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6:38
1590.第1580章 懸棺(終章·上)

     那青舟子聽我這麼一說,抬眼在我身上瞥了一眼,淡聲道:「貧道只知道那姑娘姓王,至於是不是王初瑤,貧道卻是不知道了。」

    我點點頭,忙問:「道長,那她找你辦什麼事?」

    他沒有直接說話,而是皺了皺眉頭,打量了我一會兒,徐徐開口道:「復活!」

    復活?

    我有點懵了,倘若找青舟子的真是王初瑤,她找青舟子復活什麼?

    再說,當初在萬名塔時,蘇夢珂母親就想著復活,結果牽連出來一系列的詭事,甚至鬧得一家人差點沒死絕,而王初瑤當初可是知道這一切的。

    等等,不對啊!

    王初瑤父母健在,至於她哥哥王希也尚在人世。

    她想要復活誰?

    當下,我連忙朝青舟子問了一句,「她想復活誰?」

    青舟子深深地盯著我,緩緩開口道:「復活一個她所愛之人的愛人。」

    嗯?

    所愛之人的愛人?

    這情況有點復雜啊!

    那青舟子應該是看出我的疑惑,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淡聲道:「剛遇到你時,貧道便猜測那小姑娘可能認識你,但貧道不敢確定,如今事已至此,貧道也沒什麼好隱瞞了。」

    說完,他深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塵土,抬步朝懸棺那邊走了過去,我也跟了上去。

    剛到懸棺邊上,他抬手在懸棺上摸了一下,緩緩開口道:「那小姑娘告訴貧道,她所愛的那個男人心裡一直裝著一名死者,看見自己所愛之人對一名死者戀戀不舍,她很是愧疚,便找到貧道,在貧道房前跪了三天三夜,目的只有一個。」

    說著,他頓了頓,雙眼死死地盯著懸棺,嘆聲道:「利用自己剩下的生命,換取她所愛之人的愛人復活。」

    我有點懵了,正准備說話,他罷了罷手,說:「小九,你應該就是她一直深愛的那個人吧!」

    我想了想,如果青舟子說的王姓姑娘是王初瑤,很有可能她深愛的那個人會是我,畢竟,我跟王初瑤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深知那小姑娘靦腆的很,一般有啥話都憋在心裡,鮮少吐露出來。

    而她想要復活的那個人應該是蘇夢珂。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王初瑤深知這世間明顯不存在復活,為什麼還要求著青舟子,更為重要的還是利用自己余下的生命,這不是瞎鬧麼?

    倘若真有復活的法子,以我目前的見識,絕對會知道方法。

    然而,在抬棺匠這一行搗鼓了這麼多年,壓根沒聽說什麼復活,就連復活的影子都沒有,主要是這種事完全是不可能的,能成功的機會近乎為零。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青舟子再次問了我一句,「小九,她深愛的那個人是你麼?」

    我點頭道:「如果是王初瑤的話,應該是我。」

    他輕聲嗯了一聲,再次開口道:「用那小姑娘的話來說,愛一個人不等於擁有,而是讓他幸福,她說,只要你幸福,她在陰間也會一直微笑。」

    最後一句話,那青舟子估摸是想到什麼,表情有幾分悲傷之情在裡面。

    我有些急了,莫不成這青舟子真答應她了?

    當下,我忙問:「道長,你不會答應她了吧?」

    他斜斜地瞥了我一眼,淡聲道:「答應了。」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青舟子看上去頗有高人風範的,怎麼這個節骨眼上居然跟我開玩笑了。

    作為倒是的他,應該明白這世間沒有復活才對啊。

    那青舟子一見我表情,說:「怎麼?你不信?」

    我苦笑一聲,我倒是想信,問題是這世間壓根沒什麼復活啊!

    等等,不對!

    這青舟子先前提到了生魂附體,活魂離體,難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那王初瑤可就是徹底死啊,而這種方法更是有違天合,即便成功,其代價也是異常大,甚至會遭到什麼未知的報應。

    須知天地循環,報應不爽。

    作為抬棺匠,我太明白這裡面的事了。

    我急了,一把抓住青舟子肩膀,失聲道:「道長,你不會真懂復活吧?」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6:38
1591.第1581章 懸棺(終章·中)

     那青舟子聽我這麼一問,扭頭朝我看了過來,笑道:「怎麼,你不相信貧道有這個本領?」

    什麼意思?

    難道他真有這個本領?

    這不可能啊!

    死人怎麼可能會復活。

    等等,這青舟子以六十歲之身卻保持著三十歲的面龐,莫不成他有什麼秘法。

    這下,我有點急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真會?」

    他微微點頭,說:「算不上復活,只算是鬼上身吧。」

    言畢,他圍著懸棺走了幾圈,淡聲道:「正所謂天理昭彰,有得必有失,倘若利用鬼上身令一個人復活,這代價頗大,能存活的時間也是極其有限,僅僅只有一年時間,而另一個人則會徹底在這個世間煙消雲散,就連輪回的機會也沒了。」

    說到這裡,他深嘆一口氣,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棺材,繼續道:「那小姑娘為了讓你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便選擇犧牲自己去成全你,小九啊,這份人情,你這輩子恐怕還不清了,只希望一年後,你好好善待她的遺體,切莫讓她存有任何遺憾。」

    說完這話,青舟子又告訴我,他當初把關於鬼上身的事的凶惡悉數告訴了王初瑤。即便如此,王初瑤依然決定用自己剩余的生命換取蘇夢珂復活一年的時間。

    在知道這一消息後,我整個人下意識朝後面退了幾步,腳下一軟,整個人坐在地面。

    等等,不對,肯定是青舟子是騙我。

    對,一定是他騙我。

    王初瑤絕對不會如此選擇,畢竟,以我跟她的關系,還不至於讓她做出如此大犧牲。

    這就好比,一個跟你交情不深的朋友,忽然說給你一千萬。

    個中感覺,當真是無法言表。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王初瑤怎麼會認識青舟子?

    我把這一疑惑問了出來。

    青舟子說:「這個啊,那小姑娘好像跟貧道師弟青玄子相識,是青玄子介紹她來的這。」

    聽著這話,我信了三分,王初瑤的確認識青玄子,好似跟青玄子關系還不錯,通過青玄子認識青舟子,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我始終想不明白的是,王初瑤為什麼要做如此大的犧牲。

    難道是因為愛?

    不對,她對我僅僅是有些好感,何來的愛。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青舟子走了過來,一把拉起我,淡聲道:「小九,事情就是如此,那小姑娘以余生換取你所愛的那個女人一年的壽元,希望你好生珍惜吧!」

    「道長,這…這…。」我支吾一句,滿眼不可思議。

    他深嘆一口氣,「無論你信與不信,真相就是如此,而貧道僅僅是尊重她的選擇罷了。」

    說完這話後,青舟子又告訴我,他答應王初瑤的要求後,便把主意打到了真正的懸棺上面,他先是將王初瑤放入真正的懸棺內,又利用秘法將其體內的三魂七魄封住,再在懸棺內放入了大量的銅器,其目的是利用銅器慢慢地抹掉王初瑤的三魂七魄。

    關於銅器抹掉三魂七魄的事,我有些不信,畢竟,生活中,我們接觸過不少銅器,也沒誰三魂七魄出過事。

    我把這個疑惑問了出來。

    青舟子給我的解釋是,他們道教有一種秘術,能令銅器產生一種磁場,再以磁場消耗人體的三魂七魄,最後這股磁場又能通過銅器給人體運輸足夠的養料,從而出現人無三魂七魄,肉體卻能活著的現像。

    說通俗點,也就是坊間所傳聞的活死人。

    聽到這裡時,我已經信了六分,就問他後來呢!

