青木結衣默默捂臉。旋即她想起了李羨魚的身體狀態,緊張道:「那該怎麼辦?」

  「你覺得該怎麼辦,繼續大逃亡,留下來戰鬥。還是離開島國?」李羨魚反問。

  「離開島國,越快越好。」青木結衣想都沒想,遵照本能。

  聽完她的回答,祖奶奶微微點頭,頗為讚賞的看著青木結衣。

  這姑娘,但凡偏向家族和官方組織一些,必然會提議李羨魚再冒險逃亡,恢復狀態,與毒尾主宰決一死戰。

  回答的那麼乾脆利索,除了善良外,大部分原因是在意、重視曾孫。

  祖奶奶對青木結衣好感大漲。

  「幫我在箱根的私人機場準備一架灣流,再準備飛往箱根的直升機,越快越好。」李羨魚拍著她肩膀。

  青木結衣咬了咬唇,用力點頭,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這是李羨魚制定好的計劃之一,前提是冰渣子無法趕來島國,這個可能性佔大部分。佛頭無法趕來,冰渣子多半也是不能的。

  所以,自證清白,殺死櫻井雪奈子後,他要考慮怎麼離開。

  選擇的交通工具必須是飛機,不能走航線,走航線是自尋死路。

  調來一架直升機,飛往青木家在箱根的私人機場,乘上灣流,他們就安全了。毒尾主宰不可能追上來。

  所以,李羨魚奪走了櫻井雪奈子的手機,收不到她的暗號,毒尾和天神社便不會冒然進攻。他有足夠的時間撤離。

  計劃二:冰渣子能在一小時內趕到島國,趕到北海墓園。

  即便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得考慮進去。

  如果冰渣子能趕來,那麼李羨魚在計劃一里埋下的伏筆就有用了。自證清白並不是無用功,他成為官方組織的領袖,領導他們對抗天神社。

  如此,即便黑龍久久等不到櫻井雪奈子的回應,前來試探,他也有足夠的兵力與他周旋,爭取時間。

  因為他必須要留住黑龍和毒尾,冰渣子藏身在國內,她有藏著的理由,不可能留在島國排查黑龍和毒尾。這是自尋死路。

  萬一毒尾發出「緊急集合」的口令,古妖們蜂擁而至,那一切都完了。因此,得拖著黑龍和毒尾,等待冰渣子趕來。

  教堂內的戰鬥平息了,雖然是叛變的幹部讓眾大佬猝不及防,但畢竟人多勢眾,相互配合之下,很快就擊斃了八個二五仔,沒人犧牲,只是個別人受了些輕傷。

  李羨魚帶著祖奶奶幾人返回教堂,前踏入大門,便聽兜裡手機叮咚一聲:「皇她說沒問題。」

  沒問題?

  她真的能在一個小時內趕到島國?

  李羨魚對此深表懷疑,儘管是意料之外的答案,本該大喜過望,但習慣了把握一切的他,遇到理不清的節點,怎麼都笑不出來。

  冰渣子不會敷衍我,不會騙我,她既然說能趕到,那就絕對不會出錯。或許她現在正在飛往島國的航班上也不一定。

  她躲著不肯被我找到,但果子在我身上,她肯定有關注我。

  「李羨魚,這,這是怎麼回事?」青木大輔作為和李羨魚關係最「親近」的,代表一眾大佬發問。

  「怎麼回事?」李羨魚嘴角一挑:「諸君的智商想必不需要我解釋吧,看不出來嗎。官方組織裡有天神社的叛徒,這是我從天神社幹部裡拷問出來的。所以,我始終和你們站在同一條戰線。岩崎帝人並不是我殺的。」

  青木結衣把智商的那段刪掉,翻譯了後面的話。

  回溯時光之後,李羨魚變的暴躁了。

  「岩崎帝人死於古妖之手,證據就是你們所見的血肉物質。諸君都是極有智慧的人,這段時間以來,對此就沒有猜測和感想?天神社幹部們哪來的這些邪異之物?」

  「沒錯,這種物質我們寶澤遭遇過,但事關高層機密,我不能透露。」沉默寡言的食神站了出來,力挺李羨魚。

  聞言,眾人陷入沉思。

  事關高層機密.....某位大佬心裡一動,問道:「莫非與最近的秦澤關禁閉,鬥神背叛有關?」

  「不要問,都說了是機密。」食神冷漠的語氣回應。

  「大家一看我的左手便知。」李羨魚擼起袖子給眾人看自己的左手。

  有過一次經驗後,他對於如何自證清白有了更好的辦法,縮短很多不必要的流程,直接點明要害。

  這群傢伙能做到領袖的位置,腦瓜子都不是生銹的,上次因為對領袖的位置志在必得,太過在意,說了一大堆廢話,證明又證明。

  其實完全沒必要。

  給出足夠有力的證據,讓他們自己思考便成,自己想明白的東西,遠比別人告訴的更有說服力,更可信。

  有人想著想著,便想通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有人還沉浸在困惑中,努力思考著。

  有人則乾脆對李羨魚抱著強烈的敵意,即便想通了,也不願意接受他。

  「諸君慢慢思考,有的是時間,如果認同我擔任臨時領袖,我會帶領官方組織度過這次難關。事後絕對留戀權力和位置。」李羨魚坦然的說。

  沒再繼續說服,他拉著青木結衣,大步走出教堂,來到櫻井雪奈子的屍體邊,趕走正準備清理屍體的黑衣人員,抓起櫻井雪奈子的一隻斷手,解鎖手機。

  打開通訊錄,遞給青木結衣:「試著搜索丹雲子。」

  丹雲子的日語翻譯他不會。

  青木結衣點點頭,修長晶瑩的手指辟哩啪啦鍵入,果然搜索到了丹雲子。

  櫻井雪奈子和丹雲子交換手機號是必然的,信息時代,除了宅男不需要手機,不需要聯絡別人。任何人都需要依靠它來聯絡,尤其是戰時,通話更加頻繁。

  李羨魚拿回手機,鍵入信息:「你在哪。」

  他沒記錯的話,櫻井雪奈子是被丹雲子吞噬了,元神融入了丹雲子體內。

  丹雲子沒參加混戰,但肯定也來了。按照李羨魚的推測,櫻井雪奈子重傷垂死,不會活太久,而丹雲子能在她死之前吞噬她,肯定就在附近藏著。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需要先騙出丹雲子的具體方位,在騎著翠花殺過去,憑翠花的速度,能做到速戰速決。

  不到半分鐘,丹雲子回復了:「我察覺到教堂那邊有氣機波動,似乎有人動手了。你在哪,我看不到你。」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24 15:31
622 溫室裡的花朵和野蠻生長的大樹

  「沒有看到櫻井雪奈子.....這意味著丹雲子距離教堂不遠,這裡可以排除望遠鏡,因為同時他還察覺到了氣機波動。很簡單的推理,如果他需要靠望遠鏡查看教堂情況,那根本察覺不到氣機波動。」

  「能大致看到教堂,察覺到氣機波動,卻又沒看到櫻井雪奈子死在我手裡,嗯,應該是和荒川正好相對的方向。」

  李羨魚心裡思考著,招手呼喚翠花:「帶我走一趟。」

  翠花舒展腰肢,脊背彎曲成U型,像一隻剛睡醒的慵懶貓兒。它的身軀剎那間膨脹,化作長達五米,高兩米的斑斕巨虎。

  李羨魚跨坐在翠花背上,祖奶奶立刻說:「我也跟你去。」

  青木結衣當即跟風:「我也去。」

  三無不吭聲的跨前一步。

  「載不動啦,幹什麼嘛,你們都把我當坐騎了是不是。」翠花抬起巨大的爪子,啪啪的拍了幾下地面,表達自己不滿的情緒。

  念及自己和這隻貓的交情還沒那麼好,青木結衣吐了吐舌頭,後退一步。

  至於三無,去或不去,她都意見不到,更不會有情緒波動。很多時候,你根本不需要考慮她的感受,因為她根本不會有感受。

  於是他拉著祖奶奶坐上翠花的肩膀:「等等。」

  李羨魚忽然叫停,翠花身體一起一伏,頓住,扭頭看他。

  還有一種推理,丹雲子已經目睹了這裡發生的事,知道我殺了櫻井雪奈子,此時的他正瘋狂逃離此處,逃到毒尾主宰身邊,或者逃到天神社的根據地。

  他回復我信息,故意說出那番話,目的是把我引往相反的方向。好為自己的逃跑爭取時間,他知道翠花的速度,明白自己跑不過翠花。

  所以收到「櫻井雪奈子」的短信,權衡之後,假裝若無其事的回復我信息,給出錯誤的信息。

  李羨魚覺得後一個推測才是正確的,理由很簡單,櫻井雪奈子逃出教堂時,逃亡的是荒川方向。為什麼?因為那裡是黑龍登陸的必經之地。

  對於他們來說,荒川邊上是安全的,不但有黑龍,還有隱藏在黑龍胃裡的毒尾主宰。

  同樣的道理,丹雲子肯定也會在荒川方向,他剛才應該目睹了櫻井雪奈子被殺害的全過程。

  恐懼慌亂之下,還能心平氣和的發短信誤導自己,這份心智勉強算不錯了。

  「是那個方向,翠花,一克嗖。」李羨魚指向荒川。

  這句日語用詞倒是很準確啊,竟然沒說一庫......青木結衣欣慰李羨魚在日語方面的突飛猛進。

  翠花輕輕一躍,化身風之精靈,踏風急速而去。

  迎著盛大的陽光,沐浴在清冷的風裡,半個墓園就在腳下,一座座坐落有序的墓碑飛速倒退,四季常青的鬆柏在風中擺動。

  李羨魚和祖奶奶低頭,低頭搜查著地面的情況。

  丹雲子逃不掉,因為他孤立無援,沒猜錯的話,黑龍現在正默默潛伏在東京灣近海,甚至荒川入海口,等著毒尾主宰的命令。

  而毒尾主宰在等待櫻井雪奈子的情報。

  以黑龍的速度,從入海口掀起浪濤倒灌荒川,乘風破浪而來,速度會很快,但最少也得十分鐘。這個時間不太準確,是李羨魚自己的估算。

  總之,黑龍不會及時趕到,這代表著得不到援兵的丹雲子逃不出他手掌心。

  沒猜錯的話,丹雲子甚至無法通知毒尾主宰,真正能通知毒尾主宰的只有櫻井雪奈子,畢竟是和李家傳人還有無雙戰魂玩命的事兒,不是任何一個人說召喚就能召喚的。

  距離荒川不遠的稀疏樹林邊,全速奔跑的丹雲子臉色突然一變,頓住腳步,還算俊朗的臉龐升起一絲絕望,額頭沁出汗水。

  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迴盪:他知道我在東京,知道我在北海墓園.....為什麼,他為什麼會知道,當晚在大海上我根本沒有與他照面。

  丹雲子猜測是櫻井雪奈子告訴了李羨魚,雖然沒有證據,也想不明白櫻井雪奈子為什麼要背叛他,可除了這個解釋,他想不出另外的原因。

  他感應到有強大的氣機波動,正朝自己這邊快速飛來,雖然是在左前方,代表著對方沒有準確的把握到他的方向。

  但只要沒有南轅北轍的找錯方向,李羨魚遲早會捕捉到他的身影,他見識過那隻貓的速度。

  他有兩個選擇:

  不顧一切的運轉氣機,加快速度,投入荒川。但也意味著自己的行蹤暴露,荒川距離東京灣太遠了,毫無疑問,他會在河裡被無雙戰魂或者李羨魚揪出來。

  「該死,為什麼他要糾纏著我不放,他不是應該在教堂裡與官方組織的人爭辯嗎,自證清白嗎。難道在他眼裡,我和雪奈子比洗清「殺害岩崎帝人兇手」的罪名更重要?」丹雲子牙關緊咬。

  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李羨魚為什麼執著於自己。

  殺死櫻井雪奈子也就罷了,畢竟有殺身之仇,可為什麼連他都不放過?

