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架空] 穿越之富甲天下 作者:大篷車(已完成)

 
waterkcl 2018-8-31 23:35: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9 365947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4 17:55

第140章:後殿之謀(1)

  吐蕃地處高原,對水資源極度珍視,平民百姓少有尋常日子沐浴的。但對於戎王一族的尊貴地位,這個規矩自然是不適用的。

  便在岳陵等人愜意的享受著木桶浴的同時,紅山宮的後進一處屋子內,郎達磨立正滿面陰霾的負手滿地溜躂。

  屋中一側,幾個神態各異的衣衫華麗之人,正躬身而立。站在最前的,乃是一個年約五旬的老者。從腰間所繫的毛帶上可以看出,此人極有地位。這個老者不是別個,正是當今吐蕃贊普郎達磨立的大論,阿旺平措。

  所謂大論,便是大相,也就是宰相的意思。吐蕃官制,贊普之下,設大論一人,小論一人,小論便是副相。再往下,乃是內大論、整事大論,及外事大論、刑訟大論和府庫大論。

  軍制方面,卻是分成八茹。所謂茹,也即是部的意思。每茹各設大將、副將一人,其下又以萬戶、千戶、百戶而分。

  此時,這間不大的屋子裡,便匯聚了郎達磨立一朝所有重臣。眼見郎達磨立神色陰鬱,重人目光,便不覺都偷偷看向了,立在最前的阿旺平措身上。

  只是阿旺平措此刻,卻只微闔雙目,渾如不覺,這讓眾人不由的生出幾分煩躁。

  人堆中,一個手足長大的漢子,先是忍耐不住。兩手拽了拽頜下亂草般的濃須,忽然上前一步,大聲道:「贊普,何須如此煩惱?那戎王所部不過數百,今已全在我臧茹所圍之中。只消你一聲令下,某必取其首級來獻。」

  此言一出,眾人不由的都是一驚,目光齊刷刷看了過來,隨即卻都又轉過頭去,眼底閃過一絲鄙視。

  這人叫占堆傑布,占堆在藏語的意思中,便是克敵制勝的意思。乃是郎達磨立的兄弟,如今身據八茹中,衛護紅山宮一部,稱為臧茹的大將。

  只是這占堆傑布向來只是一個粗胚,兼且為人貪婪傲慢,因為身為郎達磨立弟弟的身份,平日裡便是囂張跋扈,目空一切。眾人多有厭惡他,只不過礙著郎達磨立的顏面,不好言說就是了。

  是以,眼見說話的是他,說的更是幼稚無腦之言,眾人便除了心中冷笑,卻無一人多言什麼。

  郎達磨立眉頭一皺,站下身子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暗歎氣。自家這個弟弟除了一身勇武尚堪一用,其他幾乎是一無是處。這種無腦之言,隨便就溜躂出來,豈不讓人恥笑?

  他心中歎息著,面上卻並不表露。瞪完他一眼後,遂轉頭看向一直如同睡著了般的阿旺平措,淡然道:「大論,你有何看法?」

  聞聽自己被點名,阿旺平措才不緊不慢的睜開眼睛,目光只掃了一眼滿面悻悻的占堆傑布,躬身答道:「今吐蕃一境,大小所部四十餘,各懷心思。之所以未能及於亂者,究其原因,不過兩點而已。」

  他侃侃而談,未直接回答郎達磨立所問,開口所論,卻言及整個吐蕃局勢。占堆傑布凶睛一瞪,又待要說話,卻見自家王兄還有眾人盡皆面色凝重,這才連忙止住,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4 17:55

第140章:後殿之謀(2)

  「…各部實力懸殊不大,一旦攻伐拉開,或可逞威一時,卻恐為旁人所乘,蓋因無一部可抗衡眾人之擊,此其一也;其二,師出無名,所懼者,無非在於我部。而今,戎王遠歸,我部若能善加利用,則可借其名望,正可加固執政之力。而反之,若冒然害之,則必落人口實,授人以柄,到時,只怕引發連鎖反應,我部數代經營,恐有毀於一旦之危,此中利弊,還望贊普三思。」

  他淡淡而言,雖未直指占堆傑布愚蠢,但所言利弊一出,卻幾等若當面掌摑了占堆傑佈一個大耳刮子。

  眾人皆知他與占堆傑布不睦,此刻眼見其一出手便是凌厲至極,心中均自凜然,暗暗提醒自家,切莫輕易多言,免得神仙打架,殃及凡人。

  占堆傑布果然大怒,只是怒歸怒,終不過只是漲紅了面孔,狠狠的盯了一眼阿旺平措,哼了一聲算完。

  他雖腦筋轉的慢些,倒也不算愚蠢到家,否則,單憑和郎達磨立的關係,是萬難穩坐於臧茹大將之位的。阿旺平措方纔所言,極有道理,他自己一時魯莽,被人抓了話把兒,這會兒,便唯有忍著嚥下這口氣了。

