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淘 作者:花間竹 (連載中)

 
bn0813 2018-8-28 17:08: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 13629
bn0813 發表於 2018-9-5 23:56
第六十章 哭泣的佳人

  「謝謝田公子」衛雨晴靦腆地接過單雄信遞過來的米飯,紅著臉,像個蘋果似的,沒敢看單雄信。

  接過單雄信遞過來的米飯,只見。

  滿滿一碗的米飯呈現在自己面前,上面乾淨得連一個米糠都沒有,白得像冬天裡的白雪,像雪山上盛開的雪蓮,像深海裡潔白的珍珠。

  正在冒著熱氣,一粒粒煮熟的大米,像一個個白胖胖的娃娃般聚在一起靜靜地趟在碗裡,讓人看了下不起嘴。

  這是香米煮成的米飯,其中單雄信為了提香,還往裡面滴入幾滴的花生油,還灑進一點碘鹽,讓米飯在原有的香米的基礎上煮出來的米飯更加發揮其原有的香味。

  衛雨晴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就再也吃不上一頓米飯了,即使是年終的元旦,也是只有米粥。

  聞著面前誘人的米飯,衛雨晴小小地扒了一口,只是小小的一口,雖然現在她認為自己只要一口就可能輕鬆把這一碗飯吞下去,但是良好的家風跟素養讓衛雨晴只是小小地一口一口地吃著。

  食不露牙齒。

  「單單聞著這米飯的香味,就已經足夠了。」衛雨晴心裡想著,同時對單雄信的印象也越發感覺神秘起來。

  只是四人就擁有兩輛馬車,三匹馬,身上穿著的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細膩得幾乎完美的絲綢,自己也是織了七八年的布了,自認為自己是不能織出這麼好的絲綢來。而且連一個小小的家奴也同樣穿著不凡,比那些世家公子身上穿的還要好得多。

  身旁這位活潑可愛的香香就更加了不得了,身上穿的裙子,腳上穿的這雙粉色的皮鞋,還有腳上的襪子,還有袋子裡隨便可掏出來的好看得像天邊彩虹的棒棒糖……每一樣無不是世間少有的精品。

  還有,這位會下廚的主人,就更加奇怪了,難道他不知道自古以來就有君子遠包廚的道理嗎?

  這是一家什麼樣的人,難道是皇家哪位皇子出來遊歷?

  不可能呀,皇子的身邊就一個護衛這麼少嗎?

  衛雨晴邊吃著米飯邊想著,沒想到被單雄信的聲音給打斷了思緒。

  「來,雨晴姑娘,別只顧著吃飯呀,來來來嘗嘗我做的菜,同時也歡迎點評。」單雄信說著把一片火腿跟青菜夾到了衛雨晴的碗裡。

  衛雨晴哪裡想到單雄信會給自己夾菜,驚恐過後趕緊把自己的碗伸了過去,說道:「謝謝田公子,這是雨晴此生以來吃得最香的飯菜了,可不敢有什麼評語,因為就是雨晴自己都做不出這麼美味的一頓飯。」

  說完,又小口小口地埋頭吃了起來。單雄信發現除非是自己找話說,不然這小妞是不會主動跟自己說話的,不免有些疑惑起來。

  單雄信一個21世紀的小白,不知道在古代,特別是大戶人家,飯桌上是極少說話的,吃不言,寢不語,這是一個有修養的人在飯桌上的禮儀,可不像現代,大家巴不得在飯桌了把一生所有想說的話在酒桌上全都吐出來,說到高興的地方,唾沫星子到處亂飛,像下了毛毛雨一樣。

  「好吃那就多吃點。」單雄信很自然地暴出了一句廣告語,又往小妞的碗裡夾了些火腿跟松茸。

  感覺到單雄信的誠意,衛雨晴不斷的對單雄信說著感謝,十幾年來,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這麼關心自己,這麼給自己夾過菜,想想上次父親給自己夾菜的時候還是小時候,衛雨晴吃著吃著,眼淚就流了下來,豆大的眼淚滴落到了碗裡。

  單雄信吃著,
聽到了衛雨晴的抽泣聲,緊張起來,心想,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不然怎麼會吃著吃著哭起來了?難道是好吃得泣不成聲了?不會呀,自己的廚藝自己還不清楚,自己就是個二把刀,連新東方的水平都算不上,也就來這騙騙小姑娘,放多了鹽她們也不嫌棄,要是在現代,說不定早就被人給倒掉了。

  「雨晴姑娘這是哪裡不舒服還是,怎麼吃著吃著就哭起來了,是不是田某哪裡做得不對的地方唐突了佳人?」

  單雄信從來就是最看不得女子在自己面前哭泣的人,更別說像衛雨晴這樣一個古典純天然的美少女了,看著那一顆顆豆大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隨著那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間掉落下來,單雄信有些不知所措的同時也有點心痛的感覺。

  單雄信長這麼大,兩世為人,自己現在還是個初哥呢,那頂代表著男人欺辱的處男帽子到現在還沒有摘下來呢,雖然自己已經是一個四歲孩子他爹了,可是說出去又有多少人相信?連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這其中的痛苦,有誰知?

  沒有談過一場戀愛,也沒有跟異性相處的經驗,說到底,自己就是個小白呀,前世自己是個火裡來火裡去的職業軍人,讓敵人恐懼的特種兵,只知道怎麼去殺別人,哪懂得去安慰別人。

  「雨晴姐姐你怎麼哭了,是想想娘親了嗎?雨晴姐姐不要哭了。」香香看見她最喜歡的雨晴姐姐哭了,放下手中的碗跟調羹,安慰起對方來。

  「父親說香香長大的時候娘親就會回來了,雨晴姐姐要是也像香香一樣想娘親的話,應該多吃飯,這樣就長得快,等到雨晴姐姐長大了,娘親就回來了喲。」說著湊了過去,用胖嘟嘟的小手給對方擦拭眼中的淚水,讓小傢伙沒有想到的時,她這麼一說,衛雨晴想起了自己的娘親,哭得更加厲害了。

  「好嘛,你這是幫倒忙,知道吧。」單雄信有些無語的想著。

  兩人都同樣沒有了娘,同樣是女孩,難道這就是同病相連?

  看著香香小大人一樣在衛雨晴身邊用嫩嫩的小手在安慰著對方,單雄信從身邊抽出一張潔白的紙幣遞了過去,沒有說話。

  在這個時候,單雄信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也不懂安慰人,乾脆就什麼都不說。

  「謝謝田公子,讓公子見笑了。」衛雨晴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單雄信遞過來的東西。

  一接過來,衛雨晴被眼前的東西給震驚到了。

  從來見過這麼白,這麼柔軟的紙,就是皇帝用的宣紙也是有些泛黃的,還很粗糙,而田公子遞過來的這張紙幣卻白得像晴天裡的雲彩,冬天落下的雪花,湊近聞了聞,還有一絲絲香味。

  衛雨晴知道單雄信是給自己擦眼淚的,現在看到手中的這張紙幣,她有些捨不得起來。

  單雄信也知道,自己拿出來的這個擦嘴巴用的紙幣在這個時代來說,應該說是很沒有見過這麼敗家的了。

  在這個讀書人都沒有紙用的年代裡,單雄信卻用這麼白的紙來擦嘴巴,要是讓那些大儒看見了,真的拿鞋子追著他打。
bn0813 發表於 2018-9-6 22:36
第六十一章 離別總有傷心淚

  一頓感恩同時帶有些傷感的晚餐在尷尬的氣氛中結束。

  吃完飯,衛雨晴叫來自己的隨身丫鬟把碗筷收拾去洗乾淨,一會後面的人要用到,米飯是不夠了,單雄信讓焦鐵柱再煮,沒想到這個活讓衛雨晴的丫鬟領著去做了。當所有的人吃完了晚飯,已經到晚上八點的樣子,風雨交加的夜晚,又是在野外,鬼知道有沒有老虎等大型肉食動物出來,單雄信用打火機在草亭的頂上扯下一些稻草來,把木炭點燃,再打來一些被雨水打濕的木頭放在木炭旁邊烤乾。

  半個時辰的樣子,被烤的木頭終於點起了火來,火苗把草亭的四周照亮了起來。

  在單雄信講完了兩個故事之後,大家終於熬不住紛紛睡去,單雄信也抱著小傢伙在草亭的椅子上面靠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早上,颱風終於停了下來,大家也紛紛收拾東西各奔東西。

  被風雨搖晃了一夜的樹林,像一個站在路邊哭泣路人,搭拉著肩膀,沉寂了一天一夜的鳥鳴聲也漸漸多起來,只是在單雄信聽來,那叫聲好像帶著一絲絲的不捨。

  衛雨晴看著家奴們收拾好東西,其實他們也沒有多少東西要收拾的。她心情複雜地在原地上徘徊著,手指纏繞著裙帶,臉作思考狀,來回地跺著步子,好像在一個重大的決定般,想了一會,最後向單雄信走了過來,眼神跟帶著一絲留戀與不捨對單雄信說:「田公子,小女子這就要走了,感謝田公子在這一天一夜裡面的關懷,雨晴此生難忘,感謝田公子昨天晚上的豐盛的晚餐,雨晴無以為報,這個東西就送給田公子作為留念,懇請田公子收下。」

