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09
70.第70章 活葬(十六)

     我接過塑料袋,往裡面瞧了一眼,有些潮濕,用手碰了碰,還有些黏糊的感覺,也沒管那麼多,就跟高佬說:「這叫覆靈,用的是墓穴底部的泥土,等會挖棺的時候,較為輕松。」

    高佬懷疑的看了我一眼,說:「不是吧,我也埋了不少棺材,為啥沒聽過這種說法?」

    「等會挖棺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我笑了一聲,從塑料袋裡捧出一些碎石子,朝著東方作了三個揖,然後轉身撒在棺材上。

    緊接著,我又拿出先前的瓷碗,放在棺材蓋正中央,緊挨著竹筒的位置,在裡面放了三張黃紙,又放了一些碎石子,然後讓高佬他們開始添泥。

    費了一番手腳,總算用泥土將棺材蓋住,只露出一個竹筒供王潔在棺材內呼吸。

    做好這一切,我看了看手機,時間是5點57,再看看天邊,隱約能看到太陽的影子,只是沒有出來,呼出一口氣,虛弱的坐在地面,給八仙們一人丟了一支香煙過去,說:「我們該做的,基本上都做了,是死是活,就要看王潔的命了。」

    八仙們都沒說話,坐在地面抽悶頭煙。這時,楊言點燃一根煙走了過來,在我旁邊坐了下來,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說:「陳八仙,我看你那只手好像有點不對勁,是不是斷了?」說著,他指了指我的左手。

    我點了點頭,也沒打算隱瞞,就說:「上坡的時候,讓棺材壓斷了,怕耽誤吉時,沒敢說,現在總算能休息一會兒,楊醫生你替我看看,有沒有什麼急救措施,替我先減輕一些疼痛,等把棺材挖出來,再去鎮上醫院看看。」

    他聽著我的話,面色一凝,拿起我的左手看了看,怒道:「哪有你這樣的病人,手臂脫臼這麼長時間也一聲不坑,再耽誤下去,我看你這手是廢了,現在趕緊去醫院,還來得及接上。」

    我罷了罷手,說:「替我減輕一些疼痛就可以了,去醫院的事,必須挖出棺材再講,現在是我工作時間,我要對棺材負責,對『死者』負責,哪能半路退場?能不能減輕一些疼痛,給句話就行了,哪裡需要這麼磨磨唧唧,難怪愛穿白nei褲,原來是個偽娘。」

    後面這句話,我是故意激怒楊言的,有些人你就得激他,這楊言一看就是吃激將法的主,至於去醫院,我是真心沒時間去,等會挖棺還需要很多儀式,一步不到位,這場活葬算是白忙活了。

    但是,手臂的疼痛,實在有些忍受不了,先前忙著下葬的事,沒怎麼注意,現在休息了,這疼痛真心不是一般人能忍下來的。

    「你是不是瘋了,手臂脫臼成這樣,你竟然還說不去,這只手是不是不想要了?」說著,也不知楊言這廝是不是故意的,竟然還在脫臼的地方摁了一下。

    瑪德,疼得要死,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沒辦法,只能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讓疼痛緩下來。

    「草,能不能暫時緩解疼痛,一句話就行了,特麼的,哪有這麼多廢話。」我有些火了,能去醫院我早就去了,哪還需要在這受罪,誰不想保住自己的手臂。

    可現在確實沒時間,一條手臂跟一條人命,孰輕孰重,我心裡有數,若是平常有人要死,那跟我沒多大關系,救或者不救,全憑心情說了算。

    而現在,救王潔是我的工作,我必定要傾盡全力,哪怕是手臂廢了,也不能讓旁人說半句閑話。因為我是八仙,代表著中國為數不多的抬棺匠,拿著主家的錢,我不能對不起主家、對不起自己這顆良心、對不起抬棺匠這個行業,別人可以看不起我,但,我必須對得起這個行業,別問我為什麼,只因我是八仙。

    聽完我的話,楊言沉默了一會兒,拿著我手臂看了看,說:「我是神經科主任,不是骨科醫生,沒啥辦法,只能讓你手臂附近的經絡不碰到骨骼!」

    說完,他在我手臂摁了幾下,疼痛舒解下來,沒有剛才那般疼痛,只是左臂有些動不了,我笑了笑,對他說了一聲謝謝,他沒有說話,坐在一旁抽著悶煙。

    喬伊絲一直站在旁邊看著我跟楊言的動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見我們沉默下來,她坐到我另外一側,在我身上打量一會兒,伸手在我肩膀上用力拍了拍,說:「不錯,我奶奶沒說錯,九爺是個真男人。」

    她這話勾起我的興趣了,幾天前在醫院喬婆婆跟她說了一句話,她立馬就紅臉了,我一直想機會問她,沒想到現在她自己提了出來,我就問她:「那天喬婆婆應該不止跟你說這麼一句話吧?還說啥了?讓你這潑…頗有魅力的女娃臉紅?」

    人老實就特麼管不住自己的嘴,好在我還算機智,把到嘴邊的潑婦改成頗有魅力,不然潑婦兩個字說出出口,我毫不懷疑,右手也會廢了,這會下蠱的姑娘真特麼喜怒無常,就像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

    「算你有眼光!」她瞪了我一眼,緩緩抬起頭,望著天空,語氣有些傷感,喃喃道:「奶奶說你是我未來的老公,可我苗疆會用蠱的女子,大多嫁的男人都是缺胳膊少腿,我怕你將來也會斷胳膊少腿。」

    「我草,我是你未來老公?你特麼別逗我了!」我直接無視她後面的話,從地面『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這潑婦以後真是我老婆,我特麼以後的生活,那還叫生活嗎?用水深火熱來形容,我特麼都覺得玷污那四個字。

    我們這邊,大多數地方的男人都有些大男子主義,我也不例外,總幻想著以後能娶個不漂亮也不醜、溫柔可人的媳婦,過著男恩女愛的生活。

    這喬伊絲,長相方面倒是可以,比電視上那些打廣告的女郎還要好些,可這性子,我特麼沒看到一點溫柔的影子,至少她對我沒有溫柔過,一見面就特麼往我命根踹。

    以後要是娶了她,那我不成了他兒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沒半點男人的尊嚴,這讓有點大男子主義的我接受不了。

    瞬間,我感覺我不但對不起自己,更加對不起生我養我的父母,就連祖上十八代,我都覺得愧疚他們,太丟人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09
71.第71章 活葬(十七)

     我還沒來得及想更多的事情,腰上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低頭看去,喬伊絲的手正掐在我腰間,她說:「我在鳳凰古城被人稱為『鳳凰公主』,以後要是真的嫁給你,你還覺得委屈是吧?」

    說完,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厲聲問:「委屈嗎?」

    我不是那麼屈服的人,點了點頭,說:「委屈!」

    話音剛落,腰間的疼痛更甚,我能清晰的聽到喬伊絲咬牙切齒的聲音,她一字一句的說:「還…委…屈…嗎?」

    我剛准備說話,一旁的八仙們哈哈大小起來,高佬那不正經的走了過來,哈哈大笑道:「喬姑娘,我看陳八仙心中早就樂翻了,娶個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是多少男人心中的夢想,他之所以覺得委屈,老漢估摸著,他在等你施展美人計呢。」

    他這話一出口,旁邊的八仙們笑的更甚,熱鬧的氣氛衝淡了一些活葬帶來的壓力,喬伊絲或許是覺得在場人多,沒等我回答就松開掐在我腰間的手,沉默地坐在一旁,也不說話。

    我愣了愣,覺得自己有些過份,沒有顧及一個女孩的感受,用手碰了她一下,問:「你說的是真的?」

    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神色有些憂傷。

    「那你們苗疆會用蠱的女人,全都嫁給缺胳膊少腿的男人了?」我疑惑的問了一句,高佬一眾八仙聽我這麼一問,都好奇的圍了過來,等待喬伊絲的回答。

    她在我們所有人臉上一一掃過,呼出一口氣,淡淡地講起她的身世。

    她說,別的苗疆蠱師,也不盡然嫁給那類人,但是,她家族有些特殊,都是招男人做上門女婿,祖上都是招一些缺胳膊少腿的男人,她爺爺斷了一條腿、祖爺爺缺了一條胳膊,在往上的祖先數去,都是一些不正常的人,其中還有幾個傻子。

