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架空] 穿越之富甲天下 作者:大篷車(已完成)

 
waterkcl 2018-8-31 23:35: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9 365807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5:44

第19章:劉一針(3)

  「偏你就有些歪理,不行,你得請我老人家喝酒,算做賠禮才成,否則定不與你干休!」老道士兩眼瞇成一道縫兒,笑的鬍子一翹一翹的。

  岳陵歎了口氣,「老爺子,我現在可還是無業遊民呢。你老這有產有業的,卻讓我這窮人請客,會不會無恥了點?那啥,要不這樣,方才韓鐵約了我等會兒喝酒,要不咱就一起?行的話就稍等一會兒,我還得買些草藥才能走。」

  老道士聽他肯請自己一起去,心中已是大喜,連連點頭。及到聽他說還要買藥,當即跟他討來方子,轉身令孫福照方抓藥。

  孫福看的目瞪口呆,這老爺子啥時候這般好說話了?平日裡,便是縣尊、府尊等這些個大人相見,也是一副淡淡然的模樣。

  而且從來都是旁人,上趕子的請老爺子赴宴,老爺子往往還要拿捏一番,能推則推的。

  可今個兒這事兒卻整個倒了個兒,老爺子自己主動要求不說,偏那小子推三阻四的,竟還敢說老爺子無恥。

  而老爺子竟也不惱,笑瞇瞇的那張臉都快趕上橘子皮了。這會兒還要幫他抓藥,不用問,這藥肯定是沒得錢收了。

  為啥會這樣?為啥老爺子要對他這麼客氣?瘋了!都瘋了!不是老爺子瘋了,那就一定是自個兒瘋了。幻覺,一切都是幻覺!

  孫福滿頭大汗的去了,只覺的今日所聞所見,全然顛覆了往昔的認識。死人能救活了,胎毛微退的孩子能行醫了,連自家這老東家也轉了性了……匪夷所思之下,心頭由是一片茫然。

  岳陵瞅著孫福手抖足顫的模樣,肚內暗暗好笑。這老道是不是瘋了他不知道,但他卻是絕對正常。

  之所以最後改顏相向,一來是察覺這老頭兒其實挺可愛的;這二來,卻是忽然想起,玉硯曾經提起,這個劉一針當日也曾幫她看過臉上的問題。

  岳陵雖斷定玉硯是中了某種金屬毒,但在沒有任何現代化儀器去分析的情況下,卻無法確定其中的具體成分。這要醫治起來,依靠的多是自己往昔的經驗,終歸不太穩妥。

  於是,在剛才聽這老道讓他請客喝酒,心中一動,便順勢邀他一起。到時候,正好就玉硯一事試探試探,看看這老頭兒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治病用藥,盡量全面的掌握病情的信息,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精確。岳陵沒瘋,他精著呢。

  等到老半天後,孫福總算將方子上各種草藥配齊,用藥紙麻繩綁了拎出來。岳陵也不矯情,坦然接過來,這才與老道直往城西而去。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6:56

第20章:夜飲大江(上)

  兩人一路出了藥王巷,走在熱鬧的西市上,岳陵毛病又犯了,看著什麼都感新鮮。

  剛才來時趕著救人,眾人都是一路小跑。岳陵跟在後面,也沒顧得上好好看看這古代集市。這會兒好歹空閒下來,登時就被左右那繁華景象吸引了。

  只是老道劉一針偏是個急性子,初時還只是出聲催促,到得後來,乾脆一把拽著岳陵胳膊,大步流星的拖著他走了。

  岳陵這個鬱悶啊,一路上那幽怨的目光,讓劉老道渾身雞皮疙瘩起了好幾層。

  等到兩人拖拖拉拉的到了城西江邊,大漢韓鐵領著兒子水生,早已恭候多時了。

  眼見老道劉一針竟跟著岳陵一起來了,不由的大是驚喜,連連施禮,將二人往後讓去。

  只是當岳陵順著他相讓的方向看去時,這小臉兒卻不由的有些發白。

  原來,韓鐵父子將沈萬山安頓好後,便開始著手準備飲宴。想著岳陵文質彬彬的模樣,估摸著多半跟那些個士子文人一樣,喜好個風雅清幽之類的。

  他父子整日便在這江水上討生活,時不時的,就能接到一些買舟泛江而飲的生意。而這樣的買賣,無一例外的,都是些個書生士子發起的。

  爺兒倆一合計,乾脆直接買來酒菜,水生又網了兩尾魚燒了,合著些蝦蚌蟹螺的水產,煮了一大盆,便就自家烏篷船上,擺下了宴席。

  他二人本覺的全是一片迎合岳陵之心,卻不知這貨打從當日碧月湖落水後,便已然落下了恐水症。

  這會兒眼見那烏篷船浮於江水之上,晃悠起伏著,真個是一舟如葉,當時這臉兒就變了,額頭上汗都出來了。

  「這個,那啥,不用上船上這麼麻煩吧,要不,咱們就那岸邊樹底下坐坐?」

  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岳大官人擠出幾絲強笑來,兩眼飄忽的指著岸邊一棵樹建議道。

