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3 12:53
20.第20章 棺材變輕(下)

     主家一早就知道棺材要運過溪流,所以,他事先就捆好了一些竹筏在那,再加上溪流的水面並不是很急,這竹筏倒也能渡到對面去。

    我們先讓一個人帶著繩子的一頭游過去,另一頭綁在竹筏上,然後在竹筏上放兩條木凳,再將棺材放在木凳上去。

    然後,又安排一些人到對面去拉,大概花了三十多分鐘,棺材總算被我們拉到對面,我正准備燒點黃紙,將棺材從竹筏上移下來,有人忽然大叫了一聲:「血!好多血!」

    聞言,我朝棺材看去,就見到棺材底部破了一個小洞,很多血跡從裡面滲了出來,發出嘀嘀嘀的聲音,很快,竹筏上已經是一片殷紅,血腥味充斥著整片天空,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嘔吐。

    看著竹筏上滿是鮮血,主家的一眾親屬慌了神,想也沒想就跪了下去,不停地磕頭,嘴裡又是一番哀嚎,連頭都不敢抬起。

    「九伢子,怎麼弄?」老王走到我身旁,問。

    我皺著眉頭,指著棺材說:「先找黃紙將那個小洞堵上試試看!」

    「行!」老王看了我一眼,找了一把黃紙堵在那,剛塞上,就被源源不斷的血液給衝開,棺材裡面流出來的血液越來越多,有些血液已經滲到溪流裡,將水面染得微紅。

    看著這情況,想堵上是不可能了,只剩下開棺這一個法子,我讓老王找來一根長撬,也顧不上棺材不落地的說法,就把棺材移到地面,先是一點點地翹棺材蓋,也不知道咋回事,我手頭剛使力,棺材嘩啦就一聲就散了架。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撲來,令我忍不住猛地咳嗽了幾聲,緊接著就是一大波血液從棺材裡傾瀉而下,將我我膝蓋以下的位置全部染紅。

    「媽吖!好多血!」老王在旁邊尖叫一聲,拉著我就跑,哪裡曉得腳下滑了一跤,我們倆就摔在血堆裡,我一手撐在地面,准備起身。

    忽然,手掌觸碰到一顆圓圓的東西,我順手就撈起看了看,這一看,差點將我嚇昏了,那圓圓的東西不是別的,竟然是一顆活生生的眼珠,上面還連帶著經脈,黑紅兩種顏色交叉,不斷地刺激我的視覺神經。

    我用力甩去,那眼珠好似黏在我手掌一般,根本就甩不掉,一連甩了好幾次,眼珠就靜靜地黏在我手上,我頓時就嚇蒙了,這眼珠咋有種熟悉的感覺,上面粘乎乎的東西,好像就是我撒的膠水。

    老王一把將我扶起,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眼珠,二話沒說,將身上的衣服脫掉,綁在我手腕上,用力一扯,才將那眼珠從我手掌『趕』跑。

    我們彼此看了一眼,發現對方都成了血人,老王身上還好些,我渾身上下已經被血染紅,我瞧四周看去,主家一眾親屬不知何時跑了,場地就剩下我、老王跟六名八仙以及跪在不遠處的主家三兄弟。

    我一把抹掉臉上的血漬,心裡有些火,「瑪德,這棺材哪來的血液!」

    老王沒有說話,雙腿不停的顫抖,朝我駑了駑嘴,我順著他的動作朝棺材看去,就看到棺材內哪還有人,只有一摞摞白骨,旁邊蹦達著數十條拇指大小的魚,正在啃咬死者的腸子。

    當即,我就吐了起來,這魚不是小號的清道夫麼,怎麼會出現在棺材,更讓我想不通的是,這些清道夫在棺材內怎麼存活的。

    我又朝已經散架的棺材板看去,發現上面全是啃咬的痕跡,棺材的厚度薄了好多,難怪棺材會越來越輕,全都是這些清道夫的功勞。

    「誰這麼狠心,竟然將清道夫放入棺材啃噬死者的屍體,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吶!」老王在旁邊嘆了一口氣,說道。

    就在這時候,主家三兄弟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也不顧地面的血液,就跪了下去,拼命地磕頭,然後就問我們怎麼回事,我說,「你是不是得罪啥人了,有人在棺材放清道夫啃噬你爹的屍身。」

    主家三兄弟交頭接耳了一會兒,說:「我們三兄弟就一平頭老百姓,平常沒得罪什麼人,誰會做這斷子絕孫的事啊?」

    我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怎樣回答他們的問題,就讓他們自己去調查,畢竟我只是承接喪事,死者的死因我沒興趣知道。

    棺材已經散架了,但,死者的骨頭還在,這下葬還得繼續進行,我們就問主家有啥打算。

    起先主家說用棺材把屍骨裝起來再下葬,我說,還沒下葬就換棺材,會惹來噩運,指不定還會死人,主家一聽,就問我有什麼辦法。

    我想了想,告訴主家,這種情況只有先用麻袋將屍骨裝起來,然後下葬,如果還堅持用棺材,需要等到三年後挖出來,再用棺材裝起來,但是,這樣一來會破壞風水,並不值得。

    主家三兄弟商量一會兒,就同意我的做法,隨後,我們幾名八仙找來麻袋,將屍骨撿起來放進去,入土、撒米、燒香、釘鎮魂釘、然後念了一堆咒語,封土,然後死者的屍骨就長埋地下,然而故事並沒有就此終結,反而才剛剛開始。

    下葬後,我讓主家他們先回去,明天再去他家結算喪事的費用,待他們走後,我心裡莫名其妙的不舒服起來,起先以為是身上有血漬的問題,就跟老王跳進溪流洗了一個澡,哪知洗澡後,我渾身冒出一顆顆米粒大小的水泡,不疼不癢,而老王卻一點事都沒有。

    老王瞥了一眼我身上的水泡,竟然來了句,「九伢子,你身上不會是梅毒吧?」

    一聽這話,我火氣就上來了,「你個老混蛋,老子連姑娘的手都沒碰著,哪來的梅毒!」

    他在我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眼,說:「不對啊,你小子這長相放在我們村子,那就是最好看滴,咋會連女人都沒有,再說,你在學校不是談了一個女朋友麼,咋會連手都沒碰?」

    我瞪了他一眼,說:「我跟她相敬如賓,哪像你這老色棍,快五十了,還隔三差五往鎮子的發廊鑽!」

    我到現在現在還記得那時老王看我的表情,雖然他沒說話,但是,在他那深邃的眼神中,我看到兩個字,慫蛋,現在回想起來,的確如此,男人這輩子,就怕入錯行,一旦入錯行,愛情就是遙望無期的夢,更加別提進一步的動作,就如抬棺匠這一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3 12:53
21.第21章 郭胖子

     當天下午回到家裡,我在身上摸了一些藥膏,身上的水泡稍微小了一點,我也沒在意,在家好好睡了一整天,算是補上那幾天的睡眠。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跟老王找主家把喪事的錢結了,又去看了一眼那八名假仙,他們說,只是腿腳無力,並沒有其它問題。

    我給他們一人兩百,雖然他們沒有抬棺,但是我既然答應了,就應該把錢給他們,這是我的原則。

    隨後,我又跟老王把賬算了一下,給八仙們一人加了一百塊工資,又給白嘴刁婦拿了五十,算是感謝她吧,畢竟我們這一行,只要請了人,無論干活與否,錢必須要給,這是規矩。

    除了一些工資跟雜七雜八的費用,這場喪事,我賺了八百,六天賺八百多看似很多,細算下來,其實很虧,我六天六夜幾乎沒怎麼睡覺,再加上八仙們跟我的紅包,才賺八百多,更為重要的是,主家後來加了五千,不然這場喪事,我白忙活一場不說,還要倒貼幾千進去。

    給父親拿了五百貼家用,給自己留下三百多,隨後,我跑到鎮上買了一部手機,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沒手機說出去也丟人。