  而郎達磨立聽完阿旺平措所言,卻只是微微點點頭,並未表示任何意見。

  阿旺平措撩起眼皮掃了一眼,又慢吞吞的道:「贊普所慮,老臣也是明白。可是恐其借助王族之名,坐大不好掌控嗎?」

  郎達磨立這才輕歎一聲,歎息道:「他畢竟乃是王室,今來至此,兩雄並立,豈有長遠?我觀其人,隱忍堅拔,絕非肯屈居人下之輩啊。若壓之,必為人詬病;若不壓,任其發展,則久必成大害啊。」

  阿旺平措微微一笑,搖頭道:「贊普如何鑽了牛角尖?戎王貴則貴矣,然今時非昔日可言。豈不知我吐蕃今朝,除卻贊普外,還有活佛在側?」

  郎達磨立啊了一聲,眼睛一亮,急道:「大論之意,是借助……」

  阿旺平措微笑頷首,道:「漢人有言,得民心者得天下。今我吐蕃民眾,貴族重苯教,而平民奴隸重佛教。贊普既得江讓多吉貢布允諾,何不引導戎王去拜大昭扎西甲央?」

  吐蕃習俗,對於出家之人,又升至活佛這般地位者,稱呼必在其名號前加寺名。如阿旺平措所說的江讓多吉貢布,便是指的苯教江讓寺的住持喇嘛多吉貢布。而所謂大昭扎西甲央,卻是那大昭寺的住持,扎西甲央了。

  扎西,藏語乃是吉祥之意。而甲央,卻是指的菩薩之意。阿旺平措獻策讓郎達磨立誤導姬罕答去拜扎西甲央,便等若將其置於吐蕃所有貴族大家的對立面。這一招若出,就算戎王之名,再如何顯耀,但涉及到雙方信仰的根本,便再沒了回轉的餘地。

  前番說過,苯教宗旨雖與佛教大同小異,但卻有細微差別。嚴格說來,與佛教小乘教義倒是有些相通之處,都是先度己而後度人。

  相對吐蕃根深蒂固的思維,貴族們更傾向於前者,因其更符合他們的統治理念。而大乘佛教,卻更被平民奴隸階層追捧。世人苦難,又有哪個不期盼能得佛祖垂憐?若今生不能得,那便更求來世,這種絕望中的希冀,自然也便更易進入他們的心中。

  阿旺平措此計不可謂不老到。以姬罕答一族離了吐蕃近百年的硬傷,哪裡能細分的清如今此地宗教的分屬?一旦真個如此實行了,後果殊難預料。

  只是,他的計策真的便能順利達成嗎?他和郎達磨立都忘了,或者說都疏忽了一個人。這個人,便是橫空出世的那位恩義王,岳陵岳大官人。

  而世上事便是如此,差之毫釐往往便謬之以千里。郎達磨立雖並未看不起岳大官人,但在他想來,一個漢人再厲害,又如何可能厲害到,瞭解吐蕃宗教勢力的底細?

  他不知道,便是這一疏忽,卻讓他所有謀劃,幾乎盡皆付諸東流。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5 16:18

第141章:逼問(1)

  觥籌交錯,蠡角鼓鳴。不同於中原之地的飲宴風格,在這極西高原之地,絲竹管樂那般委婉纏綿之聲不再,代之而起的,便全是豪壯激烈的樂章。

  紅山宮的最大偏殿中,此刻一派熱鬧景象。數十張案幾分列兩邊,各以氈席鋪地為座。

  最上首兩張案幾以八字擺開,左首主位由郎達磨立坐了,隨後依次便是大論阿旺平措、小論堅贊額勒、內大論次仁歐珠、整事大論益西德吉、外事大論尼瑪達瓦,以及臧茹大將占堆傑布和各級武官文臣。

  而右首最上,自是姬罕答端坐其上,與郎達磨立不分軒輊。如此安排,也讓姬罕答心中喜悅,面上便顯出快慰之色。

  依次隨他而坐的,第一位不是王子姬連,卻正是恩義王岳陵岳大官人。岳陵之下,才是姬連和水生二人,再往後,便是戎族所來各隊頭目。只是相對於對面龐大的官員團隊,這邊便顯得稍有單薄。

  奏樂之人皆排在席位之後,大廳中間,眾歌姬蕃女扭腰擺臀,隨著勁急的鼓點,晃出各種姿態。這般舞蹈均取自原始勞作、射獵之中,眾舞者鍺面泥唇,充滿強烈的異域風情,偏又腰肢柔韌,一眼看去,直如恆古的天魔之舞,令人望之不由便心悸氣促,似是能勾起心底最原始的一股慾望。

  案幾上大盆大盆的整牛整羊,各種奶酪、肉羹,混雜著糌粑和青稞酒的氣味,混成特殊的香氣,讓岳大官人倒是大開了眼界。也不管旁人眼光,開席之後,便兩手齊出,大快朵頤起來。