    到了她媽這代,招的女婿還算不錯,一個有些憨厚、老實巴交的男人,相比祖上那幾位,她爹算是個美男子了,然而,她爹沒能躲過命運的安排。

    就在喬伊絲六歲患上一種怪病,跟王潔的情況差不多,四肢動不了,但是,她有心跳、脈搏,也能正常的說話,跑遍全國各大醫院都救不了。

    後來喬婆婆回到鳳凰古城,一看這情況,就說中了眼蠱,一番解蠱,沒有絲毫效果,而喬伊絲的氣息卻是越來越少,眼瞧就要一命嗚呼。

    最後,她爹不知道在哪聽來一個傳說,說是眼蠱用活人的眼珠能治好,她爹愛女心切,活生生地挖出自己一雙眼珠給喬伊絲當解藥,這才救下她一條命,她爹卻成了瞎子,沒過幾年就死了。

    聽完她的講述,我們都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喬伊絲,她眼角隱隱有些淚花,到了此刻我才明白,她之所以這麼執著救王潔,或許在王潔身上她看到當年的自己,也看到了她父親的影子。

    她家族所遇到的事,或許跟道家的五弊三缺一樣,上天賦予你一種能力,就會剝奪你另外一樣,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就如:我們在羨慕那些土豪有錢的時候,又有幾個人知道土豪付出的辛酸與努力?

    至於,喬婆婆說的話,我沒當回事,一個蠱師什麼時候也懂相術了,這壓根就是扯淡的話,中國自古以來,各行各業分工明細,很少有人多行兼職,偶爾出現幾個兼職,懂得也是一些雞毛蒜皮,那喬婆婆連正眼都沒看過我,就知道我是喬伊絲未來的老公?扯淡吧!除非她是鬼谷子再世。

    不說別的,單獨這性格,我跟喬伊絲就不合。雖然,我只是一個抬棺匠,但是,對於娶媳婦這事,我一直本著長相稍微差點沒關系,性子一定要溫柔可人,這些東西不是一個潑婦能有的。

    本來我想問她爹怎麼死的,但,話到嘴邊我咽了下來,這個時候,讓她靜靜地思念她父親,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我朝高佬他們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們離開,我則輕輕地起身,朝墳頭走去,快到一個小時了,是時候把王潔挖出來了,她回過神,猛地抓住我手臂,說:「九爺,一定要救活王潔,我求求你了,她是我的希望。」

    我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她的希望指的就是她父親,我點了點頭,說:「盡力而為。」

    揮去心頭那些不好的情緒,我抬步走向墳頭,太陽已經徐徐升起,柔和的陽光撒在墳場,讓墳場看上去生機勃勃的,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6點50,就讓喬伊絲感應一下本命蠱,她嗯了一聲,席地而坐,微微眯眼。

    片刻時間後,她興奮地說:「本命蠱的氣息越來越強,王潔姐姐應該能恢復。」

    聽著這話,我心頭也是一松,走到墳頭前,朝旁邊兩座墳,燒了一些黃紙,說了一番感謝的話,然後又朝王潔的墳頭點燃三柱清香,插在南、西、北、三個方位。

    隨後,又在站在墳頭的東側,敲了敲上面的竹筒,『咚、咚』的聲音,很脆,說明棺材內的氧氣,足夠王潔呼吸。

    「高佬,准備把棺材挖出來,是死是活,就在這一下了。」我朝高佬喊了一聲。

    「好叻,救活王潔,陳八仙的名頭在咱們這一片算是打響了。」高佬興奮的喊了一聲嗓子,舉著鋤頭就刨墳。

    就在這時,一股『哢嚓、哢嚓』的聲音傳入我耳朵,我渾身一愣,哪來的聲音,仔細一聽,順著聲音,就朝那個方向看去,是墳頭上的竹筒發出來的。

    剛才一切還是好好的,那竹筒又出什麼么蛾子?我走近一看,竹筒裂開了一些縫隙,應該四周泥土向這個位置壓的要爆裂了。

    我伸手在竹筒上摸了一下,竹筒有些顫抖,眼瞧就要承受不了四周泥土的壓力,我朝高佬他們大喊一聲,「高佬,快點刨墳,竹筒要被壓垮了,一旦被泥土堵死,那王潔在棺材裡斷了空氣,可就必死無疑了。」

    話音剛落地,竹筒,『啪』的一聲就斷了,四周的泥土立馬向竹筒的位置斜去,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就堵住那道口子,斷了棺材內的空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09
72.第72章 活葬(十八)

     一見這情況,不但我愣了,在場所有的八仙都愣了,啥話也沒說,慌忙地舉著鋤頭就刨墳,好在我事先給棺材『覆靈』過,刨起來,容易很多。

    只是一會兒功夫,面上的泥土就被刨開了,我怕他們挖到棺材蓋上的瓷碗,沒辦法,只好讓他們去墳頭周邊挖,我舉著鋤頭小心翼翼的挖去。

    左臂脫臼是動不了,右手舉著鋤頭慢慢地刨,千萬莫要小看先前我放在棺材上的瓷碗,那玩意用我們八仙的話來說,叫『衣飯碗』,有點類似長生燈,它的作用就是鎮棺,棺材內的情況,只要看到這『衣飯碗』就能知道。

    假如瓷碗碎了,這棺材就沒必要挖出來了,要說為什麼,我也說不清楚,就知道『衣飯碗』是棺材向生人傳遞一個信息,若是人為打碎了,就會驚著四周的孤魂野鬼,小則大病一場,大則去掉半條命。

    我小心翼翼地拋了兩三分鐘,『衣飯碗』的邊緣露了出來,也顧不上不能踩墳頭的習俗,走了過去,彎下腰,將周遭的泥巴掃開,就看到『衣飯碗』還算完整,只是左邊有一條細微的痕跡,我沒想那麼多,把『衣飯碗』放到一旁,就讓高佬把竹筒從棺材內拔出來,先順通空氣,救人要緊。

    竹筒爆裂了,那些竹片有些刺手,靠蠻力拔出來是不可能了,高佬舉著鋤頭,照著那個位置就是一鋤頭下去,前前後後挖了十幾下,棺材被劈開一道拳頭大小的口子。

    我不敢放松,就讓高佬看著這道口子,別讓周圍的泥土滑了下去,我轉身拿上一對蠟燭、三柱清香、九斤黃紙,有人肯定要問,為什麼是九斤黃紙,那是因為九跟救同音,圖的是個吉利。

    活葬,棺材出土的時候,煞氣特別重,我需要招一些守門神,鎮住周圍的一些孤魂野鬼,不然會被他們鑽了空子,就算王潔活過來,也是百病纏身。

    我先把蠟燭跟清香點燃,插在那道口子附近,然後找來一塊祭石,雙腳跪在地面,一邊在祭石上燒黃紙,嘴裡一邊念,「。。角、亢、氐、房、心、尾、箕、鬥、牛、女、虛、危、室、壁、奎、婁、胃、昂、畢、觜、參、井、鬼、柳、星、張、翌、軫,聽唔敕令,疾!」(。。是一些繁雜的咒語)

    這二十八個字,是二十八星宿,在我們八仙眼中,棺材為陰宅,既為宅,就有守門神,而棺材的守門神,一般都是陰間的陰差,二十八星宿,是高級貨,傳說是專門守護皇陵。

    我也顧不上那麼多,只能胡亂一頓咒語上了,主要是其它咒語也不會,葬經講的全是一些關於喪事,這咒語還是我在老秀才家的書本看到的,當時覺得有意思,便記了下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禮儀方面還是盡量要做到。

