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原来我是妖二代 (原名:古妖血裔) 作者:賣報小郎君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5 02:48
650 想玩遊戲了?

  車子開了一陣,雷霆戰姬死死摟著花旗銀行卡,臉上掛著癡漢般的笑容。

  等激動感漸漸平息,她鄭重其事的把銀行卡收進自己的皮夾子裡,摟著李羨魚的胳膊:「這是不是聘禮?」

  李羨魚橫她一眼:「那你的嫁妝呢?」

  雷霆戰姬拍著胸脯:「我的全部。」

  「一堆賬單?」

  「.....去!」雷霆戰姬心虛的打了他一下,忽然露出了正經嚴肅的表情:「在島國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沒有。」李羨魚搖頭。

  「說謊。」戰姬皺了皺鼻子,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指尖撫摸著他的眉心,「你變了。」

  這裡總瀰漫著一股化不開的陰鬱。

  李羨魚以前就偶爾會陰鬱,儘管他經常用玩世不恭嬉皮笑臉做偽裝,那會兒雷霆戰姬能理解他,因為他背負著巨大的壓力,從生父李無相那裡傳下來的壓力。

  他的晉升之路,本質上是求生之路。在沒有確定自己一定能活下來的情況下,他甚至不敢接受自己的示好。

  而現在,從島國回來後,他眉宇間的陰鬱已經濃到化不開,眼神裡竟有幾分滄桑。

  人在經歷了太多事後,心態會發生變化,心態一旦變化,氣質也會隨之改變。

  雷霆戰姬驚訝於李羨魚氣質的細微變化,這意味著他的心態發生了劇變。在島國,這半個多月,肯定發生了很多事,竟在短短時間裡讓一個心志堅韌的男人產生如此大的變化。

  「一言難盡,不用再問了。」李羨魚握住她的柔荑,搖了搖頭。

  他不願回憶島國經歷的一切,也不想多談關於果子的事。並非不信任雷霆戰姬,而是這種事情,能不說就別說。

  最好的保密方式就是藏在心裡,絕對不能掛在嘴上。

  回到公司,低調的上樓,進入屬於他的房間,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沒有支會權力依然被架空,處在半養老狀態的雷電法王。

  李羨魚洗漱後,披著睡衣來到雷霆戰姬房門前,門虛掩著,他們用手機聯繫過了。

  雖然祖奶奶早已知道他們的關係,但小畜生依然不想讓祖奶奶聽見曾孫和曾孫媳婦圓房的動靜,哪怕是敲門聲。

  雷霆戰姬頭髮濕漉漉的,坐在茶几邊等待已久,還開了瓶紅酒。

  「我大概知道島國發生的事了。」雷霆戰姬搖晃著紅酒杯,輕聲說:「土神告訴我的。」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是一群很可怕的存在,屹立在血裔界頂峰的生物。」李羨魚點點頭,拿起酒杯,暢飲鮮血般的酒液。

  「可惜我幫不了你了。」雷霆戰姬語氣悵然。

  「這是我的慶幸,我甚至希望她們所有人都幫不上我。」李羨魚抱住雷霆戰姬:「就像奔赴戰場的士兵,只有妻兒父母留在家裡,他才能義無反顧,無牽無掛的上戰場。」

  妻兒齊上陣的話,他是無法專心殺敵的。

  「但我至少可以給你留個子嗣。」雷霆戰姬甜蜜且無奈的說道。

  ......

  第二天早上,李羨魚敲開祖奶奶的房門,她睡眼惺忪的過來開門,睡衣斜搭在肩膀,露出白皙的脖頸。

  「洗漱一下,去找雷電法王。」李羨魚盯著祖奶奶的眼睛,企圖從她眼裡看到不滿或幽怨的神色,畢竟昨晚和戰姬折騰了大半夜,動靜不小,雖說隔音效果很棒,但他難免心虛。

  「噢!」

  祖奶奶「啪」的摔上門,差點撞到李羨魚的臉,幸虧他及時戰術後仰。

  果然,祖奶奶肯定用了法術竊聽了戰姬的房間。畢竟正常的耳力,即便是祖奶奶這樣的修為,也很難隔著兩個房間,透過隔音設施聽見戰姬房裡的動靜。

  除非用某種手段。

  她果然很在意我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

  他們先去頂樓的旋轉餐廳吃早餐,相識的員工紛紛打招呼,雖然李羨魚離開公司半個多月,雖然島國發生了許多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他們並不知曉那些機密。

  島國發生的任何一件事,都可以納入S級機密,高級員工無權限查閱。而島國的官方組織暫時也沒有公佈此事的意思。

  他們徵求過李羨魚的意見,按照官方組織的意思,當然是瞞!

  「隱瞞」是人類的天性,在遇到過於重大,或對自身不利的事情時,人類會下意識的封鎖消息。

  李羨魚給的意見是,徹底平息天神社風波後,將此事昭告全球血裔界。

  這樣做的好處是讓大家愈發深刻的理解到古妖的危害性,變相的製造輿論。眾所周知,兩軍交戰,誰掌握了輿論的主導權,誰的勝算就大。

  古妖當然不會在乎所謂輿論,李羨魚這麼做的意義,是變相的扼制牠們擴充勢力。

  這是他知道古妖喜歡聚攏勢力的習性後,專門給出的針對方案。

  你要擴充勢力,得面向廣大群眾吧?廣大群眾裡最不缺的就是二五仔。

  只要把古妖塑造成人類的對立面,就會使得底層血裔警惕。

  由於教廷已經公佈過古妖的存在,島國並非首例,因此在李羨魚看來,隱瞞毫無意義。

  其次,李佩雲在島國大發神威,斬殺古妖的光榮事跡,怎麼能掩蓋呢?怎麼能掩蓋我們英雄做出的卓絕貢獻呢?

  最後,《震驚,李羨魚在島國重挫貝克·理查德森》的消息也可以適當的傳播一下嘛。

  嗯,沒有其他意思,也不是為了裝逼,是為了人前顯聖。

  「李羨魚,我想了幾個不錯的稱號,正好你回來了,你自己挑選一下。」27歲的大齡單身女青年,眼睛娘墨菲捧著早餐托盤走過來,坐在李羨魚身邊。

  「你說。」李羨魚點點頭,他差點忘記稱號這回事了。

  每一位寶澤員工都有一個稱號,真實姓名不對外公佈,李羨魚經過三個月的實習期後,成為了正式員工,但一直沒有獲得屬於自己的稱號。

  墨菲正努力想著,忽然,這傢伙就被提名寶澤十神之一,墨菲便把之前定好的幾個稱號讓李羨魚挑,但被全部駁回。

  「戰魂之孫。」墨菲自信十足:「這個稱號頗為點題,又顯得中規中矩。」

  我還賢者之孫呢......

  「是既點題又中規中矩,但你不覺得多此一舉?全天下都知道我是戰魂傳人。那麼你這個稱號的意義在哪裡。」李羨魚咬著蟹黃包,給出自己的建議。

  「果然需要貫穿靈魂的稱號才行啊。」墨菲表示自己理解了,說:「所以我想名字從來都有考慮預備,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

  頓了頓,她露出期待的表情:「奶寶!」

  「GET ouT.」李羨魚指著餐廳的大門。

  「哦。」墨菲捧著自己的餐盤,走一邊吃去了。

  「你和戰姬.....」祖奶奶終究忍不住,試探道:「又用史萊姆攝取生機了?雖然我不滿意戰姬這個曾孫媳婦的人選,但人家好歹是黃花大閨女,你,你每次做壞事,她都要趟著修養十天半月,跟坐月子似的,時間一長,未定生機枯萎。」

  「她沒有事。」李羨魚也不好給她解釋一些現代化的防護措施。

  「騙人,你們明明....」祖奶奶哼了一聲,翻了曾孫一個白眼,生氣的別過頭看向落地窗外。

  「快速拔槍,瘋狂生長,不滅之握,巨龍撞擊,相位猛衝,致命節奏,戰爭律動,絕對專注風暴聚集,爆破,能量傾瀉,枯萎......」李羨魚長長吐出一口氣:「超然,調息,心如止水。」

  「你是想玩遊戲,還是故意說起遊戲,好轉移話題分散我的注意力?」祖奶奶認為自己機智的看破了曾孫的小把戲。

  「是的。」李羨魚認真的點頭。

  早餐吃完是九點半,寶澤九點上班,他和祖奶奶來到雷電法王辦公室,李羨魚特意敲了敲門,他記得以前有過一次推門而入,見到雷電法王和秘書卿卿我我的場景。

  雖然在辦公場所裡搞男女關係是他不對,但李羨魚覺得還是先敲個門比較好。

  「進來!」辦公室裡傳來雷電法王醇厚的嗓音。

  祖孫倆進了辦公室,看見雷電法王坐在帶客廳的軟沙上吃早點,像模像樣的展開一份報紙。

  這年頭誰還看報紙,李羨魚估摸著是從地鐵站裡拿來的。這副姿態,與印象中始終在忙碌的工作狂不一致。

  「養老了?」李羨魚笑道。

  「回來了啦,早飯吃了麼。」雷電法王招招手:「土神已經通知過我了,說你昨天回國,我見你昨天美來找我,今兒肯定得來。」

  「看你這副養老的樣子,感覺找你也是白找,現在寶澤主事的是誰?蔡倫是吧?」李羨魚打趣道。

  大老闆被封號了,作為頭號忠犬的雷電法王雖說避免了被連坐,但沒有證明某人是清白之身前,他這個部長的權力遭到架空是必然的事。

  李羨魚雖然討厭權力之爭,不代表不懂。

  「他是副部長,我是部長,我權限依然比他大。這就是規矩,哪怕他有董事會做靠山,但想查閱機密資料,還是不行的。比如你的資料。」雷電法王哼了兩聲:「遇到重大決策時,就得我這個部長簽字,我不同意,文件就下不去。」

  「蔡倫這小子還算老實,多虧了你當初恐嚇。不過近來也沒什麼大事,血裔界還算太平。」

  原本的副部長不是蔡倫,是一個叫張嘉偉的官僚型血裔,新官上任三把火,為了攫取功勞,利用李羨魚給的情報,滅了不少萬妖盟的底層血裔。

  事後被李羨魚打的奄奄一息,董事會以養傷為由,把他撤走。

  目睹這一切的蔡倫接替副部長位置,有了前車之鑒,即便是派系間的勾心鬥角,也會顯得很隱晦很柔和,畢竟寶澤沒了大老闆,還有一尊新晉的半步極道。

  「鬥神怎麼樣了?」

  「關在鎖妖樓裡,刑訊逼供沒有意義,他根本不怕,前不久趁著抑製藥劑效果減弱,新一輪注射沒來的間隙,他觸動了房間裡的警戒設備,差點死在裡面。」

  「想逃?」

  「不,是想自殺。幸好走的時候留了不少血藥,又給他救活了。」

  對於一個不怕死的人來說,逼供效果的確不大,但他不能死,想揪出古妖,鬥神是很好的突破口。

  「你的秘書呢?」李羨魚轉頭四顧,沒瞅見雷電法王的女秘書,那個三十多歲,嫵媚水靈的少婦。

  「懷孕之後就嗜睡,我讓她以後都十點半再上班。」雷電法王光明正大的給自己女秘書謀私。

  「總算不用打光棍了,人到中年還沒成家,我都替你擔憂。」李羨魚祝福道:「真好。」

  「.......」被一個小自己二十歲的晚輩這麼說,雷電法王有點尷尬:「島國的任務報告呢?」

  「沒有任務報告,我去島國不是公幹,想要任務報告,你自己等土神和食神回來。」李羨魚接過雷電法王拋來的煙:「我找你是想查一查東北吳家。」

  「東北吳家?」

  「是,」李羨魚點頭,冷笑道:「我懷疑他們和古妖有關。」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58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6 02:07
651 審訊

  東北吳家,這個血裔家族正式出現,有族譜開始記載,是在大概一百八十年前。當時的滿清王朝剛剛簽訂完中國近代以來,第一個不平等條約。

  第一次鴉片戰爭的打響,預示著這個近三百年的王朝開始走向毀滅。

  亂世早就英雄,同時滋生賊寇。

  當滿清政權走向衰弱,對國家的掌控力便會下降。清末時冒出的血裔家族比比皆是,吳家當時並不起眼。

  但是,那些雨後春筍般冒頭的血裔家族,大多數都被滾滾的時代潮流傾軋的粉身碎骨,吳家卻堅持了過來,走過亂世,走向太平,直到如今,成為血裔界七大姓氏之一。

  大概在三四個月前,頂著戰魂傳人光環,背地裡確實個事逼的李羨魚去了東北。

  剎那間,醞釀了數年的火藥爆炸,妖盟和吳家損失慘重,妖盟改革換代,吳家嫡脈死傷殆盡,從超一流血裔家族跌到一流家族行列。

  從影響力遍及全國,到如今只能影響東北。

  李羨魚沒有在吳家的資料中找出任何蛛絲馬跡,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如果線索是這麼好抓的,寶澤早把牠們抓出來了。

  如果不是吳家暴露了秘密煉製「無雙戰魂」這件事,李羨魚根本不會意識到吳家與古妖有關。

  「吳家現在怎麼樣了?」李羨魚看完資料,一根煙也抽完了,把煙蒂掐滅在煙灰缸。

  「應該還挺滋潤。」雷電法王說。

  「滋潤?」李羨魚心說這不應該啊,剛剛遭受重創,又在之後的「削藩」大潮裡受到二次打壓,不應該是夾著尾巴低頭做人嗎。

  雷電法王停頓了一下,道:「東北分部的部長你知道是誰嗎。」

  李羨魚搖頭。

  「姓吳的和吳家嫡脈玉石俱焚後,原本是火神擔任東北分部部長,後來他隕落在萬神宮。這個位置一直沒想好讓誰去坐。你知道的,東北分部與其他分部不同,一個分部管三個省。沒點水平的人可坐不住位置,就算是姓吳的那個廢柴部長,其實也是有幾把刷子的。」

  「可後來人選沒定,大老闆自己先進去了,東北分部長的位置就由董事會任命了。」

  李羨魚皺了皺眉:「不是公司的人?」

  「嗯,是董事會的人。你不認識。」雷電法王歎口氣:「坐辦公室的官僚都有個通病,油滑、城府、老於世故。也不是說這樣不好,但要鎮得住人,必須得有幾分血性和霸氣。」

  「董事會都是群飯桶嗎,不會用人?」

  「不,董事會精明的很,這樣的部長才是他們想要的。因為好控制,寶澤一線的員工就是血性太足,殺伐太重,所以不好控制,除非能鎮的住他們。而老於世故的人,通常比較懂事、聽話。油滑也不意味著廢物,雖說不會有什麼大功績,但維持穩定還是可以做到的。」

  「既能控制,又能維持穩定,你說,這樣的人選不正是董事會想要的嗎。」

  李羨魚點點頭:「你繼續說。」

  「本來東北是三足鼎立,分部、妖盟和吳家。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妖盟的盟主忽然失蹤了,妖盟的五大家族這段時間變的很低調,不惹事兒。再加上分部的部長事事以和為貴,你說吳家能不滋潤嗎。」

  卡!

