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原来我是妖二代 (原名:古妖血裔) 作者:賣報小郎君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18 06:32
680 密談

  「咳咳!」秦澤趕在雷電法王匯報前,岔開話題:「我先說說我們在南疆的戰果。」

  「首先是與萬神宮之主的結盟正式達成,從此以後,在對付古妖這件事上,共同進退,相互幫助。她的條件你們也都看過了,應該沒有問題,沒人反對。」

  董事們點點頭,萬神宮之主的條件他們已經知道,包括之前李羨魚提及的那兩條,總體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

  當然,在果子的問題上,董事會依然不會給出準確的答覆。

  除非他們揭開果子的神秘面紗。

  「其次,我親手擊斃了青師的一尊極道分身,能夠確定牠正處在虛弱狀態,短時間內不會恢復巔峰了。對於我們來說這是好事。但這種狀態不會持續太久,古妖的恢復力非常驚人。」

  「這裡說個題外話,在南疆我們整整打掉了十億美元,再加上寶澤最近的情況,財政壓力會很大。我希望政府能撥款。」

  提到錢的問題,董事會立刻來精神了:「以寶澤的規模,十幾億幾十億美元,還不足以傷筋動骨吧。」

  「現在還不會,但將來就未必了。十億美元才剛剛開始。」CEO聳聳肩:「不撥款也行,那就像銀行借款,我要無息貸款,你們幫我去辦。另外,如果再遇到這樣的情況,我想擁有寶澤財政的支配權。不需要像以前一樣,找你們開會。」

  董事們勉強同意了。

  「最後,多爾袞損失了部分遺蛻,我可以百分百保證,牠跌境了。牠所擁有的主宰權柄會相應的減弱,力量和自我修復能力隨之降低。」

  「這得到了萬神宮之主的證實。」

  聽完,李羨魚微微頷首,損失部分遺蛻會導致權柄喪失,從而跌境,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史萊姆身上。

  史萊姆已經不是完全體的主宰,就算牠有朝一日奪捨成功,也幾乎不可能再恢復當年的巔峰。

  毫無疑問,月下三兄貴只有更慘,沒有最慘。

  多爾袞從極道巔峰跌到極道境界,雖然沒能殺死牠,但無疑減弱了他的威脅,同樣是巨大的戰果。

  極道巔峰太可怕了,一人就能單挑冰渣子和祖奶奶。

  喪失權柄會跌境.....李羨魚呼吸一滯,回憶起了祖奶奶對他說過的話,或者說,是祖奶奶複述的,冰渣子說的話。

  冰渣子聲稱我是她兒子,我的自愈異能就是她分給我的權柄。

  我怎麼才意識到這一點,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冰渣子不可能恢復巔峰了。她和多爾袞,和史萊姆一樣,跌境了!

  「我不是沒想到這一點,而是打心底不相信我是她兒子,所以沒把她的話當真.....」

  「可如果沒猜錯的話,我的自愈異能多半是來自於她。」

  「但我怎麼可能會是冰渣子的兒子。我是我姐的兒子.....這特麼是什麼狗屁關係。」

  「毒尾說過,古妖是不可能有子嗣的。而且,我確實覺醒了強化異能,繼承了祖奶奶。我身上的李家血脈做不得假。」

  「再說,李無相當年進入萬神宮,帶著果子出來,那時我就已經出生了,他抱著嗷嗷待哺的我送給結拜兄弟撫養。時間也對不上啊。」

  李羨魚頭皮發麻,覺得這件事背後還隱藏著更深的內幕,但冰渣子顯然不會告訴他的,不然早說了。

  這時,他看見秦澤拋了根雪茄過來,於是兩個年輕的天才相互烤煙,相互點煙。

  後者美滋滋的抽了一口:「但對於我們來說,沒殺多爾袞就意味著任務失敗。為此付出了這麼多代價,單是在南疆就耗資十億美元,我得檢討。」

  「至少比我好,我剛開局就被打廢了。」李羨魚托了他一句。

  他再次醒來時,是躺在南疆分部的病房裡,旁邊的病床上躺著CEO。

  這傢伙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圈,南疆分部幾輪轟炸後,立刻組織人手現場搜查,找到了已經沒氣的大老闆。

  好在當時徐董等人也在,他們身上還有自愈血藥,給他打了好幾針,這才保住了CEO的一條狗命。

  「多爾袞跌境,青師短期內無法恢復巔峰,但仍有一位巔峰級主宰。」秦澤歎了口氣:「其實我們勝算仍然不大。」

  一個極道巔峰,就需要萬神宮之主,無雙戰魂以及他三人合力才能對付。雖說無雙戰魂被弱雞傳人所累,後期純粹打醬油。

  可就算李羨魚好好狗著,如果給青師恢復巔峰,再和多爾袞聯手.....

  6分投。

  「我多半能請來佛頭。」李羨魚環顧眾人。

  董事們眼睛一亮,露出驚喜之色。

  如果李羨魚能請來佛頭,那絕對可以打。佛頭出了名的肉,是唯一將金剛不壞身修煉到登峰造極的佛門強者。

  晚年所創的大力金剛指又是極道絕學,彌補了他攻擊較弱的短板。

  是個有防禦有輸出的強力戰友。

  佛頭在兩華寺坐禪二十年,一步都沒下過山。大概也只有李羨魚能讓他看待過往的情分上,下山幫忙。

  祖奶奶搖了搖頭。

  秦澤看她一眼,歎口氣:「是的,勝算依然不大,我們不要忽略了那位隱藏至今的古妖。」

  會議室裡的氣氛有些沉重。

  「可以考慮邀請貝克·理查德森加盟。」一位董事提議。

  「不失為一個辦法。」秦澤點頭。

  這樣一來,己方就有他、佛頭、無雙戰魂、萬神宮之主、貝克·理查德森,附贈李佩雲和李羨魚兩個半步極道的弱雞。

  敵人是多爾袞、青師、神秘古妖。

  乍一看,人數相差懸殊,敵人是質量取勝,我方只能靠數量去抹平差距。

  「除了人數之外,我們還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增強實力。」李羨魚開口了,等眾人看過來:「貝克·理查德森在島國輸給我一份極道絕學,可以短暫爆發戰鬥力,入門很簡單,能夠立竿見影。不過增幅多強,看個人的修行和對絕學的理解。」

  秦澤眼睛一亮。

  他知道這份極道絕學,是貝克·理查德森的招牌之一,能夠以極小的代價爆發戰力,這是一份非常實用的絕學。

  「除了氣之劍,你還有什麼極道絕學嗎,我們可以換。」李羨魚期待道。

  「我精通道佛兩教各種法術,想要什麼你儘管說。」

  「.....這些東西我祖奶奶都會,我說的是極道絕學。」

  「多少錢你說吧。」

  我是那種缺錢的人嗎?極道絕學是庸俗的金錢能換取的嗎?

  李羨魚看了他一眼:「二十億美元,加5%寶澤股份。」

  「股份不行,三十億美元,分期。一年五億,分六年還。這筆錢不由公司出,是我私人購買。」畢竟這麼大一筆錢,他暫時拿不出來。

  「成交。」

  在祖奶奶亮晶晶的眼神注視裡,兩人達成交易。

  能花錢買的東西,都不算事兒。何況是極道絕學.....

  反正是空手套白狼,知識產權可以反覆轉賣.....

  兩人都覺得自己賺大發了。

  李羨魚「哦」了一聲,想起一事,「我答應過貝克·理查德森,不能將絕學外傳,你盡量不要當著他的面施展。如果不小心暴露,你就說是我祖奶奶傳你的,跟我李羨魚沒關係。反正她也傳了李佩雲和血騎士。」

  也不好一直這樣,做人還是要有節操的,「戰神的祝福」是貝克·理查德森的招牌絕學,我不能讓它變成中國血裔界的「通用知識」。

  要對人家別克會長保持尊重。

  「那你為什麼不把責任推給李佩雲呢。」秦澤提議。

  「好主意,那你就這麼說。」李羨魚點頭。

  不愧是你們啊.....眾人又心裡吐槽。

  「現在該說說你們的戰果了。」秦澤看向董事們。

  「以楊友明為首的四位董事,在恐怖行動失敗後,企圖逃到國外。但我們早已在機場和港口等交通樞紐安排了人手,成功阻截。」

  「目前他們囚禁起來了,包括他們的家族,他們的派系中所有骨幹成員,都被嚴密監禁。但相關的懲罰結果上面還沒決定。」

  「這些人的勢力不小,在體制裡擁有龐大的能量,我們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博弈。」中立的董事說。

  董事會十二名董事,三人以楊董為首,三人以王董為首,其餘四人保持中立。

  這是各方權衡博弈後的結果。

  楊友明一夥現在受到了王董陣營和中立陣營的聯手制裁。

  李羨魚淡淡道:「如果上面的處罰決定不理想,我可以充當殺手。」

  董事們臉色一變,這種做法是犯大忌的。但看李羨魚的神色,明顯是殺意已決,如果處罰結果不理想,他絕對會帶著他的奶一起當殺手。

  「蠢貨。」秦澤罵道:「這種事情只能做不能說......記得叫我。」

  說完,他咳嗽一聲:「寶澤的事務我會處理,盡量讓它在最短時間內恢復元氣。董事會不用再管寶澤事務了,你們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行。」

  「今天會議到此結束。」

  不理會董事們的反應,他抬了抬手,讓雷電法王切斷了全息投影。

  「法王,關了監控,關了視頻錄製儀。」秦澤臉色嚴肅的說。

  等雷電法王照做後,秦澤先看了一眼無雙戰魂,然後把目光停在李羨魚身上:「接下來我要說的話,止於會議室,止於我們四人之耳,不得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透露。」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5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19 01:24
681 主宰們的會議

  「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辦,這場博弈如何進行下去?我們該怎麼打?如果你是主宰,你又會怎麼做?」

  秦澤拋來一根煙的同時,也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李羨魚順手接過煙,眉頭皺了皺:「寶澤接下來會進入一段休養生息的時間,直到撫平這次創傷,損失的人員需要補充,各方面重新進入正軌。在此之前,我不建議繼續與主宰糾纏。」

  第一波叛徒已經趕出去,死的死,逃的逃,這是楊董等人在計劃失敗後做出的應對。發生了這種事,寶澤徹查清算是在所難免。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趁著寶澤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先反水,既重創敵人,又能保留住部分勢力。

  而那些逃出去的血裔,將成為多爾袞和楊董等人的籌碼。楊友明在內的幾個董事不值一提,但現在時代不同,不是那種殺了皇帝就天下大亂的時代,死了誰世界都照常運轉。

  覆滅楊友明等人背後的勢力才是緊要,但這樣肯定會鬧出很大風波,不過這就是董事會的工作了,權力層次的博弈與他無關。

  他要對付的是主宰,武力博弈才是他的工作。

  「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的主宰同樣需要時間,多爾袞要養傷,青師要恢復,但我們仍然要保持警惕,因為還有一尊主宰不知所蹤。」

  「如果我是古妖的話,我會耐心的積蓄力量,等待果子成熟。」

  這時,秦澤「呵」的一聲,似笑非笑的凝視著他。

  他的眼神彷彿在人體掃瞄儀,看的李羨魚如坐針氈,渾身難受,感覺自己要被他看透了。

  「法王,打開投影儀,接下來是至關重要的時刻。」秦澤打了個響指。

  ......

  與此同時,在不為人知的陰影裡,同樣舉行著一場會議。

  圓形會議桌,吊燈垂在桌面,照出一個光圈,會議桌邊隻坐了兩個人,牠們藏在光明照射不到的陰影裡。

  「做的可真好!」冷笑的聲音響起:「差點就讓你偷出草雉劍了。」

  「沒必要這樣諷刺,我偷草雉劍也是為大家好。」另一個聲音說:「而且,草雉劍雖然沒有帶出寶澤,但我依然重創了寶澤,這給我們帶來了極大的優勢。」

  「得虧你沒有偷出草雉劍,不然現在死的就是我了。」青師嗤笑著。

  「哼!」

  沉默片刻,兩位大BOSS沒有繼續這個的話題,他們現在進入了兩個和尚挑水喝的處境,變的頗為團結。

  「安插在寶澤的棋子被人踢出局了,你打算怎麼辦。」青師指尖輕扣桌面,敲擊聲在空曠的黑暗裡飄蕩。

  「我的人不會出局,只是以另一種形式入場。」多爾袞道:「我在這個國家苦心經營這麼多年,不會輕易敗北。接下來,是打明牌的時候了。」

  「我會在血裔界組織起血裔勢力,正式與寶澤抗衡。血裔界的事情,血裔自己擺平,這是他們訂的規矩。哼,官面上的勢力不用在乎,我們可以做承諾,保證不會危害社會。同樣的,我們也可以以此要挾。」

  「有用?」青師問。

  「有沒有用,你心裡有數。我的人還是有點話語權的,再說,他們不同意,我們就殺人,殺到他們妥協為止。要還不同意,那就繼續殺。看看他們的軍隊能不能毀滅到咱們。看看他們敢不敢在城市裡投彈。」

  「我們到處都是人質。」

  「我們要讓他們相信,普通人類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沒興趣針對普通人。但也不介意在螻蟻群裡大肆破壞。我們要做的,是畫一個圈,把寶澤和我們圈在裡面。這個圈叫血裔界。」

  「但即使這樣,寶澤依然可以使用官方的渠道,官方的人才,以及武器。」青師說。

  「所以,我的盟友,我需要你啊。」多爾袞笑道:「是時候掏出你的家底了,你活的比我久,比我會蠱惑人心,你又在血裔界積蓄了多少家底?」

  青師沉默了。

  一直以來,主宰們都在暗中潛伏,積蓄勢力,等待果子成熟。在此期間,想盡辦法的除掉對方。

  但經歷南疆之戰後,「冷戰」的時代過去了。多爾袞想把這場果子爭奪戰擺在明面上,雙方進入兩軍對壘時代。

  「咱們畏畏縮縮的藏著,不就是忌憚萬神宮之主嗎。南疆這一架打下來,我損失了部分權柄,不再是極道巔峰,但萬神宮之主同樣暴露了她的底牌。她根本沒有恢復到巔峰。」

  「雙方已經攤牌了,那就打明牌吧。」

  許久之後,青師低聲道:「她說的話是假的,李羨魚不可能擁有她的權柄,每一個主宰都不會任由權柄被奪走,更別說主動送出去。」

  「但李羨魚的自愈異能是鐵一般的事實,而她如果是騙人的,我早死在南疆了。」

  「那她為什麼要告訴你。」

  「之前我不懂,現在我明白了,她想掩飾一件事。」

  「什麼事?」

  「這正是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

  滴.....黑暗裡,有什麼東西被按亮了。

  天花板安裝的投影儀照射出瑩藍色的光束,投在牆壁上的巨大幕布。

  ......