    買完手機後,我的第一個電話是打給高中同學,話語很簡單,就問他有工作沒,沒工作就來坳子村找我,他的回答也很干脆,明天到。

    說到這個同學,不得不提一些事,在學校的時候,我因為沉迷六丁六甲倍受欺負,而他,則是因為身形的原因,一個字形容就是胖,兩個字就是很胖。

    至於胖到什麼地步了,我這麼說吧,他整個人就是一個球,上下一般粗,眼睛眯成一條線,我從來分不清他是睜眼的,還是閉眼的,就這體形,在學校不被欺負才怪,同學們戲稱他為郭胖子,後來時間長了,就連班主任都開始郭胖子,郭胖子的叫著。

    若說胖是他的體形,那麼色就是他的本質,我跟他成為死黨就是因為這色字,有次,郭胖子不知道哪根筋答錯了,趁著下課人多,摸了校花屁股一下,摸就摸了吧,那女人也分不清是誰對吧,可這郭胖子摸完還特麼吼了一嗓子,『哇哦,校花屁股好軟』,就這樣被校花叫來一群社會上的痞子揍了一頓。

    我看他被揍的挺慘的,就替他說了幾句好話,結果是我們倆被一群人死揍了一頓,我倆就在那次結下緣,成了死黨,再後來,我綴學了,他打電話到村子問過原因,我說沒錢,他提過資助我,被我拒絕了,後來不知道咋回事,他也綴學在家。

    不過,他的家境比我好上不止千倍,父母都在縣裡的銀行上班,之所以讓他來找我,就是覺得現在的八仙都上了年齡,抬短距離的棺材還行,一旦距離遠了,後勁就不如年輕人了,我這才將主意打到他身上。

    隔日一大清早,郭胖子提著一大包東西就來了,「九哥,我來了,你說的工作有沒有花姑娘?」這是他來到坳子村的第一句話。

    「運氣好,能碰到花姑娘,運氣逆天就連女明星也遇到!」我說了一句大實話,不過在心裡又加了一句,前提是她們死後,會找我們抬棺。

    「真的啊?」郭胖子歡悅一聲,一把抱住我,說:「九哥,就知道你對兄弟最好了!以後娶到花姑娘,一定請你坐上席。」

    聽著這話,我真不知道咋回答他,只能敷衍一句,將他往我家裡帶,將他介紹給我父母認識。

    父親聽完我的介紹後,詫異的看了一眼郭胖子,說:「就他?肯干那活?」

    「叔叔,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好歹也是身強體壯的,啥活不能干!」郭胖子反駁一句,朝我看來,「九哥,你說對不?」

    我立馬點了點頭,生怕父親說漏嘴,連忙讓父親整幾個小菜招待郭胖子,父親嘆了一口氣,也沒說啥,就往廚房走去。

    「哈哈!」郭胖子忽然大笑起來,「咱們兄弟倆終於又在一起了,這份工作一定要大展拳腳,將來看到學校那群孫子,爺爺用錢砸死他們。」

    「對,用錢砸死他們!」看著郭胖子開始規劃未來,我實在不忍心打破他的美夢,只好符合一句。

    「對了,你還沒說啥工作呢?」郭胖子在我身邊找了一條凳子坐了下去。

    「體力活,你能干不?一次給你一百!」我說。

    「不是賣身吧?」胖子緊了緊雙腿,謹慎的看了我一眼。

    「滾!」瑪德,這死胖子滿腦子都是黃Se思想,真不知道他父母是什麼樣子,竟然能生出這麼極品的兒子。

    「不是賣身就行,其它活都能干!」郭胖子翹著二郎腿,身子往後揚了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行,先在我家休息幾天,有活我叫你!」說完,我到隔壁房間給他空出一個床位,說句實話,我家並不大,只有四間房子,而且還是土房子,整個村子,幾乎都是紅磚房子,就我家還是土房子。

    收拾好房間後,父親的飯菜也做好了,因為母親有病在身,不能離開床位,父親將一些飯菜送到床頭,喂母親吃,有時候我真的挺佩服父親,一年四季,無論夏炎冬寒,吃飯時間都會陪伴在母親身旁,一口一口的喂下去,或許這就是貧頭夫妻多恩愛吧!

    「阿姨的病還沒好?」郭胖子朝母親房內看了一眼,問道。

    「醫生說,這輩子只能在床上度過,聽天由命吧!」我扒了一口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就讓他趕緊吃飯。

    郭胖子哦了一聲,從隨身帶來的包裹拿出一大把藥,放在桌子上,「我聽說阿姨病了,也不知道買啥來看她,就買了一堆營養品,你別拒絕,咱們兩兄弟,說啥感謝的話就見外了!」

    我也沒說什麼感謝的話,就收了下來,兩年高中生活,他的性子我很清楚,就如他自己說的,說感謝就見外了。

    隨後的幾天,我帶郭胖子在坳子村轉了幾圈,跟他介紹了一些地理風貌,又講了一些葬經方面的事,至於具體干啥工作的,一直沒對他說。

    郭胖子一直好奇問我是啥工作,甚至懷疑我是不是搞傳銷了,我踹了他一腳,笑著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就這樣六天過去了,這天晚上,我正准備睡覺,郭胖子叫住我,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驚呼一聲:「九哥,你脖子上的水泡怎麼那麼大,上面還有黑麻麻的東西。」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3 12:53
22.第22章 水泡

     一聽這話,我伸手摸了摸脖子,就摸到拇指大小的水泡,摁了摁,不痛,就像一層死皮。

    「瑪德,這是什麼玩意!」我皺著眉頭,嘀咕一句,跟郭胖子打一聲招呼,讓他回房間睡覺別管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間。

    拿出鏡子朝脖子上看去,就見到耳根以下的位置長滿了水泡,上面黑麻麻的,特別惡心,我嚇了一大跳,連忙將衣服脫掉,發現身上也是密密麻麻長滿水泡,一個挨著一個。

    瑪德,怎麼會變成這樣,昨天還是很小很小的水泡,怎麼一會兒功夫就長這麼大了。

    我翻出藥膏在身上擦拭一個遍,水泡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一看這情況,我就知道這肯定不是普通的水泡,就拿繡花針刺破一個水泡,想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剛刺破那水泡,裡面流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那液體更是要多惡心有多惡心,就好似陳年水溝的那種污水。

    「我草,怎麼會長這種東西!」我暗罵一句,又連續刺破幾個水泡,強烈的腐臭味險些將我熏暈過去。

    我將身上的腐臭味清理一番,穿上衣服順手帶上一瓶白酒,直奔老秀才家,心裡隱隱約約覺得這東西並不是普通的水泡,老秀才應該知道怎麼回事。

    來到老秀才家,我也沒有心情敲門,抬起一腳踹開門就衝了進去,老秀才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老秀才,快看看這是什麼東西!」我一把將老秀才從床上拽起。

    「九伢子,你小子發什麼神經,大半夜不睡覺,跑老夫這來干嗎?」老秀才伸手揉了揉眼睛,顯然沒睡醒。

    「你看看這是什麼?」我指著自己的脖子,「不痛不癢,刺破裡面會流黑色的液體,非常臭!」

    「大晚上的,老夫眼神不好看不清楚,明天再說。」說著,老秀才就要往床上躺下去。

    「一瓶白酒!」我掏出白酒瓶在老秀才面前揚了揚,「說出原因,這個就是你的。」

    一聽到白酒,老秀才來了精神,接過白酒,擰開瓶蓋往嘴裡倒了一些,然後在我脖子上盯了一會兒,緩緩道:「李村的死者,埋在哪?」

    「那塊地你看過,就埋在那。」我有些奇怪,這跟我身上的水泡有啥聯系?