    他告訴我,由於這些銅器抹掉三魂七魄需要大量的時間,而時間大概是十一個月零三天,他當初便掐准懸棺出現的時間,又算好銅器抹掉三魂七魄的時間,於去年將王初瑤放入懸棺內。

    而他這次之所以會出現鬼山,並不是為了什麼探險,而是為了復活之事而來。

    甚至可以說,這青舟子從遇到我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在盡量偽裝自己,其目的是想看我值不值得王初瑤犧牲性命。

    用青舟子自己的話來說,通過這一路的觀察,他覺得我勉強合格,這才會選擇將整件事說出來。

    聽完這一消息後,我徹底懵了,不可思議地看著青舟子,失聲道:「你意思是,從一開始,你便知道真正的懸棺?」

    他淡笑道:「作為鬼山主人,連這個都不知道,還算主人嗎?」

    我盯著他,久久不語。

    約摸過了一分鐘的樣子,我陡然想起洛東川拿訇氣的事,就問他:「洛東川並沒有拿到什麼訇氣對不對?」

    他點頭道:「他拿到的不是訇氣,僅僅是一股普通的氣體罷了。」

    「那我?」我忙問。

    他笑了笑,解釋道:「當初見你昏迷過去,貧道曾瞧瞧地動了一些手腳,這才令懸棺開了,至於你活下來,是因為真正的訇氣,我一直帶在身邊,趁他們不注意之時,貧道便將訇氣放入你嘴裡了。」

    說罷,他深嘆一口氣,淡聲道:「事已至此,再去糾結那些無關重要的事,亦然沒了意義,貧道只問你一句,你可願意讓小姑娘以性命為代價,救活你的愛人?」

    我猶豫了一下,也沒說話。

    那青舟子見我沒說話,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拍,「小九,有些事情,在人出生的那一瞬間便決定了,即便想避,未免能避開,就如青珠子一般,你在腦海中看見他斷臂,想要救他,但他命裡注定他要斷臂,饒是你阻止,根本改變不了什麼,最終,青珠子還是斷臂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繼續道:「就如那小姑娘要替你救另一個姑娘,這些事情,或許在你們出生那會就決定了,你我不過是凡塵俗世中一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罷了,你我能做的僅僅是順道而為。」

    說罷,他抬頭朝半空中看了過去,面上閃過一絲解脫,「大道三千,諸隆向天,牛臥馬馳,蠻舞鳳飛,勢如降龍,水繞雲從,爵祿三公,寥寥凡人罷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6:39
1592.第1582章 懸棺(終章·下)

     說完這話後,青舟子好似想到什麼,眼角劃過幾滴淚珠,掉入地面。

    不到片刻時間,那眼淚在地面消失殆盡,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小九,人生在世,就如這眼淚,不過是白駒過隙罷了,山還是那山,水還是那水,不曾有任何改變,人能帶走的僅僅是思想,能留下的僅僅是軀體罷了,就如貧道,死後也不過是躺在懸棺內,任由腐蝕罷了。」青舟子緩緩扭過頭朝我看了過去,繼續道:「生命只有一次,好生珍惜,趁著年輕,別讓自己麻木地活下去。」

    說完這話,青舟子情緒好似有些不對勁,在懸棺邊上蹲了下去。

    看著他這副表情,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有股莫名其妙的傷感,就如他所說的那般,人生在世,不過是白駒過隙罷了。

    瞬間,整個場面靜了下來,我們誰也沒說話。

    足足過了三四分鐘的樣子,那青舟子忽然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朝我走了過來,笑道:「小九,還是先前那個問題,你可願意讓那小姑娘復活你的愛人?」

    這次,我沒有任何猶豫,立馬說:「不願意。」

    「哦!」他一怔,疑惑道:「是因為你已經不愛你的愛人了,還是?」

    我想也沒想,解釋道:「就如佛教所說,眾生平等,王初瑤所做的一切,不值。」

    那青舟子饒有深意地打量了我一眼,「貧道且問你,在知道那小姑娘所做的一切後,你是否愛上她了?」

    我搖了搖頭,嘆聲道:「愛情這東西,我或許不配擁有吧!」

    他微微一怔,開口道:「如此說來,你不愛她?」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談不上愛,但很感激。」

    話音剛落,青舟子一笑,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拍,笑道:「當初小姑娘跟我說這番話時,貧道不願相信,貧道不信一個女人為一個男人做如此大的犧牲,換不來一句愛,沒想到,今天真的讓貧道漲見識了。」

    我苦笑一聲,說:「就如道長所說,人從一出生,很多事情便注定了,我跟她或許注定只能朋友,能相互托付生命的那種朋友。」

    「是嗎?」那青舟子笑了笑,說:「如此說來,倘若有辦法能救活那小姑娘,你應該會盡力而為吧!」

    我一怔,這什麼意思,難道王初瑤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當下,我死死地抓住青舟子雙臂,顫音道:「道長,是不是真有辦法阻止這件事。」

    他點點頭,說:「貧道的確有辦法能阻止這件事。」

    「什麼辦法?」我忙問。

    他盯著我,緩緩開口道:「以命代命。」

    我有些不懂,就說:「什麼意思?」

    他笑了笑,說:「那小姑娘的三魂七魄在懸棺內抹掉了不假,貧道卻有辦法讓她重新凝聚三魂七魄,但這要求卻有點苛刻,需要一個男人自願犧牲,方才能起效。」

    我臉色一凝,沉聲道:「需要我怎樣做?」

    「以你之血,澆灌之懸棺,待懸棺成血棺,再以秘法,重凝那小姑娘的三魂七魄即可。」那青舟子不緩不慢地說著。

    聽完這話,我稍微想了想,王初瑤之所以會做出這個選擇,其根本原因在於我,也就是說,她是為我而死。

    心念至此,我笑了笑,人能如此待我,為何我不能如此待人呢!

    「初瑤,不能做愛人,我們能做生死相托的朋友!」我嘀咕一句,順手摸出匕首,猛地朝自己手脈割了一下,抬步朝懸棺那邊走了過去。

    不待我走到懸棺邊上,青舟子一把抓住我手臂,笑道:「行了,小九,恭喜你通過全部考驗。」

    「考驗?」我愣愣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那青舟子也沒說話,猛地在我手臂上點了幾下,也不曉得他使了什麼法門,僅僅是點了幾下,原本溢血的地方,陡然停了下來,就聽到青舟子開口道:「那小姑娘曾讓貧道在作法前,詢問你兩個問題,一個是,你是否會愛她,另一個是你是否願意以性命去救她。」

    說著,他抬頭看了看懸棺,淡聲道:「小姑娘當時的回答是,你不會愛上她,但你卻會用性命去救她,事實證明,她當初的猜測是對的,只惜紅顏薄面!」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眼角有些濕潤,通過這兩個問題,我能看出來王初瑤應該對我了如指掌,否則,絕對不會說的如此篤定。

    「初瑤!」我對著懸棺跪了下去,腦子不由自主地浮現王初瑤的音容笑貌,久久不散。

    「呼!」就在這時,那青舟子深嘆一口氣,走到邊上,說:「小九,逝者已逝,倒不如做好剩下的事,別讓那小姑娘的死毫無價值。」

    言畢,他抬步走到懸棺邊上,我拭了拭眼角的淚水,連忙跟了上去。

    我們倆盯著懸棺看了半天,青舟子一直皺著眉頭,也沒開口,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道長,這懸棺你應該懂得怎麼開吧?」