  李羨魚和祖奶奶同時側身,看向秦澤身後的幕布,明亮的光束照射在幕布上,亮白刺眼。

  幾秒後,幕布出現畫面,背景是某小區的偏僻小路,路邊的樟樹在夜風裡搖曳。

  看到這一幕的李羨魚眉頭一跳,他立刻就認出,這裡是他以前住的小區,住宅樓背後。

  他下意識看向祖奶奶,發現祖奶奶一臉平靜的看著幕布,沒什麼表情。

  她肯定沒有反應過來.....李羨魚輕歎一聲。

  視頻就這麼過了十多秒,如果不是風吹著樟樹搖擺,不是右上角的時間在走動,很容易讓人懷疑是不是放映機卡殼了。

  突然,一個黑影從天而降,在地面摔的骨斷筋折,摔的腦漿飛濺,摔成了馬賽克。

  祖奶奶像是被嚇了一跳,睫毛不停的抖動,這個時候,她終於反應過來了,這是她曾經和曾孫住過的小區,摔成馬賽克的可憐傢伙就是她曾孫。

  去年七月,她親身經歷了這一幕。當時差點暴走,自碎靈珠毀滅世界。

  果然是我送一血時的視頻......他幹嘛要給我看這個.....李羨魚皺眉,這份視頻他沒看過,當時在寶澤復活醒來,雷電法王給他簡略的說過此事。

  說他從天台摔下來,死翹翹,但沒想到因禍得福,從而覺醒了異能。

  因為這樣的例子在血裔界屢見不鮮,而當時他還是個懵懂的萌新,所以聽完就沒當回事。

  不對.....李羨魚瞳孔微縮,死死的盯著視頻。

  腦漿子都摔出來了,怎麼可能還會活著,瀕臨死亡覺醒的例子雖多,可並不是死後重生啊,其實是沒死,在生死一線間突破自己。

  「我當時看到這份視頻,感覺難以置信,因為這並非常規的瀕死覺醒。」雷電法王說道:「所以我最初把它定為2S機密,存放在檔案室裡。」

  「後來知道你覺醒的是自愈異能,而且是非同尋常的自愈,我就以為是這種奇怪異能的特性。畢竟它可能與李無相有關。」

  聞言,祖奶奶點頭。

  曾孫的復活雖然不符合常理,但既然人都活過來了,何必自尋煩惱去想那些想不通的事呢。她早把這件事給忘了。

  「但後來我又把它拿出來了,並以錯估為理由,讓墨菲刪掉了相關的檔案資料。」雷電法王說:「我確實不夠嚴謹,2S級的資料需要大老闆或董事會核實,於是把它存放在保險箱裡。並嚴格保管,沒讓任何人知道,以及觸碰。」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選擇了沉默。

  秦澤看了他一眼,「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李羨魚看見視頻裡,原本已經死去的自己,彷彿經歷了一次時光倒流。

  流了一地的鮮血逆流,回歸他的體內,包括腦漿。折斷變形的手腳無聲的恢復原樣。

  ......時光回溯!李羨魚臉色一滯,瞳孔收縮成針孔。

  竟然是時光回溯!

  果子的功效早在我覺醒之前就出現了!

  他內心的震駭難以言表。

  並非什麼死後覺醒,這是時光回溯,他在島國經歷過兩次的時光回溯。

  「所以,只要我經歷一次死亡,果實就會把回溯時光,我因此而復活。」

  「我在島國的兩次回溯,是整個世界的時光倒流。視頻裡的回溯和島國發生的回溯不同。這可能是因為它還距離成熟還遠,力量不夠,只能扭轉我自身的時間。」

  「這符合我回溯之後,感覺時光單獨針對我,偷我了我的力量的猜測。果子不止是扭轉大局上的時間,還能針對個體......對應上了。」

  秦澤「嘖」了一聲:「這可不是復活啊,這簡直是奇跡。」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無雙戰魂,發現她表情平靜,微微一愣,難不成是自己猜錯了?

  再看向李羨魚,臉色呆滯,眼神震驚,情緒激烈的難以掩飾。

  秦澤不由的再看無雙戰魂,心說不愧是活了一個半世紀的前輩,這份氣定神閒的定力,厲害厲害。

  「李羨魚,你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秦澤問。

  「這不是自愈異能覺醒嗎,有什麼好解釋的。」祖奶奶一愣。她不明白秦澤為什麼要播放這個視頻,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又切斷監控,又嚴肅的警告不要外傳。

  ......無雙戰魂心機深沉啊!秦澤指尖旋轉著雪茄,正色道:「剛才法王說,多爾袞發起這次行動,總共有兩個目的,其中一個是竊取草雉劍,你們都知道了。第二個目的我沒讓他說。」

  他回頭看向幕布:「這就是牠第二個目的。」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49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19 12:56
682 超脫

  視頻只有三分鐘,畫質粗糙的讓人想起島國盛產的某種片子,但並不妨礙主宰們憑借超強視力把它自動轉換成1080p+畫質。

  「我沒和巔峰時期的萬神宮之主打過交道,不知道她的自愈能力是不是如此神奇。」多爾袞說:「但我相信你知道。」

  昏暗裡無人回答,幾分鐘後,傳來了粗重的喘息聲。

  多爾袞不難聽出這位表面盟友,此時內心有多激動。

  又過了幾分鐘,粗重的喘息聲停止,青師恢復了平靜:

  「火焰鳥執掌火焰與重生的權柄,自愈只是重生權柄附帶的能力。牠不會像我們一樣,死後析出遺蛻,她會涅槃重生。」

  兩位主宰都沒有再說話。

  幕布散發微弱的光芒,為房間鍍上一層微光,映出兩個高大靜默的身影。

  許久,多爾袞低聲說:「記得我們收到的,毒尾發來的信息嗎。」

  他抓起遙控器,按了幾下,屏幕畫面轉換,那是一張短信截圖,密密麻麻用日文寫了一個長篇。

  大清的攝政王怎麼可能會學習日語,島國是毒尾的地盤,青師也從來沒去過,兩位主宰都不會日語,但牠們早就讓人翻譯過毒尾隕落前發來的信息。

  「在海上沒有成功埋伏無雙戰魂後,毒尾讓黑龍聯繫過我,牠讓我查一查李羨魚的所有資料。毒尾懷疑李羨魚還有一部分我們不曾掌握的資料。但牠沒有說理由。」

  聞言,青師點了點頭。

  這件事多爾袞已經跟他坦白過,盟友之間信息共享是牠們約定好的規矩。

  「趁著這次竊取草雉劍,我讓潛伏在寶澤的臥底一起把這件事給做了。起初,行動失敗讓我非常憤怒,我既損失了部分權柄,又暴露了寶澤內部的棋子,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見到這份視頻後,我覺得一切損失都可以忍受,因為我們得到了最大的收穫。」

  多爾袞看了一眼黑暗中沉默的青師,聽見了牠驟然加快的心跳。

  「現在我們來還原一下島國發生的事。」多爾袞把目光轉向屏幕,看著那些夾雜著漢子的日文:「毒尾把他們引到海上,一方面通知黑龍趕來救援,另一方面安排了丹雲子在暗中刻畫封印陣法,封印無雙戰魂。」

  「但計劃沒有成功,在短暫的交手後,李羨魚突然帶著無雙戰魂逃離,使得趕來的丹雲子撲了個空。這一切發生的毫無徵兆,缺乏邏輯,毒尾對此感到不解。因此記錄下來。」

  「隨後雙方在北海墓園再次爆發戰鬥,黑龍藏在荒川入海口等待指令,當黑龍收到指令,掀起海水倒灌荒川,來到北海墓園,等待它的是島國官方組織的火力襲擊。毒尾再次產生疑惑與不解。」

  「而更讓牠難以置信的,是李羨魚似乎早已知曉牠藏在黑龍的胃裡,隨著嘔吐出悄悄出現。」

  「再之後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萬神宮之主出現在島國,擊殺了毒尾。」

  「是李佩雲殺的。」青師糾正。

  「李佩雲,李羨魚,秦澤.....這三人的威脅遠比無雙戰魂和萬神宮之主大。我們必須想辦法剷除他們。」多爾袞點點頭,繼續道:

  「這兩件事都有一個共同點:李羨魚似乎能料敵先機。」

  「丹塵子以下山遊歷為由,偷偷前往島國,我看上他,除了李家血脈,再就是他一個小人物,不顯眼,即使光明正大的通過正規渠道進入島國,也不會引來太大關注。」

  「而他掌握無雙戰魂封印陣法這件事,我敢擔保,無雙戰魂自己都未必一清二楚。因此,李羨魚不可能事先得到消息。規避陷阱。」

  「但他表現出的異常,又證明了他已經洞悉一切。」多爾袞說:「直到我看到這份視頻。」

  他重新播放了幕布上的視頻,看著鮮血與腦漿逆流,看著折斷的手腳奇跡的復原:

  「多麼不可思議的奇跡啊。這不是自愈能力,剛才你已經證實了。」

  「這不是預知,不是看穿未來......聯繫毒尾主宰的遭遇,聯繫這份視頻,我們有理由相信,李羨魚擁有逆流時間的能力。」

  「是果子,是果子的力量。」青師呼吸再次便的粗重,極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激動:「在遠古時代,包括我在內的九位主宰站在生物鏈的頂峰。我們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擁有永生不死的生命。」

  「我們生於這片天下,長於這片天地,困於這片天地。」

  「直到有一天,某個寶物誕生了,神光穿透雲層降臨,連世界都承受不住它的力量,大地坍塌,地火噴湧。它蘊含著超脫的力量。那一刻我們才知道,原來世上還有更高的風景。」

  「超脫....」多爾袞喃喃道。

  他的疑惑解開了,真正的果子並不在萬神宮之主身上,而是被李羨魚掌控著,之前他們的懷疑都是錯誤的。被萬神宮之主欺騙了。

  難怪萬神宮之主口口聲聲自稱李羨魚是她兒子,不惜暴露部分權柄遺失這麼重要的秘密。

  是為了掩蓋李羨魚身懷果子的事實。

  「是時間,對,是時間。」青師語氣逐漸高昂,他的表情也變得狂熱,「我們仍然會死,在氣之劍出現前,遺蛻也會被人吞噬,權柄遭到侵佔。」

  多爾袞聳聳肩。

  「我們雖然擁有了無盡的壽命,但卻依然被時間支配著。果子的力量就是時間的力量,原來是這樣,原來所謂的超脫,就是操縱時間。」

  青師喋喋不休著:「當我們戰勝了時間,我們將真正的不死不滅。時間對我們將毫無意義,真正的失去了意義。」

  牠興奮極了,歷經無盡歲月,終於得知了果子的下落,洞悉了它的秘密。

  逆流時間.....多爾袞往座椅上一靠,四百多年前的記憶紛至沓來。

  他已經不再是大清的攝政王,他吞噬了古妖遺蛻,得到了主宰的權柄,個人武力站在了血裔界的最高峰。從古至今,如他這般的生物屈指可數。

  可他無法戰勝時間,那些逝去的東西,永遠不會再重來。

  果子擁有這樣的力量,它可以逆轉時間,回溯到你希望重來的時間點。你將不再受到時間的約束,凌駕於世界的法則之上。

  這就是超脫!