    「唉!」老秀才嘆了一口氣,說:「斷壟之地,絕人子嗣,你竟然真的將死者埋在那,長這種東西也是報應。」

    「斷壟之地?」我好奇的問。

    「人人都知道依山傍水是一處風水寶地,問題是,依什麼山,傍什麼水,你勘察過山上的土質?檢查過溪流的水質?那處地方若是好水,肯定能葬人,問題就出在水質上,那水質將那處寶地變成斷壟之地,財運是有,可子嗣卻沒了。」老秀才喝一口酒,瞪了我一眼,罵道:「什麼玩意,真以為看點風水書就以為自己會看風水,就這樣絕人子嗣。」

    聽著這話,我愣在原地,一直以來,我以為自己懂得挺多,什麼都是按照書本上的知識來,書本上說什麼,我就依照做,現在被老秀才這麼一說,我才知道自己錯在那。

    我只顧著看山勢,看生氣,完全忽略一些本體的東西,根本沒有去勘測山的土質,溪流的水質,以山勢跟生氣就認為那是一處寶地,將死者葬在那。

    本來看風水的時候我還納悶,為什麼老秀才會讓我別斷了人家的香火,就當時的觀察而言,那風水並沒有斷絕子嗣之像,沒想到的是,那風水之地竟然敗在溪流的水質上。

    我連忙向老秀才道了一個誠摯的歉,又許諾明天再給他提幾瓶好酒,老秀才平息心中的怒火,氣呼呼地說:「老夫看你小子跟老王那家伙走的太近,滿腦子都是錢,充滿銅臭味,一想到能拿大紅包,就隨便說那地是寶地了,現在得病了,是報應!」

    說著,老朽才又猛地灌了一口酒,看的我一愣一愣,這老頭都快一百歲了,這52度的白酒還跟灌水一樣,也不怕喝死。

    「您老說的對,下次一定注意!」我朝老秀才行了一個禮,語氣非常誠懇,「先替我看看身上的水泡,明天一大清早再去找主家商量一下墓穴的事。」

    老秀才瞥了我一眼,話題一轉,淡淡地問:「死者是那種命你對外人說過沒有?」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

    老秀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那種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即可,一旦對外人說出來,後果你知道的,你沒對外人說出來,事情就還有轉會的余地,你將那天勘測的事情說來聽聽,我看看有麼有法子破了。」

    接下來,我將那天勘測墓穴的事一字不漏的說完,就連崩山、溪流的水很涼這些都都跟他說了出來。

    老秀才靜靜地聽完我的講敘,又在我脖子上瞥了瞥,伸手捏了捏,不停的搖頭,說:「不可能啊,山峰崩塌,按道理來說,那處風水之地應該會變成普通地,不會給你帶來厄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您說,有沒有可能是死者的原因?」我一聽不關風水的事,心裡松了一口氣,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問道,不敢大聲說話,怕這老家伙再訓斥。

    「死者的原因?」老秀才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我點了點頭,老秀才又問,「下葬的時候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嗯!」我將霹雷以及清道夫的事情說了出來,老秀才聽後,沉默了很長一會兒,也沒說話,看得我在一旁干著急。

    我正准備開口說話,老秀才一把將我推開,從床上一骨碌爬起,在書架上拿了一本非常破的書,翻了老長一段時間,每翻一頁,老秀才的臉色就沉一分。

    當老秀才將那本破書翻書的時候,雙眼盡是恐慌,身子微微地顫抖,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怎…怎…怎麼,會變成這樣!」

    「怎麼了?」看著老秀才臉色不對,我覺得這件事肯定不簡單,心中有些忐忑。

    「你會死!」老秀才雙眼死死地盯著我脖子上的水泡,說了這麼一句話。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3 12:53
23.第23章 煞氣

     我心裡咯噔一下,說:「您…您,別開玩笑,我才18歲,怎麼可能死那麼早。」

    「你真的會死!」老秀才皺眉道。

    「您沒開玩笑?」我心裡有些荒神了,誰不怕死?

    「沒有,」老秀才刺破一個水泡,說:「你聞聞有沒有覺得氣味很熟悉?」

    「有點熟悉,好像是屍臭!」還真別說,我仔細聞了聞,那股腐臭味,有點像屍體腐爛時發出來的臭味。

    「這大熱天,死者的屍體在堂屋停放七天,你聞到過屍臭味沒?」老秀才又問。

    「沒有!」我搖了搖頭,好似有點明白老秀才的意思了,「您不會說,我身上的水泡實際上是屍斑吧?」

    「不!」老秀才瞥了我一眼,「比屍斑更可怕,是煞泡」

    聽著這話,我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面,眾所周知,人死後心中都會有一口氣,在玄學上來說,這口氣被稱為煞氣,所以,人死後,都會舉辦一些儀式來祭奠死者,一則向死者表示孝心,二則就是破除死者的那口氣。

    而煞氣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就像空氣一樣,誰也不知道它長什麼樣子,就知道人死後會有這麼一種東西,老秀才口中說的煞泡,我在葬經上看過,它是煞氣的固定形態,若說中了煞氣,請道士向死者求求情,再燒些黃紙給死者,還有得治,但,煞泡這種東西,一旦染上有死無生。

    想到這些,我心裡害怕極了,我才十八歲,剛賺點錢可以替父親分擔家庭負擔,怎麼能這樣死去,我是家裡的獨子,死了以後父母怎麼辦?

    「有沒有破解之法?」我愣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那時的我,真的好希望老秀才可以點點頭,可終究只是希望。

    老秀才搖了搖頭,無情地將我的希望扼殺,說:「聽天由命!」

    我失魂落魄地往家裡走,本以為得到葬經,可以在抬棺匠這一行大展鴻圖,沒想到出馬的第一場喪事,就染上這麼個玩意,當真應驗了杜甫的一句詩,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剛到家門口,郭胖子坐在門檻上,一見我來了,站起身,笑嘻嘻地說:「九哥,大半夜踹哪家寡婦的門頭去了?」

    我沒有心情理會他,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怎麼沒睡覺?」

    「我在窗戶看你偷偷摸摸朝那頭走去,以為你去踹寡婦門,就跟了出來,後來想想,怕破壞你的好事,就在這等你了!」郭胖子笑了笑,說:「趕緊說說,是哪家寡婦?明天晚上我去把處破了!」

    跟郭胖子在一起,無論多差的心情,都會被他逗樂,哪怕我知道自己快死了,也被他逗樂了,一腳踹在他那胖得不能再胖的屁股上,說:「滾,你TM才踹寡婦門頭!」

    說著,我跟郭胖子倆人向家裡走去,一邊走著,一邊不經意地說:「胖子,哪天我死了,你能好好對待我父母麼?」

    「你父母就是我父母!」郭胖子有些無意的拍在我肩膀上,用力蹭了蹭,說:「是不是遇到啥事了?」

    「沒事!」我淡淡地回了一句,轉身向自己房間走去,就要走進去的時候,我轉過身對著郭胖子輕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你還拿我當兄弟不?是兄弟就說出來!」郭胖子怒氣衝衝地衝了過來,一把拽住我的衣領,一字一句的說:「說,到底遇到啥事了?」

    由於郭胖子用力過猛,我的衣服被提起一些,腹部的一些水泡被看見了,他一把放下我,啥話也沒說,掏出手機,按了幾個數字,說:「哎喲!痛死我了,老爹啊,我出車禍了,哎喲!真TM痛,趕緊打一萬塊錢醫藥費給我!哎喲,哎喲,要快點啊,不然就見不著你兒子了,我的卡號是622848…。」

    說完,郭胖子將手機的電板坼了出來,笑嘻嘻地說:「我老爹等會肯定會打錢過來,明天你去大城市的醫院看看,水泡很好治的,那麼悲觀干嘛?人活著就應該開開心心。」

    我倒希望身上是水泡,問題是,這東西就算到了醫院也是無法治療的,不過,對於郭胖子的這番行為,說不感動,估計也沒人相信。

    「謝謝!」我淡淡地說了一句,轉身回到房間,將門關上,掏出手機,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特意記過郭胖子老爹的電話,所以我知道他的號碼,撥通郭胖子老爸的電話。

