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架空] 穿越之富甲天下 作者:大篷車(已完成)

 
waterkcl 2018-8-31 23:35: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9 365834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7:35

第38章:省悟(2)

  老道皺眉不語,韓鐵忽然道:「要找這個機會,今個兒可是來著了。」

  岳陵一軒眉頭,問道:「怎麼說?」

  韓鐵笑笑,伸手一指外面道:「你沒見那邊的熱鬧嗎?百花苑身在其中,如何能錯過這等盛事?」

  岳陵微微一愣,他來時就看到這碧月湖岸上,人流如織。湖心處那邊,更是舟舫相連,張燈結綵的。

  今天本是仲秋佳節,碧月湖風景勝地,遊人來此遊玩自也是題中之意,是以,他並沒多想什麼。

  如今,韓鐵這麼一問,他陡然記起,那花魁大會可不就是今天舉行的嗎?百花苑也是眾多妓院之一,當然是要參與的了。

  而且,今晚不同往日,各個妓院的主要人物,都會聚集在這碧月湖上,為自己園子的姑娘助威。往日所有規矩,也都最大程度的放開,要說觀察,今晚可不是最好的機會嘛。

  想到這兒不由大喜,剛要抬頭說話,卻見船頭一轉,小舟已往那邊靠了去。卻是水生早得了韓鐵的吩咐,悄然調整了方向。

  岳陵感激的看了韓鐵一眼,舉杯敬了一碗。兩人相交甚篤,感謝的話卻是不必多說,一碗酒便達到了意思。

  韓鐵笑著幹了,旁邊劉一針忽然歎了口氣,面上微一遲疑,轉頭看著岳陵道:「我知道攔不住你,不過,你要查也可以,總須謹慎些才好。那百花苑主雖從未在江陵現身,但據說其身後勢力極大,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好。況且,你前番惹下的事好容易才平復下來,再要招惹了這麼一個強敵,殊為不智。」

  岳陵一驚,瞇眼看向老道。老道話中最後幾句,貌似是知道些什麼。可自己卻從未露過口風,這老道又是如何得知的?

  劉一針瞅著他模樣,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沒好氣的道:「你這什麼表情?難不成懷疑我害你不成?你個沒良心的臭小子!不錯,前陣子你家門口的事兒,我都知道。也是我托了蕪菁夫人出面,就知道你小子脾氣臭,只怕有事也不肯求人,就算老道多事吧。現在管也管了,你要如何?」

  岳陵心中一陣的感動,隨即又有些愧疚。

  一直以來,他和老道相交,雖說多是意氣相投,但其中未嘗沒有利用的心思。在他意識中,兩人的交情,還不到那種主動出頭幫著辦事的份上。

  哪知道,老道待自己卻全是一片赤誠。不但主動幫自己出手解決了麻煩,事後也從來沒有提起。若不是今晚擔心自己再樹強敵,只怕還是不會說出來。

  這種完全不求回報的暗中呵護,其中之情,又哪是簡單的朋友投緣?分明就是一種長輩對自己至親晚輩的關護!

  岳陵就艙中起身,整了整衣服,恭恭敬敬的給老道行了一禮,道:「先生對晚輩的情誼,晚輩絕不敢忘,在這兒給您老拜謝了。」

  韓鐵尚不明白什麼事兒,愣楞的看著二人。

  劉一針歎息一聲,擺手苦笑道:「我與你忘年之交,這些虛禮又說來作甚?況且老道今已年近六旬,孤家寡人一個,視你便如子侄一般,能幫的上你的地方,自不會坐視。

  只是你往後行事,千萬不要魯莽了。你可知上次之事,那沈青竹的事兒還好說,可你居然還打了曾智,那可是知縣曾維的兒子啊。

  那曾縣令好歹乃一地之父母,你打的曾智鼻樑骨都折了,更等若剝了他面皮,他如何肯輕易罷休?

  若不是老道昔日對蕪菁夫人有些小恩,以夫人的脾性,她已然管了沈家之事,哪還肯再出頭說和曾維?