  「冷靜點,冷靜點....」多爾袞壓下翻湧不息的情緒,他忽然想到一個非常棘手,且不合理的地方:「如果李羨魚擁有回溯時光的能力,那麼,我們該如何戰勝他?」

  青師的興奮與激動漸漸冷卻,牠沉默片刻:「你說得對,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毫無勝算,他是無敵的。」

  「與他鬥,咱們遲早會重蹈毒尾的覆轍。」

  多爾袞發散思維,猜測道:「也許他已經回溯了時間,也許草雉劍已經被我的人帶出來了,我們已經在南疆鎮壓了無雙戰魂和萬神宮之主。」

  「我們已經把李羨魚逼的窮途末路,但他回溯了時光,讓一切重頭開始,於是我的計劃失敗了。一定是這樣。」

  「那你為什麼能得到這份視頻。」青師質疑。

  「或許是李羨魚故意讓我們得到的,他有著某種目的。又或者,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份視頻的重要性,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草雉劍上。」多爾袞思想逐漸迪化。

  「很有道理。」青師認同了他的猜測:「這樣一來就麻煩了,以後我們必須要制定多種計劃,其中一環被他料敵先機,那就說明他回溯了時光。這樣就必須立刻啟動第二種方案。」

  「但不管制定幾種方案,最後都會被針對。」多爾袞頭疼的捏了捏眉心:「而且我們不清楚他回溯的時間長度,回溯時光之後,他洞悉了一切,我們卻一無所知。」

  「那我們就在時間的長河裡定一個坐標,就以現在為坐標。從現在開始,但凡計劃被寶澤洞悉,我們就假設他回溯了時光。」青師沉聲道:

  「也不用想的太可怕,回溯時光對我們同樣有利,他重來,我們也重來。有時候甚至可以利用他的回溯。」

  多爾袞微微頷首,「現在可以確定,他死亡,就意味著時光回溯。時間長度未知,但果子還沒有成熟,我想不會回溯太長,這點可以從毒尾的遭遇裡分析出來。」

  「假設果子的回溯時間有限,那麼近期內,不要再針對李羨魚了。因為這可能會讓我們此時的「坐標」遺失。」

  如果李羨魚再短時間內又一次回溯時光,那麼很可能新的時間線裡,他們會失去這份視頻,無法洞悉他身懷果子的秘密。那麼,他們在此時此刻,定下的坐標就失效。

  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和毒尾那個倒霉蛋一樣。

  「我明白。」青師補充道:「盡量摸清楚回溯的規律和細節情報,我會派人去島國走一趟。」

  「我需要最後一位主宰的情報。」多爾袞盯著青師:「從我與你和毒尾結盟以來,我從未見過最後那位古妖。」

  多爾袞對這件事介意已久,牠覺得自己很可能被這群遠古生物戲耍了,他在前方拋頭顱灑熱血的搶果子,等事成之後,那位潛伏不出的古妖再以最巔峰的姿態出場摘桃子。

  「我跟你說過,我對牠沒有什麼印象了。」青師做出回憶狀:「我甚至對牠的本體印象已經模糊,牠在九位主宰裡沒有任何特點,感覺像是充數的。」

  「在遙遠的遠古時代,我與牠統治的地界相隔遙遠,本身就缺乏交集。主宰們的領地意識非常強,不經允許,踏上別人的領土就意味著死戰。」

  「當初你逃離萬神宮,沒有確認過牠的情況?」多爾袞質疑。

  「萬神宮每隔一段時間開啟,好不容易掙脫束縛,在察覺出萬神宮之主氣息還在裡面的情況下,誰敢逗留?都是匆匆逃離。」

  多爾袞不說話了,冷靜的思考。

  如果破軍沒有騙他,那位古妖要嘛是真的不起眼,要嘛擁有可以淡化存在的異能。根據從寶澤帶出來的資料顯示,那位古妖的權柄是「眼睛」。

  眼睛代表著淡化存在感?

  聽起來簡直侮辱了主宰的權柄。

  「不管怎麼樣,這傢伙不得不防。嗯,破軍如果知道和牠有勾結,那麼肯定會把李羨魚掌握果子的秘密告訴牠。我可以趁機釣出牠。」多爾袞心想。

  ......

  「關於你的資料,她已經通過法王的電腦傳送出去。」秦澤追問道:「對此,你有什麼解釋?」

  資料已經傳送出去,傳給誰?

  李羨魚一顆心沉入谷底,答案不言而喻,傳給多爾袞,傳給主宰。

  想像一下,當他們看到這份視頻,是何感想,有沒有可能從中看出點什麼?

  「也許沒必要那麼緊張,只是一份視頻而已,他們沒有經歷過島國的事,不會像我一樣,立刻看出這是時光回溯。」

  李羨魚幽幽歎口氣,把天真的想法從腦海裡剔除。

  島國的遭遇告訴他,永遠不要小覷主宰,否則會死的很慘。而南疆的事,寶澤的遭遇,同樣在驗證這個道理。

  就算多爾袞和青師不知道這是時光回溯,但牠們都是經驗豐富的BOSS,尤其後者,從遠古時代活到現在,見過的異能數不勝數。

  肯定能瞧出視頻裡的不同尋常。

  哪怕無法斷定果子在他身上,恐怕也能猜出他肚子裡還藏著貨。

  「必須通知冰渣子,告訴她,多爾袞和青師多半猜出果子在我身上,聽聽她的意見。做好最壞的準備。」

  打定主意,李羨魚深吸一口氣,朝著秦澤搖頭:「一無所知。」

  他不能親口說出「果子在我身上」這句話,任何人都不能說。這種事只可以心照不宣,但不能說出口。

  「嗯。」秦澤點點頭:「我就是想告訴你,資料已經傳出去,該洩露的已經洩露了,該知道的人想必也知道了。你好自為之,沒事兒就待在公司吧。不要獨自外出了。」

  「滬市畢竟是我們的地盤,有我和無雙戰魂,有草雉劍,多爾袞他們不敢來。」

  「今天到此為止,散會。」

  他大步離開會議室,突然在門口頓住:「對了,那份極道絕學你傳給我。我本來想用一種特殊的練氣術跟你換,但又感覺你不需要。」

  秦澤看了眼李羨魚的左手。

  「還有,你現在的情況,很難在短時間內踏入極道。每個三年五載的,想都別想。我建議你修煉的側重點轉向冥想。」

  說完,他離開會議室。

  雷電法王沉默的跟在他身後。

  「法王愈發自閉了。」李羨魚歎口氣。

  他發現祖奶奶緊皺眉頭,極力在思考的模樣。

  她察覺出這份視頻可能不同尋常了.....但是暫時還無法想通.....還不算無可救藥.....李羨魚又歎口氣:「你這就叫做不明覺厲。」

  「啊?」祖奶奶的思路被打斷,微微張開小嘴,黑亮的眼睛木然看來,嬌憨極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49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0 02:52
683 恐女症的根源

  「你的第一次復活.....」祖奶奶輕蹙柳眉,審視著曾孫:「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邊走邊說。」李羨魚欣慰祖奶奶的腦瓜子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她對時光回溯並沒有太深刻的印象,事實上,在島國被捲入時光回溯的人裡,除了李羨魚誰都不會有印象。

  要不是聽李羨魚親口說起那麼匪夷所思的事,祖奶奶和毒尾是一樣的。

  可即使是這樣,祖奶奶也只是有這個概念,沒有太深刻的認識,單看視頻自然無法立刻聯想到時光回溯。

  而李羨魚和秦澤點到即止,沒有說的太明白。

  離開會議室,走在長長的廊道裡,空曠無人,李羨魚低聲道:「那次死亡,並不是覺醒,但也可以說是覺醒。」

  「什麼意思。」祖奶奶待了待。

  「不是我的覺醒,是果子的覺醒。」李羨魚攬住祖奶奶的香肩,把她半抱在懷裡,聲音壓的很低,確保只有她能聽見。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他的復活過程又奇怪又不同尋常.....是果子覺醒回溯了時光.....曾孫的話,就如同一道閃電劈入祖奶奶腦海,解開了她心裡的疑惑。

  同時,淡淡的驕傲和自豪湧上心頭,剛才我就覺得不對勁,感覺視頻非同尋常。沒想到竟然隱藏著這麼重要的事。

  祖奶奶對自己敏銳的嗅覺感到驕傲。

  曾孫老是自誇聰明,沒準也是她遺傳的呢。至少是她哥遺傳的,而兄長和她一母同胞,兄長的遺傳也可以說是她的遺傳。

  「這份資料已經泄露了,哎,多爾袞想必也知道了。」李羨魚語氣悲觀。

  祖奶奶再次一愣,繼而小臉布滿嚴肅,但下一刻又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只是一份視頻而已,他們不會看出來的。」

  畢竟知道曾孫會時光回溯的她,看到視頻後也只是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這已經很了不起了,祖奶奶驕傲的想。

  李羨魚輕輕歎口氣,伸手在祖奶奶腦瓜上摸了摸。秀髮柔順,閃爍著潤澤的光。

  這小腦袋看著漂亮可愛,但不管怎麼開光都無濟於事。

  「幹什麼....」身為老祖宗,被一個小輩摸腦袋是非常丟臉的事。祖奶奶生氣的瞪他一眼,露出少女風情的嬌嗔,隨後她反應過來,自己一路走來都給他半摟在懷裡。

  祖奶奶臉蛋一紅,哎呀,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太粗心了太粗心了,被他吃了一路的豆腐。

  一定是小畜生故意拋出問題,轉移她的注意力,然後趁機對她這個老祖宗動手動腳占她便宜。

  她用力踩了曾孫一腳,然後推開他,驚慌的轉頭四顧,看向走廊盡頭的監控,氣的跺腳:「小畜生,我看你根本沒把列祖列宗放眼裡。」

  她知道自己在小畜生面前已經很難端起祖奶奶的架子了,打從那天在島國被他又摟又抱,祖奶奶的架子就壓不住小畜生了,哪怕顫巍巍的端起來也不好使。

  於是只好抬出列祖列宗。

  「骨頭斷了啊....」李羨魚倒抽一口涼氣,心說您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反應這麼大,搞的好像我們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似的。

  說著,他做了敲釘子的動作,嘴上配音:叮叮叮.....

  祖奶奶愕然看他。

  「沒事,我把祖宗們的棺材板釘死了,誰特麼都別想出來。」李羨魚厚顏無恥的說。

  沒想到列祖列宗也不好使,祖奶奶只好靠自己最好使的拳頭了,一路把他捶進電梯裡。

  電梯一陣晃蕩,轎廂頂的照明燈閃了閃,一副要出事故的樣子。

  「輕點輕點,這兒經不起你折騰。」李羨魚雙手高舉,做出投降狀。

  祖奶奶趾高氣昂的哼一聲,微微昂起頭,對付這一代曾孫,端架子是沒用的,講道理又講不過。只好講一講物理學了。

  她臉頰微熱,有點兒擔心,剛才和不肖子孫摟摟抱抱的姿態肯定被監控攝像頭記錄下來了,怎麼辦,明兒會不會有他們倆的花邊新聞出來?

  她知道網上的一些媒體很喜歡用誇張的標題和一些捕風捉影的照片,編造新聞,糊弄群眾。

  比如:無雙戰魂與傳人不得不說的秘密,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她一邊教訓曾孫,一邊把自己的顧慮說出來。

  ......這是典型的做賊心虛心理....李羨魚一本正經的點頭:「極有可能。」

  祖奶奶臉色微變:「那我就做不了人了,只好自碎靈珠。」

  李羨魚朝她拱了拱手,恰好此時,電梯門開了,李羨魚要去的醫療部到了。

  祖奶奶沒打算去醫療部,一腳把他踢出轎廂,迅速關上電梯門。

  李羨魚拍拍屁股站起身,到醫療部貢獻了十幾管血藥,他推開了金剛病房的門。

  金剛有一個獨立的病房,環境雅緻,空氣清新,倒是讓李羨魚有些意外。

  他一路走過來,看到很多病房都爆滿了,穿著護士服的小姐姐們扭著小腰,或推著車,或捧著托盤,走來走去。對受傷的員工噓寒問暖。

  一個男護士正在清掃廁所,見到李羨魚,恭敬的問候。

  「為什麼他是獨立病房。」李羨魚問。目前,寶澤的病房急缺,很多員工都被安排到寶澤集團控股的醫院裡了。

  「其他員工不想跟他住,他們希望由甜美的護士小姑娘照料自己的衣食起居。」男護士耿直的回答。

  「如我所料。」李羨魚點點頭,換成是他,也不願意和金剛住一個病房。

  金剛站在窗邊,無聲的眺望這座城市,背影高大魁梧,給人一種幕後大BOSS的感覺。

  「我聽說觸手怪死了。」金剛低聲說。

  「嗯。」李羨魚與他並肩眺望:「我加入寶澤才七個月,他是我第一批認識的同事。我原以為我會認識更多的同事,結交更多的朋友。」

  「可這半年前,一直在外面漂泊,也沒時間和大家好好相處。」他苦笑一聲:「新朋友沒增加,老朋友倒是一個個的死去。」

  側頭看了眼金剛,金剛臉色平靜中鐫刻著悲傷,精神狀態還算穩定。

  經過半個月的治療,他已經恢復很多,其實最開始的精神創傷,只需要靜養幾天就可以恢復,但李時珍在危急關頭,不得以催眠了他,加深了金剛的心理創傷,所以他多治療了十幾天。

  開完會後,李羨魚恰好有空,打算來看看金剛,請華陽小媽幫忙,撫平他的心理創傷。

  黑神是精神力覺醒者,本來他可以搞定這一切,但寶澤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包括黑白雙神在內的頂尖S級被派遣出去穩定各分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總部。