  李羨魚打亮火機,點了根煙,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從文件袋裡抽出另一份資料。

  這份資料是大破吳家大本營後,搜查對在吳家巨大的底下冰庫裡,找到他們偷偷煉製無雙戰魂時的拍下的照片。

  背景是慘白的燈光,一具具赤身的屍體儲存在冰櫃裡,屍體身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皮膚表面泛著青黑色的光澤。

  這是寶澤當初公佈的罪證,那會兒打殘一個超一流血裔家族是非常嚴重的事,血裔界到處都是抗議的聲音,寶澤也不敢獨斷專行。

  所以需要證據來證明吳家的罪行。

  「打電話給東北分部長,讓他把吳家現在的家主,以及他的妻兒,族老,全部逮捕,送到總部來。」李羨魚掐掉煙頭,下了命令。

  青色的煙霧裡,他的表情冷漠而威嚴,帶著殺伐果斷的凌厲,帶著上位者的嚴肅。

  已經是他在命令我了嗎?

  雷電法王清晰的記得去年七月份,這個清秀的年輕人一身普通人的打扮,第一次來寶澤面試,在頂層的那間旋轉餐廳。

  在自己面前,他露出討好又警惕的笑容,態度謙卑又拘謹,小心翼翼的接觸血裔界,接觸寶澤。身邊陪著無雙戰魂。

  似乎還是昨天的事,卻又覺得已經過去很多很多年,當初那個稚嫩的年輕人在歲月的洗禮中,成長為了叱吒風雲的梟雄。

  不經意間,時光就荏苒了。

  雷電法王撥通了東北分部長的座機,接通了,對面傳人中年男人爽朗的笑容:「法王,怎麼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麼工作方面的指教?你等會啊,我準備準備紙筆。」

  沒來由的,李羨魚就想起了養父,那位靠親戚關係進入國企的老混子,在體制裡混了大半輩子,職位不高,官腔倒是十足。

  李羨魚常聽他和領導或客戶打電話,也是這副腔調。

  以前只覺得養父沒用,一輩子都升不了官,只有面子沒有裡子。現在才知道,他只是在強顏歡笑。

  心在江湖,身在職場。

  他從未快樂過。

  雷電法王沒好氣道:「少埋汰人了,有正事。」

  電話那頭笑呵呵:「您說。」

  「你立刻逮捕東北吳家所有族老,家主,以及他們三代內的親人。然後送到總部。」

  電話那頭沒有回話,頓了頓,「法王,我這沒收到文件啊。」

  「文件我現在傳給你,你立刻著手佈置。」

  「這事兒,蔡倫部長知道嗎。」

  「管他什麼事。」

  「法王,吳家可是血裔大族啊,沒個理由我們不好動手。這影響可太不好了。」對方一聽不是蔡倫的意思,立刻打起官腔,施展踢皮球大法:

  「東北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您這麼做,又要掀起混亂,董事會絕對不會允許的。到時候您可能沒事,我就倒霉嘍。」

  雷電法王淡淡道:「血裔大族怎麼了,寶澤當初打他們的時候,吳家還是超一流的勢力呢。大老闆謀劃這麼久,好不容易把寶澤推到現在的位置,如今反而慫了?」

  「行,我打電話問問蔡部長。」

  「周部長,我的話不管用了?」

  「瞧您說的,我絕對沒那個意思。但您知道的,自打董事會接管寶澤後,法王您和蔡部長一起處理事務,是雙部長制嘛。我也是按規矩行事。」

  雷電法王看著李羨魚,聳聳肩。

  我就說吧,我的話已經不管用了。

  李羨魚伸手要過話筒,「周部長?」

  「你哪位?」對方一聽不是雷電法王,也不打官腔了,聲音平靜,透著領導的沉靜。

  「李羨魚!」不等對方開口,李羨魚繼續道:「雷電發完只是傳達我的命令,我不想重複第二遍,如果你不能在天黑之前把人送到總部,部長的位置你別幹了。不要用不在家忽悠我,今晚是除夕。」

  「李,李羨魚?!」對方聲音猛的拔高,似乎嚇了一跳。

  好歹也是有閱歷的,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便的恭敬以及不信:「你怎麼證明自己是李羨魚。」

  這位周部長沒有和李羨魚產生過交集,無法從聲音上辨識李羨魚的身份。

  「你可以不信。」

  「我,我我....」

  啪!李羨魚把話筒拍回座機。

  「對於這種在油滑的,城府深的官僚,他現在肯定打電話給蔡倫了,讓他確認我是不是在總部。」李羨魚笑道:「我猜蔡倫五分鐘內會上來,打個賭?」

  果然如李羨魚所料,五分鐘不到,雷電法王的門被敲了幾下,得到應允後,推門進來的正是蔡倫。

  見到李羨魚,他露出了恰當好處的驚訝:「李神也在啊。」

  李神....

  李羨魚點點頭。

  蔡倫把手裡的幾份文件放在雷電法王桌上,發煙,也跟著坐下來,正色道:「法王,我最近手頭上有幾個案子再查,您交代我的事情恐怕沒時間處理了,這段時間您辛苦一下,自己處理?」

  雷電法王笑道:「好。」

  一根煙抽完,蔡倫點點頭:「那不打擾了。」

  起身告辭。

  「很懂事啊。」雷電法王撣了撣煙灰。

  蔡倫剛才的一番話,其實是在隱晦的歸還權力。

  「我聽懂了。」李羨魚歎口氣:「我最後還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下午三點,吳家族老、家主,以及他們三代內的親人被押送到寶澤總部。關押在地下一層。

  李羨魚收到消息時,正在訓練室指導戰姬格鬥。半年多前,同樣在訓練室,指導李羨魚格鬥的是她。半年後的今天,雙方位置互換了。

  這都不要三十年,河東河西就轉換了。

  戰姬已經意識到自己和李羨魚的差距越來越大,修煉的愈發刻苦。她天賦不弱,而今已經觸摸到頂尖S級的門檻。可哪怕是頂尖S級,對李羨魚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沒有人能在短短的幾個月裡突飛猛進,戰姬雖然是掛逼的女人,但終歸不是掛逼。

  用她自己自嘲的話說:如今我已是糟糠之妻。

  半年前這小赤佬還要我護著的。

  地下一層,這裡不是用來關押罪犯的,而是審訊室。也充當著臨時拘留所。

  通常犯事的血裔會被帶到地下一層,有人保釋,或者罪責不重,交往罰款就可以出去。罪責重的,審訊之後,根據實力高低,關押進相應的樓層。

  鬥神關第七層,大老闆直接進了第八層。只有第八層才能困住極道。

  李羨魚在審訊室裡見到了現任吳家家主吳鼎,以及四位族老。

  人還沒進屋,便聽到裡頭傳來叫囂聲:「你們憑什麼抓人,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回東北。」

  「閉嘴!抓你們怎麼了,再給我吵吵鬧鬧的,老子抽死你們。」幾聲拍打桌子的巨響。

  聽聲音似乎是觸手怪.....李羨魚推開審訊室的門,看見加籐鷹之指和觸手怪,後者腳踏椅子,念力化作觸手,辟哩啪啦的拍打桌子。前者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抽煙。

  「你們先出去一會,我有話要問他們。」李羨魚道。

  觸手怪點點頭,走出審訊室。加籐鷹拋給李羨魚一根煙:「晚上大伙準備夜店包場,一起過除夕,來嗎?」

  「我要回家陪媽媽。」李羨魚拒絕。

  啪!李羨魚關上審訊室的門,施施然坐下,從兜裡掏出大雞霸:「要不要來一根?」

  沒人說話,吳家眾人瞬間乖巧了。

  「知道為什麼要抓你們來嗎。」李羨魚抽了口煙,在他看過的偵探小說裡,警官們分析案件,審問犯人的時候,手裡都要夾著根煙,以彰顯成熟男人的穩重和睿智。

  族老們面面相覷,最後統一把目光投向現任家主吳鼎,後者深吸一口氣,用強硬的語氣說:「這個誰知道呢.....」

  頓了頓,委實是覺得自己沒有硬氣的資格,語氣轉為軟弱:「我們沒有犯罪,沒有做出格的事,沒有危害普通人,沒有擾亂社會治安。為什麼要抓我們?」

  「在沒有真相大白前,話別說的這麼滿。」李羨魚搖了搖手指:「那麼,我現在鄭重通知你們,寶澤以反人類罪名逮捕你們。」

  反人類?!

  吳家眾人瞪大眼睛,第一念頭是寶澤又要找莫須有的罪名削弱血裔家族了。

  「這話從何說起....」一位族老聲音顫抖。

  「告訴我,吳家哪來的陣圖,煉製無雙戰魂的陣圖。」李羨魚沉聲道。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5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6 02:08
652 他是誰

  李羨魚的手機鈴聲響了,來電人是祖奶奶。

  祖奶奶說自己剛從戰姬房裡出來,本來找他的,但他沒在。

  李羨魚說吳家的人送到了,我在地下一層審訊室,房間號108。你找雷電法王幫你刷電梯門禁。

  李羨魚在門外等了片刻,看見了祖奶奶。

  她腳上穿著紅白色慢跑鞋,一條淺藍色七分褲,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上身是一件白色小背心,罩著V領針織衫,外面套著一件黑色小棉襖。

  腦袋上頂著一隻手工精細的粗毛線帽,帽子上有兩隻小小的老虎耳朵。

  時尚中帶著成熟,成熟中帶著青春活潑。

  有那麼一瞬間,李羨魚感覺自己被雷擊中了,深深的看著更像妹子的祖奶奶。

  祖奶奶眼神有點飄:「好,好看嗎?」

  「真好看。」李羨魚輕聲道。

  吃完午飯後,祖奶奶在白神的邀請下,出門購物去了,說是要置辦過年的新衣衫。

  不用說了,這身裝扮絕對是白神幫她挑的。

  祖奶奶本來就是JK的外表,一搭配這種彰顯少女青春活力的打扮,女高中生的青春感撲面而來。

  李羨魚覺得如果自己在高中時代遇見這樣的女孩,那沒冰渣子什麼事了。

  魂都給她勾走了。

  祖奶奶嘴角翹了翹,有點開心。

  她一開始是抗拒的,心說我都一百四十歲的高齡了,哪裡好意思扮幼齒。

  白神說,您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像一百四十歲,正值花季呢,李羨魚要是看到你這身打扮,肯定目瞪口呆。

  見到曾孫剎那失神的反應後,祖奶奶滿意了。

  我這算不算是穿的花枝招展取悅曾孫?

  她悵然的心想。

  「我正在審訊吳家的人,和戰魂陣圖有關。」李羨魚說:「祖奶奶,你也進來吧。」

  他試探的去拉祖奶奶的手,把柔軟涼涼的柔荑握在掌心。

  祖奶奶隔著鐵門看了眼室內,把手抽了回來。

  李羨魚不強求,知道她不會在外人面前表現的太過親密,要端著自己祖奶奶的架勢。

  推開門,臉色瞬間便的嚴肅,直視著吳家眾人:「回答剛才的問題。」

  無雙戰魂也來了.....吳鼎和族老們有些畏懼祖奶奶,不自覺得挺直腰桿。

  「這個問題,很早以前就回答過了,是祖傳的。」吳鼎說。

  「祖傳?」李羨魚嗤笑一聲:「如果我不是戰魂傳人,還真給你們糊弄過去了。吳家的歷史你們比我更清楚。崛起於草莽,在亂世中扶搖而上。想必祖上是為敢打敢拚的猛人。」

  「那麼請回答我,」李羨魚沉聲道:「一個草莽出身的血裔家族,是怎麼弄到無雙戰魂陣圖的?無雙戰魂救國計劃失敗,八國聯軍攻入紫禁城。為了防止陣圖被洋人得到,參與戰魂計劃的先輩們狠心把陣圖給毀了。」

  「而當時的吳家,建立不過短短二三十年,連大宗師都沒有,更別說謀奪戰魂陣圖。」

  這個吳鼎回答不上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無雙戰魂,苦著臉:「時隔一百多年,口口相傳的,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這些後人也說不太準。」

  一位族老補充道:「而且,單憑這個就扣一個反人類的帽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小媽?」李羨魚在腦海裡溝通華陽。

  「沒有說謊。」華陽說。

  在場的吳家人裡,修為最高是現任家主吳鼎,S級,普通的S級,這在尋常血裔眼裡也算是個了不得的高手,但在李羨魚看來,簡直是寒磣。

  超一流的血裔家族,怎麼也得有幾尊頂尖S級坐鎮才是。

  吳家沒有,所以已經不再是超一流血裔家族了。

  李羨魚想了想,召喚出氣之劍,白茫茫的劍光充斥著審訊室每一個空間。

  吳鼎和吳家族老們呼吸立刻粗重起來,額頭沁出冷汗,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李羨魚輕輕揮劍,在他們手臂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鮮血流淌,傷口呈輕微焦黑。

  沒有血肉物質.....李羨魚沒有去看吳家眾人既驚且怒,敢怒不敢言的悲憤模樣,他陷入沉思。

  他們沒有說謊,也沒有被血肉物質寄生,初步判斷,與古妖沒有關係。

  嘶~是因為幾支嫡脈都被殺光了的緣故嗎?使得吳家的秘密出現斷層?

  現任家主吳鼎雖非旁系,但也不算嫡脈,他能選為家主,純粹是矮子裡面拔將軍。其他幾位族老亦是如此,最有權勢的族老已經死在那天的混戰裡,死在廢柴部長的大軍之下。

  他們可能真的不知道,但這不代表吳家和古妖沒有關係。

  李羨魚換了個思路,問道:「吳家什麼時候開始「傀儡計劃」,把期間發生過的事,全部告訴我。如果需要查閱記載,我這裡可以提供電話。」

  「......好像是六十年前?」吳鼎說著,用徵求的目光看向族老們。

  他雖然是家主,但終歸是年輕了些。

  族老們交流了一下眼神,把年紀最大,白髮蒼蒼的一位族老推出來,他說:「根據我們家族裡流傳的說法,殘缺的陣圖是祖傳的,但到底是第一代祖宗還是第二代祖宗,沒有明確說法。但我覺得吧,應該是在一百年前左右,是那會兒得到戰魂陣圖的。」

  「因為「傀儡計劃」就是一百年前開始的,那會兒還是民國,人命不值錢嘛,「傀儡」到處都是。這也不能怪我們吳家,當年各方勢力都在想著救國和自保。李家第三代傳人的悲劇就是在那個背景下發生的。」

  「老朽今年九十二,知道的要比他們多一些。最初的傀儡計劃和現在有些不同,比現在的這些強大多了。我們吳家之所以能在亂世中壯大,靠的是一代代的戰奴。對,當時叫做戰奴。」

  「他們個個力大無窮,刀槍不入,洋人的子彈打在身上就跟撓癢癢,炮彈也很難徹底殺死他們。」

  「但是,大概在七十年前,吳家發生了一場大火,那場大火葬送了數十位族人,以及所有的戰奴。」

  一位兩鬢斑白的族老皺了皺眉:「這事我聽父母提起過,據說所有的成果毀於一旦,好像是因為家族遭遇了外敵的襲擊。直到十年後,也就是六十年前,才重新開始煉製傀儡。」

  吳鼎吃了一驚,原來家族還有這麼一段隱秘歷史。

  「不是外敵襲擊,是戰奴們發狂了。」白髮蒼蒼的族老歎口氣,略顯渾濁的眼睛閃爍著燈光,「我當年21歲,親身經歷過了那場變故。當時正是深夜,我忽然被一陣非人的嚎叫聲驚醒,衝出家門一看,發現聲音從存放戰奴的倉庫方向傳來。」

  「起初我也以為是敵襲,是有人再覬覦我們家族的瑰寶。但靠近了才發現......戰奴發瘋了,不,是失控了。他們都是死人煉成,本身沒有意識,但為了讓他們聽從控制,體內封印了殘魂。」

  「不知道什麼原因,戰奴體內的元神發狂,失去了控制。他們見人就殺,還互相吞食。家族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擺平,一把火將他們都燒了。」

  「家族下令任何人都不得在提及此事,否則族規處罰。一直到十年後,才重新開始煉製傀儡。」

  李羨魚思考了片刻,「祖奶奶,你怎麼看。」

  「是失控。」祖奶奶點頭:「無雙戰魂的煉製陣圖有缺陷,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我當年就失控了,內心被殺戮填滿,想毀滅一切眼前所見的生物。」

  「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們現在看到的吳家所掌控的戰魂陣圖只是其中一部分,當年他們掌握了相對完整的陣圖。寶澤在吳家冰庫裡搜查出的傀儡,是純粹的死屍,沒有殘魂。」

  吳鼎連忙擺手:「我們並不知情。」

  李羨魚沒搭理他,順著祖奶奶的思路:「一百年前,以吳家當時的勢力,根本不可能得到相對完整的戰魂陣圖。而且,戰魂陣圖已毀,這是事實。因此,最有可能的是,吳家背後真的有一尊古妖。而且就是主導了當年無雙戰魂計劃的幕後黑手。所以哪怕戰魂陣圖被毀,他也能還原出來。」

  古,古妖?!