  若放在中原地方,他這般作為,實在是大失觀瞻,說不得就要被人詬病。但在這異族吐蕃之地,卻正符合此處氛圍,由是倒令眾吐蕃大臣,大生親近之感。

  待得廳中一曲舞畢,郎達磨立揮手令其退下。舉盞向眾人敬酒,姬罕答等人欣然從之。一碗飲罷,郎達磨立放下金盞,含笑道:「此番大王回歸,實為我吐蕃上下所望。今且放懷寬飲,將息幾日。待到明日,小王當廣發詔旨,使各部來朝,同議大王為我吐蕃共主之事,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他此言一出,大廳上忽的一靜,戎族眾人都是眼神熱烈起來,郎達磨立一邊人,卻是神色各異,占堆傑布更是兩眼中閃過狠戾之色。

  姬罕答目光微微掃過眾人,淡然笑道:「贊普哪裡話來,姬罕答流亡之人,此番回歸故土,不過是葉落歸根罷了。姬氏一脈,雖王族,但遠離外境多年,今日吐蕃興盛,皆賴贊普率各部大人艱辛打下。姬罕答但求能保的王族之名即可,至於其他,卻大可不必了。」

  郎達磨立聞言不由微微一怔,他方才固然只是試探,卻沒成想姬罕答回答的竟是如此坦誠。目光在姬罕答面上一轉,眼底不由悄然滑過一道疑惑。

  隨即仰天打個哈哈,搖頭道:「大王差矣。姬氏乃我西北各族共主,此天下共識也。郎達磨立真心擁護,想必此也是我吐蕃百萬臣民所願,大王無須多疑。」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5 16:18

第141章:逼問(2)

  姬罕答眉峰微不可察的一皺,心中不由的暗暗歎氣。當日決定回歸之時,他便考慮到會有今日的局面,方纔所言,已經盡可能的闡明了自己的立場。只要你們能優待我王室成員,保持一個明面上的尊崇就行了,王族絕無染指吐蕃之主的心思。

  只是,他固然是這麼一番心思,但他的地位天然便擺在那兒,又那容得旁人不去多想?方才一瞬間,郎達磨立眼底一閃而逝的幽光,還有下面眾人或顯露、或隱蔽的敵意,都讓他一顆心不由的沉了下去。

  此番回歸,究竟是對是錯?姬氏一脈終將走向何處?到底能否得保平安?一時間讓他憂心忡忡起來。

  「大王,這便是你的不是了。嗯嗯,贊普也錯了,大錯特錯了!」

  正自煩惱之際,耳邊卻忽然突兀的冒出一個聲音。那聲音含含混混的,不但張口就說他的不是,甚至連郎達磨立都一併拉了進去。

  包括姬罕答在內,眾人都是一愣,循聲看去,卻見岳大官人正自將一大塊肥嫩的羊肉割下,拋入口中大嚼著,臉上滿是滿足的愜意,彷彿剛才那聲不是他發出的一般。

  姬罕答心中一喜,他對岳陵本就抱著極大的希冀。雖然今日初見郎達磨立時,岳陵便坦言不插手王室之事,但姬罕答卻知道,他那句私人之交,可也絕不是隨便說說的。否則,又何必一路相隨而來,而且又應了自己的邀約,登車與自己同行?

  此刻眼見他果然出聲,不覺中,忽然大有一種輕鬆之感。當即只嘴角含笑的看著他,也不出聲催促。

  他這沉得住氣,郎達磨立卻是心中猜疑不定。目光在二人面上來回瞅著,卻是絲毫沒見所得。

  眼見姬罕答不說話,而這位冷不丁蹦出一聲後的恩義王,卻只顧著大嚼,終是耐不住性子,乾笑一聲,抱拳道:「呵呵,恩義王方纔之言是為何意?說大王的不是在何處,本王又怎麼大錯特錯了?」

  咕咚,岳大官人沒急著回答,卻先伸手端起大碗喝了一口,將塞得滿嘴的肉送了下去,這才舒服的吧嗒了下嘴,笑嘻嘻的點點頭道:「對嘛,這凡事有問有答才有趣嘛。就好像講故事一樣,沒有捧哏的,那講的人哪還有興趣說下去?贊普果然是個妙人,深通此道。大王,你這方面,卻要好好跟贊普學習一下才是。」

  滿大廳人本正自豎著耳朵,要聽他究竟有何高見,哪知先聽到的,卻是如此完全不搭界的一通,不由的一時個個面面相覷。

  姬罕答也是一愣,隨即卻只是苦笑點頭。這位半路相認的恩義王,貌似從相見之時,就沒按規矩出過牌。不然,也不會有兩人一場廝打,最終結下情誼了。

  郎達磨立卻是愣怔之餘,隨即一頭的黑線搭下。麻痺的,老子擺下大宴,步步小心的緊張半天,怎麼到了你這兒,卻成了講故事了?還我深通此道,老子深通你妹啊!你以為我很閒嗎?