    趁我念咒語的時間,八仙們已經將棺材周遭的泥土刨個干淨了,而我這時也剛好燒完黃紙,念完咒語。不過,話又說回來,剛念完咒語,我就感覺到墳場的氣溫有些不對,按說初升的太陽照在身上特別暖和,可我卻覺得有股冷空氣在周遭徘徊,讓人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冷。

    「陳八仙,先將棺材弄出來,還是在墓穴將棺材打開?」高佬走到我面前,輕聲問道。

    「把棺材弄出來不吉利,只有在墓穴將棺材打開!」我站起身,將祭石頭拿開,本來想朝棺材內喊幾聲,試試王潔是死是活,但是,這樣不吉利容易犯衝,若是活的,還好些,萬一是死的,我們在場的這些人,估計下半生都不好過。

    聽著我的話,高佬向八仙們吆喝一聲,拿著工具就把鉚釘扣了出來,忙活了大概半個小時,全部的鉚釘總算被扣了出來,但,沒人有勇氣上去掀開棺材蓋。

    因為在忙活的這段時間內,我們沒聽到棺材內有任何響動,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王潔若是活的,應該會發出一些響動,可現在卻一點響動也沒有。

    我們幾個人圍著棺材轉了半天,喬伊絲眉頭緊鎖的問我,「九爺,王潔姐姐不會出事吧?」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就朝八仙們說:「你們讓開,我來開棺!」

    「陳八仙,你還年輕,我來吧!」高佬在一旁勸道,「棺材裡面的那小姑娘,倘若還活著,那就是皆大歡喜,倘若已經死了,開館之人可就會犯衝,這活埋人的煞氣可不比一般死人的煞氣,極重,搞不好當場就會被煞氣衝死,我上了年紀,家裡沒啥牽掛,還是我來吧!」

    「高佬,你別說了,這活是我接下來的,活葬也是我提出來的,你們只是過來抬棺材的,別越界了!」我罷了罷手,制止高佬的勸說,就讓他們全部散開。

    「九爺,我本命蠱的氣息很強,應該還活著,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棺材內沒響動,要不,我陪你一起開棺,遇到啥事,也好有個照應,更重要的是你左臂使不上力,這棺材蓋你掀的動嗎?」喬伊絲走了過來,站在我左側。說完,還特麼在我左臂捏了捏,劇烈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聽完她的身世,我覺得她挺可憐的,還想著去安慰她來著,瑪德,被她這麼一捏,瞬間,我就覺得她不可憐了,真的,我覺得她一點都不可憐了。

    「怎樣,你到底同意一起開棺不?」她見我沒有說話,有些怒了,又在我左臂捏了一下,比先前還要痛,我隱約能聽到骨骼發出『哢嚓』一聲,瑪德,好像再次脫臼了。

    我特麼快哭了,壓根沒說不同意,就這樣被捏了兩次,我怕她再捏第三下,連忙開口說:「同意了,只要你不怕出事,就跟我一起來開棺!」

    「這才是我心中的九爺,做事干脆利落,有擔當,是個真男人!」她壞笑一聲,又特麼捏了一下。

    這下,佛祖也會發火,更加別說我這小人物了,我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朝她罵道:「我草,你TM是不是瘋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09
73.第73章 活葬(十九)

     喬伊絲笑了笑,沒好氣地道:「剛才還誇你是真男人,就這樣感謝你的救命恩人?」

    「什麼意思?」我揉了揉左臂,疑惑問。

    「我小時候練武術的時,師傅教過一招『挫三手』,專門治療脫臼,剛才那三下,已經把你的脫臼治好,雖然不能立馬恢復到正常,但,起碼能使上一點力氣。」她瞪了我一眼,顯然是生氣了。

    我揮了揮左臂,比先前好多了,只是隱隱約約還有些疼痛,那麼問題就來了,她先前怎麼不替我治好?她的解釋讓我差點暴走,她說:「看著你痛苦,我挺開心的。」

    對這女人我是真心醉了,不過,看在她治好我手臂的份上,我朝她慎重的說了一聲謝謝,她點了點,雙眼緊盯棺材,問我:「九爺,接下來怎麼弄?」

    說句心裡話,開棺這活,特別講究,若是活人倒沒啥可講究,若是死人,講究多了去,現在的情況是,我不知道裡面的王潔,到底是生還是死,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了。

    考慮良久,我打算按照死人棺來開,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就算是棺材,也必須保持足夠的尊敬。

    我找來三柱清香、一些黃紙,朝著棺材作了三個揖,然後將清香,黃紙點燃,插在棺材旁邊,嘴中又念了一些經文,前前後後,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總算將儀式完成了。

    做完儀式,我來到棺材的前頭,對著喬伊絲說,「看到情況不對,你就往左邊跑!」她點了點頭。

    我雙手放在棺材蓋下沿,緩緩用力往上掀,入手的感覺特別重,憑我一人之力很難掀開,就讓喬伊絲搭把手,我再次體會到什麼叫男人不如女子,她只是伸出左手,往上輕輕一用力,棺材蓋就動了。

    「慢點掀!」我對她招呼一聲,雙手緩緩用力,棺材蓋被掀開一條縫,我低著頭,想看清楚裡面什麼情況,就發現裡面特別黑,就連王潔的影子都看不到。

    「掀開點!」我屏住呼吸,再次朝裡面看去,隱隱約約能看到王潔的臉,她雙眼緊閉,臉上全是黑狗血,看不清什麼表情,但是,我注意到很細微的一個地方,有很輕很輕的打鼾聲,她活著。

    「快,全部掀開。」我奮力喊了一嗓子,雙手猛地一用力將棺材蓋掀開在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刺鼻,是狗血的味道。

    我捏著鼻子,伸手向王潔鼻子探去,有呼吸,當時那個心情,都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朝著高佬他們就拉開嗓門喊了一聲,「還活著、還活著,快,把她弄出來!」

    這句話,在墳場如炸開鍋一般,頓時就沸騰起來,八仙們尖叫一聲,「哈哈哈,真的活著,我們成功了!」

    一番手腳,我們將王潔從棺材內弄了出來,放在墳頭旁邊,她的呼吸、脈搏、心跳全部跟正常一樣,我拿起她右手看了看,就連生命線也有了,只是,比正常人的生命線要淡很多,但,總算有了生命線,這就足夠了。

    我讓喬伊絲把本命蠱從王潔身體拿走,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讓我們轉過身去,說蠱不能讓外人看見,不然蠱會死的。

    等了大概十來分鐘,身後也沒傳來喬伊絲的聲音,我好奇的扭過頭,瞧身後瞥去,就看到她倒在王潔旁邊,臉上洋溢著一抹微笑,有股說不出來的可愛。

    我苦笑一聲,本命蠱這種東西,離體太長時間,對主人的傷害特別大,只是這喬伊絲一直在強撐著,我又不好點破,便任由她去了,沒想到剛救活王潔,她就堅持不住了。

    有時候,人的執念,比任何東西都要強悍,這執念往往能超過人體的極限,我有沒有這種執念我不知道,但,喬伊絲絕對擁有。

    說句心裡話,看著她臉上那抹微笑,我有些心動,但,也僅僅是一點心動,並無其它雜念,心動的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就擁有這樣的執念,其小時候所經歷的磨難,或許並不止她先前說的那點。

    隨後,我讓高佬他們把棺材抬進那坐空的墳頭,然後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扔進棺材裡面,點燃一把大火,將它們燒的干干淨淨,再把墳頭填平。

    只有燒了這些東西,才能徹底祛除晦氣,我掏出手機,給主家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王潔活了,跟正常人一樣,又讓他帶一些衣物跟幾件白酒過來。

    電話那頭愣了足足十幾秒鐘來反應過來,先是尖著一聲,然後是哈哈大笑,嘴裡一直嘀咕著,活了,我女兒真的活了,我女兒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笑著,笑著,電話那頭就是嚎啕大哭。

    或許只有幾經生死的人,才能明白電話那頭的聲音吧,我們在墳場抽了幾根悶煙,主家跟那中年婦女帶著一些衣物跟白酒走了過來,看到躺在墳頭的王潔,夫妻倆放下手中的東西,飛奔到王潔身旁,就是嚎啕大哭,哭聲中帶著一股歡喜。

    人,不怕笑著笑著就哭了,怕就怕哭著苦著就笑了,聽著他們的哭聲,我們幾名八仙眼角有些濕潤。楊言說,風將沙子吹進他眼睛,我們沒有笑他。因為,風不止將沙子吹進他的眼裡,我們眼裡也吹了一些沙子進來。

    本來是一件高興的事,被夫妻倆這麼一鬧,我們有些傷感。或許,人間最苦莫過於生死相離,最幸福莫過於『死』而復生吧!