  衛雨晴說完,把手中的東西向單雄信遞了過來。

  這是一個像單雄信前世的時候跟小夥伴玩丟沙包遊戲的沙包,裡面摸起來像是裝著一些稻草一樣的東西,有一絲絲花的香味,上面有些好看的圖案,單雄信只是覺得這種手工藝品很是精美,也不好拂了人家一位少女的臉子,於是伸手過發過來,道:「謝謝雨晴姑娘的禮物,像這樣的手工藝品很漂亮,我很喜歡,是雨晴姑娘自己做的?」單雄信問道。

  衛雨晴聽到單雄信誇自己東西漂亮,鬆了口氣,紅著臉說「田公子喜歡就好,雨晴還害怕公子不喜歡這些俗物呢。」

  見慣了單雄信身上的每一樣東西的不凡,衛雨晴在剛才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就擔心單雄信萬一拒絕了自己會怎麼辦呢,現在好了,聽到單雄信稱讚,終於鬆了口氣,畢竟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送一個陌生男人的東西。

  都說唐朝的女子奔放開放,可那是唐朝中後期,現在武德四年。

  「衛雨晴姑娘,你等一下,我一會回來。」單雄信說完又走向自己的馬車裡面。

  香香看到大家都在收拾東西,她有些明白大家要離開了,這一路過來她已經經歷過這種場面不少了,所以她跑到衛雨晴的身邊問道:「雨晴姐姐,你們這是要走了嗎?」

  「嗯,香香,現在雨停了,雨晴姐姐也得走了,姐姐會想香香的,香香可要乖乖喲。」衛雨晴摸著香香的臉蛋,微笑著說道。

  這個小傢伙昨晚深夜起來,鬧著說要跟衛雨晴一起睡,最後單雄信沒有辦法也只能讓她趴在衛雨晴的懷裡睡著了才抱過來。

  「嗯」香香很認真地點了一下頭,然後看著衛雨晴,又從公主包裡面掏出兩個棒棒糖出來送給衛雨晴說道:「這個送給雨晴姐姐還有那邊的那位姐姐,放心好了,香香很很乖的,聽父親的話長大了等娘親回來。」香香把棒棒糖遞了過去,昨天她送的那兩個,還剩下衛雨晴那個沒吃呢,現在又送了兩個。

  「謝謝香香的棒棒糖,這個香香的荷包送給你。」衛雨晴說道送了一個香包給香香。

  古代的女子都自己繡有一個荷包帶著,裡面裝著一些香料,也叫香包,這個跟剛才送單雄信那個不同,單雄信的那個是有著特殊的意義,而現在送的這個是衛雨晴自己帶的。

  單雄信左手裡拿著一個紅色的正方形盒子走了過來,看到香香正在跟衛雨晴親暱著。

  單雄信走了過來,把手中紅色的盒子遞了過去,對衛雨晴說道:「雨晴姑娘,這個送給你。」

  看到單雄信遞過來一個紅色的盒子,知道盒子裡面肯定是不凡的東西,於是問道:「田公子,紅色的盒子裡面是什麼東西?要是很值錢的東西,雨晴可不能要。」

  「沒有,哪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一些小玩意,不值幾個錢。」單雄信很認真地說道。在單雄信的心裡當然是不值幾個錢了,但那是前世,這小玩藝在現在的唐朝,卻是可以用萬金來形容。

  當然這些單雄信是不太清楚的,他只知道這東西在唐朝也值些錢,但到底有多值錢,單雄信心裡不太清楚。

  聽到單雄信這麼說,衛雨晴這才放心地接過單雄信的禮物說了聲謝謝。

  單雄信說道:「這小東西到半路才能打開,現在不能打開。」單雄信說道。

  單雄信知道現在要是這打開看到裡面的東西,以現在對這小東西的稀罕程度,她肯定不要收下。

  衛雨晴在心裡也在嘀咕,田公子到底送了什麼樣的小禮物,不讓自己當面拆開?

  衛雨晴昨晚跟單雄信吃過一頓晚飯後,才知道什麼是天差地別,平時貴得跟黃金一樣的白鹽,被單雄信視作塵土,一頓飯下來,所用的鹽都值幾兩銀子了,這還不算那香香的白米飯。

  「他送的這個禮物會不會一樣是貴重的禮物?」衛雨晴想著,心裡真有些想打開來看看,不過一想到剛才單雄信提醒說離開才能打開來看,衛雨晴就按下那股衝動。

  衛雨晴走了,坐著她那輛馬車,那匹老馬,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斷氣一樣,裡面也只有衛雨晴一個人坐在裡面,連跟衛雨晴形同姐妹的丫鬟也得下來走路。

  這匹老馬是衛雨晴唯一值錢的東西了。

  單雄信目送她們遠去,直到消失在茫茫的大山之中。

  「這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將來也不知道誰有福氣,能夠取到她。」單雄信感嘆道。

  在單雄信的心目中,可不像這個時代的人,取老婆會看是不是門當戶對,單雄信有著21世紀的戀愛觀念,只要適合自己的,去他的門當戶對,自己取的只是那個人,那個將陪伴自己走完一生的伴侶,又不是他的家勢。

  經過一天一夜的認識,單雄信對衛雨晴慢慢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來,單雄信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叫做初戀,哦不,是暗戀。

  要是可以,單雄信願意讓她留下來,可是兩人只是萍水相逢,就是你雙手留不住匆匆流過的溪水一樣。她有她心中的掛念,兩人也是才認識沒多久,單雄信沒有任何理由讓對方留下來,難道跟對方說:「我愛你,你能為我留下來嗎?」

  那人家還不把自己當「登徒子」?

  單雄信看著遠去的佳人,想入非非。

  突然,單雄信想起自己還有一個東西沒有送,那就是雨傘。

  雨傘可以在下雨的時候為她擋雨,出太陽的時候可以為她遮蔭,送給衛雨晴最適合不過了。

  於是單雄信跳上自己的戰馬,拿著自己黑色的雨傘,疾馳而去。
bn0813 發表於 2018-9-6 22:38
第六十二章 委屈的丫鬟

  馬車裡,衛雨晴正座在裡面懷裡是單雄信送的那個紅色的盒子,衛雨晴這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來。

  「嘻嘻,小姐,田公子送的會是什麼東西?」不知什麼時候,丫鬟從後面竄了上去,正在衛雨晴的身後伸長了脖子看著衛雨晴手裡的盒子說道。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上來的?馬年老,拉不了兩個人的,你快下去,一會我下去換你上來。」衛雨晴正在聚精會神地想打開盒子,突然聽到旁邊有一個讓人討厭聲音,就知道是丫鬟。

  衛雨晴想自己私下打開單雄信送給自己的禮物,正不想讓別人看見呢,偏偏有人卻不如她的願,衛雨晴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要是,要是一個讓人「害羞」的東西,自己豈不是很丟人?

  想到這裡,衛雨晴害羞地用手推開自己的丫鬟道:「你快些下去,一會我再下去換你上來。」

  沒想到丫鬟卻不聽她的,拒絕說道:「嘻嘻,奴婢想看看田公子到底送了什麼樣的寶貝給我們小姐,看完奴婢自會下去,小姐可是把自己將來送給情郎的荷包送給田公子的喲。」丫鬟故意拖長著聲音。

  丫鬟自從衛雨晴家中變故之後就一起倍在衛雨晴的身邊,兩人如同姐妹一般,所以有時候丫鬟說起話來,沒有尊卑之分,用現代的話說,就是沒大沒小的意思。

  一說到衛雨晴的荷包,就抱怨起來,小聲地嘀咕道:「你說那田公子真是的,真不懂呀還是假不懂,我們的小姐都送他荷包了,要是我見到這麼漂亮的佳人將自己的荷包送我,我還讓她離開我?我肯定是,肯定是,馬上抱著佳人入洞房呀。」說完,丫鬟從後面摟著衛雨晴打趣地說道。

  衛雨晴被她這麼一抱,嚇了一跳,身體一緊,怒道:「沒大沒小了是不?這麼打趣你家小姐?人家田公子是什麼樣的人,昨晚你也看到了,人家不管是吃的,用的,穿的,那一樣不是尊貴的存在,那身上穿的布料,用價值連城來形容也不為過,父親在的時候,我衛家算是個官宦之家,可卻那樣的布料我卻是從來沒有見過,能夠用得起那些東西的人,家中豈能是平凡之輩,如今我衛家算是個普通的庶民之家,這門不當戶不對的,當時人家接下東西也是不想拂了你家小姐的面,你當真以為你家小姐我配得上人家嗎?」