  韓鐵豪邁的一笑,搖頭道:「岳公子哪裡話來,這談的上什麼麻煩?咱們水上人家,吃住都在船上,旁的或許難辦,可唯有這行舟駛船卻最是方便。來來來,二位便請登船入座。韓某這小舟雖比不得碧月湖上花魁們的畫舫,但若說泛舟江上,臨風小酌,意境卻更勝三分,準保公子滿意就是。」

  自家老爹邀客,水生自是不能多言,但面上顯然也是一副期待之色。

  劉老道也是灑脫性子,平日裡大船飲宴的時候也有過幾回,但這一葉扁舟而放,臨江對酌,也還是首次,不由的大感興趣。

  歡喜之餘,扯著岳陵便往船上走去,「妙極妙極,便這小船最善,船大又有什麼好了?鬧哄哄的,只呱噪的心煩。」

  韓氏父子俱笑,點頭不已,當先在前引路。

  岳陵這個怒啊!

  臭雜毛,妙你妹啊妙!什麼大船有什麼好?你丫是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吧。你一出家的牛鼻子,還又老又醜的,人家花魁那大畫舫你上的去嗎你。

  這會兒嘴饞人家的酒席,竟連這種謊話都大言不慚的拿出來說,哥他媽鄙視你啊!丫屁的高人,沒品!簡直就是沒品!

  岳大官人倒驢不倒架,怎麼也不肯人前掉了面兒。硬著頭皮一步步往上挨著,這肚裡卻腹誹個不休。

  可憐劉一針老道,堂堂一代聖手,名高德望的宿耄,只因一時未能察覺到岳大官人的心理,便被這貨誹謗成了個貪吃不要命的角兒。老頭兒要是一旦知道了,只怕跟這廝玩命的心都能有。

  好歹是無驚無險的上了船,岳大官人忙不迭的往桌邊一坐,面上陣青陣白之際,坐住了就不肯挪窩了,那叫一個穩啊,簡直比敦煌大佛那底座還底座。

  好在此時天色漸暗,艙中幽暗。韓氏父子忙著起鍋裝盤,劉老道也興奮的賞看著江色,沒人注意到他。要不然,岳大官人還真不好解釋。

  待到小几上各色菜餚擺滿,韓鐵也過來坐了。從後拎過一個大壇,拍掉泥封為岳陵和劉老道添酒。

  水生取了長篙,在船尾站了,就水中一撐,那小舟便輕快的滑了出去。水花輕響之際,三五下便到了江心處,水面上留下長長的波紋,悠悠蕩漾開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6:57

第21章:夜飲大江(下)

  夜色漸起,皎潔的明月將冷輝灑滿大江,登時一片清光燦燦。遼闊的江面微波湧動,星星點點,宛如忽然翻起無數銀幣。輕風徐揚,將這水上之夜特有的靜謐送入,令人心為之暢。

  「呼——」

  艙中一時無聲,岳陵也暫時忘卻了恐懼,和劉老道不約而同的輕呼了一口氣,為這一霎那的美景陶醉。

  水生收了篙,將錨沉下把船定了,這才低頭進來,在父親下首坐了。

  韓鐵滿面含笑,端起大碗,對著二人笑道:「如何,這江中景色可還入眼?哈哈,來來來,今日蒙二位不棄,肯來韓某這破船,真榮幸之至啊。且容韓某相敬一碗,你我飲勝。」說罷,一仰頭,已是將那一大碗酒喝下。