  唉,現在總算事情暫時平息了,你以後行事,還當三思而行,切莫只圖一時之快了。

  都傳這百花苑主的勢力,只怕比蕪菁夫人還要大上幾分。我只怕你一旦惹了他,怕是這江陵城再無人能護得了你。屆時,那曾維再趁機發難,後果不堪設想啊。」

  聽著老道一番歎息,岳陵這才悚然而驚,暗暗驚凜不已。他忘了,自己已經不是後世那個身家億萬,關係網結的密如蛛網的岳陵了。

  在這古大周時空,他只是一個新來者,一個無依無靠,沒有任何關係,甚至算的上赤貧的平頭百姓。

  憑著眼下的情勢,若不是奇緣巧合跟劉一針結交上,這次打了曾衙內,怕是死都不知怎麼死的。要想橫可以,總要從頭再來,給自己編織出強大的保護網後才行。

  自己兩世為人,怎麼竟能出現這種幼稚的失誤?岳大官人這一刻猛然省悟,登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7:36

第39章:有女蕪菁(1)

  小舟中,老道劉一針一番言詞,讓岳大官人悚然而驚,也讓一旁聽著的韓鐵嚇了一頭的汗。

  待到岳陵再次謝過老道,韓鐵粗眉擰成一個大疙瘩,沉聲道:「子鴻,你這事兒不可輕忽!從明日起,我讓水生撥幾個幫中好手過去,幫你護著宅院。縣衙那邊,我也會著人暗中盯著,總不能讓你吃了虧去。」

  岳陵心中再歎,待要推辭,卻見韓鐵面顯不樂,只得苦笑著應了。想起那位蕪菁夫人,雖說是老道出的面相請,但實際上還是自己欠下了情。

  對於那個一身神秘的夫人,玉硯當日也語焉不詳,便就向老道問了起來。

  老道聞聽他問起蕪菁夫人,臉上忽然顯出複雜之色。出神半響,才歎息一聲說了起來。

  這位蕪菁夫人,姓陸,乃是南邊大理國人。閨名就叫做蕪菁,是大理世家陸家的幼女。

  陸家在大理乃是正宗的皇親國戚。家主陸衡,身為大理御林軍統領,官拜執金吾。其妹便是當今大理皇帝段續宗的妃子,極得續宗皇帝的寵愛。

  大理一國,一直便是大周的藩屬。數百年來,不知多少兩國高層通過聯姻的方式,緊緊結合在一起。這也是大周南方,一直頗為安定的原因之一。

  這位蕪菁夫人陸蕪菁,便是嫁給了大周鎮南候常泰之子常愷之。鎮南候一生戎馬,乃大週三位鎮邊大將之一,常家世代簪纓,數代鎮守南疆,在大周名望極重。

  可就是這樣的武將世家,常愷之卻不喜武事,偏好詩詞之道,自小就體弱多病。及待二十歲那年,陸蕪菁嫁了過來,這位常公子卻不等入洞房便一命嗚呼了。

  而當時剛剛十六歲的陸蕪菁,頓時也便成了望門寡。這個時代,若丈夫在壯年病死,作為妻子的,多半會被扣上剋夫的帽子,被視為不祥之人,掃把星什麼的。

  而一旦被扣上剋夫的帽子,再想嫁人,不啻於登天之難。即便勉強找到人家,也多是身份低賤的。更不用說,這個時代正是提倡從一而終,孤寡一生而守的氛圍。

  而即便是貞潔自守的寡婦,也要無時無刻的承受著世人的白眼和歧視,頂著剋夫之名,艱難的在世上熬著。

  因著這個緣故,不知多少女子乾脆一死了之,勝過受那活罪,還能落下個貞潔剛烈,殉夫而死的美名。翻開史書,這種例子可謂比比皆是。

  陸蕪菁雖是豪貴之家出身,明面上自然沒人敢多嚼舌頭。但私下裡,卻仍是逃不脫這種命運。從嫁入常家之日,不知遭受了多少暗中的異樣眼色。

  鎮南候常泰對此極為愧疚,曾不止一次的,讓自家夫人暗示陸蕪菁,遇上合適的人,便可改嫁,不必遵從什麼世俗之見。若不願再嫁,常家也絕不虧待她,只當她女兒一樣看待就是。

  陸蕪菁性子剛烈,既沒答應改嫁,也不願留在家中,毅然帶著當日隨嫁的僕從出來,在這江陵城中住下。隨後,利用身份的便利,廣開商路,將大理的茶、石、稻米,以及各色草編、花卉等販至大周;再從大周將鹽、鐵、馬匹等輸入大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7:36

第39章:有女蕪菁(2)

  就這樣,不出幾年,竟爾生意越做越大,遍及江南各地。因著她自身的身份,又有鎮南候的關護,儼然成了大周與大理兩國之間,一個非官方的溝通大使。在兩國上層建築中,有著超然的地位。

