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茅山捉鬼筆記 作者：時間2011 (連載中)

第3180章 撞邪了嗎？

    魔鉞皺眉，「這個混小子，真是一朵嬌艷的奇葩，都已經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了，還讓仔仔使勁靠近他，他究竟想要幹啥？」

    小劉笑道，「當然是交代臨終遺言嘍，還能幹啥呀？」

    魔鉞歎氣，「真是麻煩，馬上就要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張大嘴巴，折騰半天，不如靜靜地躺著，省點力氣，再好好地享受一下生命當中最後的幾分鐘。」

    王媒婆笑道，「那都是你個人的想法，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來說，可不會這麼想。」

    小劉點頭，「是的，人類終究是貪生怕死的動物，而且，在臨死前，我相信每個人的想法肯定都是把未盡的事宜交代清楚。」

    路飛笑道，「嗯，我也同意小劉的看法。人在臨死前，肯定是想把方方面面都交代到了。」

    魔鉞笑道，「可是現在，我好奇的是，這個混小子在臨死前，張大嘴巴，想要表達什麼呢？」

    小劉笑道，「我剛才不是說了，當然是想交代臨終遺言咯。」

    魔鉞苦笑，「這個，我當然明白，的確是在交代遺言，不過，我好奇的是，遺言的內容是什麼呢？」

    路飛笑道，「至於遺言的內容，聽我繼續說下去，相信你們就能明白了。好了，我現在繼續說下去。仔仔把耳朵貼在混小子的嘴巴上，聽見他粗重的喘息聲，宛如一台老舊的發動機，呼突突的，怎麼都打不著火，又像是一台破舊的風箱，呼嚕呼嚕的，直漏氣。仔仔明顯地感覺到耳朵沾上了一些黏糊糊的玩意，他知道，那些黏糊糊的玩意是混小子嘴上的鮮血，儘管感覺很噁心，可是怕傷害到他，仔仔依舊做出無所謂的樣子，低聲道，兄弟，說吧，你的時間不多了，有啥要緊的話，趕緊說吧。話音剛落，耳邊的呼嚕聲驟然停止，嚇得仔仔陡然一驚，以為混小子已經斷了氣，扭臉一看，正好跟混小子臉對臉，此時，混小子的眼珠還能轉動，嘴巴大張著，儘管他目光渙散，可是他仍舊還活著。仔仔跟一張宛若屍體的臉貼得如此之近，不免有些心驚肉跳，可是面上，他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強自鎮定，咳咳兩聲，兄弟，你不是有話要說嗎？趕緊說啊。混小子張大嘴巴，還是發不出任何聲音，於是他只好再次打手勢示意仔仔把嘴巴貼在他的耳朵上，快。這次，仔仔終於聽清，他說了一個快字。很顯然，他是希望仔仔快點再把耳朵貼在他的嘴邊。仔仔無奈地笑笑，再次把耳朵貼在他的嘴邊，這時，他聽見混小子說出四個字，你告訴我——儘管當時混小子的聲音氣若游絲，宛若夢囈般的言語，仔仔還是聽清了，他在說——你告訴我，混小子只說了這四個字，聲音驟然止住，那粗重的喘息聲再次停止了，仔仔發現四下裡死一般的寂靜，心裡陡然一驚，大叫一聲不好，扭臉一看，混小子雙目緊閉，腦袋一歪，整個腦袋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動不動了。這下，仔仔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媽呀，該不會已經死了吧？當時，混小子雙目緊閉，身子軟趴趴地靠在仔仔身上，仔仔嚇得魂不附體，趕緊把他放在地上，讓他平躺著，伸手去試探他的鼻息，誰知，這不試還好，一試，卻更是害怕，他驚愕地發現，混小子已經沒有呼吸了。得到這樣的結果，仔仔顯然是又驚又怕，哆嗦著，不敢上前，喃喃自語，啊？死了啊？不是吧，就這樣斷氣了嗎？稍微定神之後，仔仔再次靠近混小子，看著混小子滿臉是血，雙目緊閉的模樣，出現在他腦海中的卻是昔日倆人在一起快活玩耍的畫面，禁不住鼻子發酸，撲在混小子身上，嚎啕大哭，你個混蛋，你就這麼死了嗎？那個賤人究竟有什麼好？你會為了她殺我？值得嗎？你告訴我，你說話呀！此時，看著昔日的摯友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仔仔的情緒變得有些失控，他居然抓住混小子的身體用力搖晃，扯開喉嚨大喊。誰知，仔仔抓住混小子，搖了幾下之後，混小子忽然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這下，可把仔仔嚇壞了，他立刻扔下混小子，連滾帶爬地逃到一邊，躲在石台的扶手後面，伸出腦袋，驚魂不定地打量著躺在地上的混小子，只見那混小子艱難地直起身子，費力地舉起右手，朝他招手，嘴巴還在一開一合，仔仔仔細觀察他的口型，知道他在說，過來，過來。仔仔不由地罵道，你個混蛋，死就死了，還詐屍嚇唬老子？你有病啊？告訴你，老子不是嚇大的。你最好安心死了算了，別他娘的，死了還不安分，還想搞事，信不信老子回頭把你的墳給撬了，叫你死了都不得安生。老子不但要扒你的墳，還要把你的屍體拖出來鞭笞，叫你好好地受皮肉之苦。還要剁了你的雞兒，叫你來世投胎沒雞兒，做個太監，娶不到媳婦。快滾！少在這裡嚇唬老子。說完，立刻開始吐唾沫。此時，仔仔以為混小子是詐屍了，所以才破口大罵，打算把惡靈嚇退。當然，這一招，仔仔也是跟家裡的長輩學的，仔仔沒事的時候，最喜歡聽爺爺講故事了，爺爺又喜歡講鬼故事，在爺爺的鬼故事裡，只要撞了邪，對著邪物大罵一通，再吐幾口唾沫，就可以平安無事了。因為爺爺告訴他，鬼怕惡人，只要裝得凶一點，那些鬼自然就會望而卻步，自動退散了。當然，這些招數都是爺爺告訴他的，至於能不能行得通，他是從來沒試過，主要是因為沒機會試，因為在他生命中短短的七個年頭中，他還沒有遇見過任何邪物。可是眼下，這個已經斷氣卻又再次直起身子朝他招手的混小子算不算是邪物呢？此時，仔仔顧不得許多，只能是先按照爺爺說的，照做一遍，至於行不行得通，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3181章 假死狀態

    小劉驚道，「媽呀，這是什麼？詐屍了嗎？明明斷氣了，居然又活了？」

    王媒婆冷笑，「那還用問嗎？這種情況指定就是詐屍了呀，否則，明明都斷氣了，咋可能再次活了呢？」

    小劉咳咳兩聲，「會不會是這樣，仔仔親眼目睹了好兄弟的死亡，精神壓力太大，以至於產生了幻覺，在他的幻覺裡，他看見已經斷氣的混小子再次直起身子，朝他招手呢？」

    路飛搖頭，「不！仔仔是親眼看見已經斷氣的混小子再次直起身子，並非幻覺。」

    小劉皺眉，「嗯？如果是親眼看見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詐屍了。」

    王媒婆冷笑，「我就說嘛，指定是詐屍了，以前我們村就有過這種事，人死之後，詐屍，那屍體在靈堂裡跳來跳去的，把香案都給砸了，整個靈堂被屍體搞得一塌糊塗，好些壯漢都按不住他，後來，那苦主家的親屬花錢請了道士，道士用符把他貼住，他才算是安分了，最後，還是那道士跟著，幫忙找墳地，妥善安葬，才算是沒事了。」

