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煞氣逼人 作者：竹上豬豬 (連載中)

二百三十九章 文明碾壓

    劉凱旋話說的像是有感而發，但張初九如今是怎樣的智商，成為博士後又完全脫離了中學生青澀的生活，一隻腳踏進了社會，一聽便明白了他話裡潛藏的意思。

    所謂《公民思想課》不外是洗腦式的教育，向那些特殊才人教育學院的學生強化灌輸，超凡者和普通人都是社會的一份子，要尊重法律、道德和社會規則之類的內容。

    讓他們潛移默化的從心理上認可政府的權威性，減少傳古宗門在其思想中的影響。

    而張初九入學天師道院可不僅僅是為了走捷徑獲得博士身份，節省幾年的求學時間，更想要在未來混入天師道中，伺機打探七夷山張家是否就是祖父張顯剛的舊日仇敵。

    加入混元洞的經驗讓他明白了，想要不著痕跡的打入那些相對封閉的傳古宗門，與其費盡心思的求它，不如表現出價值來讓它主動來吸納你。

    所以猜出劉凱旋背後的意思後，張初九眼珠一轉開口答道：「我覺得很有必要。

    超凡者，即便不是戰鬥類型的超凡者，和普通人比起來也擁有太強的力量，一旦失控對社會造成的危害性自然也遠遠大於普通人類。

    現在國家投入足以讓財政破產的資金，推廣、普及冥想教育，是希望能不遺漏民間任何一個有進化天賦的修煉種子，是為了藍星未來的崛起之路能由我們華國人領導，是關係千秋萬代影響極其深遠的德政。

    如果因此造就出海量的擁有力量卻不懂得遵守社會秩序，敬畏法律、規則的超凡生命，不僅成為不了母星崛起的助力，反而成了亂源，豈不是適得其反。

    所以《公民思想》這類的課程的設置我覺得十分必要，未雨綢繆永遠都好過亡羊補牢。」

    劉凱旋聞言臉上露出極為欣賞的表情，「張博士看問題很深刻呀。

    好，好，有這樣的能力、潛力，更重要是的是有這樣的思想和覺悟，未來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又和張初九說了幾句閒話，便笑著道別而去。

    離開前，他特意囑咐張初九盡快擬定一個研究課題，方便明年編制學院預算時給其實驗室撥付研究資金。

    而這不用說就是對張初九知情識趣，立場分明的獎賞了。

    張初九沒料到劉凱旋做人竟會如此周到，連拉攏成功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都立馬兌現實惠，不禁一面感到有些驚異，一面連連道謝。

    其實他這麼想卻是小看了自己的份量，一個年紀不過16週歲，修煉時間不超過4年，啟蒙於連鎖經營的武館培訓班卻進化為4級超凡生命；

    潛力受到過曾經影響整個藍星未來走向的神話級傳奇超凡者青睞；

    高中時期就能獨立設計、製造最強戰鬥輸出可以比擬6級巔峰超凡生命的武裝造器，並在頂尖學術雜誌上作為第一作者發表論文的天才，無論其取得的成績是源自於幸運、天賦還是其它，都已經值得華國政府稍稍花些力氣去拉攏一下了。

    這次劉凱旋主動來見張初九看似輕描淡寫，但背後卻不僅僅是他自己的意思，亦有華國政府高層顧問團某些智囊人物的授意。

    送走了劉凱旋，張初九在實驗室繼續讀虹山子的煉器筆記直到傍晚，之後去縱鶴觀轉了轉，吃了晚餐，便進自己在道觀的單房開始修煉。

    深夜時分完成了1天的修行，他慣例躺在床上用腦波侵入諸多星際文明網絡，搜索了一些感興趣的新知識學習到拂曉，起身後加持著木煞、土煞兩種神通，恢復了一下精力和體內的生物能，便沐浴著朝陽趕往嶗山新區。

    隨著藍星各國政府為應付大天災之後層出不窮的虛獸之災，不得不向銀河聯盟諸中、高等文明盟友進一步出讓虛境利益。

    因虛境而生的各個新區就好像上世紀初，華國積弱被西方列強侵略時強佔的租界一樣，反倒開始高速發展起來，不知不覺間變得越來越繁榮。

    而「守護者.虛境探險用品專營商場」便是這種畸形的發展與繁榮，標誌性的象徵物。

    作為在高等神話文明雷沃克和高等科技文明萘洛特同時設有總部的，巨型跨星際公司「大群商團」剛在藍星設立的連鎖商場。

    這家經營範圍顧名思義就是各種類型『虛境探險類商品』的新興賣場，因為：

    經營方式靈活，可以直接用任何一種虛境資源估價抵消貨款，省去了中間環節。

    商品種類琳瑯滿目，雷沃克文明開發虛境類資源已有數十萬年的歷史。

    而萘洛特雖然是科技文明境內沒有虛境類資源，但利用高科技產品傾銷的方式剝削中、低等神話類文明盟友虛境類資源的時間，也在10萬年以上。

    這兩大文明市面上的虛境探險產品種類哪怕只是1/10，也不是開發虛境資源歷史只有區區100餘年的藍星比的上的。

    商品技術含量高，雖然都是高等神話、科技文明淘汰不知許久，成本變得十分低廉的古董，但比藍星這種低等半神話、半科技文明的尖端產品還是要先進的多，這些原因只出現幾週，便在華國諸多新區取代了有官方背景的『華夏大賣場』，成為了生意最好的大型商場。

    而這種不可思議的短期超越，表面看起來是，生意做得不如人家靈活、商品類型比人家少、同類商品功能比人家差還比人家貴，所以理所當然被淘汰，實際卻是失去貿易保護協議後，『文明碾壓』的結果。