  他久在上位,地位尊崇,可不似姬罕答一般,雖承嗣王位,卻因族群沒落,而漸漸趨於平凡心。是以,對於岳大官人這般顯得極隨意的應答,心中不由的便有些不爽。

  只是他不爽歸不爽,但卻天生深沉,面上不過微微一僵,隨即便又展顏一笑,連連點頭不已。狹長的眼眸因著笑容,使得略顯肥胖的臉頰上擠,讓人看不到一絲眼神兒。

  「敢問大王與贊普,你們相對於吐蕃百萬民眾來說,該當是什麼人?」好整以暇的又夾了一筷子奶皮子扔進嘴裡,微微嚼了嚼,岳大官人這才轉頭問道。

  姬罕答和郎達磨立同時一愣,完全不明白他問的什麼意思。岳陵歎口氣,擺擺手道:「我的意思,相對於吐蕃萬民來說,你們是什麼地位?」

  這個問法,便有些極為敏感了。郎達磨立細長的眸子,驀地閃過一道精光,抿了抿嘴唇,卻將目光看向姬罕答。

  姬罕答也是暗暗皺眉,心中暗罵。方才郎達磨立扔出那些話來,不就是在變相的逼問自己嗎?自己身為王族,方纔的回答,已經算是丟了身份了。你如今卻還要更進一步的挑明,這到底是幫我還是幫他啊?

  他心中不由的有了些恚怒,眼見眾人屏氣凝息的都看著自己,眉峰越皺越緊,沉吟半響,面上忽然現出一片堅毅之色…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5 16:19

第142章:完全搞不明白狀況的建言(1)

  「我姬姓一族,承自上古三皇,順自五帝,向為王族。某雖不屑,不敢辱先祖之名!若嘗以此論,放之如今,可算戎羌名義之王。贊普有大功於民,建國立業,開未有之疆土,可稱吐蕃實際之君!如此答案,諸君滿意否?」

  姬罕答沉聲而言,虯髯滿面的臉上,忽然激現豪邁之色,幾句說完,虎目圓睜,雄壯的身軀上,猛的爆出一股睥睨之氣。

  王族有王族的驕傲,王族的驕傲不容人輕褻!如果為了苟活偷生,便要以王族的榮耀為代價,那麼,姬罕答寧願放棄生命,也要為榮耀而戰!

  因為這份榮耀不只是他一個人的,而是整個古戎王族的!是先祖的,是每一個古戎族人的!

  深沉的語聲在廳中迴盪著,寂靜中有嗡嗡的回聲微顫。右邊列席的眾戎族族眾,在片刻的寂靜後,忽的同時隨著王子姬連就席上跪倒,齊聲唱道:「先祖的光輝不滅,如岐山之巔的烈日長存,我願為你馬鞭的指向而戰,我的王,我願做你胯下的戰馬,永遠為你奔馳。」

  此次隨著姬罕答赴宴的戎族之人,不過區區十餘人,但便只是這十餘人,此刻異口同聲的唱和,竟如同千軍萬馬一般。整個大殿都被這股聲浪震的一陣抖顫,簌簌的一陣輕塵落下。

  廳中郎達磨立等人面色盡皆劇變,便是那個最莽撞的占堆傑布也是面色陣陣的發白。

  姬罕答面上顯出激越之色,待到眾人呼喝唱完,這才大手一揮,止住眾人。

  郎達磨立狹長的眼中,流出掩飾不住的震駭,半響,才勉強咧嘴一笑,強自撫胸躬身道:「大王天威,我戎羌重振往昔榮耀,指日可待,可喜可賀,真可喜可賀!」口中說著,眼神卻與阿旺平措微微一對。

  阿旺平措臉上皺褶堆的越發緊密起來,對著郎達磨立的眼神,只微不可察的略略一點。

  「咳咳,嚇我一跳,要不要這麼嚴肅?我不過就是問問,想讓你們自己知道自己的定位嘛,這又唱又吼的。」

  就在眾人盡皆心情激盪之際,偏偏那個帶著些懶洋洋的聲調又起,頓時將廳中肅穆的氣氛,破壞的殆盡無餘。

  這會兒包括郎達磨立在內,甚至都有種想要咬死發出這聲兒的那主兒的衝動了。所有人都怒目望去,卻見岳大官人滿面幽怨,自顧拿手好一通揉了揉兩隻耳朵,這才轉頭對姬罕答和郎達磨立點點頭,呲牙道:「看來你們都還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嘛。那,既然都明白了,那也就不用我再贅言了吧,咳,那個,贊普,你幹嘛一副這種表情?我說的,難道你還不懂嗎?」