    小劉皺眉，「阿姨，這些事，你都親眼見過了？」

    這下，王媒婆心虛了，使勁搖頭，「那倒沒有親眼看見，出這事的時候，我還小，還不記事呢，那些事，都是家裡的長輩告訴我的。」

    小劉笑道，「阿姨，這種事，你要是沒親眼看見，還是不要瞎說。」

    王媒婆苦笑，「我哪有瞎說啊，都是村裡老人們說的，說是真事，有些老人是親眼看見的。我可沒有瞎編。」

    路飛咳咳兩聲，「好了，不要再瞎扯了，剛才說到混小子斷氣之後，又再次直起身子，睜開眼睛，這種現象，根本不是詐屍。」

    王媒婆大吃一驚，「啊哈？不是詐屍？那是啥？這人死之後，只要是斷氣了，就該跟睡著了一樣，安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才對啊，他咋可能還能直起身子，招手呢？」

    小劉點頭，「對啊，人死如燈滅，死了就是死了，不能動了。但凡死了之後，還能動換的屍體，那就只能是詐屍了。可是現在你又說不是詐屍，那是什麼？」

    路飛笑道，「好吧，我來給你們解釋。像混小子這樣，明明斷氣了，然後又直起身子，睜開眼睛，還朝仔仔招手的現象，在醫學上，被稱為是假性死亡。」

    「假性死亡？」

    王媒婆和小劉驚得還不攏嘴，只有魔鉞嘴角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路飛笑道，「是的，就是叫做假性死亡。也就是說，很多病人或者受到重創而生命垂危的人，都會出現斷氣的症狀，這時，病人或者身負重傷的人很可能會出現雙目緊閉，停止呼吸的現象，但是此時，他們還沒有真正死亡。他們的身體只是暫時失去了生命跡象，實際上，他們還活著。相信你們應該看過不少的相關報道，說是某某人在親屬把他放進棺材、準備下葬的時候，忽然醒了，或者是某某在被送進火葬場、準備火化的時候，忽然醒了。仔細回想一下，生活中的這種例子還不在少數。」

    小劉皺眉，「那麼這些假性死亡的患者，最後都能恢復健康，跟正常人一樣工作學習嗎？」

    路飛苦笑，「這個，就因人而異了，得根據個人自身的身體狀況，比方說，只是因為高燒不退而身體進入假死狀態的患者，還是有機會恢復健康，可是那些傷勢過重的患者，比方說出了車禍，被壓碎了半邊身子，這種患者即使能在停止呼吸之後再次醒來，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因為半邊身子碎掉，尤其是內臟器官嚴重受損的情況下，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所以像這種出了嚴重車禍的患者，即使能重新醒過來，估計也挺不了幾分鐘。」

    小劉點頭，「嗯，我明白了。比方說像混小子這樣的，腦袋都被砸開一個窟窿，腦漿都已經流出來了。他現在雖然再次醒了過來，可是他的這種清醒，指定是堅持不了幾分鐘的，說到底，還是脫不了一個死字。」

    路飛歎氣，「是的，他的清醒是堅持不了幾分鐘的。對了，還有一種假死狀態，比方說，患有嚴重心臟病的患者，一旦心臟病發作，也會有假死的可能，比方說，暫時停止了呼吸。之後，又醒了過來，不過，由於心臟病是一種很難治癒的疾病，而且，再次復發的可能性很高，所以，對於嚴重心臟病患者來說，逃過了這一次，下次能否逃得過，可就不一定了。」

    王媒婆皺眉，「嗯，經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一件事，說是鄰村有個小女孩，得了疾病死了，後來家裡人都把她入殮安葬了。安葬的第二天早晨，母親捨不得孩子，大早起的跑到墳邊哭，結果她聽見墳墓裡有哭聲，起初她嚇壞了，打算拔腿就跑，可是，她站在墳邊聽了一會兒，發現那是自己女兒的哭聲，而且那孩子一直在喊媽媽，哭得她揪心，她顧不得害怕，也跟著喊了起來，孩子，是你嗎？那女孩哭道，是我，媽媽，我還活著。救我出去啊，這裡好黑，我害怕呀。當時墳地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所幸，現在是大白天，那孩子的母親還不是那麼害怕，就跟墳墓裡的女孩聊了起來，問她家裡的事，比方說，姑姑舅舅嬸子叔叔都叫啥名，女孩都答對了。這孩子的母親這才放心了。趕緊跑回村裡喊人，村民們聽說那女孩沒死，全都不信，可是看那女孩的母親很著急的樣子，又不忍心不管，於是乎，一群村民跟在孩子母親的身後，逕直往墳地去了，村民們貼在墳上一聽，果然有哭聲，好在是白天，這些來的村民裡又有好些是棒小伙子，誰也不怵什麼，一行人，嘁哩喀喳的，把墳墓挖開，打開棺材，那女孩立刻從棺材裡爬出來，抱著她母親，哭得昏天黑地的。這可是幾年前發生的真事。現在，那女孩已經出嫁了，正常結婚生子，跟其他姑娘一樣，好好的，沒事了。」

第3182章 是邪物嗎？

    小劉嘖嘖兩聲，「那這女孩還是命大，居然被她自己的母親救了。」

    王媒婆笑道，「這種事，之所以能趕上這份幸運，還得說，主要是因為她母親疼她，頭天下葬，第二天早起就去上墳，要是她母親隔個十天半拉月的，才去上墳，估計那女孩早就悶死在棺材裡了。」

    小劉點頭，「嗯，母愛如山啊。她趕上一個疼愛她的好母親。當然也是她命大，對於任何人來說，在沒有一個人影的墳地裡聽見哭聲，沒嚇得拔腳就跑，還真是她的幸運。」

    王媒婆苦笑，「你以為那孩子的母親當時就不害怕嗎？實話告訴你，當時她母親也嚇得半死，可是她當時想的是，反正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生，自己養的，怕什麼。居然就大著膽子，待在墳墓邊，仔細傾聽。你說這當媽的，為了孩子，還真是什麼都不怕了。」

    魔鉞苦笑，「好吧，路飛同學剛才就醫學上的假死狀態，跟大家做了三種細緻的分析，那麼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聽你講述案例了呢？路飛同學。」