  「我看未必,我看田公子看小姐的那種眼神,嗯,怎麼說來著,對,就是愛慕,那種感覺是不會騙得了人的。」丫鬟頂了一句。

  「你個黃口小兒,還知道愛慕,知道什麼是愛慕嗎?」

  「不說了,小姐,你趕緊打開看看,田公子送了什麼東西給你。」丫鬟覺得自己是來看禮物的,可不是來跟小姐聊天的,聊天時間有的。

  「不行,你先下去。」衛雨晴推著丫鬟,卻始終沒有推開。

  「我不,我就想看看」

  兩人拌起了嘴來,最後衛雨晴實在是擰不過丫鬟的軟磨硬泡,只好輕輕地拆開盒子的透明的布條,也就是透明膠。五尺寬的正方形盒子裡,趟著一個圓圓的東西,向上的一面是用漆器畫的一個佳人,依偎在一個看上去像是她的夫君的肩膀上,兩人座在石凳上,面前是一片平靜的湖水跟遠處是起伏的群山。

  「好像是銅鏡一樣的東西。」丫鬟一看就知道這東西的大體用處,很沒大小的從衛雨晴手裡搶了過來,翻看起來。

  「快給我,越來越不像話了你。」衛雨晴還沒有看清另一面是什麼樣子呢,就被人從自己的手中搶走,
生氣地對自己丫鬟說道。

  沒有想到,衛雨晴卻看到丫鬟像是見到了魔鬼一般看了一下銅鏡的另一面驚叫起來。

  「啊」的一聲,差點手中的銅鏡就脫手掉落地上。

  「小心點,要是掉地上碎裂了,看我怎麼收拾你站沒大沒小的丫鬟。」衛雨晴擔心地說道。

  「小姐,你看,這銅鏡裡面的人,竟然這麼清楚,連一根頭髮絲都可清楚看見,還有臉上的毛孔也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這,這個東西太貴重了。」丫鬟說完照了一下自己的臉蛋,把銅鏡向衛雨晴伸了過來。

  ……

  不久過後,兩人平靜了下來。

  都說男人愛美女,女人愛鏡子,這話說得一點沒錯,不管在什麼朝代,鏡子對於女人的誘惑實在太大。

  「小姐,田公子送的這個東西還真是個寶物呢,這要是拿到外面去當肯定不下三百兩黃金。」一面銅鏡都不止十兩白銀,何必是這個連人的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東西?

  「拿來,不要給你粗粗手粗腳的給搞壞了。」衛雨晴從自己丫鬟那裡把東西拿了過來,打量自己來,看了再看。

  「難怪田公子讓我不要拆開,這麼貴重的東西要是當場知道,自己怎麼也不收的,真是有心了。」衛雨晴輕輕地把單雄信送的鏡子雙手捧在懷裡,心裡想著。

  「小姐,這東西太貴,以後在外人面前不要讓人看見,否則咱們會有性命之憂。」丫鬟說道。

  「是呀,這麼貴重的東西,憑自己能夠保護得了它嗎?」衛雨晴自問道。

  「好了,你看也看了,這下該下去了吧。」衛雨晴推著丫鬟,催促起來。

  「好的,奴婢這就下去,不打攪小姐思念某人,嘻嘻。」丫鬟看著衛雨晴把鏡子雙手摟在懷裡,嘻嘻地笑著跳了下去。

  丫鬟沒多久又上來了。

  衛雨晴這下真生氣了,這丫頭也太沒大沒小了,是該管一管了,不然將來在外人面前別人誤以為自己沒有家教呢。

  「你這丫鬟,有完沒完了!」衛雨晴大聲地呵斥道。

  丫鬟看到衛雨晴怒意上湧,紅著眼睛呵斥自己,知道自家小姐這下真生氣了,可是她這次真不是上來蹭馬車的,只好委屈地指著遠方,對著越來越近的那人說道:「小姐,你出來看,是田公子騎馬追過來了。」

  「哼,騙起人來,連臉都不紅,看來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連你小姐都想騙,膽子真不小呀,是不是平時我對你管教不嚴?」衛雨晴聽到丫鬟又想到馬車裡來而編的這種謊言,連小孩都不信。

  「真的,不信你出來看。」丫鬟看見自家小姐不相信自己,著急說道。
bn0813 發表於 2018-9-6 22:40
第六十三章 長髮飄飄的朝代

  看到衛雨晴依舊不信,在馬車裡照著鏡子感嘆。

  這般清晰的鏡子,我這是從來沒有見過,只怕這也是世間少有的吧,那些銅鏡只能照出個模糊的輪廓,而田公子送的這個鏡子,不但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一根頭髮絲也看得清楚,就連那臉上的毛孔也是瞧得明白。

  這個東西太貴重了。

  衛雨晴端詳著鏡子裡的自己,思緒亂飛。

  「小姐,你怎麼就不相信奴婢呢,這一次是真的,不信你出來看呀。」丫鬟看到衛雨晴不相信自己,著急得看著越來越近的單雄信直跺腳。

  沒過多久,衛雨晴才聽到一聲「籲」人勒住馬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聽到噠噠的馬蹄踏著地面的聲音。

  衛雨晴心裡一喜,想同時在想:「難道這該死的丫頭這次說的是真的,她沒有騙我,真的是田公子過來了?」

  聽到確實是馬蹄的聲音,不過這馬蹄的聲音還有些不一樣。

  衛雨晴聽的沒錯,單雄信的馬所發出來的聲音確實是有些不一樣,也是,裝了馬掌的馬蹄跑起來能一樣才怪了,那可是四個鐵片在不斷擊打著地面所發出的聲音,跟指甲一樣的馬蹄的聲音還是有些不同。

  衛雨晴也不作多想,只認為是單雄信的戰馬強壯有力的緣故。

  探出頭來,正看到單雄信,用現代人的話說,帥呆了的單雄信正騎著他那棗紅馬上,身上一身藍色的長袍,腰間掛著一把寶劍,一頭被飄柔洗髮露洗得飄逸的長髮的根部綰起,其他的長髮垂直到腦後直至腰間,被風一吹,飄逸的長髮像柳枝亂飛,看上去還真有點王子的感覺,當然了,那匹棗紅色的馬換成白馬,就更像了。

  衛雨晴這次看到單雄信不知為什麼,有些心慌的感覺,跳下馬車來,瞪著眼睛對身邊的丫鬟說道:「你這丫頭,怎麼不說清楚,讓我現在才出來,怠慢了公子,看我回去怎麼罰你。」

  「小姐,冤枉呀,奴婢說了,可是你不相信,奴婢也沒辦法。」丫鬟一副比竇娥還冤的表情看著衛雨晴。

  「哼」衛雨晴瞪了自己的丫鬟一眼,轉過臉,微笑著對單雄信說道:「田公子,你…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說到最後,越說聲音小聲,最後連衛雨晴自己都聽不清楚了,腦子一片空白。低頭看著手裡的鏡子,才想起來手中這個貴重的鏡子,把鏡子向上遞了過去,說道:「田公子,這個琉璃鏡子實在是太貴重,雨晴不能要,公子還是收回去吧。」

  這個鏡子對單雄信來說,貴不貴重他怎麼不知道,就兩塊多錢的東西,前世滿大街多的是,丟在街上都沒人撿的東西,能讓一個小妞這麼害羞,也是值了,看著衛雨晴那不好意思的樣子,蒼白的臉蛋上透著一抹潮紅,像那泥塘裡開出的荷花,清新脫俗,出淤泥,而不染,很是讓人憐愛,不忍去觸碰,害怕一觸就會掉落下來一般。

  「雨晴姑娘,這鏡子也就一個小玩意,適合你們女子用,我一個大男人用那東西不合適,再說了,這鏡子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我那還有一個比這大的呢,你就放心地收下吧,在外面不要輕易拿出來顯人,畢竟這東西對現在的人來說出是個奇物吧,要是讓歹人看到,平白惹了些麻煩。」單雄信也不知道送她這東西到底是不是合適,這鏡子可是一千多年後的產物,雖然在現代是爛了大街了,可是這裡是唐朝呀,在時下的唐朝可是個稀罕物,說句價值連城也不為過,他一個弱女子要是讓人看見了,丟東西是小事,要是遇到一些歹徒,謀財害命也是有可能的,說不定來個……。

  單雄信想了很多,可是東西已經送出去了,總不能向人家要回來吧?