  「知道我為什麼恐懼女人嗎。」

  「總不可能是因為愛情。」李羨魚實在不明白,金剛的恐女症病因是什麼,又是怎樣的遭遇才會讓他對女人產生如此可怕的心理陰影。

  「我年輕的時候....」金剛開了個頭,警覺得打住,轉身朝男護士揮了揮手。

  接下來他要講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了,這麼悲傷的事,閒雜人等要嘛跪下來聽,要嘛自覺出去。

  男護士不想跪下來聽,只好失望的離開了。

  等腳步聲遠去,確定門口沒人偷聽後,金剛舉目遠眺,放空眼神:「我年少時是個不務正業的小混混,初中在皖省讀的。一個很糟糕的初中,教學氛圍差勁,學生都敢打老師。」

  「我是中二年級的學生老大,從小就非常能打,三年級的學生都怕我。學校就是我的地盤,每個星期一,我就會帶著麾下的嘍囉在寢室裡收保護費。有錢的交十塊,沒錢的交一塊,不交就打。那會兒學生每個星期的零花錢,人均大概是二十塊左右。」

  李羨魚念書的時候也遇到過校霸,不過他和金剛差了好多歲,他讀中學的時候,校霸們都不敢做的太過分。

  以李羨魚從養父那裡繼承的油滑,加入校霸團隊,一起收保護費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但那時候他還是個有節操的孩子,不做這種缺德事。

  「學校混混可不好當,我們的對手不僅是老師,還有外面的混混。學生的錢雖然不多,但勝在容易搞到手,還能發展成長期的ATM機。時常會有社會上的混混放學後把學生堵在角落裡要錢,老師不敢管。」

  「有一次混混又來了,他們表示要收編我的團隊,讓我們給他們服務,幫他們在學校裡收保護費。」

  「我帶著十幾個學生打跑了他們,沒錯,那時候我已經覺醒了,我從小打架厲害,就是因為我覺醒了血脈。那會兒蜘蛛俠的電影剛好風靡國內,我萬分欣喜,認為我是中國的蜘蛛俠。」

  「但我們國家沒有米國那麼多災多難,總有科學怪人毀滅都市,我做不成英雄,只好做混混。」

  中國蜘蛛俠和米國蜘蛛俠不同的人生境遇,論,環境的重要性.....李羨魚心裡吐了個槽。

  他默默的聽著,感覺金剛馬上就要說到他恐女症的來源了。

  「那群混混被我打跑後,不甘心,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個幫手,我們約在學校外面的荒地邊打架。我帶著嘍囉們,拿著凳子腿,鋼管,翻牆出去幹架。」

  「那次打架我們輸的一敗塗地,而對方隻出動了一個人。」

  「血裔!」李羨魚心裡一動:「而且是個女人?」

  少年時被女血裔揍了一頓,於是產生了心理陰影,有了恐女症。

  李羨魚感慨少年金剛的內心脆弱,想他當年....當初進入寶澤,天天被戰姬捶,不但沒有得恐女症,反而睡了人家。

  「沒有這麼簡單,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個噩夢不會困擾我這麼多年。」金剛苦笑一聲。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49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0 02:52
684 悲慘往事

  「而且打我的也不是女人。」金剛說。

  李羨魚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有些迫不及待,畢竟金剛一直拒絕接受治療,拒絕像心理醫生吐露自己的往事。

  病人這麼不配合,再高明的心理醫生也束手無策。連洗腦都無法辦到,畢竟洗腦也得有一個明確的目標讓你洗。

  「打我的是一個男人,一個品性惡劣的中年男人。是那群混混的首領,他是一名血裔,我後來得知,他是皖省比較有名的混混。恰好在擴充業務,準備把附近縣城的所有學校納入「轄區」。」

  「你不要小看學生,收刮學生的錢財,既安全又穩定,積少成多,是一筆非常可觀的財富。當然,這對那傢伙來說只是賺錢的渠道之一。」

  「起初他還算客氣,問我是哪個家族的,或者是哪個門派的。但我通通說上來,他看穿我是個野生血裔,便沒了顧慮,狠狠教訓了我一頓。」

  李羨魚「嗯」了一聲,想當初他看嘿道小說,主角總能碰到清純可愛的小太妹,或高挑美麗,豐腴動人的御姐,憑著主角的特殊,將她們收入麾下,偶爾還要充當後宮。

  年紀大了,就沒這方面的想法了,明白跟著社會青年混的女孩都是那種「我雖然抽煙喝酒紋身,但我知道自己是個好女孩」的那種。

  年紀再大點,又明白漂亮女孩根本不會出來混,因為不需要,她們甚至不需要工作。

  金剛的遭遇無比真實。

  「他沒有殺我,並不是看在我是學生的身份,也不是因為忌憚殺人。道佛協會管理血裔界的年代,你只要不鬧出太大的事,幾乎可以高枕無憂,殺一個剛覺醒沒幾年的學生,又有誰會來管呢。」

  「他想把我收入麾下,讓我為他賣命。一個血裔的戰鬥,哪怕是剛覺醒的未成年人,也可以赤手空拳打垮數十個成年男性。但我沒同意,我是中國的蜘蛛俠,不得以才在學校裡收保護費,這只是我人生中的一個階段而已。蜘蛛俠怎麼能給人當小弟呢。」

  蜘蛛俠當然不會給人家當小弟,鋼鐵人那是爸爸.....李羨魚忍住了,沒有把這個笑話說出口。

  在悲傷來臨的前一刻,安靜的做個聽眾為好。

  「為了懲罰我,他把我帶到了一個地方,」金剛說到這裡,沉默了很久,咬牙切齒的吐出四個字:「女生宿舍!」

  「天堂!」李羨魚忍不住了,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金剛轉過頭來,慘笑一聲:「準確的說,是女生宿舍的廁所。」

  這....天堂中的天堂!李羨魚倒抽一口涼氣,不明白那個男人為什麼做出這樣的舉動。

  如果當年有這麼一位老大,李羨魚肯定發誓效忠,死心塌地的跟他混。

  「我們那會兒的學校建設不太好,不管男廁所還是女廁所,都是那種水渠似的坑。「水渠」連通著所有的坑位。不像現在的學校廁所,都是獨立的。」

  水渠一樣的廁所?!

  從小就生活在繁華都市的,蛋蛋後的李羨魚腦補了一下,無法理解。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在後面,金剛恐女症的根源就在這裡:

  「他封住了我的身體和聲音,讓我無法動彈,無法叫喊,然後把我塞進了「水渠」。更過分的是,他還施加了幻術,讓所有人都看不到我,察覺不到我的存在。」

  「我躺在逼仄的「水渠」裡,惡臭將我包圍,那些女人隔一段時間就在我上面排泄,我痛苦的想自殺,我在心裡求救,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但是並沒有。」金剛說這些話的時候,渾身忍不住的哆嗦,臉色蒼白。

  那段往事隔了這麼多年,依然清晰的烙印在他的記憶裡。

  「老師和同學到處找我,可他們怎麼會想到我竟然被塞進了女廁所。我在那裡過了整整兩天,那個男人沒有回來,在我絕望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自己可以動彈了,禁制的時效過去了。」

  「我渾身惡臭的從女廁所爬了出來,後來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接受了心理治療。再也沒有回過學校。」

  我的天.....李羨魚驚呆了。

  他終於明白金剛為什麼一接觸到女人,就像是接觸到了世上最噁心的東西,為什麼總是嘴裡嚷嚷著:都是大便,女人都是大便.....

  「我離開了皖省,背井離鄉來到滬市,企圖忘記那段往事。可它伴隨了我這麼多年,就像揮之不去的夢魘,在我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我過的很孤單,剛來滬市的時候,找不到地方落腳,我就睡在橋洞,睡在公園,一天三頓就是自來水加饅頭。」

  「一直到某一天,我去工地找活幹,建築公司是寶澤集團旗下的,我特別能幹,一人做十個人的活,很快就被注意到了,然後帶到了寶澤訓練營。成為了執行部的培訓班員工。」

  「從此以後,我忽然就發跡了,有了高學歷人才可望不可即的工資,住進了寬敞明亮的高檔公寓。吃著小資們一個星期才捨得吃一頓的豐盛食物。」

  「寶澤改變了我的人生,它對我非常重要。」金剛腰背緩緩停止,眼裡迸射出炯亮的光芒:「如果再有任務,我不會逃避了。」

  「很危險的....」李羨魚想了想,覺得還是該勸。

  他摻和的戰鬥已經不是高級員工能參與的了。

  「從去年以來,我認識的員工,認識的朋友,死了很多很多。觸手怪也死了,這幾天我就在想,大家都可以犧牲,為什麼我不能?」金剛平靜的說著,似乎早已有了覺悟,想通了很多事。

  「後來呢,」李羨魚默然片刻:「你有沒有報仇?」

  「當然有,修為小成後,我立刻回了皖省。我無數次發誓要把那傢伙碎屍萬段,我要殺他全家,滅他九族。多方打聽之後,找到了那傢伙的住址。」

  「可我卻無法報仇,」金剛苦笑起來,「他因為某次爭奪地盤的爭鬥裡,被人打斷了腿,不是骨折,是真的斷了,做了截肢。終身只能坐輪椅。」

  「他的仇家把他所有的積蓄都敲詐走了,他有一個讀小學的兒子,三歲步履蹣跚的女孩,他們一家住在簡陋的出租屋裡。兩個孩子面黃肌肉,靠著妻子一個人苦苦支撐。那是一個憔悴顯老的女人。」

  「他一眼就認出了我,說他已經一無所有,唯一能賠的就是這條命,但希望我能放過他的妻兒。我沒有殺他,因為活著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我狠狠揍了他一頓,為了讓他活的更長,體驗更多的痛苦,我丟下了兩萬塊。」

  李羨魚歎口氣,想起一句很有逼格的話: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金剛外表粗獷,五大三粗,其實是個內心細膩的好人。

  寶澤不乏這樣內心與外表不符的好人,他們有的躺進了墓園,有的還要繼續戰鬥。

  李羨魚讓華陽小媽安撫了金剛的情緒,讓他好好睡一覺,便離開了醫療部。

  回到房間,他先敲了敲祖奶奶的門,祖奶奶裝聾作啞,不搭理他。

  李羨魚只好回自己房間去了,打開電腦,書寫郵件:

  「親愛的不死鳥女士:

  您忠誠的奴才向您表達誠懇的慰問,希望您萬事如意,武運昌隆.......」

  東拉西扯片刻,進入主題:「首先,向您匯報一個不好的消息,由於某些信息的洩露,導致咱們不得不說的秘密已經暴露,小奴才的膀胱差點嚇的不受控制,甚至不敢睡覺。希望您能給出合理有效的建議。」

  「另外,讓您跌境實在不好意思,據我的奶說,您自稱是我的母親.....嗯,長姐如母,沒有毛病。我希望歐卡桑能詳細解釋這件事。畢竟,我的媽媽是我媽媽的女兒,這樣的倫理關係讓我不知所措。」

  「最後,右護法說,將來萬妖盟的四位女護法都是我的暖床丫鬟,媽,兒子謝過。咱們說好了啊。」

  點擊發送!

  合上電腦,白色的被褥拱了起來,並快速游動,黑龍從被子裡鑽出來,脊背一弓,四肢一彈,跳到李羨魚的脖子上,團團纏住。

  黑龍牌圍脖。

  它昂起腦袋,身軀肌肉虯結,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吃肉,肚子餓了。」

  「最近全國發豬瘟,吃素吧。」李羨魚提議。

  「就要吃肉,有本事你就讓我吃肉。」

  「沒本事。」

  小孩子式的威脅毫無作用。

  黑龍怒道:「你的貓天天欺負我,你還不准我吃肉,當初說的好好的,只要我聽話,你就養著我。肉也不讓我吃,動漫不更新了你也不管。一點都不負責。」

  「哪有不給你吃肉,但你一頓要吃幾千斤豬肉,最近豬肉供貨短缺。餓個十天半個月又不會死。」李羨魚一巴掌把它昂起的腦袋拍下來。

  黑龍不服,又昂起腦袋瞪他,又被拍下來,挨了幾巴掌後,黑龍服了。

  「至於動漫不更新,我真無能為力。」

  「你是島國血裔界的榮譽組長。」黑龍說。

  「世上的創作者本來就很辛苦,一天坐到晚渾身疾病,賺的是微不足道的稿費。大部分是用愛發電。別人碼字畫畫一星期,你幾分鐘就看完了。你還要我去威脅人家,是不是還要關小黑屋裡天天爆肝?做條龍吧。」

  李羨魚打電話讓旋轉餐廳的員工送來兩百斤生肉,四十斤河魚,四十斤海貨,總算把它給應付過去了。

  這些食物都是專門為黑龍提供的,公司負責採購,李羨魚每個月都得報銷這筆費用。

  某些員工厚顏無恥,祖奶奶啊,貓啊,都讓公司養。寶澤家大業大,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結果厚顏無恥的員工又帶回來一條龍,每頓要吃掉幾千斤豬肉,折合人民幣就是幾萬塊。一天算下來,得十萬以上。

  這就過分了。

  應付完了寵物,女朋友又來了,雷霆戰姬發了條信息:「你好幾天沒來我房裡過夜了。」

  「乖,朕今天不翻你的牌,今天夜宿乾清宮(朕處理內務和休息的地方)。」

  「把括號去掉,難道我是文盲?」戰姬回信,接著又發來一條:「幹嘛睡乾清宮嘛。」

  「怕操勞了愛妃。」

  為什麼會想到冰渣子?皖省不是滬市,你們看書是一目十行的嗎。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4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1 01:00
685 渣男