    路飛笑道，「好吧，我現在接著往下講。剛才說到混小子因為處於假死狀態暫時清醒，可把仔仔給嚇壞了，當然，在仔仔看來，他就是詐屍了，所以仔仔才會對著他大罵一通，並且還吐唾沫。我知道，你們會說，仔仔此時的表現有點傻的可笑，但是，對於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他的腦袋裡被灌輸的都是爺爺告訴他的鬼故事，他所有的常識也來源於爺爺的鬼故事，你說在這種情況下，他作出這種反應，實屬正常。當時，仔仔躲在欄杆後面，只敢探出半個腦袋，看見混小子艱難地直起身子，費力地朝他招手，叫他過去，再次罵道，你個龜兒子，死就死了，少得嚇唬老子，就算老子現在才七歲，也絕不是嚇大的。說完，又是呸呸呸的，吐了一通唾沫。可是誰知，混小子卻並未如仔仔所願，砰地一下，倒在地上，而是艱難地用右手的胳膊肘支撐著身體，左手費力地舉著，朝仔仔打手勢，還是示意仔仔過去。當時，不知是因為他的力氣即將耗盡，還是因為身體疼痛，他用胳膊肘支著上半身，身子彎成蝦米裝，不住地發抖，不過，他的眼神依舊是堅定的，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仔仔，繼續打手勢，嘴巴一開一合的，儘管他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可是仔仔知道，他在說，過來，過來啊。此時，混小子那張被鮮血和腦漿糊滿了的臉上，流露出哀求的表情。仔仔看見他這樣，就更是火大，還以為他就是想詐屍嚇唬他呢，繼續罵道，你個王八蛋，趕緊死了算了，老子會怕你嗎？老子已經把你的腦殼砸出一個窟窿，給你開了天窗，你要是再敢嚇唬老子，老子非把你的腦殼給砸得粉碎，不信的話，就試試看嘍。為了達到嚇退惡靈的目的，他還真的彎腰從地上撿了一塊磚頭，惡狠狠地走了過去。看他架勢，好像是真的打算把混小子的腦殼砸碎。混小子見他拎著磚頭，獰笑著，走過來，混小子那張滿是鮮血的臉上出現害怕的表情。仔仔得意地哈哈大笑，怎麼？你害怕了嗎？害怕的話，就乖乖地給老子躺在地上，你他娘的已經斷氣了，你現在是屍體，屍體就該有屍體的樣子，你懂不懂？屍體應該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快點，我數三下，你個混蛋立馬給我躺在地上，否則老子不但要砸碎你的腦殼，還要砸碎你的雞兒。嗯？你他娘的聾了嗎？老子喊你倒下，倒下！你明白嗎？儘管仔仔舉著磚頭，一副窮凶極惡的模樣，可是混小子並未如他所願，倒在地上，反而繼續用胳膊肘支著自己的身體苦撐，而且令仔仔憤怒和抓狂的是，他的左手依舊像之前那樣，費力地高舉著，嘴巴還在繼續開合，仔仔看他口型，知道他還在說，過來，過來啊。仔仔這次，真的要被他搞瘋了，因為爺爺告訴他的方法，他全都用了一遍，什麼罵人，吐唾沫，可是通通不管用，這個傢伙根本沒有倒下。現在該怎麼辦？爺爺說鬼怕惡人，自己把惡人該做的事，全都做了一遍，然而，並不奏效，現在該咋辦？爺爺告訴他，只要罵人吐唾沫，鬼就會知難而退了。可是現在，混小子依舊沒有倒下。仔仔徹底沒有了主意，因為爺爺並沒有告訴他，如果罵人和吐唾沫都不管用，他該怎麼辦？此時，正午的驕陽火辣辣地炙烤著頭頂，曬得他頭皮癢酥酥的，他不自覺地伸手去抓了幾把。大片的頭屑從頭頂飄下來，他才想起，很久沒洗頭了，都出頭屑了，媽媽說好了今晚給他洗澡，等洗完澡，頭屑這種討厭的東西也就該消失了吧？果然是思維容易亂竄的小孩子，在這種時候，還能想起頭皮屑？仔仔看著斜躺在地上的混小子，忽然想嘲諷自己，居然在這種時候分神，豈不是太可笑了。遇見眼前的狀況，該怎麼做，是爺爺沒有告訴過他的，而且在爺爺的故事裡，那些鬼似乎都很佛系，他們至多是嚇嚇人，等天一亮，那些鬼自然就鑽進牆縫裡消失了。可是眼前的這一個，居然是在光天化日的情況下折騰的邪物，爺爺明明告訴他，鬼是見不得光的，任何鬼只要被強烈的陽光一照，自然就會魂飛魄散的，可是眼前的這個邪物，卻是可以在火辣辣的驕陽下現身的，這又該咋整？現在，仔仔的腦子裡亂得一團糟，宛如一團亂麻，毫無頭緒。陽光照在仔仔身上，他感覺燥熱難耐，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放進烤爐的白薯，渾身上下都被灼熱的陽光給曬透了。也許是終於能夠靜下來的緣故，他聞到空氣中濃重的血腥氣，忽然感覺很噁心，禁不住，轉身，扶住身後的欄杆，哇哇地吐了起來。」

第3183章 倒下

    小劉忍俊不禁，哈哈大笑，「真是有趣，這個仔仔快笑死我了。他居然把處於假死狀態的混小子當成了邪物。」

    路飛笑道，「這個，不難理解啊。因為仔仔才七歲，他所得到很多常識，都是來源於爺爺的故事，而他的爺爺又經常給他講鬼故事，這麼一來，他的常識很有限。所以，遇上這種他認為很不可思議的異常狀況，他會根據爺爺給予他的常識進行推理，也實屬正常。」

    小劉苦笑，「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爺爺給他的建議，那麼他又該怎麼辦呢？」

    路飛詭異地一笑，「你猜。」

    小劉苦笑，「我不猜，你還是繼續說下去吧。」

    路飛歎氣，「好吧，我繼續說。仔仔扶著欄杆，吐個沒完，可是等他吐完，扭臉一看，發現混小子還是跟剛才的姿勢一樣，用胳膊肘支著身體，斜躺在地上，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伸出左手，再朝他招手，過來，過來啊。看他的口型，仔仔就知道，他還在喊自己過去。這究竟是咋回事？是不是因為剛才發生了太多事，出現幻覺了呢？仔仔伸手，使勁揉太陽穴，發現眼前的畫面並沒有任何變化，他的昔日好兄弟的確是在朝他招手。現在該怎麼辦呢？這傢伙看來就是一個邪物啊，仔仔嚇得直往後退，腦袋撞在身後的欄杆上，發出當地一聲響，這當地一下，也讓他清醒了許多，媽呀，這傢伙要是真的變了邪物，他會不會一直跟著我呢？不行，如果被他一直跟著，我豈不是要倒霉了？電影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被鬼盯上之後，會被鬼天天纏著，倒霉一輩子，幹啥啥不順，如果是那樣的話，還不如現在給他來個先發制人，搞死他算了。既然主意打定，仔仔感覺自己沒什麼可害怕的了，於是大踏步走過去，強烈的陽光照在仔仔的臉上，有一種灼燒感，直接燒到他的心裡去，燒得躁動不安，他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可是他的腦子卻又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打算幹嘛，只是這麼大刺刺地走了過去，嗯？怎麼感覺右手很沉，手裡沉甸甸的，像是拿著啥東西，仔仔低頭一看，看見手裡拿著一塊半截磚頭，不由地笑了，嗯，就用這塊磚頭好了。然後，仔仔抬起頭來，怒視著滿臉是血的混小子，厲聲道，你個蠢貨，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混小子看見仔仔滿臉殺氣地走過來，嚇得慌忙往後爬，可是他壓根沒有力氣，還沒爬出半步，立刻就癱在地上，不住地喘著粗氣。仔仔走過去，聽著他如同牛一般的喘息聲，冷笑道，你個混蛋，該死不死，反倒想盡辦法來嚇唬老子。看來，我不給你點教訓，你是絕對不會聽話倒下的，對嗎？混小子似乎意識到他要幹嘛，嚇得使勁搖頭，嘴巴一開一合的，儘管他發不出任何聲音，仔仔根據他的口型，還是猜出他在說什麼，他在說，不要啊，不要。仔仔冷笑，哼，事到如今，我需要的是你倒下，像一具真正的屍體那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你懂嗎？屍體是不應該直起身子，跟活人打手勢的，因為屍體已經死了，死屍是不能跟活人交流的，你明白嗎？混小子滿是鮮血的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他還在搖頭。這下，仔仔徹底抓狂了，跳起來，吼道，蠢貨，我真的受不了你了。你是屍體，你該倒下！躺在地上，像一頭死豬那樣，一動不動，你懂嗎？倒下！不許再動了，明白嗎？仔仔類似瘋子般的吼叫並未帶來任何效果，混小子並未倒下，他伸出手，似乎是在乞求，眼淚大顆大顆地從他的臉頰上滾落下來，跟他臉上的血和腦漿混合在一起，使得他的臉，看上去既噁心又恐怖。仔仔又想吐，可是他忍住了，他舉起磚頭，指著混小子，厲聲道，夠了，你不要嚇唬老子了，現在我數三下，數到三之後，如果你還不能像一具真正的屍體那樣，倒在地上的話，那我就只好對你不客氣了。現在開始計數，一——二——三——數到三的時候，仔仔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長。然而，等他數到三，發現混小子依舊用胳膊肘支著身體，斜躺在地上，根本沒有倒下，這下，仔仔真的怒了，好，你行！你真行，我叫你倒下，你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那麼現在，就請好好感受一下無視我要求的結果吧。混小子雖然已經是個說話就要嚥氣的半屍體了，可是眼見著仔仔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凶光，還是嚇得張大嘴巴，似乎是打算慘叫一聲，正常情況下，看見一個人拎著磚頭撲過來，人類正常的反應肯定是慘叫一聲，但是，混小子此時已是彌留之際，壓根發不出任何聲音，所以他只是張大了嘴巴，臉上滿是驚慌失措的表情，就好像一隻被人卡住脖子拎起來的鴨子一般。仔仔怒道，混賬，你還是不肯倒下嗎？聽我說，倒下！快躺在地上，你懂嗎？面對仔仔炸雷般的吼聲，混小子居然真的倒在了地上，他倒在地上的行為，不知是因為體力不支，還是因為他真的打算聽從仔仔的命令，反正他是身體一軟，癱在了地上。人是躺在地上了，不過他的眼睛還睜得老大，直勾勾地看著仔仔，目光中滿是恐懼。仔仔走到他跟前，停住，發現他正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禁不住又是一肚子的火，夠了，我說的是，像一具真正的屍體那樣倒下，你懂嗎？什麼叫做真正的屍體？嗯？真正的屍體是不能動，眼珠也不會轉動的，不不不！真正的屍體是不會轉動眼珠看人的，你明白嗎？你個廢物，趕緊給我把眼睛閉上，不要再用你那雙死魚眼直勾勾地看著我，你明白嗎？該死的，你給我閉上眼睛，別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我看，我真的受夠你了。」