  吳家眾人驚了,不是說反人類麼,怎麼又和古妖扯上關係了,他們吳家祖上和古妖有牽扯?

  李羨魚皺眉,「他通過吳家煉製無雙戰魂是為了什麼?」

  「嗯,聯繫丹雲子的情況,咱們可以推測出他一直在改進戰魂陣圖,試圖煉製出可以控制的極道巔峰。」

  「在無雙戰魂煉製失敗後,他重新展開實驗,試圖改進,也是可以理解的。吳家的戰奴應該只是他改進過程中的一個嘗試。」

  「不過丹雲子也是失敗品,丹雲子甘心被控制,可他卻根本無法消化毒尾主宰,主宰級的存在哪是有這麼容易消化的,最後半瘋了。」

  「這裡還有一個不合理的地方,暗中操縱這一切的傢伙應該也是主宰,他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丹雲子一開始就是隨時可以拋棄的試驗品?」

  曠古絕今的無雙戰魂誕生了,卻也失敗了,於是在凡人身上做實驗,改進陣圖......最後似乎覺得這條路不通,於是走上另一條路,就是丹雲子的路。

  結合種種線索,李羨魚感覺自己把握到了那位幕後黑手這一百多年來的實驗方向。

  「可是為什麼是吳家呢。」李羨魚對此感到不解。

  祖奶奶心裡一動,「有紙筆嗎....不,是筆墨。」

  李羨魚當即打電話給雷電法王,讓他送來毛筆和墨水。

  俄頃,雷電法王帶著一支細毛筆,一瓶墨水,幾張白紙下來了。

  祖奶奶把紙展開,用自己和曾孫的手機充當鎮紙。提筆,沾墨,在白紙上畫畫。

  祖奶奶是古代豪門裡的千金,琴棋書畫是千金小姐的必備技能,祖奶奶是個蠢丫頭,琴棋書都不精通,唯獨丹青很拿手,畫符也是丹青的一種。

  她顯然是要畫畫,現代的素描她不會,於是就只好丹青了。

  她要畫的是人物肖像,勾勒出臉型後,便頓住了,好看的眉毛輕蹙,露出了回憶和思考的表情。

  祖奶奶把白紙撕了,繼續畫畫。如此反覆了幾次,終於畫完了。

  白紙上,墨水勾勒出一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戴著清廷大臣的帽子,留著辮子,臉龐線條冷硬,鼻樑略顯扁平。眸子深邃,透著大智慧。

  祖奶奶仔細端詳片刻,滿意點頭,推給吳家眾人:「認不認識這個人。」

  吳鼎先看了一眼,然後搖頭。

  幾位族老把畫像彼此傳遞,都不認識。

  傳到那位最年長的白髮蒼蒼族老時,他「咦」了一聲,擦了擦渾濁的眼睛,然後伸出手,把清廷大臣的帽子遮掉,盯著那張臉看了許久:「像,真像。」

  祖奶奶目光深邃晦澀。

  李羨魚追問道:「像什麼?你認識他?」

  白髮蒼蒼的族老點頭:「像我們當時的家主,所有戰奴都是他煉出來的。」

  李羨魚感覺皮膚有電流劃過,頭皮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這是興奮所致:「祖奶奶,他是誰?」

  祖奶奶幽幽道:「大清攝政王,愛新覺羅·多爾袞。」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5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7 01:22
653 攝政王

  操.....這個瞬間,聽到祖奶奶的回答,李羨魚腦海裡只有這個單詞,最能直白的描述此時的心情。

  愛新覺羅·多爾袞,大清攝政王,清王朝初期最有權勢的人物,連小皇帝的生死都握在他手裡。即使是歷史課從不認真聽講的李羨魚都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攝政王。

  而在血裔界,他更加威風八面,極道高手,大清第一勇士,南征北戰,權勢煊赫。他曾率領血裔在長江屠龍,屠了一尊主宰。

  李羨魚心裡泛起難以言喻的荒誕感,有種歷史課本裡的梟雄重現人間的荒誕。

  「你確定麼?」李羨魚認真且嚴肅的盯著祖奶奶。

  「嗯,年少時見過他的畫像,應該沒畫錯。」祖奶奶點點頭。

  多爾袞到底長什麼樣子,現代人很難確定,即便是有畫像留存現世,但就像語文課本裡的人物肖像,看過就忘了。

  祖奶奶清晰的記得多爾袞長什麼樣,她是那個時代的人,儘管一位活躍與王朝初期,一位出生在王朝末期。這就好比我們瞻仰偉人的畫像,肯定比幾百年後的子孫後代更直觀更清晰。

  「多爾袞是清王朝初期的人物,距今少說也有四百年。一個17世紀的人,怎麼可能活到20世紀?」

  「就算他是極道,除非是像佛頭那樣修身養性,否則都很難活過一個世紀。」

  李羨魚搖了搖頭。

  眾所周知,傷痛會縮短壽命,隱疾纏身的人往往難以長壽,這個道理同樣適用於血裔,而血裔受的傷是正常人難以想像的。經脈盡斷、骨骼盡碎,臟器受損.....都是家常便飯。

  雖然血裔的生命力遠勝常人,但那些傷口即使痊癒了,也會在身上留下痕跡,越積越多,形成各種各樣的暗傷。因此,血裔壽命未必比普通人悠久,有些甚至不如。

  那位攝政王南征北戰,大半輩子都在烽火狼煙中度過,這樣的人,即便是極道,他也活不長。

  「多,多爾袞?」雷電法王瞪大眼睛,他一時間難以消化這個震撼人心的消息。

  李羨魚心情難以平靜,他需要做點什麼讓自己冷靜下來,於是抓起桌上的煙盒,點燃,一口氣抽了半根,吐出綿綿無盡的白煙:「假設我們確認他是多爾袞,那麼要解釋他如此長壽的原因......」

  「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就是那條真龍?」祖奶奶笑著反問。

  「嗯,是被真龍的遺蛻奪捨了。」李羨魚彈起煙灰,「在島國時,我們曾經推測過,黑龍身後的那位就是當年被屠在長江的主宰。」

  「古妖雖然會隕落,但牠們的權柄是不滅的,除非有氣之劍。不滅的權柄會從屍骸中析出,化作古妖遺蛻。」

  「龍珠、龍骨以及我們見到的黑龍,所有的加起來,也不足以比肩一位主宰。那麼剩下的哪裡去了?所以我的推測是,那條龍的遺蛻帶著黑龍逃走了,只留下了龍珠和龍骨。」

  祖奶奶摸了摸曾孫的頭,終於露出了智商上碾壓的笑容:「那你有沒有發現,你的推測裡存在很多漏洞和臆想成分。」

  「比如?」

  「比如你買了一隻雞,把它剁了,雞帶著自己的肉逃跑了,留下結石和骨架。合理嗎?」

  「我感覺你在指桑罵槐.....」李羨魚點點頭:「這些我自己也想到了,所以現在,我推翻了之前的猜測,得出的結論是:多爾袞其實被古妖奪捨了。」

  「古妖遺蛻奪捨極道的現象並不是特例,我經歷過教皇事件。當年大清的血裔們屠滅真龍后,把屍體秘密運回京師,多爾袞既然是極道,就不可能看不出真龍屍體蘊含的奇異能量。」

  「他冒然接觸了古妖遺蛻,然後被奪捨就可以解釋了。而且,我記得多爾袞是短命鬼,以前不覺得奇怪,可知道他是極道後,這就耐人尋味。」

  「你,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雷電法王嚥了嚥唾沫,他大概聽懂了一點,似乎是多爾袞被古妖奪捨了,然後無雙戰魂的煉製計劃是多爾袞在幕後推動。

  但缺乏了相應的線索和發現,雷電法王根本無法消化這樣的結論。

  就好比看某本偵探類小說,開頭和過程全部無視,直接翻到結尾。

  雷電法王聽不懂,對於古妖只存在於概念裡和傳聞中的吳家眾人更加聽不懂,全程聽天書。唯一能聽懂的是,似乎與一百年前吳家家主有關?

  一百年前的事.....和我們無關啊,千萬別牽連到我們啊。

  「不,我不這麼認為。」祖奶奶用一種智商碾壓的眼神看曾孫:「我的推測是......多爾袞吞噬了古妖遺蛻,取而代之。」

  轟!

  一道雷霆劈入李羨魚腦海,他愣愣的發呆片刻,微微瞪著眼睛,凝視著祖奶奶。

  多爾袞吞噬了古妖遺蛻,取而代之。

  古妖遺蛻奪捨了多爾袞。

  兩者之間,差別是巨大的。

  李羨魚下意識的想反駁,但祖奶奶的話,就像一條絲線,把所有的線索都串聯起來了。

  他最先回憶的,是在高速公路上,在茅山返回滬市的車裡,祖孫倆聊到無雙戰魂計劃的源頭,來自於那位英年早逝的攝政王的手札。

  手札裡記載著多爾袞對龍珠和龍骨的研究,記載著無雙戰魂陣圖的雛形。

  而當時,可以確定多爾袞並沒有融合古妖遺蛻,或者說,沒有被奪捨。

  「想要融合古妖遺蛻,並不是不可能。我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只要磨滅古妖遺蛻的意志,就可以融合。丹雲子之所以半瘋,正是因為他沒有能力磨滅毒尾主宰殘留的意志。」

  「但是多爾袞可以,他是極道,而且絕對不是普通極道。同時他精通陣法,不然也搗鼓不是戰魂陣圖的雛形。」

  順著多爾袞取代真龍遺蛻的思路往下推,很多事情就會變的合理:

  堅持實行「無雙戰魂」計劃的是滿清的保守派,保守派以恭親王等皇親國戚為首。

  古妖不會在乎清廷的延續與存亡,但多爾袞在乎。他既是在煉無雙戰魂,也是在嘗試著救國。

  滅魂聯盟打磨出滅魂槍,滅魂槍脫胎於龍骨,專門克制無雙戰魂,不是對陣圖瞭如指掌的話,怎麼可能煉出那種法器。

  滅魂聯盟擊殺祖奶奶的目的,是為了重煉無雙戰魂。而如果是真龍遺蛻奪捨了多爾袞,它應該要奪回龍珠,修復權柄,同理,也就不會有黑龍的存在。

  但他沒有,他養著黑龍,給它洗腦,把它培養成頭號打手。他奪回龍珠,是為了重煉戰魂。

  這些細節都在昭示著,黑龍背後的那位,不是李羨魚以為的真龍,而是多爾袞。

  之前李羨魚在想,為什麼是吳家?

  如果那位真的是多爾袞,又有了一個解釋:滿洲在哪裡?

  東北就是滿洲,大清入關前,就生活在滿洲。

  東三省再加內蒙東北部地區。

  「所有的線索都連上了。」李羨魚長長吐出一口氣。

  腦海裡,霍然閃過祖奶奶與毒尾主宰的對話:我知道牠是誰了,你休想從我曾孫這裡打探到任何情報。

  當時大戰在即,來不及細問這件事,現在回想起來,祖奶奶對黑龍背後的存在,已經有了猜測。

  這也符合她剛才繪畫多爾袞的肖像。

  「祖奶奶,你是怎麼從一團亂麻,缺乏聯繫的線索裡鎖定多爾袞真身的。」李羨魚好奇道。

  當初他隕落在萬神宮,祖奶奶為了報仇,把龍珠存放在丹雲子體內溫養,然後她開始追查滿清權貴後人的行蹤。

  當時她就應該有所懷疑了,而在島國時,再見到黑龍之後,她內心對多爾袞的身份已確鑿無疑,不然不會說出那番話。

  「厲害吧!」祖奶奶驕傲的揚起雪白的下巴。

  「厲害,你是怎麼發現的。」李羨魚由衷的佩服,想起了一句話:你的奶還是你的奶。

  但這和祖奶奶一貫表現出的智商不符,所以李羨魚和李元芳達成一致,覺得此事必有蹊蹺。

  可能隱藏著他以前不曾知道的隱秘。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多爾袞是陣法大師,學識淵博,我聽你說完丹雲子的狀況後......立刻就明白了。因為如果是古妖奪捨了他,最多就是融合些許記憶,但還是以古妖為主,那麼就不會有後來的改進陣法這些事了。」

  「只有以多爾袞為主導,他取代了古妖,才會繼續完成他的陣圖,吳家的情況也證實了我的猜想。」

  原來是這樣.....但總感覺哪裡不對啊。

  李羨魚茫然的張開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稍一斟酌,他想通哪裡不對了。

  他的推理是根據已知的線索,慢慢收集,逐漸拼湊出正確的真相。祖奶奶不一樣,她是自己假設一個真相,然後代入線索裡.....哇,果然是這樣,然後實錘。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盲猜,你這樣的推理是要出事的.....