    他點點頭,說:「的確懂!」

    「那您先前為什麼讓洛東川、王木陽跟我…。」我說。

    不待我說完,他罷了罷手,淡聲道:「正常的懸棺,貧道的確能開,但這懸棺內布了秘法,貧道想要開它,頗廢氣力,唯有借助你們三人先開棺,貧道留著體力,得滿足小姑娘的心願。」

    就在這時,那王木陽跟洛東川悠悠醒來,他們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是找我算賬,好在青舟子把他們攔了下來,又把事情的經過大致上跟他們講了一下。

    待青舟子講完後,那洛東川跟王木陽不可思議地盯著青舟子,洛東川說:「道長,你意思是我們所有人所找的懸棺,實則不過一口棺材罷了,沒有重寶?」

    青舟子一笑,淡聲道:「重寶,不在其形,卻在其心,大凡來這裡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貪念,但,貧道這鬼山卻沒有置他們死地,僅僅是嚇走他們罷了。」

    「嚇走?」王木陽好似想到什麼,心有余悸地說:「道長,您這是在說笑麼?我們這一路走來,遇到的可不是什麼嚇人的東西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6:39
1593.第1583章 蘇夢珂(1)

     青舟子聽著這話,微微頷首,笑道:「萬物有因必有果,在進入鬼山的天地二山時,你們所遇到的事,亦真亦假,假的是幻像,真的也僅僅是令你們受點小傷罷了,從未要過你們性命。」

    他這麼一說,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真是這樣,就如蔣爺躺在第二口懸棺內,也沒性命危險。

    那洛東川跟王木陽好似也想到了什麼,他們倆點點頭,也沒說話,就聽到青舟子繼續道:「而進入最後一山時,卻不受貧道所控了,是死是活,全憑你們自己的造化。」

    這話一出,我們三人面面相覷,誰也沒說話,或許就如青舟子所說的那樣,重寶不在其形,卻在其心,倘若在遇到人命關天之時,能知難而退,或許會對以後生活有所感悟,從而變得更珍惜生命。

    而這所謂的懸棺,壓根沒任何有形的重寶,說到底,不過是一口考驗人心的棺材罷了。

    考驗人在遇到巨額財富時,會不會背叛自己所謂的朋友、兄弟、親人。

    考驗人在遇到巨額財富時,會不會迷失自己的本性。

    在這方面,我或許是合格的,又或許不是合格的,不過,我敢確定的是,結巴結對合格了。

    他在遇到巨額財富時,眼裡壓根沒有什麼財富,有的只是我的安危。

    有人說,人生朋友很多,真心的卻永遠只有那麼一兩個。

    別人我不敢說,至少我敢確定,結巴是我真心朋友,生死相依那種。

    心念至此,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父親也曾來過這鬼山,不知道他老人家當初是怎樣抉擇的。

    我本來想問一下青舟子,卻發現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懸棺。

    「道長,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如果懸棺僅僅是考驗人心罷了,為什麼這幾十年以來,還有那麼多人前赴後繼地趕了過來,為之還送了性命?」洛東川在邊上問了一句。

    青舟子收回目光,深深地瞥了一眼,又瞥了瞥地面的煙盒,笑道:「世人都知賭博害人,卻還有那麼多人去賭,世人都知道抽煙有害身體健康,卻還有那麼多人去抽,這僅僅是因為人心得不到滿足,在找另一個層面的心靈寬慰罷了。同樣,世人都知這鬼山有性命危險,仍舊前赴後繼地趕了過來。」

    說完這話,青舟子好似不願意在這事上多說什麼,便對洛東川跟王木陽說:「兩位,懸棺的事到此為止,現在,貧道想請兩位幫個忙,不知道倆位意下如何?」

    「什麼忙?」洛東川跟王木陽同時開口道。

    青舟子望了望他們倆,又望了望我,也沒說話。

    我則在邊上問了一句,「道長,我記得您說過,這懸棺講究緣分,洛東川跟王木陽倘若強行摻合其中,恐怕會有生命,怎麼您現在又請他們倆幫忙?」

    話音剛落,青舟子罷了罷手,指了指懸棺上面裂開的一道口子,開口道:「原本的懸棺沒任何危險可言,但放入那小姑娘後,再加上貧道的秘法,令這懸棺內產生了一種濁氣,一旦有人強行開棺,其棺內的濁氣勢必在岩洞內橫行,而以貧道的手法,僅僅只能保你一人罷了,這才選擇打暈洛東川跟王木陽兩位小朋友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繼續道:「現在的情況不同,懸棺裂開一道口子,則說明懸棺內的濁氣已經被中和,此時開棺,毫無危險可言。」

    聽著這話,我想了想,他說的倒也在情理之中,一些棺材內倘若動了一些手腳,其棺內的確會有些濁氣,而這種濁氣則視時間久遠而定危害性的大小,時間短的些濁氣能令人短暫性昏迷,時間長的濁氣則能令人當場斃命。

    心念至此,我抬頭看了看洛東川跟王木陽,就發現那王木陽好似考慮這個,而洛東川則一直盯著青舟子,久久不語。

    約摸過了十來秒,洛東川冷笑一聲,「道長,照您這麼說,您打暈了我,倒是救了我!」

    青舟子一笑,也不說話。

    那洛東川又說:「可,據我所知,一般棺材根本不可能存在鬼匠亟文這種東西,說句得罪道長的話,以您的道行,恐怕還沒這個本事吧!」

    那青舟子聽著這話,也不生氣,和藹地笑了笑,淡聲道:「貧道還未習道之前,有個俗名,想來你應該聽過這個名字。」

    「什麼名字?」洛東川眉頭一皺,問道。

    「王十二。」青舟子淡聲道,好似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而那洛東川一聽這名字,臉色驟然劇變,猛地朝青舟子跪了下去。

    緊接著,那洛東川猛地磕了三個頭,畢恭畢敬道:「2004年的冬天,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剛才多有冒犯,還望前輩見諒,實屬小輩無力了。」

    2004年的冬天?

    看著這一切,我一愣,莫不成青舟子跟洛東川之間早就認識了?

    不對,倘若早就認識了,洛東川不至於不認識青舟子才對。

    想必,應該是青舟子曾暗中出手相助過。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青舟子微微頷首,將洛東川緩緩拉了起來,笑道:「幾年不見,沒想到你性格變得如此沉穩了,貧道也算沒白救你。」

    那洛東川朝青舟子抱拳道:「當年若不是前輩出手相救,小子早已命喪黃泉,小子再次感謝您當年的救命之恩。」

    「洛兄,青舟子道長救你好似跟鬼匠亟文沒什麼關系吧?」那王木陽在邊上低聲問了一句。

    洛東川罷手道:「王兄,你有所不知,青舟子道長不但是道家高人,在我們鬼匠眼中更是一等一的好手,道長雕刻出來的鬼匠亟文,當真是鬼斧神工。」

    言畢,洛東川好似不願意過多透露青舟子的消息,便朝青舟子看了過去,恭敬道:「前輩,不知您想讓小子幫您做什麼?」

    青舟子盯著洛東川看了看,笑道:「也沒什麼,只是想讓你們幾個把自己的人叫過來罷了。」

    「僅僅如此?」洛東川驚呼一聲。

    青舟子點點頭,說:「如此足以。」

    那洛東川好似不信,又問了一句,直到青舟子再次說了一次,那洛東川才算徹底信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卻是好奇的很,本以為青舟子找洛東川、王木陽幫忙應該是一件比較棘手的事,否則,他絕對不會輕易開這個口,而事實卻是,他僅僅是讓洛東川他們把自己的人叫過來。

    這也太那啥了吧!