第3184章 是幻覺嗎？

    魔鉞苦笑，「這個仔仔，不是發瘋了吧？」

    小劉歎氣，「我感覺，他沒有瘋。」

    王媒婆點頭，「是的，仔仔的確是沒有發瘋。不過，我看得出，仔仔現在已經認定混小子是個死人了。」

    路飛笑道，「是的，仔仔確實沒有瘋，他之所以這樣對待混小子，是因為他認為現在的混小子是一具屍體，在他看來，混小子之所以能動，是因為混小子詐屍了。」

    小劉點頭，「是的，所以他會抓狂。不過呢，假如是換了別人，遇見真的詐屍，估計多半也會抓狂。」

    魔鉞笑道，「關鍵目前的狀況是，混小子只是處於假死狀態，並非真正的詐屍。仔仔再這麼對混小子，對於混小子本人來說，的確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小劉搖頭，「不！我倒是感覺，不光是對混小子，對於仔仔來說，未嘗不是一種可悲的事。」

    魔鉞點頭，「對，你說得很對。其實，事情能演變到這個地步，對於仔仔本人來說，也很可悲。」

    路飛笑道，「一句話，是爺爺對他灌輸的那些思想左右了他。爺爺說得那些法子，如果是面對真正的詐屍現象，興許還能管點用。但是，可惜的是，混小子根本就沒有死。所以仔仔的那些方法，壓根啥用都沒有。」

    魔鉞笑道，「然而，混小子當時的反應，在仔仔看來，是很不可思議的，所以仔仔開始抓狂了。那麼，我好奇的是，接下來，仔仔又會對混小子做些什麼呢？按照你的故事進度，仔仔已經拎著磚頭走過去了，那麼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路飛咳咳兩聲，「仔仔接下來的表現，簡直令人瞠目結舌。具體他會怎麼做，就請繼續聽我說下去吧。混小子聽見仔仔說不該睜著眼睛，又看見仔仔拎著磚頭，凶神惡煞般地走過來，知道不妙，只好順從仔仔的意思，趕緊把眼睛閉上。可是，誰知，他剛把眼睛閉上，就聽見仔仔的腳步聲在他跟前停住，緊接著，又聽見噗地一下，一股熱風迎面襲來，之後，不斷有熱乎乎的氣流吹到他的臉上，他能感覺出，那熱乎乎的氣流是人類的呼吸。他知道，此時應該是仔仔蹲在他身邊，正在臉貼臉地仔細觀察他，嚇得他緊閉雙眼，大氣都不敢出。的確，混小子猜得不錯，仔仔現在的確是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他，看了老半天之後，不由地嘖嘖兩聲，嗯？真是奇了怪了，這傢伙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具屍體啊，既然他已經死了，根本就沒有理由還能動換呀。也是，此時的混小子，體內的血液幾乎快要流乾了，一張臉蒼白的嚇人，嘴唇也是灰白的，再加上滿臉的血污和頭頂的大窟窿，這種的傢伙，不論咋看，都是屍體一具，沒有理由還會動的。此時，仔仔忽然又想起，爺爺之前告訴過他，要判斷一個人是否還活著，只要伸手去試探他的鼻息就行了。想到這裡，仔仔不由地靈機一動，嗯，沒錯啊，要想知道這混蛋究竟是真的死了，還是斷氣了，只要試探他的鼻息，便知真假。仔仔立刻伸手去試探混小子的鼻息，誰知，這不試還好，一試，嚇了一大跳，他剛把手伸到混小子的鼻子底下，立刻感覺有股微弱的氣流湧出來，儘管那股氣流微弱到等同於無，可是仔仔還是能感覺到有氣流在不斷地進出，當時，仔仔的震驚程度，不亞於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嗯？還在呼吸？不可能的吧？仔仔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感覺，話說這傢伙剛才明明不是已經停止呼吸了嗎？怎麼現在他還能呼吸呢？這不對勁吧？仔仔擔心自己弄錯，用把手伸過去，試探了好幾次，果然發現，混小子是真的有呼吸。」

    魔鉞聽到這裡，哈哈大笑，「這個仔仔，是打算笑死我嗎？人家混小子明明還活著，活人自然是有呼吸的。」

    路飛笑道，「可惜的是，仔仔還小，他目前所有的生活常識，僅限於爺爺講的鬼故事。仔仔壓根不懂什麼是假死狀態，所以在他看來，現在的混小子，不但之前能動，現在還能呼吸，那就是一個邪物啊。」

    小劉苦笑，「這又叫什麼？無知衍生出來可悲嗎？」

    路飛笑道，「算是吧。好了，我現在繼續講下去。仔仔當時試探了混小子的鼻息，發現他還能呼吸，徹底慌了，嘖嘖，沒理由啊，咋會發生這種事呢？明明死了，還能動，還能呼吸？這叫哪門子的事呀？仔仔看著平躺在地上的混小子，緊張得滿頭大汗，這種事，可是平生第一次遇見。爺爺現在不在跟前，仔仔根本沒有可以商量的人，仔仔現在徹底懵了。驚慌失措的仔仔開始圍著躺在地上的混小子轉來轉去，兜圈子。對於眼前的怪想像，必須要有個合理的解釋，不是嗎？但是眼下，他壓根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因為在他很有限的知識庫裡，只能得到很狹隘的解釋。仔仔在兜到第十圈的時候，忽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這傢伙實際上早就停止呼吸了，一個停止呼吸的人早就已經死透了，我現在之所以能試探到他的鼻息，那是因為我產生幻覺了，對對對，沒錯的，就是幻覺。沒錯的，這個混蛋死在我的眼前，對我的大腦產生了強烈的刺激，現在，我的腦子已經不清醒了，所以我會出現感知判斷錯誤，認為他還能呼吸，實際上，他早就停止呼吸了，他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不！我不能被幻覺控制，我得想辦法解除幻覺才對。可是我該怎麼做，才能夠解除可怕的幻覺呢？此時，混小子躺在地上，聽見仔仔喃喃自語，嚇得渾身冒汗，身體不住地發抖，現在的混小子，驚駭已極，他完全猜不到仔仔接下來會怎麼對待他。對於他來說，現在的仔仔只是一個未知恐懼的存在。」