  後來幾年,隨著影響越來越大,她漸漸很少親自出面,只仍帶著當年的陪嫁丫頭彩霞,隱居於江陵城南的蕪菁山莊。

  由此,蕪菁夫人的名號便叫了出來。而當年的一段悲劇,也漸漸被人遺忘。但凡出現在世人眼中的,便是那個高貴清冷,神秘媚艷的蕪菁夫人了。

  這一段秘辛,劉一針娓娓道來,幾人都聽的唏噓不已。韓鐵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拍案歎道:「此可稱奇女子!真愧煞許多男兒。」

  岳陵也是輕輕頷首,這陸蕪菁自強自尊,以弱質女流而抗艱舛命運,終是在這男子為尊的世道裡,打出自己一片天地。此女之性格、才情,確實值得欽佩。

  「先生怎麼和她攀上交情的?又怎知她能說得動那個沈青竹?」沉默了一會兒,岳陵又問道。

  劉一針端碗抿了一口酒,道:「我與她相識,還是她剛離開鎮南候府的時候。當時她只帶著幾個僕人打拼,時逢冬季,她積勞成疾,又引發了寒症,病倒在長沙一間客棧中。

  那時她手中銀錢大都進了貨物,剩餘的還要對付房費和一幫人的吃喝,一時拮据。偏她不肯向娘家和常家求援,只硬生生抗著,差點就此死在客棧裡。

  我當時正好四處行醫,也住在那客棧中。客棧老闆怕人死在他那兒晦氣,聽說我是郎中,便來找了我。我當時並不知她身份,只是憐她一個女子,卻要頂起這麼多難事,便免了她的診金,又出錢幫她抓了藥,呵呵,這份情,便這麼結下了。

  至於那個沈家女娃兒,我也不認識,只是曾聽陸蕪菁說過,她和峨眉出塵庵妙悟師太相熟。那個沈家娃娃,便是那妙悟師太的弟子。」

  岳陵這才恍然大悟。

  劉一針說到這兒,忽然一笑,道:「其實,你也該認得那女娃子,我估計以後她再見了你,怕是要躲著走了,哈哈哈。」

  岳陵一愕,詫異道:「這話怎麼說?」

  劉一針笑道:「不光你該認得,韓鐵老弟也該認得。那女娃娃便是沈萬山的獨女,只不過一直隨在她師父那兒學藝,極少回來罷了。你上次救了那沈萬山的命,他閨女回來卻去找你的麻煩,你想想,等知道了其中的原委,那女娃兒再見你豈不要羞死?」說罷,又是大笑起來。

  韓鐵也是恍悟,他當日扶了沈萬山回去後,沈萬山一直淒然不語,他也只交代了沈家留下的一個老僕人幾句,便匆匆返回,準備和岳陵的會面了。對於沈萬山這個女兒,自是無從知曉了。

  岳大官人卻是目瞪口呆半天,忽然身上裝了彈簧一般蹦了起來,大叫道:「我靠!那小辣椒是沈萬山的閨女?好好,麻痺的,妙極了!」

  他這猛然跳起大叫,韓鐵和劉一針固然嚇了一跳,他自個兒卻也忘了這是在船上。

  此時水生已將小舟划到了花魁會場裡面,整個一片範圍裡,幾乎是船挨著船,舫靠著舫。他興奮之下這麼一跳,那小舟頓時就是一晃,船舷已是砰的一聲,正撞到旁邊一艘畫舫上。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7:37

第40章:又遇林慕白(1)

  小舟內,岳大官人聽聞沈妹妹竟是沈萬山之女,不由心中大喜。當日被那小辣椒一拳偷襲,盯著一比零的黑眼圈好幾天不敢出門。

  肉體上的打擊,並不算什麼。但是因之讓岳大官人的面子大大受損,這筆帳,他可一直記著呢。

  如今有了這麼一層關係,岳大官人要是不去找回場子,再趁機佔點便宜,那可就不是岳大官人了。

  想著那小辣椒,這會兒知道了自己是她老子的救命恩人,再見面時,盈盈拜倒,口呼恩公的場面,這貨就忍不住興奮。

  麻痺的,你老子的救命恩人啊,夠大了吧?這麼大的恩情,單說個謝謝怎麼夠?說不的就得以身相許啊!這以身相許了,那老子啥身份了?是你老公!是你小辣椒的老公啊!