    等等,我腦海中見到的畫面是洛東川、王木陽等人都圍著懸棺。

    難道青舟子是要開棺了?

    一念至此,我猛地朝青舟子看了過去,顫音道:「道長,您意思是要開棺?」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6:39
1594.第1584章 蘇夢珂(2)

     那青舟子聽我這麼一問,點點頭,淡聲道:「時至今日,是時候開棺了。」

    這話一出,那洛東川立馬反應過來,猛地朝外面喊了一聲,「瑤光老師進來。」

    隨著洛東川這麼一喊,那王木陽也跟著喊了一聲,「萬洋,老三,你們也帶著人進來。」

    我望了望他們倆,心裡感激的很,先是喊了一聲結巴進來,後是朝洛東川他們說了一聲謝謝。

    令我郁悶的是,那洛東川罷手道:「師弟,你想到了,我並沒有幫你,只是幫道長罷了。」

    好吧,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也沒再說話。

    很快,瑤光老師、萬洋、結巴以及秦老三等人走了進來。

    他們進來後的反應驚人的相似,皆是不可思議地盯著那懸棺,特比是結巴,直接走到我邊上,顫音道:「九哥,這懸棺開了?」

    我苦笑一聲,也不知道咋跟他解釋,就說:「情況有變,你在邊上看著就行了。」

    「有變?」結巴一愣,忙問。

    我點點頭,也不想再說下去,主要是怕耽擱時間,畢竟,那青舟子已經開口了,說是要開棺了。

    結巴應該是看出我不想說話,也沒再問下去,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懸棺。

    與此同時,王木陽、洛東川身邊那些人問的都是一些相近的問題,皆是問懸棺是不是開了。

    對此,王木陽跟洛東川給出答應也是相近,皆是讓他們在邊上看著。

    「諸位,可否安靜一下?」陡然,青舟子淡聲開口道。

    瞬間,全場靜若寒蟬,誰也沒說話,無雙眼睛都盯著青舟子。

    「小九,你過來一下!」青舟子朝我招了招手。

    我一怔,正准備走過去,也不曉得咋回事,結巴陡然拽住我手臂,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左邊,我問他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支吾道:「沒…沒什麼,九哥,你小心點。」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又給他拋了一個放心的眼神,便朝青舟子走了過去。

    剛到青舟子邊上,他在我身上打量了一會兒,淡聲道:「小九,這懸棺恐怕得由你來開,貧道只能在邊上協助你。」

    我本來想問原因,但看到青舟子一股凝重之色,我也沒問原因,就問他:「道長,怎麼開?」

    他望了望懸棺,「以你之心血,滴三滴在懸棺頭部,再以你之心血滴在懸棺尾部,最後以你之心血滴在懸棺前面的八仙過海圖上,懸棺可開。」

    我懵了,失聲道:「這麼簡單?」

    那青舟子一笑,「世間萬物,追其根本,不離其一,無所復雜,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你按照貧道所說的辦法去做即可。」

    我還是有些不信,主要是他說的這辦法太簡單了,簡單到讓人不敢相信,這就好比能難倒高中生的一道奧數題,居然小學三年級的學生給解答出來,個中感覺,當真是五味俱在。

    那青舟子應該是看出我的疑惑,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拍,笑道:「小九,你按照貧道教你的方法去做即可,剩下的事,貧道能搞定。」

    好吧,他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樣,只好點點頭,說:「有勞道長了。」

    那青舟子罷了罷手,也沒跟我說話,便開始吩咐洛東川跟王木陽,讓他們按照五星的站姿圍在懸棺邊上。

    說到這裡,那青舟子應該是擔心他們不會弄,特別在懸棺邊上放置了五枚石頭,分別放在懸棺的前、後、左、右以及左上角。

    放置好五枚石頭,青舟子淡聲道:「兩位,麻煩你們了,對了,左上角的位置,只能站一個人。」

    說著,他瞥了瞥在場所有人,最後把眼神停在結巴身上,說:「師弟,你站那個位置吧!」

    「我?」結巴指了指自己。

    那青舟子微微頷首,說:「對,就你,雖說你我同門,但你曾是八仙,站在左上角的位置,倒也符合規矩。」

    那結巴一聽,也沒猶豫,立馬站了過去,而洛東川、王木陽則領著自己的人,分別站在前、後、左、右的位置。

    待他們站定好,我仔細看了看,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當初在腦海所看到的畫面,正是這個樣子,沒想到現在居然真的實現了。

    這令我對自己的預感能力愈來愈好奇了,只覺得這太特麼不可思議了。

    不過,眼下也沒時間讓我繼續思考下去。

    這不,我剛愣神,那青舟子就朝我看了過來,淡聲道:「小九,你可以開始滴心頭之血了。」

    說話間,青舟子在懸棺前面席地而坐,值得一提的是,青舟子這次坐的地方是在洛東川身前,與洛東川四目相對,而洛東川邊上則是瑤光老師,剩下的幾個位置,站的都是王木陽的人。

    見此,我收回目光,也沒往深處想,立馬掏出匕首,在自己舌尖的位置劃了一道。

    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了過來,令我忍不住打了寒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青舟子需要心頭之血,而所謂的心頭之血是道家的說法,實則就是舌尖之血。

    用道家的話來說,心頭之血乃人之血精所在,具有極強的陽氣,滴在棺材上有驅煞的效果。

    但,對於我們抬棺匠來說,棺材乃陰間之物,不能占鮮血,一旦占了鮮血,無異於讓活人陪葬,這在我們眼裡是大忌,甚至有種說法是,占了人血的棺材,會令棺材變成血棺,從而導致怪事不斷。

    所以,對於這事,我有些不敢苟同。

    可,青舟子都開口了,他是前輩,再加上這懸棺內躺的是王初瑤,我也顧不上那麼多,立馬按照青舟子的吩咐,在懸棺所說的那幾個地方滴了幾滴鮮血。

    有些事情,說起來當真是不可思議的很,隨著鮮血滴在懸棺上,原本殷紅的鮮血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淡化了。

    緊接著,那鮮血好似遇到什麼顏料一般,由殷紅變暗紅,漸漸地,漸漸地,居然變成了黑色。

    我有點懵了,這是怎麼回事?

    鮮血的顏色怎麼變化這麼大?

    這不對啊,以我對棺材的了解,鮮血滴落在棺材上,絕對不會出現這般情況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6:39
1595.第1585章 蘇夢珂(3)

     心念至此,我立馬朝青舟子看了過去,就發現他雙目緊閉,嘴裡鏗鏘有力地念叨著什麼詞,怪異的是,他雙手不停地結印。

    他結印的方式,我看著有些像結巴曾用過的結印。

    但,青舟子結印的速度,明顯比結巴要快上幾個節拍。

    當下,我朝結巴看了過去,就發現結巴雙眼死死地盯著青舟子,滿眼全是羨慕。

    就在這時,那青舟子的結印的速度愈來愈快,手頭上結印的速度也是愈來愈快,快到我壓根無法看清,只覺得他的一雙手不停地晃動。

    或許是被青舟子結印的速度所感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青舟子看了過去,一個個不可思議地盯著他,整個場面沒任何雜音,唯有青舟子念詞的聲音在半空中回蕩著。

    這種場面足足持續了十來分鐘。

    陡然,青舟子猛地站起身,嘴裡不停地念著詞,腳下踏著七星步朝懸棺走了過去,奇怪的是,他走路的步伐極慢,就好似每走一步都會使勁渾身的氣力一般,更為奇怪的是,待他走到洛東川邊上時,他赫然抬起右手,變掌為道指,猛地朝洛東川太陽穴點了過去。

    好在那洛東川也沒避開,任由青舟子點在自己太陽穴上,而那青舟子點完後,又以同樣的方式在瑤光老師太陽穴點了一下。

    待青舟子點完所有人的太陽穴後,他整個人好似虛脫了一般,面色蒼白如紙,嘴裡念詞的速度也放慢了許多,唯一沒變的是,他腳下的步伐還是那般緩慢。

    「九哥,不好,青舟子要羽化了。」陡然,結巴猛地朝我喊了一聲。

    我懵了,羽化?

