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爸,這好像是北宋 作者:九宮格夫妻 (已完結)

 
mk2258 2018-9-29 10:16: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3 259137
mk2258 發表於 2019-5-1 15:11
第五把七十一章互不為敵原來是這意思





    “我現在是應該管你叫魏王,還是叫官家?新官家?”

    趙廷美笑笑道:“你還是叫我美哥兒吧,悅哥兒,帶這麼多兵過來幹嘛啊,你還真敢殺了我不成,你要殺我,今天的賬可就扣你頭上了。你看我就帶著呼延將軍一人,咱們兄弟之間有必要搞得那麼劍拔弩張的麼。”

    “我怕你殺順了手,把我也給殺了啊。”

    “咱一塊玩了二十年,我理解你不相信我的誠意,可你不相信我的智商就過分了,我要真這麼簡單的把你殺掉,這天下得亂成什麼樣啊,到時候我肯定也是不得好死,再說春明叔不是還在呢麼。”

    孫悅想了一下,便點頭道:“除了軍哥兒,其他人都出去。”

    “大帥……”

    “出去吧,沒事兒。”

    眾將四下尋覓了一圈,好像這殿上除了呼延讚之外,確實是沒有別人了,這才緩緩退下。

    趙廷美笑著說:“酒宴上你說,你希望永遠都不與我為敵,這話應該不是忽悠我吧。”

    “這話你也說來著,你又是不是忽悠我呀。”

    趙廷美哈哈大笑,坐在鎏金的台階上往自己身邊拍了怕笑道:“悅哥兒啊,坐。”

    孫悅略微慎重的考慮了一下,還是坐了過去。

    “都說人的野心和慾望,膨脹起來根本就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以前我還不太信,現在看來……”

    “悅哥兒,什麼時候說話這麼矯情了,這話你自己說著不臉紅麼?野心,慾望,你難道就逃得了這兩樣麼?你現在在做什麼,莫非我還看不明白?”

    孫悅沉默地點了下頭,“你說得對,而且,我早就已經停不下來了,停下來,就是死。所以,你要弄死我?”

    趙廷美卻又搖起了頭,道:“我如果能弄得死你,或許真的會下手吧,但是我比昭兒多少還是強一些的,我知道我弄不死你,也鬥不過你,我這一身本事,幾乎全都是學你,自問頂多也就是你七成的火候吧。”

    孫悅皺眉道:“什麼意思,你搶了皇位,卻打算任由我挖你的牆角?”

    趙廷美笑道:“首先,我並不打算當皇帝。明天,將會有'遺詔',新官家就由趙德芳來幹,我呢,還乾我的魏王。”

    “…………何著您今晚上帶著兵是來大內遛彎的是吧。”

    “皇帝若是這麼好當,你為什麼不當啊。”

    “我又不姓趙,哪有這條件。”

    “你可得了吧,咱們弟兄之間聊天,被再掖著藏著了。皇帝,不但你不稀罕,連我也不怎麼稀罕的,我今天做這個,是為了阻止我趙宋江山被你們父子倆一刀一刀的給刮沒了。 ”

    “臥槽,這話說的,三歲娃娃怕是都不能信的,趙 德昭擋不住我,趙德芳就是那塊料了?你還真拿他當八賢王不成。官家就這麼倆兒子,你都親手宰一個了,給他留個後吧。”

    趙廷美笑道:“你能說這話,可見你對我大哥,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廢話,若不是官家不明不白的突然就沒了,事情何至於就發展到今天的這個地步,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趙廷美拍了拍孫悅的肩膀道:“你放心吧,我是真心要將皇位給芳兒的,我這不是為了自己,我不過是想自己做點事情,要點權而已,昭兒他對我防範太過,我也是不得已,只能把他給廢了。”

    孫悅一臉懵逼。

    趙廷美笑道:“我帶兵,一共也就一年出頭的時間吧,你知道外面這些人,為什麼跟我一塊幹這掉腦袋的事兒麼。”

    “願聞其詳。”

    “我不是學你,在西邊開了一個公司麼,我啊,個他們多分了一點股票,並答應了他們,等事成之後,會再建設一支商隊專門走絲綢之路,到時候這商隊由他們來做。”

    “你想說明什麼?”

    “悅哥兒啊,以前我知道你們父子厲害,卻實在是沒想到,你們父子厲害到這個地步了,我坐在皇帝的位子上,會被你鬥死的,你的力量,差不多是我的二十倍。

    呵呵,託你的福,公司和新軍勾搭在了一起,是要錢有錢要兵有兵,今天我幹的這事兒,您那拆下來的二十個公司,任何一個都有同等的實力去乾一模一樣的事兒。

    哦當然,他們沒我這麼高的威望,可是這卻說明啊,以後的皇帝,不好當了,你若不是看明白了這個,你特麼造句造反了,咱倆光屁股長大的交情,我一直都知道你特麼是個無君之人。如果我再不做點什麼,十年之後,這天下……怕是再也沒 這朝廷說話的餘地了吧。”

    孫悅聞言沉默了一下,卻也光棍的承認了,伸出一支大拇指道:“我到底還是小瞧你了,居然看出了資產階級的崛起,厲害,除了我們父子之外,你恐怕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看出端倪的人了。”

    “你們父子倆,眼光一向都是長遠的可怕。”

    “過獎,那你弒君卻不篡位,是想做什麼呢?”

    “你們父子倆辭官的辭官,拆公司的拆公司,你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唄,反正東邊歸你們父子了,西邊呢,你們想插手也沒那麼容易,將來這天下啊,將來這天下,就算誰當皇帝都不重要了,我趙家,總得有點底子自保吧。

    反正呢,這就是我的意思,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發展你的,我發展我的,朝廷發展朝廷的,你我兄弟,誰也別互相為難誰,怎麼樣,行不行。”

    “原來你說的互不敵對,是特麼這個意思啊。”

    “悅哥兒,這是我底線,你若還不同意,那就只能,魚死網破了,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和你為敵。”

    “行,那我同意,天晚了,我特麼沒睡醒就起夜了,回去睡覺去了,你今晚上,就睡這紫宸殿了唄。”

    “啊。”

    “那我走了。”

    說罷,孫悅拍了拍屁股,摟著曹軍就走了,曹軍則一臉懵逼,表示啥都沒聽懂,而趙廷美身邊的呼延贊呢,臉上的表情跟曹軍差不多。

    而比較詭異的是,孫悅轉過身之後他和趙廷美兩人明明互相都看不見了,表情卻一模一樣,都是嘴角上揚,略帶得意的笑容,好像佔了便宜一樣。
mk2258 發表於 2019-5-1 15:11
第五百七十二章絲綢之路與大航海時代





    孫悅走後,呼延贊一臉懵逼地在向趙廷美求教。

    這是趙廷美手下的第一悍將,是有望成為統帥之才的,所以趙廷美倒也破天荒的跟他解釋了一下。

    “孫家父子現在幹的事兒,並不是單純的謀朝篡位,否則事情倒也簡單了,如果說這天下權利是一座山,孫家父子現在就相當於是領著一群從未登上過歷史舞台的角色,在一塊揮著鋤頭,從山腳開始一點一點的把山給鑿空了!而山上面的人,對他們卻是束手無策,我也沒有辦法。就算是可以用計除掉他們父子也無用,天下挖山之勢已成,有他們在挖的還能有規矩一點,沒了他們,怕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山塌的更快。”

    呼延贊依舊一臉懵逼。

    “所以我要做的,並不是登到山頂上去,而是組織起另一夥人,跟他們孫家父子一塊挖,他們挖他們的,我們挖我們的,到最後看誰那挖出來的更多,誰就是老大。”

    呼延贊疑惑道:“那,您說的那些跟著孫家父子挖山的人,指的是那些人呢?”

    “是這天下所有不種地,也不當官的人,包括目前大宋所有的手中拿了股票,退役了選擇去工廠作工的新軍。這些人已經沒法壓制了,所以只能引導,其實某種角度上看,孫家父子也是被這些人給綁架了,他要當這個新興階級的領頭羊,他就必須也只能被他們推著跑,想停都停不下來,想拐彎,怕是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我又何嘗不是呢?就說咱們今年打得仗,我組建的那公司固然是讓將士用命了,可你想過沒有,這一仗萬一要是打的不好,將士們還不把我活活給煮了?我想這才是他們父子倆辭官的根本原 因吧,這世上沒人能保證自己常勝不敗。”

    “可是……末將還是不懂,既然您二位都嫌這權利燙手,他們無心官職,您也不當皇帝,您二人又如何去競爭呢?”