  你竟然膽大包天的將老公打了個青眼,造反!簡直就是造反啊。那啥,你老公是新時代的好青年,這打女人自然是萬萬不會的。但為了懲罰你,介個,摸摸小手,親親臉蛋兒的總該不算過分吧?

  想著到時候,小佳人臉蛋兒羞紅,輕嗔薄怒,偏又抗拒不得的模樣,這貨徹底雞動了。嗯,某個地方,在可恥的發生著某種變化…

  只是光顧著雞動了,可忘了這處身之地是一葉小舟了。猛然一蹦之下,那小舟頓時一晃,砰的便撞倒旁邊緊挨著的一艘畫舫上。

  這一下,兩邊船上同時驚呼起來。

  岳大官人面色發青,雞也不動了,大叫著抓住艙篷,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來。

  待到韓鐵和水生反應過來,好歹將他扶著坐下,不等說話,便聽外面一聲怒罵傳來。

  「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在這兒亂撞?混帳東西,這舫子也是你撞得起的?出來!裡面的王八蛋滾出來!今個兒不賠死你們,這事兒他媽不算完!」

  艙內韓鐵和水生聽著,不由的面面相覷。韓鐵這個歎氣啊,沒事兒出的什麼主意,非得這時候來湊熱鬧?這下好了,聽外頭那聲兒,多半不是個好打發的,麻煩,來了。

  他這歎氣,水生卻是個少年脾性,聽著對方辱罵自己父親,頓時大怒,邁步便鑽出艙篷,站在船頭上,怒道:「你憑什麼罵人?咱們又不是故意的,這裡這麼多船,碰下磕下的自是難免。我們這船小,你們船這麼大,就算碰壞也是咱們的船損失,又賠你們什麼?」

  他這一通反斥,對方船上的人頓時大怒,只聽好幾個聲音同時罵了起來,有人已在大叫著要跳船過來動手了。

  艙內韓鐵一勁兒叫苦,連忙在裡面喝止水生,便要出去賠罪。岳大官人這會兒算是回了魂兒了,知道是自個兒鬧出來的事兒,這要讓人家韓鐵出去受屈,可就不地道了。

  當下一把拉住韓鐵,起身道:「韓大哥,你不用說話,讓我來吧。」

  韓鐵一呲牙,你來?你站都站不穩,來啥啊來?再說了,你這脾氣,只怕這一來,多半就直接開演全武行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7:38

第40章:又遇林慕白(2)