    驅使著千乘跨海踏入嶗山新區。

    成了博士和受到學界普遍認可的天才少年學者後，性格變得更加低調的張初九，馬上便跳下仿古戰車，將千乘收回參生鼎中步行著混進了人群中。

    10幾分鐘後，他搭乘著新區有軌電車，來到一家「守護者.虛境探險用品專營商場」門前，在街邊賣飲料和零食、畫報、雜誌的亭子裡買了幾杯熱果汁，單手拎著，另一隻手從衣兜裡摸出了手機。

    重新開始用手機不是張初九那變異的腦波，不能自如侵入藍星無線電話通話系統了，而是因為他越成熟越發現為了一點方便，顯得與眾不同是很愚蠢的事情。

二百四十章 名校風潮

    打完電話又站在街口等了許久，張初九終於聽到妹妹大呼小叫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哥，哥，我來了。

    對不起，路上塞車，渡口堵船，讓你久等了。」

    緊接著身穿一件緊身的迷彩野外探險服，背著同色肩包的李木子小跑著來到了張初九的面前，身後還跟著一群和她穿的極為類似的『小夥伴』們。

    把守時視為基本禮節的張初九望著妹妹一群人遲到了接近20分鐘，卻都是一副滿目不覺的樣子，撇撇嘴道：「「哇，你們穿成這樣是打算結伴去野外捕昆蟲嗎，還差一頂太陽帽和網子呦。」

    如果是以前被哥哥這樣揶揄，李木子肯定一點就著，但現在兄妹感情好了，她遲到自覺理虧又知道哥哥只是用『毒舌』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關心，不僅沒有生氣，反而一把拉住張初九的胳膊，搖晃著道：「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這是我們專門為去虛境探險買的團服，外星的大牌子『叢林狼』的哦，廣告上說是職業探險者都很喜歡穿的入門款，怎麼是去野外抓昆蟲了？」

    「我一看這衣服就知道你們是專門為了虛境探險買的，」被妹妹這麼一攪和，張初九怒氣頓消，皺著眉頭道：「今天先穿出來顯擺。

    話說是不是我退學以後，海大附中的校領導都瘋了啊，竟然組織學生去『嶗山虛境』上自然科的大課。

    虛境是藍星的自然景觀嗎…」

    「哥，咱們學校的領導也是迫不得已啦，」李木子笑嘻嘻的打斷了兄長的話，「現在稍微有點名氣的中學，哪個不組織學生在虛境裡搞搞大課什麼的。

    這是潮流啊，不跟風的話，給人感覺學校檔次一下就下來了。」

    張初九聞言擺擺手道：「虛境和虛境一樣嗎。

    嶗山虛境是『大型、豐富、綠級』，上次你蚊子姐和一群朋友進去探險，光高階超凡者就帶了兩名，還出動了…嗯，總之為了保障安全，陣勢相當誇張。

    你們能有這樣的安全措施嗎？

    追風的話就去膠南吉山那種『微型、平乏級、白綠階』虛境去追就是了，離得也不遠，開著大巴當天來回…」

    「行了，行了，別跑題了，老哥，」李木子不耐煩哥哥的嗦，又插話道：「反正現在學校已經組織這樣的活動了。

    我呢願意去，爸媽也答應讓我參加了，你再嘰嘰歪歪我也得去，就別浪費口水了好嗎。」

    「你呀，」望著妹妹嬉皮笑臉的樣子，吃軟不吃硬的張初九無奈了嘆了口氣，「哎，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有勇氣去相應學校的號召，去虛境參加大課是敢於對自己負責的表現，能得到爸爸、媽媽的支持也是理所…」

    「哥，咱們是雙胞胎好嗎，」李木子撇撇嘴道：「你都開著自己研究的『殺人機器』在虛境裡搞大屠殺了，我才跟著大隊人馬去新區的防護牆外邊探探頭，連虛獸都不一定能見著，你就別在哪裡發感慨了好嗎。

    吐點幹貨，給點實在的建議。」

    張初九被妹妹的話堵得一哽，氣惱的把手裡的鮮榨果汁遞了過去，「真要給實在的建議就是喝完果汁，我把你的腿打斷，讓你連探頭的機會都沒有，就安全了。」

    李木子像是沒聽見兄長威脅似的驚喜的接過果汁，「呀，我最愛喝的草莓汁，謝謝哥。」，留下一杯草莓味的自己喝，其餘的歡喜的分給了周圍的朋友。

    李木子的小夥伴中照例有劉恩琪、秦果果這『哼哈二將』，還有曾經和張初九有過一面之緣的劉璐陽、趙蓮生兩個男生，此外就是些陌生的面孔。

    不過不管認不認識，每個分到飲料的少男、少女都用或是崇拜，或是尊敬，或是好奇的眼光望著張初九，規規矩矩的向他道謝。

    顯然對李木子這個和他們年紀相仿，履歷卻堪稱傳奇的兄長無論觀感如何盡皆刮目相看，潛意識裡不認為張初九是自己的同齡人，而是成人世界裡的精英人物。

    張初九望著妹妹和她的小夥伴們拿到果汁後，像是瞬間便忘記了正事，相互間低聲讚揚起鮮榨果飲的新鮮、美味和酸甜度來，不由的再也發不出脾氣。

    「歸根結底都是些孩子而已，怎麼可能懂得『想要征服必先敬畏』這種道理。」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他無奈的說道：「虛境除了能按照規模、資源、危險性這3個最重要的指標劃分外，也可以按地形和生物類型來劃分。