  沒去看姬罕答,岳大官人這會兒只衝著郎達磨立問道,卻讓郎達磨立覺得頭頂陣陣鴉鳴,呱噪不已。

  用眼神看看身旁的阿旺平措,郎達磨立只努力咧咧嘴,乾脆往回一縮,不說話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5 16:19

第142章:完全搞不明白狀況的建言(2)

  麻痺的你有說什麼嗎?你說什麼了?就來問我是不是懂了。我懂個屁啊懂,老子好歹一國之主,跟你廢半天話,那是給姬罕答面子好伐?這小子說話完全不著調,再跟他說下去,郎達磨立感覺自己實在是太掉份兒了。

  嗯,不但掉份兒,其實郎達磨立是怕,怕一直這麼下去,到頭來自己會不會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阿旺平措得了自家大王的示意,嘴角就是微微一抽,話說任誰對上這麼個思維跳躍的毫無脈絡可循的傢伙,也會頭疼的。

  「咳咳,那個,嗯,王爺恕罪,對於王爺方纔所說,我家贊普自是明白的。但下臣卻是愚魯,實在還沒搞懂。還求王爺說的詳細些,也好使得下臣日後輔助贊普更明確些。」

  老阿旺心頭滴血,老臉臊的通紅。曾幾何時,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有這般低頭下氣的時候。

  岳大官人臉上閃過詫異,那毫不掩飾的失望,看的老阿旺很想一拳打過去。

  「沒懂?嗨,其實很簡單啊。既然他二位都是王,差別不過一個是精神領袖,而另一個卻是實際領袖嘛對不對?那既然是這樣,就該攜手與共,還要各負其責才是。像剛才那樣,一個說要讓另一個完全接手,另一個卻緊著往外推責任,都想舒舒服服的往後縮。這樣怎麼行呢?這是一個君王該有的態度嗎?我說他們錯了,便是錯在這裡了嘛。我說的這麼明白了,你可懂了?」

  岳大官人眨著眼睛,撲閃撲閃的,說不出的真誠耐心。老阿旺快要哭了都。

  「那個,敢問….敢問王爺,這攜手共進,咳咳,是如何個攜手共進法?那各負其責,又是個怎麼的各負其責?」

  老阿旺只覺心中陣陣的發堵,強打著精神,橘子皮般的老臉上,如同開了染坊一般,老半天,各種顏色陸續登場後,最終維持在一片慘白上,這才抖著手擦了擦額頭,顫聲問道。

  媽的,不待這麼玩人的好伐。你擠牙膏嗎?就不能一下子把話說清楚?這說一藏二的,換個人的話,老阿旺估計自己很可能直接掐死丫的。再要麼,直接一巴掌將其摑出去算完,懶得聽他這顛三倒四的白活。

  可是偏偏眼前這人不行,丫的頂著個古戎王族恩義王的大帽子,哪怕就算他真的說的廢話,既然問到了這份兒上,也得問個清楚明白才是。

  「哦,這個啊,很簡單啊。你看哈,比如大王吧,雖是精神領袖,好歹也是領袖不是。既是領袖,就應該為臣民謀福利的對不對?他可以不管政務,但應當力所能及的去做些別的貢獻。如今已然回歸了本土,有了贊普和民眾強大的後盾,他便不再是往日那般勢單力孤了。所以,再次站起來,走出去,或弘揚佛法,或利通南北,在讓吐蕃人民精神生活提升的基礎上,也要有些物質上的提升,這樣,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嘛。至於說贊普,他便應該努力管好全境政務,一邊為大王做好後勤支援,一邊還當志存高遠,將目光放在穩定地方,保境安民上。比如大王先前離開的地方,那裡既然是大王當日持有的領土,自也當算是吐蕃的地界兒啊。如今聽說還被那幫惡徒佔著呢,這要傳揚出去,贊普堂堂一國之主,吐蕃的實際之君,豈不讓人恥笑?自家大王的封地,都被敵人佔去了,他卻不能為之取回,唉,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反正,這種事兒放在我們大周,那是絕對不能忍的。」

  岳大官人這次倒不賣關子了,張開嘴坐在那兒,滔滔不絕的一通說,直聽的眾人又是迷茫又是摸不著頭腦。

  要說他是為了姬罕答吧,偏偏他說讓姬罕答去弘揚什麼佛法。不但如此,聽那意思,竟似乎還有讓姬罕答去管理商業的意思。

  吐蕃之地這些外族,雖不似中原那般歧視商人,反而都是極盡逐利之事,但饒是如此,鼓動一個真正的王族,而且還是最大的王去經商,這事兒,委實有些匪夷所思了。

  但若說他不是為了姬罕答,而是為了郎達磨立,卻又完全沒有立場啊。兩人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的,今日才不過初見而已,他有什麼理由當著姬罕答這位舊主的面兒,去向一個根本不瞭解的人賣好?