  「賤種,果然是心胸狹隘,僅僅因為無雙戰魂在我身邊數日,便對我起了殺心。視無雙戰魂為禁臠,眼裡揉不得沙子。」

  「無雙戰魂也該死,對這種心胸狹隘的傳人視為珍寶,而對我不屑一顧。兩個都是賤人,賤人。」

  「既然你們一心置我於死地,好,我就讓你們付出代價。」

  丹雲子並指如劍,氣機匯聚之間,斬斷了右手三根手指。他臉色一白,疼的大汗淋漓。

  沒時間顧忌疼痛,半跪在地,血肉模糊的手指在僵硬的泥土上飛速刻畫。

  陣法比較複雜繁瑣,儘管早已練習了千萬遍,但刻畫起來頗耗時間,往常丹雲子刻畫陣法,最快五分鐘,最慢十分鐘。

  然而越是緊急關頭,越能激發潛能,懷著對李家祖孫的恨意,他超常發揮,僅用了三分鐘就把繁瑣複雜的陣法刻畫完畢。

  這時,他感應到那股氣息正校準方向,朝他這邊逼近。

  「來得及,來得及.....」丹雲子不斷踢出沙土,將那些由鮮血繪製而成的符咒覆蓋住,消弭陣法的痕跡。

  當他正要踢出沙土覆蓋最後一個符咒時,斑斕大貓已經出現在側方天空,丹雲子心裡一沉,腳下動作不停,輕輕掃了掃土,把最後一個符咒覆蓋。

  「沒事沒事,看到也無妨,只是一點點。他們不知道我會封印陣法,以無雙戰魂的性格,不會在意這些細節,她大概率會直接跳下來質問我。」丹雲子深吸一口氣,冷靜的做出分析。

  只要無雙戰魂踏入陣法附近十米,封印陣法會自動生效,以我精血為引,牽動她體內的力量,完成封印。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丹雲子彷彿聽見了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

  一定要成功,這是他逃生的唯一希望。根據天神社的判斷,李羨魚身體極有可能出了問題,單純的肉身只有速度和力量。雖然還是比他強大,但不要忘了,丹雲子是道門弟子,也是精通各種符咒的。

  若是能封印無雙戰魂,他要面對的是一只怕水的貓,一個徒有其表的李羨魚。

  活命的概率大增。

  退一步說,就算今天不幸隕落在此,封印了無雙戰魂,李羨魚就不可能逃的出島國,他會死在毒尾主宰手裡。拉李羨魚陪葬,值了。

  按照毒尾的承諾,龍珠會被送往上清派,由妹子清徽子保管、繼承。

  若干年後,重新復甦的無雙戰魂要嘛自碎龍珠,要嘛咬著牙認下來,從此成為他這一脈的守護戰魂。

  我雖然死了,但我幹掉了「嫡脈」,我是上清派這一脈的英雄。

  正當丹雲子在自我攻略中漸漸趨向熱血和無畏時,正當無雙戰魂即將踏入封印陣法的有效範圍時,丹雲子視線裡,無雙戰魂冷笑一聲,毫無徵兆的從貓背上跳起,往後飄去。

  她,她飄走了?!

  丹雲子表情一下子呆滯。

  這時,一大片的風刃劈頭蓋臉打下來,AOE攻擊。

  沉浸在巨大的憤怒和失望中的丹雲子無法躲避來自頂尖S級翠花的攻擊,瞬間身中數道風刃,斬出鮮血淋漓的露骨傷口。

  他痛苦的慘叫出聲,自幼在上清派修行,極少與人動手,更沒受過這麼重的傷。因此對疼痛的忍耐力較低。

  李羨魚從翠花背上一躍而下,一腳踏在丹雲子胸膛。

  對付一個僅僅是S級的小道士,簡直就像捏一隻咳手的蟲子,僅僅是咳手而已。

  「翠花,毀了封印陣法。」李羨魚以後宮之主的名義,像貓妃下達指令。

  翠花輕輕吐出一口氣,氣息越滾越大,林子裡刮起了強風,吹開塵土,吹散符咒,吹的樹幹彎曲。

  封印陣法.....他剛才說了封印陣法?

  丹雲子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李羨魚,驚訝的情緒甚至壓過了絕望與恐懼。

  「很奇怪?」李羨魚嗤笑一聲:「我知道你掌握了祖奶奶的封印陣法,但我就是不告訴我原因。丹雲子,我原本不想殺你。不管是三代傳人還是父輩的恩恩怨怨,都是冤有頭債有主,害死我生父的是通玄子,與你們兄妹無關,你們不曾參與。我也不是喜歡株連的暴徒。」

  「所以我對你們兄妹,尤其是你,厭惡歸厭惡,但沒有想殺你的意思。後來我明白,嫉妒是人類最大的原罪。」

  「嫉妒?」丹雲子咧嘴笑了,滿口血沫子:「是,我是嫉妒你。我憑什麼不能嫉妒你。我同樣擁有李家血脈,怎麼就不能繼承無雙戰魂了。憑什麼好處全給了你。」

  「父輩的恩怨尚且與我無關,更何況是第三代傳人的恩怨。我和清徽子是無辜的,就因為是私生子的後代,便要被你們打入冷宮?繼承無雙戰魂是每一個李家血脈的權力,憑什麼就得是你。」

  「誰繼承龍珠,我說了算。」祖奶奶緩步走來,面無表情:「與李家血脈無關,更不是李家血脈都擁有的權力。權力是我賦予的,我說誰有資格,誰就有資格。李羨魚是正兒八經的傳人,是我一代代看過來的,是一代代我認可的李家媳婦生出的後代。你呢?你只是個私生子的後裔,當初沒滅絕你們,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

  「呵,呵呵.....」丹雲子一陣譏笑:「說的好看,還不是因為他天賦比我好。祖奶奶,如果換成是我半年半步極道,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嗎。」

  「不要叫我祖奶奶,你沒資格。」

  「沒資格.....」丹雲子臉上肌肉扭曲到猙獰,額角凸起青筋,嘶啞著咆哮:「不公平,這不公平,我不服。」

  「不公平?」李羨魚腳踩在他胸口,居高臨下的俯視:「你只看到了我的輝煌,簡單瞭解我的過往,便覺得我能在三個月內晉升頂尖S級,半年晉升半步極道,全是因為繼承了祖奶奶。你對此充滿了嫉妒,認為如果換成是你,你也一樣能做到這一步。一切都是無雙戰魂的功勞。」

  「難道不是嗎。」丹雲子惡狠狠的盯著他,針鋒相對的反問。

  「可笑,丹雲子你真是個跳樑小丑,既卑微又可憐。醜態百出。」

  「成王敗寇,隨你怎麼說。」

  「你這一生,有經歷過幾次生死磨難?經歷過幾次痛不欲生的戰鬥?經歷過幾次血與火的洗禮?沒有,一次都沒有。你只是一株養在溫室裡的花朵,看著外面久經風雨的參天大樹,狂妄的覺得自己也可以像它們那樣,它們之所以能長高長大,是因為接受著雨水的滋潤和充足的光照。自以為是的覺得如果自己在外面,同樣也能和長成參天大樹。卻對它們經歷的磨難視而不見。」

  「像你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超越我。」

  丹雲子死死的盯著他,幾次張嘴欲言,卻說不出話來。

  「今天,我教會了你這個道理。代價是你的生命。」

  李羨魚的話裡夾雜著堅定的意志,眼裡透出濃烈的殺機。

  真的到了死亡來臨的時刻,丹雲子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做好迎接它的準備,出於本能的渴求活下去,他顫抖著哀求:「不,不要殺我。我只是被人蠱惑,我並沒有做出傷害你們的事啊。」

  發現自己的話並沒有動搖李羨魚意志後,他又轉頭向祖奶奶求饒:「祖奶奶,清徽子還在上清派等著我歷練回歸。您不是很喜歡她的嗎,她就只有我這個哥哥了。沒了我,她會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生活,沒人照顧,沒人陪伴。求您別殺我,求您了。李家血脈單薄,您當真要斷絕它嗎?」

  「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李家後人,包括清徽子,從來都沒有。」祖奶奶搖搖頭:「丹雲子,你沒必要求饒。李家傳人不會求饒,更不接受求饒。自己選的路,自己承擔後果。我在無雙戰魂這條路上走了一百四十年。我會一直走下去,一直承擔下去。看到血脈的份上,這是我教你的第一個道理,也是最後一個。」

  「無雙戰魂!!」後者發出困獸般的咆哮。

  李羨魚一腳踩碎了丹雲子胸膛。

  丹雲子雙腿痙攣似的一蹬,瞳孔漸漸渙散,直至失去生命的氣息。

  「有其父必有其子。」祖奶奶搖搖頭。

  「不,他比通玄子更不堪。」李羨魚不同意祖奶奶的觀點。

  在這之後,就該著手處理毒尾主宰,為島國之行畫上圓滿的句號。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25 13:51
623 讓我抱抱你

  自古以來,寶物永遠是勾動人們內心貪婪慾望的罪魁禍首。無雙戰魂的存在對於血裔界來說,是任何人都無法抗拒的誘惑。

  擱在某著名武俠小說裡,就是倚天屠龍般的地位,江湖豪傑們爭得頭破血流。

  通玄子想繼承黑水靈珠,得到無雙戰魂,為此不惜背叛曾經視為兄弟的李無相。

  丹雲子也想得到無雙戰魂,為了改變自己平庸的命運,渴望平步青雲,成為叱吒風雲的弄潮兒。

  沒有李家血脈的外人也想得到無雙戰魂,第三代傳人悲慘(幸福)的命運就是他們展現醜惡慾望的罪證。

  望著丹雲子的屍體,祖奶奶幽幽歎了口氣。

  這樣的命運,不知道要糾纏李家血脈到什麼時候,可以想像,再過幾十年,上百年,當第三代傳人的往事被歷史遺忘,必然會出現類似的勢力,覬覦無雙戰魂,囚禁李家傳人。

  這是決定會重複的歷史覆轍,不是每一代傳人都喜歡修行和戰鬥,總有那麼幾個嚮往平凡生活,或志在他方的例子。

  如此一想,自身的存在就像詛咒,詛咒著一代代的李家傳人。

  「火化吧,免得你又來一次回溯,殺了也是白殺。」祖奶奶輕聲提議。

  真的回溯了,火化也沒用啊.....李羨魚瞟了眼祖奶奶,倒沒有取笑她愚蠢的意思,畢竟是司空見慣了。

  「報仇啦瞄~」翠花開心的用爪子拍了兩下地面,表示愉悅的心情。

  其實除了李羨魚,祖奶奶和她都沒有太多大仇得報的暢快,畢竟是發生在另一條時間線上的事,她們沒有親身經歷過。

  兩人騎上翠花,不快不慢的飄向教堂。

  「我以前總把開枝散葉掛在嘴邊,但其實心裡始終有一個顧慮。」祖奶奶坐在李羨魚前面,語氣無比悵然。

  知道她的顧慮是什麼,也明白那種情況是任何老祖宗都會痛心疾首的。李羨魚保持沉默,沒有開口。

  「丹雲子是上清派一脈的私生子,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的。但即便是這樣,他如果沒有做出這些事,我也很難狠下心來殺了他和清徽子。」祖奶奶歎口氣:「不被我承受的血脈尚且如此,若是李家真正的血脈呢?」

  皇家骨肉無親情,因為要爭龍椅。

  從某種角度來說,無雙戰魂的繼承權完全不比龍椅要差。繼承了無雙戰魂,意味著將收穫權力、地位、財富、美女。

  無論你走到哪裡,到哪個國家,都會成為人們視線的焦點。

  「我來算算你的女人們啊。」祖奶奶幽幽道:「雷霆戰姬、三無、青木結衣、翠花.....這還不是全部,預備隊裡還有你姐姐,維多利亞。次一級的預備隊裡還有胡心月,墨菲,瞳瞳......這僅僅是你半年來勾搭的女人,你的人生還長著,天賦這麼好,又有戰魂傳人的光環,願意投懷送抱的女孩茫茫多。」

  「你又不像你爸和其他傳人一樣,看到女人有心無力,被迫心平氣和。你將來得生多少孩子?」

  「但我只有一個啊,萬一他們為了爭奪龍珠的繼承權,勾心鬥角還是輕的,骨肉相殘大概率會發生。他們會想,我也是李家的崽,憑什麼我不能繼承祖奶奶。」

  「就算我給你指定一位正妻,可難道我就狠得下心對你其他的孩子辣手無情?」

  李羨魚目光呆滯,愣愣的看著祖奶奶。

  您都已經操心到這一步了嗎?

  可我明明隻交往了一個女朋友啊,半年來隻開了一發義大利炮啊。

  為什麼從你嘴裡就變成了拈花惹草的渣男了?