    電話嘟一聲就接通了,不待那邊說話,我就說:「郭叔叔,別相信胖子的話,他騙您的錢去女票女昌。」

    隨後,跟郭胖子老爹隨便扯了幾句家常,便掛斷電話,一個人坐在床頭發愣,回想十八年的人生,說不上多麼失敗,但絕對算不上成功,心中滿是苦澀,開始有些後悔對六丁六甲的痴迷。

    有人說,痴迷是一種境界,當你因為痴迷而成功,那種痴迷被稱為堅持,當你因為痴迷而失敗,那種痴迷被稱為傻得很單純。

    我想我應該是後者吧,萬念俱滅之下,我找出六丁六甲葬經篇,翻閱起來,打算最後瞧瞧痴迷那麼多年的古籍,然後燒掉,以此祭奠我短暫的年華。

    翻著,翻著,我無意之中看到葬經篇上的一句話,煞亦破、泡亦冤,二者相成,即之。

    看到這句話,我差點就哭了,本以為人生就這樣走到終點,沒想到在葬經上,竟然讓我再次看到希望。

    至於那句話,很好理解,煞氣破了,泡還存在就說明死者有冤情,只要將這兩者的事弄明白,一切自然就會回歸平靜。

    我欣喜若狂得拿起葬經篇猛地親了幾口,放回原處,奪門而出准備去找老秀才,就見到郭胖子站在我門口正准備敲門。

    「思春了?笑的這麼yin蕩?」郭胖子一愣。

    人生經歷大悲大喜,行為往往會出乎人的意料,我一把抱住郭胖子,在他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說:「肥嘟嘟的男人很招寡婦喜歡!」

    也不顧郭胖子啥反應,我甩開腳步向老秀才家裡奔去,身後傳來郭胖子殺豬般的吼叫,「陳九,你個挨千刀的,老子的初吻被你拿走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3 12:54
24.第24章 再去李村 【為不良人加更】

     來到老秀才的家,我將葬經上發現的話告訴他,他笑了笑說:「沒看出來吖,你小子福氣不少!」

    我傻笑一聲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問,「倘若真是冤死,該怎麼辦?」

    「替他伸冤,然後將實情在死者的墳前說出來,再用三牲祭奠他,若死者願意放過你,你用艾草洗澡七天,身上的煞泡應該可以消了,老夫也不知道這個法子行不行,具體還要看死者願不願意放過你。」老秀才捋了捋胡須說。

    隨後,我又問了老秀才一些事,他都一一的解答,待我從他房間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就給老秀才留下我身上僅剩的幾十塊錢,畢竟他沒什麼經濟來源,錢對他來說很重要。

    回到家裡,我簡單洗涮一番,吃了一個早餐,帶著郭胖子就往李村跑去,准備查清死者的冤情。

    跑了20多分鐘的路程,我們抵達李村,剛到村口,我就有了不祥預感,李村內的氣氛很詭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臭味。

    往前走幾步,就看到堂屋的門頭上掛著白色的綢布,醒目的『奠』字貼在門頭正中央。

    誰又去世了?我忐忑不安地想著,抬步帶著郭胖子進了村。

    剛進村口,七八名婦女沉著臉就圍了過來,將我們團團圍住,一看這陣勢,我更加納悶了,正准備說話,被郭胖子搶先了,他說:「九哥,沒看出來啊,你成了婦女之友啊!」

    他這話一落地,那七八名婦女臉色沉得更深了,從地面撿起石塊就往我們身上砸,嘴裡怒吼著:「賠我男人,都是你這雜種害的,竟然還有臉來我們村子。」

    我們一手護著頭,一邊說:「大姐,有事好好說,到底是誰死了?」

    「你竟然還假裝不知道,砸,給我死裡砸!」領頭的那婦女怒吼一聲,也不知道從哪裡摸了一把菜刀出來,朝著我們這邊就扔了過來。

    有時候我對郭胖子真的無奈了,被人拿石頭砸著,這家伙還流著口水,雙眼賊溜溜地盯著領頭婦女的xiong部,眼瞧那菜刀就扔到他身上,居然毫無反應。

    我猛地將他一推,菜刀不偏不倚的砸在我後背,好在我運氣較好,只是被刀背擊中。

    「草!你TM找死啊,想女人就去鎮上發廊!跟我來!」我怒罵一句,就往村裡跑。

    郭胖子木訥的點了點頭,跟在我身後,嘴裡嘀咕道:「九哥,你干啥了?」

    「啥也沒干啊!」我一邊朝村裡跑著,一邊解釋著,東躲西藏的跑了好幾分鐘,李建民的房子出現在我眼前,啥話也沒說,拉著郭胖子就鑽了進去,順手就把門帶上。

    「狗雜種,有本事你別出來,等郎高所長來了,看你這殺人凶手怎麼躲!」領頭那婦女在門外謾罵著。

    「大姐,到底發生啥事了,你好歹讓我明白個事啊!」我一肚子納悶,完全沒弄明白發生啥事,無緣無故被人罵一頓不說,還被石子砸的渾身是傷。

    「走,等會自然有人來收拾那個狗雜種!」領頭婦女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招呼幾名村婦就走了。

    正當我准備問個明白的時候,李建民走了過來,一看到我們躲在在他家,愣了愣,滿臉堆笑的說:「陳八仙,您咋來了,我正打算去坳子村找您問點事呢?」

    「這位是?」李建民看向郭胖子問我。

    「我朋友,也是八仙!」我介紹一聲,找一條凳子坐了下去,就問他:「咋回事?你們村子誰死了?」

    李建民給我們倒了一杯熱開水,在我們身上打量了一眼說,「你真不知道誰死了?」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他說:「李哈子死了,那些假仙都說是你害死的!」

    「我TM這幾天都在坳子村,怎麼害死他?」我當即就火了,語氣有點衝:「誰造的謠?」

    「您先消消氣,這事也是有原因的!」李建民尷尬的笑了笑,說:「您那天走後,李哈子一直躺在床上,剛開始只是腿腳無力,再後來渾身長滿水泡,他家媳婦就送他去鎮裡的醫院,醫生說是毒瘡,給他開了一點藥,回家擦藥沒兩天就嗝屁了,他外甥將那醫生關在派出所審問一番,又拿那藥去藥管所化驗,兩者都沒問題。」

    說到這裡,李建民喝了一口水,歉意的看了看我,繼續說「這人才四十多歲就死了,肯定要找原因,他外甥也是個能人,就在縣裡找來幾名法醫,一檢查,說是死於芽孢杆菌感染,我們農村人哪知道這什麼菌是什麼玩意,就問那法醫,法醫說這玩意一般長在死人身上。」

    「最近我們村子附近除了我爹也沒死別的人,他媳婦就懷疑到我們家頭上,本來這事跟您也扯不上關系,都怪我那三弟,經不住李哈子媳婦的嚇唬,就把晚上的夢說了出來。」

    「什麼夢?」我問。

    「說到這個夢,我也正打算去找您,我們三兄弟天天晚上都夢到同一個夢!」李建民在我身上打量一眼,「我爹在夢裡跟我們說,他死的很冤枉,要找人下去陪他!」

    「找誰下去陪他?」我心頭一緊,死者果然是冤死的。

    「你!」李建民脫口而出。

    「為什麼?」我問。

    「我爹在夢裡沒說原因,只說要找你下去陪他,李哈子的媳婦一聽這話,就說您在棺材上動了手腳,讓我爹在陰間過不得安生,因為忌憚您妖法高強不敢找您報仇,才將她男人害死,昨天晚上已經給郎高所長打電話了,估計過會兒功夫就要來了。」李建民解釋道。

    「我草!好豐富的想像力,不寫小說浪費人才了。」我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這TM叫什麼事,自己惹了一身煞泡不算事,還特麼背上一個殺人凶手的名頭,當即就怒問:「其他假仙死了沒?」

    「沒有,不過也快了,身上爛的不像樣子了,渾身上下臭的要死,估計活不了幾天!」李建民搖了搖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3 12:54
25.第25章 被抓

     我嘆了口氣,那些假仙的情況應該跟我身上差不多,長滿水泡,不知道老王他們身上長這種東西沒?