    你們現在穿的這種探險服比較適合在，叢林、丘陵、山地這種棲息著中、小型陸生虛獸的環境裡探險。

    可嶗山虛境雖然名字裡有個『山』字，環境卻非常特殊，屬於罕見的陸、水混合型虛境。

    尤其緩衝區雖然直面山脈，但山上植被的分佈是由疏至濃，和新區相鄰的山峰比較荒蕪，生存的大部分都是類似老鼠、蜥蜴的囓齒或爬蟲類微型虛獸。

    這些虛獸99.99%都是零級生命，對於職業虛境探險者來說基本沒什麼威脅，當然也沒什麼獵殺的價值，所以往往被忽視。

    可是對於你們這些只是來虛境看熱鬧的『小鮮肉』來說，卻是足以致命的威脅。

    尤其你們成群結隊穿著統一色調的衣服，聚在一起時，在零階囓齒或者爬蟲類虛獸進化不完全的感知中，屬於份量足夠，又容易獵殺的食物，那就是剛烤好3分熟還帶著一點點脂肪和血絲的肉排…」

    「好了，好了，」李木子聽到這裡，顧不得再喝草莓汁，急聲打斷了兄長的話，「哥，再說下去就恐怖了，我們懂了，懂了行嗎。

    身上的這套衣服就當是為過年買的新衣服，去虛境的時候穿什麼，全聽你的。」

    「這就對了。」看到妹妹終於服軟，張初九點點頭道：「爸媽讓我幫你準備去虛境上課時需要的物品，就是要借助我對嶗山虛境生態環境知識的瞭解和豐富的實踐。

    到時候穿什麼你當然不能自作主張，走吧，去選裝備。」

二百四十章 格局和視野

    幾個高中生被所謂注重教育導向，素質化培養學生的學校組織著去虛境上大課，又有什麼好『裝備』的。

    張初九領著張木子一群人走進「守護者.虛境探險用品專營商場」裡轉了一圈，買了可以消除身上氣味的噴劑；

    能夠感應地下細微震動的靴子；

    適合嶗山虛境緩衝區生態特性的偽裝披風…等平常職業探險者極少問津，仔細一想就能猜到針對的主要消費群體就是所謂虛境觀光者的商品，總共花了不過幾千藍元兌換成星幣不足兩百，便圓滿完成了父母親的特意囑託。

    購物完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雖然同齡但已經自覺是長輩的張初九很自然的在商場附近，找了家剛剛開張專營外星料理的餐廳，請妹妹和她的小夥伴們吃飯。

    走進餐廳，因為販賣的是絕大多數藍星人從未接觸過的食材，所以迎面便是一張巨大的菜品展示桌，擺放著霜花分佈比和牛還要細膩、均勻，樣子宛如藝術品般精緻的肉塊；

    還未加工那香甜氣息便撲鼻而來，充斥在人的鼻端，引得人嘴巴裡口水直流的薯干；

    綻開著像是一叢叢鮮花，卻活靈活現在水中漫遊的海鮮…等等給人以『色、香、味』全方位誘惑的異文明食材。

    這一下勾起了李木子和她小夥伴們的好奇心，流連在菜品展示桌前不住的指指點點，又是拍照又是詢價，顯得興奮異常。

    張初九則露出凝重的神色，默默想到：「剛才「守護者.虛境探險用品專營商場」裡的商品已經從種類到功能、到質量、到價格，全方位壓制藍星同類產品了。

    現在連農、牧、漁業領域的食材都在吸引力上和外星產品有這麼大差距的話，藍星就可能永世不得翻身了。」

    一旁的李木子本來在那邊興致勃勃的問來問去，但聽到每種外星食材的價格都高的嚇人，不由的偷看起哥哥的臉色來。

    見張初九一臉沉重的樣子眉頭深鎖，她也慢慢變成了苦瓜臉，最終只點了幾個最廉價的素菜便做罷。

    之後李木子邀功一樣的回到張初九身邊，壓低聲音道：「哥，這裡的菜太貴了，我們隨便吃一吃，再去外面…」

    「菜很貴嗎？」張初九聞言回過神來，眼睛一亮問道。

    「嗯，按星幣付賬，換算下來一盤炒青菜都上千塊了。」李木子低聲埋怨道。

    「哎，我想多了，工業產品就算了，拿來技術在藍星建廠就是，成本增加不了太多。

    農、牧、漁業產品除非將品種引進藍星培育產業鏈，否則的話單單星際遠航運輸的費用就讓土塊變成了金磚。

    只能當做奢侈品來銷售。」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張初九臉色由陰轉晴，朝妹妹笑著說道：「貴才好，貴才好呀，外星食材那麼大老遠的運來，當然要賣的貴點了。

    吃東西還嫌貴，什麼時候木子你變得那麼懂事了，哈哈哈哈。」，之後直接將展示桌上所有看起來誘人的食材點了個遍，連菜品連飲料足足花了接近3萬星幣。

    雖然新區消費普遍較高，並且敢進外星食材餐廳消費的人都不會缺錢，但一餐單純的午飯就花過百萬藍元，仍然顯得極為引人矚目。

    周圍的人不住向氣質雖然已經由平淡無奇慢慢轉變成了斯文平和，卻還是和豪氣沾不上一點邊的張初九，投去種種異樣的眼光。

    李木子和她那群小夥伴更是被震得目瞪口呆。

    而餐廳方則為了讓開業以來排的上號的豪客能夠享受到儘可能舒適、愉快的用餐體驗，將張初九請進了最好的包廂。

    10幾分鐘後，在四面牆壁和天花板、地板都裝置著投影屏幕，可以隨時變幻場景，甚至能夠完全模擬太空視覺環境的包廂落座。

    品嚐著前所未見的美食和外星飲品，別人心裡都隱隱因為張初九的招待過於盛大，有些放不開手腳，唯獨李木子又是自豪、驕傲，又有些氣悶。

    自豪和驕傲的是哥哥的大方很是給她在小夥伴們面前長臉，氣悶的是張初九最開始流露出的沉重臉色，讓她當時不惜表現的十分丟臉也不想令哥哥為難。

    結果沒想到自己的善解人意卻迎來了張初九的揶揄，之後兄長更是直接豪擲百萬讓李木子的用心變成了笑話。

    女孩子心眼小，本來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心結解不開，李木子越想越氣，突然丟下湯匙，怒視著兄長道：「哥，你是故意的吧？」