  不要跟我提以前,那都是孫猴子變的。

  還有,翠花是貓,生殖隔離瞭解一下,多讀點書吧祖奶奶。

  瞳瞳又是什麼鬼,她好像才九歲吧?你不要把我認識的女人和女孩都算進李家後宮裡來啊。

  我幫她掏小裙子裡的老鼠那段往事,至今還沒河蟹神獸死死封印著。

  瘋狂的吐槽填滿李羨魚的大腦。

  「你還漏了一個。」李羨魚低聲道:「漏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祖奶奶詫異的回過頭來,審視著曾孫:「有嗎?你什麼時候還瞞著我勾搭了女人。」

  她瞪了瞪眼。

  李羨魚不說話,平靜的看著她,黑潤的瞳孔裡倒映出嬌俏美麗的臉,眸子水靈,右眼角有著一顆畫龍點睛的小小淚痣。

  祖奶奶臉色一下子古怪,默默轉過身去。

  瘋狂暗示裝聾作啞,大膽明示又要挨揍。

  小畜生無奈的在心裡歎口氣。

  但是,至少有一點他可以確認了,在祖奶奶心目中,他和其他幾代傳人是不一樣的,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想到這裡,或許是大仇得報後的暢快,或許是壓抑過後的放縱,內心忽然湧起強烈的情感衝動。

  他趁著祖奶奶回過身,不注意的時候,張開雙臂,從後面摟住了彈性十足的小纖腰。

  祖奶奶身軀驟然緊繃,立刻就要扭回頭來呵斥膽大包天的小畜生,但脖頸微微一動後,又僵住了,不知道是尷尬還是某些原因,她選擇了沉默。

  李羨魚鬆了口氣,嗅著風帶來了祖奶奶髮絲間的清香,那是洗髮水的味道。

  手掌貼著小腹,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小腹的彈性和平坦。

  「祖奶奶.....」李羨魚輕聲呢喃,把她按在了自己懷裡。

  祖奶奶掙扎出來,依然沒有扭回頭,他再抱住,她再掙扎。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祖奶奶傳音,聲音裡夾雜著惱怒,更有一絲不易察覺得慌亂。

  小畜生又故態萌發了,總想著佔她便宜。

  李家出了這麼個孽障,真是家門不幸。她憤憤不平的想。

  但就是不敢轉過頭怒斥他,甚至不敢和他的眼神對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讓我抱抱你,就一會兒。」李羨魚把嘴唇貼在祖奶奶的耳邊,就像情侶之間的親熱:「我自殺前,唯一的念頭就是沒抱過你,沒像現在這樣抱你。我不知道將來自己的命運如何,或許走不了太遠就會倒下。或許走著走著,真到了你說的那一天,有了家室有了子女,我害怕那時的我,已經沒有勇氣在對你張開懷抱。」

  「所以,求求你,祖奶奶,讓我抱抱你。」李羨魚輕咬著她晶瑩的耳垂。

  懷裡的嬌軀微微顫抖了一下,又迅速平靜。

  君生我未生,我老君未老。

  慶幸我在二十歲的韶華裡遇見你,但我知道,下一個韶華裡遇見你的不會是我。

  ......

  很快,教堂的尖頂出現在視野裡,李羨魚沒有讓祖奶奶為難,感歎著時光的短暫,鬆開了讓人迷戀的柔軟嬌軀。

  祖奶奶坐直身體,一動不動,像是雕塑。也沒有回過頭來,這讓李羨魚無從猜測她的內心活動。

  只希望她不要在意自己的唐突,想來她會有一定的免疫力,因為這不是第一次逾規越矩,記得上次把她按在床上說了蠢話,反應激烈的祖奶奶直接動手踹了他一腳。

  而這一次卻是半推半就的給他抱,這證明祖奶奶對他的感情在一點點的加深。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早已不是以前只知道吃豆腐不顧其他的李羨魚默默歎息。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心態在變化,在成熟,成熟意味著內斂,循規蹈矩。意味著被磨平稜角,習慣把感情藏在心裡,正視現實。

  正如他說的那樣,有朝一日,或許會和祖奶奶「相忘江湖」。

  翠花在教堂外停下來,附近的官方組織成員投來一道道敬畏的目光。

  她化作正常貓的體型,跳到李羨魚的肩膀,採用蹲坐的姿勢。

  自己剛給他騎完,換他給自己當坐騎,非常公平,夥伴之間,就應該相互騎。

  翠花覺得這很公平。

  青木結衣驚喜的迎上來,問道:「解決了嗎。」

  李羨魚點點頭。

  她便展顏一笑:「這樣你就不用擔心祖奶奶被封印啦。」

  「諸君們聊的如何?」

  「諸君們經過了最開始的激烈爭辯,用上了「八嘎」「阿貨」能激烈詞語,最後在我們家主合縱連橫,三寸之舌的勸說之下,暫時同意你擔任臨時領袖。」青木結衣藉機給青木家邀功。

  「李羨魚,我們同意推舉你為官方組織的臨時領袖,但你必須答應我們兩個條件。」青木大輔代表諸君站出來提條件。

  「你說。」李羨魚頷首。

  「第一,你要盡全力擺平這件事,協助我們抗擊古妖。」他沒說抗擊天神社,單憑天神社,官方組織自己就能搞定了。

  搞不定的是隱藏在幕後的古妖,唯有李家傳人和無雙戰魂才能實力與古妖一戰。

  見李羨魚點頭後,青木大輔繼續說:「第二,你只是臨時領袖,等風波平定後,官方組織會解除你的職務。你不得留戀權位,更不能對下一任組長的委任指手畫腳。」

  「我本來就沒興趣。」李羨魚說。

  「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青木大輔低聲用中文說。

  「我剛才怎麼說了?」

  「你說絕對會留戀權位。」

  「我有這麼說嗎?」李羨魚記不起來了,擺擺手:「隨便吧,兩個條件我答應了。」

  你倒是堅持一下嘛.....青木大輔悵然的想。

  你要是堅持一下,我就讓結衣給你吹枕邊風,這樣的話組長的位置沒準我可以爭一爭。

  見李羨魚給出承諾,諸君頓時心安,他們可不願意看到李家傳人居功自傲,賴在島國不走,對島國的血裔界指手畫腳。

  這還不好指責,因為人家是臨時領袖,是幫助官方組織抗擊天神社的英雄。傳出去也不好聽,國際上影響不好,大家會覺得島國血裔界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有了他的承諾,即便將來李羨魚反悔,諸君也可以硬氣的爭辯。

  這時,一股強大的氣機從遠處疾馳而來,眾人心生感應,臉色微變的衝出教堂。

  明媚的陽光裡,一個魁梧的人影踩著鬆柏頂端飄來,每踩一腳,就是在扇牛頓一巴掌。

  他背著巨劍,穿著銀白色的鎧甲,暗淡的金髮,淺藍色的瞳孔,擁有明顯的西方血統。

  「血騎士?」

  「血騎士怎麼會來島國。」

  「他也是來參加岩崎帝人的葬禮?」

  諸君錯愕,下一刻,齊齊看向李羨魚。

  官方組織與教廷沒有太多的交集,血騎士沒道理千里迢迢趕來參加岩崎帝人的葬禮,而且,岩崎帝人隕落這件事,官方組織並沒有在國際上公佈。

  唯一的可能是李羨魚請來的,他在歐洲的那段經歷全世界都知道。

  果然,血騎士四處張望一陣,飄向李羨魚:「我沒來晚吧。」

  「沒來晚沒來晚。」李羨魚笑著迎向老友,按照另一條時間線的遭遇,他的台詞應該是:臥槽,再不來老子就要掛了。

  但因為提前幹掉了櫻井雪奈子,導致黑龍沒有收到消息,大戰被推遲了。

  「就我一個過來了,沒問題吧。」血騎士道。

  「不是還有佩絲嗎。」李羨魚一愣。

  血騎士「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佩絲也來了,我還想騙你一下。」

  「.....」我特麼還以為時間線變動了。

  佩絲從血騎士的身後鑽出,迎著陽光展開黑色羽翼,俯視李羨魚:「我記得你也有一尊墮天使。」

  她說的是英語。

  李羨魚當即召喚華陽:「小媽,小媽.....」

  幾聲後,華陽甦醒,也從李羨魚後腦飄出來。兩位墮天使隔空相互審視。

  佩絲披著血騎士同款銀質鎧甲,並不是情侶款,而是「血騎士」這個職位的制服。金髮燦燦,眸子宛如碧綠的寶石。像是西方神話傳說裡的墮落的天使。有著邪異與聖潔糅合的美感。

  華陽披著道袍,長髮用烏木道簪束著,有著東方女性的端莊秀美,與身後的羽翼組合出一種不協調的異樣美。

  官方組織的諸君們打開眼界,要不是抓起手機拍照這種事太掉身份,他們肯定會留下幾張照片當紀念。

  「頂尖S級.....」佩絲通過感應精神力,摸清了華陽的境界,於是臉上多了幾分老前輩的威嚴:「我們到那邊聊聊。」

  華陽溫婉的笑了笑:「好。」

  難得碰到一個同類,而且極可能是世上僅有的同類,華陽沒理由拒絕。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25 13:51
624 誤會

  「.......那晚我們在歌舞伎町遭遇了古妖,先是極道境界的血肉物質,隨後是毒尾主宰.....藏在島國的古妖自稱毒尾主宰。牠最大的特點就是尾巴,尾端有骨刺,刺到就死,即便是我的自愈異能也不敢說可以免疫。」

  李羨魚帶血騎士祭拜岩崎帝人,瞻仰遺容,把事關古妖的情報,一股腦兒的,盡量詳細的告訴對方。

  「還記得在歐洲時我們談過的草雉劍嗎,你的直覺很準,毒尾就是草雉劍真正的主人。擁有草雉劍的毒尾才是巔峰。」李羨魚把一束白花輕輕放在岩崎帝人的胸前:「可惜,為了殺我祖奶奶,牠借出了草雉劍。隨後就被我摸到島國來了。他連重返巔峰的機會都沒有。」

  「血肉物質又是什麼東西?」血騎士皺眉,島國的形式比他預料的更加嚴峻,有些後悔沒帶龍騎士一起來。

  但轉念一想,涉及到古妖,似乎還不止一位,龍騎士不來是對的。哪怕他在這裡出了意外,教廷也還有一位半步極道的戒律騎士撐著。

  自從教皇風波後,隕落了一大批高手,教廷人才凋敝。

  教廷信徒遍佈全世界,但基層全是普通人,而血裔即便信教,除非是野生血裔,不然都是有門派有家族有勢力的。

  真正效忠教廷的血裔需要從小培養。

  「是我的一位敵人。」李羨魚帶著點咬牙切齒:「對我來說,牠叫滅爸。」

  「滅霸?」血騎士奇怪的看了看他,咀嚼著這個詞語,他是想說,那位古妖是如電影裡的BOSS一樣不可戰勝?還是說那位古妖和滅霸一樣有著類似的理想:打響指減人口?

  正要開口詢問,便聽李羨魚道:「不過你放心,牠不會來島國,果子沒成熟前,這群傢伙不會暴露行蹤。而且,他在不足半個月的時間裡,連續耗損了兩份極道境界的血肉物質,消耗巨大。」

  青師雖然可以到處開馬甲,但他作為本體,為血肉物質提供力量,兩份極道實力的血肉物質,以及天神社一眾幹部的血肉物質,匯聚起來是龐大的能量。

  正因如此,李羨魚判斷牠本體不會來島國。

  血騎士點點頭,安心不少。島國要是有兩位古妖,他二話不說就滾回歐洲去。

  咱是個有家室的人了,不能為了一個小老弟拋頭顱灑熱血。

  「對了,你和佩絲進展的怎麼樣。」李羨魚想起這個茬。

  他知道佩絲是正太控....不對,徒弟控,表面是血騎士的老師,背地裡是玩著養成遊戲的hEn TAI。

  他還是李倩予的時候,佩絲對他表現出強烈的敵意。

  血騎士老臉一紅。

  呵呵,有些人表面是徒弟,背地裡想著睡老師.....精明的李羨魚在心裡不屑冷笑,轉念一想,這句話同樣可以套用在自己身上,便冷笑不出來了。

  「主啊,發誓要侍奉你一生的男人和發誓要侍奉你一生的女人同時背叛了你。」李羨魚懷著沉痛的心情,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架。

  「如果是在歐洲,你說這樣的話會挨打的。」血騎士臉皮抽搐。

  李羨魚朝他拱了拱手,以示嘲諷。

  .......

  另一邊,佩絲和華陽走在陵園的小道上,兩側是一座座墓碑。人都聚集在教堂邊緣,這裡沒人打擾,可以暢所欲言。

  關於墮天使相關的內容,佩絲和華陽都不願意被除自己在乎的人之外的旁觀者聽到。

  「你是什麼時候被煉成墮天使的?」佩絲把披散在肩膀上的髮絲攏到腦後。

  「二十五年前吧。」華陽也撩了撩額發,伸出手:「來島國之前,很多年沒有感受到風了。」

  墮天使凝聚出的實體,與正常的人類有明顯區別,這種區別不是外人感覺不到,她們自己才能感覺到。最明顯的是五感六識,風的流動不是靠皮膚的觸覺,而是靠精神力。

  當然也不會有味覺,吃東西品嚐不到任何味道。

  「抱歉,害你的人出自教廷。」佩絲表達誠摯的歉意,二十五年,漫長的二十五年,失去的絕對不僅僅是時間而已。

  儘管秘密煉製墮天使是前任教皇主導,黨羽行動,她本人也是受害者。但自身畢竟是教廷前任血騎士,而今也是高層人物。

  教廷出了墮落者,這個鍋是得背的。

  「事已至此,說這些又有何用。」華陽悵然。

  二十五年前,如果自己沒有失蹤,沒有被鎮壓在極陰之地,她和李無相的結局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的孩子會成為血裔界最耀眼的新星,而他依然還是風華正茂的中年人。想到李無相已身化黃土,華陽悵然若失。

  而且這樣一來,李羨魚便不存在了。

  祖奶奶肯定不同意,她那麼喜歡這一代的曾孫,重視和親暱程度是李無相遠遠比不過的。

  就華陽所見,祖奶奶從未在李無相面前展露過女孩般璀璨甜美的笑容。大多時候是板著臉,拿捏著祖宗的架子。

  「幸運的是你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佩絲帶著欣慰的語氣,微笑的表情:「李羨魚是你老公吧.....嗯,用你們單詞:道侶?」

  老,老公......