  話說這位主兒,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腦袋被驢踢過的。況且,就算他發神經,真的就是為郎達磨立想,那也得人家願意相信他啊。

  眾人愈發想不明白,姬罕答等人也是完全一個不懂。等到再聽到最後,聽他竟然鼓動郎達磨立為姬罕答討回失地,這下廳中眾人,徹底一個個石化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5 16:20

第143章:究竟誰瘋了(1)

  正午的陽光斜斜的穿過窗格子,在地上留下長短不一的塊形光斑。很少有的好陽光,讓整個廳中透進的光柱中,甚至能看到紛雜的浮塵。

  就是這樣一個明媚的午後,老阿旺瞅著光柱中上下飛舞的浮塵,卻是兩眼毫無焦距,心中的煩亂紛雜,甚至比那浮塵還要亂上一百倍。

  廳中那個不著調的恩義王,一通亂拳般的發言,徹底將所有人都搞懵了。

  他究竟是哪一邊的?很明顯,這人絕不是個沒腦子、任意胡說八道的人。那麼,他這麼一番言語,真實的意圖是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老阿旺在沉思,郎達磨立在沉思,姬罕答也在沉思。

  相對於這些個沉思者,始作俑者的岳大官人卻是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眼中閃著莫測的光輝。

  就是要你們亂。你們不亂,老子如何能渾水摸魚,將自己的意圖掩藏起來?

  方才一番話,看似紊亂沒有頭緒,但卻方方面面都給出了一個模糊的方向。而且,是在當前時期,最符合各方利益的方向。

  但是,這種模糊的概念,卻需要由對方自己去靠。如果全由自己說明,對上這些個老狐狸,只怕會對自己生出不必要的懷疑之心。如果那樣,可就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利益了。

  打從知道蜀中有人跟出來算計自己,岳大官人便留上了心。當日中原之地那次查訪,最後竟然發現一切都和軍方有關,而且與朝廷絲絲連連的,總有著某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牽扯,這讓岳大官人不由的大是警惕起來。

  他只是個平頭百姓,他才不相信什麼只要穿越了,就一切順風順水的,也絕不會去傻逼一樣的相信什麼,所謂的主角光環。更不可能以為自己智慧無敵,能將古人玩弄於指掌之上。

  相反的,古代人的智慧之高,是現代人絕對難以想像的。在沒有長槍大炮、飛機輪船的高科技支撐下,古代人對於謀略的掌握,甚至要遠遠超過現代人。

  再加上古代特有的政治環境,階級制度,岳陵相信,古代比之現代更要黑暗上千倍!一個無權無勢、沒錢沒地位的平民百姓,一旦牽入了朝廷事務,不管是哪方面,最終除了落個化身齏粉外,絕無第二條途徑。

  所以,他必須早有籌謀。既然此次機緣巧合,竟然來到了中原勢力達不到的吐蕃,又有了古戎王族這個助力,那麼,是不是可以藉此在中原之外,先給自己經營幾處巢穴呢?

  若要達成這個目的,首先必須要有錢,再就是必須要有勢。要錢,就必須通過商業手段去獲得。有了陸蕪菁的商隊,基礎便有了,而縱觀古今,來錢最快的方式,就是官商結合,再就是戰爭掠奪了。

  恰好的是,如今接觸上了吐蕃最高的統治者,官商結合這條路只要稍作運營,便可達成在望。

  但是岳陵不滿足,他還要更多。那麼,催化戰爭,進行戰爭掠奪,則又是更完美的途徑。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5 16:21

第143章:究竟誰瘋了(2)

  好在,他發現了契機。這個契機就是,古戎王族的到來,對吐蕃現有政權的威脅。

  以郎達磨立的梟雄性子,他是絕對不會容忍臥榻之旁,還有古戎王這麼一個極大危機的存在的。岳陵相信,無論面上如何演的花俏,對於姬罕答一族的算計,只怕已然悄悄展開了。

  不論是為自己,還是作為古戎王族的恩義王,還是欣賞豪邁英雄的姬罕答,岳陵都不會看著姬罕答一族被葬送在這兒。他說了,他不會參與王族權利之鬥,那麼,引導古戎王族跳出來,便是唯一的途徑了。