    趙廷美笑道:“我們二人只是不挖山了,又不是不做事了,這麼跟你說吧,小的時候悅哥兒給我講過一個挖金礦的故事,說上古時候,有個叫舊金山的地方,突然出現了金礦,好多百姓都拋家舍業的過去挖金礦,然而有的運氣好,有的技術好可以挖到金礦,但卻有好多人運氣不好,辛苦多日也一無所獲。

    這時候,有一個叫做李維斯的傢伙,發現大家因為都在挖山,就發明了一種特別結識的褲子,可以將挖出來的金子直接撞到兜里,並且不易磨損,結果大家就都管他買褲子,那個叫李維斯的上古先賢就發了財,誰也沒有他賺得多。”

    呼延贊臉色糾結地道:“我呼延贊雖然是個武將,但自問也算是熟讀史書,怎麼從沒聽過天底下有這種地方。”

    “這個不重要,你跟悅哥兒接觸的時間長了就知道,他嘴裡你不知道的上古先賢比你在史書上看見過的都特麼 多,我都習慣了,就當他被神仙摸過頂就是,關鍵就是這個事兒,我和他現在做的,就跟那個叫李維斯的先賢差不多,我們不挖山,但我們生產挖山的鋤頭,並教別人怎麼挖山,所以我們可以對那些挖山的人繼續領導,同時他們要是被塌方啊之類的砸死,也跟我們無關,這麼解釋你懂了麼?”

    呼延贊點頭道:“這麼說來,等這山真的挖空以後,咱們還是要跟孫家父子決戰一場的是麼?所以他們還是敵人而不是朋友?”

    趙廷美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在新的世界中,恐怕敵人和朋友,將會很難分得清了,商業利益講究流通,講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打的時候可以打個頭破血流,但要說拼命,怕是根本就打不起來,等山挖空了,我估計咱們之間也不會爆發什麼真正的衝突,大家怕還是要商量著來,小時候聽悅哥兒提過一嘴,他說這就叫民什麼主,大 打不起來了,矛盾卻還特多,因此只能製定一套吵架的規則來重新治國。”

    “…………我怎麼覺得這治理天下,在您和孫悅眼中就跟鬧著玩似的呢。”

    “呵呵,恐怕你以後看到的所有鬥爭,都會跟鬧著玩似的。”

    “那照您這麼說,您以後跟孫家應該是小矛盾不斷,大矛盾沒有了?”

    “不錯,甚至於大方向上我們都是一致的,都是要盡快的把我大哥建立的這座山,不,或許應該說這座秦皇統一天下以來,屹立千年的大山,給挖塌掉。”

    “那到時候是不是誰挖的多,您和孫家誰的嗓門就大,吵架的時候就容易贏?”

    “應該是這個意思。”

    “這……這咱真的贏得了麼?他們父子倆比您早乾了那麼多年,而且……而且……”

    “而且我這一套全是學得他們,至多只學了七成,甚至人家還有隱藏的本事沒用,怎麼看都輸定了是吧。”

    “這……末將就是這個意思。”

    “也對,可也不對,畢竟這山現在還沒榻呢,我又畢竟姓趙,我們倆剛才相約,東邊他已打下來的江山我不動,可西邊的江山卻全都歸我。延將軍,東邊就是大海了,可西邊的天地,卻是無窮無盡的。”

    ………………

    同一時刻,孫悅也在跟孫春明匯報著今晚的情況。

    當然,吃的還是火鍋,畢竟這本書的作者筆名就叫九宮格夫妻。

    “這麼說,光美那小子打得居然是跟咱一樣的主意?一個封建親王,屁股卻坐到資本主義的頭上,倒是好眼光,好見識。”

    孫悅也道:“我也沒想到,恐怕用不了多久,朝堂就會出現黨爭了,而且還是帶著現代色彩的黨爭,我推斷經過一陣磨合之後,差不多就可以立憲了,上議院和下議院十之八九也得弄出來。”

    “呵呵,有點意思。美哥兒怎麼跟你聊的。”

    “他代表西向資本,我代表本土向和東向資本唄,我估摸著他這次從西邊回來,跟党項人之間應該是達成了某種高度共識,甚至於沙洲回鶻,乃至高昌回鶻他都應該已經搞定了,絲綢之路馬上就能重新開闢,甚至比盛唐之時更加昌盛,這應該就是他想跟我鬥的底氣所在吧。”

    孫春明連連讚許地點頭道:“嗯……不錯不錯,你這兄弟還真得了你幾分火候,這算計相當厲害啊。”

    孫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那些色目人收拾的怎麼樣了,咱是不是該掀起一場大航海時代了。”
mk2258 發表於 2019-5-1 15:11
第五百七十三章新皇帝的三把火





    有些東西,趙廷美能看出個苗頭,就已經很厲害了。

    而像是資本主義發展這種事,孫家父子光憑個苗頭,就已經足以判斷這樹長成以後會是什麼樣了。

    首先可以確定,大宋立憲是肯定的,立憲方式應該會與英帝國相差無幾,早晚也會出現議會。

    至於鬥爭內容,卻應該是兩黨在絕大多數根本利益相同的情況下,對分歧利益的爭奪,這又有點像美帝。

    鬥爭實質麼,則無限接近與倭國,甚至還會有點像二戰時期的倭國,大陸政策和海洋政策的爭奪。

    總之,孫悅和孫春明設計了一堆,但結果卻整出來了個四不像。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實上任何一個強大的皿煮國家都不是為了皿煮而皿煮的,否則就會淪落為類似寶島或南美大部分國家那樣的一場鬧劇,這玩意本質上就是鬥爭的產物,各個國家各個時代都有各自的鬥爭方式,自然也就有各個的妥協形式了。

    大宋妥協來妥協去的,自然也就會最終形成自己的宋朝特色,既,孫悅和趙廷美兩個人之間的皿煮,這幾乎是已經可以預料的事了。

    當然,這是孫家父子的預料,對別人來說,看出所謂資本主義階級興起的都是鳳毛麟角。

    所以第二天,當文武百官上朝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懵逼的。

    只見,趙德芳已經規規矩矩地在龍椅上坐好,王繼恩站在他的身後,高聲朗讀遺詔,大意是,昨晚上趙德昭突然生了不知道什麼名字反正特別厲害的重病,所以就掛了,皇位傳給弟弟趙德昭,文武百官要悉心輔佐之類的。

    群臣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畢竟這個理由說出來實在是有點沒說服力,在京里當官的,誰還沒點消息來源,都知道昨晚上發生了超級巨大的大事,只是不知具體細則而已,有些迷糊的還以為造反的是孫悅。

    但,不管是孫悅造反也好,趙廷美造反也罷,怎麼看也輪不著趙德芳當皇帝吧!甚至於有些資歷比較淺的小官,都不知道趙德芳是誰。

    什麼時候,皇帝寶座這麼燙屁股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腦子壞了的站出來大呼此事蹊蹺,但好在只是極其個別的少數腦殘,都沒等說完話,就被武士拖出去亂棍打死了。

    不一會,新君之事敲定,再也沒人敢放個屁了,王繼恩這才施施然地又拿出來第二道聖旨,說是新官家的旨意。

    “皇叔魏王挺美,征討西北叛亂有功,當封攝政魏王,加九錫,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贊拜不名,總理軍政大事。”

    趙廷美假模假樣地道:“謝官家。 ”

    這是應有之意,孫悅和孫春明並不如何以外。

    “第二,自即日起,解散內侍省,只保留內府局、內僕局、宮闈局和太子內坊局,一應宦官,全部打發到皇莊之中,直屬於攝政魏王,幫著天家打理生意。”

    此政一出,誰還管魏王謀沒謀反,起碼這滿屋子的文臣武將全都手舞足蹈起來了,大贊魏王有古之賢王之風。

    而孫悅和孫春明,也不由得對視了一眼,伸出大拇指朝趙廷美示意了一下,這一手確實高明。考慮到王繼恩是早就歸順了趙廷美的,甚至在他得勢之前,恐怕這老太監也是個難得的明白人。

    趙廷美見孫悅父子誇他,不由也是得意洋洋,他也覺得他這一手玩的不錯。

    而第三道旨意,則是真正讓滿朝文武和孫家父子見識到了趙廷美的魄力“自孫相公辭去三司之職起,財相一職始終空懸,無人可以勝任,然而國不可一日無君,又安可以一日無相?命,檢校太尉趙普為此,為國分憂。”

    嘩啦一下,除了趙廷美以外所有人都懵了,資歷稍微高一點的,不由得又重新想起了當年被趙普所支配的恐懼。

    趙廷美不等旁人再說話,直接就站出來走在最前面道:“孫相公,不知您對這項任命可有什麼意見?”