    短暫的傷感後,我讓八仙們用白酒洗手、擦身子,將身子上的晦氣也祛了,他們聽後覺得在理,活葬的確晦氣,不祛除干淨,恐怕會把晦氣帶給家人。

    把身子清理干淨後,我們總算恢復到原來的樣子,相視一笑,誰也沒有說話,楊言好似被我們的情緒感染到,他走到我面前,說:「陳八仙,願賭服輸,我當你十年的小弟,不過,事先講明,我的主職是神經科主任,副職是抬棺匠,以後缺個會抬棺材的醫生,你打電話給我。」

    我心裡有些郁結,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便徑直走向王潔旁邊,有些不解的事,我需要弄醒她,才能知道謎底。

    五章已畢,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09
74.第74章 活葬(二十)

     來到王潔身邊後,夫妻倆哭的很傷心,都是高興勁給害的,我讓那中年婦人將她們身上的衣物褪去,用白酒擦拭身體,那中年婦人點頭問:「就在這裡?」

    我『嗯』了一聲,然後讓八仙們跟主家都朝山下走去,我則轉過身子,低頭抽悶煙,心中有些疑惑的事,沒得到答案,我的興致並不是很高。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中年婦人叫我轉過身,我回過身子一看,王潔跟喬伊絲還在昏睡當中,她們身上的衣物都換上了,以前的衣物扔在一旁。

    我讓中年婦人把衣物燒了,一人背一個將她們放在主家家中,順便跟主家結算一下工資,說好的三千,主家最後拿了四千出來,說是感謝救命之恩,我也沒有客氣,錢這東西誰都愛,我也不能免俗,更何況眉毛還破了一道口子,多拿一千實在不算過份。

    隨後,在主家家中吃了一頓中飯,菜肴方面還算可以,八仙們吃的很盡興,吆喝著要楊言晚上去鎮子請喝酒,他爽快的答應下來。

    席間,老王醒了過來,由於犯衝被潑糞,身上有點臭,洗了八桶水,身上的那股臭味才驅除,二話沒說,走上酒席就是一頓狂喝,我們知道他是喝酒遮羞,也沒人取笑,畢竟,抬棺材這活,誰都會有粗心大意的時候。

    飯後,楊言開著他那四個圈圈的豪車,將八仙們送到鎮子准備晚飯,車位太少一次坐不下,為了表示尊敬,又不能讓八仙們擠著坐到鎮上,最後,楊言前後往鎮子跑了兩趟,才將八仙們全部送到鎮上,他問我什麼時候去,我說,搞完這邊的事就過去,他說,旁晚的時候來接我,我沒有拒絕。

    隨著八仙們的離開,偌大的房子有些冷清,主家夫妻倆忙著收拾飯後的碗筷,我一個人來到王潔所在的房間。

    這房間說不上大,大概十六七個平方,一些簡單的家飾,一張大床上躺著兩個人,喬伊絲、王潔,我走過去的時候,喬伊絲剛醒過來,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就問:「你咋隨隨便便闖女孩子的房間?」

    我面色有些沉重,朝她罷了罷手,說:「你先出去,我找王潔有些事。」

    「什麼事?我不能在旁邊聽?」說著,她不懷好意的看了我一眼,說:「你不會打算趁王潔姐姐在睡覺非禮她吧?」

    我有些無語,敢情在她心裡,我跟【色】狼是畫上等於號的,但又想跟她爭辯什麼,就說:「關於活葬的一些疑惑,我想看看她是否知道一些事!」

    「那我也要聽!」她雙腿一盤,坐在床頭,大有一股死活不出去的陣勢。

    看這陣勢,她是不會離開了,無奈之下,我只好點了點頭,走到王潔身旁,在她人中的位置摁了摁,本來可以等她自然醒再問,但是,我心中隱隱約約有股不安,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摁了兩下後,王潔醒了過來,她先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後又在喬伊絲臉上看了一眼,緊接著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把跪在地面,說:「謝謝你們救了我。」

    我將她拉起,扶到床頭,沒說多余的話,直奔主題,「你昏睡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她搖了搖頭,低聲道:「沒啥奇怪的感覺吖,就好像作了一場夢,不過,這個夢好奇怪。」

    「什麼夢?」我好奇的問了問。

    她說:「夢裡有個身穿清朝官服的人,他跟講了好多話,讓我不要害怕,說有人會救我。」

    「那人有沒有說他叫什麼名字?」我問。

    「說了,他說他叫王文韶,是我爺爺的爺爺。」王潔想了一會兒說。

    說到這王文韶,我對他有些了解,這人祖籍浙江,光緒年間的宰相,與李鴻章等人齊名,對官場的事情看的很透徹,一生淡泊名利,在民間卻做了不少好事,興修水利、開墾農田、興辦學校,擁有極高的名望,在浙江一帶被人譽為,百年第一清官。

    這王文韶前輩是浙江人士,而王潔卻是湖南人,這中間是不是有啥誤會?我就將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

    王潔考慮很久,說:「我小時候,好像聽爺爺說過,我祖上有位能人,是個大官,做了不少好事,積下不少陰德,應該就是說王文韶吧?我們怎麼來湖南的,我爸應該知道清楚一些。」

    「他在夢中都跟你說了什麼事?」祖籍的事情,跟我想知道的事情沒多大關系,我不想繼續深究下去,畢竟光緒年間太亂,別說當guan的,就連皇帝都受人控制,王文韶前輩來到湖南也不足為奇。

    王潔想了想,「他說了好多話,我記不住,只能記住幾句話,他說,我出生的時候就該夭折了,是他保佑我才活了下來,這次的事是個劫難,他無能無力,只有借助外人之手來渡劫。夢到最後的時候,他告訴我,我還有十年陽壽,讓我好好孝敬父母。對了,他在夢裡說你身上犯了太歲煞,從大樹上掉下來一根樹枝,是為了破除身上的太歲煞,讓你破相抵命,算是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她最後一句話,解開了我的迷惑,從活葬後,我一直在納悶這事,大樹上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掉一根樹枝下來,搞了半天是讓我破相。

    那麼問題來了,我身上何時來的太歲煞,需要破相抵命?這段時間,我做的喪事也就只有幾樁,禮儀方面都盡量做到最好了,應該沒有得罪過死者,身上的太歲煞哪來的?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就問王潔,「你祖上有沒有說,我為什麼會犯太歲煞?」

    「他說不可說!」王潔瞥了我一眼,可能是覺得沒能答上我的問題,她有些愧疚的將頭埋的很低。

    聽著這話,我愣了愣,不可說?難道是上次李建民父親的喪事?他父親的那種命,葬經上說,那種命不能對外人說,我一直守口如瓶,對誰也沒說。事後,李建民在夢中夢到他父親沒有責怪我,反而還要感謝我。現在王潔祖上又說不可說,十之八九就是指那種命,這就奇了怪了,死者沒有怪罪我,可我身上卻犯了太歲煞,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09
75.第75章 遷墳(一)