    道教所說的羽化,就是仙逝啊!

    這…這…這。

    這不可能啊!青舟子不是好好的麼?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青舟子拖著疲憊不堪的步伐,已經走到我面前。

    剛站定,他赫然開眼,也不曉得是我看花了眼,還是咋回事,在他睜眼的一瞬間,我好似看到他的一雙眼睛全是黑色,壓根沒任何白色。

    難道是看錯了?

    我死勁擦了擦眼睛,定晴一看,就發現他雙眼暗淡無光,而他整個人更好似沒了精氣神一般。

    「道…長…。」我顫音道。

    不待我說完,青舟子猛地朝我倒了過來。

    與此同時,他猛地喊了一聲,「未開棺之前,誰也別動,小九例外。」

    當下,我連忙扶住青舟子,入手的第一感覺是,他好似變輕了,體重估計沒過70斤,更為怪異的是,他整個人好似無骨似得,軟綿綿的。

    「道…長,您這是怎麼了啊!」我急了,連忙問。

    他艱難地搖了搖頭,虛弱道:「小九,別說…話,聽貧道說。」

    我點點頭,就聽到青舟子說:「貧道羽化後,你將貧道的屍體放在懸棺上面,再…再…再跟洛東川等人在懸棺邊上守著三天三夜,在這三天三夜的時間裡,你們滴水不能進,嘴裡必須吟《往生咒》,等到第四天的寅時,將…貧道的屍體移開,懸棺自開。」

    說完這話,青舟子四肢猛地抽搐起來,右手死死地抓住我衣袖,斷斷續續地說:「小九,貧道平生有三大憾事,一是不能親手救師弟青玄子,二…是,貧道…不能秦煙看著師弟青珠子銳變,三…是,那…那…那…那人該死,貧…道…貧道希望你…你…你。」

    說到最後,只見青舟子嘴唇動了動,沒有任何聲音傳了出來。

    我懵了,徹底懵了,就在一個小時前,青舟子還跟正常人似得,怎麼念了那些詞後,會變成這樣啊!

    看著躺在懷裡的青舟子,我下意識探了探他鼻息,沒氣了。

    「啊!」我歇斯底喊了一聲。

    「九哥!」就在這時,結巴喊了我一聲。

    我朝結巴看了過去,就聽到結巴說:「九哥,師兄,他是利用的氣血在開懸棺。」

    「什麼意思?」我問。

    他好似想到什麼,眼角有些濕潤,聲音也變得有了幾分嘶啞,說:「按照道家的說法,結印速度愈快,對自身損害愈大,師兄他是為了…為了我們,才會如此。」

    說完這話,我們所有人朝結巴看了過去。

    結巴告訴我們,青舟子所使用的秘法是道家一種名為一生紅塵的法術,這門法術屬於道家的一門禁忌法術,其效果只有一種,那便是以結印跟念詞的方式將其一生的道行,消散在這岩洞,令整個岩洞充斥著道家的皓然正氣。

    這樣做的好處是能令整口懸棺置身在浩然正氣中,最終導致懸棺變成一口祥和之棺。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不是很明白這意思,就問結巴什麼叫祥和之棺,他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敢肯定的是,肯定跟王初瑤所擺脫的事有關。」

    我一聽,立馬明白過來,要是沒猜錯,這懸棺內躺著王初瑤,而想要讓王初瑤的身體接納新的魂魄,其肉體必須具有祥和之氣。

    說穿了,也就是每個人的肉體,只能接納特定的三魂七魄,就如你永遠是你,變不成別人,即便出現坊間所說的鬼上身,但其身體所受到的損害無疑是巨大的。

    也就是說,一旦有其它魂魄侵入人體內,其肉體會生成自然的抗體,抗拒新來的肉體,最終導致肉體飽受折磨。

    就如醫學上的輸血,必須得同型號的血液,一旦給A型血患者輸入B型血,其身體自然會排斥。

    也正是這樣,坊間所說的鬼上身後,人體會虛弱一段時間,如果上身的時間過長,更會出現肉體腐爛等情況出現。

    想要解決這一問題,便需要抹掉人體的那種抗體。而青舟子正是利用這種浩然正氣抹掉王初瑤身體上的抗體,從而讓蘇夢珂的魂魄能上她的身。

    至於青舟子最後在洛東川、王木陽等人的太陽穴,以我的猜測來看,應該是令他們身上沾些許道氣,別看僅僅是些許道氣,對於我們這種吃陰陽飯的人,卻有著無盡的作用。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6:39
1596.第1586章 蘇夢珂(4)

     我把心中的猜測對洛東川、王木陽等人說出來時,那洛東川的反應出奇的平淡,他先是毫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對著青舟子的遺體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

    後是緩緩扭頭朝結巴看了過去,淡聲道:「小結巴,青舟子道長的仇人是誰?」

    結巴愣了一下,支吾道:「這個,我不是清楚,不過,我二師兄青玄子應該知道,聽師傅說,平日裡大師兄跟二師兄頗為親近,他對大師兄的事應該知道的頗為清楚。」

    那洛東川一聽,抱拳朝結巴說了一聲謝謝,也不再說話。

    而那王木陽的反應跟洛東川出奇的相似,也是對著青舟子的遺體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後是朝我看了過來,淡聲道:「陳兄,要是沒記錯,你跟青玄子的關系好似不錯吧!」

    我點點頭,正欲開口,就聽到王木陽說:「陳兄,他日為青舟子道長鏟除仇人時,記得叫上我,王某人定全力以赴。」

    說罷,他朝我道了一聲謝,也不再說話。

    瞬間,我忽然有些明白青舟子的打算,他臨終前王木陽、洛東川等人沾點道氣,很有可能是想利用這個,將我跟王木陽、洛東川等人捆綁在一起。

    我會這樣想,是因為,此時的我們三人,有了共同的仇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青舟子單純的想讓他們沾點道氣罷了,至於是真是假,唯有青舟子自己才知道。

    不過,我心中卻有些想不明白了,那便是這鬼山存在於世間有何作用?僅僅是想通過懸棺考驗人心?

