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13
484.第480章 收鳥(1)

     當我醒過來後,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就覺得身處的房間有些眼熟。定晴看去,這房間不大,約摸十來個平方,房內的裝飾很簡單,只有簡單的幾樣竹篾家具,看上去別有一番情致,這房間的主人必定對生活有講究。

    房間的左側坐著一個人,用背著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臉,從背影來看,這人應該是個中年漢子。

    我起先以為那人是高佬,畢竟,是高佬他們將我從遛馬村抬了出來,便朝那人喊了一句:「高佬,這是你家?」

    那人緩緩回過頭,我愣了愣,他國字臉,濃眉,臉上有道傷疤,從左眼一直斜到右邊的嘴角,顯得格外猙獰,頭發梳的很精致,令我奇怪的是,從面相看,這人的年齡約摸七十歲上下,可,剛才的背影卻給我一種中年漢子的感覺。

    「您是?」我支撐起身子,禮貌性地問道,這人我從未見過,怎麼會出現在這?高佬他們呢?我心中還有很多疑問沒問他呢。

    他笑了笑,順手撈起一條竹凳子放在床邊,坐了下去,在我身上瞥了一會兒,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說與不說無礙。」

    聽他這麼一說,我微微一愣,就問他:「這是在哪?高佬,瘦猴他們呢?」

    他淡淡一笑,「等你身子好起來,再告訴你,先把身子養好!」

    我有些急了,我記得出村的時候,由高佬、瘦猴、黑韭菜、三瓜四名八仙抬著我出村,目的是讓我回坳子村受罰,怎麼無緣無故地來到這奇怪的房子。

    更為重要的是,以高佬跟瘦猴的性子,指不定半路會將我放了。但是,那黑韭菜跟三瓜,他們不可能輕易放過我,畢竟,那事牽扯到八仙的名譽。

    想到這裡,我朝那人又問了一句:「老人家,還請您告訴我,高佬跟瘦猴他們哪去了。」

    他搖了搖頭,站起身,也沒有說話,便徑直的走出房間,留下我一個人躺在床上。

    我一連喊了那人七八聲,他還是沒有理我。

    見此,我也是急了,不知是身子的緣故,還是咋回事,我猛地咳了幾聲,這一咳嗽,渾身上下就像被針扎一般,灼熱的疼痛,痛入骨髓。

    我掀開衣服看了看,就見到渾身上下沒一處地方是好的,一條條清晰可見的淤痕覆蓋了渾身大部分地方,有些地方隱隱約約能見到血澤。

    看到這裡,我強忍身子傳來的疼痛,依靠在床頭,心裡一直在想,高佬打我應該是苦肉計,至於遛馬村那些婦人說的話以及八仙們對我的態度,應該與那琴兒說的話有關。

    那琴兒到底說了什麼?令他們對我的態度轉變如此巨大?

    想了一會兒,我實在想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索性也沒再想,便閉著眼睛開始休養身子。

    在床上一連躺了七天,除了吃喝拉撒,便是睡覺。令我痛苦的是,每次睡覺都是噩夢連連,只要一閉上眼,便會夢到那個地下世界的青蛇,它們像惡魔一樣撕咬我的身子,撕咬我的骨架。

    這令我身子每況愈下,傷口倒是好了不少。但是,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上的痛苦,要強上幾倍甚至幾百倍,短短的七天時間,我的體重從120斤,瘦到110斤左右。

    即便這樣,那噩夢依舊沒有離我而出,反倒愈來愈強,一次比一次真實,一次比一次痛苦,我整個人的精神差點沒奔潰。

    我從來沒想過,一場喪事會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哪怕是現在想起那時候的事,我仍舊忍不住打個冷顫,很多時候,我甚至開始懷疑人生,難道好人真的沒好報?

    就這樣,我在這房間又待了七天,體重再次飆減,只有100斤的樣子,整個人的精神看上去特別疲憊,兩只眼睛更是凹進去不少,黑眼圈尤其重,遠處看去,就像熊貓眼。

    值得一提的是,這十四天期間,那奇怪的老人除了平常給我送一些吃的以及生活的必需品,從未與我講一句話,每次我問他關於高佬跟遛馬村的事,老人總是搖頭。直到第十五天,老人總算開口了。

    這日,老人像往常一樣給我送了一些早餐,本以為他這次放下早餐便會離開。哪裡曉得,他居然開口說話了,他說:「小九,經過半個月的調養,你身子好的也差不多了,是時候告訴你高佬他們的事。」

    一聽這話,我面色一喜,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問道:「老人家您請講。」

    他在身上瞥了一眼,沒有說話,轉身找來一些茶具,泡了一壺茶水,給我倒了一杯,再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茶水,又示意我品茶。

    我哪有什麼心思品茶,端起茶水,一飲而下,再次催促他告訴我高佬以及遛馬村的事。

    他笑了笑,沒有搭理我,再次給我倒了一杯茶水,示意我品茶。

    我也是醉了,這茶水有啥好喝的,端起茶杯,再次一飲而下,又催促他快點講正事。

    這次,他沒有急著給我倒茶,而是眉頭微微一皺,淡淡地說:「戒心之易忘,而驕心之易生。」

    說完這話,他猶豫了一會兒,又給我倒了一杯茶水,一字一句地說:「品茶。」

    這下,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他這是希望戒驕戒躁,用平靜的心態去聽他接下來要講的話。

    想通這裡,我深呼幾口氣,勉強讓自己的心靜了下來,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入口的味道格外苦澀,就覺得口腔內,好像喝了什麼中藥一般,充斥著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我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先前喝得快,並沒有感覺到這茶水的異味,就問他:「您老這是什麼茶?」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示意我將杯中的茶水喝完。

    我微微一愣,端起茶杯繼續抿了一口,第二口的味道有些奇怪,相比第一口,這味道比先前要稍微好受一些。

    好奇怪的茶水,我暗叫一聲,又抿了一口,這次的味道更加奇怪,居然隱約有些甜味在裡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13

485.第481章 收鳥(2)

     我愣了一下,將茶水咽了下去,味道極好,能清晰的感覺到茶水的流動,那種感覺當真是妙不可言。可以說,我這輩子從未喝過如此神奇的茶水。

    那老人好像很滿意我的反應,點了頭,問道:「要不要再來一杯?」

    我罷了罷手,說:「好的茶水,飲一次即可,多了,味道會變。」

    他聽著我這話,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便笑了三聲,贊許道:「好一句,多了味道會變,不愧是你師傅的徒弟。」

    我一愣,疑惑道:「你認識我師傅?」

    他笑了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給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飲了一口,道:「小九,人生大道理,我便不與你細講了,只是,接下來的事情,你可要聽清楚,不能漏掉一字一句。」

    我嗯了一聲,示意他講。

    這老人告訴我,那天我被抬出遛馬村後,高佬與黑韭菜、三瓜兩名八仙發生了分歧,以高佬的意思是將我放了,讓我短時間不要回東興鎮。

    而三瓜的意思簡單的很,非要弄死我不可。相比三瓜的決絕,那黑韭菜反倒好說話一些,說是打斷我一雙手臂,再放走,不然,八仙們那裡不好交代。

    幾人爭執了一會兒,誰也不能說服誰,最後高佬一狠心,將那三瓜給綁了,按照他原本的意思,連那黑韭菜也要綁了。那黑韭菜的一句話,令高佬打消了那念頭。黑韭菜說,他相信我是清白的。