    孫春明笑道:“以趙相之才,任一個三司使,自然是綽綽有餘,就怕是會委屈了趙相。”

    別說滿朝文武了,就連趙廷美自己也明顯是愣了一下。

    趙普可是他的殺手鐧,本以為孫家父子會極力反對呢,沒想到這麼順利,至於其他的百官,那就更不用說了,心中在翻起了滔天巨浪之餘,卻也更加摸不到頭緒,便是自詡智者,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多說一句話。

    莫非這孫家父子真的是無意朝堂,打算歸隱山林了不成?魏王又是怎麼尋思的?

    當然,要說誰的心裡最苦澀,那無疑就是薛居正了。

    說起來也是有意思,這酒鬼能力資歷其實都是有的,也不乏機遇,就是倒霉了一點,打從趙匡胤時期他就是參知政事了,只是一隻被趙普壓制,難以有所表現而已。

    在趙普下台的那麼一小段時間裡,他甚至還真擁有過醒掌天下權的體驗,誰知局勢變化太快,趙匡胤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趙普不明不白的就又回來了,後來孫春明又後來者居上反壓制了他,一晃眼這貨當副相已經十幾年了,眼看著孫春明無心政事,就要退了,趙普居然還有個三起三落?

    雖然,趙普不是回政事堂,但那可是趙普啊!資歷什麼的就算浮云了,可人家幾十年積攢下來的人脈誰能不當回事兒?再說手腕,天下人恐怕少有敢說比得上他的。

    這老貨,向來都是說一不二,而且不管在哪個職位,都能幹得了宰相的活,孫春明或許還能跟他較量較量,薛居正?呵呵,算了吧。

    況且普通的百官或許看不出資產階級崛起,但三司使這個財相,地位越來越重卻是毫無疑問的。

    趙廷美的打算倒是也並不難猜,自打趙德昭上來之後,這貨和趙普就成了一對忘年交,暫時這大宋的江山只是剛剛開始挖,還沒到挖空的時候呢,他又多年不問朝政,滿朝文武中沒幾個他的人,就這麼直截了當的登上了山頂,難免有些根基不穩,把這貨拉來倒也算是強強聯合。

    對此,孫春明和孫悅一臉的淡定。
mk2258 發表於 2019-5-1 15:12
第五百七十四章低齡化朝爭





    一場驚心動魄的朝會,文武百官全都心驚膽戰,過程中卻是半點波折都沒有,一切順利的都不像話。

    如果說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個改天換地的朝會,那就是沉悶,孫家父子不出聲,其他人也看不起其中門道,只能以沉默應對。

    有些天真的朝臣,甚至以為這場政變將會就這麼如此平穩的過去,卻不想,第二天就出了么蛾子,因為趙普到了。

    趙普本來就一直留在洛陽閒居,因此倒也不用特意去外地請,第二天一早上,這老貨就顫顫巍巍地頂著一腦袋的白頭髮進了大殿,這老貨已經七十大幾了,身體倒還真挺硬朗。

    趙德芳連忙命人搬來一個小凳道:“太尉年紀大了,賜座吧。”

    趙普聞言面無表情的在趙德芳左側坐下,那小凳子是空心的,裡麵點著沉香木,初冬時節坐上去還挺舒服。

    這一坐,就顯得趙普很是鶴立雞群了。

    趙廷美有點不喜,因為這並不是他安排的劇本,而是趙德芳自作主張,他雖然不打算讓趙德芳當一個提線木偶,但這貨剛一上來就整這麼一手,卻有點讓他為難了。

    還沒來得及下放的王繼恩站在他身後,輕輕咳了一聲。

    趙德芳馬上道:“皇叔為我大宋江山勞苦功高,又是攝政王,也當賜座。”

    於是又有小太監搬來小暖凳,放在了趙普的下首,趙普又馬上就懂事兒的挪了一下位置,將自己上首的位置空出來讓給了趙廷美。

    趙廷美這才滿意,坐了上去,臉上笑嘻嘻的。

    趙德芳鬆了口氣,正要開始朝會,卻見孫悅笑道:“官家,我坐不慣這種小凳,請問宮中可有大一點,帶著靠背的椅子麼?”

    趙德芳一愣,這是怎麼個意思?

    說起來也是搞笑,趙德芳這輩子壓根就沒想過自己有當皇帝的一天,前天晚上宮中派人接他當皇帝的時候整個就是懵的,以至於在此之前,他從來就沒關心過朝廷上的事兒。

    此前,他只知道孫家父子權傾朝野隻手遮天,就想著若是再有什麼黃袍加身的舊事,但願這父子能像自己父親一樣善待前朝皇親,哪知一轉眼的功夫,自己的三叔卻突然蹦了出來,並掌控了局勢。

    他只能想當然的認為這朝廷裡還是三叔最大,至於趙廷美怎麼壓制的孫家父子,那就不得而知了,可是看今天孫悅這架勢,這特麼是被壓制了?

    趙德芳這才注意到,孫悅手里居然還拿著把劍,這是怎麼帶上來的?

    很顯然,孫悅對趙廷美加九錫是有點不滿的,人家不是沒人封麼,乾脆自己就劍履上殿了,居然也沒人敢攔。

    一把劍未必有什麼卵用,他也並不是那種務虛的人,如果換了別人這麼乾或許他嘿嘿一樂也就過去了,可誰讓那是趙廷美呢,私交而論,兩人堪稱是刎頸之交。

    兄弟這種關係,有時候是很有意思的,如果是真的你死我活,他們或許就笑呵呵的互相禮讓了,可他們偏偏又是個競爭卻又不至於玩命的關係,孫悅偏偏就嫉妒上了,好像非要跟趙廷美較個勁一樣,呼延贊一語成讖,這朝廷鬥爭,越來越像是小孩子鬥氣了。

    趙德芳的眼皮子直抽抽,先是扭頭瞅了趙廷美一眼,見他面色上啥也看不出來,甚至都沒有看他,想了想,便命小太監又拿了把黃花梨的大太師椅,搬到了自己的右手邊。

    孫悅也不客氣,歲數不大卻拿劍當拐杖走,劍鞘敲在大殿金磚(一種瓷磚)上,發出叮叮的刺響,很是擾人心煩,走到了椅子旁邊卻道:“爹,您先請吧。”

    孫春明哭笑不得,他對這種形式上的鬥氣其實一點興趣都沒有,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辭掉宰相的位置安心去書院教書了,孫悅也差不多,到時候倆人朝都不上了,何必在現在搞這種形式主義?

    但現在孫悅都張口要了,他自然也不會矯情,便上去了。

    孫悅又獨昂杜昂的用劍鞘敲地板。

    這回太監也不等趙德芳發話了,直接就又拿了一個大椅子放在了孫春明的下首,讓孫悅堂而皇之的坐了上去。

    趙廷美冷哼一聲道:“官家,我這次打仗的時候傷了腰,也有點坐不住。”

    趙德芳又連忙弄了倆太師椅把趙廷美和趙普的屁股底下的小凳給換了。

    趙普心裡還有點不太高興,因為他是真覺得那小凳挺舒服的,還暖和,太師椅是孫家父子穿越過來以後才出現的東西,他這麼大歲數了坐的並不如何習慣,關鍵是還涼。

    孫悅冷哼一聲道:“呦,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傷著腰倒是小事兒,要是傷著腰子可咋整。”

    趙廷美道:“不用悅哥兒擔心,我向來比較持久堅挺,便是打個折,依然也還算的上強悍,倒是悅哥兒你,我記得你的時間向來不長,幾年未見,不知是不是又退步了?慕容嫣虎狼之年,兄弟可還滿足得了?”