    張初九被妹妹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問的一愣，「什，什麼故意的？」

    「剛才啦，我點菜之前你的表情像便秘一樣，」李木子嘟著嘴道：「我還以為是這裡的東西太貴，讓你為難了，好心好意只點了幾道素菜。

    結果呢你竟然說什麼外星食材越貴越好，一口氣點了3萬星幣的東西，這不是故意逗我嗎。」

    「你這孩子整天琢磨什麼呢，」張初九撇撇嘴道：「這麼有聯想力的話別上學，去寫小說吧，我是你親哥，好端端的逗你幹什麼。

    剛才去「守護者.虛境探險用品專營商場」購物，那裡極大豐富的虛境探險專用商品你看到了吧…

    勢必對咱們藍星生產虛境探險類專用商品的企業產生致命的打擊…

    將其延伸到農、牧、漁業領域，如果星際中、高等文明的盟友們趁著貿易保護協議作廢的機會，向藍星傾銷農、牧、漁業產品…

    一個文明如果連最基本的農牧產業都被衝擊破產，意味著什麼你應該也能想像…

    所以當我知道這些外星食材屬於價格昂貴的奢侈品，面對的消費人群是整個藍星社會最富裕階層，不會對藍星普通農、牧、漁業產品造成衝擊，當然感到非常欣慰，所以才會說越貴越好這種話。

    木子啊，你也16歲了，應該慢慢學著提高一點自己的格局了。

    想東西的時候不要太狹隘，只有從高一點，再高一點的角度去看待這個世界的人、事、物，你才能不斷刷新、提升自己的視野，懂了嗎。」

二百四十二章 男神

    和起源於古代希臘、羅馬文明，雖然經歷過專治的中世紀宗教獨裁時代，但從根基上就崇尚『私權』注重個人利益的藍星西方文化不同，華國傳統文化因為受儒家上千年的熏陶充滿著『家國一體』的思想。

    從小生活在舊派的祖父身邊，一邊上小學，學習數理化、語文、外語等各科現代義務制教育知識；

    一邊跟爺爺啟蒙，修煉之餘常讀國學經典的張初九，自然而然便養成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認知，因此才會對母星未來的興衰，不自覺的投入很多關注。

    但其實在識字率不足1/100的華國古代，能夠讀書並明白『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種道理的人，便已經脫離了普羅大眾的範疇，所謂的『匹夫有責』根本就是個偽命題而已。

    從古到今真正能夠在自身安康、富貴之餘，還擔憂國家、文明未來走向、前途命運的人，幾乎必然是社會的精英階級。

    李木子從小被父母圈養著，最大的煩惱就是媽媽又逼迫著多報了哪個學習班，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覺悟。

    被張木子一番大道理說的一愣一愣的，最後難為著臉道：「哥，其實你解釋一下剛才不是故意逗我的，是我想多了就成了。

    不用這麼長篇大論的扯到母星因為什麼、什麼原因，喪失了怎樣、怎樣的權利，造成了哪些、哪些產業的危機，未來會引發多麼、多麼嚴重的後果這些大課題。

    我一個快快樂樂的中學生，就是週末帶著一群朋友找自己的哥哥玩耍，隨便完成爸媽的囑咐，最後再蹭哥哥一頓飯吃而已，沒想著要提升自己的格局和視野，咱們就只吃飯好嗎。」

    「是我吃著好好的飯，想談這些沉重的話題嗎，」張初九聞言伸出手指點著妹妹的腦門道：「明明是你這個聯想力豐富的過了頭的丫頭，起的頭好嗎。

    行了，快吃飯吧，我記下你們上大課的時間了，到時候會悄悄跟著的，真發生了什麼意外千萬不要慌亂，站在原地就可以了。」

    「買了那麼多裝備，你還跟著幹什麼，」聽到這話明明心里美滋滋的又很感動，可李木子卻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彆扭的說道：「別太誇張了好嗎老哥。

    到時候老師和保全公司的人都會跟著，我又不是小孩。」

    「虛境這種鬼東西，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誇張一點的好。」張初九沉聲道，之後把妹妹的湯匙拿起來，塞進了她的手裡，「快吃吧，吃完下午你不還要和小夥伴們去市中心『瘋』嗎。

    在「守護者.虛境探險用品專營商場」都是我付的賬，把爸媽給你買裝備的錢都省下來了，不趕緊霍霍完心裡多不舒服。」

    李木子聞言瞪大眼睛，張張嘴巴有些惱羞成怒的嚷了一句，「張初九，有些事要看破不說破懂不懂，還是兄妹呢怎麼能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悶悶不樂的大口吃喝起來。

    沉默了一陣子，李木子臉色的羞意散去，瞥了張初九一眼，突然道：「哥，你知不知道給你當妹妹真的很累，不過我現在挺願意了。」

    「什麼？」張初九楞了一下問道。

    李木子笑笑說：「沒什麼，嗯，吃完飯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市中心『瘋』嗎，偶爾娛樂、娛樂有益身心健康呦。