  當然,要想讓這一步成功,就必須有自己的助力。只不過,這份助力現在還不能露,要等到這兩方各有所思所得,疑惑難定時再顯露,才是最具效力的。

  只要能走出這一步,既化解了古戎王族的危機,也算報答了姬罕答對自己的一番恩遇。想必,姬罕答若真的看到自己能重返家園的希望後,必然不會再有留在吐蕃的心思。

  而對於陸蕪菁,經過此番生意的曲折,正好借助此次事件,徹底打開西北商路。這不但是對陸蕪菁的好處,也是岳陵原本的目標。

  中國自古西邊的商路,除了川滇的茶馬古道,可還有藏川那邊的西域絲綢之路呢。川滇、川藏兩條商路,便如古代中國兩條流動著黃金的大河,誰能涉入其中,畢將能賺的盆滿缽溢。

  而要達到這些目標,岳陵的參與便成了必不可少的元素。而由此也必將決定了,在這中原之地的邊緣,因著這種元素,會給他經營出中原勢力觸及不到的保護傘。

  為了那些個可愛的女子,他今生的牽掛們,他絕不會心慈手軟。別說拿來犧牲的全是外族之人,便算是中原之人又如何?只要不是自己的親人朋友,管他死活呢。

  岳大官人後世一生孤獨,見慣了勾心鬥角,互相算計。於他而言,正義只是相對的,只要以自己的觀點去衡量就可以了,別人的說法,便統統玩蛋去。

  大廳上,這一頓酒宴變得充滿了詭異。從沒任何一個酒宴,會在開了沒多久,就全體陷入沉默。

  當然,像水生等這些腦子根本不需想事兒的,自然樂得猛吃一通,塞飽了肚皮算完。吃飽喝足後,只需往旁一坐,安心等著公子吩咐就是了。

  「小王欲給大王引薦扎西活佛一見,扎西活佛乃我吐蕃最大覺康大昭覺康的住持。以大王的身份,也唯有扎西活佛可以匹配,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許久的沉寂,終是在郎達磨立的率先開口中打破。只是他這一開口,岳陵就是眼皮一跳,心中暗暗冷笑起來。

  姬罕答卻不明所以,他正推想著岳陵話中之意,不管怎麼說,岳陵最後的那些話,對他來說,雖覺得不免有些天方夜譚,但其中的吸引力,卻是不言而喻的。他只是想不明白,岳陵究竟有什麼法子,能讓事情走到那一步。

  此刻聽了郎達磨立的問話,先是一愕,隨即便無可無不可的應了下來。

  郎達磨立眼中閃過喜色,隨即又看向岳陵,半響,忽的展顏笑道:「恩義王分而治之的謀劃,本王佩服。但縱然本王身為贊普,但吐蕃大小四十餘族,卻非可一言而決。恩義王最後的規劃,又不知從何談起呢?」

  岳大官人微微一笑,舉碗輕啜一口,曼聲道:「贊普莫笑,其實岳某只是一個商人。作為商人,岳某信奉一句話,那就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所有事兒,都可化進生意中去,只要有利。贊普以為呢?」

  郎達磨立靜靜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道讚賞。又道:「話雖如此,但利再大,也要有命享才是。若危機大過了利益,只怕再大的利,也是無人肯去吧?」

  岳陵哈哈大笑,點頭道:「贊普睿智,岳某佩服。只是岳某既然能說出此節,自然也想到了這點。贊普不會以為岳某真是個白癡,明知是死,還要去飛蛾投火吧。」

  郎達磨立眼中幽光一閃,和一旁看過來的阿旺平措不動聲色的對望一眼,這才笑道:「哦,恩義王如此篤定,卻不知究竟有何依仗,可能透露一二?」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5 16:23

第144章:閒步街頭(1)

  排雲鎏金,卻只堆於極遠的天邊。數朵仍泛著純白的絮雲,呈放射狀被浮於排雲之上。

  而在近處的頭頂,天空忽然一片純藍,晶瑩純粹,透出道不盡的神秘恆遠。

  吉祥客棧中後院的小屋中,男子微微得意的語聲,便在這種空靈中飄蕩著。

  「……哈,他們當我傻的嗎,當著那麼多人問我,我又怎肯真的說清楚。要是那樣,戲法都給人家說穿了,我還玩什麼啊,我當時便打個哈欠,只說自己累了,嘿嘿,菁姊,你沒見那幫人的模樣,吃了我的心都有……」

  陸蕪菁眼望著斜倚在土炕上的少年,金色的暮光照影下,讓那張側臉顯出一種不符年齡的成熟。若不是光芒中,將他唇上的微齜照的纖毫畢現,讓人無論如何也是不敢相信,這真的只是一個剛及弱冠的少年人。

  想到這個小男人不辭辛苦,一路隨著自己餐風露宿,幾經險厄,她堅硬的心腸,便又一次震顫起來,眸子裡,也便柔和起來。

  見他此刻說的歡喜,眼神中滿是促黠狡猾的得意,那人前的老成,再不見絲毫。也只在她眼前,這個小男人才會脫盡偽裝,露出最真的一面吧。她心中柔情湧動,嘴角上卻又浮起一絲苦意。

  岳大官人這會兒卻只沉浸在自己規劃中,並未留意到蕪菁姐姐的異樣。

  午宴時,當郎達磨立問起他具體的依仗時,卻給他直接岔開話題,並未再進一步解說。瞅著一幫子老傢伙,憋得面紅脖子粗的模樣,讓他心中的惡趣味達到了極大的滿足。

  一番謀劃中,自當單獨跟各方溝通,若堂而皇之當眾而言,那還借的什麼勢?岳大官人插上尾巴那就一猴兒了,這種低級錯誤才不會犯呢。

  只是眼見已經成功吊起所有人的胃口,心中這份痛快若沒個人分享,未免有錦衣夜行之感,這才藉著要來探看自己商隊伴當的理由,暫時別了眾人,來這宮外客棧,找到了陸蕪菁等人。