  華陽眼神一待,溫婉在臉上破碎。

  看來是猜錯了....佩絲笑了笑,如果她和李羨魚是情侶關係,那麼自己可以順勢聊一絲更私密的話題......

  佩絲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你給我的感覺比較特殊,明明氣息不及我,卻有一股隱隱約約的陽剛和厚重。」

  「可能是煉製方法不同?還是環境因素?」華陽正色起來,審視著佩絲的身體,又打量起自己。

  是有些許不同,對方有半步極道的力量,但氣息更加陰暗晦澀,而自身則偏向陽剛。

  「我後來翻閱過墮天使的煉製流程、要求,環境不同只會導致強弱不一,而不是咱們這種本源上的差別。」佩絲搖頭。

  華陽和她的區別,就好比黃金蟒和它的正常同類。

  聞言,華陽仔細回顧自身的經歷,不放過一點一滴的細節。許久後,緩緩道:「我有兩個猜測,一:我們修煉的方法不同。你應該瞭解道門,我們有專修精神力的法門。終極目標是練出陽神。」

  就錘煉精神力領域來說,道門擁有最完整的體系,最多的功法,陰神在國際上一度成為道門的標誌性象徵。

  「源自身軀,超與身軀。」華陽解釋道:「就是徹底擺脫了肉身,以元神之體重塑肉身,是一種生命層次的進化。」

  「這不可能。」佩絲搖頭:「聽起來就像你們中國的修仙小說。」

  「的確不可能,數千年來沒有成功的例子,但它的理論並非完全錯誤。至少我們的存在佐證了這一點。以元神之軀立於世間,還能短暫幻化出實體。」華陽說。

  「所以你的猜測是你修煉陰神,與墮天使的方向契合,雙重疊加了?」佩絲若有所思。

  華陽點點頭,然後說:「還有一種可能,這和我提前破關有關係,我吞噬過李羨魚一部分精血。原本只想著補補元神,沒想到他的精血至剛至純,與陰極生陽的最後步驟異曲同工,助我提前破關。不然我還得再等五年。」

  李羨魚的精血還有這種效果?嗯,待會借點來試試。

  「你應該知道,我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是人造的產物。修行之路已然斷絕,墮天使的境界與生前掛鉤。原本我也打算到中國一趟,希望從道門的冥想法裡找出晉升的道路。」佩絲看著她。

  華陽沉吟片刻:「道門最重門戶之見,秘法絕不外傳。但看在李羨魚的份兒,我傳你便是。但你要保證,絕不能傳給第二人,哪怕是你最信任最親密的人。」

  「我明白,」佩絲微微頷首:「做為回報,我也交你一些東西。教廷的隱秘典籍裡記載著關於墮天使詳細資料。有些東西單靠你自己摸索,需要很漫長的時間以及機緣。」

  「墮天使最大的特點是輔助,純粹的精神體,導致缺陷很明顯,容易被針對。因此需要寄宿在某個個體識海裡。這一點你清楚的。」

  華陽點點頭,佩絲繼續道:「我們主要的能力也是幫助宿主對抗精神攻擊,提高精神力等。」

  「除了時刻溫養對方的元神,緩慢提高,還有什麼辦法能快速提升他的精神力?」華陽心裡一動。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9:2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26 02:48
625 決戰(一)

  「除了緩慢溫養元神,還有三個辦法,其中兩種是記載在古籍上的。最後一種是我自己發掘出來的。」佩絲說。

  三個辦法.....我隻掌握了一種。華陽迫不及待的追問:「什麼辦法?」

  「第一種辦法,墮天使可以與宿主的元神短暫融合,在這種情況下,雙方的記憶會產生交匯。必須得是非常親密、信任的夥伴才行。」佩絲道。

  華陽點點頭,這正是她所掌握的那種方法。融合後,她會讀取到李羨魚的部分記憶,相應的李羨魚也會讀取到她的記憶,簡而言之,就是內心的想法互通了。

  而眾所周知,世上最不能曝光的是人的內心戲。

  「第二種辦法,」佩絲停頓一下,看著華陽:「墮天使可以與宿主進入深層次的交流.....」

  深層次的交流!

  華陽微微蹙眉,太籠統片面,無法領會具體意思。

  「這個辦法你和李羨魚暫時做不了,當將來或許可以。」佩絲望著華陽嬌美端莊的鵝蛋臉。

  「......」你是過不去這個坎了嗎。

  華陽幽幽道:「我是他媽媽。」

  「.....那還真是抱歉,當我沒說。」佩絲既尷尬又吃驚,原來這位華陽真人是李羨魚的媽媽,倒是意料之外的發現。嗯,回頭和血騎士八卦一樣。

  如此看來,李羨魚千里迢迢跑去歐洲,不單是尋求無雙戰魂遭遇刺殺背後的真相,本身就有找教廷麻煩的想法。

  因為教廷把他媽媽煉成了墮天使。

  華陽沒有解釋自己的身份,李羨魚他死鬼老爹的初戀情人這種事,說出來怪怪的。既不是後媽也不是親媽,僅僅是初戀情人,居然賴在人家兒子身邊,怎麼看都很怪。

  沒準這個外國女人還會產生不好的聯想。

  於是,華陽面不改色的追問:「最後一種辦法是什麼。」

  佩絲沉默片刻,嚴肅的表情:「獻祭!」

  .......

  李羨魚和血騎士站在教堂門口,看著葬禮繼續舉行,瞻仰遺容之後,在他這位臨時領袖的吩咐下,岩崎帝人提前安葬。

  在原本的時間線裡,黑龍的突然襲擊破壞了葬禮,破壞了教堂,老人的屍體毀在一連串的戰鬥中。

  提前安葬不合規矩,但既然是臨時領袖的命令,諸君便認下來了。棺槨由岩崎池和官方組織的幹部抬著,離開教堂,走向梯形的墓園。

  組長的墳墓在墓園的最上層,那裡安葬著歷代組長的屍骨。

  屍體並不火化,半步極道的肉身燒起來很麻煩,而且可能會引爆潛藏在體內的殘餘能量,造成危險。所以歷代組長的屍體都是直接安葬。

  岩崎帝人的屍體已經被李羨魚抽乾精血,火化倒是不麻煩,不過大家還是按照規矩,不渝土葬。

  數十名身穿黑色正裝的大佬分三組,站在墓碑前。

  在他們面前是岩崎帝人的一子二女。

  而最面前是李羨魚。

  把一束白花放在岩崎帝人墓碑前,鞠躬,李羨魚無言的看著墓碑,心說,總得讓你入土為安啊。

  眾人依次鞠躬,獻上白花。岩崎池和兩位姐姐在拜完父親後,便站在一旁鞠躬還禮。

  血騎士站在不遠處的過道裡,望著這一幕,與半透明化的佩絲低聲交談。

  「知道李羨魚身邊的墮天使是誰嗎。」佩絲聊到了華陽的身份。

  血騎士搖搖頭。

  「是他媽媽。」

  血騎士以一種古怪的眼神斜了眼佩絲,後者臉一紅,敲了他腦瓜一下:「是親媽。」

  因為曾經是師生關係,佩絲對血騎士很照顧,也很愛管事,血騎士常調侃她是既當老師又當女友還當媽。

  「你確定?」血騎士再次瞥她一下:「沒記錯的話,剛才你說她被鎮在極陰之地二十五年,受害比你晚,破關比你早,你用了整整三十年。」

  「有什麼不對?」

  「當然不對,李羨魚今年多大?哦,你不知道。」血騎士解釋道:「他去年出道,二十歲繼承無雙戰魂。華陽真人困在極陰之地二十五年。」

  佩絲恍然大悟:「她騙我。」

  「可能是不好意思公開關係吧。」血騎士心裡默默補充,也可能是和咱們一樣。

  返回教堂,李羨魚看了眼時間,微微皺眉。

  按照上次的時間線,李佩雲早該到了,然而他沒有來。

  是殺死了櫻井雪奈子,導致李佩雲沒有收到通知?

  不對,如果我是櫻井雪奈子,我會提前告訴李佩雲:李羨魚可能會出現在北海墓園。

  而根據李佩雲當時入場的時間,不可能會是櫻井雪奈子在墓園見到我之後才通知出去,時間上來不及。

  他稍稍疑惑後,便有了猜測。

  秀兒慫了。

  他肯定是來了,遠遠的看了一眼墓園方向,發現沒有戰鬥發生,察覺到了血騎士的氣息.....於是選擇觀望。

  很明智的選擇,哪怕李佩雲已是半步極道,但如果當著官方組織眾領袖幹部的面,當著血騎士的面,當著祖奶奶的面拔劍砍我......起碼得三個李佩雲一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忽然,李羨魚的手機響了,來電人是陌生號碼。

  直覺告訴他這是冰渣子。

  略顯激動的接聽了電話,那邊傳來冰渣子清冷的嗓音:「我已經到島國了,五分鐘內能抵達東京,但我沒感覺到毒尾的氣息,也沒察覺到過大的氣機波動。」

  「姐....」李羨魚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激動,幽怨,惱怒等情緒:「牠還沒動手,但我可以引他出來。毒尾並不是一個人,還有眾多手下和黑龍。」

  「可以引牠出來了。」

  「明白。」

  通話結束,許久未曾聯繫的姐弟倆沒有說多餘的廢話。

  李羨魚再次掏出櫻井雪奈子的手機,從皮夾子裡取出她的斷手,指紋解鎖,先是招來青木結衣讓她在通訊錄裡搜索「毒尾主宰」、「主人」、「老闆」等名字。

  無一例外都沒有找到。

  他仔細回想著細節,櫻井雪奈子最快通知毒尾主宰的方式,肯定是打電話。但又不需要手動撥號那種。心裡一動,李羨魚打開了一鍵撥號軟件,果然在裡面找到了一個沒有備註的號碼。

  撥通!

  嘟....嘟.....響了兩聲後,那邊掛斷電話了。

  很好,毒尾主宰上鉤了。

  再接下來的幾分鐘裡,海水會倒灌荒川,黑龍御水而來,天生異象,陰雲密佈......李羨魚對此心裡有數。

  「諸君,準備戰鬥。」李羨魚大聲說。

  眾人瞬間警惕起來,或左顧右盼,或凝神感應四周的氣機波動。有的及時尋找掩體,防止被敵人狙擊。

  反應過大了諸君.....李羨魚有些好笑,他知道官方組織的大佬們在暗殺與被暗殺之間,養成了極度敏感的神經。有點風吹草動就會做出過激反應。

  「櫻井雪奈子不會無緣無故的自投羅網,我們必須要防備天神社的襲擊。」李羨魚不反感,甚至贊同這樣的神經過敏。

  在戰時,保持最大警惕,意味著比別人多一線生機。

  「我要你們做四件事,一:立刻召集東京的血裔,匯聚北海墓園。二:找人與政客交談,調遣自衛隊。三:派遣武裝把守荒川。四:遣散北海墓園四周的民眾。」李羨魚下達了他臨時領袖身份確立以來,第二個命令。

  提前召集東京的血裔,是為了避免等會兒遭遇天神社襲擊,縮減傷亡。調遣自衛隊,從上次的時間線來說,應該算是失敗了,隻調遣來幾架武裝直升機和裝甲車。這也可以理解,畢竟軍隊的調集需要時間,不是社團拉人在街上幹架,輕輕鬆鬆就能匯聚起一群。

  從時間上說,在太短了,能調來武裝直升機和裝甲車已經很不容易。

  當場,沒人完全理解李羨魚下達的這些命令,像青木結衣這種知曉「讀檔」能力的,立刻把目光投向荒川。

  黑龍會從那裡過來.....