    勞逸結合才能更好的生活、學習、工作嗎。」

    「不了，下午我還約了朋友談點事。」聽了妹妹的邀請，張初九搖搖頭隨口說：「我的性格是有什麼事都不願意拖著，盡快解決了心裡才舒服，不適合勞逸結合。」

    兩兄妹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中間李木子的小夥伴們偶爾也會插幾句話，大家說說笑笑愜意的吃完了午餐。

    之後李木子等人便離開了嶗山新區，坐上渡輪駛向膠澳西港。

    海上晴空萬里，寒風凜冽。

    坐在艙室裡望著窗外翻騰的波濤和湛藍的天空，劉恩琪突然感嘆著說道：「結束了我的初戀。」，緊接著扭頭看著李木子，「木子啊，我感覺再努力也當不成你嫂子，只能放棄了。

    對不起啊朋友。」

    「你又抽什麼風啊，劉恩琪。」李木子聞言回望著自己的10年死黨，無奈的說道。

    「格局呀，格局，」劉恩琪故作哀傷的說道：「我以前在電視廣告、心靈雞湯裡看到什麼格局、視野的話還以為是鬼扯，結果沒想到今天竟然真的體會到了這兩個詞的含義。

    木子啊，你哥哥實在、實在太優秀了，和我們簡直是兩個世界的生物，所以我雖然覺得更喜歡、崇拜他了，卻決定放棄追求他了。

    男神這種東西果然是欣賞就好，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啊。」

    如果是以前有人稱自己的哥哥是『男神』李木子早就笑出聲來，可現在她卻感慨的嘆了口氣，沉默一會，感覺氣氛過於凝重，本著臉玩笑道：「劉恩琪你個死流氓丫頭，聽這話的意思，以前你還想『褻玩』我哥呀，打算怎麼個玩法啊？」

    劉恩琪聞言『噗呲』一下笑了起來，貼著李木子的耳朵反問道：「就是男女朋友那麼『玩』唄，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木子？」

    兩個好朋友登時笑鬧成了一團，鬧著鬧著也許是笑的過了頭，劉恩琪眼中不知不覺間流出了兩行淚水。

    李木子見了輕輕抱住死黨道：「好了，別鬧了，想想一會去了市中心咱們玩的什麼吧…」，嘴巴不停的閒扯起來。

    兩個女孩就這樣把別的同學、朋友和滿船的乘客拋到一邊竊竊私語著，直到渡輪靠岸。

    而在同一時間，張初九則在新區一家酒吧，和謝躍亭碰了面。

    自從大半年前和這位曾經讓張初九賣消息大賺一筆的虛境綜合業務公司『鋼拳』的前職員，在嶗山新區重逢互留了聯繫方式後，雖然兩人極少真正碰面，但謝躍亭不時便會通過手機短信和『光迅』軟件，主動和張初九互通消息。

    不知不覺變得熟悉了起來。

二百四十三章 各懷鬼胎

    包著黑皮的大門和暗色窗簾將明媚的陽光通通擋在了室外。

    遮光嚴實的空間中，一串串五顏六色葡萄一樣的吊燈亮著黯淡的光芒，映照的錯落分佈在各處的古典式樣青銅熏爐中冒出來的青煙虛幻縹緲，給酒吧平添了幾分神秘、曖昧的氛圍。

    對於職業就是拿生命冒險，生活中近乎一半時間都在高壓之下的虛境探險者來說，享樂不分早晚，所以即便時間才剛到下午，漫長的環形吧檯上已經坐了7、8成的酒客。

    而在吧檯後面，10幾個英俊強健、青春靚麗帥哥、美女的酒保，正忙著調酒或是應付這些熟客、生人，隨便尋找適合的目標。

    單憑一份酒吧的工作可不足以維持這些年輕人，在新區豐富多彩的生活。

    想要過得瀟灑，盡情享用大腦投影、星空煙絲、黑洞迷釀…等等這些本來只有星際中、高等文明公民才能體驗到的享受，每天選個順眼的對象出賣一下身體，是他們薪水以外必要的補貼。

    此時在昏暗卻多彩的燈光下，張初九聞著淡淡的熏香，從一個不斷用眼睛向他發出挑動信號的女酒保手中接過一杯紅、藍、黃3層的雞尾酒，嘗了一口放在了桌上。

    那女酒保長相標誌，臉上畫著豔妝，本來古板的襯衫馬甲式制服，因為胸口兩顆紐扣打開，摸出裡面的一抹雪白變得充滿誘惑。

    她不僅誘人而且非常明智，挑逗了張初九一會見沒什麼效果，便沒有繼續下去，嫣然一笑，開始尋找下一個獵物。

    坐在張初九身邊的謝躍亭見狀，將目光戀戀不捨從女酒保身上移開，低聲嘟囔道：「什麼社會啊。

    瘦巴巴的毛孩子的魅力竟然比我這樣一個英俊瀟灑，氣質出眾、渾身肌肉的大好青年還高，現在流行戀童癖的嗎。」

    張初九聽到謝躍亭的嘮叨，心中暗覺好笑卻裝聾作啞的笑著道：「謝哥，叨念什麼呢？」

    「沒有，」謝躍亭眨眨眼道：「我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要不要參一腳？」

    張初九聞言沉吟著又喝了一口雞尾酒，曼聲鬼扯道：「謝哥，我是很感謝你有那麼好的機會還想著我。

    也很希望能參上一腳，和你合作，畢竟發掘新遺蹟這種事簡直就等於中彩票大獎，運氣好的話一次收入成百上千萬星幣都有可能，只有傻子才不願意去。

    問題是高回報也意味著高風險。

    我區區一個3級超凡者冒然進入危險程度莫測的未知遺蹟裡，說不定一下就被暗藏的上古機關或者潛伏的虛獸給秒殺了，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心裡真是非常的矛盾。」