    那高佬聽他這樣說,沒再說什麼,幾人商量一會兒,就打算把我送到郭胖子那裡去。

    在鎮上的時候,高佬他們遇到阿大,跟阿大講了一下我的事,那阿大倒也仗義,二話沒說,就讓高佬把我交給他。

    原本高佬是不同意的,又跟阿大理論了一番,無奈之下,阿大把蔣爺搬了出來,好說歹說,才從高佬手中將我要了過來。

    臨分別的時候,高佬將遛馬村的事,前前後後的跟阿大說了一次。

    那阿大聽後,火冒三丈,便要回遛馬村找一個說法。有些事情不知道是上天安排好的,還是人為安排,就在阿大要去遛馬村的時候,一個人出現了,這人便是我眼前的老人。

    他跟阿大沒說任何話,只是亮了一個東西,便將我從阿大手裡要了過來。

    對此,我疑惑的很,就問那老人到底是什麼東西,他沒有告訴我。不過,他卻將遛馬村所發生的事情告訴我。

    我問他咋知道遛馬村的事,他說,是高佬告訴他的。

    見他這樣說,我苦笑一聲,就問他:「那琴兒到底說什麼了?」

    他笑了笑,抬頭瞥了我一眼,淡淡道:「那琴兒說沈軍是因你而死,老王是被你推下池塘,至於遛馬村死的那二十七頭豬,則是你印七後的煞氣煞在豬身上。」

    一聽這話,我差點跳了起來,果真是這樣,他們果真把所有事情的責任推到我身上,這特麼不是瞎扯淡麼。先說那沈軍的死,依照喪事時間推斷,我跟結巴剛到遛馬村,那沈軍便死了。

    再說老王的事,這特麼更是無中生有的事,我一直在墳場,哪有時間回村子推老王,這TM真是睜開眼說瞎話。

    至於那二十七頭豬,這個罪,我可以承認。當初印七結束時,是豬肉砸碎空碗,用我們八仙的話來說,這就是將煞氣移到豬身上了。

    即便這樣,我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以往的喪事,煞氣這東西,頂多是平白無故死一頭豬,一下子死二十七頭豬,這種情況,當真是聞所未聞。

    想到這裡,我心中又生出一個念頭,那琴兒的話,處處紕漏,高佬他們怎麼會相信她的話?還有遛馬村那些婦人,都說農村的婦人精明著,她們怎麼也會相信?

    於是,我就問那老人,「高佬就說這些?沒說其它的話?」

    他搖了搖頭,也沒說話,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盯得我有些心慌,就問他:「您老這是?」

    他罷了罷手,沉聲問道:「你害過老王沒?」

    一聽這話,我立馬就急了,開口道:「我怎麼可能害老王,我以天發誓,真的沒害過老王。」

    他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是手機,這令我愣了愣,這老人樸素的很,咋會有手機?

    他沒有在乎我的反應,將手機遞給我,「看完手機的相冊,你就會明白遛馬村的事。」

    我一愣,接過手機,翻開手機的相冊,第一張照片令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只見那照片很模糊,像素低的要命,不過,還是可以勉強的看到,照片裡有四男一女,其中三名男的押著一名男子朝池塘走去,他們身後跟著一名女子,那女子正拉著最後那名男的衣服。

    令我驚訝的是,那最後一名男子竟然…竟然身著一套道袍,側著身子,左眼眉毛的位置隱約有道刀疤,左手的大拇指不見,特別是那半張臉的輪廓,跟我是一模一樣,這特麼怎麼可能,世間哪有這麼像的人。

    我一急,摸了摸眉間,又看了看左手,連忙翻了下一張照片,那張臉完完整整的呈現出來。沒錯,照片那人的確就是我,渾身上下,跟我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瑪德,我什麼時候干這事了?這TM壓根就是扯淡啊,那場喪事,從頭到尾,我根本沒有干過這種事。

    那老人好似發現我的急躁,拉了我一下,說:「遇事忌浮躁,再繼續往下看。」

    我微微一愣,深呼幾口氣,耐著性子往下翻了過去,就發現,照片中的女人是溫雪,另外三名男的,一名是小老大,還有一個是在曲陽見過的游書松,另外一人正是老王。

    整組照片有十八張,完整地拍下,『我』、小老大以及游書松三人將老王推進池塘的過程。

    看完照片,我無力的坐在地面。瑪德,這是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干過這事?按照拍照片的時間來說,那時候我在墳場印七,哪裡有空來池塘邊上?這特麼根本說不通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13
486.第482章 收鳥(3)

     想了一會兒,我越發覺得這事情太過於詭異,特別是照片中那人,瑪德,怎麼跟我這麼像?難道高佬他們就憑這些照片認定是我害了老王?

    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當時我跟高佬他們在一起,他們會相信我才對。於是,我再次看向眼前那老人,就問他:「老人家,可還有其它證據?」

    他笑了笑,伸手指向手機,說:「那裡面還有段錄音,是你跟小老大密謀轉走老王五運六氣時留下的。」

    我一愣,我跟小老大密謀轉走老王的五運六氣?這玩笑開大了,那小老大跟我置氣後,壓根沒在喪事上出現過,我怎麼可能跟他密謀。

    想到這裡,我立馬在手機裡翻了一下錄音,果真聽到一段對話。

    一個聲音說:「九伢子,我舅父一家三口死的莫名其妙,我必須為他們做點事情。」

    另一個聲音說:「你舅父生前作惡多端,要想讓他在陰間過的好,唯有一個辦法。」

    先前那聲音問道:「什麼辦法?」

    「將活人的五運六氣轉到死者身上,令死者有氣運壓身,能直接墜入輪回道。」

    「轉誰的五運六氣最好?」

    「老王,他長期跟在我身邊,身上的五運六氣比普通人要強些,能令死者以最快的時間墜入輪回道,免了不少苦處。」

    聽到這裡,我愣了愣,總覺得這後面的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聽過,愣了一會兒,我渾身一震,瑪德,這是我的聲音。

    當下,我立馬摁了一下錄音鍵,錄了自己的一段錄音,再摁了一下播放鍵,裡面傳出來的聲音,與後面那個聲音一模一樣。

    眾所周知,人,自己聽到自己的聲音,與錄音裡面聽到的聲音是不一樣的,我剛才就是為了檢測自己的聲音,沒想到的是,那裡面居然真是我的聲音。

    這下,我特麼真是啞巴吃黃連,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照片、錄音都指向我?

    就在這時,那老人開口了,他說:「小九,你現在可明白八仙跟遛馬村的婦人會那樣待你?」

    我有些不服氣,就說:「即便照片、錄音對我不利,老王被推進池塘的時候,我在墳場印七,高佬、瘦猴、青玄子都在啊,為什麼他們不為我作證,這明顯就是有人要陷害我啊。」

    說到最後,我是吼出來的。

    那老人苦笑一聲,說:「那又如何?」

    一聽這話,我火了,說:「替我作證啊,證明老王的失蹤跟我沒關系,證明沈軍一家三口的死跟我沒有關系。」

    「呵呵!」他淡然一笑,說:「小九,你可想過一個問題,對於遛馬村的村民來說,你們八仙是外村人,你覺得他們是相信你們外村人的話,還是相信這實打實的照片跟錄音?」

    我想了一下,我們這邊的村子極度排外,有些村子的馬路,外村人過車還要收費,更加別提人命案。所以,她們肯定是信照片跟錄音,原因有二,一則,那天夜裡印七時,在場的都是我們八仙,並無遛馬村之人。二則,我們八仙內部存在問題,說白點,並不是所有八仙都是一心。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話無論放在哪都是對的,平常那些八仙看似聽我的吩咐,實則也有那麼一些八仙心裡不服氣。畢竟,我年齡擺在那,又有幾個中年人願意聽一個毛頭小子的吩咐?

    所以,一部分八仙趁著印七這個機會,難免會落井下石,將我從東興鎮擠出去。

    如此一來,我被擠出來東興鎮,高佬勢必會護我,這樣的話,高佬在八仙中的威信便會受到損失,我們這伙八仙便成了一盤散沙,無領頭人之人。

    想到這裡,我渾身一個激靈,這事背後有陰謀,絕對有陰謀,一個針對東興鎮八仙的陰謀,是誰在陷害我?又是誰想讓我們這伙八仙散伙?