  提醒一下她,只要不讓外人看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這個鏡子公子還是收回吧,小女子實在是不能要,太貴重了,公子這樣值不得。」衛雨晴還是沒有收回手的意思,纖細的玉手在空中舉著,好像剛挖出來的蓮藕。

  「某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的道理,雨晴姑娘要是不要,那我就只能丟掉了。」單雄信說道。

  見到對方依舊沒有收回的意思,單雄信伸手接了過來抬手裝作要丟到一邊草叢的樣子。

  看到單雄信抬手就要鏡子丟出去,衛雨晴著急起來,急忙上去,說道:「我要,公子,我要還不行嗎。」

  「這才對嘛,朋友間送點東西,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就一點小小的禮物。」單雄信說道,說完單雄信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什麼沒有特別的意思,明明心裡想泡人家,現在好了,口是心非了。

  其實剛才衛雨晴真不要,單雄信還真是丟掉。這也沒什麼,一個兩塊錢的鏡子,前世不要說一個不值錢的鏡子,就是九百九十朵玫瑰,要是對方不要也得丟垃圾桶裡,總不能送回花店吧,人家花店也不收呀。

  聽到單雄信說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衛雨晴心裡有些失落,心裡同時在想:原來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也是,我跟他是兩個不同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而我衛雨晴是一個出身貧困的普通女子,兩人也就萍水相逢,能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單雄信看到對方的眼神中帶有一些失落,想起此次的來意,把手中的雨傘遞了上去,說道:「此次前來,是想送雨晴姑娘一把雨傘,出門在外,要是下個雨什麼的,也可心遮風擋雨。」

  單雄信不等衛雨晴收沒收,估計是不收吧,那麼兩塊錢鏡子都不肯收,這個二十幾塊錢的雨傘就更不能收了。單雄信下得馬來,親自遞到佳人的手裡,沒等對方反應過來,跳上了自己的戰馬,風一樣的跳跑了。

  那樣子可以用狼狽來形容。

  能不狠狽嗎,這是單雄信長這麼大第一次送心儀女孩子的東西,現在馬上的單雄信心裡還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呢。

  「小姐,小姐。」丫鬟看到人已經走遠,而自家小姐還在呆若木雞地站在風中,上前推了一下衛雨晴喊道。

  「嘻嘻,小姐,奴婢看看這雨傘。」丫鬟搶了過來打量了一下,看到手柄處有一個橢圓形的按鈕,學著昨天單雄信的樣子輕輕按下去,只聽到雨傘嘭的一聲張了開來,然後學著剛才單雄信的口吻說道:「雨晴姑娘,來,本公子為你遮風擋雨。」

  「你這沒大沒小的丫頭,快點給我,別搞壞了。」衛雨晴看到丫鬟粗手粗腳的樣子,擔心她會弄壞雨傘,伸手過去搶了過來。

  「哎喲,這麼著急做什麼,是不是看上本公子了?不然怎麼對本公子的禮物這麼著急,嗯?說呀。」丫鬟打趣地說道。

  衛雨晴紅著臉,說道:「你著丫頭,越說越離譜了,看我不撕了你嘴。」

  「小姐饒命呀。」

  兩人說完就追逐起來。

  一旁的管家站在一邊嘆氣,那表情透露出一些可惜的神色。
bn0813 發表於 2018-9-6 22:42
第六十四章 危險解除

  「通兒,怎麼樣,見到雨晴姑娘了沒?」楊叔看到單雄信騎著戰馬回來關心地問道。

  「見到了,她們坐著馬車也沒走遠。」單雄信下得馬來,把馬繩交給了焦鐵柱後,拍拍有些麻木的屁股答道。

  「哎,多好的一個良家姑娘,可惜了,要是……」楊叔看著衛雨晴她們消失的山道感嘆道。

  「楊叔,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只是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也不知道人家姑娘家住哪裡,想納采都找不到地方,只能說我們沒有這個緣份吧。」單雄信也感嘆說道。

  沒想到楊叔接下來據說的話,讓單雄信更加震驚。

  楊叔也知道單雄信活過來之後,有些東西可能是不知道,於是解釋說道:「某看雨晴姑娘對通兒你是很有意思的,不然人家一個未出閣的良家婦女怎麼可能把自己姓名告訴於你。」

  「楊叔,不會吧,相互認識,知道對方的姓名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嗎?哦人家告訴你姓名就證明人家喜歡你呀?這有點說不過去吧,是你老想抱孫子想瘋了吧?」單雄信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單雄信知道,現在的單雄信活過來之後,續單家的香火就成了楊叔最大的心願,也是頭等大事。單雄信現在怎麼說也是二十七八歲了,這個年紀在唐朝已經是大叔了,時下的唐朝男子15歲是法定結婚年齡,女子13、14歲.

  目前單雄信只有香香一個女兒,暫時沒有個兒子,這在楊叔的心裡是個心病。

  今天看到單雄信難得跟一個良家女子談得來,可惜的是,現在他們也是在逃亡之中,居無定所,要是穩定下來,知道衛雨晴的家庭住址,單雄信相信楊叔都讓單雄信叫媒人上門納采去了。

  「哎,看來通兒你自從那事之後有些事情是忘記了,現代的良家女子,在未出嫁之前是不能讓人家知道,特別是一個陌生男子知道自己的姓名,特別是名字的,就是有婚約的男人,也是等到納采,問名之後才有資格問人家女子的名字,你以為知道一個女子的名字產這麼容易呀,問名問名,就是這個意思。」楊叔知道單雄信肯定是不記得婚禮的一些普通知識了,說道。

  靠,竟然還有這麼多道道,這麼說來,衛雨晴這小妞對自己也還是有點意思的,單雄信問道:「楊叔,那一般娶妻都要走哪些過程?您老給我科普科普一下。」

  「什麼刻苦刻苦?」楊叔不明地說道。

  「嗯…就是,就是給我講講。」單雄信無奈地說道,同時心裡也有些痛苦,在古代,說話也是些不容易的事。

  焦鐵柱很狗仔地把所有東西都搬上了馬車後,一家四人就上了馬車,楊叔跟香香坐在中間的馬車裡,香香還是玩著她那個心愛的手搖風扇,唱著《三個和尚沒水喝》。

  一個和尚,挑呀麼挑水喝,

  兩個和尚,抬呀麼抬水喝,

  三個和尚,沒水喝呀,沒呀麼沒水喝呀

  你說這是為什麼?為呀麼為什麼?

  ……

  搖頭晃腦的,轉運著風扇,享受著風扇吹來的涼風,掀動著小額頭處的流海。

  後面是焦鐵柱在趕著馬車,單雄信則是騎在馬背上跟在楊叔的馬車旁邊,跟趕車的楊叔聊著什麼。

  「要說娶妻,規矩可多著呢,先後分納采,問名,納吉,納徵,期請,迎親,六禮,取妾,取婢,取姬,則要簡單多了……」楊叔一邊趕著馬車,一邊給單雄信科普著古代的婚姻制度。

  單雄信聽到楊叔給自己的科普知識,對古代祖國的婚禮的禮儀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前世這些禮儀已經沒有了,完全被無視,結婚不要說給六禮了,只要雙方同意,講究的送個聘禮然後舉辦婚禮,然後直接入洞房,再不就是直接領證就完事,不要說是結婚前不能知道對方的名字了,什麼先上車後買票、買一送一也是常有的現象。

  跟古代比,現代人簡直是幸福要死,不但自由戀愛可以知道對方的姓名,就是婚前同居,也是常有的事,這也造成處女在現代跟大熊貓一樣稀有。

  總的來說,一句話,古代實行的是一夫一妻一妾多婢多姬制。妻子跟妾只能有一個,卻婢跟姬卻是可以有多名,但這裡的學問卻是多了,就比如取妾,卻是得妻子同意才行,或者是妻子結婚後二十年不能給家裡生有一子的情況下老公可以取一妾。

  單雄信聽到之後,為了將來的幸福事情著想,取一個賢慧、好說話的妻子是多麼的重要,千萬不能取一個母老虎回家!

  ……

  單雄信一行四人一路遊玩,過了二十來天的樣子,這一天來到了一個州縣附近。

  「楊叔,這是到了哪裡了?」後面馬車裡的單雄信揚聲問楊叔這個「地頭蛇」,因為單雄信對於古代中國不太瞭解,再說穿越過來後有些記憶缺失,導致每到一個地方不得不問楊叔這個「導遊」。

  自己的前身單雄信是個山西人,也對東邊的地盤不太熟悉,兩個加在一起,就更不清楚了。

  楊叔說他早年當遊俠的時候經常來過這邊,所以也比較瞭解,現在有一個活導遊在身邊,單雄信也方便了許多,不知道的就問,反正人在身邊。

  只聽見楊叔大聲地說道:「這裡已經是兗州的州縣了,我要是猜得沒錯的話,再前面一點就是鄒縣了,這天氣也熱,咱們要不要到縣裡歇歇腳再走?」楊叔大聲問單雄信。

  單雄信把玩著手裡的手機,看了一下導航,發現導航地圖全一片白色,什麼也沒有,單雄信知道這導航肯定是失靈了。

  「哎,怪事年年了,今年特別多,這信號是有的,也可以上網查看資料,也能上面買東西,可是導航系統就是完全失靈,難道說現代的地圖哪古代的地圖不符才導致的?」單雄信摸著黑黝黝的手機心裡在想。

  「兗州?」單雄信想了想,大概是現代的山東的地方,也行,距離洛陽已經不遠了,估計在這裡只要自己不鬧事,也很少有人認識自己,再說自己前身是綠林中人,二賢莊的名聲只在山西有點名氣,在這山東估計也沒有人會知道。

  再說了,這個時代沒有網絡沒有視頻電視的古代,除非是當面見過面喝過酒彼此是相互介紹過,不然請也認不出誰來。

  危險係數應該沒有那麼高,單雄信想了想,見到附近好像有嘩嘩的流水聲傳來,看了下四周,到處是群山環繞,估計是瀑布的流水聲。
bn0813 發表於 2018-9-6 22:43
第六十五章 父親的舊部

  「楊叔,這附近好像有瀑布,咱們也不著急著走,現在太陽這麼辣,咱們找個有水的地方起火做飯吧。」單雄信問道。

  從洛陽出來也有將近兩月,一路過來看上去單雄信自己不怎麼著急,可是在心裡可是警惕得很,平靜的只是外表,帶著個小孩,單雄信也不想影響到自己的閨女,外表假裝平靜,可是平時小心謹慎得很,聽到點馬蹄的聲音就警惕起來,這逃亡的生活也不是像表面上那麼舒服,誰知道李淵現在知不知道自己還活著,萬一他腦子一熱,晚上睡覺作了個夢,夢見單雄信活過來要去殺他呢,他會不會派人來挖單雄信的墳墓?