    謝躍亭心中暗恨張初九裝模作樣的拿喬，明明想吞掉自己拋下的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拒絕的誘餌，卻表現出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討價還價。

    但為了引人上鉤他還是按捺著怒火勸說道：「張小弟，咱們職業虛境探險者本來就是世界上最高危的工作，只要有足夠的收穫，什麼樣的危險不能克服呢。

    而且3級超凡者已經不是弱者了，你應該自信一些。

    再說了，你不是還有一件強大的寶器嗎。

    靠它都能夠在嶗山這種『大型、豐富、綠級』的虛境裡做獨行俠。

    證明在使用寶器的情況下，你的戰鬥力已經和中階超凡者旗鼓相當了，有這樣的實力還瞻前顧後，當初你又何必選擇做職業虛境探險者呢。」，最後還使出了請將不如激將的招數。

    之後謝躍亭悄悄用餘光偷看張初九的表情。

    瞥見張初九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條斯理的說道：「謝哥，你應該知道我並不太缺錢，不算這幾年在虛境探險賺的錢，單單從你前老闆丁先生那賣消息賺到的1500萬星幣，就還剩下一大半沒花…」

    謝躍亭聽到這話，心跳都加速了幾分，強忍著燥意插話道：「我知道你不缺錢，可那個人會嫌錢多呢。

    更何況老話說得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你自己想想，你能這麼快就進化成3級超凡者，除了天賦好之外，如果沒有充足的金錢作為支撐也根本不可能吧。

    初階超凡者階段輔助提升等級，消耗的資金還是以千萬藍元計算，到了中階可就是億萬了，就算你戶頭上有上千萬星幣的存款打底，坐吃山空的話，又能支撐多久呢。」

    張初九聞言皺皺眉頭，終於開口問道：「那謝哥，你算著大概能有多少人參加這次新遺蹟發掘啊，班底是你以前的團隊嗎？」

    聽到他口風鬆動，謝躍亭心中狂喜，表面卻不動聲色的沉默了一會，低聲說道：「我在以前的團隊裡是實力最弱的一個，而那處遺蹟是我在追殺受傷的虛獸時獨自發現的。

    雖然對不起平時很照顧我的隊長和團隊裡的同伴們，但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所以我根本就沒告訴他們。

    否則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臨時找人組隊了。

    嗯，目前我已經敲定了5個人參加發掘，都是以前有過交際，感覺信得過的傢伙。

    如果你也願意參加的話就是6個了，再加上我剛好湊夠一個標準的探險小組，可以進行最基本的發掘了。」

    這番話說的有些自私，卻更加真實可信，張初九聽了手指輕輕敲著吧檯，想了一會，開口說道：「謝哥你說的條件裡，作為發現者在未發崛前，你就直接無條件獲得遺蹟收益的50%我能答應。

    但剩下的50%利益必須排除掉你之後均分，而且生死不論。」

    謝躍亭聞言故意露出為難的神色，猶豫了足足3、4分鐘，喝了一整杯的啤酒才點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你。

    但這個條件你必須保密，而且僅限於第一次發掘，契約也必須單獨簽署、備案。」

    張初九笑吟吟再次點了點頭，端起酒杯和謝躍亭放在桌上的啤酒杯『』的輕輕一碰，將自己杯裡的3色雞尾酒一飲而盡，變得十分乾脆的反問道：「這一點好說，咱們什麼時候出動呢？」

二百四十四章 入局

    謝躍亭眼睛一亮，低聲說道：「夜長夢多，自從發現那片未知遺蹟之後，我的心一直就像是被貓抓一樣，半個多月沒睡過安穩覺了。

    說實在的這種知道金子藏在哪，卻老是不能去拿的感覺實在太折磨人了，如果今天你不答應的話，我已經打算直接召集約好的幾個人，先去進行初步發掘，看看到底能有什麼收穫了。」

    張初九露出理解的表情提議道：「既然張哥你那麼煎熬，那咱們馬上去公證處簽好契約，準備準備，立刻動身就是了。」

    「行，就這麼辦。」謝躍亭聞言將自己杯裡剩下的啤酒一口乾盡，站起身來決定道，緊接著便風風火火的和張初九一起大步離開了酒吧。

    3小時後，在嶗山新區一道虛境之門前，張初九跟在謝躍亭身後和參加這次虛境未知遺蹟初次發掘活動的夥伴們見了面。

    作為組織者，謝躍亭先指著他介紹道：「這是咱們團隊最後的成員墨原，別看年級小已經在虛境闖蕩好幾年了。

    3級超凡者，擅長神話武學，擁有一件非常強大的強襲型寶器，完全可以勝任團隊裡『清掃者』的角色。」

    謝躍亭報出的是張初九在虛境探險時使用的綽號，其實也是張初九的道號，而給張初九安排的『清掃者』，是指團隊中擅長消滅實力不強卻數量繁多敵人的角色，倒是很符合張初九在他面前展現出來的面貌。

    之後謝躍亭指著一位留著山羊鬍子，長相賊眉鼠眼，年紀瞧著頗大，行動間肢體卻顯得異常協調、敏捷的老人開始向張初九介紹，「鬼狐，咱們團隊裡的『先潛者』，4級超凡者，擅長潛行和探知、解除機關。」