    想到這裡,我立馬拿出掏出手機,給老王撥了一個電話,問他身上有沒有起水泡,他說沒有,我又讓他給那天抬棺材的八仙一個個打電話去問,得到的答案是都沒有長水泡。

    聽到一眾八仙身上沒有長水泡,我的心放了下來,就問李建民有沒有辦法讓我去看看那些假仙的情況。

    他說,眼前這情況,實在無能為力,那群假仙的媳婦們會活撕了我,想想也是,她們的男人死的死,傷的傷,看到我這個『殺夫仇人』大搖大擺出現在她們家,任何事故都會可能發生。

    我冒不起這個險,只能在李建民家裡待著,等郎高所長出現,有他在場應該能鎮住那群婦人不敢亂來。幾天前對郎高沒一絲好感,甚至不想看到他,沒想到現在,竟然開始期盼他快點來,只有這樣才能去查看那假仙身上的東西。

    我跟李建民在房內有一句沒一句的扯著,大多都是關於他父親生前的事,從他嘴裡我知道,死者一生並沒有跟人結怨,唯一的愛好就是打牌。

    按照我們那邊的生活水平來說,老人家打字牌能打多大?一般情況下都是2毛,五毛算豪賭了,這樣一來,在牌桌上應該不會與人結怨,那為何有人在死者的棺材放清道夫?沒有一定的仇恨,誰會干這斷子絕孫的事?

    再說,死者停屍在堂屋那幾天,我跟主家三兄弟一直輪流守著棺材,根本沒人有機會放清道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建民還告訴我,他們三兄弟將死者下葬後,回到家裡商量老半天也沒發現有啥可疑人,每次在夢裡想問死者是什麼人放的清道夫,死者總是笑而不語。

    他們做那夢後,甚至懷疑過我跟死者有啥不可告人的關系,好在後來被他們否定,不然我TM真是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

    我們的思路一下子就堵在這,根本不知道什麼人在棺材裡面放清道夫,只有找出那人才能解開死者的冤氣,我身上的水泡才會好,否則,我也活不長了。

    「您的意思是?您…您…身上也有那種水泡?」李建民忽然一掌拍在大腿上,若然大悟道。

    我點了點頭,撩起衣服露出一大塊煞泡,問:「那些假仙身上是這種東西麼?」

    「對…對…,就是這種東西,怪嚇人的,怎麼您身上也會長這種東西?」他在我身上打量一眼,好奇的問。

    正當我准備給李建民解釋的時候,郭胖子忽然說話了,只見他尖叫一聲,說:「媽吖,我倆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今天才發現你不是人類。」

    「擦,滾,你TM才不是人類!」我朝郭胖子凶了一句,順手撈起桌子上一個蘋果塞在他嘴裡,對著李建民說:「別介意,我朋友就這樣!」

    「沒事,您難道忘了我家侄女跟您朋友差不多嗎?」李建民罷了罷手。

    「你侄女多大?婚配沒?」郭胖子咬一口蘋果,雙眼放光的盯著李建民,一臉豬哥樣。

    「草,死胖子能不能不要這麼沒出息!」我又拿起一個蘋果塞在他嘴裡,怒道:「他侄女才七八歲,你娶不?」

    「那算了,留給你吧!」說完,郭胖子翹起二郎腿,捧著蘋果去啃了。

    有時候,我對這郭胖子真的很無奈,他的存在好像就是老天故意懲罰我一般,不知多少次,我後悔當初替他好話,不然,哪裡會認識這又肥又滿腦子黃se思想的胖子。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啪啪啪』聲,「裡面的人聽著,我是東興鎮派出所的郎所長,限你們一分鐘之內,雙手抱頭走出來,不然我們就破門而入了。」

    一聽這話,心裡就想笑,這所謂的郎所長不會是警匪片看多了吧,對付我們這幾個平頭老百姓需要用這一套,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們只好照做,本來李建民也打算跟我們一樣雙手抱頭,我說,這不關你事。

    我跟郭胖子倆人走出來後,就見到七八名身穿制服的公安,領頭的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正義,刀削般的面孔棱角有致,兩道劍眉下一雙深邃的眼珠,有點像電影明星趙文卓。

    「趴下!」這是郎高跟我見面後第一句話,在後來的抬棺生涯中,我對郎高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趴下,人生往往就是如此具有戲劇性。

    我點了點頭,心裡面有些憋氣,但,不敢發作,只好雙手抱頭蹲在地面,一旦反抗,我知道今天肯定會挨一頓揍,倒不如順著他的意思,去派出所將事情解釋清楚。

    「瑪德,我沒犯罪,你憑什麼讓我趴下!」郭胖子脾氣不好,一聽到趴下這個詞就火了,舉著拳頭就要衝上去,我連忙拉住他的褲腳,對他搖了搖頭,說:「相信我,眼前這人不會亂扣帽子。」

    「咋滴,死胖子,你敢公然拒捕?」郎高身旁一名中年公安怒罵道。

    郎高對中年公安搖了搖頭,說:「帶回所裡審問。」

    就這樣,我和郭胖子被拉上警車,經過一個半小時的顛簸,我們被關進號子裡,郭胖子一路上不停的發牢騷,嘴裡不停地喊著『我們是冤枉的』就像長舌婦一般沒歇息過,就連看守我們的公安,都受不了他那張嘴,最後找來幾個白手套塞在他嘴裡,車子才安靜下來。

    在號子裡面蹲了2個小時左右,我被帶到一間審訊室,郎高坐在凳子上,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什麼。

    「郎所,殺你舅舅的凶手,帶來了!」那人說了一句,將我送到郎高面前的一張凳子旁,便離開了。

    「這位兄弟,快請坐!」郎高對我的態度,令我非常詫異,他竟然站起身,親手將凳子移了移。

    「郎所長,您這是?」我在他臉上盯了好幾分鐘,不敢坐下,事情太反常了怕被坑,只能站著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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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郎高

     郎高苦笑一聲,掏出一盒煙,從裡面抽出一支遞給我,說:「小兄弟,我也是沒辦法才將你們請過來走走過場,還希望你們不要怪罪我才好。」

    「為什麼?」我好奇的問。

    「艾!死者是我舅舅,我舅媽昨天給我打電話,她的話很簡單,不將你抓起來,明天就來鬧派出所,你也知道鄉下那些婦女,一旦鬧起來就沒完沒了,再加上她是我舅媽,我又不好做些過激的動作,只好委屈你們了!」郎高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話語較為真摯。

    他這是一句大實話,鄉下一些潑婦的確是這樣,仗著親戚當個小官,在村裡耀武揚威的,從而連累她的親戚,這種事在農村並不少見。

    我順著凳子坐了下去,問:「不懷疑我是殺你舅舅的凶手?」

    「哪能,我們當公安的,不信那一套迷信,再說,你近十年的資料我查的清清楚楚,跟我舅舅沒一點仇怨,非要說點怨恨,就是你們在前幾天的喪事,因為抬棺材的活鬧了一點小意見,不過,你從那後待在坳子村沒有出過村,我們公安辦事只講證據,不會因為一些迷信的說法亂抓人。」郎高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語氣一轉:「當然,如果讓我知道,有人用一些亂七八糟的手段殺害我舅舅,郎某人也不輕易放過他。」

    他這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我拿出證據,證明自己不會那些亂七八糟的手段,我的動作也簡單,將衣服一脫,說:「我可以帶我朋友走了嗎?」