  所以這一路來,單雄信一家子是儘量往小路上走,要不是這個時候的木製的馬車輪子不耐用,單雄信都不會在網店上買一個鐵製的牛車輪子,這東西太顯眼了,像前世那些明星走在大街上一樣,回頭率是槓槓的。

  現在拉著生活用品的那輛馬車已經再一次改造過,改造過的馬車加長加高,裝的東西也多了,單雄信在網上1523元買了一頂帳篷,這是一頂兩室一廳,可容納5-8人睡覺戶外防雨帳篷,雖然是貴了點但是也值了。

  帳篷的後面是兩個睡覺的地方,面積是2.3×1.5寬的房間跟一個2.3×3米的前廳,還配備了一張桌子跟椅子,椅子跟桌子也是不用的時候可以收起來。

  要是多人的時候前廳也是可以用作臥房用,四周都有拉鏈,晚上睡覺的時候可把拉鏈下來,防蚊子。

  「耶,好耶,可以架帳篷了,爺爺快些,快些,香香要跟父親一起架帳篷。」香香聽到今天要在附近宿營,高興得叫了起來。

  喜愛動手的她,每次宿營的時候總是喜歡跟單雄信一起搭建帳篷,看著一間「房子」被自己搭建起來,小傢伙總是第一個竄了進去在臥室的地方打起滾來。

  「好,一定會讓你第一個把帳篷的骨架架起來,然後是你父親,行了吧。」楊叔一面疼愛地撫摸著自己孫女那洗得柔順發亮還帶著點清香的頭髮說道。

  果不其然,在拐過一道小小的山梁之後就看到在一座高山上面飛流直下的一條有四五米高的瀑布直流下來,嘩嘩的飛濺起的水霧在瀑布的小範圍內形成一個小小的天然空調。

  瀑布的右前方形成一個乾淨的沙灘,沙灘不遠的土坡上是一片草地,草地中間還有一棵巨大的榕樹,樹蔭籠罩著附近形成了小範圍的蔭涼。

  這是一個絕佳的宿營的地方。

  四人一起在榕樹下整出一塊空地,打算在上面把帳篷架起來。

  單雄信剛把帳篷的包裹拿過來,沒等單雄信打開包裹的拉鏈,香香就自告奮勇地走上前來,對單雄信說道:「父親,我來,讓我來。」

  單雄信笑著,讓開來,看著她那小手把拉鏈一點點的拉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小傢伙這麼做了,每次把這個包裹拿出來,她就第一個過來拉開拉鏈,看著手裡的拉鏈一點點的拉開,小傢伙就滿心歡喜。

  單雄信跟小傢伙一起把帳篷的骨架架了起來,然後把帳篷架了起來,小傢伙就迫不及待地鑽進了裡面打滾去了,單雄信把帳篷前面的前廳部分弄完,把摺疊的桌椅都弄好,看了看,還真像是個家的樣子,要是再有個女主人就更加完美了。

  這個橄欖色的帳篷在這個時代看上去還是很耀眼的,別說那不漏水的帳篷,就那些一條條的銀色的金屬製成的骨架,在這個時代也是非常稀罕的東西,
這個時代好一些的金屬都是用來打造兵器的,哪有像單雄信這樣用來做帳篷的,要是讓李二知道了,還不得吐血。

  三匹馬在不遠處吃著草,不停地甩動著長長的馬尾,偶爾有一隻膽大的鳥兒停在馬背上跳動著東張西望,吱了一聲,飛了開去。榕樹下面,兩輛馬車停在下面,單雄信讓焦鐵柱把兩個冷藏箱搬了出來,吩咐他準備四個人的米飯,單雄信則提著魚桿問香香:「香香,父親要去釣魚,你去不去?」

  「不了,父親你自己去吧,香香要睡一會。」在帳篷裡打著滾的香香回了一句,仰著身子轉運著那個手動的風扇說道。

  「那父親自己去了,香香可要乖乖的,不要亂跑,不然會人野獸傷人的,知道嗎?」單雄信背著背包,跟楊叔打了招呼後,手裡拿著把魚桿就向瀑布的河裡走去。

  「知道了,香香會很乖的,不會亂走,父親也要小心喲。」香香轉過向來跟單雄信打了聲招呼說道。

  「嗯,那父親就去了。」單雄信看著懂事的閨女,招手向小傢伙告別。

  單雄信來到瀑布邊,找了個適合的位置,把充氣的水桶吹開,裝滿了水,拿出摺疊的凳子,就悠閒的釣起了魚來。

  這個時候應該有人釣魚了吧,不然古詩裡面怎麼會有「獨釣寒江雪」的描寫呢?也不知道古人用的是什麼魚鉤,應該是銅的吧。

  這是一條瀑布沖刷形成的河流,河面最寬也有二十來米,水深有兩三米,一直蜿蜒的向南流去。魚也不少,上來幾尾小的魚,單雄信不想要就放生了,剛剛釣上來兩條一斤多重的野生鱸魚,難得的是,這裡還有數量很多的刀魚,這在現代差不多快要絕種的刀魚,在現代賣野生的刀魚要賣到兩千塊一斤,單雄信釣了有半個鐘頭的時候,楊叔也過來了。

  這個時候魚很多,不是沒有人捕撈,而是缺少捕撈的工具,尼龍繩的魚網這個時候可還沒有呢。

  「楊叔是怕我一個大人丟了不成?」單雄信看到楊叔過來,知道是他擔心自己一個人,害怕出了什麼意外,過來看看才放心。

  想想,再怎麼說咱也是堂堂的二賢莊莊主、前華夏特種部隊的老兵,要是丟了,還不得被人笑死。

  「呵呵,哪有的事,就沒事走走。」楊叔一副死甲子嘴硬地說道。

  兩人釣了一會,不多時,只見河面上一葉小舢板駛了過來,舢板上面一名老翁,用長長的竹子撥動著水面。

  單雄信一想,想來是經常在這附近打魚的,且叫他過來問問,有沒有什麼好吃的魚,跟他買幾條,要知道這是一千多年前,一千多年的時間,不知道有多少的魚被人類的過度捕撈或污染給害得絕了種了。

  「喂!老人家,過來一下!」單雄信招了招手。

  見到有人叫自己,老翁把舢板駛了過來,很快二十分鐘的樣子就到了跟前。

  當那名老翁下到岸邊的時候,楊叔看到那人的面孔,驚叫一聲,指著老翁說道:「張子?」
bn0813 發表於 2018-9-6 22:43
第六十六章 張成

  已經很久沒有人叫自己小名了,在這個世界上,連自己的兒子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名,現在卻被一個陌生人叫了出來,怎麼能不讓老翁震驚。

  能知道自己小名的那些兄弟,也已經在下面等著自己呢,這荒郊野外的,怎麼會有人知道自己的小名?

  老翁同時看向兩人,眼中同時迸出一絲殺意,問道:「你們是?」

  老翁看著兩個穿著很講究,看上去像是世家公子人,這二十幾將近三十歲的壯年,看上去怎麼覺得有些熟悉?而叫出自己名字的是站在壯年旁邊,正笑著打量自己,跟自己年紀相仿的管家一樣的人.

  楊叔看到對方沒認出自己,笑著走了上去,說道:「好你個張子,竟然連我都不認出來,看來是當初下手還不夠重呀。」

  「你……你是,楊護衛?」老翁近了些,認出了楊叔,嘴唇顫抖著問道。

  楊叔點了點頭。

  老翁眼睛開始有些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點了點頭。

  多少年了,從當年的壯年到如今的老翁,這幾十年來,張成自己認為那些跟將軍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就只有剩下他一個人苟延殘喘地活在這個世上,自從幾十年前那一仗後,兄弟們都死了,張成當時也聽說洪護衛帶著五名手下帶著將軍的兩個兒子突出重圍,不知道成不成功,最後他們這些將軍的親衛也跟著將軍一起堅守城池,將軍戰敗以身殉國,手下的將士也全部戰死,自己要不是被一名露過的道士給救了,否則自己現在也已經化為一堆黃土了。

  張成看到當年的舊人,抱著楊叔哭成淚人,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哭得像個小孩似的,看著就讓人有些揪心。

  楊叔看到張成殘廢的右腳,問道:「張子,你這腿是?」

  「哎,當年留下的,身上還多著呢,沒死已經算好的,跟那些死去的弟兄們比起來,張子我已經知足了。」張成拍了拍自己殘廢的右腿,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哦,對了,楊護衛,你怎麼在這,你們當年跟著洪護衛一起突出重圍,後來怎麼樣了,小主人他們後來怎麼樣了?」張成看了一眼旁邊的單雄信,接著問道:「還有旁邊這位看著有些面熟的壯年是?」