    孫悅大怒,揮舞著手中的劍就沖他道:“趙老三你胡說八道!我特麼時間短這謠言打根上就是你瞎特娘的傳的,我特麼又沒跟你一塊招過妓,你怎麼可能知道?你居然還敢舊事重提?”

    “哈,小樣的你拿著把破劍嚇唬誰呢,就你那三腳貓功夫有把劍你會用麼,來來來,小爺赤手空拳,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空手奪白刃。”

    孫悅楞了一下,想了想,好像自己確實拿著劍也打不過這貨,便道:“趙老三我沒跟你說劍的事兒,我跟你說時間的事兒呢,你短才是真的,當年咱倆去夏州城,你跟你媳婦去滾草坪,我還給你放過風呢,撒泡尿的功夫你丫就完事兒了。”

    趙廷美大怒道:“放你娘的狗屁,胡說八道,下朝以後咱倆春風樓,比一比?”

    “比就比,怕你不成?”

    孫春明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下面的滿朝文武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朝堂上打架的事兒他們見多了,吵這個的,這估摸著也是破天荒了,見趙德芳也不敢攔著,氣的是乓乓的直拍椅子,甚至乾脆都罵了起來,這才制止了這倆貨在大殿上繼續丟人。

    而趙德芳呢,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倆人是真沒把他這個天子看在眼裡,簡直是當他不存在麼。

    他此前對朝廷實在是迷迷糊糊的一知半解,也有點搞不明白當下的局勢到底是咋回事兒,在他的印像中,曹彬此前好像也是很牛的,很有權臣範兒,生怕得罪了人,便道:“使相同樣也是勞苦功高,要不,給使相也搬一把椅子?”

    曹彬愣了一下,這裡頭還有我的事兒呢?

    孫悅和趙德昭也是齊齊一愣,然後又齊齊地點了下頭。

    不過太監搬來椅子之後卻是有點傻了,眼前的局面是左邊坐兩個右邊坐兩個,涇渭分明,便道:“官家,使相他坐哪?”

    然後趙德芳局懵了,一臉無辜地看著曹彬,孫悅和趙廷美也齊刷刷的將視線投向了他,唰的一下曹彬的頭皮就麻了。
mk2258 發表於 2019-5-1 15:12
第五百七十五章初見端倪





    麟德殿上,趙普、趙廷美、孫春明、孫悅,坐了個圈,帝王威儀,算是丟了個乾乾淨淨。這麼一坐,孫悅就特想讓太監搬一張桌子過來,讓他們四個打麻將。

    卻說曹彬,這人要說到權臣二字,其實還是稍稍差點意思的,但這麼個角色在權利的金字塔上卻又舉足輕重,做糖不甜做醋酸,倒也勉強能算個三巨頭之一。

    當然,百官未必能看得出來什麼就是了。

    他倒是也有意思,先是極力拒絕,任憑趙德芳咋說都不同意,可不成想孫悅和趙廷美卻非逼著他坐下,逼著他幹出站隊。曹彬見實在推脫不開,一時也有些懵,要知道曹彬的位置確實是挺尷尬的,因為他跟孫春明和趙廷美,都是親家,尤其是他女兒嫁到了人家趙家,人家會不會給他穿小鞋?

    但想想,他兩個兒子現在可全在河-北發展,而且那點兵權可是天下有變時他們曹家最後的底牌,加上這些年來和孫家合作的也確實是不錯,便硬著頭皮坐在了孫悅的下首。

    對此,孫悅字自然很是滿意,趙廷美卻被氣了個不輕,不由得出言諷刺了一番。曹彬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許的口舌之利,孫悅卻是不樂意了,直接就幫著曹彬懟了回去,於是孫悅和趙廷美兩個人又吵起來了。

    總之這整個朝會啊,正事兒幾乎一點都沒辦,滿朝文武可以說是聽著這倆人從頭吵到尾,所有人都覺得以後的日子不好過,要衝突明面話了,憂心忡忡的下了朝回了家,卻又聽說魏王和廣陽王結伴去喝花酒去了。

    滿朝文武一臉懵逼。

    據小道消息傳播,廣陽王和魏王,只是單純的要比上一比,那方面的強悍程度,倆人較上勁了,各自選擇了八個女人回房,一宿逍遙。

    據小道消息又傳播,他倆其實都沒碰各自的八個女人,一人給五百貫銀幣就睡覺了,並囑咐第二天的時候再幫著吹一下牛嗶,就說全都一瀉千里之類的,並幫著傳播傳播。

    其實他倆也不想想,這種隱私上的事兒,他倆就是真個軟如涕膿如醬,又有誰敢說他們不行?這是壓根就分不出勝負的事兒。

    本以為這事兒就算是放下了,可是耐不住這哥倆成天吵架啊,而且動不動就牽扯到人身攻擊,最尷尬的是,不知哪冒出了傳言,說是其實他們倆人都不行。

    於是倆人為分高低,開了同一間房,那啥。

    結果又因為倆人為爭面子全都吃了虎狼之藥,而且還吃的有點多,愣是衝撞了兩個時辰,都特麼累出腹肌來了,滿頭大汗也沒那啥出來。

    兩人心照不宣的威脅了某人一番,說是這事兒敢有第四個人知道就殺你全家。於是,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趙廷美和孫悅也沒再提過此事。

    當然,孫悅與趙廷美的爭吵雖然看似低齡,但終究也不是為了爭吵而爭吵,其實倆人主流上爭吵的還是京中新軍的分配問題,這玩意畢竟是關係到他倆的身家性命的。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趙廷美這一波絕對是做足了準備才動的手,招招都打在要害上,全是暴擊傷害。

    首先,他雖然頂著攝政王的名頭,卻也學著孫家父子的樣子,搬到了皇莊去住,並將皇莊徹底的給改成了一個貿易公司,成天領著一幫太監算賬,並學著孫悅組建了一支私兵,專門負責保衛皇莊。

    簡單來說,孫悅和趙廷美兩個人幾乎將新軍給分了。

    孫悅本以為這貨會在皇莊內部建一個玻璃廠,來跟他們家搶生意,畢竟洛陽玻璃廠乃是孫家產業乃至整個集團的支柱之一,利潤率最高,結果這貨卻瞄上了內陸運輸。

    僅僅幾封書信,就將大半的內陸運輸握在了自己手裡。

    畢竟這貨打著天家的旗號,而且這宋朝的運河都是他修的,跟那些沿河的地方守軍以及各地知府都熟的很,又引入了地方官府以碼頭參股的新思路,一時間各地的碼頭建設都是如火如荼,除了薊州內河還控制在孫悅的手中之外,其他地方現在全都姓趙了。

    第二把火,則是宣布了馬屁和駱駝為戰略資源,買賣必須在官府備案,官府同意了才能買賣,並派了呼延贊去了趟夏州,也不知怎麼弄了兩萬多頭駱駝,並組建了個運輸公司。

    顯然,這是惦記著壟斷絲綢之路呢,人家本來就在西北經營多年,孫悅對此雖然極力反對,並與他大肆爭吵,但人家卻照樣做了,反對屁用沒有。

    順便說一下,孫悅和趙廷美現在平時都不上朝,但非常默契的每十天上朝一次,專門跟對方吵架,好多國策都是在他們的吵架中定下來的。

    不得不說,孫悅對趙廷美這兩把火燒的真是刮目相看。

    孫家在製造業方面經營了太久了,甚至於凡是在工廠裡作工的男人都是孫家的人也不為過,這其中牽扯著新軍,他想插手難得很。

    但問題是大宋並不是只有新軍,大宋還是有很多廂軍的,這些人隨著軍改,大量的下課之後,好多人乾脆淪落成了腳夫啊縴夫啊之類的苦力,趙廷美無師自通,看出了第三產業將是消耗勞動力的大戶,甚至是比第二產業還要大的大戶。

    當然,跑運輸利潤相對較薄,所以這幫人的工資還沒法跟孫家下面的工廠里相比,但趙廷美給他們做主之後,生活確實也得到了一定的改善。

    這一招真的很高,哪怕僅僅是運河流經的地區,也一下子就讓他拉起了一股幾乎不輸給孫家父子的力量。

    況且如此一來這貨將商品的流通環節都快給壟斷了,跟孫家父子說話的時候腰桿也硬了不少。

    趙德芳倒是看出來了,這倆王爺對什麼國家政事好像都不太感興趣,凡是人事任免,賦稅徵繳,組織變動等大事,這倆貨好像都沒問過,偶爾孫春明跟趙普會聊一聊,卻也從沒爭吵過。