  張口要待推辭,岳大官人卻拽著他胳膊,一步邁出去了。韓鐵這個頭大啊,無奈的看了眼老道。

  老道也是一個勁翻白眼呢,只是到了這份上,總不能獨善其身了,只得也趕緊跟了出來。

  岳大官人出的艙來,一手扯住韓鐵,一手攀住水生,看上去好似是拉架,其實卻是找靠兒呢。在這水上,這貨心裡總有陰影,扶著兩水中好手,總能多踏實幾分。

  站穩了,這才抬頭看去,眼光才一抬起,卻正跟上面走出來一人的目光對上。

  對眼的兩人眼神一碰,卻不由的都同時一愣。

  巧了,倆人認識。

  那人仍是一襲白衣,一手握著折扇,另一手卻捏著一個酒盅。不是別個,正是那位被岳大官人忽悠著買下玉硯舫的林公子,林慕白。

  「哈,我當是誰呢,原來竟是岳兄。怎麼?這畫舫沒買得,也不至於買這麼條破船吧?唉,你我好歹相識一場,要不請岳兄來我這名士舫一遊,對岳兄也算是個安慰如何?」

  林慕白先是眉頭一蹙,隨即舒展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岳陵,嘴中便嘲諷起來。

  他當日買下玉硯舫,重新修葺一番,改名名士舫,終於趕在仲秋前開了張。不過幾天的經營,果然生意火爆,樂的林慕白見牙不見眼的。

  今個兒花魁大賽開始,他身為怡情樓頭牌彩荷的絕對擁躉者,自是不能落於人後。索性推了生意,招呼了一幫朋友,專門過來為彩荷助威。

  這文人助威,既是捧自己喜歡的花魁,也是一種自身文采的角鬥。他號稱江陵第一才子,自有不小的號召力。不但頗是聚集了一些少年子弟,還請來了兩位大儒在座。

  剛才兩船相撞之際,名士舫船體龐大,自不會被撞壞什麼。只是處於水上,免不得一陣搖晃,讓眾人嚇了一跳。

  今日在座全是有身份之人,林慕白心中雖惱,卻不好發作。只讓手下出去看看,將事兒處理了。

  哪知道這幫手下出去後,隨即便傳來對罵聲,當著眾名士的面兒,林慕白大覺沒面子,這才出來察看。哪知一看之下,竟然看到了岳陵。

  當日他只顧著和岳陵爭奪玉硯舫,反倒忘了初衷。及至後來再想起來時,卻找不到玉硯等人了,心中隱隱覺得上了岳陵的當。

  今天一見,頓時有了計較,對於撞船之事,反倒不在意了,只笑著邀請岳陵上船。

  岳大官人笑嘻嘻的不說話,眼珠兒骨溜溜的轉著。以他的腦子,怎會看不出林慕白另有所圖?只不過一時猜不到,面上只笑嘻嘻的不露聲色罷了。

  「子鴻,怎麼回事?」身後老道鑽了出來,抬頭看看林慕白,微一皺眉,轉向岳陵問道。

  林慕白一眼看到劉老道,心中不由咯登一下。這岳陵竟然跟劉一針有交情,實在是他沒想到的事兒。

  對於劉一針,他自是非常瞭解。這老道憑著一手超絕的醫術,在江陵一地,有著極大的聲望。連知府大人,還有自己那位姑父,江陵知縣曾維,見了他都要客客氣氣的。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7:39

第40章:又遇林慕白(3)

  這樣一個人物,今晚卻跟那姓岳的小子,一起貓在一條小破船上,可見兩人之間大不簡單。

  心中想著,不待那邊岳陵回答,他已在船上躬身行禮,恭敬的道:「小子林慕白,見過劉老。家父林豐,姑父便是這江陵知縣曾大人。呵呵,小子平日多聽長輩說起劉老,今日在此相見,實為幸事。我與岳兄此前相識,方才正邀請他來舫上共飲呢。劉老既然也在,還請一同移駕可好?」

  說到這兒,偷眼看看劉一針面色,見他霜眉微皺,又趕忙道:「哦,今晚還有蘇望先生和唐瀾先生也在,想必二位先生得知劉老在此,必然會很高興的。」

  劉一針一愣,不由微微點頭。轉頭對岳陵苦笑道:「要不咱們過去坐坐?那蘇老兒和唐老兒在,我不去可要被他們罵死了。」

  岳陵笑容不變,輕聲問道:「這蘇望和唐瀾是什麼人?」

  劉一針詫異的看看他,「你不知道嗎?天,這江陵城不認識這兩人的,只怕除了你再沒旁人了。蘇望字遠川,乃是本州水鏡學院的山長,天啟八年的翰林,與當今翰林院祭酒李東興交相莫逆。那個唐瀾,字在濤,乃我荊州名士,當世大儒。歷任通州知府、翰林學士、禮部尚書,向為聖上所重。兩年前致仕歸家,與蘇望,還有江陵崔氏家主崔孟,並稱江陵三傑。」

  岳陵聳聳肩,表示還是不知道。老道一臉古怪的看著他,搖頭歎道:「真不知你算不算讀書人,連他們都不知道。」說著,當先從搭好的跳板往上走去。

  岳陵撇撇嘴,扯著韓氏父子跟上。一邊暗暗腹誹,老子還就真看不上什麼狗屁的讀書人。他們比老子有錢嗎?比老子帥嗎?還是那方面能力比老子強大?

  至於什麼琴棋書畫,老子可也不見得比不過他們。要知老子可是後世的高素質人士,中國幾千年的文學精華,裝滿了一肚皮。隨便撒點出來,就能震死他們。

  啥?剽竊無恥?無恥你妹!這是大周,誰知道老子剽竊?沒人指出來,那就是原創!老子的原創!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2 11:36

第41章:眾才子(1)

  一行人跟著上了船,林慕白與岳陵並肩而行,低聲笑道:「岳兄怎麼跟劉老一起的?」

  岳陵眼珠兒一轉,也低聲道:「沒啥,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前陣子我一時興起,砸了他的場子……」

  林慕白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抹怒意。他才不信岳陵說的,你砸了那老傢伙的場子,他還能跟你這麼親密?拿我當傻子耍嗎?