第3185章 抓狂

    魔鉞驚道，「媽呀，這個仔仔又打算幹嗎？」

    小劉苦笑，「我已經嗅到一股搞事情的氣息，看來仔仔很快就要進行下一步動作了。」

    路飛笑道，「是的，你說得沒錯，仔仔的確是打算進行下一步動作。而且混小子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

    魔鉞笑道，「很好，混小子本來就是死定了的，毫無懸念。那麼現在，為了消除他所謂的幻覺，那他接下來會怎麼做呢？」

    小劉忍俊不禁，「我說這位大哥，你居然用上所謂二字，這個所謂又是怎麼說啊？」

    魔鉞笑道，「就目前的狀況來說，混小子壓根沒有死，他之前雖然表現出呼吸停止這種生命現象終止的跡象，但是，實際上，呼吸停止只是持續了很短的時候，當時的混小子就跟接觸不良的電源開關一樣，辟啪閃了一下，不通電了。可是眨眼的工夫，開關又恢復正常，重新通電了，於是乎，啪啪啪的，所有的電燈齊刷刷的，全都亮了。混小子的身體也如是，一旦呼吸恢復，逐漸趨於正常的時候，他的意識也漸漸恢復，於是乎，他重新醒了過來。只不過，他醒來的這段時間應該不會持久，畢竟，他目前傷勢很重，而且體內的血已經流乾了。眾所周知，如果人體嚴重缺血，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也就是說，混小子儘管甦醒過來，可是這種醒的狀態根本堅持不了多久。然而，這裡要說的是然而，仔仔並不知道混小子之所以能呼吸是因為他還活著，現在，仔仔已經把混小子視為邪物，還把混小子能呼吸這件事看作是自己的幻覺，但是，混小子是真的能呼吸，並非是仔仔產生的幻覺，所以，在這裡，我用所謂二字來形容。」

    小劉歎氣，「很好，一番長篇大論式的解說，終於把所謂二字給解釋清楚了。我現在懂了，你用所謂二字，其實是在嘲諷仔仔的愚昧無知。」

    魔鉞哈哈大笑，「算是吧。好了，接下來，還是有請路飛繼續講解這個案例。我現在好奇的是，既然仔仔認為混小子會呼吸這件事是他的幻覺，那麼，他將用什麼辦法來解除自己的幻覺呢？」

    路飛笑道，「好了，至於仔仔解除幻覺的方法，我馬上就要講到了。大家只要用心聽就好了。剛才講到混小子躺在地上，聽見仔仔的絮叨，嚇得心驚肉跳，即使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聽見這樣一番絮叨，還是不免害怕。那邊廂，仔仔還在喃喃自語，不行的，幻覺必須祛除，否則的話，會嚴重影響我的生活的。可是，我該怎樣做才能徹底消除幻覺呢？嘖嘖嘖，我的幻覺其實是由於他還在呼吸而產生的，一定是這樣，這可惡的幻覺，它徹底把我攫住了。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仔仔絮叨半天，忽然靈光一閃，恍然大悟地道，我明白了，既然我現在是被這個混蛋的幻覺給困住了，而困住我的幻覺就是，他還在呼吸，那我現在想辦法讓他停止呼吸，不就好了咩？那麼現在，讓他停止呼吸的方法是什麼呢？此時，平躺在地上的混小子再也無法淡定，他睜開眼睛，大張著嘴巴，打算祈求仔仔放過他，誰知，仔仔發現他睜開眼睛，又開始動了，嚇得扯開喉嚨，吼道，喂！怎麼搞得，我這又是出現幻覺了嗎？而且幻覺似乎還越來越嚴重了，幹什麼你？別再朝我招手，也別再喊我過去，我是絕對不會過去的。我知道你已經死了，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對不對？實際上，你早就是一具屍體了，你根本就不能動，不能睜眼，不能張嘴，更不能呼吸，我說得對嗎？混小子艱難地搖搖頭，張大嘴巴，想說不對。但是他壓根沒有力氣說話，所以那不對二字是說不出口的，但是，仔仔通過他的口型，依舊判斷出，他在說不對二字。這下，仔仔勃然大怒，嗯？你個混蛋，你居然敢說不對？我現在所看見的一切，明明都是幻覺，你為啥非說不對呢？你這是打算迷惑我嗎？告訴你，我是有腦子的，不會受到任何人的迷惑。幻覺，一切都是我的幻覺，你就是一具屍體，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做一具屍體該做的事，嗯？比方說，平躺在地上，閉上你的死魚眼，一動不動，對了，還得停止呼吸，重點是停住呼吸，你明白嗎？混小子看見昔日好友像個瘋子一樣在自己面前大吼大叫，嚇得魂不附體，因為在他看來，仔仔已經跟瘋子無異了。現在的仔仔渾身是血，混小子知道，仔仔身上的血都是自己的，他跟自己折騰了老半天，搞得沾上了不少鮮血。可是此刻，已經說不出任何話的混小子，所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勸仔仔淡定，他知道仔仔誤會他了，他雖然馬上就要死了，但是現在，他還沒有斷氣，所以他現在能呼吸，壓根不是仔仔的幻覺，是真的能呼吸呀。可是現在，就連這些簡單的解釋的話語，混小子也無法說出了，因為他的力氣早就已經耗盡了。此時，他張大嘴巴，像一條跳上岸的魚那樣，徒勞地張著嘴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仔仔則仔細盯著他的嘴巴，可是他的嘴巴在一陣激烈的開合之後，仔仔一個字也沒聽見，而且這次，可能是由於太過激動的緣故，混小子嘴巴開合的頻率太快了，以至於仔仔盯著他的嘴巴，仔細研究他的口型變化，也沒猜出他剛才究竟在說什麼。此時的仔仔，早就被自己所謂的幻覺給逼瘋了，他像個瘋子似地跳來跳去，不停地大喊，夠了，你給我閉嘴，不要再說下去了，你說了這麼多，我一個字都猜不出，你給我閉嘴，聽見沒有？閉嘴啊！混小子看見仔仔瘋狂的模樣，知道仔仔已經失去理智了，他擔心仔仔會再次做出對他不利的事，只要盡量放慢語速，繼續連比劃帶說，當然這次，他還是說不出一個字。」

第3186章 居然還在呼吸

    魔鉞苦笑，「我忽然感覺，混小子其實也蠻可憐的。」

    路飛笑道，「怎麼回事？之前你不是一直向著仔仔的嗎？現在怎麼改變了，轉而同情起混小子了呢？」

    小劉皺眉，「我倒是感覺，像混小子這類人，完全不值得同情。」

    魔鉞笑道，「兄弟，別激動。我知道，混小子之前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可是現在，他傷得很重，都不能說話了，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得忍受，仔仔對他的折磨。實在是太可憐了。」

    小劉笑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想他之前是怎麼對待仔仔的吧。他之前可是揚言要殺死仔仔的。」

    王媒婆點頭，「嗯，而且之前，他差點就把仔仔給殺了。仔仔當時倒掛在石台的欄杆上，只要他撒手，仔仔指定會頭朝下掉下去，摔個倒栽蔥。兩米多高的石台，仔仔的正下方還有一個巨石，如果是頭朝下摔下去，指定是摔個腦漿崩裂了。仔仔後來之所以沒被弄死，是因為他在石台壁上找到一根鐵棍，這才來了一波反擊，並且成功實現了反殺。」