    而孫悅和趙廷美,在他們看啦爭吵的全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舊事重提,趙廷美又一次提議要修建運河,立下了雄圖壯志,說要讓每一個宋朝的州縣都能通運河。而孫悅則主張拿錢在沿海地區先建港口,發展造船和航海業。

    趙德芳和滿朝文武都有點想不明白,這種小事,何至於就讓倆人吵的不可開交,而參知政事的任免,卻全都興致缺缺的樣子。
mk2258 發表於 2019-5-1 15:12
第五百七十六章奇怪的君主立憲





    孫悅和趙廷美,一吵就是三個月。

    誰也沒想到的是,這一吵,居然還給他倆吵出了賢德之名。

    群臣們都看出來了,倆人別看吵的特厲害,卻還維持著不錯的私人關係,甚至於後期吵出了默契,只在大殿上吵架,而下了朝則乾脆在一塊吃吃喝喝,打球泡妞,趙廷美向孫悅請教商業問題的時候孫悅也是從不藏私。

    無形中,這特麼居然還有了點君子和而不同的意思。

    最關鍵的是,倆人吵的架全都是事務性的,三個月來朝廷沒有過任何因人廢事和因人任事的情況發生,互相之間也不拉山頭立黨爭,更沒有使過陰招下過絆子,甚至在朝堂上都很少去培養自己人。

    這不是真君子是什麼?雖然因為倆人的吵架,仨月裡朝廷其實屁都沒干成,倆人都在各干各的。

    連稀里糊塗坐上皇位的趙德芳都是一臉懵逼,因為暫時來看,他除了沒面子了一點之外,他這個皇帝的詔令居然全都暢行無阻,一點也沒有傀儡的意思。

    反倒是趙普和薛居正倆人,都得倒是不輕,可是這倆人似乎並不完全代表這兩個王爺,甚至於孫悅和趙廷美都懶得鳥這倆人的'小打小鬧'。

    當然了,這是庸人的看法,至少孫悅和趙廷美知道不能再這樣了,不拿出個解決辦法,再這麼各整各的,國家就亂套了。

    又是一個孫悅和趙廷美都參與了的朝會,散朝後倆人嗓子都直冒煙,孫悅感覺嗓子裡有玻璃碴子似的,趙廷美也沒強到哪去。

    有小太監拿了兩杯蜜水過來,孫悅咕咚咚一口就給周了,見趙廷美喝的慢,還剩了半杯沒喝完,他便直接搶過來自己造了,趙廷美皺著眉道:“連杯蜜水你都跟我搶,我可告訴你我吐了口水了。”

    “瞅你那小氣的樣吧,老韓給我弄了點大鮑魚,人腦袋那麼大的那種,你吃不吃?”

    “你親自做我就吃。”

    “愛吃不吃,慣得你毛病。”

    然後兩個十分鐘前還吵得面紅耳赤的王爺,摟著脖子就去孫家吃鮑魚去了,而群臣對此也已經見怪不怪。

    酒足飯飽,倆王爺翹著二郎腿剔牙,身後有美婢按摩搥背,連姿勢都一模一樣。

    孫悅率先開口道:“咱都吵了三個多月了吧,狗屁也沒吵出來吧。”

    “是啊,我感覺再這麼吵下去再吵三年也都吵不出個所以然。”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這麼空吵無意義,因為沒有裁判,永遠只能是現在這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趙廷美不屑道:“你想讓誰當裁判?趙德芳麼?”

    孫悅想了想道:“組建一個眾議院吧。”

    “啥叫眾議院?”

    “所有手上管著三千人以上生機的民間有錢人,我們孫家集團下面的各個公司以及你那頭都派人組織一下,到時候咱倆一人做個計劃方案出來,投票決定。”

    “行。”

    然後,就有了眾議院。

    眾議院成立的初衷,只是單純的,要確立一下未來經濟的發展方向,到底是內河還是外海而已,反正幹事兒的也都是這幫資本家,索性就讓他們定了。

    不過比較悲催的是,這一輪投票孫悅輸了,畢竟目前一流的航海術還都掌握在色目人手裡,民間資本家門還是對內陸河運更感興趣一點。

    其實這也在孫悅的意料之中。

    又過了半年,朝廷又在政事堂的基礎上擴大化了一個上議院,一口氣發出了四十幾個同參知政事,每月開一次大會,每天開一次小會,趙普和薛居正更是公然各自結黨,政事上,凡是政事堂最終敲定的事情,都不能再更改。

    有意思的是,上議院的成員,居然是眾議院的議員們選出來的,而不是被誰任命的。

    總的來說,眾議院不是選出來的,而是看錢的,只有你有錢有人,就可以成為眾議院的一員,目前大概有兩百多人,還在繼續增加中,一年開會兩次,只探討大方向和選舉上議院,而上議院呢,則控制著政局,並對眾議院負責,跟特麼英帝國的兩院完全不是一碼事兒。

    這算是君主立憲麼?好像也算,就是特麼的有點四不像,暫時就連孫悅和孫春明都有點認不出它的模樣,倒是有點像是人民-代表-大會的感覺。

    總的來說,這制度很奇葩,好像也跟皿煮沒啥關係,社會似乎進入了一個資本為王的時代。

    而在上議院成立了之後,趙普和薛居正的爭吵則代替了孫悅和趙廷美,這倆貨沒事兒的時候誰也不去朝堂不說,甚至默契的臉上議院也不咋去了。

    過了春假,趙廷美親自去了一趟高昌回鶻。而孫悅則去了一趟廣-州。

    趙廷美在高昌回鶻待了一個多月,不但見了國王,據說和回鶻的所有貴族都相處的非常不錯。

    孫悅在廣-州,則組織了一場超級巨大的聚會,據說參會的有兩千多個色目人,全都是最少有三五艘大海船的那種。

    其實不管是孫悅還是趙廷美,所面臨的問題其實都差不多,不管是絲綢之路也好,還是想掀起一場大航海時代,關鍵的核心技術都不在他們自己的手上握著。

    趙廷美那頭就不用說了,高昌回鶻畢竟不是什麼小國,而且幾乎是一統西域,大宋此時的武力也並沒有達到盛唐之時的強盛,他倒是想對高昌回鶻用兵,但那太不現實,孫悅不可能答應,那些心向孫悅的眾議院議員也不可能答應,得不償失麼。

    而孫悅的處境卻比趙廷美也強不到哪去。

    雖然他在眾議院就今年的重大議題上敗了,但他並不覺得海運就搞不了了,恰恰相反,他認為明年才是真正上海運項目的良機,因為內陸運輸的利潤是可見的,賺的終究都是辛苦錢,偏偏趙廷美的計劃又太宏大,修運河哪是那麼容易的?楊廣修個京杭大運河就幾乎修到亡國,他那計劃一百年都完不成。

    而資本都是逐利的,當內陸運輸因規模的擴大,而變得自我競爭,攤薄了利潤之後,資本家們必然會將眼光又重新轉移到海運上,到時候孫家父子手握集團,一定可以集中舉國之力來發展航海。

    可是問題來了,當前的大宋海運,甚至於世界海運,都是握在色目人手上的。雖然他通過手段也已經培養出了一定的航海人才,並同化了薊州色目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比航海他們大宋與色目人的差距依然巨大到讓人絕望。
mk2258 發表於 2019-5-1 15:12
第五百七十七章不順





    說起來後世很多人都覺得,在古代中華是一枝獨秀,其他國家都是渣渣的。這話也對,卻也不對。

    跟西歐相比,那種花家簡直是天堂也不為過,像是二十一世紀的英德法等國家,放到十世紀基本上就相當於後世的孟加拉啊,埃塞俄比亞啊這一類國家,既不富裕,也不文明。

    但是相對應的,色目人世界卻同樣是高度發達,總體方面比唐宋肯定還是遠遜,十六世紀之前全世界只有咱們種花家擁有百萬以上人口的城市,但海運方面,他們卻領先了咱們時代。

    或者說是這幫人領先了全世界一個以上的時代。

    孫悅要搞大航海,必然是要奔著新大陸去的,這其中的技術與風險姑且不說,孫悅相信有志者事競成,可問題是,新航路這東西並不是誰先開發就歸誰,全世界一起做文明乖寶寶,面對這麼高的利益,色目人可能不來強麼?