  「都突圍出來了,不過大家的傷得很重,兩個小主人都安好,後來洪大哥他們由於傷得重,在十幾年後就去世了,留下了我,將軍的大兒子單忠也在不久後就因病去世。」楊叔說完,看了一下旁邊的單雄信,把張成引到單雄信的身邊,跟單雄信說道:「通兒,這位叫張成,也是當年將軍的親衛,是將軍身邊最得力的手下,沒有到還活著,沒想到咱們能夠在這裡相見,真是天意呀。」

  接著楊叔跟張成說道:「張子,這位就是將軍的次子,單雄信。」

  當聽到楊叔的交待後,張成上前一步,雙腳跪下,對單雄信說道:「屬下張成,拜見少主子。」

  單雄信也沒有想到這個老人竟然是自己前身父親的親衛,也沒有想到他會向自己跪下,單雄信急忙上前扶起老人,著急地說道:「哎,張叔,起來,起來,不必如此,您是父親身邊的親衛,也就是我單家的恩人,要是沒有你們的捨身相求,我兄弟兩人早就死在當年了,快快請起,咱不興那些,什麼主人不主人的,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您老就是我單雄信的長輩,晚輩怎麼能讓長輩向自己行禮,你這不是折我的壽嘛。」單雄信把紅著眼睛的張叔扶了起來。

  沒有想到單雄信這麼一說,
張成早就紅著的眼眶,此時像洪水沖垮了堤壩,嘩地一聲就哭得更加厲害。

  這是多年來積壓在內心深處的淚水,一直以來他都深深地埋藏心底,沒有想到今天卻在此見到了將軍的後人,叫自己稱為張叔,想起當年最後一戰,跟隨將軍奮勇殺敵,最後倒下的那一刻,看著將軍被像洪水般衝上來的敵人淹沒,他自己也累得閉上了最後的眼睛。

  沒有想到醒來已經是身在亂葬崗上,重重疊疊的兄弟們的屍體,堆積而成的山坳,滿身是傷的張成用心最後一口氣,好不容易才爬了到了路邊,被一名路過的道士給救了下來,就這樣在道觀裡養了半年,知道將軍戰死的張成數次找敵人報仇,卻因個人的力量有限,不得已在這個偏僻的山溝裡隱姓埋名,苟延殘喘地活著,與一名流落到此的姑娘結了婚,兩人生了一個兒子,沒想到妻子難產生下兒子當天就辭世。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老人,從他那一雙深邃的眼神就能看出,這種全身帶著一股殺氣的人,是只有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才有這樣的殺氣。

  「張子,你起來吧,通兒是個很隨和的人,不興那一套跪拜之禮,最不興的是看到比他年長的人向他禮跪拜,往後你就知道了。」楊叔上前把張成給扶了起來。

  「謝謝少主人」張成說了聲謝謝,站了起來。

  「哎,張叔,您老是我的長輩,往後咱自家人就不興那一套,太見外,什麼少主人,單通就是您一晚輩,當不得您這麼大禮。」單雄信扶著老翁的雙手說道。

  老翁又跟單雄信當時重生過來第一天見到楊叔跟叫楊叔時候一樣,又說什麼不行那不行之類的,拒絕單雄信叫他張叔,在楊叔的勸說下,終於答應了下來。

  「張叔,這才對嘛,往後您就是單通的長輩。」單雄信認識一個自己前身父親有幸生存下來的親兵,感覺非常高興,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裡,自己的身邊又多了一個親人。

  「往後就給通兒你添麻煩了。」張成了跟楊叔一樣管單雄信叫通兒。單雄信字單通,叫通兒也顯得親近一些,這是家中長輩對晚輩的稱呼。

  「呵呵,老話說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雄信這一下子家中藏著兩塊金元寶,金貴著呢。」單雄信笑著指起了魚桶就往回走。

  在古代,書籍少,生活經驗都是依靠口口相傳,而經驗的來源,就得靠歲月的不斷積累,人活得越久見識就越廣,生活的經驗就越豐富,對一些事情的看法就更加準確,在書籍缺少的古代,傳授經驗就得靠口口相傳,所以說在古代,家中有一老人,就像有一座金山銀山一座取之不盡的圖書館一樣,辦起事情來就順利得多,所說古人才有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說法。
bn0813 發表於 2018-9-6 22:44
第六十七章 二位爺爺

  「對了,張叔,你都捕獲有什麼魚?」單雄信看到張叔的舢板旁邊的水面上不時地有魚兒在那兒撲打著水面,好像有人用棍子攪動著水面一樣,單雄信猜測,那些也許就是張叔的收穫。

  聽到單雄信對自己魚感興趣,張叔回到岸邊,在舢板邊上,提起了捆在舢板上的繩子,只見一串魚就被提了起來。

  「都在這裡了,今天收穫少。」張叔看著手裡活蹦亂跳的大魚微笑道。

  有四條大魚,最小的也有五斤,最大的那條,至少了得十二斤重,至少也得四五十斤重,張叔一隻手就輕鬆地提了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

  單雄信看到其中最大有十斤重的那兩尾花鰱魚,也叫胖頭魚,還有幾尾鯉魚跟一些小魚,其中一些小的魚就有單雄信魚起來的刀魚。

  「哈哈,張叔今天運氣不錯呀,釣到這麼大的兩個花鰱魚,看來今天咱們是有口福了。」單雄信看著兩尾巨大的胖頭魚,看著那個碩大的魚頭,眼裡冒出金光,差點就流口水了。

  「這麼大的胖頭魚,還是野生的,而且還是在這個沒有污染的古代,那味道,嘿嘿。」單雄信看著張叔手裡提的魚,眼裡只有花鰱裡。

  這要是做成剁椒魚頭,那場面……

  單雄信越想越美。

  看到單雄信很喜歡這兩尾都沒人要的魚,張叔一臉嫌棄地說道:「通兒,你很喜歡吃這種魚?」

  「那是當然,嗯,準確地說是喜歡頭,這種魚叫花鰱魚,刺比較多,不過它的頭卻是很美味。」

  沒想到張叔卻嫌棄地說道:「這種魚,到縣裡都沒有要,刺太多,魚頭又大,沒什麼好吃的,要不是看到個頭大,某都不想要。」

  我擦,不會吧,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吧,這麼好的大頭魚,還是野生的純綠色食品,這放到現代的水產市場,妥妥的二三十塊錢一斤有木有,單雄信臉上露出個「好險」的樣子說道:「嘿嘿,要不怎麼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呢,老天是不但讓咱爺倆見了面,而且冥冥之中好像早有安排,平時張叔你都買不出去的魚,今天卻難得地收了起來,嘿嘿,剛好是晚輩我最喜歡的,是他們不會做,不是這魚不好吃,不信一會我做出來,張叔就知道了,那味道,嘿嘿,別提了,想想都讓人流口水。」

  「要是這樣,那就拿去吧,還有其他的也要嗎?」張叔提起手裡的魚問道。

  「鯉魚就算了,這東西不好吃,那幾條刀魚倒也美味,就留下吧,還有這胖頭魚我也只是要它頭而已。」單雄信接過張叔手裡的魚,來到了河邊,把幾尾刀魚放到自己的吹氣而成桶裡,然後抽出插在小腿處的匕首把胖頭魚的頭割了下來。

  張叔看到單雄信從小腿部抽出的匕首眼冒金光。

  做完一切,單雄信帶著張叔往帳篷方向走去。

  當走過一個山坡,看到大榕樹下面橄欖色的帳篷時,張叔指著那個帳篷問道:「什麼時候有一戶人家在這裡的,某前天來過這裡,當時可還沒有呢,怎麼這麼快就在樹下做一間房子起來的?」

  「呵呵,這是我們剛才架起來的,我們打算在這裡暫住一下就走,沒想到在下面遇見了你,現在好了,不用急著走了。」楊叔說道簡單地跟張成介紹起來。

  在楊叔介紹間,正在張叔正在望著榕樹下面的帳篷迷惑的時候,只見裡面走出一位穿著一身潔白的襦裙,腳下穿著的是一雙紅色的大頭皮鞋的香香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遠處的來人,叫著走了過來,邊走還一邊叫道:「父親,父親,釣到了什麼魚呀?」