    郎高在我身上盯了足足幾分鐘,臉色變了好幾次,方才朝門外喊了一聲:「老宋,將那小胖子帶過來。」

    不一會兒功夫,郭胖子被帶了進來,一見我裸著上半身,將鞋子一脫拿在手裡,就往郎高身上砸去,怒道:「我草泥馬,你對九哥做什麼了?」

    「胖子,別鬧了!我們走!」我叫住胖子,拉著他就往門外走。

    「小兄弟,你等等,作為歉意這三百塊錢算是你們的精神損失費,去了李村就說跟我舅媽說你們不是犯罪嫌疑人,這是我給你寫得字條,上面蓋了我們派出所的紅章。」郎高叫住我們,往我手裡塞了三百塊跟一張上面寫了一些字的白紙。

    我接過白紙,將三百塊錢推了過去,人窮志不窮,這是我做人的原則,更何況有了派出所的字條,我到李村更方便一些,不需要擔心那群假仙的媳婦們搗亂。

    我這樣想沒錯,可有的人偏偏不是這樣想,這人就是郭胖子,他一手奪過三百塊錢,說:「將我們關了2個小時,賠三百塊錢干嘛不要,這就是我們應得的。」

    郎高笑了笑,將我們送到派出所門口,讓我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可以找他,又囑托我一定要弄清楚他舅舅的死因,我點了點頭沒說話,帶著胖子租了一台摩托車,直奔李村。

    這次有了派出所的紙條,我們順利進入李村,那群假仙的媳婦也沒有為難我們,帶著我們就往假仙的房間去。

    我一一看過那幾名假仙,他們身上的煞泡跟我身上一模一樣,拇指大小的水泡,上面黑麻麻的,一刺破就會流腐臭味極強的液體。

    不過,他們的情況比我要嚴重一些,他們身上已經開始有些瘙癢,用手一抓,就是一灘污水。

    說實話,我也沒辦法抑制這種煞泡,只能讓她們用艾草替那些假仙清洗一下清理,晚上再燒點黃紙給死者。

    看完那些假仙,我帶著郭胖子就往堂屋去,郭胖子死活不肯進去,說是怕鬼,一個人蹲在村口看婦女去了。

    我特麼真想揍他一頓,長一身肉,就不能辦點實事,真後悔讓他來坳子村,以後讓他抬棺,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嚇尿。

    我一個人再次來到堂屋,屋內充斥著一股強烈的腐臭味,一口大黑棺擺在中間,棺材蓋微微移開,露出死者的一張臉,上面用白紙蓋著。

    那些辦喪事的道士,一個個都蒙著口罩,就連李哈子的一些親屬也不例外。

    他們看到我進來,也沒有抬頭,只顧各忙各的,我無奈的笑了笑,找道士要了三柱清香,點燃,朝死者作了三個揖。

    「大姐,這是郎所長開的字條,我並不是殺害李哈子的凶手,我現在跟他一樣身上長滿煞泡,我想看看李哈子的屍身不知可否?」我朝李哈子的媳婦說道。

    那婦人沒有坑聲,只是跪在地面低聲的抽泣,我朝她彎了彎腰,也不顧她是否答應,便徑直向那棺材走去,伸手掀開白紙,忍不住往後退兩步,這根本就不是一張人臉,一對眼珠瞪得如牛眼大,上面爬著一條條蠕動的蛆蟲,五官幾乎扭曲到一起,一縷縷污水往下滴,一群蒼蠅在上面盤旋著。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李哈子死了不到三天,雖說天氣有些炎熱,但,絕對不會腐爛的這麼快,根本不符合自然界的規律。

    我心中有些疑惑,便上前一步將死者身上的蓋被掀開,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撲面而來,然後就看到死者的身子也如臉部一樣,一條條蠕動的蛆蟲已經爬滿壽衣,根本就看不出壽衣原本的樣子,由此可以想像壽衣內是一具怎樣的屍體。

    「屍體腐爛成這樣,你們怎麼辦的喪事!」我抬頭朝主事的那道士吼了一句,「撒石灰!去煞氣!」

    「陳八仙,這是我們承接的喪事,希望你自重點,不要以什麼喪事都是你這抬棺匠能辦的。」那道士輕蔑的笑了一聲,「抬好你的棺材就行,不要越界承接喪事,否則休怪我們道士不講道理。」

    聽著這話,我無言以對,那道士說的對,所謂國有國法,行有行規,我先前承接李建民家的喪事,已經超出抬棺匠這個行業。

    可李哈子還未出殯屍體就腐爛成這樣,明顯不正常,倘若埋下去,不知道又要害死多少人,更何況,我跟那七名假仙的性命與這李哈子的屍體牽連在一起,解開屍體腐爛過快的原因,指不定就能弄清楚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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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衝突

     正所謂死者為大,我也沒和那道士爭吵什麼,就向他道了一個歉,然後說:「死者的屍身腐爛成這樣,你們就打算開路,下葬嗎?」

    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緩和一些,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他們,這些個道士,本事沒幾分,脾氣卻特別大,而且都是有組織性的。

    那道士點了點頭,說:「沒得辦法只能下葬,什麼法子都用了,屍體還是腐爛這麼快。」

    「防腐針也打了?」我朝棺材內瞥了一眼問。

    「剛死的那天就打過了,不然屍體恐怕會腐爛的更快!」說完,那道士眼睛微微一閉,雙手繞在懷裡,老神自在的坐在凳子上。

    一見那道士的態度,我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消息,就拿了一些石灰撒在棺材兩旁,然後圍在棺材面前轉了幾圈,想在死者身上發現一些東西。

    還真別說,才轉了三圈,我就聽到棺材內有些非常細微的聲音,倘若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見。

    我將身子向前伸了幾寸,腐臭味太重,我捏住鼻孔,用耳朵挨緊棺材的邊緣,仔細聽裡面的聲音。

    「啅、啅」

    這種聲音異常刺耳,就像成千上萬的蚊子在耳邊鳴叫一般,我將身子縮了回來,揉了揉耳朵,跑到那婦人身旁,說:「棺材內有活物,我想把李哈子的屍體翻出來看看!」

    那婦女還沒開口,她旁邊一名五六歲大的小男孩,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猛地一口咬在我手臂,痛的我哇哇叫。

    「你賠我爸爸,都是你這壞人害死我爸爸!現在還要翻爸爸的屍體,你是壞人。」小男孩松開嘴後,哇哇地大哭起來。

    我揉了揉被咬的手臂,看向那婦人,說:「如果不想李哈子死不瞑目,就把屍體翻開看看。」我心裡也有些火,這喪事跟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現在整的我兩邊不是人。

    那婦人也不說話,抱著小男孩讓他磕幾個頭,沉默了很長時間,說:「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隨意吧!不要讓我男人死後不瞑目就好!」

    在農村翻屍是大忌,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沒人會同意,那婦人能說出來這番話,實屬不容易。

    當即,我點了點頭,找來一根竹杖,先將棺材蓋移到一旁,棺材蓋有些笨重,我讓那些道士搭把手,特麼的一個個繞著手,完全一副旁觀者的姿態,真特麼想上去抽他們幾個大耳刮子,有這麼當道士的麼,也不怕死者找他點事。

    最後,費了好大力氣才將棺材蓋移開,我已經累的有些氣喘,就打算深呼幾口氣調正一下呼吸,一股濃烈的腐臭味鑽進鼻子,我哇得一聲就吐了起來,將隔夜飯吐的干干淨淨,差點就把胃酸吐了出來,這股腐臭味實在太濃。

    吐了一會兒後,我擦掉嘴上嘔吐的殘渣,走到棺材旁邊,用竹杖在蓋被上戳了戳,就聽到滴答、滴答的水聲。

    這干燥的堂屋,哪來的水聲?我心下有些疑惑,朝堂屋四周看了一眼,非常簡陋,但牆壁都是十分干燥,沒有一絲潮濕的樣子,更加別提滴答的水聲。

    滴答、滴答的水聲越來越緊湊,我心頭有些好怕,難道又會遇到上次的事?