  旁邊水生忙著又捧起罈子,給父親添了,目光卻在岳陵和劉老道酒碗上轉悠。

  岳陵暗暗吃驚,這大碗填滿,總有大半斤的量。韓鐵一飲而盡,竟是面不改色,這酒量端的驚人。

  他後世也號稱酒神,喝酒極少有人能喝的過他,當年未嘗不感歎高手寂寞。今晚一見韓鐵這喝法,驚訝歸驚訝,心中卻也不由豪情湧動。

  「好,都說聽其言觀其行,便從這飲酒一項就可看出韓大哥是爽利人。今個兒你這朋友我交了,幹!呃,那啥,飲勝!」

  口中說著,兩手舉起大碗,只一張嘴,直如長鯨吸水,那碗酒便落了肚。喝完將碗底一亮,面不改色的將碗放下,眼神兒卻向著劉一針一挑。

  韓鐵大是興奮,啪的拍了下桌子,滿臉眉眼之間,都是一片喜意。他極喜豪飲,往日少有人能如此相陪。往往都是旁人一碗,他這兒已經十幾碗了。

  今個兒一上來便喝了個乾淨,倒也不是想為難岳陵二人,不過只是習慣使然罷了。原本沒想著二人如他一般全幹了,卻不料岳陵豪氣沖天,酒到杯乾,讓他簡直是喜出望外。

  此刻見岳陵放下碗,歡喜之餘,一把從兒子手中搶過酒罈,親自為岳陵填滿,眉梢眼角處喜不自禁。

  劉老道傻了眼,他也是好酒之人,但酒量跟這兩人相比,卻不啻差了十萬八千里去。

  剛才見韓鐵一碗酒直接乾了,他心驚之餘,偏又礙著身份不好多說。眼巴巴的望著岳陵,希望他能說上幾句緩緩。哪知道這貨更變態,眼皮兒都不眨的,緊跟著也是一整碗下了肚。最後竟還沖自個兒一挑眉頭,挑釁之意宛然。

  劉老道這個悔哦!麻痺的,今個兒自己鬼上身了嗎?閒的蛋疼跑來跟這倆變態喝的什麼酒哦。這下好了,只怕一世英名,可就要在今晚交代了。

  閉了閉眼,使勁深呼吸了幾下,老道這才鄭重的兩手端起碗,一臉的英勇就義狀,一咬牙,就要豁出去了。

  「慢!」

  旁邊忽然伸來一隻手,堪堪將他攔住。轉頭看去,卻見岳大官人笑的跟只土狗一樣,一臉的欠揍模樣。

  「你待怎的?」

  老道怒了。麻痺的,不帶這麼玩的!你們倆小年輕,正當壯年的,這一上來就擺出搏命的架勢,是欺負我年紀大還是嚇唬我咋的?

  狗日的,老子喝死也不能給你們嚇死!可這好容易鼓起了勇氣,你丫又來擋著,毛意思啊?

  「您可是醫道名宿啊,這醉酒傷身不用我提醒吧。喝不下就慢點來,用得著跟上刑場一樣嗎?」

  岳大官人好整似暇的將酒攔下,兩眼瞅住了老道,嘴中慢悠悠的說道。

  老道險險沒背過氣去!孫子才想這麼喝呢!可你們倆把事兒先做下了,我不喝這老臉放得下嗎我。

  老頭兒薑桂之性,愈老彌辣,氣惱之際,便要再槓上兩句,卻聽岳陵又道:「我說老爺子,沒勁了啊。今個兒能請您來,就是真心交您這朋友。朋友之間喝酒,自然是圖個隨意適當。可您要憋著勁,弄得跟英勇就義似地,是看不起我倆小輩咋的?我們那麼喝舒坦,您慢點喝陪著,大夥兒就圖一樂兒多好?你說是不是?」

  旁邊韓鐵這會兒也看明白了,連忙跟著一起勸。老道一臉的憋屈,「這合著什麼話兒都是你的理兒啊。好不好是不是的,你都說這份上了,我能說不好,能說不是嗎?是你們不讓我喝的啊,好,聽你們的,飲勝!」

  光!

  舉碗咕咚一大口,隨即把碗往桌上一放,老道面上忿忿,這心裡卻要笑的抽了。

  岳陵一臉的難以置信,眨了眨眼,歎氣道:「人都說人老成精,合著您這一直演戲逗咱們玩呢。得,您贏了,小子拜服。」

  瞅著他一臉的懊悔,老道和韓鐵父子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這小插曲過去,四人杯來盞往,才正式喝了起來。

  明月之下,大江之上,一舟如葉,襯著遠山聳持。幾人或寬袍博帶,或青衣小帽,倚臥醉飲,恍如一副隱賢高士的工筆畫卷。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6:58

第22章:黑夜裡的那盞燈(1)

  梆——梆——

  大江上清輝如銀,小舟中酒殘意濃。岸上城中隱隱有更漏之聲傳來,愈發襯得江夜幽靜。這會兒,已然是二更天了。

  老道劉一針此刻已然醉意朦朧,酒意激湧之下,皓首朱顏,嘴中呢喃著,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岳陵和韓鐵都是海量,只是這會兒酒卻沒了。透過窗欞向外看去,但見圓月如盤,皎潔似玉。眼下已是秋季,離著仲秋佳節,已是越來越近了。