    想了一會兒,我想起那張照片中的游書松,他是王木陽的人,難道是王木陽要針對我?這不太可能,那王木陽一直在北方,就算要陷害我,時間上不可能這麼巧。

    既然不是王木陽要陷害我,那游書松為什麼會出現在照片中?他妹妹溫雪,為何也會出現在遛馬村,難道真如溫雪說的,她只是把女乞丐送回來?並沒有其它目的?

    想到溫雪,我緊了緊拳頭,難道她接近我,又如蘇夢珂那樣,只是利用我?從她面相看,不像富有心計的女人啊。還有照片中,她是拉著『我』,讓『我』不要把老王推進池塘,從她的神色看來,不像是做戲。

    在遛馬村時,我差點從二樓摔下去,是溫雪一直拉著我,她當時的神色、語氣是對我動了真感情,若不是礙於程小程的存在,我差點就跟她在一起了,難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像?

    我只是一個抬棺匠,應該不值得溫雪費如此周章來算計我。

    可,眼前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當真是越想越亂,我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遛馬村的事情有人在搗鬼,至於是誰,我心理沒底。

    就在我愣神這會,那老人拍了拍我肩膀,說:「世間人,世間事,哪個凡夫俗子能管的過來?倒不如不要去想那些事,擺正自己的心態,活好當下。真相,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小九,你覺得我這話對嗎?」

    說著,他雙眼盯著我。

    我既沒點頭,也沒搖頭,而是與他的目光對視,緩緩開口道:「您老的話在理,只是,有些事得不到真相,又如何能活的安心?」

    「呵呵!」他淡淡一笑,「小小年紀,性子卻偏執的很,這樣不好。」

    聽著這話,我楞了一下,心中有些帶疑這老人的身份,就問他:「您老是何許人?好像對這事很清楚?」

    他呵呵一笑,說:「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世間那麼多不平事,我已失去興趣,只想守著這間竹屋了卻余生。」

    說完,他站起身,在房內瞥了一眼,繼續道:「如今你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友人托付之事也算完成了,小九,你是時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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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7.第483章 收鳥(為琪琪加更)

     一聽這話,我尷尬的笑了笑,在這白吃白住半個月,也怪難為情的。摸了摸口袋,打算補償老人一點經濟,卻發現口袋除了範老先生還回來的十幾個紅包,身無分文。

    但是,在人家這住了半個月,要是不拿點錢財,肯定說不過去。當下,我將那十幾個紅包一股腦朝他塞了過去。

    那老人微微一笑,罷了罷手,說:「已經遠離喧囂的都市,俗世的錢財於我已無大用。」

    說著,他將那些紅包推了回來,徑直朝門口走了過去。

    見他這動作,我苦笑一聲,這老人一看就是厭惡了俗世,不然也不會居住在竹房子內,我竟然白痴到給他錢財,這不是自己找難堪麼。

    當下,我立馬朝他跟了上去,來到門口,我抬眼看了看門外,眼前是一片竹林,不對,應該是竹海,無邊無際的竹子,將這棟房子包了起來,我忍不住贊了一句,「好地方。」

    他笑了笑,說:「小九,竹林內布了奇門遁甲陣,這是圖紙,你按照這圖紙標記的地方行走才能走出竹林,以後有機會,可以來這陪我品品茶。」

    說著,他遞給我一張圖紙。

    我接過圖紙看了看,這圖紙兩個巴掌大,上面很多地方用朱砂筆標記出來,想必那些標記的地方就是他說的出口,我朝他彎了彎腰,說了一番感謝的話。

    他將我扶了起來,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無須謝我,只盼你在俗世中多行善事,莫辜負抬棺匠三字。」說完,他抬步朝房內走去。

    我愣了一下,朝他喊了一句:「老人家,多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不知您的名號是?」

    他身形停了一下,也沒轉身,說:「你可以叫我無名老人,對了,你手中那手機是琴兒姑娘的,到了俗世中,記得將手機還回去,莫要亂拿人錢財。」

    我嗯了一聲,再次朝他彎了彎腰,正准備轉身離開,我眼尖的看到老人脖子處有個紋身,只露出一半,那一半像極了範老先生、呂神醫他們身上的奇怪符號。

    我掏出老王遺留的打火機,正准備對照一下,那老人已經進了屋子。

    見此,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只好作罷,轉身朝竹林走了進去。

    一進竹林,我不得不感慨一句,這竹林當真是個好地方,空氣格外新鮮,甚至能聞到泥土的芳香,幾只麻雀在竹枝上無憂的打鬧著,這一切看上去,那麼自然。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按照圖紙上標記的位置,朝外面走了過去。

    我從來沒想過這竹林這麼大,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方才走出竹林。

    剛出竹林,我愣住了,這處竹林居然就在我們村子附近的一座山腰,這特麼太奇怪了,我在坳子村生活了十多年,從未發現我們村子附近有片如此大的竹林。

    瑪德,這是咋回事?

    我愣了一下,回過頭去看那竹林,卻發現那竹林算不上大,約摸占地兩畝多,算不上特別大。

    這下,我就納悶了,剛才從這竹林走出來,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怎麼現在從外面看竹林,只有兩畝地的樣子?若是真的只有兩畝地,我特麼就是爬著走,也用不上個把小時啊!

    我在原地想了一下,本來打算再進去探究竟,但,想起無名老人說的奇門遁甲,我也就釋然了,指不定是無名老人布了什麼障眼法。

    當下,我心中不由感慨一番,那無名老人當真是高人,不舍得看了一看竹林,作了一個揖,將圖紙收了起來,便朝山下走去。

    路上,我想過回一趟家裡,離家快半年時間,不知道父母在家過的怎樣,也不知道父母的身子怎樣。

    但,想到離家出走時,父親的態度,我打消了這個念想,萬一被父親再次關在家裡,或者送到廣州的鞋廠,我還如何當八仙?

    有時候,我不得不承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不孝,而且是大不孝那種。可,哪個年輕人年輕時沒幾分叛逆心理,我們這代八零後,剛一出生,便被冠上叛逆的名頭,一旦叛逆,便會違背父母的意思,等同於不孝。

    那時候的我,也是如此,一心想著跟父母鬥氣,混點名堂出來,再回村光宗耀祖。現在成熟了,想想那時候的我,不由苦笑一聲,當初太過於幼稚了。

    下到山腳,我輾轉幾次,偷偷摸摸地爬到村子後頭的山腰,看了一眼我家的房子,沒看到父親的身影,就看到母親坐在房前的坪地,手裡在搗鼓什麼東西,由於距離有些遠,我看的不是很清楚,隱約能看到好像在織毛衣。

    盯著母親看了三四分鐘,我眼睛有些苦澀,眼淚不爭氣地掉了出來。那就是母親,生我養我的母親,我…我卻因為置氣,只能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她,倘若沒有猜錯,她正在給我織過冬的毛衣。

    想著,想著,豆大般的眼淚掉了出來,作為人子卻不能盡人孝,最大的諷刺莫過於此。

    忽然,也不曉得咋回事,房前的母親站了起來,放下手中的東西,朝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嚇得我立馬蹲了下去,抬眼偷偷地瞄了過去,就見到母親一雙眼睛緊盯著我這個方向。

    她大概看了一分鐘,好像發現什麼東西,向前走了幾步,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到這裡,我心裡苦澀的很,我所在的位置與母親所在位置,少說點至少一兩百米,再加上我身旁全是樹木,母親不可能發現我的身影,唯有一個可能,母子連心,她是感應到我的存在。

    說實話,我差點奔下山與母親相見。但,眼下的情況,根本不允許我出現在坳子村,畢竟,老王的事情還沒解決。

    我心下一狠,將目光從母親身上移開,瞥了一眼老王的房子,他家很安靜,好像並不知道老王失蹤的事,這令我稍微放下心來。

    隨後,我又看了一會兒母親,轉身朝老秀才的墳頭走去,在他墳頭作了幾個揖,又說了一些心裡話,把平常壓在心裡的事對著墳頭說了出來。

    在老秀才墳頭待了約摸半個小時,我心裡舒坦不少,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打算先去一趟鎮上找阿大,讓他把琴兒的手機還回去。至於高佬,我不敢去找他,主要是我身上的嫌疑還在,一旦找高佬,難免會害了他,人心這東西,當真不好說。