    而如果色目人與大宋真的打起海戰,雖說有點漲他人誌氣吧,但客觀來說大宋是真的打不過。

    原本的歷史上,色目人是蒙元帝國的第二等貴人,算是統治階級,但也正因如此,隨著蒙元帝國的分裂,以及朱元璋的驅除韃虜,色目人也跟著一起吃了刮落,那點船啊,技術啊啥的一股腦的全都便宜了朱元璋,這才有的鄭和下西洋,順便說一下,鄭和本人就是色目人。

    所以造船基礎沒有解決之前,孫悅就算明知道一路向西就會找到遍地黃金的新大陸,卻始終不敢輕易涉足,就是怕白白給色目人做了嫁衣。

    如果可行的話,沿著絲綢之路一路上憑著陸軍推過去,把色目人全滅了,再去開闢新航路,或許是個還不錯的選擇。

    不過說到底,宋朝的軍隊終究還是沒強盛到盛唐時的地步,北方又有契丹在虎視眈眈,西邊的党項人和吐蕃人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是交手,勞師遠征之下恐怕贏面也不會很大,更別提中間還隔著個高昌回鶻了。

    所以這是個繞不過去的檻。

    好在,如今的色目人也早已經不是七世紀時團結在四大哈里發旗下的那個色目人了,如今的他們,其實更像是一盤散沙,而且這幫人以宗教統治,老百姓對國家的向心力很低,甚至於無限接近於零。

    這幫商業份子,除了對他們的真-主效忠以外,似乎只對金錢效忠,否則也蒙元時代他們也不會大量遷居泉州了。

    說回此時,其實此時的色目人如果非要分割成國家的話,很難說得清他們到底應該算是幾個國家,但如果以教義來區分的話還是比較清晰的,既阿拉伯地區的遜尼派和波斯地區的什葉派。

    所以這或許是孫悅的機會。

    所以廣-州大會上,孫悅熱情洋溢的向他們介紹大宋的友好,並決定由'集團'和朝廷出資,一口氣建六個巨大港口和兩個巨大造船廠,然後誠摯的請他們來入股,並特意從薊州找來了那些合作愉快已經入了股的先輩,跟他們講述大宋的美好生活。

    為了表示誠意,孫悅甚至表示,凡是在大宋定居了的色目人,都可以自己掏錢建設清真寺,並不限制他們的傳教,反正漢人天然就沒有信仰任何宗教的先天條件,雖然他知道這麼幹又會有一些玻璃心且啥都不懂的讀者罵娘。

    他的想法很簡單,把這些色目人的船和航海技術,在大航海開闢之前全部套牢在大宋內部,到時候真跟色目人打起海戰來也就未必怕他們了,實在不行還可以再卑鄙點,學會之後把這些色目人殺光麼,反正船留下就行。

    另外說實在的,十世紀的*****,其實真的挺文明的,起碼相比於世界上除了大宋和契丹以外的其他地方,無論政治、軍事、哲學、文化,都是超一流的,擁有世界上最大的圖書館,國民識字率比大宋還要高出不少,與後世那些綠色恐怖的邪教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會議在友好和諧的氛圍中開始,又在安定團結的氛圍下落下了帷幕,然而進展卻十分有限,除了之前就定居在薊州的那些跑這條航線的色目人之外,其他航線上的色目人對定居泉州並不是很感興趣,響應者寥寥無幾,倒是答應了孫悅幫他建設泉州城。

    有點收穫,但和目標想去甚遠,孫悅可是打算把色目人搬空的。

    利潤方面的事兒倒是好說,大不了孫悅可以繼續讓利,在大航海面前任何的利益糾紛都是渣渣,只要能把他們人套進來就行,可關鍵的信任問題卻始終沒辦法解決。

    在這幫色目人看來,大宋是頗為危險的,因為這裡的君主擁有幾乎無限的權利,他們在此除了船以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保障他們的身價性命,偏偏孫悅想跟他們合作的地方還真就是船。

    他們不能理解這種強權,敬畏這種強權,事實上那些住在大宋的色目人吃夠了朝廷更替的苦,那些沒住進來的更是敬而遠之。

    這可愁懷了孫悅了,他並不是完全沒有解決之道,但是他並不想用,因為那是真正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所以他這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回京以後他才得知,趙廷美的絲綢之路,也並沒有他自己想像中那麼順利。大宋發展兩條腿,東進與西進皆不順。

    或者說,比他想像中要不順利得多得多得多。

    人的共性,就是接觸一個陌生國家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跟自己的國家代入,趙廷美也犯了這個毛病,他的絲綢之路計劃得到了高昌回鶻所有貴族們的支持,甚至於高昌回鶻還籌備了數万頭駱駝,隨時都可以賣給大宋。

    然而想就這麼把絲綢之路走出來,不得不說他太幼稚,太年輕了。
mk2258 發表於 2019-5-1 15:12
第五百七十八章雙刃劍出鞘





    高昌回鶻這個國家吧,嗯,如果他能算得上是一個國家的話,他的統治力其實是鬆散的可怕的,說他們是一群軍事部落的鬆散聯盟。

    這麼說都抬舉他們了。

    這地方以前呢,應該說是舊唐故土,唐帝國強盛的時候這地方生活在大唐王朝的高壓之下,雖然實事求是的講存在著一定的剝削,但日子卻也因平靜而相對美好。

    後來唐帝國衰落了,這幫人倒是成立了這麼個國家,但就算不提他的那些幾乎完全自主的綠洲和部落,單以民族而論,除了回鶻人之外還包括了南突厥、北突厥、大眾熨、小眾熨、樣磨、葛邏祿、黠戛斯、末蠻等民族。

    所以趙廷美想走絲綢之路,要么一路打過去要么一路談過去,絕不僅僅是搞定天山上那點貴族就能成行的。

    順便說一下,在孫悅的那點可憐的殘存的中亞史記憶裡,趙廷美談過去的可能性無限接近與零。

    因為這裡頭還是牽扯到一個宗教的問題,整個高昌回鶻,東邊都是信仰佛教的,而西邊則嚴重受到伊-斯-藍東進的影響。

    也就是說這個國家本身就是東西對立的,凡是東邊所贊同的,西邊必定反對。

    順便說一下,這個國家的南北也是分裂的。

    反正啊,兩個大宋頂尖的人傑分別去執行的大宋發展計劃,都以失敗告終了,孫悅還特意做了頓火鍋,安慰了一下趙廷美,順便跟他一道喝了個悶酒。

    說到底,還是特麼的大宋的國力不行,科學院都建立了那麼多年了,還是沒能把火槍給他造出來,讓他不能玩排隊槍斃這種酷炫的遊戲。

    倒也不是完全沒造出來,只是太原始了些,倒是跳過了火繩直接進入了燧發,但炸膛率極高,對自己人比對敵人還狠,沒個三年五載的休想解決這個問題,最關鍵的是造價還貴,不可能普及三軍。火砲的情況也跟火槍大同小異。

    總的來說就是,火砲不如回回炮或霹靂車,火槍不如神火飛鴉或竹火彈,就算對軍隊的戰鬥力有著那麼一二分的補益,卻也還不是決定性的。

    吃火鍋的時候趙廷美還勸他呢:“沒事兒的悅哥兒,幹事業麼,哪有一帆風順的,不遇上點困苦,怎顯得出咱兄弟倆的本事呢?”