">我站在床頭愣了好久,實在想不出結果,最終只能當作死者不知道自己是那種命,而是我跟他的那種命相衝,犯了太歲煞,並不是死者的意思,也只有這樣才能說的過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做完那場喪事後,我是諸事不順,先是在李哈子的喪事上打了劉凱引來牢獄之災,後是抬玲瓏血碑掉進池塘,差點被水鬼拉了去,前幾天,又被打進醫院,這一件件事都是接二連三的來。

    也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在醫院的時候,我鬼使神差的去王潔病房看了一眼,這才接下活葬,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指不定隨時就會丟掉性命,

    想到這裡,我讓王潔好好養身體,利用剩下來的十年時間,好好孝順父母,便抬步邁出房子,跟主家商量錢的事,活葬前講明是三千就是三千,後來主家加了一千,我本以為破相,多拿一千問題不大。

    就現在而言,他祖先救了我,別說一千,我甚至想過把錢全部退回去,不過,喪事這種活,退喪事費用是不吉利的,就像另類的詛咒,詛咒主家家裡還會死人,這種禮儀我還是懂的,只能退額外的一千。

    跟主家拉扯老半天,他死活不收那一千,沒辦法,我只准備用另外一種方式退回去,有些錢很邪門,由不得人不信,更何況我們八仙。

    沒敢在他家待多長時間,我帶著喬伊絲在大馬路上攔了一輛摩托車,去鎮子上買了一千塊錢的補品,跟一些蠟燭元寶,讓喬伊絲跟楊言他們待在一起,然後租個摩托車回到王莊。

    既然是感恩,那當然要先拜死者,這個順序不能亂,我把補品放在村口,提著貢品在王文韶的墳頭磕了三個頭,燒了一些蠟燭元寶,表示救命之恩。

    臨走的時候,我看到另外一塊墳頭被人快踏平了,心下有些不忍,就用上午下葬的工具,將墳頭整理一番,堆得跟另外一塊墳頭一樣。

    其實,在舊墳動土是有講究的,一年之中只有兩個時候能在墳頭上動土,一為春節拜祖年,二為清明節,其它時候,在墳頭動土,視為對死者不敬。

    不過,礙於我的職業,對這一習俗並沒有多大的關系,就如廚師能隨身攜帶刀具一般,都是同樣的道理。

    整修那座墳頭後,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墳頭作了三個揖,插上三柱清香,便轉身離開了。

    來到村口,提上一千塊的補品,我啥話也沒說,放在王潔家門口就走了,好在她家人都在房裡,沒人看到,不然又是一番拉扯,農村就是這樣,一點東西,能跟你扯半天,他不肯收,你愣是要送,指不定還會吵架。

    王莊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雖說王潔剩下來只有十年陽壽,但,這十年畢竟是多出來的,也算的上是一樁好事。

    我走到大馬路上,沒有打算租車子去鎮子,而是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在馬路,因為還有另外一件煩心事,我的初戀程小程,活葬的時候,我總會拿出手機登上QQ看看消息,一直都是杳無音信,現在好不容易閑下來,自然更加關注這事。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一旦閑下來,腦子就會亂想,我一連給程小程發了七八條消息,那邊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復,我心中格外著急,但,又無可奈何,只好自我安慰,或許程小程有事耽擱沒空上QQ。

    從王莊走到鎮上,大概花了三個小時,我打算去醫院把眉毛的傷口處理一下,剛進醫院門就看到郭胖子住著一根拐杖,正在搭訕一個小護士,走近一看,那小護士竟然是張媛媛。

    「護士妹妹,留個QQ唄,我24小時在線,你無聊的時候,隨時可以找我聊天解悶。」郭胖子不改【色】性的朝張媛媛身邊靠了靠。

    「真的24小時在線?」張媛媛略顯詫異的看著郭胖子。

    「當然,絕對24小時在線,無論你什麼時候找我,我都是秒回你的消息。」郭胖子拿出手機,登上QQ遞到張媛媛手中,說:「你要是不信,自己輸入QQ號碼,加一下試試就知道了!」

    張媛媛愣了愣,接過手機,按了一連串數字,見我來了以後,她面色一紅,在地面跺了一腳,把手機丟給郭胖子就走了。

    「九哥,您老怎麼來了?」郭胖子收起手機,衝我笑了笑,隨後臉色沉了下來,「你眉毛怎麼回事?那群道士又來找你事了?」

    「王莊的活葬不小心弄的!」我搖了搖頭,問他:「你身子怎麼樣?」

    「身子好了,就是腦袋有些疼,抬棺材什麼應該問題!」郭胖子笑了笑。

    「那你這拐杖?」我疑惑的看著他手中的拐杖,他的下個動作,我想揍他,太不要臉了。

    只見,郭胖子把拐杖隨手一扔,嘿嘿一笑,說:「我跟那小護士說,我過馬路的時候為了救一個小孩,讓車把腿撞了,她見我這麼英武,才跟我聊了這麼長時間。」

    「草!」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對這精蟲上腦的郭胖子,我真的醉了,已經無法用詞來形容他,一個人能無恥到這地步,也TM是種境界。

    就在這時,「嘀!嘀!嘀!」QQ消息的聲音響起。

    我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就松了下來,心想,程小程終於回消息了,立馬掏出手機一看,大失所望,頭像是黑色的,程小程並沒有回復消息。

    我愣了愣,覺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主要是程小程那句,『我失戀了,想自殺。』一直纏在腦海中,就像一個揮不去的噩耗,男人,又有幾人不希望自己的初戀活的像模像樣?我也不例外。

    正准備問郭胖子有沒有打聽到程小程的消息,他把手機向我遞了過來,問:「九哥,你幫我看看這話啥意思?」

    接過手機,看了看,QQ上有這麼一翻對話,

    薄涼:你覺得你自己長的怎樣?

    郭胖子:我長的很難看,但是很溫柔,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讓我當你男朋友?

    薄涼:那要看長字怎麼念?

    我在郭胖子身上盯了半天,問他薄涼是誰,他說就是剛才那個小護士,特麼的,看上去挺清純的一個小護士,沒想到內心這麼黃,這長字還能怎麼念,當然是zhang,難道還是chang,中國文字果真是博大精深。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10

76.第76章 遷墳(二)

     ">我將話裡的意思告訴郭胖子,以為這貨會立馬刪了小護士的QQ,沒想到這貨大笑一聲,她當定我女朋友了。

    這世道亂了,我懶得搭理他,就問他有沒有打探到程小程的消息,他搖了搖頭,說沒有。

    我心下有些急了,再次招呼郭胖子盡量替我打探程小程的消息,實在不行就去學校,也要打探到她的消息。

    隨後,我進入醫院將眉毛的傷口簡單處理一番,在上面打打了一塊白色的補丁,又拿了一些消炎藥,問胖子晚上要不要去喝一杯,他搖頭說,晚上要陪小護士聊QQ。

    我罵了一句重色輕友,就走出醫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晚霞籠罩在這座小鎮,看上去有股別樣的景像,我給楊言打了一個電話,問他在哪個酒店,他說了一個酒店名字。

    那一頓晚飯,我們吃了四個小時,一直到晚上10點,大家都喝的叮嚀大醉,就連喬伊絲喝的都有些高,也不知是耍酒瘋還是怎麼回事,拖著我就說:「九爺,謝謝你救了爸爸!」

    聽著這話,我們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心情都格外沉重,都明白喬伊絲這話的意思,我救活的不單是王潔,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裡面。

    隨後,楊言將高佬一眾八仙們送回各自的村子,喬伊絲沒地方去,我打算讓她住在鎮上的旅社,老王說,一個醉酒的小姑娘丟在旅社不安全,讓我把她帶回去。無奈之下,我只能將她帶回家裡。