  僅憑一份手札,沒有其他佐證,不需要其餘線索輔助,這樣的推理方式更像是女人的直覺。

  但很符合我的奶的智商.....李羨魚心裡吐槽。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5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7 01:22
654 最後一位古妖

  「忘記今天的事,保證不洩露半句。」李羨魚凌厲的目光掃過吳家眾人:「做的到,今天就可以回東北,還能趕上年夜飯。做不到,把你們全部關進鎖妖樓,這輩子別想出來。」

  「做得到,做得到.....」吳鼎和族老們連連點頭,頻率快的宛如小雞啄米。

  李羨魚點點頭:「我信任諸位的人品,這次感謝你們的配合,回東北後,希望你們能找一找相關的記載,如果有的話,送到東北分部。」

  說完,他帶著雷電法王和祖奶奶離開,搭乘特殊電梯上了一樓,然後換乘普通電梯,來到雷電法王辦公室。

  半個多月沒見,臉蛋稍顯圓潤的少婦秘書,正坐在真皮沙發上,膝蓋放著一本育兒經,透著成熟女子的安靜和溫婉。

  電熱水壺滾水沸騰,冒著綿密的蒸汽。

  「喝咖啡還是茶?」女秘書問道。

  「橙汁!」李羨魚下意識的回答。

  「好!」

  女秘書用剛燒好的熱水泡了一杯咖啡,一杯綠茶,又從冰箱裡倒了杯橙汁。分別端到雷電法王、祖奶奶和李羨魚面前。

  真賢惠啊.....李羨魚端起橙汁喝了一口,心生羨慕。

  他是弟弟,是孫賊,是貓奴,是提款機,是乾兒子.....唯獨不是大爺。

  雖然他也能要求三無為自己服務,但欺負工具人沒有意義,你也享受不到當大爺的樂趣。

  「出去一會,我們要談正事。」雷電法王揮揮手。

  女秘書點點頭,離開辦公室,帶上門。

  「怎麼回事?」雷電法王語氣嚴肅而急切:「你們在下面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說來話長。」李羨魚醞釀片刻,以最精簡易懂的語言把多爾袞相關事情告訴雷電法王。

  「原來是這樣.....嘶,十七世紀的人,成了古妖?」雷電法王倒抽一口涼氣:「這算什麼等級的機密,雙S,3S?我感覺連我都沒權限和資格知道。」

  感慨之後,他反應過來,「吳家的人不能走,這麼重要的信息,絕對不能外洩。必須把他們關押在鎖妖樓。」

  「不必,它沒你想像的那麼重要。」李羨魚不以為然:「不然我不會這麼輕易放人。」

  「怎麼說?」雷電法王皺眉。

  「即使我們知道了那位攝政王的存在,也無法通過這條線索找到他。也就是說,今天的發現看似驚世駭俗,其實沒有那麼重要。頂多是讓我們知道了對手是誰。」

  所以吳家人能保密那是最好,若是守不住嘴,洩露出去,也無關大局。

  「說起來,如果的行動遇到了非常致命的瓶頸。」祖奶奶皺著眉頭,低著頭,用自己的腳尖踩著李羨魚的腳尖,一下又一下,這就好比女朋友在無意識的捉弄男友,但她自己並沒有察覺到。

  「我們根本找不到牠們。」她說。

  古妖太能藏了,人海茫茫,你很難在十四億人口的國土上找出某位存在。而牠又絕對沒有留下證件照等東西。

  人類政府普及實名認證,出行辦事都需要證件,城市各個街道、建築物都安裝監控,這些都是為了解決上述的問題。

  但古妖神通廣大,根本無法像追蹤普通那樣追蹤他們。所以,要在茫茫人海裡找出古妖,難度好比上個世紀的警察追蹤外逃的殺人犯。

  幾乎不可能。

  「我有幾個思路,」李羨魚指頭敲擊桌面:「第一,對血裔界所有高層勢力進行排查。第二,對所有登記在冊的血裔進行簡單的調查,找一找最近有沒有新的勢力出現。第三,放出消息,說果子成熟了。」

  毒尾主宰之所以暴露行蹤,是因為滅魂聯盟,因為天神社,也就是說,除非古妖什麼都不幹,安安分分潛藏著,那李羨魚拿牠們沒辦法。

  只要牠們想搞點動作,就一定會暴露。

  「我覺得不太行。」雷電法王皺眉:「對血裔界高層進行排查,這已經需要董事會批准了。而且注定無法隱秘行動,肯定會傳出去。一旦傳出去,哪怕他們中真的有人是有問題,也有充足的時間消滅證據,做出應對。至於排查底層血裔,血裔相對於普通人,占的比例很低,可中國人口基數這麼龐大,血裔數量遠超我們想像,這個工作耗時耗力,不太現實。至於果子,你怎麼知道古妖沒有預測的手段?假消息未必騙的了牠們。」

  「嗯,所以說很難辦。」李羨魚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敵在暗,我在明。只有等牠們先出招,不然根本玩不起來。所以我當初選擇收服黑龍,而沒有殺它。」

  但這樣就太被動了,首先不確定多爾袞是不是真的重視黑龍,會為了它冒險。其次,以古妖的智慧和實力,一旦出手,恐怕就是雷霆之勢,把你一波帶走。

  局勢並不好。

  雷電法王想了想:「我們還可以從吳家方面下手,既然他們是多爾袞的血脈,那整個吳家就是人質。」

  祖奶奶嗤笑一聲:「愚蠢,他當年對清廷的毀滅都無動於衷。」

  「吳家未必是多爾袞的後代。」李羨魚也搖搖頭,古妖無法誕下子嗣,但多爾袞並不是真正的主宰,雖然融合了古妖遺蛻,能不能誕下子嗣,沒有確鑿的依據,不好說。

  即便吳家真是多爾袞的血脈,他也不見得在意。吳家存在的意義,對他來說只是某段時期裡,搭建的實驗室。

  戰奴失控後,他的研究就失敗了,於是再沒有出現過。

  吳家傀儡與戰奴不同,就是最好的證據。多爾袞早已放棄這個實驗室。

  「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祖奶奶嚴肅道。

  李羨魚和雷電法王立刻端正坐姿。

  「吳家如果是多爾袞後代,那是不是意味著,戰姬是多爾袞血脈?」祖奶奶用力一拍桌子:「立刻分手!」

  你這是假公濟私,給寡人找廢後的藉口.....李羨魚不想搭理祖奶奶,用後腦勺對著她。

  「時至今日,還沒有找到果子的下落嗎。」雷電法王皺眉說。

  祖奶奶和李羨魚同時沉默。

  果子就在李羨魚體內,這件事是任何人都不能透露的秘密,雖然傳出去可以成功引來古妖,但那相當於提前拉開決戰的序幕。

  半步極道的李羨魚,並不能保證自己可以挺過來。甚至,大概率是挺不過來的。

  最符合他設想的,是能一個個的把古妖揪出來,幹掉。就像對付毒尾主宰。

  但這陷入了瓶頸。

  「話說回來,咱們大老闆究竟是怎麼回事?」李羨魚無奈道:「是人還是妖,給個准話唄,我也沒見董事會有多在意。」

  「按說只要氣之劍劃一下就好了。」雷電法王說:「但又聽說大老闆掌握著氣之劍,所以用氣之劍驗明正身的方式不管用。」

  李羨魚心裡一動:「古妖是無法誕下子嗣的,我記得大老闆有家室的吧?」

  雷電法王頓時無奈:「大老闆的妻子至今沒有生育。」

  「私生子呢?」

  「啊?」

  「啊什麼,私生子不是基本操作嗎。大家都是男人。」

  「也對哦,我抽空可以向董事會提議。」雷電法王說:「不過你不用抱太大的期望。」

  「嗯?」

  「大老闆被關小黑屋,董事會三分之二的董事投贊同票。這不僅僅是他的身份存疑,更是董事會分割寶澤,削弱大老闆的一個機會。隨著寶澤「統一」血裔界,咱們公司的聲勢與地位將達到一個巔峰。外患沒了,接下來豈不就是內鬥了麼。」

  「自古以來,所有權力機構都避免不了的窠臼。」

  「董事會的做法其實是對的,這個時代,不能有一言堂,否則與皇帝有什麼區別。大老闆表面上不理事務,其實寶澤全他一個人說了算。這樣的體制注定無法長久,遇到個明君還好,一旦下任是個昏君,王朝就會迅速分崩離析。」

  「是這個道理沒錯,但是,趕在這時候搞內鬥,爭權奪利.....」李羨魚歎口氣:「人類既睿智聰明,又短視愚蠢。」

  如果大老闆是清白的,那麼只要說服他站在古妖的對立面,己方的勝算會成倍增長。

  一位極道,掌握著氣之劍,對古妖的威脅甚至超過祖奶奶。

  「對了,是不是還有一尊古妖沒有進入我們的視線。」祖奶奶忽然說。

  冰渣子、青師、史萊姆、進化之肉、魅妖、毒尾、真龍(多爾袞)、教皇。

  總共八位。

  但是,古妖有九位。

  還有一位,還有一位古妖在哪裡,是誰?

  「法王,把萬神宮調查的資料拿過來。」李羨魚瞇了瞇眼,想起了這位被自己忽略的存在。

  這類機密檔案不會儲存在電腦裡,通常會以兩種方式保存:記載在紙質文件裡;記載在特殊的隨身碟裡。

  後者不會連接任何聯網的電腦。

  雷電法王親自去了趟檔案部,用自身權限取來資料,返回辦公室。

  李羨魚撕開文件袋上的密封線,把裡頭的資料倒在桌上。

  直接忽略了文字記載,重點查看壁畫的拍攝照片。

  他很找到了那位遺漏的古妖,關於牠的記載,只有一副壁畫,壁畫裡是一隻巨大的眼睛,此外再無別物。

  眼睛....

  大眼珠子?

  李羨魚陷入了沉思。

  眼睛是那位古妖的形象.....不對,古妖雖然是完美的生物,但終歸是生物,不可能本體是一隻眼睛。這從生物學的角度分析,是不可能的。

  那麼,眼睛象徵著牠的權柄?

  可為什麼其他古妖是以本體的形象出現在壁畫上,而這位卻是權柄?

  「我在萬神宮裡見到的那副連環畫,似乎也沒有這位大眼珠子的出場,怎麼回事?牠被刻意抹去了?」

  缺乏線索,李羨魚想不出個所以然,迄今而至,所有的古妖都有痕跡留下。唯獨這位的信息是一片空白,牠似乎從未出現在人類的視野裡。

  「下次見了冰渣子再問,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老對手。」李羨魚把資料放回文件袋,交還給雷電法王。

  離開雷電法王的辦公室,時間是下午五點半。

  天已經黑了。

  李羨魚去戰姬的房間看了看,沒找到她,翠花也不在,打電話沒人接,問三無.....三無當然不會關心一隻雞和一隻貓的行蹤。

  再問公司值班的同事,才知道貓和雞去訓練室打架去了。

  李羨魚和祖奶奶一致認為雞沒有勝算,因為貓是頂尖S級,而且兩人的異能都是速度領域,這便不存在異能克制。

  去了訓練室一看,雞果然被貓攆著打,但是貓竟然追不上雞,兩人的身影忽閃忽現,以極快的速度在寬敞的室內移動,偶爾交手,但戰姬都堅持不了多久便逃跑。然後貓追.....

  「是氣流!」祖奶奶眼光毒辣:「室內空氣不流通,限制了翠花的速度。她是風的精靈。而雷霆戰姬的速度不依靠風,保持最佳狀態。」

  「嗯,翠花的格鬥技巧差了些。」李羨魚評價:「格鬥技方面,戰姬是專業的。我是她一手帶大的。」

  一邊觀戰一邊聊著,李羨魚手機鈴聲響了,是養母打來的。

  「媽,我馬上回來,路上堵車呢.....」李羨魚下意識的找藉口。

  「堵車關你什麼事,你又沒有車。」養母沒好氣道:「快點回來,我和你姐包好餃子了,就等你回家吃。」

  冰渣子回來了?

  「她在家?」李羨魚吃了一驚。

  「嗯,還帶了朋友。」養母笑著說。

  不對,冰渣子不會回家,如果我是古妖,我會派人盯著養母。冰渣子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犯錯。

  她對養母表現的越淡漠,養母就越安全。

  「我馬上回來,媽你等我。」李羨魚掛斷電話,瞳孔裡閃爍著凶厲的光。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5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7 14:52
655 年夜飯

  「有人冒充你姐姐?」

  祖奶奶感受到曾孫驟然增長的凶厲,憑借超強耳力一字不漏聽完電話的她微微皺眉。

  點了點頭,李羨魚一腳踹開訓練室的門,吼道:「別打了,立刻跟我下樓,回家。」

  雞和貓都嚇了一跳,雙雙罷手。

  「啊,我去換衣服。」

  「我也要換衣服喵~」

  這時候,李羨魚已經走遠了,祖奶奶皺了皺眉:「別換了,跟上。」

  雷霆戰姬和翠花小跑著追上來,一行人進了電梯,戰姬側頭看一眼皺眉沉吟的男友,翠花大大咧咧一些,問祖奶奶:「怎麼了嘛,突然就生氣的,我們又不是打架,我們是切磋。是她想找人陪練。」

  她得解釋一下,免得李羨魚認為她仗勢欺人,憑著實力強,搶奪雷霆戰姬的交配權。

  她可不是這樣的貓。

  「他養母打電話過來,喊他回家吃飯。」祖奶奶說:「從養母口中得知,她姐姐也在家,但是,那傢伙是絕對不可能回家的。」

  戰姬和翠花恍然大悟,兩人都略顯擔憂的看一眼李羨魚,見他在皺眉思考,不好出聲打擾。

  李羨魚迅速分析著,首先可以確認,家裡的姐姐是冒牌貨,那麼什麼人敢在這個時候冒充冰渣子?

  古妖?

  不對,古妖大概率不會在意一個普通的人類婦女,儘管她是萬神宮之主的養母。

  在古妖的概念裡,冰渣子冒充人家的女兒,在人類家庭裡生活二十幾年,只是藏身的權宜之計。怎麼可能對人類產生感情呢,這不符合我們古妖的逼格。

  而且他們藏的好好的,怎麼會主動暴露。

  不過,古妖雖然自己不會來,不代表他們不會派人來。

  毒尾主宰隕落了,古妖聯盟裡失去了一位成員,是我幹的。

  在這樣的背景裡,古妖派人來找我談話,也就可以理解。

  試探、恐嚇、威逼.....都有可能。

  這樣既不會暴露身份,又能達到牠們的目的。

  偽裝成冰渣子,光明正大的進我家門,八成是拿養母當人質,為接下來的友好交談做鋪墊。

  這樣看的,養母的安全並沒有得到保障,我雖然自信可以秒殺對方,除非對方也是個半步極道。但她既然敢來,說明肯定有後手,比如利用某些法術或異能,把養母的命牢牢握在手裡。

  我不乖乖配合,她就拉著我媽媽陪葬。

  李羨魚感到有幾分棘手,為了擺出「我不在乎養父母死活」的態度,他並沒有把養母送進寶澤總部。只是秘密委託了公司的高級員工暗中保護。

  對方能瞞過暗中保護的同事,說明段位不低。

  先靜觀其變,看看對方的目的。

  談話時不能太在意養母的安危,這等於交出了自己的籌碼。

  如果只是「試探」和「交談」,我有信心可以忽悠對方,讓她以為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未必執著於一個普通婦女的死活,除非是櫻井雪奈子那種為了復仇,走向極端的女人。

  開著雷霆戰姬新買的愛車林肯,穿行在晚高峰的滬市,李羨魚花了整整一個小時才走完二十公里的路,回到養父母的小區。

  站在熟悉的家門口,他沒有掏出鑰匙開門,而是按響了門鈴。

  怎麼做是為了讓裡面的傢伙知道,他來了。

  彰顯自己的底氣和誠意。

  幾秒後,門裡傳來輕盈的腳步聲,咔擦,鎖舌彈開,房門打開。

  門裡探出一張帶了點嬰兒肥的圓潤臉蛋,身材嬌小,眸子靈動,五官秀氣,瞅了李羨魚一眼:「哼,回來了?」

  李羨魚愣住了,「大雕妹?!」

  竟然是她.....難道冰渣子真的回來了?