    於是,我偷偷摸摸地出了坳子村,我怕走馬路會遇到八仙,只好沿著馬路一旁的小樹林朝鎮上走去。

    現在想起那時的我,當真如喪家之犬一樣,萬人嫌棄,就連馬路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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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第484章 收鳥(5)

     幾經周折,臨近傍晚時,我總算來鎮上。按照我原本的意思,直接去找阿大,但考慮到旁晚鎮上人多,我怕被其他人看到,便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躲了起來。

    一直躲到晚上11點的樣子,鎮上夜靜人深,幾乎沒人在路面行走,我徑直地朝阿大的墓碑店走了過去。

    來到墓碑店,我敲了敲門,不到幾秒鐘時間,門開了,阿大探出頭在我瞥了一眼,面色一喜,說:「小九,你總算來了。」

    說著,他走了出來,朝四周看了看,將我拉了進去,又找了一條長木凳,示意我坐下,問道:「身上的傷好了沒?」

    我順勢坐了下去,點點頭,說了一句好了,又問他要了一根煙,點燃,深吸幾口,在這墓碑店打量了幾眼,跟以前沒啥變化,屋內擺滿石碑。

    那阿大見我在那抽悶煙,也沒說話,一直站在旁邊,身子依靠在牆壁上,偶爾會發出幾聲嘆氣聲。

    抽完一支煙,我扔掉煙蒂,又問他要了一支煙,點燃,繼續抽著。

    約摸抽了三四根香煙,我問他:「阿大,鎮上有啥變化沒?」

    他嘆了一口氣,在我身旁坐了下來,說:「水雲真人領著一票八仙回到鎮子,將高佬一干本地八仙給壓下了,現在這鎮子辦喪事的人,都是以水雲真人為主。另外,以前跟著你跟高佬吃飯的八仙,不少人倒到水雲真人那邊去了。」

    「高佬跟瘦猴呢?」我愣了一下,問道。

    「他倆因為你的事,被驅逐出抬棺匠,終生不准抬棺材,一旦接私活,會被廢四肢,趕出東興鎮。」阿大在我身上瞥了一眼,說。

    我嗯了一聲,陷入沉思當中,我這邊剛出事,水雲真人便領著一票八仙回到東興鎮,這中間是不是有貓膩?我記得在曲陽的時候,那水雲真人糾集了一票地痞流氓想置我於死地,難道這次遛馬村的事,是水雲真人在搗鬼?

    還有就是十幾年前,遛馬村的那場印七也是水雲真人舉辦,老王的失蹤是不是與他有關?

    想了一會兒,我腦子越來越亂,這事越扯越大,一點頭緒都沒有,又是游書松,又是溫雪,又是照片中的『我』,現在又冒出一個水雲真人,好像所有事情都湊在這個節骨眼上冒了出來。

    這一切到底是咋回事?

    那阿大見我沒有說話,推了我一下,說:「小九,為今之計,你離開東興鎮是最好的選擇,待時機成熟時,再回到這裡一洗嫌疑,假如繼續待下去,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我疑惑地問道。

    他點了點頭,在我肩膀拍了一下,說:「新來的龐所長跟水雲真人熟,聽了遛馬村的事後,初步認定你殘害四條人命,判了個槍決。」

    一聽這話,我再也坐不住了,立馬站了起來,冷笑道:「那姓龐的辦事不講究證據嗎?」

    那阿大苦笑一聲,說:「證據便是遛馬村一部分村民以及你身邊那些八仙,他們一致說你是殺人犯,小九,事已至此,已經無力回力,離開吧!」

    「呵呵!」我冷笑一聲,說:「我要是離開,不正好中了他們的圈套,這輩子都要背負殺人犯的罪名。」

    他搖了搖頭,疑惑道:「那你想怎樣?」

    「找到老王,找出真相,向他們證明我的清白。」我一字一句的說。

    他笑了笑,說:「小九,你太天真了,就算你現在找出真相,你以為龐所長會信?他們現在是一心置你於死地,甚至可以說,這東興鎮的所長,一日姓龐,你就得背負殺人犯的罪名。」

    瑪德,我暗罵一句,怒道:「我去縣裡告他們,我就不信那龐所長能一手遮天。」

    他苦笑一聲,正准備說話,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一聽這聲音,我警惕地朝門外看了看,難道剛才進墓碑店時,被人發現了?

    想到這裡,我朝屋內打量一眼,打算從窗戶跳了出去。那阿大朝我罷了罷手,示意我先不要行動,壓低聲朝門外問了一句:「深更半夜的,是誰在敲門?」

    「是我!」門外傳來一道較為熟悉的聲音。

    「誰?名字。」阿大又問。

    「我,郎高。」門外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聽著這話,那阿大瞥了我一眼,問道:「開不開門?」

    我想了一會兒,這郎高不是在被龐所長給抓了起來麼?怎麼會出現在墓碑店?難道是假的?

    當下,我附耳在阿大旁邊說了幾句話,示意他問門外那個自稱郎高的人。

    「郎所長,你第一次見到陳八仙,說了一句什麼話?」阿大問道。

    門外靜了一會兒,很快就傳來一道聲音,那聲音說:「趴下!」

    一聽這話,我立馬朝門口那個位置奔了過去,我記得第一次在李村遇到郎高,他當時帶人來抓我,第一句話就是趴下,正是這句話,讓我記了他一輩子。

    打開門,就見到郎高上身穿一件淡藍色的襯衣,他神色有些疲憊,兩道劍眉下的眼神已經沒了往日的深邃,刀削般的面孔也沒了往日的神采奕奕,整張臉給人一種滄桑感。可見,這些日子他也受了不少罪。

    「郎所長,請進!」我朝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他微微一愣,面露苦笑,說:「先前看到一個人偷偷摸摸的鑽進墓碑店,我就猜測是你,沒想到真是你。」

    我尷尬的笑了笑,也沒說話,便將他請進墓碑店,就問他來找我有什麼事,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將我驚到了。

    他氣衝衝地說:「老子懶得受那群狗東西的管制,也不想再當什麼狗屁所長,與你合作搞喪事算了,樂得一份自在。」

    一聽這話,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說:「不當所長?當喪事知客?郎所長,您沒開玩笑吧?」

    他罷了罷手,「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

    我一愣,就說:「我已成了通緝犯,你就算要當知客也是去找那水雲真人,而不是來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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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第485章 收鳥(6)

     那郎高微微一愣,在我身上怪異的瞥了一眼,緩緩開口道:「你當我眼瞎?那水雲真人能有啥出息?頂多在東興鎮混混,再厲害點也就是在衡南縣混混。而你不同,將來可能會混到外面的世界,我跟著你也能沾點光,至於你通緝犯的身份,我相信你陳九絕非那種人。」

    一聽這話,我正准備開口,門外再次傳來一道敲門聲,這下,我們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齊刷刷地看向門外?這次會是誰?