    顛簸半個小時,我們回到坳子村,臨別之際,楊言面色凝重的說:「九哥,有事給小弟打個電話,隨叫隨到。」

    作為一個快奔三的男人,能對一個只有18歲的我,喊上一聲九哥,這倒不是說明我有多大的魅力,而是說明楊言是一個真男人,有擔當,願賭服輸,不作假。

    他能叫一聲九哥,自稱小弟,我卻不能托大,不為別的,只因這次抬棺材,他表現的像個男人,並沒有因害怕棄棺而去,這是諸多八仙做不到的事情,他一個新人能做成這樣,真的很不容易。

    我笑了笑,說:「楊醫生,咱們以年齡論大小,賭注的事就此作罷,以後需要會抬棺材的醫生,你能過來就行。」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轉身走進車子,探出腦袋,朝我喊了一聲,「九哥,你不要忘了,我除了是一名醫生,還是一個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說完,啟動四個圈圈的豪車,揚長而去。

    「九伢子,他這話啥意思?他不是男人難道是太監?」老王喝的有些高,一張老臉上紅撲撲的。

    我苦笑一聲,說:「這是年輕人的事,你上了年齡就不要打探了,趕緊回家去,等會王嬸聞到你這一身酒味,估計又要懷疑你在劉寡婦家喝酒了。」

    「你這小子,越來越滑頭了!」老王笑罵一聲,抬起腳步就向家中跑去,腳步有些急。

    我在原地愣了愣,看了一眼這養育我十八年的村子,心中一番感概,扶著喬伊絲向家裡走去,家門緊閉,我敲了敲,裡面傳來父親的聲音,「誰啊?大半夜還不睡覺?」

    「父親,是我!」我回了一句。

    門很快就開了,父親見到我的時候,明顯的愣了愣,然後朝我旁邊瞥了一眼,面色一變,說:「九伢子,你是不是在外面干違法的事了?」

    「沒啊!」我有些納悶。

    「那你旁邊這姑娘,從哪拐來的?額頭的紗布又是怎麼回事?」父親有些生氣,揚手就要打我。

    「我一個朋友,喝多了,沒地方去,我就帶回家裡讓她在這休息一晚!」我連忙解釋道:「紗布是我在王莊不小心割到了。」

    「這姑娘長的跟花兒似得,怎麼可能是你朋友,九伢子,咱們家雖然窮,可一直沒人干過違法事,你可不能為了一時之快,去做那違法事。」父親一手插在門口,死活不讓進,對我開展思想工作。

    我給父親解釋了大約半個小時,說的口干舌燥,他才稍微松動一些,問:「真是朋友?不是拐來的?」

    「真是,我都這麼大了,那違法的事,我能干嗎?」我喝的也有些多,腦袋隱隱有些疼痛,但,還是耐著性子給父親解釋。

    「好吧,暫時相信你!」父親收起攔在門口的手,說:「今晚你跟我擠著睡,這姑娘讓她一個人睡在那個房間,不能趁著人家喝醉了,玷污人家的清白之身。」說著,父親把手指向我的房間。

    父親這輩子老實巴交,在子女教育方面一直很嚴,哪怕我已經十八歲,在某些方面還是管得緊,怕我走錯一步,踏進號子裡面。

    聽著父親這番話,我眼角有些濕潤,覺得父親這個詞很重,哪怕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我依舊覺得父親這個詞,重如千斤。

    特別是見過王莊墳場那幕,我覺得父母這輩子不容易,上半輩子操勞子女的成長,下半輩子操勞子女的婚姻、事業。步入遲暮之年後,又要操勞子女的下一代,這份情太重,子女還不起。

    我點了點頭,揮手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沒有說話,走進房間,將喬伊絲放在床上,替她脫掉鞋子,蓋上被子,走出房間,父親坐在凳子上,抽著悶煙,好似有話對我說。

    「父親,有啥話你就說,別咽在心裡。」我在父親旁邊坐了下來。

    父親深吸一口煙,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了下去,繼續抽煙,就是不開口說話。

    「到底什麼事?您說出來我們父子倆商量一下,您別把自己身子憋壞了!」我有些急了。

    父親猛地深吸一口煙,猶豫了一會兒,說:「九伢子啊,你上次讓老王帶回來一萬塊錢,我本來打算留著給你娶媳婦用,可這幾天,我一直作同一個夢。」

    「什麼夢?」我連忙問。

    「夢到我爹,你爺爺,他說他家房子漏水,要重新蓋個新房子,意思是要遷墳,我賺不到啥錢,家裡也沒有余糧,現在就剩你上次的一萬塊錢,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拿出一些錢,給你爺爺遷墳?」父親說完這番話,好似蒼老了一些。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11
77.第77章 遷墳(三)

     父親這話的意思,重點不是遷墳,而是覺得拿我的錢去遷墳,心裡有些愧疚。或許他是覺得,兒子才18歲就要承擔家庭責任,這是一位父親的失職。

    我愣了一會兒,在父親肩頭拍了拍,說:「我的錢就是這個家裡的錢,而您是我們家的大將軍,什麼事都是大將軍說了算,不需要跟我這小兵商量的,嘿嘿!」

    聽著我的話,父親笑罵一聲,「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滑頭了。」

    「嘿嘿,」我笑了一聲,「父親,您老應該摒棄那種古板思想了,現在都啥社會了,家裡的錢哪需要分兒子賺的還是父親賺的。」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大致上都是一些安慰父親的話,說到深夜兩點的時候,父親才揮去心頭那股愧疚,我們有些犯困,遷墳的事也沒說,就擠在郭胖子睡過的那房間睡了一晚上。

    這一夜我睡得特別踏實,零零碎碎的夢到很多東西,快天亮的時候,我夢到一個身穿清朝官服的老人,他朝我拱了拱手,說:「謝謝你替我把墳頭堆高!」

    本來我不知道這話的意思,後來想一想,十之八九是王潔一家人拜錯墳了,旁邊那座快踏平的墳頭,才是他祖上的墳頭,我給王潔的父親打了一個電話,把夢告訴他。

    他聽後,多余的話也沒有,就說明年清明的時候,給他祖上立碑,以防後人再出現拜錯墳,到時候,立碑的活,讓我一定要去,對我,他很放心。

    我掛斷電話,穿上衣物,就朝房外走去,父親跟喬伊絲坐在餐桌上正在說些什麼話。

    「聊什麼呢?」我走了過去,問父親。

    「喬姑娘把你們的事情告訴我了,沒想到昨晚真的誤會你了。」父親歉意的衝我笑了笑。

    我罷了罷手,就這事我不想再提,指不定喬伊絲會鬧什麼么蛾子,在父親身旁坐了下去,就問:「遷墳的活,您打算找誰來干?我是八仙,自家的墳頭不能亂動只有找別人,您心裡有人選嗎?」

    「我想先找老秀才看塊新墳,然後讓老王他們幫忙抬棺材,你覺得這兩人怎樣?」父親看向我,以商量的語氣問我。

    我說:「老秀才的風水知識不錯,老王有把力氣也不錯,他們倆人挺好的,只是,遷墳需要一個道士,您打算找誰?」

    父親點燃一根煙,慢悠悠地說:「青玄子道長,早些年我跟他有些交情,找到來主持遷墳,應該不會拒絕!」

    他這話是告訴我,他已經知道我跟水雲真人那伙道士鬧得不愉快,想必這青玄子跟水雲真人他們應該不是一伙的,不然父親也不會請他,我就問父親,「誰是青玄子道長?」

    「你們應該見過面,上次在鎮子遇到他,他說我生了一個好兒子,把李莊的煞泡都給治好了!」父親笑呵呵的看著我,「想起來沒?」

    「他就是青玄子道長?」我驚訝一聲,腦子裡浮現出一個人影,國字臉,嘴角下一縷三寸長的胡須,正是李哈子喪事上的中年道士,那時候,他讓我有時間去找他,沒想到父親跟他竟然有交情。