  不可能啊,她不可能會在這個節骨眼回來,把自身暴露在公眾視野裡。

  「什麼大雕妹.....」雕護法皺了皺眉頭,不高興的警告:「我現在叫徐小雕,記住了。」

  說完,她轉身要走,但被李羨魚一把拽回來:「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裡,真的,真的是我姐回來了?」

  這時,養母從廚房走出來,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是鹹魚回來了嗎。」

  大雕妹趁機告狀:「阿姨,你兒子好沒禮貌,一見面就對人家拉拉扯扯。」

  養母臉色微變,盯著李羨魚抓大雕妹胳膊的手,「幹什麼呢你。」

  李羨魚當即甩開大雕妹,笑容滿面:「媽,我回來了,禮品丟車上了,我待會去拿.....」

  他早早的備好了探望養母的禮品,擱在皮夾子裡,也不好當場拿出來。

  「回家還帶什麼禮物。」養母開心的拉著兒子進屋,這才看向他身後的祖奶奶她們,「來來來,進屋。」

  這幾個女孩也算是熟人了,見過很多次面的,尤其那個腿長的,短髮齊耳的女孩,一身名牌還戴奢侈品腕錶,是大戶人家的女兒。

  這是老公告訴她的。

  「嗯,那個穿道袍的女人沒來,看起來呆呆的女孩也沒來。那兩個跟兒子的應該是單純的同學關係。這幾個就不單純了。」養母既開心又擔憂的想著。

  兒子過年帶漂亮女同學回家,是所有父母都喜聞樂見的好事。

  關鍵是,她兒子帶的有點多,質量有點高,讓養母覺得很不好,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其中一個看起來臉很嫩,也不知道成年沒有。

  李羨魚來到客廳,看見了翹著二郎腿,面無表情靠坐在沙發的冰渣子,她冷冰冰的斜來一眼,不為所動。

  剎那間,他差點以為真的見到了冰渣子。

  但立刻就察覺出不對勁,首先是眼神,儘管如出一轍的平靜冷淡,但冰渣子看他的時候,會有一些專注。絕不是看路人一樣。

  這位對冰渣子的眼神模仿的很到位,可細節處還不行。

  其次是她沒有掩蓋自身的氣機和精神力,李羨魚很容易就捕捉到了,頂尖S級水平。

  「呦,不愧是我師父,這化妝水平簡直天衣無縫。」李羨魚低聲道。

  「也不都是化妝,還坐了簡單的易容的。」右護法先是白了他一眼,然後耐心解釋。

  當然是右護法,萬妖盟四位女護士,大雕妹在這裡,鷹護法眼神太銳利,蛇護法一股子的媚態難以掩蓋。右護法不管身高還是身材,都比較貼近冰渣子,而且還精通亞洲四大邪術之一的化妝術。

  養母還在做飯,吩咐李羨魚給幾位漂亮同學倒茶後,便回廚房去了。

  「我姐讓你們來的?」

  「她沒辦法陪阿姨過除夕,便讓我們代勞了。」

  「呦,裝的還挺有人情味。」祖奶奶嘲諷道。

  她對萬神宮之主的觀感不好,因為她把果子甩給了曾孫,把自己的寶貝曾孫當槍使。

  右護法不卑不亢道:「彼此彼此。」

  你一個上世紀的老妖婆,有什麼資格說皇。

  「找打!」翠花立刻站隊,選擇和祖奶奶一個陣營。她可不是舔祖奶奶,只是大家在島國經歷了這麼多事,肯定會有感情。

  李羨魚擺擺手,示意她們別吵,皺著眉頭:「你們不藏了?還是說過了年再回她身邊?這樣並不安全,可能會被人順籐摸瓜。」

  大雕妹立刻說:「這一點,我們皇早就想到了,所以我們不回去了,以後跟著你。」

  她表情有些雀躍。

  李羨魚知道她性格跳脫活潑,最近應該藏著不能出來,肯定悶壞了。

  「除此之外,也是便於聯繫。皇可以單方面聯繫我們,有什麼事情的話,再讓我們轉達。」右護法想了想,道:「皇還讓我給你帶句話。」

  「你說。」

  「她讓你切勿記得承諾,如果實在憋不住,也要克制,不能流失,至於什麼流失,我就不知道了。」

  她還真懂我,我還真就沒憋住,把雞給睡了.....李羨魚微微點頭,無言以對。

  右護法深吸一口氣,補充道:「只要你熬過這段時間,皇說,說.....以後四個女護法都是你的。」

  「哎呀,你跟他說這個幹嘛,我可不要給他當情人的。」大雕妹氣急,用力跺腳。

  這是打一棍子再給甜棗,冰渣子的御弟術?

  可你為什麼要在這種場合說啊....李羨魚臉色僵住。

  「找死!」

  「找死!」

  「找死!」

  祖奶奶、戰姬、翠花同時挑眉,同仇敵愾。

  尤其雷霆戰姬,剛才還幸災樂禍的看著這個冒牌的女人和祖奶奶打機鋒,綿裡藏針。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生物,祖奶奶暗地裡沒少說她壞話,對她這個曾孫媳婦很不喜歡。戰姬表面上沒有異常,心裡哪能不當回事。

  但這個女人竟然說出這番不識好歹的話,雷霆戰姬就迅速摒棄前嫌,和祖奶奶站同一陣營了。

  「小畜生,」祖奶奶笑瞇瞇道:「什麼承諾讓你姐姐心甘情願的把四個貌美如花的護法送給你暖床呀。」

  「我也很想知道呢,我這個女朋友還是知難而退吧,把男人讓出來,免得到時候被人當面拋棄。」雷霆戰姬嫣然道。

  「都是不要臉的臭女人。」翠花心直口快。

  哎呦喂,好你個冰渣子,還要帶四個丫鬟陪嫁嗎?

  李羨魚吃不準姐姐的意思,從她那超強佔有欲出發,這種事情多半是她的惡趣味調侃。但從萬神宮之主的角度出發,給自己的小奴才安排幾個暖床的丫鬟,根本不算事兒。

  「這很好啊,」李羨魚掃了一眼自己的後宮團:「我祖奶奶以前可是體面人家的千金小姐,以後你右護法你就給她當丫鬟了,記得要鞍前馬後的伺候。其他三位護法伺候戰姬翠花三無,一人安排一個丫鬟。祖奶奶,你說呢。」

  祖奶奶頓時眉開眼笑:「還不錯。」

  貓和雞也露出了笑容。

  李羨魚憑著自己的機智,避免了修羅場的發生,化解了來自冰渣子的攻勢。

  「你們最近藏在哪裡?」李羨魚忙岔開話題。

  「不能說。」大雕妹和翠花一樣,屬於心直口快類型。

  右護法微微一笑:「可以告訴你,但人多嘴雜的....晚上你來我房間,悄悄告訴你。」

  李羨魚拱拱手。

  「可以吃飯了....」養母端著最後一盤菜從廚房出來,感覺客廳裡氣氛有點怪,左邊坐著女兒和她的朋友,右邊坐著兒子的女同學們,兒子坐在中間的單人沙發。

  大家都不說話,火藥味於沉默中醞釀,看著就像即將開戰的兩支軍隊。

  怡韓這臭脾氣,肯定不高興這麼多客人來家裡,沒給人家好臉色.....養母心裡有了判斷。於是熱情的招呼客人們上桌吃飯。

  除夕的菜餚擺滿整整一桌,對於不怎麼擅長廚藝的養母來說,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她從下午三點就開始準備,上超市買菜,洗菜切菜,煲湯煮飯。

  母愛全都濃縮在一盤盤不算美味的菜餚裡。

  吃著吃著,養母突然就哭了:「你爸那個沒用的東西,挪用公款,不知道逃哪裡去了,連個人影也見不到,大過年的也不打個電話回家,我從頭到尾就接到一次電話。」

  養父死後不久,李羨魚通過寶澤的關係,給養父安了個挪用公款,畏罪潛逃的罪名。

  並親自模仿養父的聲音,給養母打了個電話報平安。這年頭,如何合理的讓一個人消失在家人朋友眼前,沒有半點聯繫,只有犯法跑路。

  「媽,別管他,你還有我和姐呢。」李羨魚輕聲說,扭頭看了眼冒牌貨。

  右護法下意識的想說點安慰的話,觸及李羨魚的目光後,記起自己現在的人設,微微點頭:「不用管他。」

  養母就說,才不管那個老東西,我有兒子和女兒就好了。

  吃飯完,李羨魚把養母按在客廳,讓她陪「女同學」說話,他自己則承包了洗碗洗碟的工作。

  洗了幾個碟子,雷霆戰姬進來了,嘴裡咬著蘋果,一邊擼袖子,一邊表示要幫李羨魚洗碗。

  她洗碗飛快,抹布一抹而過.....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李羨魚懶得擺表情,把她洗過的碗重新入水,認真擦洗。

  「我就是進來鍍金而已,做給你媽媽看的。」雷霆戰姬打了他一下,便不再洗盤子。

  她背靠著灶台,交叉兩條大長腿,啃著蘋果,在邊上看李羨魚洗碗,叨叨叨的問:「那倆女人怎麼回事啊,真要跟著你?你和她的約定是什麼?」

  「她們跟著我,代表著我姐隨時可能與我聯繫。至於暖床丫頭這種說法,你別當真。我姐肯定不糊這麼說,是她們自己編的。約定嘛....」李羨魚看了她一眼:「說起來和你有關。」

  「和我有關?」雷霆戰姬一愣。

  「算了,你知道了對你沒好處。」李羨魚還是不提這個了,免得雞被嚇的整宿整宿睡不著,害怕鳥飛過來啄死她。

  雷霆戰姬打了她一下。

  男孩子喜歡對自己鍾情的女孩動手動腳,女孩子覺得很幼稚,那是因為女孩不喜歡男孩。

  其實女孩也一樣,也喜歡對自己的男孩動手動腳,好在李羨魚也喜歡她,所以不覺得幼稚,反而想來一場更激烈的運動。

  「萬妖盟的四位護法都是高手,雖然給我姐打工,但不是沒有主見的傀儡,共侍一夫這種事,就算我願意,她們還不願意呢。」李羨魚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麼。

  「也不一定的咳,否則哪有這麼多小三小四,知道男人有家室還要倒貼的女人也不罕見。」雷霆戰姬嘴硬。

  「懶得和你說。」

  「哎呀,你是不是玩膩我了?」

  「難聽死了,何必妄自菲薄。」

  「哼。」雷霆戰姬本來就是撒嬌。

  「就算膩了,也可以偶爾吃回頭草,我是個比較懷舊的人。」李羨魚寬慰她。

  雷霆戰姬使勁的掐他,絲毫不痛,蚊子叮似的。

  「皮糙肉厚。」她氣道。

  雷霆戰姬在廚房鍍金了五分鐘,丟掉蘋果核,故意洗了洗手,邊甩著手上的水漬,邊離開了。

  俄頃,又有人走了進來,李羨魚扭頭一看,是冒牌貨。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5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9 23:48
656 新年和祭拜

  右護法輕輕關上廚房的門,來到水池邊,幫著他一起洗碗。

  「你人設崩了,我姐從不進廚房。」李羨魚提醒道。

  「偶爾的露出些馬腳無所謂的,咱媽又不是偵探。」右護法不在乎的語氣。

  「咱媽?」

  「我是你姐嘛。」

  「Get out。」

  「其實有這麼一個媽也不錯,」右護法感慨道:「至少比我媽強,她對你一個養子視如己出,而我媽,連親生女兒都想賣。」

  「然後就賣到萬妖盟了?」李羨魚來了興趣。

  「沒呢,我媽就一普通人,接觸不到萬妖盟,她甚至不知道血裔界的存在。」右護法說。

  李羨魚點點頭,有點好奇她是怎麼成為萬妖盟護法的。萬妖盟九位護法,除了胡言和東北妖盟的鷹護法,其他幾位的來歷他不太清楚,冰渣子沒說,他也沒問。

  「我爸是血裔,出身血裔小家族,但有錢。血裔家族都有錢。尤其那個時代,血裔比較無法無天,想賺錢容易的很。我媽和他是大學同學。但這不是校園戀愛。」右護法笑著說:「我媽是被包養的,為了錢。」

  那年代能考上大學,前途無量啊,做小三可惜了。

  「後來就有了我,完全是個意外。那個男人當然不會娶她,我媽只是他在外面包養的女人之一。發生這種事,我媽就退學了,把我生下來,嫁給了同村的一個男人。因為是私生子,所以我的童年過得不太好。」

  「到了我十四歲的時候,覺醒了,第二年那男人就找上門來,說要帶我回家族,用二十萬打發了我媽和養父。」

  「我天賦還不錯,有了專業的教導後,修為日進千里。到了十六歲,家主看上我了。」

  「那不是很好?一躍成為家主夫人。」李羨魚把沾滿泡沫的碗遞給她。

  「不,我只能算家主的第n房小妾。而且他都五十多了。」右護法接過,放清水裡浸泡。

  「一枝梨花壓海棠。」

  「花季少女,怎麼能容忍自己嫁給一個糟老頭子,我假裝答應,然後某天夜裡逃走了。再之後就遇見了皇。」右護法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我有一段時間都在靠坑蒙拐騙搶過日子,孤單又寂寞,感覺世界之大,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有次在風景區,遇見了你姐姐。我偷了她的錢包.....而我們的命運就在那時產生了交匯。」

  她應該是故意被你偷的,因為發現了你的血裔身份,正好是吸收成員的時期,所以把你列入觀察名單.....

  「皇沒有怪我,只是在晚上出現在了我房間裡。她霸道的....霸道的.....」右護法臉頰微紅。

  「怎麼你了?」李羨魚一驚,心裡又不好的預感。

  他早察覺到右護法對冰渣子的盲目崇拜到了病態的地步,原來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霸道的打了我一頓。」右護法目光閃閃發亮,如含星子:「之後我打開了心扉,暢談自己的人生和遭遇,她很同情我,邀請我加入組織。說如果想有個家的話,就跟在她身邊吧。」

  「我得到了救贖。」

  不,那只是一個流浪狗被人類撿回去養,從此有了主人.....李羨魚心裡吐槽。

  「看到你這麼慘,我心情就便好了。人類果然是陰暗的生物,喜歡把愉悅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李羨魚直言不諱。

  史萊姆常常說他的人生悲慘,不輸給忘塵,李羨魚不認同它的說法,但也覺得自己蠻慘的。聽完右護法的人生遭遇,心裡就好受多了。

  大家都慘,於是就不顯得慘了。

  而且,相比起忘塵,其實史萊姆自己才是最慘的。如果再加上他的話。那麼他和忘塵還有史萊姆,可以組一個「月下三兄貴」的組合了。

  「你養母真好,但命運對她並不公平。對丈夫死亡的真相毫不知情,子女也不是親生的。」右護法感慨道。

  「我媽媽慘不慘,不需要你來評價。更不需要你來憐憫。」李羨魚皺眉。

  右護法說的很對,但這世上,真話總是最傷人。

  李羨魚知道養母可憐,但他不想聽到別人在他面前提這件事,因為這回重複強調養母的可憐,而他無能為力。

  命運這種東西,自一開始便注定了。

  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注定了她會在二十年後失去丈夫。

  所以那個老道士說的話有幾分道理的,命運不可更改,早已注定。

  右護法察覺到李羨魚的不悅情緒,轉移話題:「其實我剛才說的是修改後的話,皇明確的告訴我們,看著你,不要讓你睡女人。尤其是你身邊的那個女人,因為她們的可能性最大。」

  所以你一見面就要和我的後宮掐起來的樣子?