    孫悅就道:“我其實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還不想用而已。”

    “…………”

    接下來的幾個月,孫悅與趙廷美各自發展。

    趙廷美髮展的處處碰壁,卻依舊賊心不死,兩條腿走路,甚至還裹挾了不少的眾議院的人,想要讓他們支持西征,重現漢唐雄風,到時候高昌回鶻內部亂不亂就不重要了,反正都得聽大宋的。

    另一條腿,則是安安穩穩的去與吐蕃、党項、歸義軍聯合,以高昌為貿易的終點,開闢半絲綢之路,反正回鶻人天生就會做生意,如此一來也能跟西域互通有無,只是利潤低了點而已,分了党項的和吐蕃的,大宋剩不下多少,還是特麼的辛苦錢,大頭怕是要被那幫回鶻人賺去了。

    孫悅甚至還從小道消息聽說,趙廷美打算在瓜州搞政變,不但要名義上的瓜州,他還打算把整個曹家都給廢了,並且收編歸義軍,編戶齊民。

    如果曹家敢反抗的話,十之八九是要戰爭的,而如果契丹敢在這事兒上插手,以孫悅對趙廷美的了解他應該也是不會虛的,到最後搞不好還會把他也給搭進去。

    至於孫悅,這貨就更忙了,趙廷美之所以乾事兒這麼急,這麼不要臉,未嘗不是孫悅給逼的。

    航海麼,誰規定就只能奔著新大陸去了呢,東南亞也是不錯的好地方麼,這年月的東南亞雖然還沒有橡膠,也沒有煙草,但占城稻還是有的麼,這是可以讓大宋的糧食產量直接提升最少兩倍以上的東西。

    所以當船隊把這玩意拿出來的時候,整個天下都沸騰了。

    除了糧產量這種硬槓子之外,最直觀的一點,那就是傻子都知道,江南要大開發了。明清時期不是有種說法麼,叫做湖廣熟天下足,說的就是這占城稻。

    而隨著江南的開發,江浙一帶的桑、漆、銅等相關的產業必然也會得到進一步的發展,甚至於成為傳說中的經濟中心指日可待。

    哦對了,隨著糧食的富足,中原,尤其是山-東地區,可以把本來大量需要種小麥的地方用來種植棉花,又進一步可以促進棉紡織業的發展。

    總之這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東西,僅憑這麼個玩意,孫悅直接就在短短幾個月後,成了實際上的眾商領袖,就連那些本來非常願意跟趙廷美混的,也跳槽去孫悅那去了。就連他引以為傲的地方廂軍,也被孫悅派的資本家給大批量的裹挾著南下開荒去了。

    趙廷美不急才見鬼了,就差主動挑起邊患去轉移主要矛盾了。

    然而,這只是開胃菜。

    之前就說過,孫悅有一條殺手鐧是可以讓色目人乖乖聽話的,在占城稻引進來之後,大宋內部對航海的熱情一下子也變得空前高漲了起來,上議院裡薛居正說話的底氣都大了好多。

    在孫悅思前想後,以及和孫春明商量了之後,孫悅決定還是乾脆用了。

    其實很簡單的一點小伎倆,那就是把薊州色目人給支倭國去。

    倭國,至少讀宋初時期的大食人來說還是很陌生很陌生的,但這地方卻是遍地的寶貝,比如漆器,比如……白銀。

    因為孫悅和孫春明的改動,錢莊開始發行銀幣,而且其中的信用價值遠大於了實際價值,雖然是鑄幣了吧,但市面上白銀的價格也一下子就漲了許多倍,比金子還要貴。

    大宋內部不產銀麼,中亞和歐洲其實也不怎麼產銀。

    一旦倭國開發,大量大量的白銀流入這些色母人的手裡,再由他們拿著白銀來大宋買東西的話,這錢賺的恐怕比搶劫還要容易無數倍。

    當然,這對大宋經濟本身的打擊絕對是崩潰式的。

    就好像十五世紀的明朝,大量的白銀湧入,直接就把大明個榨乾了,以至於朝廷想干點啥都處處沒錢,最終亡國並差點滅種。這甚至可以作為大明滅亡的第一原因,比之什麼小冰川之類的自然災害要嚴重的多的多。

    雙刃劍一揮,色目人如何不知道,反正大宋肯定是要先被斬去半條命了。
mk2258 發表於 2019-5-1 15:12
第五百七十九章膽大包天的計劃





    既然明知這一招是傷人先傷己,為何孫悅還非得要這麼做呢?

    首先孫悅很清楚,這一招頂多也就傷大宋半條命,絕不會像明朝一樣直接就徹底乾了個歇菜。

    說到底,大宋如今其實還是銅本位經濟的,銀幣更多的其實是用於大額的商業活動結算,跟一般老百姓的關係並不算大,所以白銀如果大量湧入的話,真正倒霉的其實是那些有錢人,嗯,也就是孫悅和趙廷美的那些靠山們,眾議院的議員們,而普通百姓雖然會因此而受到波及,但應該都不至於去要飯乃至揭竿而起。

    明朝直接涼了,那是因為明朝的銅幣是先於白銀崩潰的,民間除了白銀啥都不認(再次捎帶手的吐槽明朝的經濟政策,簡直是令人髮指!!)。

    而只要大宋不會因此而死,些許痛苦,忍一忍是值得的,這不是還有江南大開發拖著底兒呢麼,要不然孫悅也不會早不放晚不放,這個時候才把占城稻給放出來。

    想想吧,大宋鼎盛時可是佔世界GDP百分之八十的,宋初就算遠遠不如,百分之四十總是有的吧,掏幹這樣一個大經濟體的利潤,那些唯利是圖的色目人海商還不瘋了?

    他們只是不敢常駐在大宋而已,倭國總是敢的吧,這年頭的倭國……好像離幕府時代已經不太遠了,各地的莊園主已經開始各玩各的了。

    所以除非這幫色目人集體轉性了,或者是集體變態了,否則他們中的七八成,應該都會遷居到倭國去,正好與薊州的色目人們相呼應。

    但問題是倭國是沒有造船基礎的,別看著是個島國,造船水平比之孫悅改革之前的大宋都還要弱上不知多少倍,他們甚至連足夠的木匠都沒有,大宋呢,又在大力的大力的大力的發展航海業,而他們又要爭分奪秒的搶大宋的白銀市場,因為這東西三歲小孩都知道肯定是越早白銀越值錢么。

    所以毫無疑問,這幫人會把身家全都砸進來,幫大宋建造造船廠。

    而這幫一盤散沙似的色目人入駐倭國的話,宋朝其實是不怕的,因為那畢竟離得很近啊!實在不行從高麗借個道,也是很容易就到的嗎,就算大宋的海軍再垃圾,也是完全有能力打擊倭國本土的。

    當然,如果碰上所謂的神風……那特麼可能真的是倭國有什麼大神庇佑吧,那這本破小說也沒必要存在了。

    也就是說,這幫人移居倭國,是可以創造出,類似於把他們移居泉州的效果的。

    而根據孫悅的推斷和歷史總結,這幫人在通過白銀洗劫大宋的時候,隨著大宋的白銀持有量相對多起來,白銀的價錢相對穩定下來的時候,整個中東中亞乃至歐洲非洲地區,都將被同化成銀本位,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自己。

    這個時候,如果大宋進行了新航路開闢,並在一開始的時候廢了他們的武功的話……

    據他所知,僅秘魯一個地方的白銀,就至少相當於倭國銀礦的二十倍,如果算上玻利維亞的、墨西哥的、甚至於加拿大的,那這世界豈不是任由大宋予取予求了麼?

    順便再多說一下,西班牙在大航海開闢以前是世界上最鐵最鐵的銀本位,開發秘魯銀礦和墨西哥銀礦之後很快他就自己轉化為金本位了,然後把其他使用白銀的國家都坑的不輕,尤其以咱為首。

    沒理由西班牙那破地方破人種破素質破水平都能辦得到,咱卻搞不明白。

    況且就算不考慮這些金融上的問題,僅僅是實打實的利益,大航海時代也是一個足以令人興奮到發狂的大事件,要知道光是這幾個字就讓歐洲整整沸騰了兩百多年。

    兩宋加一塊才多少年年啊!

    為了開啟大航海時代而先把自己打個半死,值,太特麼值了。

    這就是孫悅的計劃。

    他將來是肯定要被人雕個山一樣巨大的臉供後世瞻仰,是要成為先賢的,不開創出一個新時代出來,將來在九泉之下怎麼好意思跟那些同樣將頭像印在貨幣上的別人打招呼呢?