  「一課嗖!」李羨魚大聲吐出日語單詞。

  旋即,他看了眼遠處,對翠花說:「去把三個吃貨叫過來。算了,三無去吧。」

  他拍拍三無的屁股蛋。

  三無聽話的去了。

  血騎士和食神土神不在這邊,跑遠處的草地上搭火吃燒烤去了。教堂裡的清水和麵包顯然無法滿足他們的胃和口舌之欲。

  食神說,肚子餓了,我皮夾子裡還有半條娃娃魚,一只穿山甲精,兩頭羊精和一個胡建人。咱們去弄燒烤吃。

  土神說:你的食譜裡是不是混入了奇怪的東西?

  血騎士一聽,厚著臉皮湊過去:久仰食神大名,請務必讓我品嚐你的手藝。

  於是三人就溜到遠處開小灶了。

  翠花也屁顛顛的跟過去,被祖奶奶拽著尾巴拉回來的。

  翠花失望的吞了口饞液,支起身子,賞了李羨魚小腿一套王八拳。

  「調集所有血裔過來....不,實力弱的就不需要調集了,調集中層血裔吧。但天神社真的會來嗎。」

  「最難的是調遣自衛隊啊,血裔界的爭鬥政府不過問,怎麼可能同意出動自衛隊幫我們打天神社,這樣一來,天神社會暴富的,在東京乃至全國四處犯罪。」

  「為什麼要監控荒川?」

  諸君們一邊嘀咕交談著,一邊派出各自的心腹手下,讓他們去召喚家族、組織裡的血裔,找關係好的政客去交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負責搜查周邊的手下紛紛帶回來消息:「沒有發現天神社成員的蹤影。」

  「就是說啊,太奇怪了,天神社根本不會來,為什麼要下達這樣的命令。」

  「也許經驗不足吧,也許有點緊張。畢竟年輕人嘛。」

  「我就說讓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擔任臨時領袖太兒戲,天賦高,修為強,不代表能統領好組織。」

  「噓,小聲點,這可不是大丈夫行為。」

  「怕什麼,他們又不會日語。」

  諸君們欺負李羨魚不懂日語,嘀嘀咕咕的討論起來,殊不知二五仔青木結衣一個不漏的給翻譯了,還給他指名道姓,說那個講你壞話的是某某君!

  就在這時,一小隊人馬開著車子匆匆返回,其中一人臉色古怪的跑來,先深深鞠躬,然後用日語大聲說著。

  諸君們聽完,又茫然又錯愕,紛紛把目光投向李羨魚。

  「他說了什麼?」李羨魚問身邊的青木結衣。

  「他說,荒川海水倒灌,淹沒兩岸。」青木結衣回答。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9:2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26 02:48
626 決戰(二)

  「噠噠噠!」

  直升機的槳翼攪動空氣,帶來瘋狂和噪音。

  李羨魚站在直升機的艙門邊緣,俯瞰著地面,荒川像是大地的血管,蜿蜒的通向視線的盡頭,直入海洋。在極遙遠的地方,洶湧的水浪一層又一層,逆向推進、倒灌。

  淹沒了河床,淹沒了荒川兩岸。

  這讓李羨魚想起了以前全家去杭城看錢塘江大潮時的情景。那時候冰渣子還是個剛剛長開的少女,有著清麗的臉蛋,筆直的雙腿。

  而與層層推進的浪潮同步的,是天空中的烏雲。

  厚重的鉛雲翻滾著迅速逼近,像是漂泊在大海上的船隻遇到了雷暴雲。

  「這就是你說的黑龍?」血騎士與他並肩眺望,皺了皺眉,能引發這麼強大的氣象異變,普通半步極道可做不到。

  不,這幾乎超越了半步極道的範疇。是極道才有的水準。

  直升機共有三架,另外兩架載著部分官方組織的大佬,其餘人則在荒川兩岸,天上地下,所有人都在眺望遠處,眺望宛如千軍萬馬逼近的烏雲。

  這樣的異象令人不安,官方組織的領袖們邊低聲議論,邊警惕著那道不斷推進的水牆。

  除了颱風和海嘯,荒川幾乎不會出現海水倒灌的情況,眼前所見,不是大自然的力量,而是某種可怕的生物正在逼近。

  古妖!

  所有人心裡同時浮現這個念頭。

  李羨魚說的沒錯,天神社背後真的有古妖在暗中把持、操控。

  「靈性天賦很強,所以才會引起氣象異變。畢竟是古妖嘛,所有血裔的異能都來源於牠們。」李羨魚解釋道:「半步極道便展現出不輸極道的異能操縱力也屬正常。但真正的戰力只是半步極道而已。」

  「如果是極道境界,我們全部人都得戰死在這裡。」血騎士低聲說,已經有一位毒尾主宰是極道境界的古妖,黑龍再是極道的話,這場戰沒法打。

  趁著還有時間,他扯了個話題:「華陽真人和你什麼關係,我聽佩絲說她自稱媽媽。」

  「哦,並不是親生的。」既然華陽自己公開身份,那李羨魚便不在保密:「她沒遇害之前,是我父親的未婚妻。」

  血騎士一愣,略有些惋惜的歎道:「原來如此。」

  這讓他想到了佩絲,師生參商兩隔三十載,彼此錯過了對方最美好的年華。但命運是垂憐他們的,最後讓他們走到了一起。

  反觀華陽真人,二十五年後脫困,當年的良人不但另娶他人,還早早的隕落了。

  「抱歉!」血騎士低聲道。

  這畢竟是教廷的鍋。

  「只要你們毀去墮天使的煉製秘法,保證不再有類似的悲劇發生便成了。」李羨魚語氣平靜:「命運這種東西.....哎。」

  這時,那道翻湧推進的水牆距離北海墓園不足兩百米,眾人才清晰的看到水牆有多高,差不多十米,足有兩層半樓高。

  在巨大的水牆後,是一道紋起的長長水線,迤邐游動,那是在水面之下的黑龍。

  李羨魚抓著對講機,喝道:「出手!」

  「噠噠噠....」裝載在直升機上的重機槍開火,向著荒川傾瀉出金屬風暴。

  艙底的小型火箭彈發射,拖著長長的煙跡,呼嘯著撞入水牆。

  與此同時,岸邊武裝人員也開始集火水牆,榴彈發射器,火箭筒,高爆手雷,狙擊槍,巨石、劍氣.....

  熱武器和血裔界的手段一起出手,就像集火大BOSS一樣,二話不說,先來一波瘋狂輸出。

  水花炸開,浪沫噴湧。

  「嗷.....」

  水牆坍塌,河底傳來了憤怒的咆哮聲。隔著水面都聽的如此清晰,如雷震耳,單聽聲音就知道是某種可怕的巨獸。

  世界最上的生物藍鯨的叫聲不及它的十分之一。

  下一刻,荒川水面隆起了巨大的波濤,炸起數十米高的水柱,紛紛而落的水流中,眾人看見一個黑色的龐大怪物出來了。

  那是一條黑龍,它有著長長的犄角和褐色的鬃毛,凶睛赤紅如熔漿,面孔醜陋猙獰。

  它在河裡支起身子,僅是露出水面的身軀便長達數十米,覆蓋著車輛擋風玻璃大小的盾形鱗片。

  烏雲滾滾而來,劈出紫紅色的閃電,陽光被遮擋,天地瞬間變暗。繼而降下雷霆暴雨。

  在這宛如末日的景象中,黑龍屹立在荒川之上,屹立在烏雲之下,彷彿吞噬天地的凶獸。

  它很憤怒,擱誰被莫名其妙的痛打一頓也會很憤怒,而且攻擊之猛烈,密度之集中,竟對它造成了輕微的傷害。

  腦殼子都快被打裂了。

  衝出河面後,它既有威嚴的掃了一眼四周,掃過下方的螻蟻,不屑的打了個響鼻。

  接著,微微轉動凶睛,看向天空中的直升機,那是一群頂尖S級的領袖們,那是李家傳人和無雙戰魂,還有一位陌生的半步極道。

  黑龍安靜了數秒,在眾人茫然的目光中,默默縮回河裡。片刻後,河底傳來它震盪空氣發出的聲音:「......我要走了,要回海裡了,有本事你們和我到海裡來打。」

  李羨魚回想起了自己兒時,和小區裡的孩子玩射擊遊戲,哪一邊輸了,就會說出:有本事你們讓我裝好子彈再來、有本事咱們不用槍....

  這條蠢龍簡直是古妖之恥,怎麼跟孩子似的.....李羨魚面皮抽了抽。

  血騎士不懂它的路數,詢問的目光投向李羨魚。

  李羨魚大手一揮:「別搭理它,它總是試圖把敵人拉入精神層次的交鋒裡。但咱們是唯物主義分子,不搞精神交鋒那一套。」

  血騎士當即躍出直升機,踏在虛空中,抽出了背在身後的雷瓦汀,無聲蓄力。

  在李羨魚的視野裡,可以看到血騎士體內的氣機宛如燒煮中的水,先冒出氣泡,繼而滾滾沸騰,最後全部注入厚重的巨劍裡。

  他爆喝一聲,甩出了雷瓦汀。

  門板似的巨劍旋轉著,去勢極快,甚至與空氣擦出了火焰,化作熾亮的流星墜入河底。

  幾在同時,李羨魚再次下達進攻命令,又一輪火力傾瀉入荒川。

  「嗷嗷嗷....」

  黑龍的叫聲不再渾厚,發出了二哈似的慘叫聲。

  它再次衝出了水面,犄角之間插著雷瓦汀,猩紅的鮮血順著龍首流淌,脖頸處的鱗片多有剝落,這是兩輪火力集中造成的傷害。

  暴怒的黑龍微微昂起頭顱,兩根犄角溝通雲層裡密集的電荷,引動雷霆,幾道扭曲的閃電劃過,將三架直升機劈成爆炸的煙花。

  眾人渾身焦黑的往地面飄去,並沒有人傷亡,但也不好受,被劈的氣血翻湧,皮膚灼痛。

  閃電之後,荒川充沛的水汽聚集,濺起一道道致命的水箭,針對岸邊的武裝人員。

  一瞬間死了數十人,僥倖沒死的拖著受傷的身軀開始逃竄。

  「頂尖S級留下來戰鬥,其餘人撤退!」李羨魚乘坐在翠花背上,讓官方組織的成員離開。

  祖奶奶從貓背上躍下,率先撲向黑龍。血騎士緊隨其後。有了兩名大佬打頭陣,頂尖S級們頂著來源於基因裡的恐懼,硬著頭皮衝向黑龍。

  吼!

  像是小孩子挨揍後的怒吼,黑龍牽引著荒川之水化作浪潮,捲向撲來的頂尖S級,將他們拍的宛如水中浮萍。

  但血騎士和祖奶奶衝破了水浪,祖奶奶一腳踢在黑龍嘴角,踢的它龍頭傾斜,尖牙崩斷。

  佩絲趁機浮現,尖叫,爆發出精神力風暴,震的黑龍一陣眩暈。

  血騎士順利來到黑龍頭頂,一掌拍在劍柄,雷瓦汀頓時又刺入數寸。

  轟隆!

  一道道閃電交織成紫紅光束,劈在祖奶奶身上,劈在血騎士身上,劈在佩絲身上,形成充斥著雷電的狂亂領域。

  受傷後的黑龍徹底暴怒,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無差別的閃電攻擊裡,祖奶奶和血騎士渾身僵硬,肌肉麻痺。

  佩絲悶哼一聲,半透明的身軀劇烈晃動。

  雷電是所有陰神、元神的剋星,墮天使本質上屬於精神體,同樣被雷電克制。

  黑龍藉機扭動身軀,離開了荒川,雖然在水裡它的實力更強,但對於體型龐大的它而言,荒川與水溝沒有區別,無法提供它輾轉身體的空間。

  待在荒川裡只有挨打的份兒。

  只有離開荒川處境才會好些,情況不利的時候也方便入水逃走,不用麻煩怎麼調頭。

  「眾多頂尖S級輔助,祖奶奶血騎士佩絲三人聯手,按照上一次的經驗,黑龍很快就會被打的嗷嗷叫。」李羨魚收回目光,警惕著四周:「翠花,小心點。」

  翠花一聽,「喵」了一聲:「放心,我不會被雷劈的。」

  我是讓你小心秀兒的攻擊....李羨魚藉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四處搜尋著李佩雲的身影。

  之前李佩雲沒有來,那是因為墓園裡沒有爆發戰鬥,四處都是我的人,他當然選擇觀望,不做自投羅網的蠢事。

  但黑龍出現了,他會覺得有了可乘之機,必定對我出手。黑龍牽制著祖奶奶,眼下是和我單挑最好的時機。

  擱在平時,他找我打架,肯定會先被我祖奶奶揍。

  「唔,如非必要,我並不想施展魅惑異能。每次女裝都是被逼無奈,導致很多人對我產生了誤會,好像我很喜歡女裝似的。」李羨魚在心裡重複著「我不喜歡女裝」。

  所以得由翠花來避開李佩雲。

  速度並非他的強項,只要自己待在翠花身上不動,他就追不到我。

  完全沒有女裝的必要。

  這個想法剛剛升起,他首先感應到一股犀利的劍氣撲面,隨後才是李佩雲的怒吼聲:「李羨魚,討債的人來了。」

  斜下方衝起白茫茫的劍氣,將他和翠花籠罩在其中。

  李羨魚剛才沒發現他趕來,是因為他早就到了。趁著混亂,悄無聲息的摸索到了附近,然後藏了起來,伺機出手。

  李佩雲的祖傳異能是隱匿,因為三才劍術太耀眼的緣故,外界通常會忽略他的這項能力。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9:2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26 02:48
627 不死鳥