  那雙紅色的皮鞋踩在綠色的草地上,潔白色的襦裙在草叢中刮過草尾,輕輕地拂過,那狗尾巴草一彈一彈的,像個活潑的孩子被人撫摸了腦袋一樣,來回搖晃。

  香香所過之處,驚起的蝗蟲從草叢中跳出,夾雜著蝴蝶在陽光下飛舞。

  待到跟前,因為桶中有兩隻魚頭,單雄信害怕太過於血腥,沒有給小傢伙看,單雄信故意把桶提高了起來,說道:「一會父親做最好吃的魚給你吃好不好?」

  「嗯,好,還有爺爺。」小傢伙答應了一聲,發現沒有楊叔的份,於是小傢伙提醒著說道。

  「好,大家都有份,不過,今天香香又多了一位爺爺,哪,就是這位張爺爺了,往後香香就有兩位爺爺了,開心嗎?」

  「耶,香香又有一位爺爺了,香香又有一位爺爺了。」聽說又多一位爺爺,小傢伙開心極了,拍起小手來,跳著小腳,來到張叔身前躬身向張叔道:「香香見過張爺爺。」

  小傢伙自小生活在洛陽皇宮,耳濡目染之下,也熟知一些禮節,這裡王楚楚教導她的,第一次見到長輩要向長輩行禮。

  「好,好,好,爺爺身邊也沒有什麼禮物,只有幾尾魚,一會做給香香吃,好不好?」

  張叔知道這個可愛的小孩就是單雄信的孩子,高興地撫摸著香香的秀髮說道。

  香香聽到又有魚吃,也不嫌棄張叔穿著一身破舊的麻衣,抱著張叔的大腿,抬起頭,一雙純潔又燦爛的大眼睛看著張叔叫道:「好呀,今天有好多魚吃咯。」

  小孩哪管什麼,反正多的就是好的,聽到又有魚吃,加上父親的,就有兩份了,正高興著。

  後來焦鐵柱也跟張叔見了面,知道張叔是單雄信的父親的親衛,對張成也很是恭敬,單雄信就從馬車裡面拿出自己那把復合弓來,交給焦鐵柱,再給他十隻箭,讓他多打些野味回來,單雄信打算煮一鍋肉飯。

  「快去快回,手腳麻利點。」單雄信催促道。

  「幫主你就瞧好吧,手中有這個復合弓,俺也能百發百中,保證一射一個准,很快就回來。」焦鐵柱親手接過單雄信交過來的復合弓,激動說道。

  這只復合弓,平時單雄信是不肯他碰的,今天是看到張叔過來,他想陪陪老人,說說話,瞭解一下這些年他一個人是怎麼過的,所以就只能把這名唯一的手下派出去了。

  「好弓!」張叔看到復合弓那寬寬的弓臂就知道這個肯定是一把難得的好弓,上去一摸,驚訝地問道:「竟然是鐵石弓?」。

  單雄信也只是笑笑,單雄信知道這所謂的鐵石弓在古代,是一種稀罕的弓箭,弓臂用金屬製成,是射程比普通弓箭遠一些的弓箭,不過不能跟單雄信這把來自21世紀製造的復合弓相比。

  在古代,由於弓臂兩邊沒有偏心滑輪的緣故,拉動起來很是吃力,一般三石以上的弓,普通壯年拉動起來就非常吃力了,一個合格的弓箭手在戰場上,手中的弓也就是三石左右,一般最多就射出十箭左右手臂就感覺麻木,十五箭後就吃不上勁,拉動不了了。

  而焦鐵柱手中這把復合弓則不同,由於兩端有偏心滑輪,使得拉動弓弦的力減小了不少。

  這把現代的復合弓是單雄信親自調試過,兩邊都各自有一個可調節省力比的內六角螺絲,考慮到現在所屬的時空因素,單雄信已經把拉力調節到省力比最低,雖然吃點力,不過射出去的箭快,有效殺傷的距離也更遠,即使是這樣,但也比現代的那些普通的弓箭省力更多。

  張叔看到單雄信有這麼把寶弓,想跟焦鐵柱一起去,被單雄信制止了:「張叔不必急於一時,往後有的是時間。」
bn0813 發表於 2018-9-6 22:45
第六十八章 方便麵的誘惑

  張叔看到焦鐵柱拿著復合弓消失在叢林裡面,眼中露出一些惋惜的神情,低聲說道:「如果當年有這等寶弓在手,來多少敵人某殺多少敵人,定能保得大將軍的安全,哪裡讓他們攻上城牆來,在城腳下就把他們射殺了。」眼中還迸射出凶光,讓單雄信也殺不少敵人的現代人都有些敬佩。

  說完,那滿是老繭的雙手在顫抖著,還是不死心地盯著焦鐵柱消失的方面,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單雄信安慰地道:「都過去了,張叔就不必掛懷了,歷史沒有如果,怎能假設,要是歷史可以重來,誰也都成聖人了,您老要是手癢癢,呆會鐵柱回來的時候,讓你射幾把,過把癮。」

  單雄信不想張叔生活在過去的自責之中,歷史過去就過去了,沒有如果也沒有可是,真要是有如果,誰都可以再生活一次,誰都可以成為聖人,當然,像單雄信這樣的穿越人士除外。

  張叔一想到剛才焦鐵柱拿走的那把全鋼鐵製成,上面全是橄欖色迷彩的復合弓,那寬大的弓臂,想到呆會也可以試試,這才稍為安下心來,呵呵地笑著對單雄信說道:「好,通兒,這是你說的,可不準到時候捨不得了又反悔。」

  「放心吧,不就是一把弓吧,到時候送給張叔都可以。」單雄信無所謂地說道,對這樣一個老人,單雄信心從心底裡敬佩,別說是區區一把幾千塊錢的復合弓了,就是一把手槍,又有什麼了不得的事?自己的支付寶帳戶裡面的兩百多萬的金額可只花不到一萬塊呢。

  用單雄信自己的話說,自己就是整個大唐最有錢的人了,就是現在的皇帝李淵都沒有他富有,手機就是一個巨大的倉庫,就是一個巨大的糧倉,只要自己想要,隨隨便便一個爛了大街的玻璃製品拿出來兌換,想多富有就有多富有,不過單雄信自己不想這麼做,起碼目前還不能這麼做。

  有錢是值得高興的,也是最讓人開心的,不過在這樣皇權至上的舊社會,你要是沒有權力去保護它,那麼就等於替別人存錢一樣,只要皇帝一句話,分分鐘就變成他李淵的了。

  在清朝,巨貪和珅被嘉慶皇帝賜死,抄了和珅的家,肥了嘉慶皇帝嘛,所以在這個古代,你有錢是好事,要是沒有相應的權力去保護它,那麼它就成為了你自己的負擔,就成別人養肥的一隻肥豬而已,也可能是一顆隨時引爆的炸-彈,隨時都有可能把你炸得粉身碎骨。

  在這個當官是最危險職業的時代,要是站錯了隊,分分鐘都有可能被抄家的危險,特別是現在,朝庭動盪的時候,私底下李世民跟他哥哥李建成的竟爭越來越激烈,現在一個不好站錯了隊,分分鐘讓你全家一夜之間死光光。

  半盞茶的工夫焦鐵柱肩膀上掛著幾隻野味笑眯眯就過來了,手裡還邊走邊撫摸著復合弓,好像要在上面瞧出點東西來,那樣子,好像單雄信看著小傢伙的眼神一般無二。

  野味總共有七隻,肥碩無比,每隻起碼得得三斤左右,用焦鐵柱自己的話說,要不是單雄信讓他抓緊時間,要再給他些時間,他能把森林裡所有的鳥類都射了下來。

  單雄信默默在心裡為森林裡的精靈默哀三分鐘。

  好在這個時候沒有《野生動物保護法》,不然這吃貨鐵定進了局子裡包吃住不可,說不定還得接受點非人的待遇。

  單雄信不禁要感嘆,在這裡他娘的太好了,不受《野生動物保護法》的管束,你有能耐,把大熊貓吃了,
也沒人管得了你,只要你有能耐,就是把老虎殺了吃肉,照樣沒人管你,說不定還給你個英雄稱號什麼的,再獎勵你些銀兩,送你條錦旗什麼的,上面還寫上「為民除害」四個大字。

  不用開水燙,直接就拔毛,當然了,這樣的血腥的場面是不適合在小朋友面前做的,單雄信怕影響大唐未來的新一代,氣憤地在焦鐵柱屁股上重重揣了一腳,說道:「滾遠點,這麼血腥的場面你也不怕香香看到,要是我家小寶貝晚上睡覺作惡夢,看我們打斷你小子的第三條腿,有多遠滾多遠,到那邊拔去,別再讓我看到你!」

  估計這小子是想單雄信做的叫花雞想瘋了,剛才單雄信答應他把這些全部都做成叫花雞之後,這小子就總是滿臉笑容,跟彌羅佛似的,見到誰都笑呵呵的。

  和泥巴的事情單雄信是不會做的,也不知道焦鐵柱這小子是去哪裡要的泥巴,聞了有股騷味,單雄信懷疑這裡面會不會是尿的味道?

  好吧,單雄信估計他也不會那樣做,可能是單雄信自己心裡作用,要是到了河邊還自己撒尿來用,單雄信有理由相信就這樣的腦子,他會不會保護得了自己的安全。

  篝火燃了起來,撥開炭火,把七隻用樹葉包裹起來然後用泥巴糊起來的野味都用炭火下面的沙子把圓球蓋起來,就是一個很好的烤爐,再在上面重新燃起篝火。

  在焦鐵柱的著急等待中,單雄信覺得今天是跟張叔第一次見面,很有必要讓他品嚐一下一千多年後現代人出遊旅遊必帶的美食——方便麵。

  這是單雄信第一次拿出方便麵,口味都很齊全,有紅燒牛肉味,有香菇雞肉、有蝦味的,有魚香肉絲麵跟酸湯肥牛面四種口味,這是單雄信自作主張地為他們挑選的認為最適合唐朝人口味的六種,考慮到唐朝人很少吃到牛肉,單雄信還故意多加了兩份紅燒牛肉味,總共八分。

  單雄信已經見識到了他們的飯量,這八份說不定還不夠他們塞牙縫呢,不過現在只是吃個味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吃多了會上火,就嘗個味得了,一想到小傢伙,單雄信看到八桶方便麵就發愁,這東西不適合小孩吃,吃多了會影響小孩骨骼發育,要是將來長不高,那咋整?