    「誰?」阿大問道。

    門外的聲音非常低,由於我聽力有些問題,聽的不是很清楚,我問郎高門外說什麼,他說門外是高佬跟瘦猴。

    聽著這話,我沒有任何猶豫,直奔門口,一把打開門,就見到高佬跟瘦猴站在門外,他倆神色有些慌張,一見我,立馬興奮地喊了一句,「陳八仙!」

    喊完這話,他們好像意識到什麼,立馬閉上嘴,不待我開口,他們便將我推了進去,高佬對我說:「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祖先保佑。」

    我點了點頭,他倆因為我的事失去謀生的飯碗,面對他們,我心中愧疚的很,對著他倆跪了下去,哽塞道:「小九給你們添麻煩了。」

    「傻孩子,說啥傻話呢!」高佬跟瘦猴倆人一左一右將我拉了起來。

    瘦猴對我說:「陳八仙,你永遠是我們這伙八仙的頭子,沒有你,我瘦猴也懶得當八仙,所以啊,你心中不要覺得虧欠我們,只希望將來你能將那水雲真人徹徹底底地趕出東興鎮,別讓那群畜生亂了我們的喪事習俗。」

    話音剛落,高佬開口了,他先是在我肩膀拍了一下,說:「萬事有因就有果,過去的事情,咱們也別想了,過好接下來的生活就行了。我跟瘦猴的心願一樣,別讓水雲真人那些人亂了咱們鎮子的喪事習俗,這些東西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莫讓喪事沾滿銅臭味。」

    我慎重的點了點頭,說:「無論將來如何,小九一定將那群畜生徹徹底底趕出東興鎮,決不讓他們亂了鎮子的喪事習俗。」

    「如此甚好。」高佬答了一句,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說:「你身子好了吧?」

    我嗯了一聲,就問他們不當八仙打算做什麼謀生,高佬說,他跟瘦猴家庭負擔重,打算去廣州的工地干重活。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中更是愧疚,他們平常在鄉下當八仙,不敢說能賺大錢,至少能保證一家人不挨餓。而現在,不得不離鄉背井去外地打工。

    他倆見我沒有說話,好像感受到我內心的愧疚,那高佬便將話題拉開,問我:「陳八仙,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深呼一口氣,揮出心中那些沉重的情緒,就說:「留在東興鎮,找准機會將水雲真人他們趕出鎮子。」

    那高佬罷了罷手,說:「不可,現在整個東興鎮的八仙,除了我、瘦猴以及另外三四名八仙,其他人悉數倒在水雲真人那邊去了,咱們已經沒有人手跟他們搶喪事。再加上遛馬村的事情讓你背負一個通緝犯的名頭,這東興鎮你呆不下去了,趁早離開這是非之地,等某天你能力足夠的時候再回東興鎮。」

    「對,我贊同高佬的意思,小九,以目前的形勢,你必須離開東興鎮,別意氣用事。」旁邊一直沒開口的阿大說道。

    我愣了愣,說實話,我比較傾向於自己的想法,身為東興鎮的一份子,我有責任也有義務讓我們鎮子的喪事大規大矩。

    可,目前的形式,並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改變。畢竟,無論喪事還是抬棺材,需要的人手都比較多,而我們這邊只有幾個人,就連最基本的一場普通喪事都弄不下來,拿什麼跟水雲真人去鬥?

    再者說,我身上還背負著通緝犯的罪名,根本不敢大白天行走在鎮子上,更加別提什麼喪事。

    想了一會兒,我點了點頭,便同意他們所說的,離開東興鎮。至於去哪,我打算聽從蔣爺的吩咐,去湘西,那裡有個牽掛的人,蘇夢珂。

    於是,我將心中的想法跟他們說了出來。

    他們聽後,高佬說:「如此甚好,短暫的離開是為了更好的相遇,陳八仙,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性子能改改,不要像先前那般食古不化哈!」

    說完這話,高佬好像想起什麼,哈哈大笑起來,說:「你是不知道,老王在私底下沒少說你的壞話,都說你性子要是再懂點變通點就好了。」

    一說到老王,我們所有人都靜了下來,誰也不再說話,大概靜了二十來秒鐘,高佬首先打破這寂靜,他沉聲道:「憑我與老王搭伙多年的經驗來說,我感覺老王並未死,只是暫時消失了。」

    說完,他在我肩膀拍了一下,「陳八仙,有能力時,再去一趟遛馬村,下到那地下世界,我相信老王的失蹤與那地下世界肯定有關。」

    我慎重的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

    隨後,我們幾人又聊了一會兒遛馬村的事,令我奇怪的是,高佬對於遛馬村的事閉口不提,反倒是瘦猴偶爾會說幾句,他說那照片中的我,應該是借夜色找人假冒我,至於聲音,他說是口技高手模仿出來的。

    我想了想,瘦猴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這社會是以證據為主。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找到證據又能如何?我們這些小****,根本沒有決定權,一切皆是口頭談兵,做不得數。

    念頭至此,我情緒有些低落,就問阿大有沒有吃的跟喝的,打算跟高佬他們吃個散伙飯,然後離開東興鎮前往湘西。

    那阿大說,墓碑店後面有廚房可以做。於是,我們幾人在廚房忙碌一會兒,隨便整了幾樣菜,又弄來一些啤酒。

    這一頓飯,我們吃了幾個小時,直到半夜五點,我們才盡興。

    吃飽喝足後,我跟高佬、阿大、瘦猴做了一個簡單的告別,就准備連夜離開東興鎮,那郎高一把拉住我,死活要跟我一起離開東興鎮。

    對此,我也是醉了,勸說老半天,他愣是不同意,就好像鐵了心要當知客。要是以前的話,我肯定高興的要命,現在麼,我自身都難保,哪裡還能帶著他。

    哪裡曉得,那郎高無論我說什麼,他壓根不聽,一直跟在我身後。這令我差點沒暴走,我記得郎高的家庭好像挺有背景,他就算不在東興鎮干所長,回家隨便找點關系,再謀個所長位置還是輕易而舉的。

    我將心中的這番想法說了出來,本以為高佬他們會幫著我勸說郎高,哪知,他們居然勸我帶上郎高,說是出門在外,多個人多份照顧。

    無奈之下,我只好同意帶上郎高,匆匆地離開墓碑店,朝東興鎮外面走去。值得一提的是,臨出門的時候,阿大交了一張紙條給我,說是蔣爺要交代的事情在紙條上,讓我離開東興鎮後才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14
490.第486章 收鳥(7)

     我們走出墓碑店後,外面昏暗的很,可見度不足兩米。按照我的意思拿個手電筒照亮,這樣方便行路,那郎高說,電燈的光亮會招來別人的懷疑,我們只好摸黑行路。

    我們倆人幾經周折離開鎮子,以郎高的意思是,我們不能搭車去縣城,要麼步行到縣裡,再搭車去衡陽市,要麼直接到鄰鎮坐去縣裡的汽車。

    對此,我深表認同,我們鎮子去縣裡的汽車,屬於壟斷行業,多多少少跟派出所有點關系,萬一被那些司機把我直接拉到派出所,有點自投羅網的感覺。

    於是,我打消了搭乘汽車去縣裡的念頭,摸了摸口袋裡十來個紅包,扯開紅包紙數了數錢,加起來一共一百五十塊錢還差四塊錢。

    我問郎高身上有錢沒,他將衣服、褲子的口袋掏了個底朝天,來了一句,他一清二白,沒得一毛錢。

    我特麼也是醉了,就這麼點錢,去鄰鎮坐汽車也不太可能,無奈之下,我們倆人只好徒步朝縣裡那個方向走去。

    大約走了一個來小時,天邊漸漸露出魚肚白,我們歇息了一會兒,便馬不停蹄地繼續行走。

    來到縣裡時,已經是下午兩點,我們倆人找了一間快餐店,匆匆地扒了幾口米飯,花了四塊錢坐公交直達衡陽。

    剛到衡陽,還沒走出公交站,那郎高一把拉住我,說:「陳八仙,你不會打算揣一百來塊錢去湘西吧?」

    我一愣,說:「不然呢?」

    「操」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說:「你腦子沒病吧?一百五十塊錢去湘西?我特麼也是服了你。」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問他怎麼說。他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說:「我滴老大,你知不知道,我們必須先從衡陽到吉首,再從吉首轉車到湘西。」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問道:「對了,你是去湘西哪個位置?」

    我想了一下,也不太確定,便翻出阿大給的紙條,看了一下,只見那上面有句簡單的話,『蘇夢珂有生命威脅,速去鳳凰城』。

    看到這話,我一下就懵了,這特麼什麼意思,既然是生命威脅,那阿大應該直接告訴我,哪裡需要傳什麼紙條,這特麼不是小學生才玩的活麼?難道那阿大在逗我玩?

    可,以阿大的性子,應該不會開這麼無趣的玩笑啊,難道是真有其事?