    我再次朝堂屋看了一眼,這次,堂屋的每個角落,我都看得仔仔細細,任何一個死角都沒有放過,但,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難道?

    我連忙蹲下身子,往棺材底部一看,天吶,棺材下面流了好多屍水,綠油油的特別惡心,

    「不好,長生燈要熄了!」我抬頭向棺材前頭看去,就看到有一小部分的屍水滴到長生燈的盤子裡面。

    那道士聽著我這話,厭煩的看了我一眼,「吼尼瑪批,老子已經看到了!」

    說著,那道士將長生燈移開一些,至於那些屍水,他也沒有理會,就讓主家找一些塑料膜將棺材包裹起來,不要開路直接下葬算了。

    我對這些只認錢的道士,真的是無可奈何,老祖宗留下的傳統,很多東西就被這些不作為道士給忘了,能省的步驟,全他嗎省了,一心只想著主家口袋的鈔票,現在居然連開路都要省掉。

    「不行,必須開路,一旦這樣下葬,你們這群畜生是要害死主家啊,賺這種錢,你TM花著心安理得嗎?」我怒了,也顧不上什麼國有國法,行有行規,對著那道士就吼了起來。

    「主家沒說話,你這抬棺匠有什麼資格說話?」那道士招呼另外幾個道士將我圍了起來,就准備在堂屋揍我。

    這類專門在鄉下開路的道士,一般很少有人敢得罪他們,至於原因麼,很簡單,誰家沒個老人家?就算自家沒有,親戚家總有吧。

    倘若得罪這些道士,以後請他們做法場、開路、送葬,價錢宰得人死,這也沒辦法,鄉下的道士數來數去也就那麼些人,而那些人又他嗎全是團在一起的,上次我擔心這事,開路的道士都是從外地請來的。

    所以,在場的一些人也沒誰來解圍,就連李哈子的親屬,也只是嘆了一口氣,並未說什麼,任由那群道士圍著我。

    我心中的火氣『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怒火中燒,讓我有點喪失理智,將上身的衣服一脫,「你們這群畜生看清楚,這就是上次喪事的結果,看看躺在棺材的死者,再看看李村的那七名假仙,全是因為喪事沒辦好惹下的後果,你們這群畜生,竟然敢說下葬這樣不要臉的話,死者得不到安寧,你覺得死者會放過你們這群畜生?會放過主家?你TM良心被狗叼走了麼?」

    說完這話,我心中有股特別奇怪的感覺,隱隱約約好像抓住很重的東西,特別是說到喪事的時候,心中那股感覺顯得強烈。

    可想又不想起來,這種感覺特別玄,並不是三言兩語能表達的,就覺得好像觸碰到一些東西。

    我還沒來得及想更多,肚子上就被人踢了一腳,特別疼,我腳下一滑,就坐在地面,緊接著,又是七八腳踢在我身上。」

    「草,一抬棺匠也敢在我們面前放肆,你信不信只要我們發一句話,你們這群抬棺匠連活都接不著?還TM跟我們提你身上的水泡,你TM不接那喪事,能鬧這事出來?」那道士又是一腳踹在我肚子上,說:「給我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3 12:54
28.第28章 又見清道夫

     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群狼,我雙手抱頭蜷縮著身體,任他們的拳腳打在我身上,不是我不想反抗,而是反抗,只會招惹更多的拳頭。

    「瑪德,年紀輕輕不學好,來跟我們搶生意,下次再發生這種事,老子非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那道士一腳踹在我胸口,語氣特別輕蔑,「滾出去!別TM在這指手畫腳的,喪事怎麼辦,老子比你這抬棺匠懂得多。」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就看到身上不少煞泡都被他們弄破了,腐臭味極重,再加上李哈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兩股腐臭味交集在一起,讓整間堂屋內充斥著這股腐臭味,不少人已經開始嘔吐,紛紛朝堂屋外跑去。

    就在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領頭的那名道士一只腳剛邁出堂屋的門檻,另一只腳怎麼提都提不動,剩下的那些道士也是,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定在那裡。

    緊接著,那些道士雙腿一軟,齊刷刷的跪了下去,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我走過去拉他們,根本拉不動,喊他們也不應聲,就是看著天空。

    一看這情況,我立即轉身走到棺材前跪了下去,點燃三柱清香、一些黃紙,畢恭畢敬地磕了三個頭,說:「無意冒犯您,只想查清一些原因,希望您不要見怪!」

    說來也怪,原本堂屋內充斥著濃烈的腐臭味,話音剛落,那股腐臭味明顯要稀了很多,更為奇怪的是,棺材內的響動聲,居然變得更大了。

    我站起身,又朝棺材作了三個揖,拿起竹仗來到棺材尾部,用竹杖將死者身上的蓋被,從棺材內撂了出去,就看到死者身上的壽衣已經不見了,全身的皮膚早已腐爛不堪,四肢上爬滿了白絨絨的顆粒,有點像卵子,死者的肚子好似被什麼利器割開一道口子,一條條血淋淋的腸子被拉扯出來,

    『啅、啅』聲,愈來愈強烈,我本來想用手去挪開死者,這場面根本無法下手,只好用竹杖將死者的屍體往上撬了撬。

    我剛撬開一點縫隙,一條條拇指大小的清道夫,從死者身下蹦達出來,那些清道夫嘴角邊還掛著點點血跡,顯然他們剛才在吞噬屍體。

    「哪來的清道夫。」我暗嘆一句,舉起手中的竹杖就打了下去,這一棍子下去,更多的清道夫從棺材蹦達出來,粗略估算一下,得有好幾百條。

    那些清道夫在棺材內蹦跶著,就是跳不出來,但是,讓我更恐懼的事情發生了,死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清道夫啃噬個干干淨淨,就剩下一摞摞白骨。

    很快,棺材內獨剩下半棺血液,那些清道夫在棺材內游來游去,好不自在,只是這一幕讓我看的卻是那麼膽寒心戰,就覺得腦子是懵的。

    愣了好長一段時間,我發出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呼喊聲,「來人啊!李哈子的屍體被吃了!」

    人在遇到極度恐懼的事情,只有兩種東西能帶來安全感,一是光,二是歇斯底的尖叫,不然很容易瘋了,這一嗓子喊出後,我勉強能鎮定下來,但是,顫抖的雙腿卻出賣了我內心的恐懼。

    待外面進來很多人時,那些清道夫已經開始啃噬棺材,他們問我,發生什麼事,我顫著手,指向棺材說:「屍體已經被吃掉了!」

    他們朝棺材看了一眼,哇哇地吐了起來,李哈子媳婦哭著問我:「現在咋辦?」

    「燒了!這些魚會吃人!」我深呼幾口氣,緩緩地說:「找些干柴來,就在堂屋內連同棺材一起燒了,我相信李哈子在天之靈也希望我們這麼做。」

    他們聽我這麼一說,找來好幾捆干柴將棺材團團圍住,點燃,由於棺材內血液過多,這些干柴根本不夠用。後來,李哈子媳婦將全村備有的干柴全部借來,才將棺材燒得干干淨淨。

    這場大火燒了足足八個時辰,待火熄滅後,那些跪在門口的道士,方才回過神,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們啥也沒說,就是怨恨的看了我一眼,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後喪事再較高低。」

    這梁子是結下來了,我也沒辦法,只好任由他們離開,就當今天被鬼揍了,倒是郭胖子看著我鼻青臉腫的,死活要去揍回來,被我拉了回來。

    隨後,我給郎高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明天一大早帶個骨灰盒來李村,替他舅舅裝骨灰,他問我為什麼,我將大致上的事情,跟他說了出來。