  頭痛……

  果不其然,三分鐘都不到,沒到方便麵充分地膨脹完畢,一聽到單雄信說可以吃了,焦鐵柱這吃貨就忘記了篝火下面正烤著的叫花雞了,聞著牛肉的香味就先吃了起來,看到焦鐵柱很沒形象的樣子,兩位叔叔也先是跟單雄信客氣一番後也再加入到瘋狂模式中,三份牛肉味的每人一碗,吃完了再吃其他的,確認了單雄信真不吃之後,給香香留下一碗不辣的香菇雞肉,其他的被三人掃蕩,連湯都不剩。

  楊叔也許是已經跟張叔說了單雄信的一些會「變法術」的事情說了吧,張叔也不打聽這東西到底是哪裡來的,有吃的就不錯的,哪裡還管是哪裡來的,這幾十年來就沒有吃過一口像樣的飯菜,平時除也魚,還是魚,吃了得張叔都快變成貓了。

  在香香的軟磨硬泡之下,單雄信勉強讓她吃半點方便麵,剩下的又便宜了鐵柱這吃貨。

  這幾桶方便麵用焦鐵柱的話來說就相當於後世飯桌前喝暖胃湯一樣,只能說是打打牙祭漱漱口,那用石頭做成的簡易爐子裡面還煮著一大鍋的白米飯呢。

  不等單雄信吩咐,焦鐵柱很馬仔地把篝火撥開,七隻被烤得裂開了封泥的叫花雞被拔了出來,焦鐵柱很熟練地敲開乾裂的封泥,一一地把它們在帳篷前廳的桌子前面排開。

  野生的就是野生的,這味道,就是在三里地外都能聞得到。
bn0813 發表於 2018-9-6 22:46
第六十九章 落魄的家

  要吃了午飯,單雄信才想起,好像張叔說他也有個兒子,是他老婆在生孩子過程中難產,剛剛生下小孩後就不幸去世,留下了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單雄信無法想像得到,一個剛剛生下來的嬰兒,沒有吃過一口母乳,從沒吃過母乳的嬰兒是怎麼艱難地活下來的。

  這裡可不是現代,有奶粉,在現代有些母親生完孩子下來,為了保持苗條的身材,還故意不讓孩子吃自己的母乳而始終喂孩子奶粉。

  母乳有奶粉所沒有的一些嬰兒成長所需要的各類營養元素,是人工奶粉無可替代的,在這個沒有奶粉的古代,有錢一些的人家母親的母乳不夠的時候就會顧一個剛剛生了孩子的奶娘,可是像張叔這樣以打魚為生的漁民,單雄信相信張叔沒有這種條件,到底是當初這名嬰兒是靠什麼活下來的?單雄信也好奇起來。

  「張叔,我剛才記得你說過,你跟嬸嬸生有一個孩子,這孩子現在幾歲了,現在叫他一起過來叫午飯呀。」單雄信一邊打開飯鍋一邊問道。

  「那小子名叫張順,今年也二十有二了,他呀整天閒著沒事幹,在河裡摸些魚為生,這兵荒馬亂的也不太平,我也沒讓他去做什麼,家裡也窮現在都二十幾了,也沒能取上個媳婦,哎!——都是你張叔我無能,就咱家這落魄的樣子,誰還願意把自家的孩子往火坑裡推?」

  單雄信一聽,原來是二十二歲,比自己小七歲,現在的這副身子,今年二十九了。

  「沒事,現在才二十二歲,不急,不就是個媳婦嗎,張叔你就放心好吧,我單雄信的弟弟怎麼可能取不上媳婦,那看要取什麼樣的良家婦女,取上幾房媳婦才是,嘿嘿,張叔你可別到時候喊孫子太多照顧不過來。」單雄信笑著安慰張叔道。

  單雄信一想,在這個沒有計畫生育,一夫多妻,準確地說是一夫一妻一妾多婢多姬的婚姻年度下,有了自己的幫忙,雖然取不了公主,但是想取上一個媳婦那不是易如反掌?

  聽到單雄信的話,張叔滿眼開始憧憬起來,好像看到一群孫子圍在自己周圍嬉鬧,爺爺爺爺地叫著。

  「呵呵,通兒,你也不用安慰你張叔了,咱們沒有那命,張叔現在這歲數了,也沒有多想了,就順著天意吧,老天讓我張家絕後,你張叔也沒有辦法。」張叔聽到單雄信的話,知道單雄信是在安慰自己,呵呵笑著說道。

  單雄信現在知道張叔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也不多,咱們騎驢看帳本,走著瞧。

  「現在張順弟弟在哪裡,叫他一起過來吃午飯,也快到點開飯了。」單雄信對這個生命力極強的弟弟非常地感興趣,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生命力這麼牛逼,比打不死的小強還要厲害。

  聽到單雄信提起自己的兒子,張叔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他呀,現在准在河裡摸魚吃呢,飯量大得很,我怕他過來,大家都沒得吃了。」

  原來又是一個飯桶。

  單雄信心裡想著。

  但是別人害怕吃窮,單雄信可不怕,支付寶裡面有兩百多萬的現錢,能買多少糧食了?按照一斤普通大米1.89元RMB來算,兩百多萬……那是500噸大米了,夠幾個人吃上一輩子都吃不完。

  「嘿嘿,張叔你不知道,我什麼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糧食,張叔放心,保證讓弟弟吃個飽飯今天,也同時讓我們瞧瞧弟弟的飯量到底有多大。」

  看到了單雄信的眼中露出的誠意,
同時也回想到剛才楊叔說了一些單雄信的情況,張叔知道現在的單雄信醒來後會一些通天的手段,這樣一想,張叔才稍為放心下來,說道:「那成,算這小子命好,那某就去把那小子叫來。」

  「我跟你一起去。」單雄信說著跟了上去。

  單雄信坐在張叔的舢板上面,轉過一個河流的灣口,張叔在一個岸邊停了下來,向山上走沒多遠就看到兩間草坪搭起來的草屋,大的那間大約有四十多平米,而小的那間則小了一些,屋頂上的煙窗正冒起了黑煙,好像裡面有人在生火煮東西。

  張叔不好意思地轉過頭來,對跟在後面的單雄信說道:「通兒,你就委屈一下,這荒郊野外的,也沒什麼收成,常年都靠打些魚到遠處的縣城去賣,換點糧食吃,這兩間草屋是早年年蓋起來的,小的那間是煮飯用的,大的那間是睡覺的地方,現在看來那小子是在家正煮魚吃呢。」

  「順兒,看誰來了,快些出來,快些出來見過你單哥!」張叔知道張順在家裡,於是揚聲向屋裡大喊了起來。

  話剛落下,就聽到小屋門口處竄出一位二十來歲左右的少年,一米七三左右的高個,顯得消瘦的臉龐,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長發像條硬木一樣搭拉的腦後,上身穿著一件破舊的坎肩,下身穿著一條勉可以蓋過膝蓋的褲子,這樣接近現代的筒子褲是從胡人那邊傳入中原的,身體顯得些單薄,可能是營養跟不上的原因,整年在水裡摸魚的緣故,被太陽曬得古銅色的肌膚上面,一塊塊的皮膚脫落下來,像老舊得脫落下來的天花板。

  這是個大塊頭,一身的骨架還在,只要營養跟上,不用半年的功夫,準是個大個子。

  「父親,你回來了,今天有什麼收成沒?咦?父親,你身後這位是誰,你怎麼會認識這樣一位公子?」張順看到後面的單雄信,疑惑問自己的父親。

  「還不過來見過你單哥,他是你父親以前大將軍的次子,今天父親也是剛剛在大榕樹那邊認識的,你小子不是一直想吃個飽飯嗎?今天你有口福了。」張叔看到兒子這麼沒禮貌,沒好氣地呵斥起來。

  「張順見過哥哥。」張順看著單雄信的打扮顯得有些陌生,躬身向單雄信說道。

  單雄信知道兩個人單單穿著上就不能算是同一個階級的人,張順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這是幾千年來形成的烙印。

  單雄信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強」,跟他簡單了客氣一番後就進入到草屋裡面打量起來。

  這裡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煮飯的那間小草屋裡除了一個用三塊石頭臨時做成的爐子,基本什麼都沒有,草屋的竹架上掛著不少曬成的魚乾,還有幾條沒有來得及煮的新鮮的魚,火爐瓷鍋裡面正咕嘟咕嘟地煮著開水。

  那的臥室,就叫做臥室吧,裡面有兩張竹床,正中間放著一張神龕,上面還有一盞就早沒有了油的油燈。

  地板上面隨處都看到老鼠們活動過的痕跡,還有他們辛勤勞動的成果,被挖得坑坑窪窪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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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菊東籬下 悠然見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