  「你幫我轉達一下......」

  李羨魚已經試驗過了,只要做好預防措施,果子的精華就不會流失。他猜測是因為精華如果觸及到正常生物,就會被吸收,相應的,果子的力量就會流失。

  而眾所周知,橡膠是沒有生命的。

  由此得出結論,出貨並不會導致果子力量流失,真正會流失力量的是被吸收。

  這是一種權柄的轉移!

  那將來,果子成熟了,冰渣子戰敗了,我落入了古妖之手,古妖要謀奪果子就必須從我身體裡奪走。

  而轉移權柄的方式.....李羨魚緩緩打了個寒顫。

  「轉達什麼?」

  久久等不到他說話,右護法追問。

  「不,不需要了。」

  李羨魚忽然想到,沒有試驗過的話,是無法得出這樣的結果的。以冰渣子的智慧,就會明白小奴才已經毀約了。那雞的命就保不住了。

  .......

  第二天早上,李羨魚帶著祖奶奶她們出門,返回寶澤,與眾同事前往墓園。

  這裡埋葬著寶澤成立以來,總部地區所有犧牲的員工。

  墓園很大,墓碑同樣多,足足有數百。

  去年是個很不好的年份,在過去的一年中,寶澤損失的員工數量是歷年總和的三分之一。

  那些或年輕或老邁的同事永遠埋葬在了這裡。

  很多血裔都沒有家人,祭拜、上墳的責任就交給了寶澤。

  火神的墓碑前,他的徒弟噴火娃雙眼通紅的燒著黃紙和元寶。

  李羨魚站在老人的墓碑前,回憶著初入血裔界時,與老人相關的點點滴滴。

  「新年快樂!」他低聲說。

  ......

  浙省,山陰,某座墓園。

  李佩雲穿著黑色的大衣和長褲,左手拎著一袋自己親手疊的銀元寶,右手拎著一壇農家釀的黃酒。步伐穩健的來到李竹墓碑前。

  「太爺,給你帶了最愛的黃酒。」

  「今年就我一個人來了,沒讓他們過來,反正沒一個真心的,來了也是走走過場,看著煩。」

  當初李竹要為妖道忘塵出頭,命令家族搬遷國外,全家族的人都反對,反對李竹以卵擊石,反對他為了一個名聲狼藉的,死去八十年的人平冤。

  但李竹向來強勢,又是家族的第一高手,頂樑柱,子女們反對無效,灰溜溜的出國。心裡對李竹怨氣極重,鬧的很不愉快。

  李佩雲燒了銀元寶,靠著李竹的墓碑坐下來,喝著酒,望著初春裡蔚藍的天空。就好像與太爺並肩坐著喝酒。

  墓碑上有一張李竹的照片,白髮蒼蒼,不苟言笑。

  墓志銘: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

  接下來的三天裡,李羨魚和冒牌姐姐跟著養母走親戚,養父自幼父母雙亡,跟著姑母長大。母親那邊的親戚早已斷了聯繫。只需要走走父親,也就是姑母這邊的親戚就好。

  再加上養母那邊的親戚,三天時間足以。滬市這地方,年味不重,提著禮品拜訪,一杯茶的時間也就離開了。

  親戚們都對養父的遭遇感到惋惜,希望養母能振作一些。

  姑母年紀一大把了,遇到養母后立刻老淚縱橫,說都是我沒教好那個赤佬,讓他走上了違法犯罪的道路。

  姑母在當心沒了養父,這個家就斷了主要收入來源,雖然侄兒的一對兒女都是一表人才,可女兒是個不會賺錢的敗家姑娘。兒子剛大二,沒有賺錢的能力。

  從老人家出來,冒牌姐姐就感覺到李羨魚的情緒一下子低落。

  結束了味道不重的春節,李羨魚開始鄭重考慮怎麼安置養母,除夕接到電話時,他的念頭是如果養母能度過這次難關,他就把養母送到寶澤總部去住。

  只是不明真相的養母未必會願意,他也想不出一個好理由。好在是虛驚一場,回來的是大雕妹和右護法。

  大雕妹以朋友的身份拜訪,不好久留,右護法偽裝成冰渣子,倒是可以安心的住在家裡。

  有她在,主要養母不被針對,就不會有危險。

  「我姐的性格你應該清楚,我倒是不怕你崩人設,但我媽畢竟養了她二十三年,對她的習性瞭如指掌。我這裡跟你說說幾條必須注意的事項。」

  「我姐不愛做家務,但她的房間都是自己打掃的,包括貼身衣物也是自己洗的。根本不讓我媽碰。」

  「她很少喊媽,也不怎麼主動和養母說話,所以你不要把「媽」掛在嘴裡。這幾天你已經喊的有點多了,她走親戚沒在意,可平日裡相處你還這樣,她就會感覺奇怪了。然後,你要明白,這不是冷漠,她其實在生活細節裡比較會照顧媽媽的。她只是不想說話,懶得說話。這個度你要把握好。把握不好,就會給我媽產生疏離感。」

  「她對男人從沒有好臉色,所以平時遇到搭訕的,你不要搭理。即使是鄰居,你也不要無視。如果想撩漢了,你走遠點的地方....」

  「不怎麼看電視,不怎麼看手機,坐姿永遠都是端正的,不像你這樣,盤著腿靠在沙發上。」

  「夏天從不開空調,冬天暖氣從早開到晚。她喜歡溫暖,甚至酷熱的環境。你除夕夜睡覺就沒開暖氣。」

  「你怎麼知道我沒開暖氣。」右護法警惕道。

  「我半夜進來看過。」那天右護法和大雕妹睡一個房間。

  「想幹什麼?」

  想確認你是不是同性愛好者.....李羨魚擺擺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那我要跟著你嗎?」大雕妹憂心忡忡,為自己的前途感到擔憂:「那我豈不是要被你的女人們欺負死。」

  「欺負一下又不會死,你以前還不是經常被我的左手欺負嗎。」李羨魚幸災樂禍。

  這時,他接到了祖奶奶的電話:「跟我去一趟兩華寺,祭拜你的兩個爸爸。」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5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9 23:48
657 結盟

  兩華寺,採光極好的禪房。

  小方桌,四邊都坐了人,分別是佛頭、戒色、祖奶奶、李羨魚。

  「小和尚,別光聽著啊,趕緊倒茶。」李羨魚繪聲繪色的講完島國之行發生的事,口乾舌燥,便命令還沒有踏入半步極道的戒色給自己添茶。

  佛頭老僧入定,眉目慈祥,你永遠無法從一個老和尚臉上看出他的內心活動。

  李羨魚也看不出來,氣憤道:「爺爺,你也太不仗義了。我在島國的戰鬥裡千鈞一髮,你在中國的寺廟裡苟且偷生。」

  戒色嘴角一抽:「嘴巴放乾淨點。」

  什麼叫苟且偷生,難聽的要死。

  「哪裡不乾淨,道門佛門不都講一個偷生嗎。」李羨魚咧嘴笑:「是吧,爺爺。」

  佛頭哈哈笑起來,「僧不言名,道不言壽。佛道還是不一樣的。」

  「有啥不一樣,都是出家人,都追求一個長生。一個天人合一,一個登西方極樂。」

  佛頭覺得這個強行白給的孫子是榆木腦袋,看向無雙戰魂:「前輩精通道佛兩教的真解奧義,怎麼不給這小子腦殼開開光?」

  「真解奧義,看透了就是虛無。虛無便沒有意義。」祖奶奶淡淡道:「信神之人,無神他也信。不信神之人,有神他也不信。我曾孫心中無信仰,便沒必要去理會什麼道佛真解。」

  「前輩果然慧根深重,大智若愚。」佛頭感慨。

  「爺爺,我得到一個消息。」李羨魚賊兮兮的說:「古妖復甦,爭奪的是一件曠世奇寶,得到了它,就能立地成佛,登西方極樂。有沒有興趣跟我聯手,幹一票?」

  「成佛靠修行,極樂....嗯,的確,到時候被古妖送到西方極樂。」佛頭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摻這趟渾水。

  「李施主,心中雜念太盛了。」佛頭深意十足的看了眼李羨魚。

  李羨魚有些尷尬。

  剛才的那番話裡,除了想拉佛頭下水,還藏著一個小小的陷阱,想試探佛頭對果子有沒有興趣。有興趣的話,那就是合作夥伴,但同時也是競爭對手。

  顯然,活了九十多年的老和尚看透了他的小心機。

  佛頭一個出家人,他不想摻和進古妖的紛爭裡,可以理解。這樣的話,一尊極道盟友就沒了。

  「你才是大智若愚。當年李無相拜師時,我覺得你是方外之人。身無因果,佛法高深。二十年後再見你,你與當年又有所不同。欣然接受外界變化,還沒了最貴的手機用著。身在紅塵,心如琉璃。」

  「前輩謬讚。」

  「我話還沒說完。」祖奶奶輕笑起來:「下一個境界就該入世除魔咳,和尚,你真能容忍古妖在人世間生存?人類極道即使是到了妖道和我的層次,壽命也不過百多年。而古妖壽元無盡,人類修士裡,一個時代,也有出幾位極道,何況極道巔峰。」

  佛頭沉默了。

  換成其他極道,或許會說:與我何干。

  畢竟現在大多數人都崇尚「我死之後管你天崩地裂」的思想。這種利己主義者,其實沒什麼好稱道的,甚至是可悲。

  人類是群居動物,每一個人生活在社會上,哪怕是宅男,或多或少都受著種族群居的福利,受著社會福利和便利。

  一邊享受福利,一邊主張利己,說著「管你天崩地裂」的話。

  不是可悲是什麼。

  「萬神宮之主呢?」佛頭沒有再推脫什麼,而是一針見血的指出:「萬神宮之主也是古妖。」

  「她不一樣。」李羨魚說。

  「有何不同,眾生平等。」佛頭說:「沒有展露敵意,不代表沒有敵意。現在沒敵意,不代表以後沒敵意。古妖壽元無盡,你李羨魚能活幾年?沒了你的世界,誰鉗制她?她還會像現在這樣安分和氣?」

  李羨魚皺了皺眉。

  佛頭的話說到點子上了,即便董事會相信有他做潤滑劑,冰渣子會安分守己,可百年後呢?

  毒尾青師這些古妖該死,因為牠們威脅到了人類的統治,是社會不安定因素。冰渣子也是古妖,本質是一樣的。

  「我來鉗制!」祖奶奶以平靜的語氣說出霸氣十足的話:「李羨魚會死,但李家香火不會滅。以後的歲月裡,我會負責盯著她。」

  「貧僧沒意見了,至於幫忙什麼的,再說吧。」佛頭又變成了臭弟弟。

  .......

  李無相死後,屍體被送上了兩華寺,在這裡火化,安葬在這裡。

  論道大會的時候,李羨魚沒有祭拜李無相的骨灰,一來塔陵是兩華寺重地,沒有緣由不會開啟。二來祖奶奶當時在生前任的氣,念叨著你兒子沒死我再送他來祭拜你。他要死了,讓你們父子倆處一起。

  李羨魚死了一次又一次,憑本事開掛,又是復活又是回溯。反倒是養父死了,屍骨無存。李羨魚把他死後遺留的灰燼送來兩華寺,讓他們兄弟倆九泉之下可以打打牌,做個伴。

  兩華寺存放歷代高僧骨灰的地方叫塔陵,是一座古舊的,高聳的巨塔。有九層,最高層是歷代主持的骨灰安放地。

  以後佛頭也會進這裡....

  戒色領著祖孫倆來到塔陵,給他們發煙,發元寶和黃紙,告誡道:「黃紙和元寶不能在塔裡燒,你們祭拜完了,在塔外燒。」

  「那怎麼行,如果塔裡的和尚搶我爸的錢怎麼辦。」李羨魚反問。

  祖奶奶一聽,覺得有道理,提議道:「要不咱們在黃紙和元寶上寫上你爸和你養父的名字?」

  「這樣太累。」李羨魚看一眼厚厚的黃紙,「咱們把他們的牌位和骨灰帶出來,當著他們面燒。」

  「......」戒色懶得和他們說話:「隨你們。」

  李無相是兩華寺俗家弟子,李雄則和兩華寺沒有關係,所以他們的骨灰和牌位就擺在第一層。

  目光一掃,在茫茫多的牌位裡找到了緊挨著的兩副牌位,分別寫著李無相和李雄。

  眉心一熱,華陽飄了出來。

  她愣愣的看著李無相的牌位,無聲哽咽。

  可憐的華陽小媽,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李羨魚搓亮香,分給祖奶奶和華陽幾支,祖奶奶閉上眼,唸唸有詞,然後把香插在香爐上。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華陽低聲說。她一直很自責,認為是自己的失蹤讓李無相走了極端。

  李羨魚等祖奶奶拜完,這才開始和自己生父說話:「李家的香火我會延續下去,您的鍋,我也給你背著了。」

  「爸,你死的不地道啊,媽在家裡還等著呢。」這句話是對李雄說的。

  「華陽小媽我會替你照顧的,畢竟也是我媽嘛。」李羨魚握住華陽的手。看了眼祖奶奶,猶豫片刻,鼓起勇氣:「姌兒我也會替你照顧的.....啊!」

  塔外候著的戒色,忽然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

  塔陵重地,他急忙推開大門,往裡一看,李羨魚的腿給打斷了。

  李羨魚左手抱著爹,右手抱著爹,一瘸一拐的走出塔陵。走到外面時,被祖奶奶打斷的腿就恢復了。

  一家三口蹲在塔外燒紙錢。李羨魚安安分分,不敢再皮,一句話都沒說。

  又摟又抱都沒見你這麼激動,喊一聲閨名,腿給我打斷了.....

  祭拜完兩位父親,李羨魚把他們的牌位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又去禪房找了佛頭。

  「爺爺啊,我拜完爸爸了。」李羨魚大聲說。

  「那就回去吧。」佛頭平靜回復。

  還好李無相能繼承無雙戰魂,是貨真價實的李家血脈,否則他這麼喊,別人還以為李無相是他佛頭的私生子。

  「爺啊,有件事想找你商量。」李羨魚說。

  「說。」

  「我想學大力金剛指。」

  「滾。」

  「出家人別說髒話。」

  「施主請出門。」

  「我也不白要你的絕學,我用極道絕學跟你換。」

  「不換。」

  「爺啊,你不能這麼無情啊,我那爸死的慘啊,他可憐啊,他至死都把你當親生父親一般看待,認為你會照拂他的獨子.....」

  「.....什麼絕學!」

  「《戰神的祝福》,超級厲害的。」

  幾分鐘後,懷揣著《大力金剛指》秘籍的李羨魚興匆匆的走了,帶著他的奶和小媽。

  戒色扭頭就衝進師父的禪房,難以置信的表情:「師尊,您,您把大力金剛指傳給他了?」

  小和尚那表情,就好比家裡養的童養媳被父親送給了隔壁老王的兒子。

  極道絕學是身份的象徵,戒色當初就是參悟透徹了大力金剛指,才被佛頭定為極道傳人,下一代主持。

  佛頭弟子很多,但能學會極道絕學的只有戒色,好比同一個老師教的微積分,有的人學的很快,有的人就是學不會,這和資質有關。

  戒色相信以李羨魚的資質,學會大力金剛指沒有絲毫難度。

  「他又不會跑來當和尚,他願意,無雙戰魂還不願意呢。否則這個極道傳人的位置就是無相的。」佛頭語氣溫和:「你也不虧,多了一門極道絕學,這可是貝克會長的拿手絕學。」

  戒色的注意頓時被佛頭手裡的隨身碟吸引,「這裡面就是?」

  「嗯。」佛頭摩挲著隨身碟:「這門絕學可以激發潛力,讓戰力得到爆發,副作用卻極少。創出這門絕學的前輩,對人體結構有著很深刻的認識。我當初被貝克會長用這招揍過。」

  戒色心裡一動:「您當年已經創出了大力金剛指,難道也不如這門絕學?」

  佛頭笑著搖頭:「我沒施展大力金剛指。」

  「為什麼?」

  「我和他說,只要他能打破我的金身,我就把大力金剛指送給他。如果不能,就當平手。」

  「那您明明可以贏的。」

  「沒必要,他風華正茂,我垂垂老矣,初入極道的後生,贏了他對我無益。輸了丟人。平手就好。他若是無恥些,過個十年二十年再來一次挑戰,我肯定打不過他了。我退一步,他領情了,便不會再有後續。」

  「師父真是大智慧。」

  「傻徒弟,這只是尋常的人情世故。」

  ......