  想到今日出來,一直未歸,這個時代又沒什麼電話手機的,只怕家中二女擔憂,遂提議罷席。

  韓鐵心雖不捨,但眼見老道醉態可掬,而且確實夜了,也便順勢應了。水生出去起了錨,竹篙輕撐幾下,便返回岸邊。

  老道那兒韓鐵讓兒子送他回去,岳陵也不矯情,跟眾人告別後,這才踏著月色往回走去。

  今晚一番暢飲,收穫不小。這韓氏父子原來竟是城西漕幫的頭領,在江陵水上一片兒,勢力極大。

  這漕幫幫眾,多是水上窮苦人家組成。為了生存,從最初的無意識聚攏,發展到現在有了明確的等級分工。說白了,其實就是古代的黑幫。

  只是他們平日並不主動惹事,聚在一起,也不過是圖個鄉里鄉親,守望互助,行事頗為低調。

  而且,每年漕運之時,也頗賴他們出人出力。所以,一直以來,官府抱的態度就是,不打壓,也不支持。由是,發展極速。

  今日機緣巧合,能與韓氏父子論交,相對岳陵來說,可謂是意外收穫。來了這大周時空,算是交到了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至於和劉一針,這一晚的交流,在岳陵有意識的引導下,將話題終是引到玉硯身上。

  說起這事兒,老道唏噓不已。聽聞岳陵要接手這個病例,當即將自己當日診斷的所得,悉數奉告。

  只是他從中醫角度探尋,所得實在不多。對於玉硯病情,並沒太大幫助。不過,老道卻也不負盛名,於藥理藥性,君臣佐使之道已臻化境,讓岳翎獲益匪淺。

  而岳陵也投桃報李,將自己多年的心得一一講出。他著眼處,卻是以西醫的角度為主。談及人體諸般組織、結構,再到內裡的血液、骨骼、神經等等,讓劉一針大吃一驚。

  等到再一番問答後,劉一針慨然而歎。若說中醫是探究人體自身陰陽變化的奧妙,乃是由裡及外的一種途徑,那麼,西醫就是選擇由可視的直接手段入手,可稱作是由外而內的一種方式。

  兩人互相印證一番,都發覺對方所學精湛,但如能互補長短,則在某些方面,可發揮出難以想像的威力。由此,老道更存了結交之心,倒不全是先前的脾性相投而為了。

  岳陵雖沒從劉老道那兒搞明白玉硯的病因,但席中說起眼下那花魁大賽時,有一件事兒,卻引起了岳陵的注意。

  那就是,這江陵城另一處妓院百花苑,其東主據聞是個海外大商。百花苑中,也曾有過一些外國人進出。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6:58

第22章:黑夜裡的那盞燈(2)

  從劉老道對那些外國人相貌的描述,岳陵斷定,這些外國人必然是來自歐洲。而玉硯身中的金屬毒素,本就屬於西醫應用範疇。那麼,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呢?

  岳陵並未親眼見過那些歐洲人,自然也沒法就此判定。這事兒,亦只是讓他心中隱有所動罷了。

  有了劉老道指點了一些用藥行針之術,岳陵對醫治玉硯,已然又多出幾分把握。只是內裡之毒解了,還想表面肌膚也徹底恢復,卻要配製一些外敷的藥膏了。

  但今晚問了劉一針才知,那外敷的藥膏中,其中有幾味藥並不常見,很難買到。不過劉一針倒是提供了一個途徑,可往附近的錦山裡去找找,運氣好的話,應該能找到一些。

  岳陵一一記在心裡,暗暗打算,這兩日便抽時間去一趟。怎麼也得給那妹子恢復了往日容光。這不僅僅是為了那份親情,更是因為,岳大官人已經在心裡,將人家定位成自個兒的女人了。所以,不論從哪個方面說,這事兒也要做成,必須做成。

  月光清幽,深夜的城西,因著偏僻更顯得靜寂。岳陵一路走來,除了自己的影子忽前忽後的相伴,便是經過他人宅院,偶有被驚起的犬吠之聲,和山間草叢中的蟲鳴之音相隨。

  遠處有一點暈黃顯現,在這一片黑暗中,顯得特別醒目。岳陵目中映入這點光芒時,先是一愣,隨即便是陣陣的暖意充滿心間。

  那裡,就是他們的家。從光暈所在的位置來看,應該是在玉硯所在房屋的方向。

  岳陵不由的腳下加快。

  靜夜獨行之時,黑夜中的那盞燈火,照亮的不但是前路,還有他那顆孤寂荒蕪的心。

  箜箜的敲門聲如無形的波紋延伸出去,彷彿不是響在眼前的門扉上,而是從遠處山中傳來的迴響。

  吱呀一聲,黃伯披著外衣,一手提著燈籠,將門打開,恭聲道:「公子回來了。」

  岳陵歉然的向他點點頭,溫聲道:「是啊,麻煩黃伯了。」

  黃伯眼中劃過感動,愈發恭敬了,搖頭道:「不麻煩,小姐院裡一直沒熄燈,蝶兒姑娘也問了幾回了……」

  老頭兒碎碎唸著,將岳陵讓進來,這才又仔細的將門閂好。岳陵抬眼望望遠處那點暈黃,拍拍他肩膀,這才舉步而去。

  屋中一燈如豆,玉硯斜斜的倚牆而坐,出神的望著跳動的火焰,黑長挺翹的睫毛灑下一排暗影,寶石般的眸子,便在這明暗之間閃著莫名的光輝。

  桌子邊上,小丫頭蝶兒枕著兩手側頭趴著。吹彈可破的臉蛋兒,壓的有些走形。黛眉輕顰,小嘴兒微撅,在睡夢中,愈發透出一份嬌憨可愛。

  「啊,你回來了。先坐一會,我去給你熱些宵夜,吃了再去歇息。不然飲完酒空著肚子,很傷身的。」

  聽到門響,玉硯眸子如驚惶的小鹿,待到看清了是正笑吟吟的岳陵,卻又瞬間鋪滿了歡喜和溫柔。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6:59