  翠花毛髮炸起,動物的本能讓她顧不得查看情況,操縱著風,向側面硬生生橫移數米,與氣之劍灼熱光芒擦身而過,僅僅是焦捲了腰側一小撮的毛髮。

  避開攻擊後,翠花四肢輕踏虛空,憑借速度拉開了距離,這才既茫然又憤怒的蠢萌模樣,回頭查看情況,是誰襲擊了自己。

  接著,發現自己腰側一小片漂亮柔順的毛髮被燒焦了,那個怒啊,就像女人被惡作劇的傢伙偷偷剪斷了一截長髮。

  翠花非常愛護自己的毛髮,因為在貓的世界裡,光鮮亮麗的毛髮是吸引異性的重要手段。一隻皮毛鮮亮乾淨的貓,絕對比髒兮兮的小野貓更吸引人。

  她的貓生裡雖然沒有雄貓,但有一個雄人啊。翠花常常用自己愛護保養著的柔順長毛蹭他,可惜這傢伙太遲鈍,並不能領悟到貓的情趣。

  「李羨魚,幫我揍他。」翠花氣的喵喵叫。

  辦不到啊,現在的我只有用美貌勾引他....李羨魚撫摸著翠花的背脊,安撫她的情緒,希望她不要因一時的衝動去和李佩雲硬拚。

  妖道傳人還是很強力的,非翠花能抗衡。

  接下來是一場愉快的大逃亡,對李羨魚來說是這樣沒錯。作為半步極道,李佩雲短暫的御空飛行不在話下,但又怎麼可能和翠花相比。

  翠花可是能和戰姬拼速度的閃電貓。

  「李佩雲,你追不上我的。回去吧,我李某人不想讓你太難堪。」李羨魚帶著秀兒在北海墓園上空轉圈,悠哉的很,絲毫不慌。

  李佩雲繃著臉,一發不言,不停的揮舞出劍氣,搭配著意之劍的攻擊,以此彌補速度上的不足。

  但意之劍被墮天使華陽輕鬆擋下,劍氣則根本觸及不到翠花。

  來追我啊,追上我,我就讓你捅。

  而就在此時,遭遇集體圍攻的黑龍像一個嗷嗷大哭的熊孩子,嘔的一聲,吐出了成噸成噸的血肉穢物,全是海洋生物的屍體。

  有的是酥軟的白骨,有的是消化了一半腐爛血肉,包裹著淡黃色的液體,散發出酸臭的氣味。

  眾多頂尖S級行動一滯,紛紛屏住呼吸,被熏的頭暈眼花,風一吹來,濃烈的氣味連眼睛都熏出淚水。

  好在此時天降暴雨,強風呼嘯,吹散了令人作嘔的氣味。

  在翠花避開李佩雲的兩道劍氣後,李羨魚立刻抓起對講機:「所有人集火嘔吐物,但不要靠近,保持安全距離。」

  塞在耳朵裡的藍牙耳機把李羨魚的命令傳給每一位頂尖S級,以及血騎士和祖奶奶。

  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命令,官方組織領袖們一頭霧水,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棄黑龍於不顧攻擊嘔吐物,明明黑龍已經被打的傷痕纍纍了。

  但有了之前命令的鋪墊,他們沒有出聲質疑,各施手段,或劈出劍氣,或釋放異能,朝著那癱嘔吐物發起攻擊。

  一團氣機屏障展開,火焰、劍氣、寒冰、石塊等諸多異能撞在屏障上,不能撼動分毫。

  在那團惡臭熏天的嘔吐物裡,一道深紫色的身影緩緩站了起來,牠體型接近三米,面孔醜陋,嘴唇兩角幾乎蔓延到耳根,沒有鼻子,只有兩個鼻孔。眼睛是一雙赤紅色的寶石。

  身後拖著一條粗壯的尾巴。

  恐怖的氣息瀰漫,在場血裔們感覺直面了靈魂深處的惡魔,戰戰兢兢,膝蓋控制不住的發軟,提不起半點抗爭的念頭,只想扭頭逃跑。

  毫無疑問,這是古妖,可為什麼還有一頭古妖?

  兩尊古妖的話.....怎麼打?

  這一刻,所有人都想起了李羨魚剛才下達的命令,難怪他要調遣自衛隊。如果面對的是兩尊古妖,單憑官方組織的實力根本無法抗衡。

  即便有無雙戰魂和李羨魚在,雙方戰力也是差不多持平。畢竟李羨魚身後還有一個緊追不捨的李佩雲。

  所以他要調集自衛隊幫忙,靠著人類的科技武器勝出。

  但科技武器真的能對付古妖嗎?

  人類是卑微弱小的生物,群居,因此建立了國家。大型戰爭通常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基於這樣的文明發展,人類點科技樹的方向是破壞力。

  先進的熱武器或許能殺死、重創古妖,但那種規模的武器且不說能不能啟用,即便能運過來,在場的人也得給古妖陪葬。

  對付古妖最好的辦法,是靠血裔界的力量解決,點對點的滅殺。

  諸君們對自衛隊並不是很抱期望。

  毒尾主宰凝視著李羨魚,沉聲道:「你怎麼知道我藏在這裡。」

  聲音壓過了風雨聲,雷聲,清晰的傳遍每個人的耳裡。

  翠花四肢輕輕顫抖著,長毛一根根豎起,竭力的抵抗著被毒尾主宰凝視所帶來的壓迫感。

  李佩雲眼睛微微一亮。

  「你猜?」李羨魚臉色平靜。

  「我們不妨交換一下情報。」毒尾主宰指著黑龍:「你對它應該很好奇,沒錯,它就是當初逃離萬神宮的古妖,不是我們中最強大的,卻是運氣最好的。而你身上那傢伙是最強的,也是最倒霉的。」

  「你說誰最倒霉,你說誰最倒霉。」史萊姆發出暴跳如雷的咆哮,真話總是這麼傷人....傷史萊姆:「都是忘塵的錯,都是忘塵的錯。」

  如果沒有忘塵,說不定它也恢復元氣了。

  但八十年前,它寄生了忘塵,卻沒能吞噬他,雙方糾纏一段歲月後,那傢伙居然煉出氣之劍,徹底將它鎮壓。再後來,部分權柄被道尊竊取,遺蛻出現割裂。

  接著忘塵隕落,它被封印,八十年後重見天日,遇到一個比忘塵還要苟的渣男。

  最後,渣男和妖道勾三搭四,在論道大會上親手滅絕了它割裂出去的那部分權柄。

  史萊姆的妖生全毀了,都是忘塵的錯。

  史萊姆是最強的?

  李羨魚意外的看了它一眼,旋即恍然,想起了當初在妖道的回憶裡見到的全真之亂。

  妖道最巔峰的時刻,應該是融合了史萊姆之後,如果史萊姆是古妖裡出類拔萃的,那就合理了。

  毒尾主宰沒搭理史萊姆,望著李羨魚,循循善誘:「想必你很好奇黑龍背後的存在,當年是牠一手主導了無雙戰魂的煉製。」

  「我知道牠是誰了。」祖奶奶冷冰冰的截口,打斷了毒尾主宰:「你休想從我曾孫這裡打探到任何情報。」

  毒尾主宰沉默了,喃喃自語:「知道我藏在黑龍體內,提前在荒川部署,知道黑龍會沿著荒川襲擊.....上次在海裡,毫無徵兆的逃離,讓我臨時起意的計劃落空,好像提前知道似的。」

  「奇怪,奇怪....為什麼他會知道,為什麼?」

  暫時想不通,毒尾主宰從嘴裡吐出了一部手機,快速記錄。

  做完這一切,牠把手機吞回嘴裡,分不清男女的聲線開口:「既然不願意溝通,那我就自己去探究。李羨魚,從海上開始,我就懷疑你身體出了問題。剛才旁觀一陣,發現無雙戰魂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機。你覺得憑你現在的狀態,能贏我?」

  冰渣子怎麼還沒來.....李羨魚按捺住心裡的焦急,笑瞇瞇的調侃:「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偽裝?」

  「有道理。」毒尾主宰點點頭,環顧眾人:「但無所謂了,即使你是偽裝,單憑無雙戰魂也不能戰勝我。」

  李羨魚有李佩雲牽制,黑龍受傷嚴重,可是古妖的體魄強大,自愈能力極強。可以拖住血騎士。而牠只要面對無雙戰魂一個敵人。

  極道境界的無雙戰魂,同樣在這個境界的毒尾並不怵,甚至覺得贏面很大,因為牠的毒素可以對其他古妖造成巨大傷害。

  無雙戰魂也無法免疫。

  反觀無雙戰魂,沒有氣之劍,沒有法器,打架全靠拳頭。

  祖奶奶皺了皺眉,自家人知自家事,她現在根本無法與毒尾戰鬥,只能被吊打的份。不,是任由宰割的份。無雙戰魂的體魄在毒尾主宰面前毫無優勢,甚至還要忌憚牠的毒素。

  無法調動氣機,無法施展道法,豈不就是任由宰割,只有自碎靈珠,恢復最巔峰狀態。

  那樣的話,強化異能會不斷加強她的力量,直到元神和肉身崩潰。

  李佩雲無聲無息的靠近,趁著翠花對抗古妖威壓,他挺身刺出氣之劍,直指李羨魚。

  下方眾人一片驚呼,祖奶奶臉色微變。

  而就在這時,毒尾主宰猛的朝著西方天空看去,不知何時,那裡翻湧起了赤色的彩雲,雲層中彷彿有火爐在燃燒。

  西邊雲霞赤紅,東邊烏雲密佈,形成鮮明對比。

  「戾.....」

  天地間,傳來一聲清越嘹亮的啼叫。

  什麼東西來了?

  眾人不由自主的扭頭看去,但見霞雲層層翻滾,忽然破開,探出一隻巨大的火焰鳥,展翼達百米。

  牠似乎由火焰組成,看不清羽翼,看不清身軀細節,火光燒亮半邊天空。

  一簇簇目光凝固在牠身上,接著,目光的主人們捂著臉慘叫,眼眶裡沁出鮮血,眼球被火焰灼傷,像是近距離直視了太陽。

  火焰鳥雙翅一振,驟然俯衝,化作流星砸向大地,砸向毒尾主宰,砸向荒川。

  滾滾熱浪撲面而來,實力弱小的血裔當場著火,化作焦骨。

  「不死鳥!!」毒尾主宰朝著天空,發出憤怒又驚恐的嘶吼。

  黑龍哀嚎起來,團團盤繞,用身體把腦袋蓋在身上,似乎勾起了記憶深處的恐懼,瑟瑟發抖。

  「撤退,快撤退!」青木大輔嚇的膀胱收縮,與諸君一起瘋狂逃命。

  是古妖嗎?

  毫無疑問是的。

  地球上不存在這種生物,除非是古妖。

  太特麼恐怖了,本來要和古妖為敵已經是冒著巨大的風險,誰知道古妖這種東西,居然一天之內出現三尊,什麼時候古妖變成青菜蘿蔔了,說出場就出場?

  「臥槽,我就知道事逼在這裡,準沒好事兒。」田昊和食神連滾帶爬的往遠處跑,兩人身上竄起火苗,頭髮焦卷。

  「好像是來幫我們的。」食神拍滅褲襠裡的火焰,冷靜的分析。

  「神仙打架,誰管你是不是友軍。」土神呸了一口,「趕緊跑,不跑就等著被獻祭。

  不死鳥....

  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出場,難怪信誓旦旦的保證在一個小時內趕來東京。

  李羨魚腦海裡跳出萬神宮內那一幅幅壁畫,壁畫裡有一隻展翼翱翔,渾身繚繞烈焰的大鳥。

  儘管已經知道冰渣子的真身,知道她的身份,但親眼目睹了這樣的情景,李羨魚仍然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從此以後,除了許漢文和甯采臣,又有一位人物成為他的偶像:后羿。

  他只是匆匆瞄了眼不死鳥的風姿,灼熱的劍氣便從身後襲來了。

  秀兒時機把握的真好啊,何必呢,何必要逼我呢。

  他沒躲也沒擋,認命般的回過臉,直面李佩雲的攻擊。

  嗤!