  李羨魚剛到山腳,便接到了右護法的電話:

  「皇剛才聯繫我,說答應與寶澤結盟。她想和董事會的人見一面,簽訂契約,地址要由她定。」

  李羨魚精神一振:「好,我馬上返回寶澤。」

  很好,非常好,冰渣子終於同意與寶澤聯手。有了寶澤充當盟友,意味著手握龐大資源和援兵。

  勝算大增!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5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9 23:49
658 鼓吹造勢

  1月30日,早上十點。

  東京時間九點。

  島國的血裔界官方組織在面向島國和歐美的官方賬號上發佈了一條震撼全球血裔界的驚爆消息:

  #天神社叛變的內幕:古妖是全人類的公敵#

  【天神社是本國血裔界著名的血裔組織,它的前身是德川慕府統治血裔界的官方機構。但在明治維新之後,滾滾大勢傾軋而下,天神社退出歷史舞台,轉而以血裔組織的形式活躍於島國血裔界......】

  【今年七月,天神社展露了它不甘和平的野心,在島國各界蠢蠢欲動,多次暗中實行犯罪,危害普通公民的生命財產安全.....】

  【官方組織的組長,偉大的領袖,在抗擊古妖的過程中不幸隕落,官方組織對此深表痛心,更為島國血裔界的前程趕到擔憂與絕望,值此危難關頭,兩位年輕的天才橫空出世.....】

  整篇文章洋洋灑灑,好幾頁,詳細的描述了天神社的犯罪事件,以及他們危害社會和平穩定的例子,把天神社定義成野心十足的陰謀家和反人類的恐怖組織。

  文章指出,天神社之所以有底氣挑戰官方組織,敢不顧血裔界的規矩,禍害普通公民,一切都是因為背後有古妖支持。

  古妖兩個字,再次出現在血裔界各階層人們的視線中。

  文章前半部分主要在陳述天神社的罪行,以及古妖對人類血裔的危害性。後半段重點表揚來自中國的兩位天才少年......不,青年。

  妖道傳人李佩雲,得知天神社幕後黑手是古妖後,不遠萬里從歐洲奔赴島國,毅然決然的挺身而出,為島國血裔界拋頭顱灑熱血。

  戰魂傳人李羨魚,收到官方組織的求援郵件後,秘密潛入島國,暗中佈置,召來遠在歐洲的同伴教廷血騎士,於荒川附近的北海墓園力挫天神社毀滅東京的陰謀,多方高手強強聯手,幾經波折,終於擊斃古妖,蕩平天神社。

  不幸的是,北海墓園方圓數里化作廢土,專家估計,十年內不能再居住。

  用官方組織的話說,兩位來自中國的年輕天才,始終站在抗擊古妖的第一線。

  而在那場驚天動地的戰鬥中,李佩雲親手斬殺古妖,榮獲MVP。

  消息一出,島國血裔界炸鍋了。

  「一覺醒來就看到了這個......也許我還沒睡醒。」

  「原來在我毫不知情的時候,東京發生了阻止世界毀滅的行動了?為什麼不是我們島國的高中生拯救世界,這不符合邏輯。」

  「樓上的,也許咱們島國的大人們在拍攝CR電影吧。」

  「官方組織說李佩雲和李羨魚都已踏入半步極道,李佩雲就算了,前段時間就知道了,可為什麼李羨魚也踏入半步極道了?他是去年七月出道的吧?我的天,這不合理。」

  「李佩雲和李羨魚都入半步極道,再加上寶澤的那位.....可惡,中國血裔界年輕一代有三位半步極道,意味著將來至少會在其中出一位極道,沒準還是兩位。人口多就是好啊,龐大的基數之下,總會蹦出幾個天縱奇才。」有人酸溜溜的發表評論。

  「古妖到底怎麼回事?聽起來和咱們人類水火不容的樣子。而且,官方組織也沒有公佈關於古妖的情報,根據教廷事件和這次咱們東京事件,古妖最低也是極道吧?」

  「李佩雲、李羨魚、血騎士,再加上無雙戰魂,按照這樣的規模,古妖最少是極道,還不是一般的極道(以上推測來自理論專家)。」

  「真相大白了,我在東京的朋友打電話告訴我,說荒川方向,北海墓園爆發了超級恐怖的戰鬥,至今還在封鎖。我起初還不信,我更相信是核洩漏.....因為當時沒想過咱們島國會有極道境界的強者戰鬥。」

  「看樣子,事情是徹底平息了,不然官方組織不會發文公佈這些事。鬆口氣.....人形核彈們千萬不要再來島國了。我可不想哪天莫名其妙的死在極道的對決裡。」

  「不管怎樣,感謝李佩雲和李羨魚為島國做的貢獻。」

  歐美血裔界看待這件事,吃瓜性質更重,沒有太大的感同身受,最多擔憂一下古妖的存在,畢竟如果這種生物存在於自己生活的國家、故鄉,是非常糟糕的事。

  至於對島國發生的事,有的嬉皮笑臉,有的幸災樂禍,有的事不關己,有的表示同情。

  倒是血騎士的名聲一下子響了,先是在教廷帶領精英圍殺教皇,現在又跑島國去殺古妖。他儼然成了抗擊古妖的頭號英雄。

  對於個人英雄主義感強烈的白人而言,簡直是偶像模板。

  即使教廷在教皇風波中損失慘重,死傷了絕大部分精英,可只要有血騎士這樣的頂級高手存在,教廷就不會衰弱。

  官方組織給了血裔界一個消化信息的時間,到了中午,又發了一篇文章,標題是這樣的:

  #星空之下最強男人的敗北#

  眾所周知,「星空之下最強男人」是超能者協會,貝克會長的稱號。

  他初入極道便與佛頭切磋,以平局告終,後前往非洲找那位極道酋長比試,事後超能者協會宣稱貝克會長是勝利者,而酋長沒有回應此事。

  當世四位極道,教皇年紀比佛頭更大,垂垂老矣,自然也不可能打的過貝克·理查德森。其他兩位,一位平局,一位敗北。

  極道是位列血裔界最巔峰的存在,貝克會長豈不就是星空之下最強男人嘛。

  之所以不是「人類」,主要是有無雙戰魂的存在,儘管這位近代史上名聲赫赫的女戰魂不在國外活動,一百多年來頗為低調,但她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她的傳說也或多或少被國外血裔耳聞。

  標題非常醒目,比震驚部的標題還要吸引人。

  貝克會長敗北了?

  什麼情況?

  立即抓住了無數血裔的眼球。

  【超能者協會得知島國有古妖興風作浪,於北海墓園大戰結束的第三日傍晚抵達島國,幫助我們處理天神社殘餘勢力.....非常感謝。】

  【聚會中,貝克會長對氣之劍頗感興趣,提出要與無雙戰魂切磋,以極道絕學為賭注。大家都知道,貝克會長的稱號是「星空之下最強男人」,不少米國血裔媒體曾經表示遺憾,因為無雙戰魂的獨特性,貝克會長很難與她在同境界一較高下。】

  【更遺憾的是,我們仍然未曾看到無雙戰魂與貝克會長交手,李羨魚否決了貝克會長的提議,並非否決這場切磋,而是希望由他親自出面。李羨魚、李佩雲、血騎士三位半步極道高手達成一致,以極道絕學為賭注。大家都知道,要對付極道高手,三位半步極道是底線。而且必須是半步極道巔峰。而貝克會長是資深極道,兩位來自中國的年輕天才則是初入極道。勝負似乎早已注定?】

  【我們一度如此認為,但現實卻叫人難以置信,或者說大開眼界。雙方約定,三人只需在貝克會長面前支撐過一百五十招。對於碾壓的一方來說,這無疑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但三位半步極道以自身的強大和默契的配合告訴我們什麼叫奇跡。他們用僅損失一人的輕微代價,贏下了這場賭局。這,就是奇跡。】

  島國官方組織發表的長文裡沒有詳細的描述戰鬥過程,除了不太客觀的敘述事情的經過,大篇幅的鼓吹李羨魚,把他形容成這場切磋的主要戰力。至於血騎士,雖然承擔了大部分傷害,但誰會重點描述MT呢?

  相比起第一篇文章,第二篇文章的內容在歐美血裔界引起更大的熱議。

  「這不可能,我不信。」百分之八十的血裔對內容產生質疑。

  「雖然我也不信,但如果不是真實發生的事,島國官方組織不會發佈這樣的資訊。如果是造謠的話,他們是要謝罪的。」理智的人發表看法。

  「貝克會長踏入極道後就沒有敗過,誰能打敗他?我還等著他再次挑戰佛頭,把那個中國的極道變成輝煌的踏腳石呢。」

  「我還是不信,有沒有在島國的同胞,誰去打聽一下。」

  「李羨魚和李佩雲都是初入極道,如果是教廷的幾位半步極道聯手,還有點希望。」

  「我才不信中國有這麼強的年輕高手呢,omG,一個秦已經很過分了,再來兩個?」

  血裔界也分國界,分種族,在教皇隕落後,貝克·理查德森是白人裡最強者。雖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超能者協會,喜歡他。

  但不可否認,他的勝負,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白人的勝負。

  洋人們高高在上慣了,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不需要找島國的朋友,直接在超能者協會的官方賬號下面問問情況。」

  「對啊,如果這件事與事實不符,超能者協會必定會澄清。」

  超能者協會總部,會長辦公室。

  貝克·理查德森坐在屬於他的鬆軟大椅上,翻看著來自中國的情報,關於萬神宮和古妖的情報。

  他很在意古妖相繼復出的原因,認為其中必有緣由。而在搜集到詳細情報後,理查德森對自己的猜測愈發篤定。

  萬神宮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啟,沒有規律,但在過去的漫長時間裡,古妖們並沒有因為它的開啟而有所行動,至少反應不大,因為不管哪個國家,都沒有大事件留下。

  這次萬神宮的開啟,似乎讓古妖嗅到了某種信號,他們相繼出現,鬧出一場又一場的風波。

  寶澤或許知道背後的真相,但絕對不會與他分享。雖然在寶澤安插了不少間諜,然而這種層次的機密,間諜們接觸不到。

  不過,有件事可以肯定,李羨魚在這件事裡,佔了舉足輕重的位置。

  「或許可以從他身上尋找突破口.....」貝克·理查德森抓起座機,剛要呼叫秘書,秘書恰好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得到應允後,臉色不太好的走了進來:「會長,有件事對您很不利。」

  秘書手裡捧著IPAD,打開界面,遞到貝克·理查德森面前:「島國血裔界官方組織發佈了兩條資訊,解釋了這次天神社風波以及.....您在切磋中敗給李羨魚等人的事跡.....他們用詞很過分,因為您並沒有敗北。」

  「咱們的官方平台評論區到處都是血裔們的質問,他們不信你的失利,希望超能者協會澄清此事。」

  貝克·理查德森面無表情的看完長長的日文。

  他的沉默讓秘書有些害怕,試探道:「至少您並沒有敗北,我們可以糾正島國官方組織的措詞。」

  「不用理會。」貝克·理查德森擺擺手,讓秘書出去。

  秘書帶上門離開。

  貝克·理查德森再也控制不住抽搐的面皮。

  官方組織竟然如此不懂事,把這件事堂而皇之的公之於眾。

  超能者協會不建立分部,你們該暗中慶幸,並乖乖做人才對。如此迫不及待的給李羨魚造勢,他李羨魚是你們爸爸嗎?

  他不是不能接受失敗,但是輸在兩個後輩手裡,面子上實在不好看。只要稍稍懂事點,就應該對此事心照不宣,當做沒發生。

  官方組織的行為讓理查德森極為憤怒,認為這是對方的嘲諷和挑釁。

  「哼,沒了天神社,難道就不會有別的恐怖分子了嗎?」貝克·理查德森冷笑:「島國沒有,米國和歐洲難道就沒有?」

  官方組織怕是忘了,往別國投放恐怖分子,製造混亂,再以救世主的身份降臨,這是我們的拿手好戲。

  「嗯,制裁島國血裔界的事不急。相比起來,搞清楚古妖背後的真相才是重中之重。」理查德森捏了捏眉心,剛才被氣到了,忘了讓秘書匯總李羨魚的資料。

  ......

  消息到了當天晚上,才陸陸續續的傳回國內。同樣在血裔界引起巨大轟動。

  李羨魚和李佩雲的名聲一舉壓過戒色和丹塵子,成為年輕一輩最耀眼的三顆巨星之二。

  底層血裔喜聞樂見,李佩雲和李羨魚名揚國外,造成轟動,極大的弘揚了本國血裔界的威名。

  尤其是他們聯手對抗超能者協會會長,在切磋中取得勝利,在底層血裔界看來,這是比擊斃古妖更振奮人心的機會。

  有些人積極的搬運國外血裔的評論,翻譯成中文,發到各大論壇、網站。

  有人則翻牆到國外網站去嘲諷,為熱度添磚加瓦。

  各大血裔勢力則惶惶不可終日。他們或多或少都參與過圍獵李無相的行動,生生逼死了一位半步極道。

  而現在,李無相的兒子成長起來了,也踏入了半步極道境界。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們沒有二十年那麼強大,那麼為所欲為。

  倘若李羨魚要報復的話,誰能擋得住?

  李家老宅!

  李佩雲回國後,第一件事就是買回了老宅,當初李家舉族搬遷國外,把所有的產業都賣了,包括老宅。

  那會兒害怕寶澤通緝、道門報復,就沒想過要回來。

  李佩雲本身是沒什麼錢的,當初幫教廷幹掉教皇后,教廷給了他一筆酬金,象徵意義,數額不大。

  但是島國回來後,他一夜暴富了,官方組織給了一筆非常豐厚的酬金,足足有五百萬美元。

  洗完澡後,李佩雲躺在安樂椅上,捧著手機刷資訊,刷到了網友搬運官方組織的文章,當然是漢化之後的。

  慢慢的刷著評論,李佩雲嘴角微微挑起,線條冷硬的臉龐露出了笑容。

  世上最痛快的事,莫過於人前顯聖,莫過於一舉成名天下知,莫過於光芒萬丈。這是所有男人都渴望的待遇。

  妖道傳人的名聲越大,太爺就越欣慰。

  「雖然是我最後斬殺了古妖,但似乎沒有官方組織形容的那麼勞苦功高.....」李佩雲開心之後,重新品讀文章,頓時皺眉。

  雖然不排除官方組織鼓吹的因素,但李羨魚是他們的臨時領袖,不應該更鼓吹李羨魚嗎。

  為什麼把我寫成了痛擊古妖的MVP?