  米國,超能者協會總部。

  上午九點,貝克·理查德森端著咖啡,結束了與女兒的視頻通話。這段時間,貝克·理查德森都待在超能者協會總部,極少回家,偶爾會去情婦家裡過夜。

  他在米國有十幾位情婦,個個都是婀娜多姿,五官精緻的美人。但貝克·理查德森從來不會關心她們,隻把她們當做麵包。

  而儘管半個多月沒回家,他依然保持每天半個小時的視頻通話,與妻子,與女兒交流。

  在米國人的思維裡,一個男人如果不能花時間陪伴家人,那他無疑是失敗的。陪伴家人的重要性與賺錢並駕齊驅。

  這就好比日本男人下班不出去交際就是個失敗的衰仔,中國男人如果不能擁有一套房子就是個失敗的衰仔。

  他退出了軟件,從鬆軟的辦公椅上起身,來到辦公桌對面的幕布前,幕布有整整一面牆壁那麼大,上面記載了關於古妖的情報,歐洲教皇的事跡;毒尾主宰的事跡;以及萬神宮裡的壁畫。

  寶澤對古妖的秘密保守的非常嚴格,萬神宮開啟半年,至今沒有關閉,雖然寶澤嚴格管制著,不允許任何勢力進入萬神宮。但第一次探索時,各國血裔組織進入萬神宮,同樣收集到了壁畫。

  貝克·理查德森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威逼利誘,施展一切手段,終於集齊了八位古妖的相關壁畫。

  他試圖從壁畫裡找出奪捨教皇的本體,和潛伏在島國的毒尾主宰的本體。

  「拖著長長的尾巴,末端長有骨刺的應該就是島國那位。」貝克·理查德森只能找出相對熟悉的毒尾主宰。

  骨刺太好辨認,哪怕牠的本體大如山岳。

  「根據資料顯示,島國官方組織的那把草雉劍就是牠的,蘊含強烈的毒素,可以輕易殺死極道。這把大殺器現在被寶澤掌控。」

  「可惜啊,當初如果不去顧忌島國政府,奪走草雉劍,那它就是超能者協會的.....未必,那時這位古妖還活著,超能者協會一樣得不到。」

  貝克·理查德森喝了口咖啡,手指虛劃,切換到另一份情報。

  這是一張巨大的人際關係圖,以「李羨魚」三個字為中心,關係網四面八方蔓延出去。

  這傢伙有兩個爸三個媽,生父和養父,生母和養母,以及華陽真人這位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媽」。

  李羨魚的生母以「問號」代替,鮮紅的問號。

  「古妖主宰紛紛出現,目的未知?但極有可能是遠古時代那場戰鬥的後續。」貝克·理查德森低聲自語。

  「他們為什麼要進入萬神宮。解開這個謎題,也許就能洞悉一切真相。」

  「遠古時代的霸主們都擁有著數量龐大的下屬,喜歡聚攏勢力,這點,在教皇和毒尾主宰身上得到了驗證.....」

  「出現在島國,擊殺毒尾主宰的那位,幾乎可以確定是萬神宮之主。」

  半個月來,超能者協會的高層開了許多次會議,討論萬神宮,討論古妖,討論李羨魚,得出一連串結論:古妖進入萬神宮出於某種目的;古妖喜歡聚攏勢力等。

  這些李羨魚能想到的東西,超能者協會同樣能推測出來。

  根據李羨魚生父,李無相當年的事件,超能者協會一致認為李羨魚處在風暴中心,是這場古妖間的戰鬥的重要組成部分。

  「古妖是智慧生物,不可能出於爭奪地盤的原因,將這場廝殺延續幾百萬年。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超能者協會內部討論了無數次,但始終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他們試圖從李羨魚身上找突破口,隨後發現這是一個非常令人頭疼的事。

  李羨魚這個人,經歷過兩次復活,罕見的雙重覺醒,不可思議的自愈異能.....

  他身上的問題太多了,花裡胡哨,缺乏足夠多的線索和依據的情況下,根本無法精準定位。

  重生是不可思議的能力,超能者協會的高層們認為可能與此有關。

  雙重覺醒的秘密可以改變血裔界,乃至世界的格局,超能者協會的高層們認為這才是根源。

  生死人肉白骨的自愈異能同樣驚世駭俗。

  各方吵的不可開交。

  前段時間,寶澤發生的內亂給超能者協會高層敲響了警鐘,讓他們意識到也許血裔界將迎來新的時代。

  古妖不再潛伏,他們聚攏勢力,拉幫結派,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寶澤作為官方組織的地位。

  超能者協會當然不會在乎寶澤的存亡,只是血裔界忽然冒出這麼強大的生物和勢力,哪怕在地球另一端的他們也不得不忌憚。

  古妖主宰是極道巔峰,擁有殺死人類極道的實力,牠們擁有永恆的生命,不死的特性。

  可想而知,全球血裔界都會成為牠們的地盤,成為牠們的附庸。一旦牠們不滿足現狀,把目標轉向全球,轉向人類政權,以牠們的特殊性,勢必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我得去一趟中國。」貝克·理查德森自言自語。

  繼續冷眼旁觀,不管不問,超能者協會將被排擠在事件邊緣,失去入場攫取好處的機會。

  ......

  紐約的上午九點,是滬市的夜間22點。

  客廳裡,空調「呼呼」輸送暖風,冰渣子潤澤黑亮的秀髮挽起,大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慵懶的靠坐在沙發。

  右護法乖巧的站在身後,握著小拳頭給她崇拜的皇敲肩膀,雖然皇不需要按摩服務,但按摩是最能體現出貼身丫鬟作用性的工作,還能近距離和皇接觸.....雖然這帶來了極大的壓力,讓右護法雙腿微微發軟,腦海裡時不時蹦出給她下跪的念頭。

  主宰的威壓,哪怕收斂到最低,血裔也能感受到。只有普通人不會有任何察覺,不受任何影響。

  家裡唯一的普通人,養母從廚房走出來,「我熬了燕窩粥,你們過來喝一碗。」

  南疆一戰後,冰渣子堂而皇之的回到了家裡,不再繼續躲著主宰們。

  她喪失權柄的秘密已經暴露,多爾袞重傷跌境,青師耗損巨大,不復巔峰。雙方徹底摸清彼此底細了。

  隱藏毫無意義,也沒有了必要。

  在滬市是最安全的,這裡有寶澤,有她的小奴才,有草雉劍,有性格惡劣的無雙戰魂。

  正牌回來了,A貨就自動轉變身份,以李怡韓的大學同學的身份住在家裡。

  「謝謝阿姨,我們待會再吃。」右護法甜甜的笑著。

  養母點點頭,「不要太久,涼了不好喝。」

  女兒的這個同學很乖巧很有禮貌,就是太....舔了點。養母不懂舔狗這個詞兒,但不妨礙她產生相同意義的感受。

  沒見過誰會給同學端洗腳水,捏肩膀,盛飯......養母甚至產生了不太好的聯想,懷疑女兒的擇偶取向。

  從小到大,性格惡劣的女兒沒談過男朋友,一副仙女下凡男人不配入她眼的姿態,這要不是自己女兒,養母肯定在背後「呸」她。

  不喜歡男人,那肯定就是喜歡女人了,在見到女同學和女兒的相處方式後,養母深深的擔憂起來。

  改天等兒子回來,讓他打探打探,他也不希望將來自己的姐夫是個女人吧。

  養母坐在餐桌上,小口的喝著燕窩粥,浮想聯翩。

  客廳裡,冰渣子打開新收的郵件,仔細瀏覽。

  開篇讓她很滿意很欣慰,黃金般的開頭,準確的把握到了她的爽點。

  繼續看下去.....

  我的媽媽是我媽媽的女兒.....爽點立刻變成了毒點,她嘴角輕輕抽了一下。

  沉默的看完,在最後那段話重複瀏覽,冰渣子淡淡道:「右護法,什麼時候和李羨魚好上了。」

  「啊?」右護法一臉茫然,發,發什麼了什麼事?

  我什麼時候和李羨魚好上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讓你帶話給他,只是畫個大餅而已,給他一個念頭讓他聽話。」冰渣子語氣平靜:「你們都是有主見的,有自己的意志,不是我的傀儡,所以不必在意。」

  「而且,李羨魚三心二意,典型的渣男,不是好歸宿,配不上你們。」

  「沒有沒有,他很有魅力,我從未見過像他這樣優秀且有趣的男人……」右護法想著要為李羨魚辯解幾句。

  冰渣子「哦」了一聲:「看來你對他很有好感。」

  右護法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客廳裡的氣溫急劇升高。

  「但我對他完全沒有想法。」右護法悄悄縮回了手,指尖燙出水泡,強烈的求生欲支撐著她:「我心裡只有皇,永遠效忠您。」

  冰渣子「嗯」的一下,把注意力轉回電腦屏幕。

  右護法悄悄吐出一口氣,感覺客廳裡的氣溫恢復正常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4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1 01:00
686 冰渣子的回信

  黑龍勉強墊了墊胃,懶洋洋的盤在桌上,腦袋貼在桌面,前方擺著李羨魚的手機。琥珀色的豎瞳映著一層螢光,專心致志的看某部島國動漫。

  黑龍非常好養活,只要有吃的,有動漫或者漫畫看,它就能在某個地方待到天荒地老。從它「出生」開始,就過著這樣的生活,只不過飼養人從多爾袞變成了李羨魚。

  它無疑是可悲且可憐的,雖然在島國殺了不少血裔,但鑒於它的心智和多爾袞的教唆,主要責任並不在它。

  剛從金剛那裡回來,實在沒有興致的李羨魚打發了姬妃的求歡,召喚出華陽小媽。

  精神力湧動,眉心一陣滾燙,華陽從他頭頂飄出來,眼皮沉重,眼睛半睜半闔,一副剛睡醒的惺忪姿態。

  她依舊穿著道袍,青絲如瀑,赤足如雪,秀美的鵝蛋臉略顯蒼白。

  當年李無相如果娶了她,說不定我的顏值會上好幾層台階.....李羨魚暗讚華陽小媽出眾的姿色。

  不,大概率就沒有李羨魚這號人了。

  「說了我要沉睡,老是打攪我。」華陽抬手,輕輕敲打李羨魚的腦殼,給了他一個婉約的白眼。

  在島國時,她曾經遭遇天神社女幹部的污染,受了不輕的傷。後來又在與毒尾的戰鬥裡傷上加傷。回國後,在南疆出手搭救乾兒子,再次被青師的精神力震傷。

  墮天使的魂體宛如風中殘燭,差點湮滅。半個月以來她一直在沉睡,慢慢凝聚力量。

  剛才安撫金剛時把她喚醒,好不容易睡去,又給她叫醒。

  「等會兒再睡嘛。」李羨魚說:「教我冥想,我打算錘煉精神力。」

  雖然不可能迅速踏入極道,但隨著精神力的錘煉強大,漸漸修補短板,他的修為也會水漲船高。當他踏入半步極道巔峰,再面對青師的一尊極道分身,就不會這麼狼狽。

  「祖奶奶不是更厲害。」華陽更生氣了,揪住李羨魚的耳朵:「小媽是工具人嗎。」

  「當然不是,媽媽再愛我一次。」坐在椅子上的李羨魚抱住華陽的腰,把臉貼在她小腹,做出乖順兒子的標準動作。

  祖奶奶因為做賊心虛,所以打算和我打冷戰,只是你沉睡著所以不知道.....李羨魚心裡補充。

  華陽推開他,坐在床沿,想了想,認真且嚴肅的說:「你對精神力修煉多少?」

  「完全不瞭解。」李羨魚嫩臉一紅,「我還來不及學,您知道的。畢竟我只是個血裔界的新手。」

  七個月半步極道的新手.....華陽眼角一抽。

  「精神力是一種看不見,但真實存在的力量。精神力強大的人,思維更加靈活,能夠快速記憶,過目不忘,注意力集中,長期熬夜還能精神抖擻。反之,精神力弱的,就容易健忘,邏輯能力差,總是疲憊想睡覺。這點,老人身上尤其明顯。」

  「這其實就和體力一樣。」李羨魚點頭。

  這麼淺顯的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

  「修煉精神力最好的辦法是冥想,也可以稱為觀想。你現在想像一下,閉上眼睛,你的大腦後升起了一輪明月。它表面呈現不規則的斑塊陰影,它散發著朦朦的清光.....」

  李羨魚閉上眼睛,於腦海內觀想著散發清光的圓月,根據自己以往對月亮的印象,觀想出它帶著暗斑的表面。

  觀想只是在大腦裡幻想?

  這有什麼用?