    瑪德,若是真有其事,我特麼活撕了阿大,這傳遞消息的態度太TM令人火冒三丈了。

    那郎高見我面色不對,推了我一下,疑惑道:「咋了?」

    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我們去湘西,便徑直的朝衡陽火車站走去。

    來到火車站,我們買的是晚上8點從衡陽到吉首的車票,一共花了一百二十四塊錢,身上僅剩下十九塊錢,不由想起範老先生離開前對我說的一句話。他說,這十三個紅包是老夫留給你的車費。

    一想到這話,我特麼對範老先生不由高看幾眼,這範老先生先生絕非單純的扎紙匠,應該懂命理之類的東西。不然,絕對算不得這麼准,還有那竹林的無名老人應該也是高人。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這些人應該隸屬某個神秘組織,身上皆有那種奇怪的符號。

    想到這裡,我嘆了一口氣,正所謂,人越是成長,懂得東西也是越多,肩上所承擔的責任也是越來越重。

    隨後,我們在火車站待了一會兒,由於身上的錢有限,晚餐我們沒吃,一直等到晚上八點,檢票、上車、找座位、火車緩緩啟動,徐徐地朝湘西奔去。

    車上,我心情不是很好,一直在擔心蘇夢珂。所以,這一路上,我一直沒有說話,那郎高好似也明白我的擔心,一上車便睡了過去,當然,是真睡還是假睡我也不知道。

    經過接近十小時的顛簸,火車開進吉首,我們匆匆地下了火車,直奔汽車站問售票員到鳳凰城的汽車票多少錢,那售票員一句話令我瞬間愣住了。她說,吉首到鳳凰城要18塊錢一個人。

    就是這話,我們陷入難堪之境,我身上只有十九塊錢,而我們倆人去鳳凰城需要三十六塊錢,這玩笑開的有點大。

    我們倆悻悻地離開汽車站,蹲在大馬路邊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車輛,我們倆誰也沒說話。

    大概靜了十來分鐘,那郎高猶豫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問道:「要不你一個人去鳳凰城,我先在吉首這邊找份工作?」

    我罷了罷手,說:「當初一起走出衡陽,哪能留下你一個人,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他哦了一聲,朝我說:「不好意思,昨天是我莽撞,把你給害了。」

    我說了一句沒關系,腦子一直在想到哪去賺車費。

    想了一會兒,我發現我簡直就是廢物,除了辦喪事、抬棺材,其它本事一樣都沒有,就連那幾十塊錢車費壓根不知道從哪賺。

    在一個陌生的城市,想要賺個車費當真是難得要命,至少那時候我跟郎高便是這樣。

    我們在馬路邊上蹲了一整天,也沒能撈到錢,反倒是肚子受不了飢餓花了十塊錢買了一點吃的跟一包香煙。郎高問我,身上沒錢了怎麼還買煙,我說,香煙是我的依靠,也是最長情的陪伴。

    那高佬聽著我這話,也沒說話,就問我要了一支香煙,點燃,深吸幾口,猛地嗆了幾口,又繼續抽了幾口。正是這幾口香煙,讓郎高在往後的生活中多了一個惡習,抽煙,一天至少四五包,比我抽的還狠。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內,我們倆人在吉首的街頭四川流竄,問了不少工地要不要苦力,那些工地見我們是外地人,說是怕我們在工地偷鋼筋之類的東西,不肯用我們。

    一連七天時間,我們倆人只啃了幾個饅頭,餓的實在受不了,我們便在街頭喝自來水充飢,晚上我們睡在橋洞,冷了,便找紙皮蓋在身上。

    短短七天時間,我們倆人變了大樣,如同乞丐一般,不同的是,我們這七天並未乞討,並未揀礦泉水瓶子賣,用郎高的話來說,男人有所為有所不為,撿了礦泉水瓶子便是搶一些人的生意。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14
491.第487章 收鳥(8)

     這種如同乞丐的生活,我們一共過了十天,直到第十一天,我們遇到一個人,是這個人將我們從這種生活解救出來。

    在後來的幾年生活中,我,郎高還有這個人成了喪事場中的鐵三角,他的名字很俗,叫楊大龍,他的口頭禪是,『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我們戲稱他是社會龍。

    我們的相遇,像是命中注定,又像是一次偶然,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說不清楚,就知道那天早晨,我跟郎高從橋洞爬了起來,正准備找工地問活干,遇到了他。

    「喂,喂,喂,你們倆別偷看俺撒尿!」他急匆匆地闖進橋洞,一口東北腔。

    聽著這話,我愣了一下,抬頭看去,就見到一個長相中等,個頭中等,穿扮中等,什麼都是中等的年輕人,約摸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屬於扔到人堆中並不出眾那種。

    「公眾場合撒尿,也不怕叫警察逮了去。」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喲呵,你們這倆乞丐還有脾氣了!」他諷刺的說了一句,也顧不上我們在邊上,一陣唏噓,便朝我們走了過來,他先是在我們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後說:「小乞丐,好好的乞討就行了,別TM鹹吃蘿蔔淡操心。」

    「我特麼哪點像乞丐了。」我回了他一句,不想跟他再爭執,拉著郎高朝外面走去。

    「哎喲喂,住橋洞,穿成這個樣子不是乞丐,難道是皇帝老子。」他掏出皮夾子,從裡面抽出一張百元大鈔扔在地面,說:「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看到你們倆過的挺可憐,拿去吃頓好的。」

    說完,他沒再理我們,徑直地朝邊上的馬路走去,一邊走著,嘴裡一邊哼著小曲。

    一見這情況,他是真拿我們倆當乞丐了,我特麼有點氣了,我這輩子最恨別人拿我當乞丐。當下,我撿起那鈔票追了上去,就說:「勞你關心,我們不缺錢。」

    說著,我將錢遞給他。

    他沒有伸手接錢,而是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差異的說:「你們都這樣子了,還不缺錢?」

    說完,他好像想起什麼,一掌拍在自己臉上,說:「瑪德,俺忘了有些乞丐比我們這些普通人還有錢。」說著,他立馬將錢奪了過去。

    我特麼是醉了,這人有夠奇怪的,也沒再說什麼,便打量了他一眼,國字臉,面部有點嬰兒肥,發型是中分的那種西裝頭,有點像抗ri那會的漢jian頭。

    看到這發型,我強忍心頭的笑意,朝郎高走了過去,說:「咱們今天去北邊的工地試試。」

    郎高應了一句,「好」。

    「等等,你們倆說啥?」那人在後面叫了一聲。

    我停下身形,扭過頭瞥了他一眼,說:「有事?」

    他朝我們走了過來,在我們身上盯了一會兒,好奇地問道:「兄弟,你們倆是不是落難了?」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沒說話,反倒是郎高說了一句,「是!」

    「艾瑪,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落難。」他說話很直白,從皮夾子拿出一些百元鈔票遞了過來,繼續說:「先前誤會兩位兄弟了,這一千塊錢,其中五百是俺借你們的,另外五百算是俺的歉意。」

    一聽這話,我連忙罷了罷手,說:「無功不受祿,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他一愣,面色沉了下來,就說:「兄弟,你們是不是看不起俺,俺雖然不是有錢人,但是,俺良心大大地好,遇到落難的兄弟,俺總喜歡幫襯一把。」

    聽著這話,我好奇大起,就問他為什麼喜歡幫忙落難的人?