    他問我棺材內哪來的清道夫,沒有水怎麼存活下來的,我想了半天,說:「這種清道夫生命力跟繁殖力極強,只要有一點點屍水,它們就能存活下來,然後產卵,一代復一代,幾天時間可以產好多子孫,至於清道夫怎麼進得棺材,我還沒弄明白!」

    聽後,他那邊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說了一句,「明天我帶人來調查!」

    當天夜裡,我沒有回坳子村,而是帶著郭胖子在李建民家裡休息一夜,第二天一大清早,李建民推開門,哈哈大笑說:「陳八仙,我昨天晚上又夢到我爹了。」

    我從床上一骨碌爬起,在郭胖子身上掐了一把讓他起床,就問李建民,「夢到什麼了?」

    「我爹讓我替他感謝你,他在陰間過的好,身邊再也沒有那些小魚圍著了,就是覺得胸口有點悶,還缺點什麼,希望你幫忙解決,他才能去投胎。」李建民興奮地說道。

    聽著這話,我揉了揉太陽穴,將事情梳理一番,燒死那些清道夫,李建民就夢到他爹在陰間過得很好,也就是說,他爹的冤極有可能就是來自那些清道夫。

    想想也對,誰對啃食自己屍體的東西不恨?而那次我卻放走那些東西,死者不恨我才怪。現在燒死一些清道夫,證明我當初不是有意放走那些東西,死者對我的恨意便消了,這不是說替他報仇了,而是一種心意。

    至於那些假仙,可能是堂屋吵鬧那一幕讓死者一並恨上了,畢竟他們的屬相跟死者相衝,更容易惹惱死者,所以,他們身上的煞泡才會比我更嚴重,以至於李哈子喪命。

    而死者說心口不舒服不能投胎,或許就是指放清道夫的凶手吧!

    可清道夫又是誰放入棺材的?難道,李建民他爹跟李哈子有共同的仇人?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3 12:55
29.第29章 尋找線索

     隨後,我們在李建民家裡隨便扒了兩口早飯,期間,他的大哥跟三弟也來了,對我表示一番感謝,我說應該的,便帶著郭胖子前往李哈子家。

    由於昨天夜裡的大火燒得太久,李哈子的一眾家屬並沒有怎麼休息都頂著一對熊貓眼,見我去了以後,他們對我的態度有了明顯的改變,熱情的有些受不了。

    扯了老半天,愣是讓我們在她家扒幾口早飯,說是禮儀,替她家辦事,不能在別人家吃早飯,無奈之下,我們只好再次吃了一些東西。

    在她家等了差不多半小時,郎高帶著兩名公安走了進來,這次,郎高沒有穿制服,而是一身披麻戴孝,顯然是以『孝子』的身份來參加喪事。

    我跟李哈子的嫡親商量一下喪事,最後決定開路這個過程不辦了,原因在於,李哈子的孩子太小,外甥侄子也才三個人,怕在法場內轉不起來,再加上村裡還有七名假仙身染煞泡,怕激怒到那些人,畢竟這事或多或少跟李哈子有些關系。

    綜上所述,開路省了下來,但,卻多了一道程序,那就是立血碑,按照我們那邊的風俗,墓碑一般都要等到死者死後一年才能立,但,因為這次情況有些特殊,李哈子的親屬要求立血碑,算是對死者表達另一種情感吧!

    立血碑跟立碑只差了一個字,但是,過程卻要復雜很多,需要准備的東西也多,甚至可以說,立一次血碑,跟辦理一場喪事差不多。

    我也沒有拒絕,就說喪事讓那伙道士繼續辦理,抬墓碑、立碑這類活可以接,他們想了半天,覺得在理,就說行。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那伙道士先接的喪事,若是我在中間攔下這場喪事,會招人話柄,這不是我想看到的,畢竟昧良心的道士多,但,心存善念的道士也不在少數,不想因為一場喪事,得罪整個道士行業。

    我以後還要在這片地混,我代表不是我一個人,而是老王這一幫的所有八仙,得罪他們,恐怕以後抬棺材這活,真接不到,那道士的話,並沒有恐嚇的意思在裡面,而是實實在在的實情,說白了,我們八仙就是他們眼皮底下混飯吃的。

    最後,李哈子的媳婦問我立血碑的時間,我要過她兒子的生辰八字,又要了李哈子的八字,算了算,將時間定在明天,也就是李哈子下葬的當天下午。

    商量好這一切,郎高讓我協助他手下的公安一起調查清道夫是誰放入棺材,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我身上的這煞泡雖說比先前好了一些,但並沒有徹底轉好,這放清道夫之人關系到我的健康。

    本來郎高也想參與調查,讓我拒絕了,我說,既然披麻戴孝就要做好『孝子』,不然容易招來死者不喜,他想了想說,行,讓我一定要查出害死他舅舅的凶手。

    從李哈子家出來後,我身旁多了兩名公安,這讓郭胖子一陣得瑟,說啥公安給他當保鏢倍有範,惹得那兩名公安急瞪眼。

    我讓那兩名公安先去堂屋看看有沒有線索,我帶著郭胖子去一趟那幾名假仙家裡,想看看他們身上的情況。

    在他們身上查看一番,發現他們身上的煞泡相比昨天好了很多,他們媳婦說艾草洗澡有效,對我感謝一番,又拿了一些錢財。

    說句實在話,我的情操並不是多麼高尚,也不是那種施恩不圖報的人,對於他們的感謝,我是坦然受之,那些錢財也一一收下,我比誰都需要錢,我需要錢給母親買藥,需要錢替父親分擔家庭責任,再說句自私一點的話,我也需要存點錢以後娶媳婦。

    收人錢財,辦事就要更加上心,我讓他們堅持給假仙用艾草洗澡,如果有可能就去李建民父親的墳前燒些黃紙,說一些好話,應該會好得更快。

    她們對我又是一番感謝,差點就跪了下來,好在郭胖子反應快,將她們拉起來,說:「信九哥的話,肯定沒錯,保證過過幾天就好了。」

    那些婦人或許沒發現郭胖子的動作,可我卻是看的清清楚楚,這貨哪是拉她們起身,而是借機揩油,有時候我真想不懂郭胖子,這口味未免太重了吧?

    我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罵道:「滾出去,別TM在這耍心眼!」

    郭胖子不甘的收回手,一臉怨婦樣的嘀咕著走了出去,我隨後跟了出去,然後向堂屋走去,打算好好檢查一下堂屋。

    我走進堂屋的時候,堂屋裡站了挺多人,一個中年道士正在揀死者的骨頭,嘴裡念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語,一眾親屬正跪在那堆柴灰面前哭泣。

    我朝道士臉上看去,國字臉,嘴角下一縷三寸長的胡須,給人一排風仙道骨的感覺,見我們進來以後,他頭也沒有抬。

    「這家伙是誰?感覺很牛掰啊!」郭胖子指著那道士問我。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或許是我們的聲音吵到那道士,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眉頭皺了皺,也沒有說話,繼續手頭上的工作。

    「別吵,我們做我們的事,別打擾人家!」我輕聲說了一句,就朝堂屋最裡面走去,那兩名公安也跟了上來。

    因為大火的原因,堂屋內的氣味並不是很好聞,空氣中還摻雜一些清淡的腐臭味,堂屋最裡面沒有什麼東西,也就是一架木質的神台,上面擺放著李村各家各戶的祖先牌位,以及一個香盅。

    我大致上看了看,沒有可疑的地方,在地面四周也看了一下,還是那樣,只是大火燒過後,牆壁有些泛黑,按照我的想法來說,李哈子跟李建民他爹倆人平常很少有交際,共同的仇人是不可能存在。

    可這倆人死後,屍體偏偏遭遇到清道夫啃噬,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般棺材旁邊都有人守著,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放入清道夫。

    在堂屋內轉了老半天也沒什麼線索,郭胖子有些不耐煩的說:「九哥,你到底干啥的?查凶手這種活不是公安的工作嗎?你瞎攙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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