    先潛者是團隊中的斥候角色，只是還多瞭解除機關的任務，而且必要時還得輔助進攻。

    張初九向那老人笑著點頭致意，鬼狐也滿臉堆笑，很是和藹的朝張初九招了招手，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見兩人打過招呼，謝躍亭手指移向一個面色陰沉，身形乾瘦，眼圈黝黑，樣子像是癮君子的中年人道：「這是咱們團隊的『強攻手』爆燃，修煉火屬性功法的強大修士，超凡生命等級距離5級只還一線之隔。」

    這話說的非常好聽，但『超凡生命等級距離5級只還一線之隔』卻表示爆燃其實和鬼狐一樣都是4級超凡者。

    不過從謝躍亭特別尊重的語氣以及爆燃在團隊的位置看，他的實力應該不容小覷，畢竟『強攻手』是要和敵人中的boss正面交鋒的角色，是團隊裡的最強攻擊點。

    謝躍亭話音剛落，張初九馬上朝爆燃笑了笑，可爆燃卻陰沉著臉一言不發，也沒有任何動作。

    謝躍亭見狀怕張初九少年氣盛，橫生枝節，急忙指著爆燃身邊一個穿著緊身皮衣，連臉都罩在軟皮面積裡，只顯露出曼妙身姿的女人道：「皮影，4級超凡者，擅長刺殺、潛行，算是咱們團隊裡的『自由人』吧，主要替補的位置是先潛者。」

    『自由人』是萬金油、多面手，一般探險時那個環節出現漏洞了，她便查缺補漏，重要性和實力不言而喻。

    不過皮影在團隊裡的位置雖然重要卻不像爆燃那麼孤傲，主動朝張初九點了點頭算作招呼，張初九也回以一笑。

    與此同時，謝躍亭指著剩下的兩個同伴道：「快慢機，4級超凡者擅長使用各類火器，團隊裡的『遠攻手』；

    精鋼，4級超凡者，先天的生命力旺盛，韌性足，團隊裡的『盾牌』。」

    快慢機和精鋼都是身高超過200公分，肩寬背後，肌肉紮實的壯漢，不過一個顯得眼神靈活十分機靈，另一個則面無表情目光呆滯。

    他們對待張初九的態度也完全不同，快慢機熱情走到張初九面前，伸出手招呼道：「你好墨元，很高興能和你合作。」

    精鋼卻只目光冷漠的瞧了瞧張初九，點了一下腦袋。

    就這樣介紹完畢，作為組織者的謝躍亭大手一揮帶領眾人出了虛境之門，徒步跋涉著來到了華**方在嶗山虛境設置的前沿哨崗，通過蟲洞投放設備瞬間跨越數千公里的距離，來到了虛境的亞腹地。

    張初九借助著『蜘蛛.章魚炮台』卓越的戰鬥力，已經開始嘗試深入嶗山虛境的亞核心地帶，現在久違的重新亞腹地，望見熟悉的密林地貌竟生出一絲懷念的感覺。

    畢竟和5級虛獸隨處可見，6級虛獸也不出奇，7級虛獸都偶有出沒的亞核心地帶比起來，6級虛獸已經可以稱王稱霸的亞腹地，簡直像是遊樂場般安全，令人留戀也是理所應當。

    可團隊裡的其他人卻不知道張初九到底有著怎樣的實力，在他們感覺危機四伏的叢林中走了一會，爆燃突然舔著嘴唇沙啞的開口道：「墨元，在這種可以輕而易舉獵殺你的虛獸，隨處可見的環境裡，感覺怎麼樣啊？」

    他話裡隱藏著滿滿的惡意，張初九聽了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笑了笑，答非所問道：「感覺你成語用的不錯。」

    一旁的謝躍亭這時狠狠瞪了爆燃一眼道：「距離遺址還有50多公里的距離，大家還要保持很長一段時間的高度警戒狀態，不要閒聊分散了注意力。」

    爆燃聞言沉默下來，一行人繼續向前，極其詭異的是，連續在山林中穿行了幾十公里，竟然連一隻虛獸都沒遇到。

    這麼幸運的情況不是完全不可能發生，但遇見的幾率實在微乎其微小的可憐，普通虛境職業探險者可能一輩子都碰不上一次。

    不過雖然警戒變成了無用功，但作為一群就在虛級闖蕩的探險者，謝躍亭幾人一直都沒松懈，直到來到一片周長不過兩、三百米，水質清澈見底，肉眼便可看到一條條蝌蚪模樣的黑魚暢遊其中的湖泊旁，表情才放鬆了一些。

    「就是這裡了。」停住腳步，謝躍亭瞥了張初九一眼，語氣有些古怪的說道。

二百四十五章 地道

    山巔有林，林中有湖，湖畔聳立著幾十塊風吹日曬，自然造就的巨石。

    那些石塊形態嶙峋，千奇百怪，最小的怕都有幾十噸，也不知守在小湖邊了幾千、幾萬年。

    謝躍亭跺了跺腳，「遺蹟就在我們腳下，因為是地下遺蹟所以才一直都沒被人發現。」，抬手指了指10幾米外的巨石群，「遺蹟的門戶在那些石頭裡。

    別小看那些大石塊，傳說中古代『兵仙』武侯諸葛用幾堆石頭擺下奇門八卦陣，困敵盈萬的典故知道吧。

    那些石頭也差不多，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實際上人走進裡面不通訣竅的話，就像是鬼打牆一樣餓死都走不出來。

    大家一定要跟緊我的腳步。」

    他話裡提醒的是『大家』，可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張初九的身上。

    而張初九也似乎感到了這一點，謝躍亭話音落地馬上很及時的點點頭應道：「知道了，你就放心吧隊長。」

    其實在謝躍亭看來，張初九既然已經中計，跟著自己離開新區，深入到了數千里之外的虛境深處，就等於羊羔已經被騙到了老虎洞口，這時就算已經察覺異樣也為時已晚，只能任人宰割。