  他心中惱怒,面上卻不好表露,勉強慚慚一笑,將話題轉開。「岳兄看看,我這名士舫改的如何?也不知玉硯姑娘現在何處,不然請她來重遊一番,倒是應情應景了。」

  岳陵眉頭挑了挑,口中淡淡的應付道:「不錯不錯」,對於他問起玉硯一事,卻提也不提。林慕白恨的牙根發癢,握著折扇的手,指節都有些發白。

  這舫的第一層沒太大改動,不過是整個擴成一個大廳。此刻擺了六七張桌子,都是些下人、隨從佔據著。見林慕白引著眾人進來,都恭敬的站在一旁,口稱林公子。

  林慕白面上傲然,只點點頭,伸手請眾人上樓。二樓改的比較大,前後兩處艙房全部打通,重新用屏風隔出一個個小間,顯然是當雅座來用的。

  兩邊船壁上也多開了幾個窗口,隱約可見牆壁上掛著不少字畫,跟岳陵當日信口所說並無二致。

  只是這會兒,整個二樓並沒什麼客人,陣陣的絲絃管樂之聲,卻從最上一層傳來。

  林慕白一邊繼續引著眾人向上,一邊回頭對老道笑道:「今日本還想請府尊宋大人的,可惜他卻和崔先生約在了一處。呵呵,不過能有劉老大駕光臨,再加上蘇、唐二位先生,晚輩這名士舫可謂群賢畢至了,估計晚些時候,家父也定會過來,給幾位先生敬酒。」

  劉老道淡淡的哦了一聲,只是輕輕點點頭,並未再說什麼。他除了在岳陵、韓鐵二人面前顯露本色,在外人處,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端嚴厚重的模樣。

  岳陵扭頭看看他偷笑,惹的老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面韓氏父子卻只低頭跟著,一言不發。這種地方,他們也是第一次來,生怕有什麼錯失,給岳陵丟了份兒。

  待得上到三層,但見整個大廳明燭高挑,雕樑畫棟。滿壁掛滿字畫,大廳四角處,還擺了些盆景之類的。書香之氣中,又掩不住的奢華之意。

  這上面卻不似下面兩層,雖然也是一個大開間,卻並未擺放大桌,而是效仿古法,分成燕翅席兩邊排開。五六個人各據一張小桌,最中間處卻是兩個老者端坐。兩邊席位後面,樂師伶人各抱笙簫、琵琶,輕攏慢捻著,奏樂助興。

  等到林慕白帶著幾人進來,中間兩個老者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其中一人朗笑道:「你個假牛鼻子,怎麼今日肯來這種場面了?該不是動了凡心了吧,哈哈哈。」

  這兩人一動,四下裡眾人連忙一起起身,心中卻都暗暗詫異。劉一針老道這些人自然認得,韓氏父子衣衫簡樸,跟在後面便如隨從一般。眾人目光,便多糾纏在岳大官人身上,紛紛猜測不已。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2 11:37

第41章:眾才子(2)

  劉一針聽那老者調笑自己,不由悻悻,哼道:「蘇老兒,你堂堂學政,讀的聖賢書,豈不知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嗎?不好好在家舞文弄墨,又到這煙花之地作甚?老道好歹是個俗人,便動了凡心也勝卻你這有辱斯文。」

  蘇老兒一愣,隨即和身旁那人對望一眼,不由同時大笑。蘇老兒搖頭歎氣道:「在濤兄,你瞅瞅這老傢伙,就是個不肯吃虧的。」

  那在濤兄微微笑笑,一派儒雅溫淳之態,搖頭苦笑道:「你們兩個老兒,當著這許多晚輩面前,也不怕丟了份兒去。來來來,快都入座。呵呵,慕白賢侄,怎麼不給我們介紹下這三位朋友。」

  林慕白連忙應著,先請眾人坐了,這才給岳陵一一介紹起來。那兩個老者,跟老道調笑的,便是荊州水鏡學院山長蘇望蘇遠川。

  那水鏡學院卻是借漢末時,荊州名士司馬徽的名頭所創,乃當今大周朝州學中,極有名的學院。

  另一個老者,便是那位曾經的禮部尚書,當世大儒唐瀾唐在濤了。兩人眼見老道和岳陵神態親近,都是暗暗打量岳陵。

  岳大官人後世什麼場面沒見過?今天別說只是兩個老朽,便是皇帝當面,他也不會有什麼壓力。當下,只是依禮相見,淡淡然,一副不卑不亢的從容之色。蘇望和唐瀾不由暗暗讚賞,皆客氣的頷首回禮。