第22章:黑夜裡的那盞燈(3)

  「不要麻煩了,已經吃的好飽。跟兩個朋友喝了點酒,一時高興,忘了時間,讓你們擔心了。」

  岳陵擺擺手,滿是歉意的輕聲解釋著。心中酸酸的,又柔柔的。眼前這一幕,便如溫婉的妻子終於等回了遲歸的丈夫,輕語對答之際,整個小屋似都被溫馨填滿。

  玉硯沒再躲閃,眸含羞澀,卻勇敢的和岳陵對望著。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糾纏著,一時無語。

  「大笨蛋……」

  趴在桌邊的蝶兒,身子忽然扭動了一下,口中低聲呢喃著。那語聲柔腸百轉,滿是溫柔之意。

  對望的兩人都是一驚,轉頭看去,卻見小丫頭眉頭輕皺,兩手互換了下位置,想來是時間久了,壓麻了胳膊。剛才那一聲,原只是一聲夢囈。

  看她尚帶著青澀的臉上,眉鎖輕愁,小嘴兒微撅,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小臉兒上全是一副委屈的神氣。

  岳陵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心中憐意大生。伸出手去輕撫著她的秀髮,低聲喚道:「蝶兒,蝶兒。」

  玉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中一片平安喜樂,竟是說不出的滿足,嘴角兒不由的噙著一絲淺笑。

  小丫頭朦朦朧朧的抬起頭來,惺忪的睡眼微微一轉,待到看清岳陵那張笑臉時,登時猛然瞪圓了起來。

  「哇,大笨蛋!你終於回……呃!」誇張的蹦了起來,脫口一句大笨蛋出口,卻猛地省悟過來,不由的戛然而止,一張俏臉臊的通紅。

  這個稱呼滿是親暱的味道,一直都藏在心中偷偷的喊,但今晚岳陵許久未歸,她心中擔憂,不知跑去門口張望了幾回。

  後來回到屋中,陪著小姐說著話,也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剛才乍一醒來,見到岳陵就在眼前,歡喜之下,卻不曾想竟在人前暴露了出來。

  岳陵笑吟吟的,也不說話,只是柔和的看著她。小丫頭低著頭不敢看他,卻只覺他灼熱的目光,似是穿透了單薄的衣衫,直直的落到肌膚上,燙的一顆心兒如同要跳出嗓子。

  不安的扭動下嬌軀,眼角餘光處,便看到小姐玉硯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分明大有揶揄之意。

  小丫頭只覺的臉上如要著了火一般,羞不自抑,兩手捂著臉便往外跑。「我…我去準備夜宵…」

  「哈哈,瞎忙活啥?」岳陵大笑起來,一把拉住她笑道。小丫頭脫身不得,又聽到他的笑聲,愈發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偏偏岳陵抓的緊,羞惱之下,不由的咬牙切齒起來。

  「對不起啊,我只顧著喝酒,忘了跟你們打招呼,讓你們擔心了。乖,別忙活了,快快洗漱一下休息吧,我不餓。」

  耳邊忽然響起岳陵的聲音,那聲音是如此溫柔,滿含著歉意和疼惜。

  蝶兒微微一呆,瞬間那絲羞惱便不見了蹤影。一個身子不由輕輕顫抖起來,心中如飲純醪,甜絲絲熏熏然,只覺便是再等上一萬年也願意的。可明明心中是歡喜的,那眼圈兒不知怎的,竟然卻漸漸紅了起來。

  玉硯暗暗歎口氣,蓮步輕移,走了過來,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

  蝶兒反身抱住小姐,一顆小腦袋深深的藏進玉硯懷中,心中只一個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響著:他哄我了,他竟哄我了,原來他也是在意我的……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6:59

第23章:進山(1)

  那晚之後,岳大官人和家中兩個女孩兒的關係,猛然進了一大步。三人雖都不曾說過什麼,但卻都已明白,這一生都再也放不下彼此。

  那份甜甜的愛戀,便如這幾日的細雨,不大,卻絲絲連連的,一刻也不肯停息。潤的心兒濕濕的,軟軟的,恨不得掰開來、揉碎了,把對方一顆心也拿過來,塞進去,再細細的捏合起來….