    他說:「俺小時候靠乞討過生活,差點餓死了,是一位老人救了俺,沒有那老人,俺早就死了,那老人告訴俺,遇到能幫的人便幫襯一把。後來俺長大了,賺到錢了,也遇到不少可憐人,可是那些人都是裝可憐,騙俺的錢,從那後,俺只幫襯真正落難的人。」

    我詫異的瞥了他一眼,這人除了發型有點搞笑,人還算憨厚,就說:「多謝你的好意,我們有手有腳,真不需要幫助。」

    「兄弟,你要是這麼說話,就是瞧不起俺。」說著,他將錢塞在我手裡,繼續說:「你們應該有幾天沒吃飽飯了,俺請你們去吃頓好的。」

    我一愣,與郎高交換了一個眼神,郎高朝我點了點頭。

    隨後,我們跟著他去了一趟檔次還算可以的飯店。路上,他告訴我,他叫楊大龍,老家在遼寧,做皮子生意,近段時間來吉首出差,過幾天要回遼寧。

    一進飯店,我們點了幾樣下飯菜,這頓飯,我吃了七碗,郎高吃了十一碗,方才填飽肚子。

    飯後,我們朝那楊大龍道了一番謝,說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對此,他只是笑了笑,就說:「錢財乃身外之物,能幫到你們,俺心裡高興。」

    聽著這話,我心中有些疑惑,我記得生意場上有句話叫,jian商,jian商,無jian不商,這人如此善心,怎麼能做皮子生意?再者他年齡比我大不了幾歲,社會經驗肯定不足,他要是做生意,這不是擺明讓人坑麼?

    於是,我將心中的疑惑跟他說了出來。

    他聽後,並沒有說話,只是衝我笑了笑。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又問了幾句。

    他笑了笑,說:「小兄弟,別看俺長的憨厚,有些時候俺心裡跟明鏡似得。」

    說完,他站起身,叫過服務員,買單,領著我們走出飯店,問我們有什麼打算。

    我對他沒有任何隱瞞,先是把我的職業告訴他,後是把我們要去鳳凰城的事告訴他。

    他聽後,詫異的瞥了我們一眼,又掏出一千塊錢塞在我手裡,說我們八仙是個神聖的職業,不該受此落難,讓我們拿著這些錢置辦一些新衣服,再去辦事。

    對於這一千塊錢,我跟郎高死活不要,他實在拗不過我們,最後將這一千塊收了回去,就說,一周內他在吉首,遇到經濟方面的問題,讓我們給他電話就行。

    隨後,他將手機號碼留給我們,便匆匆地離開。

    待他離開後,我跟郎高心中一番感慨,都說這世間好人少,實則這世間好人不少,至少這楊大龍是十足的善心人。

    我們在飯店門口待了一會兒,拿著先前的一千塊錢置辦一套新衣服,直奔汽車站,匆匆地買了兩張去鳳凰城的汽車票。

    在汽車站等了一會兒,我們所乘的那輛汽車到點了,我擔心蘇夢珂出事,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上了汽車,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等待汽車啟動。

    約摸等了十來分鐘,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她,一襲白色長裙,秀發齊肩,膚若凝脂,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

    一見她,我靈魂深處某樣東西好像悸動了一下,她怎麼會在?我記得她應該在衡陽才對。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14
492.第488章 收鳥(9)

     我愣了一下子,朝她喊了一句,「喬伊絲!」

    她微微一怔,抬頭朝我這邊看了過來,先是一喜,緊接著,臉色沉了下去,徑直地走到我旁邊,在我右側的空座位坐了去,疑惑道:「你這麼會出現這?去看你未婚妻?」

    我有些語塞,她說的未婚妻應該是指蘇夢珂,在這個問題不願與她說什麼,便岔開話題,問道:「你這是回家?」

    她點了點頭,說:「奶奶身子不適,我回家去看看她。」

    聽他這麼一說,我關心地問了一句,「自曲陽一別,有些日子沒看到喬婆婆了,不知道她老人家是病了,還是?」

    她瞥了我一眼,也不曉得咋回事,她這一眼,令我心裡有些蕩漾,心跳不由快了幾下,就好像月老把我們的紅線扎到一起,那種感覺特別奇妙,用妙不可言來形容也不足過。

    「沒什麼,只是上了年紀,一些老人病。」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沒再理我,而是掏出隨身聽,戴上一副耳塞,陶醉在音樂旋律當中。

    見此,我苦笑一聲,也不好再與她搭話,便收回目光,就在這時,我眼尖的看到那隨身聽裡面是黃家駒的磁帶,應該是我送她的那本磁帶。

    看到那磁帶,我有心跟她扯幾句,畢竟,在這陌生城市遇到一個熟人的確不易。

    但是,她那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神色,令我打消了心中的念頭,也沒再看她,便跟郎高扯了幾句。

    不一會兒功夫,汽車緩緩啟動,前往目的地,鳳凰城。

    鳳凰城又稱鳳凰古城,是我們湖南少有的文化名城,也是少數民族的聚居區,據《鳳凰廳志》記載,夏、商、殷、周以前,這鳳凰古城是武山苗蠻之地。

    秦朝時期,秦王嬴政一統中原,把所轄之處劃為三十六郡,這鳳凰城所屬黔中郡,幾經變革,到了西漢時期這黔中郡更名為,舞陽縣。

    歷史演遞,雲卷雲舒,悠悠數千載,鳳凰城的名字一直在變更,直至民國二年,鳳凰古城才得以正名,稱鳳凰城,隸屬湘西土家苗族自治州。

    我們在汽車上顛簸了一個多小時,車子緩緩停了下來,值得一提的是,路上,那喬伊絲一直沒有搭理我,反倒是郎高時不時會問幾句,我跟喬伊絲是什麼關系。

    待車子停下後,我們匆匆地收拾了一些東西,正准備下車,那喬伊絲開口叫了我一聲。

    我疑惑的瞥了她一眼,就問她:「有事?」

    她在車內打量了幾眼,又在郎高身上看了一眼,緩緩開口道:「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

    我想了一下,前段時候在曲陽有些事情還沒弄明白,有必要問問她,便對她點了點頭,說:「去哪?」

    她說了一句,跟我來,徑直地下了汽車,我跟郎高跟在她身後。

    下車後,她沒有停留,直接領著我們在汽車站附近找了一家名為華容的賓館,這賓館算不上多高檔,是那種沒星的賓館,睡一晚上一百錢左右。

    對此,那郎高有些不情願了,他一把拉住正准備進賓館的我,說:「陳八仙,這女人跟你啥關系?咋一下車就往賓館跑,我進去不合適吧?」

    我心中也是疑惑的很,我記得第一天見這喬伊絲時,不小心在她臀部摸了一下,差點沒要了我一條命,咋這會這麼豁達,直接領我去賓館?

    想到這裡,我正准備開口,那喬伊絲說話,她對郎高說:「是有點不合適,你去附近隨便呆一會兒,等會我讓…九爺去找你。」

    聽他這麼一說,那郎高指了指不遠處的網吧,對我說:「我去網吧待會,你完事後來找我。」

    說完這話,那郎高唰的一下就跑了,這令我尷尬的要命,就說:「喬姑娘,你有啥事?非得到賓館說?」

    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把拉住我手臂,就朝賓館裡面走了過去,用苗語跟前台小姐講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又掏出兩張百元大鈔換了一張像卡片的東西,便拉著我朝賓館的二樓走去。

    來到二樓,她瞧了瞧手中的卡片,找到一間2016的房間,將那卡片在房門刷了一下,門居然開了。這特麼令我奇怪的很,那卡片好牛逼,居然能讓門自動打開,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卡片叫房卡。

    待門開了,她率先走了進去,我猶豫了一下,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就佇在門口,說:「喬姑娘,我有女朋友了,咱們孤男孤女共處一室有些不適合吧?」

    她一愣,好似想起什麼,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一個箭步跑到我面前,不待我反應過來,一把拽住我衣領,將我拉了進去。

    我發誓的說,那喬伊絲的力氣真心大,瑪德,就這麼一下,差點將我提了起來,我當時心裡那個苦啊,估計沒人能理解。

    進房後,房內的光線有些昏暗,我本以為她會溫柔的松開我,哪裡曉得,那死女人居然一個過肩摔將我直愣愣地摔到床上,厲聲道:「脫衣服。」

    一聽這話,我特麼懵了,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喬伊絲?行事如此果斷直白,壓根不像她啊,莫不是被人下chun藥?