    這一切的一切,或許只有青舟子才知道。

    心念至此,我看了看懷裡的青舟子,深呼一口氣,緩緩地將他放在地面,又脫下衣服蓋在他頭部。

    「道長,等解決這事,小子定將你的遺體放入懸棺內,只希望道長來世能做個正常人,能享受正常人的命理。」

    我嘀咕一句,對著他遺體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又找了一些清香插在他遺體邊上。

    我在弄這個期間,王木陽、洛東川等人則一直在邊上跪著,一動不動。

    待我弄好這一切,我正准備請洛東川、王木陽等人幫忙念《往生經》,那洛東川應該是看出我意思,朝我走了過來,淡聲道:「你放心,我們等人受過道長的恩惠,他老人家臨終前招呼的事,我洛東川定會竭盡全力。」

    說罷,他朝王木陽看了過去,就聽到王木陽說:「我也是。」

    「多謝諸位了!」我朝他們道了一聲謝,畢竟,接下來的事跟這懸棺毫無任何關系了,有的只是讓蘇夢珂復活。

    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於復活蘇夢珂,我心裡沒絲毫底,只覺得復活一詞,離我們太遙遠了。

    但,想到青舟子所使用的方式,我隱約覺得有點希望,原因很簡單,我們誰也沒見過復活,但有些鬼上身的現像,我們還是偶爾有見到。

    只是,不知道這種方法是否真的能有效。

    那洛東川應該是看出我挺忐忑的,在我肩膀拍了拍,說:「放心吧,青舟子道長以生命完成的事,應該出不了意外。」

    我重重地點點頭,說:「多謝師兄!」

    他白了我一眼,「別謝我,謝青舟子道長。」

    我嗯了一聲,也不說話。

    就在這時,王木陽也走了過來,站在我邊上,說:「陳兄,蘇姑娘的事,我先向你道個歉,當初,我們之間有點小誤會,我僅僅是跟蘇姑娘有過合作,但絕無傷她性命的意思,而這一切…。」

    不待他說完,我罷了罷手示意他不要說了,我太明白他要說什麼了,蘇夢珂之所以死,追根到底是因為在曲陽時,曾替老英雄找一口墓穴,而後來那游書松想殺我,結果,蘇夢珂替我擋了一槍,這才導致蘇夢珂身死。

    說實話,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恨不得弄死王木陽,直到後來游書松叛變,我才明白過來,當初王木陽或許並沒有這個意思,而是游書松從中作梗。

    那王木陽見我沒說話,又說:「陳兄,當初在曲陽時,我…」

    我正欲打斷他的話,他好似看出我意思,有些急了,忙說:「陳兄,有些事情不吐不快,我承認在曲陽時,我曾對你動過殺意,但你應該也明白,當初你身邊那個小胖子咬掉我一只耳朵,再加上你跟我未婚妻喬伊絲之間不明不白的,作為男人,你應該明白我心情。」

    我點點頭,也沒說話。

    那王木陽繼續道:「就在第二天,我也想明白了,愛情這玩意強求不來,與其強行跟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在一起,倒不如撒手給她幸福,只要她幸福就好。」

    我一聽,這倒是真的,自從那次後,王木陽好像沒有因為喬伊絲的事,再來找過我,就說:「你不恨郭胖子?」

    他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自己耳朵,說:「這耳朵已經接了回來,除了聽力有些問題,倒也沒啥大礙了,至於恨不恨那小胖子,說實話,恨。但,也僅僅是恨他,並沒有把這股恨轉移到你身上,我這個人吧,恩怨分明,知道該恨誰,不該恨誰。」

    話音剛落,洛東川湊了過來,開口道:「這個我可以替王兄證明,他這人就這樣,只會恨該恨之人,曾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跟他聊過你,他並未恨過你,所以,蘇姑娘的死,並不是王木陽的意思。」

    這話一出,一直未曾開口的萬洋也湊了過來,他說:「陳兄,這些年你真的誤會我老大了,當初在曲陽時,老大給我的命令是,讓我給你使點小絆子,從未想過害你性命,之所以造成蘇姑娘身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游書松擅作主張,其目的是破壞你跟我老大的關系。」

    說著,他頓了頓,朝王木陽看了過去,好似在請教王木陽意思,直到王木陽點點頭,他才繼續開口道:「我老大也正是因為游書松的擅作主張,才會懷疑到游書松,我老大本來的意思是秘密地將游書松弄死,我當初給老大提的意見是將計就計,這才查出游書松背後是道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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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7.第1587章 蘇夢珂(5)

     聽著萬洋的話,我微微皺眉,好像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這些年以來,王木陽僅僅是跟我小矛盾不斷,卻從未真正要過我的性命。

    也正是這樣,我才會逐漸跟王木陽漸漸地熟絡起來。

    在京都時,那王木陽已經查清道虛的事後,更是幾次出言助我,到後來道虛死後,王木陽更是找到我,商量共建只屬於抬棺匠的體系。

    也就是說,這些年以來,王木陽表面上跟我矛盾不斷,實則不過是麻痹道虛罷了。

    心念至此,我看上王木陽的眼神有些變了,這些年我一直把他當成仇人,沒想到他竟然會是這般打算。

    不得不說,人生或許就是一盤棋局,你我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就在這時,那萬洋見我沒說話,繼續道:「陳兄,你現在還覺得我老大會殺你嗎?」

    我深深地望了王木陽一眼,也沒說話。

    那王木陽則笑了笑,說:「陳兄,我知道你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但萬洋跟我所說的話千真萬確,說句實心話,這些年王某人在心裡早已拿你當朋友了,只可惜你我身在棋局,身不由己,這才對陳兄多有得罪,王某人在這向你說聲抱歉了。」

    「還在棋局中?」我疑惑道。

    那王木陽深嘆一口氣,說:「陳兄,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但我跟洛兄卻是知道的很清楚。」

    「什麼事?」我忙問。

    那王木陽朝洛東川看了過去,就聽到洛東川說:「是這樣的,我跟王兄發現一件事,你、我、王兄我們三人,從一出生便注定了這輩子會成為的棋子,直到完成那件事後,你我三人才能得以自由。」

    「什麼事?」我忙問。

    他望了望我,又望了望王木陽,兩人異口同聲道:「鈍棺!」

    鈍棺?

    居然又是鈍棺。

    在這之前,我曾聽說過鈍棺,沒想到他們倆居然同時說鈍棺,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若說王木陽講出鈍棺,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他也是抬棺匠,只不過理念不同罷了。

    但,這洛東川說出鈍棺,就有些值得深思了?

    莫不成是因為他鬼匠的身份?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洛東川淡聲道:「別疑惑了,你我三人早已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無論將來發生任何事,你我三人絕不能內鬥,否則,只會讓別人有機可趁,但,在人前我們必須像以前那樣,小矛盾不斷。」

    「對了!」王木陽湊了過來,開口道:「你身邊那個胖子的身份,我已經替你查了出來,如果你不介意,這事結束後,我想替你處理他。」

    「不行!」我立馬拒絕了。

    那王木陽疑惑道:「為什麼啊?陳兄,等你知道那小胖子的身份時,我保證你絕對會同意。」

    「什麼身份?」我忙問。

    他想了想,緩緩開口道:「是這樣的,當初郭胖子咬掉我一只耳朵後,我便開始調查他的身份,不得不說,他對自己身份掩飾的很,就連我也差點以為他父母是普通銀行的小職員了,倒是萬洋的一句話提醒了我,他說,一個普通的家庭,為什麼會如此普通?」

    我不懂他意思,就問他:「什麼意思?」

    剛問出這話,那萬洋站了出來,說:「陳九,我且問你什麼是普通的家庭。」

    我想也沒想,就說:「就是很普通的一個家庭啊!」

    他笑了笑,說:「對,可以這樣理解,但,你別忘了,老祖宗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任你是貧窮至極的家庭,還是小康家庭,甚至是家財萬貫的家庭,都難逃這句話,都有著各自的苦衷。」

    說罷,他望了望我,繼續道:「可,我們調查小胖子時,卻發現他的家庭太普通了,普通到沒任何憂愁,普通到無憂無慮,他們的生活更是三點一條線,日復一日的過著重復的生活,就好似…在他的家庭中只有過生活,沒任何追求,沒任何欲望。」

    我皺了皺眉頭,「你意思是,他們的家庭…。」

    不待我說完,萬洋笑道:「對,就如你猜測的那樣,他們的家庭像是受了某種控制,一切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沒任何多余的空間,打個簡單的比方,每周六的上午,小胖子的父母會去一趟超市,中午一家人會吃一頓好吃的,下午一家人則會一趟公園,晚上十一點准備睡覺,調查的這幾年以來,每周六,他們都是這樣生活。」