  大概是第二篇文章鼓吹李羨魚,第一篇就鼓吹我了,相當於一種平衡。

  算了,不管了,官方組織會做人。

  .......

  寶澤,一號會議室。

  李羨魚坐在長條會議桌的最上首,那張屬於CEO的位置,象徵寶澤最高權力的大椅。雷電法王站在他邊上,負手而立。一絲不苟的宛如大佬身邊的隨從或保鏢,以法王的魁梧體型,更像後者。

  「是不是讓你有種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感覺?」李羨魚手裡夾著煙,感覺自己是新登基的皇帝,太上皇已經被封號了。

  「完全沒有。」雷電法王評價:「雖然你已經初具強者的氣質與氣勢,但上位者的氣場還欠缺一些。此外,太陰沉了。」

  「我一個放浪不羈的陽光型男.....好吧,戰姬也這麼說過,可能是我還沒從島國的遭遇裡恢復過來。」李羨魚聳聳肩,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看了眼腕錶:「時間差不多了。」

  話音落下,十幾秒後,會議室頂部的設備自行運轉,十二件投影儀從設備裡探出,先是黃光閃爍幾秒,繼而變成綠光,接著,瑩藍色的光幕投射下來,投射在十二張大椅上,光幕中是十二位董事,或年富力強的中年男人,或頭髮花白的老人。也有幾位顏值特別高的女子。

  董事會出場後,立刻看向長條桌最上首,看見了微笑端坐的李羨魚。這張椅子以前坐的是個年輕人,現在坐的還是個年輕人。

  董事們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直入主題了:

  「萬神宮之主同意與我們結盟了?」

  說話的是位兩鬢斑白的老者。

  「這是聰明人都會做出的選擇。」李羨魚笑道。

  董事們無聲的交流視線,有的一副早已預料的淡然,有的如釋重負的鬆口氣,有的露出了笑容。

  「在討論結盟之前,我想先說個題外話。」鵝蛋臉美人開口,望著李羨魚:「我們已經知道島國發生的事,也知道了你在島國做出的巨大貢獻,但詳細情況,土神和食神並不清楚,他們只見證了最後的決戰。」

  「我希望你能匯報關於島國和那位古妖的事,以及你身邊那條黑龍。」

  「還有,你和貝克·理查德森的戰鬥經過。」一位董事補充道:「島國官方組織的資訊裡,沒有誇大的成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55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9 23:49
659 會議(一)

  關於三個臭皮匠打贏諸葛亮這件事,董事會自然有所耳聞,畢竟這樣的大事,在島國血裔界官方組織發文的下一刻,董事會就收到消息了。

  不可思議!

  這是董事們乍聞消息後,首先產生的念頭。

  米國血裔界之所以能成為最大血裔體,除了有錢,有人才有裝備,貝克·理查德森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星空之下最強男人。

  擱在武俠小說裡,便是天下第一高手。

  天下第一高手所在的勢力,那當然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龐然大物。

  但是,天下第一高手居然被兩個初出茅廬不足半年的年輕後輩給打敗了。血騎士先不說,成名已久的大高手,兩位年輕天才,可是剛剛成為半步極道啊。

  這是什麼潛力?

  董事會非常關注這件事,因為李羨魚是寶澤的員工,內定的十神之一。如果真像官方組織說的那樣,他在這場切磋中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那麼未來極有可能踏入極道。

  再加上被關在地底,封號狀態中的那位前CEO,寶澤將有足夠的底氣去懟超能者協會,懟國際上任何一個血裔組織。

  在國際上的態度,對某些事的表態,也可以強硬無比。

  退一步說,就算封號的CEO是古妖,當然,這是最壞最壞的結果。寶澤依然還有李家傳人這位超級高手撐著,國際地位不會下滑。

  「說來話長,我先說說關於古妖的事。」李羨魚點頭。

  他把島國與毒尾主宰交手的經過,做了一定的修改,敘述給董事們聽。修改的部分是海上大逃殺的回溯部分,他換了個說法,稱毒尾主宰找來黑龍當幫手,為了避其鋒芒,只好選擇撤退。

  雙方改在幾天後的岩崎帝人葬禮上死鬥,為了保證勝利女神的裙擺被自己撩到,他請來了血騎士和萬神宮之主。

  「正如官方組織所說,最後是李佩雲殺死了古妖。」李羨魚道。

  「李佩雲為什麼要幫忙?我記得他和你的真實關係是很糟糕的。」有位董事提出疑惑。

  因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李羨魚聳聳肩:「他是極端的人類至上理念者,仇視古妖並不奇怪。其次,他也是武癡,喜歡挑戰強者,擊殺強者。」

  那位董事微微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從資料分析,李佩雲是一個非常有個性的人,所謂個性,便是不走主流,甚至對主流嗤之以鼻。因此表現的亦正亦邪,做事隨心意。但又不是那種喜歡破壞、殺人的極端分子。

  「說說那位古妖的情況,我們需要對古妖做一個實力評估。」鵝蛋臉女人繼續說。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很明智.....李羨魚表示認同:「極道境界,但比貝克·理查德森要強。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島國的那位古妖全盛時期是極道巔峰。」

  「我還沒有踏足那個境界,不是很清楚怎樣才算極道巔峰。對極道巔峰的認識僅限於我家的戰魂。但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極道巔峰殺死極道高手並不困難,哪怕是資深極道,在巔峰級的強者面前,也沒有勝算。」

  手握草雉劍的毒尾主宰才是真正的極道巔峰,李羨魚知道那把劍的可怕,即使是極道高手被刺一劍,後果也非常嚴重。

  所以他對極道巔峰的判斷,是能不能殺死其他極道高手。

  眾所周知,極道高手都是體力牛人,精氣神三者合一,氣機綿綿無盡,體力源源不絕。極道高手打架可以分出輸贏,但分生死就難了。

  哪怕資深極道對付一位初入極道的,應該也是憑借力量和速度或者異能等手段佔據上風,但未必能殺死對方。或者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兩敗俱傷,同歸於盡什麼的。

  祖奶奶曾經和他說話,打死極道是件很累的事。雖然她沒有殺過極道,但有佛頭做參考。考慮到佛頭皮糙肉厚,巔峰時的祖奶奶打其他極道或許會更輕鬆。

  也就是說,極道高手在巔峰時期的祖奶奶眼裡,打死很累,而不是打不死。

  她說的是累,而不是兩敗俱傷。

  手握草雉劍的毒尾主宰也能殺極道,靠著牠的毒素,所以毒尾主宰是極道巔峰。

  李羨魚從中得出的結論:極道之間有勝負無生死。但極道巔峰可以殺死極道。且不會付出太大的代價。

  董事們臉色微變。

  「照你所說,島國那位是極道巔峰?萬神宮之主也是極道巔峰?」

  他們已經收到萬神宮之主出現在島國,擊斃一尊古妖的情報。

  「萬神宮之主是不是極道巔峰我不知道,」李羨魚說道:「但那位古妖並非巔峰狀態,牠缺了最重要的武器,殺死極道的武器。那把武器現在就在我們寶澤。封在第八層。」

  與大老闆一起關了小黑屋。

  「草雉劍?」楊董事眉頭一挑。

  「是的。」李羨魚點頭:「草雉劍蘊含可怕的毒素,能對極道產生巨大傷害。慶幸的是,它早早的成為了我們的戰利品。」

  「言歸正傳,即使是不在巔峰的古妖,也比人類極道要強大不少。這是物種層次的差距。排除力量和速度這些因素,古妖具備不死不滅的特性,而人類極道雖說生命層次上進化了,卻依舊是血肉之軀。可以說,面對人類極道,古妖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力量和速度可以靠修煉,可以靠法術彌補,但物種的差距是無法彌補的,古妖用了無盡歲月進化出不死不滅的特性,這是人類永遠無法比肩的。

  「但氣之劍可以殺死古妖。」李羨魚說:「我們雖然在進化方面輸了,但人類是擅長使用工具和創造工具的物種。這也是上百萬年的進化中賦予我們的能力。忘塵道長在與古妖遺蛻的抗爭中,創造出了氣之劍,專門克制古妖的氣之劍。它能湮滅古妖的細胞,摧毀牠們不死不滅的特性。」

  「換句話說,世上能殺死古妖的只有三個人:我,大老闆,李佩雲。」

  董事們微微點頭。

  這也是他們重視李羨魚的原因之一,倘若古妖不死不滅的特性無法克制,他們就要重新制定計劃,而不是這麼剛。

  「基於此,有件事想懇請董事會同意。」李羨魚指頭在煙盒上摩挲了一下。

  「你說。」楊董事頷首。

  「我得到一個非常可靠的情報,古妖無法誕下後裔,牠們擁有了無盡的時間,相應的,就失去了繁衍種族的能力。這符合自然界的規律。如果大老闆是古妖,那麼他注定無法誕下後代。我們只要通過這個方向,就可以很容易判斷出他的是不是古妖。」

  「嗯,我知道他的妻子沒有子嗣,但可以找私生子。」

  私生子......齊刷刷的,董事們把目光投向鵝蛋臉女人。

  李羨魚注意到,她下意識的看向了其中一個女人,但又很快移開目光,看向另一位女人。

  很細微的動作,以李羨魚的注意力,差點都捕捉不到。

  「這件事不用你管了,再說說黑龍吧。」鵝蛋臉女人說。

  「嗯?」

  「說說黑龍吧。」她重複強調,加重語氣。

  她生氣了,不想和我談論這件事?

  「好吧!」李羨魚聳聳肩:「黑龍是古妖,但不是主宰,這裡面有很大的區別。普通的古妖沒有不死不滅的特性,可以被殺死。實力也沒那麼恐怖,黑龍是半步極道層次。就算單挑,它也未必是我對手。」

  「為什麼不殺死它。」一位兩鬢斑白的董事提出疑問。

  「既然不是不死不滅,它又為何存活至今?」另一個中年董事跟著質疑。

  董事們很敏銳,捕捉關鍵的速度比我想的快。

  「這件事,正是我想在這次會議上告訴大家的。」李羨魚露出了笑容。

  雖然這場會議的主要內容是與萬神宮之前簽訂攻守同盟,但此類複雜重大的會議注定亢長無比,不會僅僅討論結盟一件事,尤其是在島國發生了重大事件,而食神土神的任務報告不詳細的情況下。

  「大家可還記得,清王朝初期,長江妖龍作孽,興風作浪,傾覆戰船。當時的攝政王愛新覺羅·多爾袞,帶領血裔大軍入江屠龍。」

  「董事會想必已經猜到,那條龍就是主宰級古妖,從萬神宮逃出來的。」

  董事們點點頭。

  他們仔細看過萬神宮裡那些壁畫的照片,對號入座,便能知曉那段傳說的「主人公」和傳說真假。

  「你說過,古妖是不會死的。」一位董事說。

  「當然,當年的攝政王並沒有殺死妖龍,但古妖是可以被打敗的。就如當年萬神宮之主把八位古妖鎮壓在萬神宮裡。」

  「打敗黑龍后,他將黑龍一分為三:龍珠龍骨、遺蛻、黑龍。龍珠成了無雙戰魂計劃的核心,也就是後來的黑水靈珠。龍骨就是滅魂槍。而黑龍,嗯,就在我身邊。」

  「那遺蛻呢?」鵝蛋臉女人追問。

  問得好.....李羨魚笑了笑:「在多爾袞那裡。」

  董事們面面相覷,目光裡透著茫然。

  「多爾袞沒有死,他融合了古妖遺蛻,一直存活至今。也就是說,我們的敵人裡,有一位四百年前的老怪物。但他還是不是人類,我就說不准了。」

  接下來,李羨魚把自己的推測,一五一十的告訴董事會。他並非胡亂猜測,有著清晰的思路和充分的證據。

  十二位董事很長時間沒有說話,消化著這個震驚的消息。

  在此之前,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內幕,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李羨魚已經查到這個地步。

  要說哪裡還有漏洞,大概就是多爾袞融合古妖遺蛻後,假死脫身這件事。歷史記載,這位攝政王並不長壽。四十歲不到就英年早逝。王朝走向末路時,他又為何沒有出現。

  李羨魚的猜想是,他當初恰好融合古妖遺蛻,身體出了問題,不得不假死脫身,尋找安全的環境消化、抵抗古妖意志。

  根據歷史分析,多爾袞朝內有政敵,朝外有處心積慮暗殺他的反清黨。如此,他不得不偽裝成死亡。

  至於為何當初八國聯軍時沒有出手,其實他已經出手了,無雙戰魂的煉製就是他一手策劃。為什麼沒有親自下場?

  這一點李羨魚有幾個猜測,首先是時代洪流,滾滾大勢,人力無法阻擋。他或許能擊退外敵,可清王朝內部已經腐朽,到處都在起義,對當時中國的掌控力已經衰弱到低谷。

  當年煉製無雙戰魂,本就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屬於腐朽王朝的孤注一擲。

  另一個猜測,多爾袞當時應該還沒有與其他古妖組成聯盟,但他融合遺蛻後,部分記憶交匯,知曉了一些內幕,當時的他,對其餘古妖應該是抱著警惕和敵視的心理。

  因此暗中活動,非常低調。

  「據我所知,古妖都有拉攏勢力的習性。多爾袞潛伏了幾百年,他暗中必定培養了可觀的勢力,極有可能在朝中掌握不小的權力。我希望董事會能沿著這個方向去查。這件事只有你們能做到。」李羨魚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能擊敗河蟹的,只有河蟹本身。

  董事們沒有立即答應,有那麼幾秒的沉默,鵝蛋臉女人說:「雷電法王,關掉音頻。」

  雷電法王當即照做。

  接著,李羨魚看見董事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討論,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就像看一場沉默的舞台劇。

  開始是討論,後來漸漸變的激烈,最後演變成了吵架。董事們手舞足蹈,神色激動。

  好想聽聽聲音,聽這幫大人物潑婦罵街似的討論.....咦,那幾個女人怎麼一句話都不說,不參加討論?

  李羨魚扭頭,用眼神示意雷電法王悄悄打開音頻設備。

  雷電法王搖搖頭,並看了眼設備的開關。意思很明白,想聽你自己開,我可不給你當替死鬼。

  十幾分鐘後,董事們漸漸停止了爭吵,他們開始舉手投票。

  投票結束,一位董事指了指雷電法王,後者會意,打開音頻。

  「你們似乎有結果了?」李羨魚說:「希望不是壞消息。」

  「這件事交給董事會,你不需要再管,更不要洩露半句。」那位叫雷電法王打開音頻的董事直視著李羨魚。

  正合我意....李羨魚繼續道:「那麼,先生們女士們,咱們進入主題吧。談談同盟的事。萬神宮之主把第一場談判的權力賦予了我。」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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