    「就是他,年輕的時候,我們關系還不錯,後來他半路學道了,這些年在咱們東興鎮也是名聲顯赫,我們的聯系就少了,一般人都請不動他!」父親神秘的笑了笑,說:「我應該能將他請動!」

    對父親來說,能請動青玄子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至少能在我面前彰顯一些父親的不同,我哪能不明白的父親的意思,這是做父親的通病,都希望自己在子女面前顯得很高深。

    「父親?您真厲害,連青玄子都能請動!」其實,我當八仙這麼久,壓根沒聽人提過青玄子,但,不好拂了父親的面子,只好假裝驚訝一番。

    「等青玄子道長來了以後,我給你引見一下,你以後抬棺材的阻力也會少很多。」父親笑的很燦爛。

    我笑了笑,假裝很崇拜的看著父親,說:「真是太感謝您了!」說句心裡話,我沒覺得那青玄子有多厲害,只是覺得他跟其道士有點不同,沒有那麼市儈。

    「你們父子倆是不是被人騙了啊?我奶奶說,現在的道士都是假道士,真道士隱居深山老林都不出來的。」喬伊絲在一旁插話。

    她這話剛落音,我就看到父親沉了下來,說:「小姑娘,別瞎說,青玄子本領很高,屍體腐臭,他只需要畫一張符貼在棺材上,那股臭味立馬就沒有了。」

    「那只是道士的入門,畫清術,不能登堂入室,假如是真道士…」父親的臉色越來越沉了,這也怪不得,從父親的語氣中能聽得出來,他很崇拜青玄子,現在被喬伊絲這麼一說,心裡自然就會不高興。

    我連忙止住喬伊絲的話,拉了她一下,朝父親笑了笑,說:「我這朋友,這裡有點問題,太自以為是了。」說著,我指了指她腦袋。

    喬伊絲好似也發現父親臉色不對,吐了吐舌頭,坐在一旁沒有說話,不過手下卻在我腰間擰了一下,好似在發泄我說她腦子有問題。

    我強忍疼痛,瞪了她一眼,看著父親,說:「那就這麼決定了,風水方面找老秀才,抬棺材這活讓老王找人,儀式的道士就找青玄子,我剛好趁機在青玄子身上偷點師,指不定以後還能用的著。」

    後面這話,著實給父親拍了一記馬屁,樂得父親笑呵呵的,連說,好好好。畢竟,哪個父親不希望能幫到子女?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隨後,我們吃了一些早飯,我拿著父親給的生辰八字,就朝老秀才家走去,自家的遷墳,我不能參與,必須以孝子孝孫的身份參與,不然會惹得祖先不高興,就連最簡單的擇日,我也是不能參與的。

    來到老秀才家,他正搬著一條凳子坐在門口,翹著二郎腿,旁邊放著一些茶幾,嘴裡正在哼著曲子,眼神賊溜溜地盯著左邊。

    我順著他的眼神向左邊看去,就見到劉寡婦正在蹲在自家門口刷牙,因為是早上剛起床的原因,她的衣服有幾粒扣子沒有扣住,胸口露出大片白花花的酥肉。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11
78.第78章 遷墳(四)

     「喲!老秀才,快一百歲了,還有精力想那活吖!」我走到老秀才面前,故意把聲音說的很大,為的就是讓那劉寡婦聽著。

    果不其然,那劉寡婦聽著這話,站起身,拿著手中的水杯就潑了過來,罵道:「要進棺材的人,還他娘的老不正經,小心死後沒得人抬你上山。」

    「真是山野村婦,講話如此不雅,有辱斯文!」老秀才站起身,朝著劉寡婦罵了一聲後,瞥了我一眼,不滿地道:「九伢子,又有麼子事來找老夫?」

    「我爸夢到祖上房子漏水,想遷墳,我過來讓你擇個黃道吉日,順便再找塊風水好一些的墳頭。」我在老秀才旁邊坐了下去,撈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漏水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老秀才面色一凝,也坐了下來。

    「怎麼說?」我問

    「水屬陰,長期漏水進棺材就說明陰氣重,陰氣過重會影響墳頭的氣場,對後人不好,恐怕會引來病痛。」說著,老秀才問我拿過生辰八字,在地面撿了一些石頭,擺出一個烏龜的形狀,照著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驚呼道:「九伢子,你家要出大事了!」

    「草,我家就三口人,老秀才你別嚇我!」我一愣,有點不敢相信老秀才的話,我們家一直平平淡淡,說不上多順利,但,一直都挺平安,就是開學那會,母親忽然得了一種病,腳出了點問題,不能下床,一直在床上躺著,醫生說有點像中風,但,又不完全是。

    我們家沒什麼錢,父親跟親戚借了一些錢,帶著母親去了一趟縣裡的醫院,醫生也說有點像中風,這輩子要在床上過,平時還不能斷了藥,不然病情會惡化。

    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以為母親是中風,也沒想那麼多,就想著多賺點錢,不要讓她的病情惡化下去,現在老秀才說我家會出大事,我毫無疑問的就把這事代入到母親身上。

    「哪能騙你,龜相是這樣顯示的,你自己過來看看,坤的位置,是不是有些不對。」老秀才伸手指向龜相的坤位,那顆石子有意無意的裂開一條縫。

    他擺的這個龜相,是一種占蔔,預測凶吉的,一般的風水師,在鄉下這類人我們叫『地仙』,在擇日之前都會先占上一卦,然後在擇日,算是一種自保手段,若是顯示凶相,地仙都會拒絕接下這活,這也沒辦法,人人都愛惜自己的生命。

    老秀才說的坤位,其實就是按照奇門遁甲的乾坤八卦來定義,烏龜的頭部,代表陽、烏龜的尾巴代表陰,身子分八個方位,以乾、坤、震、巽、坎、離、艮、兌來代表。

    這八個字作為占蔔來說,分別代表著,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這二十四個字,看似八卦的歌訣,實則裡面蘊含了很多信息。

    沒走進這一行,永遠不會明白其中的意思,就拿坤六斷來說,乾坤二字代表天地,乾為天,意指父親,坤為地,意指母親,只要占上一卦,很多東西都能在卦像中顯示,具體什麼道理,說不上來,就知道這東西,一般挺准的。

    坤六斷,只是一句歌訣,但,老秀才是隨意撿的石頭,又是隨意擺的龜相,坤位,剛好擺上一顆有些縫隙的石子,與那坤六斷剛好對應。

    一旦對應上,就預示著真的會出事,肯定有人說,擺龜相的時候注意一下不就行了嗎?

    那我告訴你,占蔔這種東西,講究隨意而為,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最真實的卦像,假如刻意去擺,這跟掩耳盜鈴沒啥差別,一些沒有職業操守的地仙,往往為了博得主家一笑,他們才會刻意去擺龜相,然後說上一大堆好話,主家聽著一高興,那紅包自然是又厚又重。

    我順著老秀才手指的地方看去,坤的位置,的確有問題,就問他:「有破解之法嗎?」

    他搖了搖頭,說:「這個是天意,沒得破,如果真的要遷墳,在禮儀方面盡量做到最完美,該講究的東西必須講究,應該能抵消一部分厄運,倘若不遷墳,你祖上又可能會怪責下來,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說不准。反正,遷不遷墳,你們家肯定會出事。具體怎樣選擇由你們自己決定。」

    我朝他拱了拱手,遞上一個紅包,說:「多謝您的直言!」

    他接過紅包,罷了罷手,說:「九伢子,客氣的話就不要講了,倘若真的遷墳,就會帶來厄運,估計也沒有地仙願意替你們家找墳地,你要做孝子孝孫不能碰這東西,讓老夫來吧!不過,老夫有個條件。」

    「這個不好吧!卦像已顯示凶兆,您若參與進來,恐怕會發生意外,我可不希望你參與進來,更何況,父親聽到這消息,應該不會再說遷墳的事了!」我愣了一會兒,心中有些不願意遷墳,就打算找人將墳頭翻新一次,然後做一場道事。