  李羨魚聽見華陽的聲音在腦海裡迴盪:「可以了,我們在你識海裡溝通吧。」

  聞言,李羨魚收斂了精神力,在充斥著各種色彩的情感世界裡具現出自己的形象。

  識海的世界裡,有著斑駁的色彩,每種色彩對應不同的情緒。

  李羨魚的精神世界,代表陰鬱和悲傷的灰色是主色調,這意味著他內心的情緒不太好,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來。

  華陽展開線條流暢的羽翼,像一個飛起的十字架,優美而高貴,墮落又邪異。

  「這是你觀想出的月亮,」她揮了揮手,把李羨魚觀想過的月亮具現出來,於是精神世界就多了一輪栩栩如生的滿月。

  「普通人只能觀想出一個圓形,以及顏色,做不到如此逼真。但對我們來說,這只是最最簡單的。」

  「觀想的本質就是在腦海裡構畫出某個具體的事物,越是複雜精細,需要的精神力越強。我們做個簡單的例子.....」

  華陽再次揮手,於半空中凝聚出一副鬥姆元君的畫像。

  她頭頂璀璨夜空,星羅棋布的繁星簇擁著北斗七星。

  她腳踏祥雲,身披色澤鮮艷的法袍。

  她三頭六臂,每一條手臂都持握不同的神器。

  「這是鬥姆元君法相,我年少時觀想出她,於是成了流雲觀主的繼承人。」華陽昂起頭,仰望鬥姆元君法相,「你試著觀想她。」

  這沒有什麼難的,以李羨魚半步極道的精神力,不費吹灰之力就觀想出來了。

  兩位一模一樣的鬥姆元君並排而立。

  華陽滿意點點頭:「你再試著觀想她。」

  話音落下,其中一位鬥姆元君發生了變化,依舊是原本的模樣,但忽然間,彷彿從標清畫質,升級成了藍光。

  夜空不再模糊,每一顆星辰都清晰起來,靜靜懸掛。

  鬥姆元君身上鮮艷法袍多了紋理和褶皺,腳下的祥雲每一條紋理都清晰可見,髮冠上的花紋、線條,變的宛如實質。

  更過分的是,六條手臂持握法器,法器上刻著繁複的花紋。

  這一次有點難了,李羨魚花了數倍的時間才復刻出鬥姆元君藍光版。

  「如果是正常的半步極道,觀想的時間會比你快一倍。」華陽指出乾兒子的精神力只有正常半步極道的一半:「這次是太清!」

  「上清!」

  「玉清!」

  「四御。」

  「五老。」

  「六司。」

  「七元....」

  一尊尊道教神祇的畫像出現在精神世界,栩栩如生,懸浮虛空,俯瞰大地。

  到北斗七元的時候,李羨魚大腦一陣劇痛,頭暈目眩,痛苦的捂著頭:「不行,不行了....小媽,我的頭好痛。」

  華陽輕輕一揮手,漫天神祇煙消雲散。

  李羨魚睜開眼睛,虛脫般的往座椅一躺,精神疲憊,那感覺就像搬磚搬了一天。

  觀想其實就是精神力的鍛煉,就如同體力鍛煉一樣,我現在是「力竭」狀態了.....李羨魚有所領悟。

  但只要一次次的觀想,就好比一次次的健身,時間一久,精神力就會壯大。

  「等你能同時觀想出一百位神祇,你就能踏入極道了。」華陽從他識海出來。

  「有這麼多神仙給我觀想嗎。」李羨魚揉著太陽穴,苦笑道。

  「不是非得神祇不可,你可以觀想別的東西,比如這個房間,每一個細節你都能準確的復刻,同樣可以達到錘煉效果。」華陽解釋。

  「我太難了。」李羨魚現在只想睡覺,養足精神。

  但冰渣子的回復郵件適時的到了。

  點開郵件:

  「我知道了,這樣一來,你將成為牠們的首要目標,以你現在的修為應付起來會很危險。這段時間先待在寶澤,不要外出,不要離開滬市。這樣你還是安全的,而我就在滬市。」

  「既然秘密已經暴露,那就當我之前說的是玩笑。至於治癒異能如何而來,將來你會明白。現在的你無法接受這件事背後沉重的真相。」

  「你體內有我的權柄,便無法徹底融合魅妖的遺蛻,你早已擁有不死不滅的特性,擁有無盡的壽命,所以我允許你短暫的三心二意,但很遺憾,你將無法誕下子嗣。你是李家最後一代傳人,這件事是否告之無雙戰魂,你自己斟酌。」

  「魅妖遺蛻暫時棲息在你體內,你無法融合牠,我們不知道如何將牠剝離,但多爾袞知道,幾個世紀以來,他始終在做相關研究。保護好自己,魅妖遺蛻若是被他奪走,將再造一位主宰。」

  「不要再回溯時光了,還記得我與你說的話嗎。」

  「玩弄命運的人,最終也會被命運玩弄。」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4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2 00:48
687 李羨魚:祖奶奶,我絕育了

  看著冰渣子的回信,李羨魚臉色嚴肅的陷入沉默!

  好狠的心啊,我特麼竟然被「化學」閹割了。

  如果不能傳宗接代,那我還有何用處.....用處還是有的。

  冰渣子是故意的吧,故意分給我權柄的吧,這樣一來,大家就可以開開心心的天長地久。我不能懷孕,為了阻止男人出軌在外頭有私生子,我就讓他不能生孩子.....

  青絲蛇兒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周樹人誠不欺我。

  「這.....」華陽看到了郵件裡的內容,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話,該用何種表情。

  她靜靜的懸浮著,居高臨下的看著乾兒子,眼神裡透著憐憫、同情、悲傷.....諸多情緒。

  李羨魚知道,她的同情,她的憐憫,大部分其實對初戀情人李無相,因為作為李無相唯一的子嗣,唯一的血脈,擔負著李家香火延續的重擔,偏偏是個不能生育的。

  如果世上有陰曹地府,李無相可能會氣的殺回陽間,再生一個。

  「主宰是無法繁衍子嗣的,因為沒有生物的基因能與牠們匹配。牠們是獨一無二的生靈。」李羨魚看向小媽,苦笑著解釋:「我身上有部分權柄,這意味著正常的女人無法匹配我的基因,意味著不會受孕。」

  這就是強大的代價嗎,有的人為了強大,禿了。有的人為了強大,絕育了。

  李羨魚就是後者。

  「要告訴祖奶奶嗎。」華陽歎口氣,徵求他的意見。

  「不要.....我待會去試試。」李羨魚心裡一動,改變了主意。

  絕育的好處是徹底佔有了祖奶奶,除了自己之外,她再也不會有傳人。缺點是,壽元無盡不代表不會死亡,一旦他哪天死翹翹了,李家就真的絕後了。

  徹底的湮滅在歷史長河裡。

  如果是以前的祖奶奶,肯定要氣的原地爆炸,螺旋升天。

  無雙戰魂只在乎傳人,卻又不在乎傳人,只要李家的香火能延續下去,就不會觸犯她的底線。某位傳人的死去,最多就是讓她悲傷一段時間。

  但是,如果她知道,這一代的曾孫將不死不滅,將有可能永遠的陪伴在自己身邊,她會是怎樣的感受?

  欣喜....激動....幸福....悲傷....憤怒.....李羨魚想知道。

  華陽歎口氣,感覺有些糟心。

  她希望李家的香火能繼續傳承下去,既為了李無相,也為了李羨魚。他還年輕,還沒有娶妻生子,卻被早早的剝奪了為人父的資格。

  李羨魚則在想另外幾件事,冰渣子承認了自愈權柄來自於她,卻沒有說清楚背後的原因,但提到,背後藏著我無法承受的真相。

  這顯然不是絕育這件事,否則她就不會說出來,我甚至能想像到她嘴角帶著不屑的,幸災樂禍的淺笑。

  冰渣子就在滬市,我待在寶澤,可以說百分百安全了。多爾袞和青師敢來,那就是送菜,這裡是寶澤大本營,高手雲集,單是極道就有三位,還有草雉劍。

  南疆一戰裡,如果秦澤帶著草雉劍赴戰,說不定多爾袞就死在那裡了。

  額....這樣一來,肯定會被董事會察覺,畢竟他們心心唸唸著竊取草雉劍,肯定時刻關注。應該慶幸他沒有帶走草雉劍,否則那場埋伏戰未必打的起來,真打起來了,早有準備的多爾袞可能反殺他們。

  冰渣子隻回答了我兩個問題,最後那個問題視而不見,嗯,以我對她的瞭解,這件事八成是黃了。

  胡思亂想著,他沒有帶上華陽小媽,離開房間,敲開了祖奶奶的房門。

  祖奶奶穿著睡衣,黑亮的秀髮整齊的披在身後,越過她的腦瓜,李羨魚看了眼房間,書桌的筆記本電腦亮起,她正在玩遊戲。

  祖奶奶臭不要臉的說:「我剛睡著,有事明天說。」

  老祖宗要懂得保護自己,嚴防居心叵測的小畜生。大晚上的穿著睡衣,肯定不能讓他進房間啊。

  「我有事找你,非常重要的事。」

  祖奶奶亮晶晶的眸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曾孫的嚴肅與沉重不似作偽,想了想,勉強同意:「噢。」

  往後退了幾步,讓開路。

  進了祖奶奶房間,李羨魚掃了一眼,客廳的茶几上堆著零食,臥室的門虛掩著,女性的貼身衣物隨地亂扔。等待著明天打掃房間的阿姨來收拾。

  這些東西都是名牌啊,哪有你這麼糟蹋的.....李羨魚想著祖奶奶當年也是千金大小姐,生活自理能力差點也在所難免。

  所以姐姐麾下的四個護法就很有收入後宮的價值啊,娘娘們是需要丫鬟服侍的。

  丫鬟們偶爾還能充當通房丫鬟。

  坐在沙發上,他看了眼按住臀部坐下來的祖奶奶,深吸一口氣,「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但在說之前,請您先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因為這可能會對你產生極大的衝擊。」

  「你把翠花......」祖奶奶當即拋來一個白眼。

  這.....剛醞釀起嚴肅氣氛的李羨魚險些破功,難道我在您眼裡是這麼一個放浪不羈的男淫嗎。

  「請不要侮辱我和翠花的感情,我們之間的交往早已脫離了低級趣味。」

  當然,也可以隨時進行低級趣味。

  「說吧。」祖奶奶看了眼電腦屏幕,有些不耐煩的語氣。

  「我,我可能....」李羨魚頓了頓,沉默幾秒:「無法生育了。」

  「!!!」

  祖奶奶臉色頓時呆滯,愕然的看著他。

  幾秒之後,祖奶奶哆哆嗦嗦的說:「能,能治嗎?是,是愛滋嗎?」

  祖奶奶對愛滋還是比較熟悉的,畢竟當年也是和李無相生活在滬市的,那個年代,愛滋非常可怕。

  她一臉要哭出來的模樣。

  「不是你想的那樣,」李羨魚措詞道:「主宰是無法誕生子嗣的,而擁有了主宰的權柄,生命層次就高於人類了,同樣會斷絕生育的可能,您應該很好理解,融合了黑水靈珠的祖奶奶應該也無法生育了。」

  祖奶奶臉色微變,她木然很久,「也就是說,我不會有下一任了,李家不會有後人了。」

  「理論上是這樣。」見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李羨魚安慰道:「但是,相應的,我不會死了,祖奶奶,你不會失去我。我會永遠陪著你。」

  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瞳孔裡短暫的亮起了光,但又迅速的黯淡,祖奶奶低著頭,呆愣片刻,忽然睫毛一顫,滾落淚水:「那又怎樣.....李家不會有後人了啊.....你讓我怎麼對的起我的父親。」

  「我對他發過誓,我要守護李家血脈一代代傳承下去,我保證過的啊。」說著,她抬起頭,朦朧的淚光裡,李羨魚看到了一雙充滿茫然的眸子。

  他忽然理解了祖奶奶的心情,一百四十多年的堅持,只為了一個承諾,對那個把她煉成戰魂的父親的承諾。

  可現在,最後一代傳人無法再誕下子嗣,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失去了繼續存在的意義。

  剎那間,湧起了對未來的迷茫,對人生的彷徨。

  「你父親的要求是保住李家血脈,而不是讓你保證李家能一代代的繁衍下去。」

  「有區別嗎?」祖奶奶抽噎了一下。

  「當然有區別,我就是李家最後的血脈,只要我還在,您對父親的承諾就一直有效。所以,你未來的人生是留在我身邊,保護我。」

  祖奶奶看見曾孫熾烈而溫柔的眼神,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下意識的低下頭。

  「我不認為這是遺憾,我甚至覺得高興。因為這樣一來,我就能永遠把你留在身邊,永遠永遠。」

  他的語氣是那麼認真,表情是那麼嚴肅,好像要剝開心給她看,證明他的誠意。

  祖奶奶身軀微微顫抖了起來,分不清是喜悅還是恐懼,她無言以對,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曾孫。

  很久後,她顫抖的低聲說:「你還要跟我講這些,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嗎.....」

  罕見的,她的語氣裡透著女孩的嬌弱和幽怨。

  「不,我有的是時間。」李羨魚強硬的,平靜的回復。

  .....