  岳陵已經著手調出了幾服藥,用文火煎了給玉硯喝下。藥效對症,效果便也是立竿見影的。

  玉硯臉上的紅疹雖還沒消退,但卻不再像之前那樣,每天都有增加。最邊緣的一些症狀比較輕的部位,甚至已經開始消失,又呈現出往昔的晶瑩玉肌。

  看到這種情形,玉硯固然喜上眉梢,但最歡喜的,卻莫過於小丫頭蝶兒。

  打從小姐患病以來,主僕二人備嘗世情冷暖。曾經如嗅到花蜜甜香的蜂蝶,整日圍在身邊打轉的那些人,再看到她們,簡直如避蛇蠍,甚至連正面看一眼的心思都欠奉。

  小丫頭其實非常厭惡那些貪婪的目光,但這卻並不能絲毫影響,她堅持自家小姐才是第一花魁的念頭。這從當日初見岳陵時,便曾一再強調之事上可見一斑。

  在她的小心思裡,其實非常期待有朝一日,小姐再將那風華絕代的美麗,重新展現在世人面前。不是為了去爭什麼榮寵,只是要證明一件事,自家小姐,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美人!

  她年紀尚小,有著這種好勝心自也不足為怪。不過這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她雖想不了太深,卻也知道,一旦小姐容貌恢復,被那些討厭的蒼蠅們知道,再圍了上來,小姐必然是不喜的。

  不過好在如今已經脫了賤籍,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擔心這些事情。從今往後,小姐的美麗只會為一人展現。而且她知道,那也是小姐的心願。

  作為小姐的丫頭、姐妹,小丫頭認為,幫助小姐實現每一個心願,自己都是責無旁貸的。

  於是,這種心理表現在行動上,就是岳大官人每天要聽她唸叨上幾百遍,神經被無情的摧殘到麻木。以至於有時候明明身邊沒人,他卻仍似能聽到小丫頭那碎碎的唸聲。

  為了擺脫這種非人道的摧殘,也為了玉硯妹妹那明媚的笑臉,於是,岳大官人在數日後,終於決定進山了。

  要想根治此症,便需內服外敷,雙管齊下。如今內裡用藥已然到了火候,也該是配製外敷藥膏的時候了。進山,便是為了搜尋那幾味特殊的草藥。

  背起裝著乾糧的行囊,拎著一把小藥鋤,再別上一把寶劍,岳大官人覺得自己,很有些將入江湖的感覺。自戀自賞一番後,才在二女的諄諄叮囑中,隻身出了家門。一路往西,向山中進發。

  這個時代的人口基數,比之後世簡直天差地別,少了足足幾倍有餘。再加上沒有工業化的污染,沒了濫砍濫伐,使得兩個時空有著顯而易見的差別。這種差別,最直接的體現,便在大自然的環境層面上。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7:00

第23章:進山(2)

  道路在進山之後,便沒了明顯的痕跡。許多地方,都需要披荊斬棘而進。

  四下裡滿山滿野的,都是大片的原始森林,兩個人合抱才能圍攏的大樹比比皆是。恣意延展的密枝,在頭頂上極高處糾纏成一片,如穹如窿。

  略顯幽暗的林中,灌木叢生,各種小獸飛禽,不時驚起。枝搖葉動之際,簌簌之音不絕。

  岳陵將藥鋤別在腰上,用大劍取了一根較直的粗枝,斬去枝葉,一頭削尖,做成一桿標槍。雙手握了,向前撥打著草叢而進。

  這錦山便依著江陵城,一定範圍裡,大型猛獸應該不敢靠近。人怕野獸,野獸其實未嘗不怕人類,岳陵深知這一點,所以,至少在眼下進入的這點範圍中,並不擔心。

  但是,那些個蛇蟲之類的可就不一樣了。這兒荊草叢生的,大個兒的虎豹不來溜躂,卻是那些蛇蟲的天堂。要是一個不小心,驚起了它們,樂子可就大了。

  岳大官人紅塵之中還有許多牽掛,正準備著開始享受生活呢,他可不想把自個兒送了來做點心。所以,打草驚蛇,多幾分小心自是頂頂必要的。

  他行進速度不快,一路走走停停,在顯眼的地方留下標記,這也是以防在山中迷了路。

  這錦山果然如劉一針所說,出產豐盛。從進山後這一路,他已然看到不少草藥。想著這些東西,日後自己說不定能用的上,又或者拿去賣了,總也能換些銀錢,所以,但凡看到一些稍有價值的,便直接挖之,不一會兒便裝滿了小半袋。