    我想了想,倘若真是這樣,郭胖子的家庭絕對有問題,即便是對生活再有規律的人,都會出現不規律的事,但,聽萬洋說,這一家人完全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地活著。

    可,讓我接受郭胖子是有目的地接近我,真的,我很難接受,要知道郭胖子跟我不但是高中同學,更是初中同學。

    等等,初中同學。

    心念至此,我立馬發現了一個漏洞,郭胖子的家在我們那邊的縣城,而我家卻在農村,這樣的兩個家庭,他們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同學。

    按照正常的家庭來說,縣城孩子的初中肯定是在縣城念,而我們這種農村孩子,初中肯定是在鎮上,而我們倆偏偏成了同學。

    雖說我曾問過郭胖子原因,但郭胖子給我的解釋是,他比較喜歡鎮上的初中,說是美女多。

    再聯想到,我第一次入行,叫郭胖子來幫忙當八仙,他當時僅僅是有些害怕,不出幾天便接受了當八仙的事實。

    當初,我以為郭胖子是拿我當兄弟了,這才會跟著我干這一行。

    而現在看來,他可能是趁這個機會跟在我身邊。

    就在這時,那萬洋又開口了,他說:「陳兄,這些年,那小胖子遇事是不是特別衝動,甚至給你造成了不少麻煩。」

    我點點頭,說:「的確。」

    就如在曲陽,當初要不是郭胖子揀石頭砸王木陽,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

    當初的我,僅僅是以為郭胖子是為了我才會這般。

    現在看來…。

    我不敢往下想,我怕再想下去,會徹底相信他們的話,我更怕接受郭胖子的真實身份。

    因為,一旦接受郭胖子的真實身份,我會崩潰!

    任誰知道自己多年信任的兄弟,居然是一條潛伏在自己身邊的毒蛇,誰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自然也是如此。

    那萬洋應該是看穿我的想法,搖了搖頭,也不說話,而王木陽則在我肩膀拍了拍,沉聲道:「陳兄,抱歉了,不該選擇在這個時候跟你說這事,只是,提到了蘇姑娘,有些事情壓抑在心裡,難受的很。」

    說完,他緩緩轉過身朝邊上走了過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6:39
1598.第1588章 蘇夢珂(6)

     待那王木陽離開後,我望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語。

    憑心而論,如果有得選擇,我寧可不知道這事,或許就如某個名人說的那般,無知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而現在的我,正缺乏那種幸福。

    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洛東川拍了我一下,說:「行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罷了,先把眼前這事解決再商量後續的事吧!」

    我點點頭,也沒說話,而王木陽等人則開始圍著懸棺而坐。

    待王木陽他們坐定後,洛東川領著瑤光老師也坐了下去。

    見此,我深呼一口氣,先是查看了蔣爺的情況,就發現他還處於昏迷當中,身體除了虛弱點,倒也沒啥大事。

    這讓我徹底放下心來,畢竟,未來的三天時間,按照青舟子臨終前的意思,我們一眾人滴水不能進。

    隨後,我又大致上查看了一下懸棺以及岩洞內的情況。

    不過,令我始終想不明白的是,蘇夢珂的魂魄在哪?

    倘若蘇夢珂的魂魄不在,即便青舟子作法成功了,好像也不行吧?

    我把這一疑惑朝結巴問了出來。

    結巴的一句話,令我整個人差點沒跳起來,他說:「九哥,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蘇夢珂一直跟在你身邊,從未離開過,我擔心你會因為這事而…。」

    不待他說完,我面色一喜,連忙問:「在哪?」

    「你左邊。」他抬手朝我左邊指了指。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就發現那位置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不過,我卻是格外相信結巴,原因很簡單,他開了天眼,他說蘇夢珂在左邊,定在左邊。

    當下,我死死地盯著左邊,也不說話。

    結巴走了過來,在我肩膀拍了拍,說:「九哥,作為道士,有些事情,我不好說破,我只能告訴你,無論這次是成功還是失敗,我希望你一定要撐住。」

    我哪能不懂他意思,他這是暗示我,這事有可能會失敗,就說:「青舟子道長以性命完全的事也沒十足的把握嗎?」

    結巴苦笑一聲,解釋道:「九哥,有些事情並不是恆定不變的,有著一定變數,我只是給你提前打個預防針。」

    我點點頭,也沒再說話,立馬找個地方坐了下來,便問洛東川等人,接下來的三天三夜能不能堅持。

    那洛東川皺眉頭道:「師弟啊!這念《往生經》看似一件十分輕松的事,實則要念上三天三夜,且不能停歇,不能進食,即便是佛家的一些得道高僧恐怕也無法做到。」

    我懂他意思,就如他說的那樣,這事看上去簡單的很,實則卻是辛酸的很。

    就在這時,那王木陽也開口了,他說:「陳兄,你放心,除非王某人身死,否則,一定堅持到最後。」

    我重重地點點頭,朝他們抱拳道:「等這事過後,兩位有什麼事盡管開口,小子定全力以赴。」

    那洛東川一笑,倒也沒說話,王木陽僅僅是點點頭,也沒說話。

    見此,我也沒多,便准備開始念《往生經》,結巴見我坐下了,他則挨著我坐了下去,嘴裡也開始念《往生經》。

    隨著我們的開始,那王木陽跟洛東川等人,也開始念《往生經》。

    坦誠而言,作為抬棺匠,讓我念三天三夜的《往生經》,其過程枯燥無味不說,還得時刻關注著懸棺的變化,個中辛酸當真是無法用文字表達出來。

    特別是念經期間,還得承受著各種精神壓力,例如,擔心某個字念快了,是不是會影響到懸棺,又例如還得考慮假如失敗了,得以什麼方法去挽救。

    諸如此等精神壓力,令我差點沒崩潰。

    一天下來,我們所有人壓根沒敢停留,嘴裡不停地念著《往生經》,只覺得口干舌燥,嘴唇都開始冒白皮了,我們這些男的倒還能堅持住,瑤光老師作為女性,從體力方面來說,她肯定不如我們,僅僅是一天,她整個人好似蒼老了一圈。

    剛到第二天,那瑤光老師再也堅持不住了,直接暈了過去,嘴裡不停地嘀咕《往生經》。

    這讓我感動莫名,若不是為了復活蘇夢珂,那瑤光老師絕對不止於念經念到昏迷過去,但這種情況依舊在持續,第二天中午時分,王木陽身邊那些人開始昏迷,特別是萬洋,他是繼瑤光老師第一個昏迷過去的男人。

    隨著萬洋的昏迷,王木陽身邊那些人一個連著一個昏迷過去了。

    待第二天晚上時,王木陽身邊那些人已經悉數昏迷過去了,整口懸棺邊上,只剩下我、結巴、洛東川以及王木陽四人。

    此時,我們四人的聲音已經完全沙啞,念出來的聲音,更是極小,特別是結巴,估計已經到了昏迷的邊緣,之所以還能堅持下來,十之八九是憑著那股毅力。

    說實話,結巴能堅持兩天,已經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按照我的初步打算,結巴應該只能堅持半天。畢竟,他斷過臂,再加上失血的原因,能堅持半天已經算厲害了。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結巴再也堅持不住,整個人猛地朝地面倒了下去,臉色更是一片慘白,嘴唇上面已經裂了不少口子,隱約有血跡溢了出來。

    看到這裡,我心裡宛如打翻了五味瓶,便朝洛東川跟王木陽看了過去,就發現他們倆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嘴唇跟結巴一樣,也裂了不少口子,上面血跡斑斑的。