  遙遠的歐洲,教廷總部。

  練功房裡,血騎士穿著寬鬆的黑色運動褲,赤著上身,一塊塊岩石般的肌肉像是藝術家雕琢的石刻。

  他的對面是大汗淋漓的龍騎士,穿著恰恰相反的白褲子,同樣赤著上身,同樣是肌肉線條分明。但比血騎士要顯得「纖瘦」。

  兩人正在切磋,僵持了好一陣子,雙方默契的罷戰,休息調整幾分鐘。

  佩絲懸浮在半空中,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血騎士近身能力強,兩個龍騎士都不是他對手,但龍騎士本來就不是近戰類型,他是精神力覺醒者,作戰方式是干擾對方的精神,配合肉體的打擊。

  「我不喜歡和你切磋,每次交手,腦袋都疼的像是要裂開,我寧願是身體受傷。」血騎士揉著眉心。

  為了保證切磋的公平,佩絲沒為他安撫精神。

  龍騎士「哼」了一聲,「彼此彼此。」

  他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學生兼男友的佩絲身上,心裡又冷哼一聲。

  這對情侶讓龍騎士很不滿,覺得他們違反了教廷的規矩,騎士團長是不能有伴侶的,每一任的教皇、騎士團長都是禪讓制,這是為了防止教廷高層漸漸形成家族,導致腐敗墮落。

  因此,象徵著最高權利的教皇和騎士團長在任職時,會宣誓把一生奉獻給主。當然,暗中養著情婦的例子屢見不鮮,但只要沒有私生子,或者培養私生子,教廷就會睜隻眼閉隻眼。

  佩絲是墮天使,無法生育,教廷現在又沒了教皇,自然沒有誰會反對血騎士和佩絲。

  但龍騎士不同意這門婚事,他和血騎士是自小相識的朋友,死黨中的死黨。

  當初發誓過要一起做單身狗的,結果你悄悄的有了女人。

  這顯然是背叛了革命,不可饒恕。

  休息時間到了,血騎士轉動脖子,發出清脆的骨骼聲音,他自信滿滿的說:「我接下來要認真了,十招之內打敗你。」

  你怕是在想屁吃....龍騎士冷笑一聲。

  這時,龍騎士聽見了大江奔流般的聲音,再仔細一聽,是血騎士的呼吸聲。

  他胸腔緩慢的起伏,吐出的氣息宛如強風吹拂,又像江河奔流,接著,呼吸加快,變成了颶風,變成了海嘯。

  相應的,他的氣機波動暴漲,這讓龍騎士產生了極大的壓力。

  ....不可思議的力量增長.....視線裡,血騎士腳下的瓷磚炸裂,龍騎士忽然失去了他的身影。

  反應過來時,血騎士已經貼到近前,揮舞出了大拳頭。

  龍騎士沒有思考,下意識的激發精神力,形成無形的精神風暴,這會兒讓血騎士再次體會到頭疼欲裂的「暢快」。

  誰知血騎士「嘿」了一聲,無視,或者說強行承受了精神力的衝擊,拳頭不見凝滯的砸下來。

  砰!

  龍騎士胸口挨了一下,差點吐血,不斷朝後滑退,他甚至來不及穩住身體,就遭遇了血騎士的第二波攻擊,手刀砍脖子和利爪掏心窩。

  「我認輸.....」龍騎士感覺自己沒有避開的可能,果斷的投降。

  他喘了幾口氣,茫然且震驚的看著血騎士:「你這招是.....戰神的祝福,貝克·理查德森的極道絕學?!」

  歐美的交流很密切,都是血裔界頂級的強者,龍騎士對這招並不陌生。他曾經見過貝克·理查德森使出這招。

  「記得島國的公佈的消息嗎,我和咱們的兩位老戰友在島國打贏貝克·理查德森。」血騎士嘿嘿兩聲:「戰神的祝福就是那次贏來的。」

  「最後被你拿到了?」龍騎士露出羨慕的神色:「非常實用,非常厲害的絕學。」

  「不,是李羨魚拿到了,他把絕學分享給了我。」血騎士甩了甩酸脹的胳膊,這是「戰神的祝福」的後遺症。

  這門絕學的特性就是這樣,爆發越強,副作用越強。

  「真是個慷慨的傢伙,我當初並不怎麼喜歡他。」龍騎士讚歎李羨魚的慷慨。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做不到與朋友分享極道絕學。

  「我打算教給你,這也是我邀請你切磋的原因。」血騎士說。

  「什麼?」龍騎士呆住了。

  怦然心動,但又覺得這樣不妥:「你辜負朋友的信賴,而且,貝克·理查德森不會同意。這會很麻煩。」

  「我已經事先詢問過李羨魚,徵得了他的同意。至於貝克·理查德森,」血騎士聳聳肩:「李羨魚告訴我,只需要說是李佩雲傳播的。」

  「這.....他們還真是....讓人看不懂。」龍騎士感到不解。

  李佩雲和李羨魚的關係很複雜,他們既是敵人,又經常聯手,似乎隨時都是朋友,又可能在下一刻成為敵人。

  「大概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愛恨糾葛吧。」血騎士聳聳肩。

  佩絲看了眼血騎士和龍騎士,忽然冷哼一聲。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4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4 01:50
688 啊,我的摯愛

  時間是一名運動健將,飛奔著從人們身邊而過,轉眼,驚蟄過去了,3月8號,婦女節。

  距離寶澤遭遇「反叛內亂」過去了一個月。這件事在網上的熱度漸漸平息,討論一直在,但不像之前那樣熱烈。

  吃瓜群眾總是健忘的,天塌下來的事,只要不波及他們,便只能當做一時的談資,然後迅速熄滅,變的無人問津。

  這段時間以來,李羨魚觀想神祇的數量從二十位,增加到了二十五位,精神力強大了一大截。

  李羨魚有些得意,向祖奶奶炫耀自己有超強的精神力天賦。祖奶奶告訴他,這是因為精氣神三者相輔相成,氣機和氣血旺盛,兩者會帶動精神力增長。

  就像先富的帶動後富的,這和天賦沒關係,豬如果是這樣,豬也能起飛。

  被祖奶奶打擊之後,李羨魚收起了驕傲和得意,默默錘煉精神力。

  他知道自己精神力之所以進展迅速,除了氣機和體魄帶動精神力,華陽小媽的存在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華陽寄宿在他的識海裡,一邊藉著他的識海溫養自身,一邊也在反饋,強化他的精神力。

  用比較時髦的說法,這是精神層次的雙修。

  3月8日這天,李羨魚收到了青木結衣的郵件。

  「一月未見,望君安好,結衣身在島國,時時心繫李君。得知寶澤發生的變故,妾身深感擔憂......」

  中文水平突飛猛進啊,字裡行間,文字運用嫻熟,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島國人寫的郵件。

  果然,愛情是世上最好的動力,為愛發電的人都是所向無敵的。

  李羨魚想起了上次在島國匆匆一見,礙於各自的陣營沒有大肆談笑的維多利亞。

  這個白妞也是因為被大老闆英雄救美後,就非常的憧憬起了來自亞洲的年輕天才,並開始學習中文。

  整整一個月過去,青木結衣終於主動聯繫自己。過去的一個月裡,官方組織勢力重組、整頓,百廢待興,她作為新任副組長之一,被迫著參加工作,為島國血裔界的穩定起到了巨大作用。

  青木結衣本身便是高人氣美少女,論道大會之後,她的風評是真正的被害,無數島國血裔由愛生恨,但天神社風波之後,因為李羨魚的形象在島國血裔裡360度大轉彎。

  再加上青木家的刻意宣傳:李家下一代傳人將是島國人。

  青木結衣的風評發生轉變,成了血裔們愛戴稱頌的美少女兼副組長。

  青木結衣在郵件裡詳細的講述島國的近況,以及對李羨魚的關係,幽怨的控訴李羨魚回國之後,一次都不主動聯繫她。

  「你忙我也忙啊,我剛回國就開會,在南疆還被人痛揍了一頓,再說不是你追我嘛,不應該是你主動嗎.....」李羨魚歎口氣,坐在電腦前回信。

  「親愛的結衣醬:

  我很好,無需掛懷,寶澤發生的動亂已經平定,一切恢復了正規,但事情仍未結束,往後的道路困難重重,想必在島國的你已然能明白我當日的苦衷.......」

  李羨魚辟哩啪啦的敲擊鍵盤,忽然想起了中學時代,那會兒很多學生都有一個父母用剩的舊手機,而且都是諾基亞,通話打人兩不誤的戰鬥機。

  男同學最得意的事情就是下課後,偷偷用手機和女朋友聊天,發短信,或者煲電話粥。

  那會兒冰渣子看的嚴,李羨魚沒有勾搭女孩的機會,看著秀兒們用手機和女朋友聊天打電話,可羨慕了。

  但在他印象裡,那些每到下課就摸出手機發短信或悄悄打電話的同學,最後無疾而終。

  從一開始恨不得天天捧著手機,到後來偶爾回一回短信,在之後就斷了聯繫。

  「我和你斷了聯繫,希望你不要介意,要怪就怪當初沒在一起.....」李羨魚嘴裡哼著小調,給遠在1700公里外的青木結衣回信。

  也許有一天,他也會和青木結衣斷了聯繫。

  華陽飄在他身後,靜靜的看著乾兒子給島國的美少女回郵件,感慨道:「明明風流成性,卻無法傳承子嗣,這是三清對你的懲罰。」

  「我又不是三清的信徒,他們憑什麼懲罰我。」李羨魚撇嘴。

  「無相那麼正經的人,卻生出你這個風流多情的兒子。」華陽哼一聲。

  .....李無相正經?我彷彿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果然,男人找樂子都是要瞞著女友和妻子的。

  帶孝子當然不能揭生父的短,只好感歎道:「我是風評被害啊,以前那些事吧,都是古妖派來騙炮的,我明明只有戰姬一個女朋友。」

  回復完青木結衣的郵件,李羨魚打開手機,在他的後宮群裡發了一個大紅包:「婦女節快樂!」

  半天沒人搭理。

  李羨魚「@所有人」:「領紅包呀。」

  戰姬:「呸!」

  翠花:「呸!」

  祖奶奶:「呸!」

  李羨魚看了眼華陽,華陽嗔道:「看我幹嘛,我又不用錢。」

  是是是.....而且您還是少女.....李羨魚退出聊天群,心說我還省筆錢呢。

  這個世界真奇怪,活了一百四十年的祖奶奶是黃花大閨女,活了一個多甲子的翠花是禁慾系佛門弟子黃花大閨貓。活了四十多年的華陽小媽還是個黃花道姑。而活了二十四年的戰姬卻是個少婦。

  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李羨魚又給三無發了個紅包:婦女節快樂。

  短信石沉大海,很符合三無從不看手機的習慣。

  .......

  京城,特殊監獄。

  楊友明坐在床邊,聽見廊道裡傳來腳步聲。很快,戴著手銬腳鐐的中年男人在兩名看守者的帶領下走來,住進了楊友明對面的牢房。

  那中年男人眉毛疏淡,鼻頭又大又圓,面如重棗,是楊友明這一派系的某位重要人員。

  這段時間以來,楊友明已經見過十幾位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的同派系成員被扣上各種各樣的理由,送入這所監獄。

  權力階層的鬥爭還在繼續著,他們沒有輸,但形勢不利也是事實。

  這不只是剩餘董事會的力量太強,寶澤是官方認可的組織,也是政府在血裔界的代言者。與古妖合作,重創寶澤,這是很多位高權重的人都無法認同和忍受的事。

  話句話說,就是犯眾怒了。

  等押送人員離開,楊友明直視著同派系的中年男人:「外面情況怎樣。」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

  「下一次的內部會議快開始了吧。」楊友明顯得很平靜,沒有身為階下囚的灰心和沮喪:「重建官方組織,取代寶澤的提案都準備好了吧。」

  「這是早就準備好的計劃,但我覺得不會有效。」中年男人又搖了搖頭,對此不抱期待。

  這原本是多爾袞打算鎮壓無雙戰魂和萬神宮之主後,動用牠的政治關係,建立新的官方組織,收編、取代寶澤的計劃。

  「照做就是了,主宰的要求不會是無用功。」楊友明彷彿虔誠的信徒:「我們只需要遵從主宰的吩咐,安心侍奉,總有一天,我們會成為世界的主人。」

  中年男人也露出了虔誠的表情。

  除了權力之外,他們還將收穫永生,長生不死是人類自古的追求。

  ......

  三月,度過了料峭的春寒,陽光開始回暖,最正午時,外出活動只需要一件單衣就夠了。

  養傷半個月後,李佩雲踏上了上清派所在的茅山。

  春光燦爛的季節,遊客賊多,或跟團,或結伴遊覽,人來人往。

  顏值和氣質彷彿從偶像劇裡走出的霸道高冷總裁的李佩雲,很能吸引小姐姐們的關注。

  但他沉默的走過,萬花草叢過片葉不沾身,很快離開了對普通人開放的旅遊區域,在深山老林裡漸行漸遠,翻過兩個山頭,看見了一條扭曲蜿蜒的山階。

  李佩雲攀登在蜿蜒的台階上,不疾不徐,走了十分鐘,意外的看見了自己本次的目標丹塵子,他坐在台階上,手裡拎著一瓶茅台,正邊喝酒邊與一名掃地老道談笑。

  老道士同樣拎著一瓶茅台,拄著掃帚,品嚐著醇烈的美酒。

  在李佩雲看到他們時,他們也發現了他,同時轉頭看來。

  「呦,稀客!」丹塵子招了招手。

  李佩雲沉默的上前,站在下方的台階,直言不諱開門見山:「我來找你打架的。」

  說完,他嗤的一聲:「雖然現在的你已經無法對我有效磨礪,但我畢竟還沒揍過你。」

  李佩雲剛從兩華寺回來,他去找佛頭切磋,已經是半步極道的他,很難在泱泱大國裡找到對手了。

  李羨魚他暫時沒去管,大決戰總是要留到最後的。而因為寶澤最近鬧出的亂子,姓秦的想必是沒工夫與他切磋。

  找古妖的話那是找死,找無雙戰魂同理。

  只好去找佛頭了。那場切磋絕對談不上愉快,甚至很憋屈。

  經過一番軟磨硬泡,佛頭答應與他切磋,老和尚往擂台上一坐:有本事你砍死我。

  這是無能狂怒的最高境界。

  李佩雲砍不動,哪怕他掌握著氣之劍,氣之劍最大的特點就是對古妖有可怕的殺傷力,但對人類而言,它只是一種鋒利的,強大的氣兵。

  李佩雲憤怒的咆哮:有本事你還手啊老禿驢。

  老禿驢還手了,一指頭把他戳飛。

  在兩華寺修養一個星期後,李佩雲告別了傷心地,並深刻的理解了一個道理:

  找極道切磋毫無意義,還是找李羨魚麻煩吧。

  路過蘇省,想著上清派在這裡,他選擇過來揍一頓丹塵子,改善一下心情。

  竟然開局就嘲諷.....丹塵子沉默片刻,拿捏起詩人吟詩般的強調:「啊,我的美人,我的摯愛,我們在異國他鄉相逢,這是上帝的安排。」

  「啊,我的美人,我的摯愛,見到了你,我才明白我來到人世的原因。」

  「啊,我的美人,我的摯愛,我的李倩予!」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45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8-24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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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倩予!!