  鴨舌帽被劍氣割裂,口罩和墨鏡緊接著脫離李羨魚面容,他展顏一笑:「好久不見,想死你了。」

  想死你了.....李佩雲霍然收劍,如遭雷擊。

  下一刻,灼熱的氣浪將兩人一貓吞沒。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9:2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27 02:52
628 激戰

  熾烈的光芒灼瞎了眼睛,就像掛在天空的太陽墜落人間。

  李羨魚眼前一黑,短暫的失去視覺,接著整個人都被熱浪包裹,肺部像是要爆炸了,像是燃燒了。皮膚劇痛,宛如數不清的刀子剮蹭著。

  耳邊傳來翠花淒厲的尖叫聲,胯下頓時空了,他聽聲辨位,探手撈住翠花,發現她的體型已經恢復成常態,光溜溜的,沒毛了。

  李羨魚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用身體護住她。帶著她墜向地面。

  翠花的護體氣罩在遭遇炎浪的第一波衝擊中破碎,肉身直面了灼熱的氣流。她的肉身扛不住高溫,而李羨魚儘管很難受,感覺自己是架在烤爐上的乳豬,但好歹能經受得住這股衝擊波。

  肉身是他的強項,在半步極道中也是出類拔萃的。

  這一刻,他腦海裡回憶起了海上大逃殺時,毒尾主宰曾經說過的話:火焰和重生是牠的權柄。

  這也太恐怖了吧,簡直就是在導彈的邊緣徘徊了。

  上次在萬妖盟據點遭遇她時,明明沒這麼恐怖,嗯,也有冰渣子手下留情的因素。

  落地之後,李羨魚閉著灼痛的眼睛,顧不得擦拭淚水恢復視線,埋頭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轟轟轟!

  身後傳來一聲聲巨響,氣機漣漪宛如海潮拍打在他後背,打的他氣血翻湧,喉嚨猩甜。

  極道層次的戰鬥,對於半步極道而言太不友好,況且冰渣子和毒尾還不是尋常的極道。

  之前在客輪上能協助祖奶奶對付毒尾,除了毒尾受傷不輕,再就是有氣機護身。哎,沒了氣機的我果然只能欺負一下櫻井雪奈子和丹雲子這些實力弱的。

  他抱著翠花,撞斷大樹,撞飛汽車,足足跑出十分鐘,跑到了北海墓園外面,感覺到溢散的戰鬥餘波減弱,才喘息著停下來。

  眼睛依舊滾燙,但不再疼痛,想來是活躍的身體機能促使細胞自愈,消弭了灼痛。

  沒了自愈異能,半步極道還是半步極道,肉身的自愈能力擺在這裡。

  李羨魚左手捧著貓,抬起右臂擦了把眼睛,「嘶」的抽了口涼氣,看不見,但知道自己手臂的皮膚被灼燒乾淨了,稍有觸碰便鑽心的痛。

  好在時不時湧來的微弱熱風,很快吹乾了眼睛,他環顧自身,愕然發現渾身竟不著片縷,所有的衣服都燒光了。

  包括皮夾子。

  「翠花囤了半年的貓窩,便宜的幾十塊,貴的幾百上千塊。老姐啊,這個仇結大了。」

  「我的幾千萬日元也沒了.....」

  「幸運的是,祖奶奶的奢侈品牌衣服,和昂貴的化妝品香水都在她自己的皮夾子裡。」

  「幸運的是三無的熱武器沒有存放在我這裡,否則我已經炸的半身不遂。」

  但最可惜的是皮夾子本身,那可是任務專用皮夾,內存空間足足20平米,差不多一間房子了。

  價值難以估量。

  要不是我在萬神宮裡掛掉,皮夾子鐵定會被收回,雖然事後雷電法王默認了我把皮夾子據為己有,但想要在得到一個,幾乎不可能了。

  翠花蜷縮在他懷裡,昏厥過去,渾身焦黑,柔順的長髮變成了焦末。像是剛被人叉在架子上烤過,撒上鹽巴就可以吃了。

  「咳咳.....」身後傳來劇烈的咳嗽聲,李羨魚警惕回頭,看見步履蹣跚的李佩雲正朝自己這邊走來。

  他同樣不著片縷,渾身衣服燒灼的一乾二淨,皮膚處處可見灼傷的痕跡。

  他的灼傷比我輕很多,有氣機護體果然好.....

  李羨魚盯著他看了半天,看著光禿禿的臉和光禿禿的頭,「噗」一聲笑出來。

  李佩雲當即投來憤怒的目光,惡狠狠道:「你笑什麼......」看清李羨魚的模樣後,他面皮狠狠抽搐了幾下。

  李羨魚心裡一沉,摸了摸自己的頭,光禿禿一片,眉毛也是禿的,睫毛也沒了.....

  得,大哥不笑二哥.....李羨魚朝著李佩雲聳聳肩。

  「小媽,你在不在,在不在。」李羨魚溝通識海裡的華陽。

  「嗯。」華陽溫婉的嗓音回應:「火勢太大,我就不出來了。」

  「沒問題,但你能不能給我幻化出衣服?」李羨魚略有些尷尬:「我皮夾子沒了,衣服也沒了。」

  華陽小媽不出來,大概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嗯。」華陽輕輕的鼻音,下一刻,李羨魚便見李佩雲目光愕然,微微張嘴,順著秀兒的目光環顧自身,發現自己身上出現了一套全新的衣衫。

  就是樣式有點奇怪,上身是一件花格子襯衫,下面是一條喇叭褲,腳上一雙尖頭皮鞋。

  這並不是真正的衣服,而是精神力幻化的,說白了,就是障眼法。華陽平時穿的道袍也是由精神力幻化。但與李羨魚身上的衣服又不同,精神體本質上來說是沒有實體的,她可以把自己的外表幻化成衣服。

  這樣一來,哪怕是精神力比她高的人也看不見華陽小媽。

  但李羨魚身上的衣服是實打實的障眼法,精神力比她高的人一眼就能看穿。

  「這是你爸當年常穿的衣服。」華陽帶著欣慰、欣賞的語氣。

  我說怎麼款式老眼熟了,是不是還得燙個泡麵頭配合你一下?

  李羨魚心裡吐槽,看了眼李佩雲,「小媽,給他也來一件吧。」

  李佩雲的皮夾子同樣毀在炎浪裡。

  華陽從乾兒子的眉心探出右手,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點向李佩雲,點出一道精神力。

  李佩雲皺了皺眉,下意識要摧毀這道精神力,耳邊傳來李羨魚的聲音:「別抵抗。」

  李佩雲看了眼李羨魚的喇叭褲和花格子襯衫,立刻說:「我不要這種衣服。」

  但他的意見被華陽自動忽略,強行給他穿上了李羨魚同款,不,李無相同款的花格子襯衫和喇叭褲,尖嘴皮鞋。

  李佩雲冷哼一聲:「別以為這樣就能討好我。」

  華陽震盪精神力,傳達念頭:「你們頭髮沒了,我可以幫你們幻化出來。」

  李佩雲眼睛一亮,李羨魚用力擺手:「不用不用,禿了好,禿了好。」

  華陽便不理他,再次點亮李佩雲,於是李佩雲有了一頭風騷靚麗的泡麵頭。

  小媽,你的審美有待提高啊,別停留在二十五年前,多跟著戰姬學習時尚文化。

  李羨魚調侃道:「很帥哦。」

  李佩雲:「......」

  李羨魚沒繼續打趣他,轉頭四顧片刻,看見了遠遠躲開,膽戰心驚的觀戰的官方組織眾人,看見了土神田昊和食神,看見他們身邊的三無,看見了蹙眉觀戰的祖奶奶,看見了踮著腳尖四處張望,在尋找生命似的青木結衣。

  很好,大家都沒事。

  他正要跑過去,聽見李佩雲在身後喝道:「李羨魚,咱們的賬還沒算。」

  轉過身,李羨魚正色道:「你想找我約架,說一聲便是,誰叫誰到。但不是現在。」他指了指遠處火光繚繞的戰場:「古妖之間的爭鬥,千萬年都難得一見,我不想錯過,想必你也如此。」

  李佩雲冷哼一聲,算是接受了他的說辭。

  身為有志極道的年輕天才,他也不願放棄觀望這樣一場千古難逢的巔峰對決。這有利於他找準方向,領略那個境界的風景。

  李羨魚抱著昏迷不醒的翠花,與眾人會合,望著官方組織的諸君:「匯報傷亡!」

  眾人先是左右張望一陣,猶豫著給出了答案。

  頂尖S級在那個剎那,隕落了四人,失蹤五人。組織內其餘成員上百名,具體數字尚未來得及統計。

  這傷亡有點大了啊,頂尖S級可以一方領袖,不是阿貓阿狗。整個東京島國才多少頂尖S級?

  自打與天神社開戰以來,李羨魚知道的頂尖S級隕落便有十幾人了。不過失蹤的未必死了,可能逃向不同的方向,暫時養傷,沒有趕來會合。

  「沒受傷吧。」青木結衣見他無礙,心裡的大石終於放下,「你的眉毛怎麼不見了。」

  她邊說著,邊靠近。

  李羨魚後退了一步:「別過來,小心杵到你。」

  青木結衣:「???」

  在場唯一看出李羨魚和李佩雲沒穿衣服的只有祖奶奶,他最先看的是李佩雲,因為泡麵頭和那身打扮實在太像李無相了。凝神再看,便看出是障眼法。

  呸.....祖奶奶嫌棄的收回目光。

  再看向曾孫,祖奶奶俏臉一紅,羞答答的挪開目光。

  李羨魚跳上一株大樹,舉目眺望遠處的戰鬥,但見層層火光炸開,熾烈的光焰在空氣中傳播。視線裡一切能燃燒之物都在燃燒。

  此外,厚重的水汽蒸騰,像晨間的濃霧,遮擋了視線。而他們的速度又太快,憑他的目力,也看不太清冰渣子和毒尾的身影。

  .......

  腳踩著滾燙的岩漿,毒尾主宰的粗長尾巴略顯焦躁的擺動,牠深紫色的皮膚遍佈著焦痕,火焰將血肉組織碳化,宛如跗骨之蛆,不管牠怎麼鼓蕩真氣,它們好像永不熄滅。

  牠的前方,是一個火焰人形生物,牠周身被火焰覆蓋,體表流淌著赤紅的熔漿,宛如誕生在火山岩漿裡的精靈。

  大雨瓢潑,澆滅熔漿,把熔漿化作黑色的岩質物。又在下一刻重新化作滾燙熔漿,雨水則被蒸汽成水汽重新上浮。

  黑龍蜷縮在遠處,像一條被滾水燙過的蝦,痛苦的呻吟。

  幸好能操縱水元素給自己降溫,冷卻著周圍滾燙的空氣,不然剛才那一波撞擊,就算黑龍是古妖,這會兒也涼了。

  望著不遠處的火焰人形生物,毒尾主宰腦袋一陣陣抽痛,沉眠在記憶深處的畫面甦醒,遠古時代的那場大戰變得清晰,變的生疼。

  事實上,不死鳥正是從地火裡誕生的古妖。

  沒人知道牠的初始形態是什麼生物,遠古時代,曾經誕生過很多很多擁有奇特能力的物種,牠們在漫漫時光長河裡爭鬥、廝殺,進化,最後誕生了九尊究極生物。

  不死鳥掌握著火焰與重生的權柄,是毀滅的象徵。也是九尊古妖主宰中最強的。其他古妖能力各有特點,彼此存在克制。

  比如力量最弱的魅妖擁有魅惑,其他古妖面對牠時無法施展全力,總體實力被降低一個檔次。但掌握著七種情緒慾望的主宰能克制牠。

  而毒尾主宰又能克制慾望主宰。擁有眾多分身,可以把痛苦轉移給宿主的主宰則能克制毒尾主宰。

  但在最惡劣環境中一步步進化到終極的不死鳥沒有天敵,不存在克制,非要找出一尊的話,龍的前身可以克制牠的火焰。

  「你真的敢來,真的敢來。」毒尾主宰冷哼道:「不怕我們聯手嗎。」

  「你可以通知牠們了,但我覺得在牠們趕來之前,你會先一步隕落。」不死鳥吐出清冷悅耳的女聲。

  毒尾主宰不再說話,突兀消失,閃現在不死鳥身側,太腿一個側踢,帶起一大片熔漿。

  繚繞著火焰的手掌抬起,擋住毒尾的側踢。

  轟!