  介紹過這二人,林慕白又拉著岳陵與幾個年輕人相見。首先引見的,便是一個二十四五的藍衣青年。

  這人面目英挺,長身玉立。引見之時,一舉一動都依足了禮數,一派溫文爾雅,極有休養的樣子。席上蘇望、唐瀾都是面露欣慰讚許之色。

  聽林慕白介紹,這人姓文名旭,字奉陽。父親是江陵筆墨大商文玉山,可謂書香世家子弟。其人恩師更是一個大大有名的人物,竟是當今尚書左丞顧彥之,人稱顧相。

  大周朝以內閣制治政天下,除了皇帝外,下面分設尚書左、右丞以領國事。

  雙丞之下,又分六部。再加上御史台和翰林院,並軍方羽林中郎將,共稱內閣。此時以左為尊,這左丞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實是一個炙手可熱的位子。

  那顧彥之出身河北顧氏,為人深沉厚重,嚴厲剛正。文旭能得他認可為徒,自是非同一般。

  今歲科考,高中進士,在京城素有才子之名。等再經了殿試後,便可或入翰林院,或直接下放一地為官,可謂少年俊彥,前途無量。

  今日蘇望、唐瀾能來這名士舫,多是因這文旭而來。畢竟,人家身後站著的,可是當朝宰相啊。

  岳陵面上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笑嘻嘻的見了禮。暗中卻敏銳的察覺到,這文旭眼底總有一絲傲氣,怕是不像面上表現出這般謙和。而且,從其他人眼中也能看出,這些人多半也不是很服氣他。

  再介紹下來,只有一個人林慕白多說了幾句。那人卻是崔家子弟,崔家家主崔孟之子崔少華,字之棟。不但是林慕白的好友,也跟他並稱江陵才子。

  岳大官人面上不說,肚中卻暗暗腹誹,這也才子那也才子,這才子也太不值錢了吧。麻痺的,才子有什麼看頭?佳人!老子只對佳人感興趣。

  這廝毫無半分雅骨,面上始終淡淡的,倒讓一眾才子摸不透他深淺了。好歹鬧哄哄的介紹完,正要歸座,卻見簾籠一搭,一個嬌俏的美人兒在丫鬟的扶持下,款款走了進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2 11:37

第42章:他是商人(1)

  那女子綠衣粉袖,眉目如畫。白皙的臉蛋兒上微施薄粉,透著淡淡的紅暈。燭光掩映之下,明眸皓齒,裊裊而來,廳中頓時一靜。

  「眾閒畢至,小女子迎迓來遲,還望恕罪。」兩手交疊,輕扶細腰,女子已是斂衽而禮。盈盈一拜之際,合著糯軟的語音,透著說不出的嬌柔。

  岳陵兩眼微微瞇了瞇,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何時見過。

  旁邊林慕白卻是眼中一亮,上前一步虛扶,笑道:「彩荷何須客氣?這來了便好,不然今晚文公子、崔公子的好詩不肯出手,大夥兒回頭怪我,我可不冤枉死了。」

  眾士子齊齊哄笑,崔少華瞥了文旭一眼,搖頭笑道:「這可不是取笑我嗎?有你林慕白這江陵第一才子,誰又敢在此班門弄斧,那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嘛。」

  他話中謙虛,偏偏只點出林慕白,對文旭卻是隻字未提,其中之意宛然。眾江陵士子均紛紛出言附和,文旭眼中劃過一絲怒色,隨即復歸平淡,臉上仍是一副謙遜溫和的表情。

  岳陵聽到林慕白的話,卻是猛然一省。彩荷?那不是當日自己初來,在碧月湖上被眾人追捧的那個花魁嗎?

  只是當日自己離得遠,並不曾真個見到這位花魁的面容。這會兒仔細打量一番,漸漸與當日模糊的影像重疊起來。

  心中暗暗點頭,莫怪這女子與玉硯齊名,果然也是個絕色佳人。小丫頭蝶兒總說人家比不上玉硯,卻是一種偏幫了。

  玉硯之美,屬於那種空靈飄逸,猶如空谷幽蘭,氣質中總帶著幾分高貴之氣,讓人一看之下,有種可遠觀而不可近褻的感覺。

  而這位彩荷姑娘,卻是一種極妍之美。人如其名,清麗脫俗,好似一朵盛開的荷花,梨渦淺露之際,讓人不由生出一種親近之意。

  此刻聽眾人打趣,明眸微微一轉,淺笑道:「林公子說笑了,幾位公子都是大才,便沒有彩荷,又怎少得了佳作?再說了,幾位公子今日都是為彩荷助威而來,彩荷心中感激,如何有不來之理?」