    小劉笑道，「對啊，所以你現在就別說混小子可憐的話，依我看，他壓根就不可憐，他能到目前這個地步，都是他自找的。」

    魔鉞苦笑，「你是這麼說，但是，你也要站在混小子的角度上，為他想想，現在混小子都已經要嚥氣了，在彌留之際，還要再遭受仔仔神經質般的猜疑，在擱著誰，也受不了啊。」

    小劉笑道，「事情能演變到這個地步，又能賴誰呢？我剛才不是說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嗎？如果當初，混小子不是仗著自己身高體壯，打算殺死仔仔，事情也就不會鬧到這個地步了。之前，混小子打算殺死仔仔，仔仔也是哀求了半天，可是他依舊抱定了殺死仔仔的想法。所以說，混小子搞成目前的樣子，壓根不值得同情。」

    王媒婆點頭，「對對對，仔仔之所以搞成現在的樣子，完全是因為混小子的緣故。所以混小子目前的結局，我認為是自作自受的下場。」

    路飛咳咳兩聲，「好了，你們的爭執姑且放在一邊，還是聽我繼續說下去吧。仔仔看著混小子干比劃，不出聲，更是火大，扯開喉嚨，吼道，夠了，你個混蛋，別在我面前瞎比劃了。沒用的，我一個字也猜不到，你跟我玩這種啞謎，根本屁用沒有，而且我也沒耐心看你比劃，你最好給我停止，別再瞎比劃了，聽見沒有？否則我真的對你不客氣了。仔仔說完，再次把手伸過去，混小子艱難地扭動身子，想要避開他的手，然而混小子是一個將死之人，即將燈枯油盡，哪裡還有力氣閃開躲開他的手呢？由於不知仔仔打算幹嘛，他把眼睛瞪得溜圓，一副驚恐萬狀的模樣。莫說是混小子害怕仔仔，其實此刻，仔仔也很害怕混小子，他伸過去的手明顯是在哆嗦，他把手放在混小子的鼻子下面，立刻感覺一股溫熱的氣流湧了出來，於是他閃電般地抽回自己的手，以殺豬般的聲音，吼道，媽呀，我又感覺到了，你在呼吸，你明明在呼吸啊。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你現在已經死了，死透了，你是一具屍體，而屍體是不應該有呼吸的，你懂嗎？可是你現在還在呼吸。不行了，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混小子看見仔仔瘋狂的模樣，嚇得使勁搖頭，現在，他再也不敢說話，也不敢比劃，但是，仔仔是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他的，仔仔在瘋狂地大吼大叫之後，似乎再次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這是我的幻覺啊，我又出現幻覺了，不行的，我不可以被幻覺所控制。我必須要消除幻覺，而我剛才不是已經參悟到了嗎？想要停止幻覺的唯一方法就是讓這個混蛋停止呼吸。可是要怎樣才能讓他停止呼吸呢？仔仔說到這裡，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混小子，發出瘆人的笑聲，混小子立刻預感到某種不祥，扯開喉嚨，又想要說話，但是這一次，他仍舊發不出任何聲音，不過這次，仔仔依據他的口型判斷出，他只說了兩個字，不要！這兩個字，他是反覆說的，說了不下五遍。這就可見，此時的混小子非常慌張，已經到了害怕到了極點。混小子不光是張嘴說話，還使勁地比劃，他的手勢，仔仔也看懂了。他是在乞求仔仔，求他放過自己。仔仔哈哈大笑，好兄弟，你也有今天啊，你也會低三下四地求我放過你嗎？你該不會已經忘記，之前，咱倆在石台上發生衝突的時候，我那麼求你，幾乎是低到塵埃裡去了，你都不肯放過我，你現在居然還想求我放過你嗎？你不是在做夢吧？混小子使勁搖頭，含淚，不停地打手勢，還作揖。然而此刻，仔仔的心已經涼透了，哪裡還會為他的哀求而心軟呢？夠了，蠢貨，你不用再求我了。像你這樣的傢伙，死不足惜。想想你之前對我都做過什麼吧？你現在居然還有臉來求我？你在石台上不是很神氣的嗎？那時候，你是打算殺死我的，可惜我命大，沒有死成，死的人反倒是你，這種結局是不是很諷刺呀？不過，你這樣的傢伙，實在是太可恨了，死就死了，何苦再來折騰我呢？你以為你憑著幻覺就能耍弄我嗎？實話告訴你，你休想用幻覺困住我，我會想辦法解除你強加給我的幻覺的。仔仔說完，得意地哈哈大笑。混小子使勁搖頭，繼續打手勢，他試圖告訴仔仔，自己現在還活著，根本沒有死，而且他也根本沒用幻覺困住仔仔。可是，他的一切努力換來卻只是仔仔近乎變態的大笑和瘋狂的咆哮，夠了，蠢貨，你給我閉嘴，我早就受夠你了。你的不斷開合的臭嘴，我早就受夠了，你等著，我會讓你閉嘴的，不但會讓你閉嘴，還會讓你閉上眼睛，讓你停止呼吸，讓你像一具真正的屍體那樣，安靜地躺在地上。」

第3187章 性格變化

    魔鉞咳咳兩聲，「聽到這裡，我現在發現一個問題。」

    路飛笑道，「發現什麼問題了？」

    魔鉞笑道，「我發現混小子和仔仔這一對昔日好兄弟在發生爭執的過程中，倆人的心態和性格似乎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小劉皺眉，「這話又是怎麼說的？」

    魔鉞笑道，「你們難道還沒有注意到，在他倆發生衝突之前，仔仔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孩子，像這種孩子沒有壞心眼，做事永遠都把別人放在第一位，這種孩子是絕對不會存有害人之心的。」

    小劉皺眉，「然後呢？你想說明什麼？」

    魔鉞苦笑，「我想說的是，混小子跟仔仔的個性恰好相反，混小子是一個心胸狹隘，自私自利，猜疑心很重的人。這樣個性的人很容易走極端，因為他們自私任性，又非常小心眼，所以他們總把別人往壞處想，一旦有了合適的機會，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把那些得罪他們的人置於死地，不管那些人曾經是他們的摯友或者是深愛的戀人，他們全都不論，非得把人家置於死地不可。」

    小劉歎氣，「嗯，你說的這一點，咱們從混小子對待仔仔的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他倆在石台上發生激烈爭執的時候，混小子對體格明顯弱於自己的仔仔，毫不手軟，一副打算置其死地的架勢。」

    魔鉞笑道，「是的，仔仔和混小子，他倆的個性，原本是涇渭分明的，從個性上來說，他倆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但是現在，經過一番爭執之後，倆人的個性全都發生了改變。尤其是仔仔，他的性格轉變，尤為明顯。比方說，拿著鐵棍和磚頭往別人腦袋上掄的行為，我相信，這要是放在以前，仔仔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現在呢，仔仔為了自救，全都做出來了。而且現在的仔仔，渾身是血，眼睛瞪得溜圓，手裡拎著一塊磚頭，殺氣騰騰地站在混小子面前，看上去活像一個冷血殺手。」