  除了分享這份痛快外,也當將自己靈機一動的所得,和這美人兒溝通下,免得對方心中不定,輾轉難眠。岳大官人憐香惜玉之人,那是絕不捨得的。

  「我在這兒也剛得了個消息,正好與你所謀有些牽連呢。」壓著心中的情緒,陸蕪菁妙目微微一轉,口中淡淡的說道。

  岳陵一愣,問道:「什麼消息?」

  陸蕪菁道:「把你那位大王兄長趕出來的黨項人,已經向大周皇帝求親,求娶大周公主為妻。兩方從此結為姻親之族,互不侵犯。天子已經應下,算算時日,怕是不用多久,送親隊伍便要起行了。」

  這個時代信息不暢,拔野氏政權西北,逼親大周一事雖發生在數月之前,但及至傳到陸蕪菁這兒,卻是在這數月後的今日了。便是如此,也還是因著陸蕪菁的公公,鎮南候的特殊地位,這才能第一時間得到朝中信息,再特意使人送至陸蕪菁處。說起來,在這藏蕃之地,反倒比吐蕃一族知道要早上許多。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5 16:27

第144章:閒步街頭(2)

  她方才聽了岳陵的謀劃,既驚訝於這個小男人天馬行空般的思維,但既然涉及到了西北的亂事,這個消息便需早早讓他知曉,以便他通盤考慮進去才是。

  岳陵聽完這個消息,愣了半響,目中隨即泛起複雜的神色。若說這件事,對於他所謀來說,可謂算是大利之局。但以一個後世人的思維來說,對於古時這種拿著女人的一生幸福,通過狗屁的和親達到政治目的,又是他極度深惡痛絕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咱們只是個小商人,這些個國政大事,便知道又能怎的?」

  沉默了半響,岳陵忽然失去了心情,只苦澀一笑,搖頭自嘲般的,輕聲笑道。

  陸蕪菁微現詫異,不知他何以忽然如此低落。她聰明絕頂,又在商途打拼已久,結合著方才岳陵所謀,她自是明白,這個消息對己方,便算不上好消息,卻也絕不是什麼壞消息。可眼前這個小男人,顯然興致不高,卻不知又是為了哪般。

  「可是對咱們的大計不妥?」她微微蹙眉,低頭又再細想一番,仍是不得要領,只得抬頭試探的問道。

  岳陵長出了一口氣,抬頭看看她,忽然使勁甩甩頭,強笑道:「干咱們屁事,菁姊,好容易來了這異域之地,怎可將時間荒廢在這客棧之中?你們還沒用晚飯吧,不若咱們出去走走,一來品嚐些當地飲食,二來也看看市場如何?」

  陸蕪菁眼中閃過詫異,卻並未再追問,只點點頭,柔聲道:「你既想走走,那便走走就是。」說著,回頭向身後的彩霞低聲吩咐了幾句。

  彩霞眸子瞄了一眼岳陵身邊的水生,低聲應了,快步向後而去。

  不多時,戚仝老頭施施然而來,人為至,那嗓門卻先傳了過來。「陸丫頭,這吐蕃有什麼好看?比之中原風物,差了不是一點半點,更別說什麼吃食。便要吃些特色,也當離了城中,再往西邊那些部族中才是…」

  他生於斯長於斯,看的早已厭了,這番嘟囔卻讓正自不爽的岳大官人大怒。斜眼瞅著老頭兒滿臉不以為然的走了進來,不由哼道:「老頭兒,你要不想去,哪個又非讓你去了?咱們自去體驗異族風情,你不想去,正好留下看門好了。」

  戚仝一呆,隨即便要著惱。旁邊陸蕪菁趕忙攔住,這一老一小彷彿天生便是對頭,見了面若不吵上幾句,一天似乎便不算完整似地。

  待得院外向濤進來報知準備好了,幾人這才略做收拾,一起走出客棧,順著大街慢慢向前逛去。

  岳陵自是趁機伴在蕪菁姐姐身邊,陸蕪菁許是察覺到他心中不樂,出乎意外的並未拒絕。彩霞便也趁機與水生微微落後,給二人留出空間,也自得其樂。再往後,老頭兒戚仝便有向濤和幾個侍衛陪著。

  「那個和親的公主多大了?」

  邏些雖遠不如中原繁華,但終究是這吐蕃境內的王城,也是四方商客彙集之地。此時天雖入暮,但受高原影響,光線只略顯暗淡,風中傳來幾處寺廟的晚鐘之聲,倒是在略顯滄桑中,給人一種心靈洗滌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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