  像是小心導彈爆炸,兩人為中心,周邊的岩漿沸騰般的濺射,毒尾主宰展開瘋狂進攻。身體每一個部位都可以充當武器,戰鬥風格剛猛霸道。

  身後的長尾則詭異陰險,屢屢偷襲。

  不死鳥從容應對,招架著毒尾的進攻,並用自身火焰侵蝕著牠。

  兩位究極生物的一招一式都充斥著力量感,肢體碰撞中蕩起爆炸般的巨響,震耳欲聾,氣機波動足以震死頂尖S級,震傷半步極道。

  隔著很遠,觀眾的血裔們有種身處地震現場的錯覺。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9:2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27 02:53
629 我懷孕了

  「祖奶奶,我姐的實力怎麼樣?」李羨魚湊近祖奶奶,謙虛的求教。

  即使是李羨魚的眼力,也看不出冰渣子實力到底如何。極道這個境界是一片廣闊的藍天,不身處其中,很難捉摸的透。就比如頂尖S級在普通血裔眼裡已經是可望不可即的大能。

  卻不知道頂尖S級也分很多種,實力相差懸殊。

  李羨魚現在就是這個狀態,不明覺厲的狀態。他都如此,其他人更加懵。都是一臉「雖然不知道在打什麼,但很厲害的樣子」的表情。

  祖奶奶雖然是個蠢丫頭,但她經驗豐富眼界高,而且曾經站在極道巔峰。是在場他唯一可以請教的人。

  「極道境界是毋庸置疑,但憑展現出的烈焰和氣機波動,沒到巔峰。」祖奶奶一動不動的望著前往。

  「沒到巔峰?!」李羨魚暗暗皺眉。

  有件事他一直想不通,古妖們終究是死了一次,越強大的生命,恢復起來越困難,不在巔峰可以理解。可為什麼冰渣子也沒在巔峰?

  旋即,萬神宮裡的壁畫又於腦海浮現,不死鳥最後勝出得到了果子;牠飛向了佇立在天空中的大門;上帝及時關上了門,害牠撞的半身不遂。

  聯想到巢穴裡發現的類似蛋殼的碎片,是不是可以推測冰渣子也死過一次了。

  直到二十年前,李無相進入萬神宮,牠破殼而出,隨著闖入者來到了人間,和自己成了姐弟,隨後慢慢積蓄力量,而今重返極道,但距離巔峰還差一點?

  為了掩人耳目,或者出於什麼原因,她把果子寄存在了自己身上。

  「那你們打架的話,誰能贏?」李羨魚問完,想起了某著名主播。

  「氣機方面我更勝一籌,但她的火焰太強大,各有所長。再說,打架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外界因素也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不好說的。」祖奶奶一本正經的回答。

  「祖奶奶,您脖子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

  「那你為什麼梗著脖子說話,就是不看我一眼。」

  「.....小畜生。」祖奶奶咬牙切齒的罵他。

  小畜生居然暗示自己看他醜陋的玩意,簡直膽大包天,越來越不把她這個祖奶奶放在眼裡。

  難道自己在他眼裡是可以隨意調侃,言語玷污的不正經女人嗎。

  祖奶奶生氣了,不去搭理天賦異柄的曾孫。

  李羨魚一頭霧水,想不明白祖奶奶為何莫名其妙的大動肝火。

  這時,土神田昊湊了過來,審視著他:「你的臉怎麼了,一直戴著口罩和墨鏡。」

  心思細膩的李羨魚當然沒忘記讓華陽小媽幻化出這些東西,否則李家傳人頂著一張千嬌百媚的臉,他今後還要不要做人?

  與上一次的時間線不同,他的魅惑異能隻針對了李佩雲,因為大家當時都處在極度恐懼,宛如末日來臨的情緒中。並沒有顧及到他,沒有直面魅惑異能。

  當然,也就沒有看到李家傳人這張傾城傾國的容顏。

  上一次雖然迷倒了天神社和官方組織的諸多血裔,非常帶感,但可以預見,今後他在島國的女裝事跡會變成名揚天下的花邊新聞。

  後遺症那是巨大的。

  「臉被燙傷了。」李羨魚隨口敷衍。

  田昊狐疑的打量他。這傢伙不是有自愈啊,燙傷這種小事,需要全副武裝把臉遮擋的這麼嚴實?

  血騎士正好在旁邊,隨口解釋:「你不知道?李羨魚身體出問題了。」

  「原來是這樣。」田昊一口英語流利的很,發音標準。

  寶澤十神裡,學歷最高的是五五開,第二梯隊是土神田昊,雷帝林川,白神,鬥神。剩餘的要嘛是小學畢業,比如火神,比如食神。要嘛就沒讀過書的,比如三無,比如猿神。

  而其中尤其以田昊最多才多藝,喜歡唱跳RAp,偶爾還打打籃球。

  「嘖嘖,我懷疑李家傳人有心理疾病。」血騎士聽見了佩絲的聲音,在腦海裡迴盪。

  「暴力傾向?被害妄想症?」血騎士猜測。

  心理疾病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在受到強烈刺激後,潛藏的心理疾病就會發作、加重,最後成為變態。

  李羨魚的升級之路就是殺人和被殺,苦的一匹,因此產生心理疾病也是正常。

  佩絲沒有回答他,保持著沉默,作為一個女紳士,她不會在背地裡暴露人家的心理缺陷和癖好,但在心裡暗暗發誓,將來要盯著血騎士,不讓他和李羨魚走得太近。

  身為老師兼女友,她有義務把血騎士培養成正直的男人。

  ......

  「咻咻咻.....」

  尾刺突擊的聲音像是尖銳的口哨聲,短距離的速度超過了人類發明的任何槍械射擊出的彈頭。快到讓人看不見殘影,甚至當你聽見聲音的時候,它已經刺出數以百次。

  只有半步極道的高手能勉強捕捉到殘影,但很難避開,血騎士就在這條尾巴上吃過苦頭,最快的反應是用雷瓦汀格擋,或靠佩絲凝聚實體來「擋槍」。

  但在冰渣子面前,它根本不足為慮,手掌上下左右拍擊,總能化解毒尾的攻勢。

  兩人漸漸從荒川打到了墓園,沿途一切都化作火海,地面熔成岩漿,接著又裂開地縫,滿目瘡痍。

  官方組織眾人不得不再次撤退,有人抱著頭,沮喪道:「墓園要毀了,先輩們的安息之地也要毀了。」

  諸君們沉默。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兩個人形核彈打架,毀墓園是必然的。人家沒在東京打架已經是謝天謝地。

  「嗤!」

  尾刺終於破開不死鳥的格擋,成功刺進她的胸膛,但下一刻,毒尾主宰便痛苦的嘶吼起來。

  熾亮的熔漿把尾刺炭化,並借此侵蝕牠的尾巴,就像香煙的煙頭,不斷的侵蝕、燃燒。

  毒尾主宰當機立斷,並掌如刀,氣機流轉,噗一聲斬斷了尾巴。

  不死鳥抽出碳化的斷尾,但也帶出了大量的,比熔漿更明亮的鮮血。

  兩人的戰鬥還在繼續,墓園並沒有在兩尊古妖的交手中支撐太久,很快就化作黑色焦土,以及赤紅岩漿。

  雙方分開,毒尾主宰雙腿犁過岩漿,穩住身體,目光繼而盯緊不死鳥的胸口,那是已經不再流淌出赤紅明亮的鮮血,但傷口久久沒有癒合。

  如果非要在古妖中找出能夠克制不死鳥的能力,黑龍的水系異能算一個,但要看環境,在大海裡自然是沒問題。但若在陸地,便不行了。要是在火山,則是不死鳥克制黑龍。

  而毒尾主宰的毒素可以克制不死鳥的自愈,不過,自愈只是重生附帶的能力。嚴格來講,談不上克制。

  但今天,牠的自愈異能不對勁,尾刺造成的傷口,按說是瞬間便可痊癒。但不死鳥胸口的傷到現在還沒徹底癒合,這是草雉劍才能造成的創傷。

  然而草雉劍並不在毒尾手裡。

  「你的能力出了問題?」毒尾主宰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

  「嗯。」不死鳥平靜的承認了。

  「你在萬神宮涅槃重生.....一定是果子消化出了問題!」毒尾主宰沉聲道:「果子到底在哪裡,怎麼攝取它的能量,如何超脫?」

  「我要知道如何超脫,你還會在這裡見到我?」不死鳥嗤笑一聲:「果子在我體內,大可以來取。」

  「果然是它反噬了。」毒尾主宰眼睛一亮。

  「與果子無關,涅槃是因為我懷孕了,生了個兒子,所以權柄分出去了一部分。」

  「懷孕?」毒尾主宰一愣,既然覺得自己被愚弄了,怒道:「你耍我。」

  牠們這樣的生物是不可能有後代的,生物進化到越完美,越難繁衍後代。而到了主宰的層次,幾乎斷絕了生育的可能,因為世上再沒有生物能匹配牠們的基因。

  便是古妖之間也不能誕生後代,主宰是不同物種,有著生殖隔離。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問東問西,當年打架之前喋喋不休的問來問去,被情慾主宰打了一巴掌的事還記得嗎。」不死鳥表示不想和牠說話了。

  「不記得了。」毒尾主宰有些惱怒,一不小心就被牠勾起了不愉快的往事。

  「那就打到你記起來。」不死鳥身後展開火焰羽翼,輕輕一閃,整個人撞進毒尾主宰懷抱,推的牠飛了出去。

  兩人化作與地面平行的火線。

  用現代的話說就是,能動手咱就別嗶嗶。

  不死鳥飛快出拳,拳勢疾如閃電,雨點般砸在毒尾主宰臉和腦袋。

  接著往下一按,把毒尾主宰按在地上,繼續出拳。雙臂彷彿化作了打樁機,打的地面震動,打的氣機沸騰,打的火元素紊亂,熔化土石。

  古妖之間的戰鬥就是這麼熱血,不搞花裡胡哨的法術,拳拳打肉。

  這是無數年積累的戰鬥習慣,見了面就是剛,只用異能和拳頭。誰用法術誰孫子。

  在灼熱的拳頭打擊下,毒尾主宰整張臉迅速熔化,露出森森白骨。牠沉沉低吼著一腳踹飛不死鳥,後者展翼卸力,衝向天空。

  毒尾主宰也跟著飛天而起,拽住不死鳥的腳踝,砰砰砰,亂拳還擊,連帶膝撞。最後雙手合握,一拳把不死鳥打入熔漿。

  李羨魚遠遠的看著,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初入血裔界,在三里半村直面頂尖S級,古神教戰神。

  就剛才的打擊力度,換成某個沒節操的老和尚,當場就去見了佛祖。

  毒尾主宰浮在半空,不追擊不死鳥,牠深深呼吸,繼而胸膛充氣般的鼓起。就在李羨魚以為牠要自爆時,呼.....毒尾噴出了一大股紫霧。

  紫霧輕盈上浮,融入厚厚的鉛雲,俄頃,天空變成了紫色,飄起了紫色的大雨。

  「嗤嗤嗤....」

  雨水降落在熔漿上,像是實驗室裡做化學實驗時發生了不好的事,熔漿沸騰,紫煙繚繞。漸漸的,赤紅的岩漿染上了一層清晰可見的淡紫。

  牠在改變環境.....李羨魚心裡一動,做出了判斷。

  冰渣子以霸道的火焰力量燃燒了附近一切可以燃燒的食物,把樹木化作焦炭,把大地熔成岩漿,製造出了有利於自己的環境。

  毒尾主宰不是黑龍,無法操縱水元素熄滅火焰,因此退而求其次,降下毒雨,盡可能的讓環境變的有利於自己。

  不愧是進化金字塔頂尖的存在啊。

  人類血裔只能去適應環境,尋找有利的環境,而牠們可以改變環境。

  如果不是滅絕古妖,血裔界會面臨巨大危機,人類世界霸主的位置也會被撼動。

  即使熱武器威力再強有何用?

  人家跑你政治中心下一場毒雨,脆弱的人類基本就GG了。

  用分身操縱政治權力中心的人物,輕而易舉的當上幕後皇帝。嗯,權力巔峰的大佬們身邊未必沒有超級高手護持。

  但古妖想顛覆人類社會,製造動亂,實在太簡單了。

  幸好牠們對稱霸世界已經沒有興趣,一顆心全繫在果子身上。

  毒尾主宰縱身撲下,雙腿蹬向不死鳥。後者舉臂格擋。

  轟!

  氣機團團迸爆,狂風捲著毒煙飄過來。

  幾個血裔猝不及防,吸了幾口後,慘叫著滾倒在地,皮膚先染上紫色,隨後血肉消弭,變成一灘散發惡臭的腐屍。連帶著衣服都朽爛了。

  「屏住呼吸!」李羨魚大喊。

  「屏住呼吸。」青木結衣給他翻譯,同時鼓蕩起氣機,排開迎面吹來的,絲絲縷縷的紫煙。

  李羨魚嗅了幾口,便感覺肺部和食道火燒火燎,就像一口乾了瓶二鍋頭。

  「我的衣服倒是不怕毒煙,因為我根本沒有衣服.....不好,翠花!」李羨魚手掌握住翠花的口鼻,把體態修長沒了毛的田園貓交給青木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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