    小劉歎氣，「是的，而且我感覺他倆現在已經倒過來了。」

    魔鉞皺眉，「他倆？你是在說仔仔和混小子嗎？」

    小劉點頭，「是的。就是他倆。之前，是混小子凶神惡煞般地一步步靠近仔仔，現在倒過來了，是仔仔獰笑著，一步步地靠近混小子。」

    魔鉞哈哈大笑，「是的，這就叫做風水輪流轉。剛才是混小子掌控局面，現在換人了，換成仔仔掌控局面了。」

    路飛笑道，「怎麼樣？你們討論完了沒有？如果討論完了，我現在接著往下講。此刻的混小子當然是嚇得魂不附體，可是他現在極度虛弱，壓根不能挪動半步，只得木然張大嘴巴，看著仔仔像個瘋子般的，在他面前又吼又叫的。仔仔怒道，夠了，你不用再直勾勾地盯著我看了，這一切該結束了。說完，忽然毫無徵兆地舉起手裡的磚頭，照著混小子的腦袋，使勁地砸下去，彭地一聲，發出一聲悶響，隨即，一坨熱烘烘的玩意從混小子被砸開的腦袋裡噴出來，噗地一下，貼在仔仔的臉上。與此同時，仔仔似乎還聽見混小子發出的微弱的呻吟聲，仔仔冷笑著，伸手抹去糊在臉上的那團熱烘烘的玩意，看見掌心裡一團紅紅白白的玩意，噁心得又想吐，不由地罵道，你個混蛋，實在是太噁心了，居然把腦漿噴在我的臉上，你是打算報復我嗎？實話告訴你，你壓根報復不了我的。因為現在的你，已經徹底完蛋了。仔仔低頭再看混小子的腦袋，發現他的腦袋已經被自己砸得從中間裂開了，從天靈蓋一直裂到鼻子尖，這一砸，不光是腦袋裂開，就連他的那兩隻眼球也被砸得凸了出來，此時，這兩顆眼珠像兩個小玻璃球，耷拉在眼眶下方，只是有一條纖細的肌肉連著眼球，否則這兩顆眼珠一定會像兩個玻璃球一樣掉下來，跌在地上。這一砸，顯然很疼，混小子雖然發不出任何聲音，可是他真的感覺很疼，目前來說，受到劇烈疼痛的刺激，他唯一能做出的反應就是張大嘴巴，發出粗重的喘息聲。當然，如果此時的混小子，處於健康正常的情況下，受到如此重創，他肯定是會發出瘆人的慘叫聲。按照常理，正常人如果發現自己用磚頭把一個人給砸成這副模樣，十有八九都會被自己的舉動給嚇壞了，說不定砸完之後，會立刻扔掉磚頭，拔腳就跑。可是，此時的仔仔看見被砸得面目全非的混小子，不但沒有被嚇得掉頭就跑，反而張大嘴巴，看著混小子那顆爛得不成樣子的腦袋傻笑，嘿嘿，你的腦袋，現在看起來，還真的有點意思呢。嘖嘖，你的腦袋現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爛西瓜，紅的白的，什麼都有，真好玩，真是太好玩了。你個蠢貨，我叫你欺負我？你不是想殺我嗎？現在起來啊，來殺我啊？別躺在地上裝死不動，哈哈，我知道你可以動的，你看，你的身體還在發抖，你的嘴巴還在不住地開合，你是可以動的，來啊，好兄弟，動起來啊，別再裝死了。你不是打算殺死我的嗎？來啊，來殺我嘛，求殺啊。怎麼？你起不來了嗎？這樣可不行啊，說好的，殺我呢？來啊，起來啊。說完，居然拍著巴掌，哈哈大笑。」

    小劉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了，嘖嘖兩聲，「媽呀，這個仔仔，也太變態了吧？把人家的腦袋砸開就算了，居然還能站在旁邊看著，還邊看邊笑。」

    魔鉞笑道，「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在仔仔和混小子發生爭執的過程中，倆人的心態和個性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尤其是仔仔，他的變化，尤為明顯。」

    小劉歎氣，「我感覺，仔仔目前所做的一切，已經不止是變化這麼簡單了。仔仔目前的行為，簡直是太變態了。首先，從他砸開混小子的你腦袋之後，還能在旁邊笑嘻嘻地看著，我感覺就很不可思議。」

第3188章 我真的受夠你了

    王媒婆歎氣，「你們不用分析了，仔仔的這種行為，就是變態行為，儘管我這個老太婆沒上過學，可是我仍舊知道，仔仔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變態了。因為世上沒有人能夠做到砸開別人的腦袋，還能笑嘻嘻地站在旁邊看著。」

    魔鉞笑道，「所以說呢，他的個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由之前那個天真活潑、心地善良的小男孩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當然，這種變化的成因，也是多方面的。首先，當時的仔仔認定混小子早就死了，在仔仔看來，混小子在臨死前的所作所為，比方說，他張開嘴巴，想要說話，可惜發不出聲音，他給仔仔打手勢，其實，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跟仔仔溝通而已。可是，他所做的一切，在仔仔看來，就是詐屍了，因為仔仔認為，混小子早就死了。因為之前，混小子處於假死狀態的時候，仔仔試探了他的鼻息，當時的混小子的確是呼吸停止，看上去沒有任何生命跡象了。但是，實際上，混小子並沒有死，而且還很快醒了過來，混小子甦醒之後，繼續嘗試跟仔仔溝通。此時，仔仔早就被嚇的魂不附體，見到混小子又開始動了，感覺很不爽，為了給這種難以理解的怪現象做出合理的解釋，仔仔絞盡腦汁，琢磨半天，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自己出現幻覺了。當然，他的這種解釋，也的確是無可厚非，任何心智正常的人類，在受到巨大的刺激之後，出現幻覺的幾率很高，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不過，對於仔仔的所作所為，我現在又有新的看法。」

    路飛皺眉，「什麼看法？」

    魔鉞笑道，「我想，是不是這樣。仔仔殺完人之後，產生了內疚，被殺的人畢竟是自己昔日的好兄弟，從前倆人非常要好，好到穿一條褲子不嫌肥的地步。所以殺了混小子之後，他為了給自己所犯下的罪行開脫，他在潛意識裡給自己一個暗示，暗示自己殺死的並非昔日好友，而是幻覺。」

    小劉皺眉，「哦，我好像明白了。仔仔想要把壓在自己心頭的一塊精神大石給挪開，然後故意找借口，暗示自己殺死的是幻覺，來減輕自己的負疚感。當然了，他這種找借口的行為，也許並非是故意的。但是他在潛意識裡，似乎是很想把這個精神包袱給卸掉。」

    魔鉞點頭，「是的。有關於這個案例，案例中仔仔的個性，我就是這麼理解的。我認為仔仔本性是善良的，但是在仔仔心底的惡，成功地混小子激發出來之後，他就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路飛笑道，「我倒是感覺，人之初，性本惡。正因為混小子之前在石台上對仔仔進行了一系列的侮辱和折磨，害得仔仔差點丟掉性命。然而，令混小子萬萬沒想到的，仔仔臨危不懼，居然到最後，還能化險為夷，被他給掌控了局面。當然，更令混小子沒想到的是，正是由於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把仔仔內心潛在的惡給激發出來了。所以才導致仔仔的個性後來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魔鉞笑道，「我好像明白了，你的這種說法，其實也就是人之初性本惡的演變過程而已。仔仔是在混小子的強烈刺激下，才發生巨大變化的。」

    路飛點頭，「是的，原本來說，人類一旦降生到這個世界上，最初都是善良純真的，可是經過長期的生活歷練之後，大多數人都會變得自私冷漠，對身邊的其他人選擇漠視，只有極少數人還能保持當初的純真，要不現在特流行一句話，叫做莫忘初心。好了，我現在接著往下講。面對仔仔的挑釁，混小子嚇得心驚肉跳，可是卻無力還嘴，因為他現在實在是太虛弱了，以至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即使這樣，他仍舊想替自己辯解，於是他張大嘴巴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還艱難地舉起雙手，費力的揮舞。就算現在這裡站滿了人，相信也沒人看得出，他想要表達什麼，即使是一直盯著他的嘴巴，研究他口型變化的仔仔，也根本猜不出，他所想要表達的意思。此時的仔仔已經變得非常暴躁，看見混小子艱難地跟他比劃，努力地想跟他溝通，不由地哈哈大笑，夠了，你這個蠢貨，趕緊把你的那套給收起來吧。唉，你究竟是怎麼搞得？我都跟你說了，作為一具屍體，你是不該睜開眼睛，張大嘴巴喘氣的，哦，真是該死，你還能打手勢，這都是一具屍體不該做的事。你還能喘氣，我說了，不許你再喘氣，你明白嗎？仔仔扯開喉嚨，怒吼，嚇得混小子渾身發抖，沒想到的是，混小子身體的顫抖，同樣也引來了仔仔的不滿，仔仔罵道，該死的混蛋，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拜託你像一具真正的屍體那樣躺在地上，不要睜開眼睛看著我，也不要喘氣，更不要雙手亂揮，因為真正的屍體絕不是像你現在這樣，懂嗎？我說了，閉上眼睛，停止呼吸，你難道聽不懂我的話嗎？你究竟想讓我怎麼做，你才肯像一具真正的屍體那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呢？夠了，我真的受夠你了，我都說了，不要再用你的那雙死魚眼瞪著我，你難道聽不懂嗎？」