    孫春明對此倒也還算支持,跟孫悅聊完之後就正式放下一切政治身份,開始著手佈局了。

    說白了,就是想在現有的錢莊制度上稍微再變通一下,除了銀幣之外再搞個金幣甚至紙幣之類的,以減少到時候被白銀衝擊時所遭受的損失。

    然而事情還是不順利。

    天下商人都覺得銀幣用著挺好的,沒必要多此一舉,尤其是寺廟裡的那些和尚們,直接就炸了,甚至於差點因為這事兒要暗殺孫春明,畢竟寺院這種放高利貸的地方,向來都是屯銀大戶,再說這幫和尚們建錢莊的時候可是把鎏金的大佛全都融了,捐了,你現在跟我說要鑄金幣?你是玩和尚呢還是玩佛祖呢?

    於是,金幣和紙幣雖然都發出來了,但願意來錢莊兌換的卻寥寥無幾,以至於市場上壓根就不承認。

    孫春明無奈,這幫和尚們自己找死,怪的誰來?要知道現在距離世宗滅佛的時間說近不近說遠可也是不遠的,銀價這麼一沖,不知又要有多少寺院破產了。

    搞不好直接把這個宗教給衝沒了也說不定。

    而隨著計劃的展開,新的困難總是一個接一個的蹦了出來。

    首先,是朝廷的上議院裡吃了敗仗。

    孫悅本以為見識到占城稻之後宋朝人對出海一定會瘋狂起來的,可結果卻好像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哪怕是薛居正,對趙廷美提出來的想要攻略河西走廊的計劃,都遠比出海要大得多。

    畢竟,唐朝時候珠玉在前麼,而且華夏人講究個窮則擱置爭議,達則自古以來,這個民族對歷史故土的執拗有一種外族永遠都沒法理解的熱誠。

    河西走廊,絲綢之路,西域,這是唐朝時候的領土啊!收復他們是每個大宋子民不可推卸的責任與義務啊。

    上議院的普遍意見是,不是不發展大航海,但可以等大宋收復瓜州以後麼,當然,國家力量不給你動用,商業力量你還是隨便的,反正現在孫悅能控制的商業力量早就不容小覷了。

    孫悅對此簡直是一臉懵逼,按這說法,何著咱特麼收復碎葉城之前啥都別乾了唄,神經病吧。
mk2258 發表於 2019-5-1 15:12
第五百八十章真有意思





    雖人不在朝堂,孫悅卻也知道,如今京中的將士們都已經開始在做準備了,隨時有仗隨時就能上。

    這讓他很惱火。

    畢竟戰爭永遠都是一個政權最大的正事兒,這仗要真打起來的話他的計劃一定會大受影響的,再說萬一打的稍微拖沓一點,再趕上個經濟危機,萬一出了大亂子呢?

    於是孫悅費了好大的勁,又去與趙廷美明爭暗鬥了一番,甚至還差一點就又一次想辦法召集了眾議院開會,孫春明也對此十分上心,一直陪著他折騰了小兩個月。

    然而士大夫們收復故土的決心實在是太強了,說到底,此時的大宋終究也並不是真的就進入立憲政體了,上議院也是政事堂宰相們擴展而成的,之所以願意去接受眾議院的選舉,說白了還是看在孫悅和趙廷美的面子上,或者說這些規矩本就是他們的要求而已。

    而士大夫麼,其實都是有氣節的,宋初的這些士大夫頭鐵起來不怕死的多了,烏紗帽自然就更不在話下了。

    在他們看來,收復故土這種事兒,那是有著絕對重要的歷史意義的,就算是不能名垂青史,也甘願為此做一個無名英雄。

    總之就是,人家不鳥你了,就連一向站在他這一邊的薛居正,這回都不再像以前那麼聽話了。

    孫悅那叫一個愁啊,那叫一個鬱悶啊,一把一把抓頭髮啊,就在他一籌莫展無計可施的時候,一封進京的秘報直接就把他給整的愣住了。

    就在朝廷這邊吵吵吧火的,想要去重振雄風的時候,泉州、金陵、廣州、寧州、薊州、萊州、登州、竟然全都紛紛建起了造船廠,而且規模都特麼極大。

    這也就罷了,畢竟這也就算是個商業行為,然而緊接著,就傳來了余杭改組和泉州重建的消息,直接就把他給整懵了。

    所謂餘杭改組,是一個姓張名邵的商賈,稀里糊塗的就成了余杭一帶的……刺史?而朝廷卻完全不知情。

    關鍵是人家這個刺史還並不是像宋朝封的其他刺史一樣虛銜大於實職,人家是按照漢朝時候的刺史那麼玩的,手裡握實權的,整個錢塘一帶,或者說整個吳越國故地,都歸人家管。

    這特麼要是個單純的妄人倒也罷了,關鍵是此人幹出這麼大的事兒整個江南一帶一點冒泡的都沒有,幾乎將朝廷視作無物。

    再一細細調查才知,原來此人居然有近乎過半的,眾議院議員的舉薦函。

    俗話說錢帛動人心,江南開發的利益太大太大了,海貿的誘惑也著實是不小,加之占城稻的榜樣和孫悅的向來正確,這幫人對故土啊什麼的完全沒有丁點興趣,居然要……另立朝廷是怎滴?

    甚至還有那狂徒放出了話來,說是這個姓張的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兒,明天刺史就姓錢。

    嗯,翻譯一下就是,你們最好乖乖認了,要不明天特麼的吳越國就會復國。

    至於泉州建城,則更有意思了,說的是泉州這麼個城市啊,不是來了一波色目人麼,這幫色目人和那些當年南漢的殘餘的勢力,以及一些從北邊帶人帶錢過去的資本家們一聯合就搞出來的股份制建城。

    跟當年的孫春明建洛陽,孫悅建薊州的方式方法幾乎一模一樣。

    本來也就是那麼三板斧,這天底下的聰明人多了去了,這麼多年下來學個七八分火候其實真不難。

    可問題是,孫春明建洛陽,那是有著趙匡胤的支持的,孫悅建薊州的時候,他那都是什麼地位了?而現在這泉州麼……好像純粹是民間自發的。

    而這幫人分完泉州城的利益之後,居然還聯名寫了封信,請求加入眾議院,比較有意思的是,這其中居然還有不少的色目人。

    孫悅只在朝會上說了一句話,不關我事,就沒再解釋什麼,他已經決定,打這以後不上朝了。

    因為,已經不需要了。

    他也好趙廷美也好,還是有點小看資本階級成長的速度了,當然,也低估了他們的膽子,這些人在利益面前,真是誰的面子都不給。

    有人提議興兵討伐,畢竟以軍事角度來說,就算當年的南唐和南漢真的重建了也不見的就是多大的麻煩,可誰曾想,京中的將士們一個個的居然誰也調不動。

    或許讓孫悅親自領軍的話可以震得住,可孫悅會領這個兵麼?顯然不會,就連趙廷美都不會。

    這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嘴巴子,打在了滿朝文武以及趙德芳的臉上,也一下子就讓他們清醒了很多。

    這一切在孫悅看來,自己好像是有點操了閒心了,巨獸已經長大,早就不需要自己扶持了,而受此刺激,本來就是垂暮之年的趙普,嘎的一下,就掛了。

    幾乎是差不多的日子,符氏懷孕了。孫悅還逗呢,這特麼自己師父不會是想投胎給自己當兄弟吧。

    於是孫悅乾脆利落的回山寫兵書去了。

    趙廷美好像也反應過來了,也安心回皇莊了,這貨也聰明,知道造船需要的木頭東南一帶大多都不太合用,還是得靠內河從西邊運,於是他又讓身邊的太監們,攛掇著一群跟他混的眾議員砍樹去了。

    於是國事,他們倆居然誰也不管了。

    而孫悅那個通過倭國套牢色目人的計劃麼……成功了一半。

    那些色目人確確實實是去了倭國,也找到了大量的白銀礦,但幾乎沒人挖他們,這些白銀礦居然被眾議院自發的給封存了。

    色目人欣然的提出交換條件,要求大宋允許他們色目人,資產數夠的也必須加入眾議院,凡是境內的色母商人,都要被當做大宋自己人看待。

    這幫人居然越來越多的人願意融入大宋,並切實的維護大宋利益,或者說是,他們願意將自己的利益與大宋捆綁了。

    孫悅堂堂郡王,攜軍神之威,大過年的親自南下對他們說盡了好話他們都不見絲毫動搖,結果現在,泉州城一建完,這幫人倒是死皮賴臉的貼上來了。

    呵呵,資本社會,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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