    「這個不好說,你祖上已經托夢給你父親,必定到了非遷不可的地步,不然不會麻煩後人,老夫看這墳是遷定了,你就直接說,能不能答應老夫的條件?」老秀才語氣有些沉重。

    「什麼條件?」我問。

    「那劉寡婦罵的挺對,老夫一生無兒無女,死後恐怕真得沒人抬上山,老夫的條件是,老夫死後,你來主辦喪事,必須將老夫風風光光地送上山,生前活的憋屈,死後老夫一定要風光大葬,不能白到這世間走上一遭。」說著,老秀才捋了捋胡須,好似對生死看的很淡。

    不過,想想也對,老秀才快一百歲了,是時候考慮自己的喪事了,看他這身子骨挺硬朗的,咋忽然就會提到死這個字?我就問他為什麼會提到喪事上面。

    「老夫給自己蔔過一卦,過不了今年,與其默默無聞的死在家裡,倒不如替你家遷墳,就算死了,也有個人送終。」老秀才嘿嘿一笑,「這樣算來,老夫還是賺了睇!」

    「您老身子骨還硬朗,別說胡話了,還能活好多年!」說完,我就往家中走去,沒打算讓老秀才參與進來,說起來,老秀才也算得上我半個師傅,他的喪事自然由我來出錢辦理,根本不算條件。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11
79.第79章 遷墳(五)

     回到家中,我將老秀才的話告訴父親,他聽後,猶豫了一下,說:「我們都是他的子孫,就算怪罪下來,也不會有啥大事!可遷墳就出大事,指不定這大事就是一條人命,還是翻新墳頭算了,畢竟他老人家的墳頭有些年頭了,有些地方漏水,給他老家人翻新一下就不會漏水了。」

    我覺得父親的話挺在理,就打算明天請老王替我們翻新一下墳頭。

    商量好後,我問喬伊絲啥時候走,雖然這話有些直,但是,一個姑娘家待在我家也不是個事,畢竟我還沒娶媳婦,這要是讓外人看到,肯定會說閑話。

    她瞪了我一眼,說:「我沒地方去,暫時住你家,玩膩了,就去曲陽找我奶奶。」

    我家忙著翻新墳頭,事挺多,她留在這裡,諸多不便,勸說老半天,這妞死活不走,就說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哪能這麼輕易去曲陽,最後,沒辦法,只能暫時將她留了下來。

    這翻新墳頭,肯定要拿好酒好菜招待幫忙的人,我們家一日三餐都是以素菜為主,肉食類很少,這不是我們家講究養生,而是太窮平時吃不起,

    當天中午,我去了一趟鎮子,買了一些酒菜,隨後,去了一趟醫院,問郭胖子有沒有程小程的消息,讓我失望的是,還是杳無音信。

    買完酒菜回來,我找到老王,跟他大致上說了一下翻新墳頭,讓他找個人打把下手就好了,老王爽快的同意下來。

    本以為事情可以順利進行,哪裡曉得,當天夜裡父親又夢到我爺爺,說房子漏水越來越大了。

    這還不算奇怪,那天晚上就連我也夢到了我爺爺,他全身濕漉漉的跟我說,房子漏水,讓我替他找個家。可我們怕遷墳出事,還是堅決只翻新,一則經濟不寬裕,二則父親的話在理,翻修一下應該不會漏水了。

    第二天早晨,大概八點多鐘的時候,老王帶著高佬走到我家,匆匆地吃了一頓早餐,我讓喬伊絲在家照顧一下我母親,我跟父親以及老王他們帶上鋤頭,提著一些蠟燭元寶,黃紙以及貢品就來到我爺爺的墳頭。

    我爺爺的墳頭並不葬在村內的墳場,而是挨著我家房子沒多遠,大概也有就是一百多米的樣子,那是一個小山坡,四周的環境還算不錯,中間凹了一塊進去,當時的地仙說,那地方是龍嘴之地,發的快,為此父親沒少給紅包,一晃十八年過去了,沒有半點發跡的現像,想來想去,當時的地仙吃了冤枉錢。

    我們來到墳頭,瞧了瞧,外觀看上去挺正常的,橢圓形,沒有半點漏水的痕跡,老王就問我,「九伢子,挺正常的啊,真的要翻新?」

    我彎下腰,在墳頭抓了一把泥土,攆了攆,挺干燥的,心頭有些疑惑,也沒回答老王的問題,就問父親,「您是不是搞錯了?這墳頭挺干燥的,不像爺爺在夢裡說的漏水啊?」

    「你爺爺的墳,是我親自找人挖的,墓穴也是我親自跟地仙來這看,難道他的墳地還能記錯不成?」父親也較為疑惑。

    一下子,我們就愣在那了,這人請來了,總不能白跑一趟吧,沒辦法,我跟父親跪在墳頭,燒黃紙、蠟燭元寶、嘴裡的好話說了一籮筐,就准備動土。

    這翻修墳頭,也有講究,第一下必須由死者的嫡系子孫來挖,父親從老王手中接過鋤頭,抬手就准備挖下去,鋤頭才到半空中還沒落下來,父親『哎喲』一聲吃痛,鋤頭在手中滑了出去,掉在背後。

    我抬頭在父親身上打量一眼,就見到父親腳上纏著一只黑麻麻的蜘蛛,拇指大小,它腳上的顏色有些怪異,泛著微弱的青色,我從地面撿起一條樹枝,朝蜘蛛身上戳了戳,有點硬。

    「九伢子,別亂戳,墳頭的小動物,很有可能就是你爺爺化成的,戳死了,你爺爺會怪罪的。」老王在一旁制止了我的下一步動作。

    老王說的這話,也不是沒有根據,在道教中,人有三魂天地命,人死後,天魂歸天化成日月星辰、地魂歸地府化成鬼神,等待投胎轉世,而命魂而化成小動物,守護在自己墳頭附近。

    在農村,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我自然也不能免俗,無論什麼樣的傳說,它既然能流傳下來,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我走父親身邊,將他扶到一旁休息,對著黑蜘蛛猛地吹了幾口,想把它從父親腳上吹落,那蜘蛛死死地纏在父親腳上,就是不肯走。

    「現在咋辦?」我把眼神拋向老王問。

    「這第一鋤頭,你來挖!」老王撿起鋤頭遞到我手裡,說:「你是他親孫子,你可以代替你父親的!」

    這個道理我懂,也沒想那麼多,接過鋤頭,抖了抖身子,我怕忽然鑽出來個什麼東西,又出現父親那種情況,我將墳頭四周的樹葉、樹枝,全部用鋤頭掃的干干淨淨。

    然後,舉著鋤頭就准備動土,就在這時,我身上有股很奇怪的感覺,渾身有點涼,緊接著,就感覺背後有股寒流襲來,離我越來越近。

    我有些害怕了,猛地轉過身子,後面空蕩蕩地,什麼也沒有,老王疑惑的站在一旁,問我怎麼了。

    我沒有說話,轉過身子,舉著鋤頭就要挖下去,那股寒流再次襲來,這下,我算是徹底慌神了,就問老王,「這墳頭有股寒流,你感覺到沒?」

    老王搖了搖頭,說:「九伢子,你是不是那天的酒還沒醒啊?我們都熱的要死,哪來的寒流啊!」

    曰了狗了,大白天的難道有鬼不成,我呼出幾口氣,也不顧什麼寒流不寒流,舉起鋤頭照著墳頭就挖了下去,鋤頭剛碰著墳頭上的泥土,那股寒流猛地襲來,我身子晃了晃,好似有人在後面推了我一把。

    「誰?」我放下鋤頭,赫然轉身,背後還是空蕩蕩的,剛才明顯有人推了一把,咋回事?我問老王,剛才身後有什麼東西撞我沒。

    他搖了搖頭,說:「沒有啊,我看你剛揮下鋤頭,身子就向前傾了一些,還以為你沒習慣用鋤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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