    魔鉞咳咳兩聲，「停！打住，我這裡打斷一下，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路飛苦笑，「說吧，又有啥問題？」

    魔鉞笑道，「我現在感到好奇的是，剛才仔仔不是已經把混小子的腦袋砸開了，而且，捎帶手的，還把混小子的兩顆眼球從眼眶裡砸了出來。」

    路飛點頭，「沒錯啊，的確是這麼回事。剛才，仔仔把混小子的腦袋砸開，還把混小子的眼珠也給砸出來了。」

    魔鉞笑道，「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既然混小子的眼珠都已經被砸得從眼眶裡脫出來，現在僅剩下一條纖細的肌肉把眼珠掛在眼眶的下面，那麼請問，混小子的眼球都處於這種狀況了，他怎麼可能還能用眼睛瞪著仔仔呢？」

第3189章 第2545 其實是幻覺

    小劉點頭，「沒錯，既然混小子的兩隻眼睛已經被砸得脫出了眼眶，僅憑著一條纖細的肌肉把眼珠掛在眼眶下面，這種情況下，壓根不可能瞪著仔仔啊。」

    路飛笑道，「事實上，的確是不可能出現什麼眼球都已經脫眶而出，居然還能瞪著別人的狀況。但是，當時在仔仔看來，那兩隻已經脫眶而出的眼球卻是噗噗兩聲，原本是無精打采地耷拉在眼眶下方的兩隻眼珠子忽然齊刷刷地往上一抬，兩隻眼珠子刷刷刷地左轉右轉，就跟雷達正在尋找目標一樣，轉動半天之後，嘩擦一下，就跟雷達經過一番搜索之後，終於鎖定目標，這目標是誰呢？當然就是仔仔了。仔仔見那對眼珠子無端端地望著自己——」

    話說到這裡，小劉實在聽不下去了，扯開喉嚨，喊道，「喂，我說小兄弟，這裡停一下。」

    路飛正說在興頭上，哪裡停得下來，繼續道，「嗯，那個，仔仔看見那對眼珠子直勾勾地望著自己——」

    小劉咳咳兩聲，「不對不對，這裡先停一下，我有問題要問你。」

    路飛皺眉，「啥問題？趕緊問。我正說得好好的，就被你給打斷了。」

    小劉苦笑，「什麼說得好好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路飛笑道，「啥問題？趕緊的。」

    小劉笑道，「在你開講之前，你首先說明了，事實上，是不可能出現眼珠脫眶之後，還能瞪著別人的。」

    路飛點頭，「對啊，事實上，的確是如此。眼珠脫眶而出了，自然就不能瞪著別人了，這個是常識。」

    小劉笑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都知道這是常識，你咋這麼繼續說下去呢？」

    路飛笑道，「我說你啊，你能這麼說，說明你壓根就沒有仔細聽我講，我剛才所說的第一句話，就已經告訴你，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接下來的一句話是，但是，當時在仔仔看來，卻是已經脫眶的眼珠不但能繼續轉動，還能翻上來，直勾勾地盯著仔仔看。」

    小劉苦笑，「嗯？那麼你的這種敘述，豈不是自相矛盾嗎？前面剛說了不可能，後面咋立刻把自己的判斷給否了呢？話說你這種自己打自己的臉的敘述還真是滑稽可笑呢。」

    路飛笑道，「我的敘述並沒有自相矛盾的地方。現在我可以打個比方，如果說，當時在場的還有一個人，也就是說，當時的現場如果有三個人的情況下，那麼在這個第三者看來，已經脫眶而出的眼珠也是不能動的。」

    小劉皺眉，「你究竟在說什麼？假如現場有第三者，在第三者看起來，混小子的眼珠也是不能動的？」

    魔鉞苦笑，「我似乎聽懂路飛在說什麼了。路飛的意思是說，就算現場還有別人在，別人看見的也是混小子的眼珠不能動。也就是說，只有在仔仔看來，已經脫眶而出的眼珠是能動的。」

    小劉抓著頭皮，苦笑，「哦，我明白了，只有仔仔看見混小子的眼珠能動，難不成是因為仔仔此時出現了幻覺嗎？」

    路飛點頭，「聰明，終於被你想到了。事實的確是這樣，當時，仔仔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神智已經變得不清醒了，於是乎，幻覺立刻攫住了他。在他眼前的一切跟事實完全不同，事實上，可憐又可悲的混小子此時躺在地上，眼睛脫出眼眶，兩隻眼珠無力地耷拉在眼眶下面，壓根沒有轉動，也壓根沒有翻上來，仔仔所看見的一切，其實都是幻覺。」

    小劉點頭，「明白了，都是幻覺。你繼續往下說吧。」

    路飛笑道，「仔仔看見那對眼珠直勾勾地望著自己，不由地勃然大怒，你個混蛋，我都說了，你必須像一具真正的屍體那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許喘氣，不許瞪著我看，明白嗎？該死的，你咋還是瞪著我看呢？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有句老話說得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現在只是一個失敗的傢伙，你有資格瞪著我看嗎？蠢貨，你給我把眼珠子翻下去，不許再瞪著我看了。明白不？混小子的眼睛被打得脫出了眼眶，現在的他，已經看不見仔仔臉上是什麼表情了，不過，他仍舊能從仔仔炸雷般的吼聲中，感受到他的憤怒。至於仔仔目前的模樣，他也能想像得到，他相信仔仔一定是目露凶光地怒視著自己。他還預感到，下一步，仔仔很可能還會繼續折磨他。然而，此時的混小子只剩下喘氣的力氣，否則他早就拔腳逃走了。儘管混小子什麼都沒做，此刻的他，安靜地躺在地上，跟一具屍體也沒啥分別。可是，在仔仔看來，混小子那對眼球依舊是處於上翻狀態，直勾勾地盯著他。仔仔仔細看著那對眼珠子，忽然發現沒有眼瞼和眼睫毛眉毛等配件的襯托，兩隻光禿禿的眼珠看上去既突兀又瘆人。被這樣一雙光禿禿的眼珠盯著看，仔仔心裡的火氣也越大，他用磚頭指著那對眼珠，罵道，混蛋，我說了，不要再盯著我看了。你懂嗎？不許再盯著我。也許是背負了太多的精神壓力，此時的仔仔已經進入瘋狂狀態。他怒視著奄奄一息的混小子，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混小子嚇得心驚肉跳，只可惜，他想逃逃不走，想喊喊不出，甚至想挪動一下身子，都做不到，只能靜靜地躺在地上，等待厄運的降臨。此時的混小子，不住地在心中哀歎，可惡的命運啊，為啥不讓我立刻死去，反而還讓我苟延殘喘地活著，來感受昔日好友最後的折磨和侮辱呢？」

    魔鉞苦笑，「仔仔此時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混小子畢竟是他的昔日好友。倆人曾經非常要好，可是仔仔親手殺死他，巨大的精神壓力，可想而知。」

    小劉苦笑，「應該說是負疚感。儘管仔仔在做出一系列殘忍發指行為之後，感受到暢快的報復的快感，但是，殺死的人畢竟是自己的好友，所以他應該很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