  就這麼走走停停的,已是不覺出了一身大汗。找了塊光滑的大石倚了,摘下水囊灌了幾口。大體的估摸了下,這會兒應該是深入山中了。

  休息了一會兒,身上停了汗,這才將水囊塞好,重新掛到腰間。拎起那小半袋藥材,不由微微搖搖頭。

  這一路挖掘,雖收穫不少,但配藥所需的藥材,卻是一樣也沒發現。抬眼望了望遠處的峰巒,估摸著或許要再深入些才能有所獲。

  要知這個時代,完全是中醫的天下,自然那採藥人也少不了。剛才經過之地,他就已然看到幾處明顯的跡象,直到走到這裡,那種痕跡才漸漸少了。

  他所需的兩種藥材,既然市面上沒有,那便說明,只有往人跡罕至的地方,才或者有可能找得到。

  「勝利就在不遠了,一定找得到!」

  他自言自語的給自己打著氣,整束了下身上的零碎,這才吸口氣,大步向前繼續走去。

  越往前走,道路越是難行。前後左右,到處都是林木森森,往往剛出了這片林子,眼見前面遍地陽光,走不幾步,卻又是一暗,進入了下一處林子。

  頻繁的做著標記,以免找不到回去的路。這樣一來,速度又再慢了幾分。

  等到再次喘息著停下來時,已是日正當頭了。饒是有著密林的遮蔽,他這會兒也是汗透夾背,腦袋上熱氣繚繞的,宛如開了鍋的蒸籠。

  眼前是一處聳持的峭壁,刀劈斧削般的直立向上,極高處似乎就此插入了藍天。兩邊廂密密的深林不見盡頭,這路到了這兒,竟然算是到頭了。

  岳陵只覺的一陣的沮喪,渾身潮水般的疲乏再也抵擋不住,噗通就往地上一倒,張大了口喘著,儼然一條離了水的魚。

  從第一次休息的地方起,直到這兒,別說他需要的兩種藥了,竟然連尋常草藥都極少見了。

  之前還竊喜後面的地兒沒人來,自個兒以紅軍不怕遠征難的毅力堅持下來,到時候必然能撿個盤滿缽溢的。

  可直到了此時,他才總算明白了過來。麻痺的!沒人來或許代表後面可能有寶,還可能是代表根本就丁點兒貨沒有!

  而眼下的情形,也果然無情的證實了,岳大官人面對的可能,恰恰就是最悲催的那種。

  想想自個兒傻逼一樣的費了半天勁,卻落的這麼個結果,他不由憤懣填膺,抬手指天大罵道:「我XX你個……咦?!」

  一句國罵還沒完成,他卻陡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某一處,面上越來越是興奮,到得最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那是眼前這處峭壁的一道縫隙。此時,便在那縫隙的半空處,一朵白中透黃的小花,正迎風搖曳著,孤獨的展示著自己獨有的美麗。

  野鋼花!是野鋼花!兩種藥材中的一種!

  岳陵翻身而起,不由的手舞足蹈起來。這可真個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誰又能知道,就在他準備徹底放棄的時候,希望卻早已伴在了身邊?

  功夫不負有心人啊!

  岳大官人忽然間又再信心百倍起來。兩種藥材已然找到了一種,另一種想必早晚也能找的到!

  「花妹子,哥哥來了……」一聲怪腔怪調的淫笑響起,某人矯躍的身影,已是往那縫隙處撲了去。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7:01

第24章:世外之谷(1)

  這道縫隙不知是多少年風化侵蝕而成,狹窄的一溜兒,若不是他剛才極度失望之下,翻身大罵正好對上了角度,根本就發現不了。

  而且,那縫隙並非是從峭壁底部生成,而是從兩人多高的半空開始的。蜿蜒向上,極目處一直延伸到峭壁頂端,形成一個敞開的豁口。

  那株野鋼花,估計是不知什麼時候掉了一粒種子在上面,竟爾頑強的生存下來,今日才被誤打誤撞的發現。

  觀察了下通向那株花的路徑,岳大官人緊了緊腰帶,又將袍襟撩起別到腰中,兩隻袖口也用繩繫住,這才拍拍手,抓著峭壁上的一些突起,小心的攀登而上。

  手抓足蹬之際,不時有風化了的沙石落下,簌簌有聲。岳陵心中暗凜,使力之處越發加著小心。

  這廝表面上整日嘻嘻哈哈的不著調,實則性子極是堅韌,這也是後世他能獨自在海外打拼,並取得豐碩成就的原因。

  正如某首歌中所唱,這世上,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對於確定目標的執著不拔,正是成功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他自幼失怙,內心裡對真正的感情便極珍視。來了這大周時空,偏巧遇上剛落了難的玉硯主僕,雖然兩人生活環境差異極大,但內心深處那份孤獨寂寥的心境,卻是隱隱想通。