  這話兒一出,眾人俱皆面上有光,文旭也是目中劃過一道異色。岳陵暗暗點頭,這個彩荷慧黠可人,必是看出其中關竅。幾句話滴水不露,將所有人都讚了進去,還為自己增了光,只這份心機便讓人讚賞。

  林慕白又引著彩荷見了蘇望、唐瀾和劉一針,待雙方見完禮,這才俱皆落座。

  林慕白笑道:「準備的如何了?今晚可定要拿出本事,勝過那駱渺渺才是。」

  彩荷微蹙娥眉,搖搖頭道:「渺渺妹子素來精擅舞蹈,聽聞此次,更是有外藩教習幫著編舞,只怕彩荷勝她不過。」

  林慕白道:「怕什麼?外藩之人又能編出什麼好舞來?就算她舞的好,可彩荷歌喉清麗,向稱第一。又有大夥兒幫你寫詞,勝出還不是手到擒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2 11:38

第42章:他是商人(2)

  彩荷歎口氣,輕聲道:「若說歌舞,又有誰比得上昔日的玉硯姐姐?只可惜……」說到這兒,又是輕聲一歎。

  這話一出,眾人都是一窒。林慕白也是面色一僵,目光瞄了岳陵一眼,暗打主意,回頭定要好好探問一下岳陵。

  岳陵也是一怔,未曾想到自家小美人不但人美,原來竟還有這般好本事,回頭可要找機會好好欣賞一番。

  「哈,不提從前,不提從前啊。如今可是以你彩荷姑娘為尊,今日我當多敬文公子幾杯,要知文公子可是京城才子,又是顧相門人,只要他肯出手,必能使彩荷勝出。啊,呵呵。」

  眼見眾人都有些尷尬,林慕白將話鋒一轉,將話題重新拉回今晚的花魁大賽上。眾人齊齊附和,鼓動彩荷敬酒。

  彩荷心中暗歎,知道終是推不過。這些人顯然不服這位文公子,卻偏偏將自己推在前面。說什麼敬酒求詩,不過是想藉機多灌人家幾杯罷了。

  這花魁大賽,說是各園子頭牌的比拚,其實背後不知牽扯多少勢力的博弈。此次花魁之爭,看似不少姐妹參與,其實只在她和百花苑的駱渺渺之間罷了。

  駱渺渺背後是薛家,她這裡就是林家了。不然,也不會有比賽之前,自己還要來敬酒相陪一說了。

  無奈之下,只得舉起酒杯,起身對文旭一禮,道:「今晚之事,還請文公子慨施援手,助彩荷一臂之力,彩荷在此先行拜謝,敬文公子一杯。」

  席上眾士子齊齊看向文旭,目中多有得意之色。上首蘇望、唐瀾二人也是捋鬚微笑不語。

  對於這些小輩之間的爭鬥,兩個老傢伙又怎能看不出來?只不過,這種時候他們可不好攔阻。不然,豈不是表示他們看不好文旭?

  這種得罪人的事兒,兩個老狐狸是絕不肯做的。應戰或不應戰,皆有文旭自己決定。就算文旭真的落了下風,大不了評判的時候,稍稍放水,給個打和的結論就是,兩下都不得罪。

  看著彩荷相敬,文旭眉頭微微一挑,忽然攔住道:「彩荷姑娘這酒,文某不敢推辭。不過,獨獨敬我,是不是不太合適?好歹這是江陵盛會,慕白兄和之棟兄皆稱江陵才子,豈有不敬之理?便這位岳陵岳子鴻兄,也是劉老之友,必然也是高才。彩荷姑娘厚此薄彼,可是大大失禮啊。」

  他這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愣。彩荷也首次將目光移到岳陵身上,美眸中劃過詫異之色。

  劉一針德高望重,所交之人,除了位高權重之人,就是名宿大儒。雖身為醫者,卻有著超然的地位。而岳翎年不過弱冠,卻能得他稱之為友,怎能不令彩荷猜疑。

  彩荷那裡暗暗猜測岳陵身份,岳陵這會兒卻是大怒。本來他躲在一旁,看著這幫文人斗的激烈,正自興高采烈。哪知一轉眼,這火卻燒到自個兒頭上來。

  文旭的心思他明白的很。說到家,這些士子在蘇望、唐瀾和劉一針面前,都屬晚輩。唯有自己,卻是以劉一針小友的身份出現。不論眾人認不認可,無形中,都高了他們一頭。畢竟,裡面牽扯老道的面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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