    饒是如此,他們倆依舊不停地念著《往生經》。

    我深呼一口氣,也沒敢猶豫,下意識繼續念叨著《往生經》。

    就這樣的過了約摸半天的樣子,也不曉得是坐久了的緣故,還是念《往生經》念麻木的緣故,只覺得眼前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晃動。

    這種感覺足足持續了半小時的樣子,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疑惑,猛地睜開眼,卻發現眼前空蕩蕩的,什麼東西也沒有。

    可,即便如此,我心裡卻升起一股不安感,隱隱約約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這種情緒,在我心裡纏繞了許久,那王木陽跟洛東川估計也感覺到了,兩人紛紛睜開眼,朝我看了過來。

    我們三人對視了一眼,誰也沒停下念《往生經》,臉色卻是一個個沉得比一個很。

    就在這時,那洛東川緩緩起身,估摸著是坐久的緣故,他剛起身,整個人猛地朝後面退了幾步,嘴裡卻沒忘了念《往生經》。

    待那洛東川站定後,緩步朝我走了過來,又朝我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我去查看懸棺。

    我一想,也對,這《往生經》念了差不多兩天半,應該會有所效果了,便立馬起身,也不曉得是我身體異於常人,還是咋回事,我剛起身,並沒有出現洛東川那種情況,相反,我卻感覺渾身好像有了一絲氣力。

    見此,我面色一喜,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往生經》,腳下朝懸棺那邊靠了過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6:40
1599.第1589章 蘇夢珂(7)

     就在我靠近懸棺的一瞬間,也不曉得是感覺出現偏差了,還是咋回事,就覺得那懸棺看似在眼前,實則跟我離著十萬八千裡。

    這讓我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緩緩抬手朝懸棺摸了過去,入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可,眼睛卻實打實地看見我的手已經觸碰懸棺。

    怎麼回事?

    我心裡嘀咕一句,深呼一口氣,再次伸出朝懸棺摸了過去。

    這一摸,我立馬發現這懸棺的異樣,只覺得手裡冰冰涼涼且伴隨著那種柔軟的感覺,我敢肯定的是,我摸到的絕對不是懸棺,但,眼睛卻看到自己的雙手摸在懸棺上。

    那種感覺當真是玄之又玄。

    瑪德,活見鬼了。

    第一次摸是空蕩蕩的,第二次是冰冷且柔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下,我死死地盯著懸棺,再次伸手朝懸棺摸了過去。

    這一次的感覺,更為奇怪了,就好似摸在什麼火苗上一般,那股強烈的炙熱感猛地襲來,嚇得我連忙縮回手。

    那洛東川好似發現我的異樣了,朝我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問我怎麼了。

    我苦笑一聲,朝他回了一個眼神,意思是這懸棺有問題。

    那洛東川也沒猶豫,立馬走了過去,抬手朝懸棺摸了過去,僅僅是一下,他眉頭緊鎖,死死地盯著懸棺。

    足足盯了三四分鐘的樣子,他朝我看了過來,然後蹲下身,在地面寫了三個字,「有古怪。」

    一看這三個字,我點點頭,朝他打了一個眼神,意思是,現在怎麼辦?

    他搖了搖頭,嘴裡卻一直在念叨著《往生經》。

    就在這時,那王木陽緩緩起身,也朝這邊走了過去,他的反應跟洛東川大相徑庭,僅僅是摸了一下懸棺,眉頭緊皺,整張臉更是沉了下去。

    這讓我們三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咋回事。

    就這樣的過了約摸一分鐘的樣子,那洛東川一邊念著《往生經》,一邊在地面寫了幾個字,「先念足三天三夜的經文。」

    我一想,目前已經這樣了,只能悶著頭繼續念下去了。

    只是,我心裡卻有了一絲疑惑,那便是在念《往生經》期間,不少人昏迷過去了,不知道那些人昏迷過去,會不會影響到懸棺。

    但由於不能開口說話,我也沒問出來,只好強壓心中的疑惑,再次圍著懸棺坐了下去。

    那洛東川跟王木陽見我坐了下去,他們倆也在我邊上坐了下去。

    這次,他們坐下的方式很奇怪,並不是先前那種挨著懸棺而坐,而是坐在我的左上角與右上角。

    如此一來,我們三人呈現一個三角形,我坐在最前面,洛東川跟王木陽則坐在我後邊。

    就這樣的,我們三人再次圍著懸棺念了約摸十小時的樣子,在這期間,我只覺得頭暈眼花的,差點堅持下來,好在腦子不停地回響著蘇夢珂的一眸一笑,這才強忍著那股感覺堅持下來了。

    反觀洛東川跟王木陽,他們倆在念了差不多六小時的樣子,王木陽率先暈了過去,洛東川則在王木陽昏迷後的一小時也暈了過去。

    好在他們倆毅力驚人,僅僅是休息了不到一小時的樣子,他們倆悠悠醒過來,嘴裡繼續念叨著《往生咒。》

    坦誠而言,沒經歷那一幕,誰也無法想像那種因念經而暈迷的感覺。

    從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這欠了洛東川跟王木陽一個人情,還是最難還的那種人情。

    當我們念到第十個小時的時候,我默默地算了一下時間,從開始到現在,估摸離三天三夜僅剩下一小時的樣子。

    我扭頭朝洛東川、王木陽看了過去,就發現他倆已經到了枯竭的邊緣,特別是王木陽,整個人宛如死者一般,臉色呈現那種菜葉青,雙眼渾濁不堪,嘴唇已經稱不上嘴唇了,全是鮮血。

    而那洛東川的情況雖說比王木陽好上幾分,但也僅僅是好一點,他整張臉一片鐵青,雙眼閃爍著疲憊,嘴唇上裂開了好幾道口子,不停地鮮血溢出來。

    見此,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件事過後,無論他倆提什麼要求,就算舍命也必定替他們完成。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三天時間內,結巴、萬洋、瑤光老師等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從昏迷後,壓根沒再醒過來,我曾經探視過他們的鼻息、呼吸,卻發現他們僅僅是睡了過去。

    令我想不明白的是,一般睡覺時間也就是七八個時間,即便是一些嗜睡之人,也就是十一二個小時,但他們這次愣是昏迷了差不多兩天時間。

    就在這時,原本沒風的岩洞內,也不知道咋回事,陡然掀起一股微風,輕輕地拂面而過,令人為之一振。

    與此同時,那洛東川緩緩起身,走到我邊上,虛弱道:「時間夠了,可以開棺了。」

    時間夠了?

    我一怔,連忙掐指算了算,不對啊,應該離三天三夜還剩一個小時的樣子。

    當下,我連忙搖了搖頭,嘴裡還在堅持念著《往生經》。

    那洛東川好似虛弱至極,抬手在我肩膀摁了一下,虛弱道:「時間夠了,別念了,再念下去,你我三人估計都得交待在這。」

    我不是很懂他的意思,畢竟,這麼多時間都堅持下來了,應該不在乎最後一個小時才對。

    換而言之,即便是再念一個小時,也不至於讓我們三人都斃命吧?

    我再次搖了搖頭,嘴裡繼續念叨著《往生經》。

    讓我想不明白的是,那王木陽也站了起來,他說:「陳兄,時間已到,可以開棺了。」

    活見鬼了,難道真是我算錯了?

    不對啊!

    我記得當初念《往生經》之前,怕把時間弄混,特意記了一下時間,而現在離三天三夜還差一小時的樣子,嚴格來說,應該是差四十分鐘左右。

    當下,我怔了怔神色,朝王木陽搖了搖頭。

    不搖頭還好,這一搖頭,我立馬感覺的景像開始晃動起來,宛如電影片段一般,一幀一幀地在我眼前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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