  岳陵孤身穿越而來,面對這陌生的時空,那份深藏的孤寂正是最脆弱之時;而玉硯自幼身處虎狼之窩,本就自傷自憐,又因毀容而看盡世情冷暖,也正處於情緒最微妙的時候。

  就是這樣心情的兩個人,偏偏又都是個重情的性子,於是,毫無防備而又渴望得到關愛的兩顆心,機緣巧合之下猝然撞上,這才促成了這麼短時間內就融在了一起。

  也正是如此,眼下采那野鋼花極具危險,也沒讓岳陵生出一絲一毫的退意。

  雖然說只要慢慢的找,說不定以後總能別處弄到這兩味藥,付出的,不過只是時間而已。

  但對岳陵而言,只要能早一天讓玉硯快樂起來就早一天!玉硯的笑容,此刻在他心中,那是比什麼都重要。

  他奮力向上爬著,在平地上短短的幾米距離,只需輕鬆幾步就可邁過。但在這峭壁之上,卻讓他每向前一分,都要付出極大的艱辛。乾透了的汗水,再度浸濕了衣衫。

  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岳陵終於手足酸軟的攀上了那處裂隙。大口喘息的功夫,四下打量,這才驚喜的發現,那尚在頭頂近兩米處的野鋼花,原來不是一朵。在那旁邊,沿著裂隙橫嚮往裡,三四朵白色的身影赫然入目。

  發了發了,奶奶的,這罪真沒白受。只要將這些都採了來,回城後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這貨喘息未定,兩眼已經開始放金光了。摘下水囊,痛快的喝了幾大口,這才收拾好,兩手撐開,順著縫隙往上攀去。

  這縫隙狹窄,兩面山壁參差不齊,攀爬之餘,可比方才輕鬆太多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1 17:01

第24章:世外之谷(2)

  只不過三五分鐘,岳陵便到了最初所見那株花旁。兩腳踩在實落處,穩穩的撐住,這才小心的伸出手去,從那花的根部,將其採下。

  這株採完,又再手足並用,向裡移去,挨個將幾株花盡數採了下來。

  待得採到最裡面的一朵,但見前方光亮大盛,原來這裡卻是山壁最薄的地方。幾步遠的縫隙之外,便是這片峭壁的另一邊了。

  岳陵此刻體力已然恢復了過來,眼見離得不遠,心中起了一探的念頭。當下手足並用,又再繼續向前。

  不幾下便挨到了縫隙邊緣,好奇的探頭看去。只是這一看之下,登時便是目瞪口呆。

  這一邊原來竟是個山谷,但地勢顯然比另一邊高。從他現在呆的地方,離地不過一米多高,只要縱身一跳就可下去。

  山谷四面山峰陡立,聳持入雲。谷中一片生機盎然,綠草如茵,桃紅柳翠。各色野花,爭奇鬥艷,競相綻放,星星閃閃的鋪滿整個視野。

  西邊一掛清瀑飛濺而下,迸起的水珠被陽光一映,恍如萬千碎玉,幻著七彩的光澤。

  瀑布在底部匯成一條小溪,溪水蜿蜒叮咚,一路在草野之中時隱時現,往東而去,沒於遠處一片山壁下,不知最終流向何處。

  這小谷全是一派春光明媚之相,跟外面全然不同。岳陵推斷,應該是四下裡的山峰環伺,擋住了冷空氣。而這小谷本就不大,又在底部,這才形成眼前這種奇景。

  大自然堪稱最神奇的藝術大師,誰人又能想到,在這裡,會有如此鬼斧神工的一處奇妙所在?

  小心的移動身子,輕輕一跳,便縱了出去。落腳處軟軟的一彈,這裡從無人跡,草甸子厚厚的,如同席夢思床墊一般。

  愜意的伸開雙臂吸了口氣,草木的清新混著百花的香氣,沁人心脾。

  探手將小藥鋤拔出,這貨臉上顯出興奮之色。剛才在上面他就看的清楚,這小谷簡直就是個聚寶盆。只打眼間,就看到了好幾味罕見的草藥。

  他歷盡艱辛到了這裡,豈有身入寶山卻空手而回之理?挖!能挖多少挖多少,麻痺的,這下可是真發了!

  岳大官人小鋤頭舞的風快,但有看上眼的,那就絕不放過。陽光下,山谷中,淫蕩的笑聲連連,一個猥瑣的身影,如地老鼠般出沒在花叢草海之中。

  上空一朵白雲飄過,投下一片暗影。可憐這處鍾天地靈秀的處女地,今個兒剛迎來第一個客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客。貪婪的小鋤頭翻飛,不知搶走了主人多少寶貝。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大竹筐,清早光著小腳丫,走遍森林和山崗……塞籮籮哩塞籮籮哩塞……塞,咦?……哇哈哈——」

  猥瑣的歌聲忽然一頓,接著便是囂張的狂笑聲響起。岳大官人兩眼放光,半弓著身子,直勾勾的瞪著前方,臉上霎時一片狂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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