    念頭至此,我朝她看了過去,就見到她正在脫衣服,將那襲白色長裙緩緩地褪出,露出一雙水潤均稱的秀腿,她一雙眼睛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蕩漾,這令我更加懷疑,她被下藥了。

    於是,我從床上翻了起來,朝她喊了一聲:「喬姑娘,你是不是被下藥了?」

    她瞪了我一眼,說:「別廢話,趕緊脫衣服,老娘趕時間。」

    瞬間,我對這女人的好感消之殆盡。瑪德,以前覺得這喬伊絲只是脾氣火爆了一些,思想還是挺保守的,沒想到,她…,這特麼簡直是顛覆我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

    當下,我立馬下了床,也顧不上她正在脫衣服,直接朝門口的奔了過去,一把拉開房門就准備跑。

    瑪德,這一天天的,太特麼刺激,若是換作程小程,我指不定還會興奮一番。畢竟,哪個少年不懷chun,我也不例外。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15
493.第489章 收鳥(10)

     就在我拉開房門的一瞬間,那喬伊絲猛地跑了過來,一腳踹在門上,惡聲道:「想跑,沒門!」

    聽她這麼一說,我特麼差點哭了,一直看新聞說,某某女人在某某地方被某某男人給那啥了,從未聽說某某男人在某某地方被某某女人給那啥了,這特麼算什麼事。

    於是,我瞥了她一眼,她身上那襲白色長裙已經褪出,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白色的浴巾,將她胴體緊緊地包裹,正如一句古詩所言,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說實話,看到這一幕,我差點沒把持自己,好在我腦子一直掛念著程小程,不然,我真擔心自己會那啥。

    那喬伊絲見我沒說話,眉頭皺了皺,緊接著,她嘴角露出一抹很怪異的笑,說:「九爺,奴家今晚就是你的人了。」

    「喬姑娘,你我只是泛泛之交,如此行事,若是讓喬婆婆知道了,你恐怕也不會好過吧?」我厲聲道,這也沒辦法,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人能令她害怕,只好將喬婆婆搬了出來。

    「沒事,奶奶說了,你我有夫妻相,你早晚是我男人,先讓你嘗點甜頭,省得叫蘇夢珂那小妖精把你勾了去。」她笑了笑,她起來很美,令人很容易沉迷在她的微笑中。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我話還說完,那喬伊絲臉色一沉,再無嬉笑的神色,一把捂住我嘴巴,二話沒說,抬腿就是一腳踹在腰間,怒道:「陳九,你給老娘記住,從此以後,我喬伊絲與你再無半點關系。」

    聽到這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心髒的位置猛地酥麻了一下,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我心髒上蟄了一下,令我臉色大變。

    「你…你對我干嗎了?」我驚恐地看著她。

    她沒有理我,一把抓住我手臂,她捏的很重,手臂傳來一陣陣疼痛,令我眉頭皺了起來,語氣也變得嚴厲幾分,說:「喬姑娘,人貴自重,以你的姿色,什麼樣的男人找不著,沒必要這樣。」

    話音剛落,她手頭上的力氣大了幾分,痛的我倒吸幾口涼氣。

    俗話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我特麼也是火了,這喬伊絲真當我欺負不成,當下,我舉起另一只手臂,五指成拳朝她砸了過去。

    那喬伊絲不虧是練過武的女人,不待我拳頭落下,她一把抓住我另一只手臂,微微一用力,將我手臂反倒後面,又找來一條毛巾,縛住我手臂,將我拖到床上。

    我特麼真的火了,正准備開罵,那喬伊絲也不知道在哪順來一塊毛巾塞在我嘴裡,然後在床底找來一根繩子,將我身子綁在床上,不鹹不淡地說:「給我老實點,出了岔子別怪我。」

    說完,她將床上的白色被子扯開,拿出裡面的棉子,再將被單撕成二指寬的布料,一共撕了十九條,約摸兩米長,她將那十九條布料系成一個奇怪的東西,有點像蝴蝶結。

    看到這裡,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這喬伊絲咋回事?先是將我弄到這房間,後是將我綁了起來,更為糾結的是,這床底下哪來的繩子,現在又弄出十九條白布,難道她打算把我折磨致死?

    我跟她沒啥深仇大恨啊,應該不至於這樣害我性命,苦於嘴裡被塞了毛巾,也發不出聲,便繼續看她的動作。

    只見,她系好那十九條布料,眉頭皺了皺,好似在想什麼事,大約想了一兩分鐘時間,她找來一把匕首,那匕首很小,只有小拇指大,她在右手的無名指重重地劃了一下。

    頓時,殷紅的鮮血飆了出來,她皺了皺眉頭,將無名指放在那十九條白布的中心位置,也就是蝴蝶結打結的地方,一共滴了四十九滴鮮血,將那個位置染得通紅,格外妖艷。

    做好這個,她將無名指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又在我身上瞥了一眼,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我的時候,我就覺得心髒莫名其妙的跳的很快,就好像心裡有什麼東西跟她相應一般。

    看著,看著,她眼角流出兩行淚水,這令我疑惑的很,我以為是眼花了,晃了晃腦袋,定晴看去,沒錯,是眼淚,她流淚了。

    瑪德,這是咋回事,先前還想把我那啥,咋莫名其妙的就流淚了,這太奇怪了。

    那喬伊絲見我有所動靜,猶豫了一下,沒有搭理我,而是再朝東方彎了彎腰,嘴裡念了一長串我聽不懂的話,應該是苗語。

    念完那苗語,她雙手半握拳頭,交叉放於胸前,值得一提的是,她右手緊貼胸口,左手放在右手上面,朝地方東方跪了下去,嘴裡又念了一段聽不懂的苗語。

    這段苗語,她念了足足半個小時方才站起身,她剛站起身,我眼尖的看到她額頭露出一絲細微的汗水,就好像剛才的苗語是體力活一般。

    這令我想起一件事,我記得一年前在東興鎮用活葬救王潔時,那喬伊絲好像也做了類似的事,難道…她打算把體內的本命蠱拿出來?

    不對,她跟我說過,她本命蠱的生機特別旺盛,但,不能離體太久。

    再者說,她平白無故拿什麼本命蠱?這壓根說不通。我四肢猛地一陣亂抖,嘴裡唔唔唔地喊著。

    她沒有理我,順手撈起十九條白布走到我面前,在旁邊坐了下來,伸手摸了一下我臉,語氣有幾分傷感,說:「九爺,你瘦了。」

    我能明顯的感受她手掌很涼,而是顫的厲害,這讓我越發覺得她取出了本命蠱,眼睛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令我失望的是,並沒有找到什麼蠱,反而看到她胸前的浴巾掉了一小半,露出白花花的一大片酥\胸。

    喬伊絲到底打算干嗎?這是我腦中唯一的想法。

    就在我愣神這會,她又開口了,語氣還是先前那般傷感,她說:「九爺,你知道嗎?我在東興鎮尋了你很久,沒能尋到你,又去了一趟坳子村,伯父伯母告訴我,你已經離家出走很久了。」

    說著,她眼淚又掉了下來,繼續道:「九爺,我…我…我喜歡你,可你卻不遠千裡跑到鳳凰城找蘇夢珂完婚,有些東西沒必要留在體內。」

    一聽這話,我有些懵了,啥意思?我來鳳凰城完婚?這不是扯蛋麼,等等,她說有些東西沒必要留在我體內,難道…她指的東西是…我體內的情\蠱?

    一想到情\蠱,我立馬想到郭胖子跟我說的一句話,他說,在太行山時,舊棺裡面有一張紙條,上面是喬伊絲的生辰八字。而結巴因此推斷,喬伊絲破壞老英雄的喪事。

    當初我一口否定他們的推斷,是因為我相信喬伊絲絕對不是那種破壞喪事的人。

    可,現在她說有東西在我體內,如果真是情\蠱,那喬伊絲便是在曲陽一直隱匿的蠱師,甚至可以說,就是她破壞老英雄的喪事,令當初那場喪事怪事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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