  這三個字之於李佩雲,就如緊箍咒之於孫猴子。

  李佩雲先是愕然,繼而湧起滔天怒火和恨不得捶胸頓足,挖地縫把自己埋掉的羞恥。他的臉慢慢漲成豬肝色,氣的狠狠打了個哆嗦。

  「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會知道....」李佩雲惡狠狠的瞪著丹塵子。

  「當然是李羨魚告訴我的,「李佩雲那傻B,在歐洲被我迷的神魂顛倒」,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可得意了。」丹塵子毫不猶豫的賣了李羨魚,還大笑著反諷了李佩雲。

  李佩雲呼吸一窒,臉皮滾燙。

  他早就猜到會這樣,早就猜到李羨魚會向同層次的朋友炫耀,李羨魚這個賤人的脾性,他怎麼可能不清楚。

  丹塵子還在那邊大笑,這邊,李佩雲召喚出氣之劍,揮舞著明晃晃的氣兵,一劍砍下來。

  砰!

  台階開裂,水泥塊四濺。

  丹塵子在飛濺的水泥塊裡輕盈的飄起,飄到遠處。

  李佩雲正要追擊,忽然後腦勺劇痛,精神動盪,視線宛如中暑般出現模糊。

  「痛痛痛.....」身後傳來丹塵子的痛呼聲。

  在李佩雲身後,飄浮著半透明的,似真似幻的陰神丹塵子。此時,正捂著頭,疼的齜牙咧嘴。

  剛才那番話不止是反諷,還是丹塵子的攻心之計,讓李佩雲情緒動盪,察覺不出悄悄摸到他身後的陰神。

  「雷法!」

  沒搭理陰神的痛叫,丹塵子抓住李佩雲短暫精神混亂,並指如劍,施展秘法牽引空氣中游離的正負電荷,摩擦出一道道熾亮的樹枝狀閃電,接二連三劈在李佩雲身上。

  劈的他頭髮倒豎,衣衫開裂。

  閃電並不能擊傷半步極道的肉身,尤其是修煉三才劍術的李佩雲,丹塵子早已預料到,雷法之後,立刻捏了個法訣。

  唆唆唆....

  台階兩側的灌木、樹林一陣搖晃,一根根嫩綠的枝葉自動脫離樹枝,化作切金斷玉的刀片,朝著李佩雲密集攢射。

  而在這個過程裡,陰神丹塵子不斷發起精神層次的攻擊,他的攻擊方式很古怪,飛撲而下,用腦袋撞擊,彷彿一柄飛劍。

  叮叮叮!

  刀片般的綠葉射在李佩雲身上,發出清脆的鐵器交擊聲。

  「鎮魂!」

  「除靈!」

  「寂靜!」

  丹塵子甩出三張符箓,分別貼在李佩雲的胸口和後背,而這個時候,李佩雲已經擺脫了大腦眩暈的負面效果。

  他試圖召喚出意之劍,痛擊丹塵子的陰神,卻發現自己的精神力變的極度衰弱,意之劍無法成型。

  上清派專修精神力,除了陰神特別強大,還有許多針對精神力的手段.....他瞬間有了明悟,有點高興,丹塵子越是難纏,他的收穫就越多。

  這些都是經驗條,擴展他的眼界和經驗。

  光芒暗淡的氣之劍恢復煌煌之色,橫掃竟然敢正面貼身的丹塵子。

  「上清奧義·猴子偷桃!」

  丹塵子身子一矮,讓氣之劍貼著他頭頂斬過,右手成爪,五指電光繚繞,抓向李佩雲的襠部。

  李佩雲左手握拳,沉腰下胯,一拳下打,恰好打中丹塵子的掌心,聽見了輕微的骨骼開裂聲,以及耀眼的電光一閃即逝。

  「上清奧義·千年殺!」

  身後傳來丹塵子陰神的咆哮,李佩雲眉頭一揚,鼓蕩氣機震退丹塵子,立刻回身,氣之劍斬向後腰。

  中計了!他立刻醒悟過來,陰神的攻擊只對元神有效,是不可能做出千年殺的攻擊的。

  果然,他揮出氣之劍後,立刻眉心一痛,像是有尖針刺進大腦,用力攪拌,把腦組織攪成漿糊。

  耳邊傳來丹塵子的喝聲:「上清奧義·黑虎掏心!」

  以李佩雲的體魄,也感覺到了胸口傳來劇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他沒有揮舞氣之劍,而是憑借戰鬥本能,模仿起李羨魚的招式,右腳一錯,似乎被人絆了一下,整個人凶狠的撞進丹塵子的懷裡。

  撞的他悶哼一聲,倒飛出去。

  李佩雲趁機擺脫精神層面的負面影響,揚起氣之劍追擊。

  嘴角沁出鮮血的丹塵子一邊倒飛著,一邊按住了眉心,「回來!」

  陰神化作利箭射向丹塵子,射入眉心,融入識海。

  丹塵子微微蓄力,精神力驟然爆發。

  剎那間,無形的精神力風暴化作狂濤席捲,淹沒四周景物,昆蟲、鳥類之類的小動物瞬息間斃命。

  在洶湧澎湃的精神力狂潮中,李佩雲面目猙獰的衝破精神力形成的海潮,一拳打在丹塵子胸口,再次把他打飛,抓住這個機會,不給他施展手段的時間,李佩雲控制力道,爆發出疾如密雨的攻擊。

  把人淡如菊,俊逸灑脫的年輕道士打的鼻青臉腫,披頭散髮。

  「老鐵....莫,莫要打了....俺認輸了.....」丹塵子求饒。

  讓你嘴賤,老子撕爛你的嘴.....李佩雲丟小雞似的把血裔界人氣偶像丟一邊,滿不在乎道:「修為還不錯,距離半步極道不遠了。」

  雖然心裡很氣,但他沒有提李倩予的茬,這會讓丹塵子察覺到他對那段羞恥的往事難以忘懷。

  所以李佩雲克制住撕丹塵子嘴的衝動,假裝自己毫不在乎他剛才的嘲諷。

  「瞧你得瑟的勒。」丹塵子齜牙咧嘴的捂著臉,這點傷不出24小時就能恢復,就是骨裂有點麻煩,吃點丹藥的話,兩天之內應該能痊癒。

  「你的水平和戒色相差不大,從論道大會至今,都有所長進,但是太安逸了。」李佩雲用「過來人」的語氣點評:「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咱們的區別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些和尚道士,整天誦經念佛,參禪悟道,不事生產.....想當初他沒得到氣之劍前,只是一個很尋常的S級,十個他都未必打的過丹塵子和戒色。

  三里半村之後,他不是在打架,就是前往打架的路上,艱難險阻數都數不清,在一次次的磨礪和洗禮中,踏入半步極道。

  某個賤人也是如此。

  當初的血裔界四小花旦,現在兩個成了影帝,另外兩個進步緩慢,差距非常明白。

  「磨礪與戰鬥,未必是晉升最好的途徑。清修靜坐,才能真正的明悟本心。戒色與丹塵子,與你們兩個姓李的,差的不是磨礪,而是一個頓悟的機會。」老道士輕飄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佩雲轉身看去,眉頭一跳,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打架之前,老道士就站在那裡了,打完之後,他還站在那裡。

  儘管切磋短暫,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但不管是他的劍氣,還是丹塵子的精神風暴,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

  老道士絲毫不顯狼狽,好像和他們身處不同的世界,不受影響。

  「你是....」李佩雲驚疑的打量老道士。

  「苟延殘喘於世間的無名之輩。」老道士笑著喝了口酒,並不願意介紹自己。

  「我的意之劍就是這位前輩教的。」丹塵子慵懶的姿態坐靠在台階上。

  意之劍......李佩雲的眉毛一下揚起,認真的審視著老道士。僅從外表,老道士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稀疏的白髮讓人想起某句詩:白髮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臉皮鬆弛,褶皺橫生,雙眼也略顯渾濁。枯瘦,肌肉萎縮,皮膚緊貼著骨頭。

  他一直很好奇丹塵子的意之劍是怎麼來的,奈何沒機會詢問,丹塵子主動提及,正好了卻這樁心事。

  「前輩和忘塵道長是什麼關係?」李佩雲語氣裡帶上幾分尊敬。

  「朋友關係。」老道士回答。

  「丹塵子獨特的意之劍修煉之法,也是前輩您傳授的?」

  「嗯。」

  這......李佩雲沉默了。

  丹塵子給他使了個眼色,朝老道士笑道:「前輩,我們要去那邊說你壞話,您別偷聽啊。」

  老道士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兩人走了一段距離,丹塵子看了眼自顧自喝酒的老道士,收回目光,「這位老前輩非同尋常,他原本是上清派非常平庸的一位弟子,與年少時的妖道相識.....」

  丹塵子詳細了說完老道士的往事,「雖然老前輩說意之劍是妖道成名後傳授給他,但你應該能明白,強大的不是絕學,而是人。平庸的人,哪怕修煉三才劍術,也不可能鹹魚翻身。更何況只是區區一份意之劍。」

  「老道士比妖道年長許多,算一算,他年紀超過一百歲了。儘管時時透著遲暮之氣,可我覺得他的身體一點毛病都沒有,這並不科學。」

  李佩雲點點頭:「他教你的並不是真正的意之劍,我認為這是一種改進。」

  正常的意之劍,是將自身精神力凝聚成「飛劍」,具備極強的穿透效果,是一種可怕的精神力攻擊手段。

  丹塵子的意之劍,是將精神力分裂出第二人格,再將第二人格連成意之劍。

  兩種截然不同的方式。

  丹塵子的意之劍要比李佩雲的更強,後者的意之劍需要分心操縱,而前者的意之劍擁有自我意志,可以自由行動,就像多了一個幫手。

  而李佩雲的意之劍受創的話,他本能也會受傷。丹塵子不會,他的兩個人格是獨立的,意之劍受損,他本能不會承受任何傷害。

  簡而言之,就是在大腦裡養了個劍靈,幫他打架,不需要操縱,不需要承受反噬。

  「也可能是大器晚成,道門裡不少這樣的例子。」丹塵子補充一句。

  在道佛兩教裡,某些資質一般的血裔,經常閉關,閉著閉著,忽然就頓悟了,從此成為絕頂高手。

  但因為道佛兩教的理念都有著「清淨」、「遠離凡塵」的教義,所以他們不會跳出來發微博:老子神功大成了!

  之前默默無聞,之後也默默無聞。

  所以外界常調侃道佛兩教水深王八多。

  李佩雲轉身,走到老道士面前:「前輩,我想向您求教意之劍。」

  他清楚自身的短板,與那個賤人一樣,都是精神力稍弱於體魄與氣機,後兩者在戰鬥中的作用更直觀,更有效,而意之劍他不怎麼使用,錘煉的時間不及後兩者。

  踏入半步極道後,他就知道這種輕微的失衡會導致他踏入極道的難度暴增。

  這個神秘的老道士在意之劍上的造詣極深,如果他肯指點一二,李佩雲相信自己能補足短板,爭取比李羨魚更早踏入極道。

  老道士輕描淡寫的看一眼李佩雲,慢悠悠的喝了口酒。

  丹塵子咳嗽一聲,提醒道:「學費,學費.....」

  學費?!

  這是要我拜師,拜入上清派嗎?

  李佩雲有些猶豫,習慣了閒雲野鶴,他對加入某一方勢力天然抗拒。

  「一箱茅台,一箱五糧液。」丹塵子說。

  這,這就行了?

  不對,這也行?

  李佩雲立刻看向老道士,後者矜持的點點頭。

  「多謝前輩。」李佩雲下意識的要拱手,但想到這個手勢已經被李羨魚毒害了,便改成鞠躬。

  老道士把掃帚丟給他,「從這裡掃到山腳,來山腰的土屋找我。」

  他拎著那瓶喝了一半的茅台,沿著台階邊的羊腸小道離開,身影被吐新的樹枝遮擋,漸漸看不見。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4 02: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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