    只不過經歷過曾經的青年得志肆無忌憚、囂張跋扈，以及之後的厄運連連、困頓無助後，謝躍亭自覺已經沉澱下來，懂得了低調和謹慎的重要。

    因此即便獵物已經羊入虎口，就算直接行兇被人撞破的機會也微乎其微，但他還是希望把獵物引到早已計畫好的，更隱秘的屠宰場再宰殺更穩妥，於是聽了張初九的話後點點頭，壓抑著心頭的渴望，領著眾人走進了石頭陣中。

    也不知道他怎麼走的，轉來轉去便轉到了隱藏在巨石陣中的一片面積大約千坪的空地上。

    太陽這時已經西偏的厲害，但光亮卻還很充足。

    陽光灑在空地遍地蔥綠的雜草上，泛起淡淡的金光。

    而就在這一片貼地的翠綠和金黃中，聳立著一顆7、8人都合抱不攏，高度卻只有3、4米，樣子很像巨型大肚啤酒桶的怪樹。

    那顆大樹早已失去了生命，部分軀體甚至已經風化成了煤塊似的化石，在嶗山虛境《嶗山虛境資源資料大全》裡找不到絲毫記載，也就是說理論上是一大堆毫無價值的爛木頭。

    謝躍亭靠近怪樹，圍著它轉了半圈，找到一道一指來寬，像是缺水龜裂的裂縫，伸出十指雙手扒住，使勁全身力量猛地向兩邊一撐。

    登時，怪樹的樹身就像是橡皮泥捏成的一樣，一下裂開，顯現出一道直通地下的石道來。

    謝躍亭用盡全力撐住樹洞，高聲嚷道：「大家快進去吧，這門戶的閉合力量很大，我支持不了太久。」

    話音落地，鬼狐和皮影已經身形沉一晃，躥進了樹洞之中。

    他們兩個一個是隊伍的前潛者，一個是自由人，看到遺蹟門戶開啟後，先行進入合情合理，之後便輪到了身為『盾牌』的精鋼進入。

    再之後按照團隊位置應該是爆燃，但爆燃卻神情古怪的看了看張初九，偏偏腦袋示意讓他先行。

    張初九見狀沒爭辯什麼，直接鑽進了樹洞。

    而之後爆燃也沒繼續作怪，緊隨其後的進入了樹洞中。

    接下來是團隊裡的『遠攻手』快慢機，然後是殿後的謝躍亭。

    等到一行人全都進入地下，那撐開的樹洞緩緩閉合，不一會就重新變成了死樹身上一道漫長卻毫不出奇的裂縫。

    陽光下碧草依依，一切都恢復了原狀，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而在漆黑一片的地道石階上，張初九正加持著金神可立、大日乘天兩種神通，踩著一具造型古怪的機械上，優哉游哉的緩緩下行著。

    他腳下的機械上部樣子和平衡車相差無幾，下部卻不是滑輪而是幾根細細的蜘蛛腳形態的機械足，承在地上負擔著張初九的身軀，靈活的不斷向下行進，完全克服了地道的地形障礙。

    跟在張初九身後的爆燃見了，桀桀笑著道：「小子，你好東西不少啊，也給我弄一架這種機器省省力氣吧。」

    張初九聞言恍惚了一陣，之後不僅從參生鼎裡取出了一具樣式和腳下踩著的機械車一模一樣的機器，還幽幽的問殿後的快慢機和謝躍亭道：「隊長、快慢機，你們也要嗎？」

    黑暗中快慢機也不管張初九看不看得清，無聲而冷漠的搖了搖頭算是做了回答；謝躍亭則顯得有些焦躁的答道：「不用我。」

    這結果似乎讓張初九感到很遺憾，就見他有點惋惜的搖了搖頭，踩著蜘蛛車倒行著來到爆燃面前，將手裡的機器遞了過去，「把它正面朝上放在地上，踩著就可以了。

    身體向前傾它就向前，向後傾它就向後，可以四面八方的自由移動，並且傾斜的程度越厲害，速度就越快，很容易掌握的。」

    他說話時的語氣非常溫和，但爆燃不知道為什麼卻感覺心臟猛然一悸，本能的停住腳步，皺起眉頭，上下打量著張初九張張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有感到無話可說，最終尋到一個不是疑問的疑問，脫口而出道：「這麼暗的地道你都看的見？」

    張初九笑笑回答說：「爆燃先生，我雖然實力不如你們，但也是修煉神話武學的3級超凡者，早就可以做到虛室生白了。」

    爆燃皺皺眉頭望著張初九無辜的表情，卻再感覺不到什麼異樣，似乎剛才的心悸只是個錯覺。

    在他身後的謝躍亭並不知道爆燃的疑心，見他挺步還以為又犯了惡趣味，急忙提醒道：「爆燃，咱們得加快行動了，別讓皮影久等，她可沒什麼耐心。」

    爆燃聞言毫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忌憚，重新邁動腳步，向地下走去。

    一邊下行，他一邊將手中張初九遞過來的機器反覆檢查了幾遍，發現其結構十分簡單就是一塊集成板控制著幾隻機械足而已，便丟在地上踩了上去。

    那蜘蛛車感受到承重，果然馬上啟動，下面的金屬機械足緩緩撐起，感應著爆燃微微前傾的身形，向前行去。

二百四十六章 圖窮匕見

    又不斷向下的走了大約10幾分鐘，漫長的地道終於到了盡頭，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窟顯現了出來。

    這裡深入地底深處至少也在千米以上，顯得異常陰冷，地道出口正對千米外的一條漫長的地下暗河，也不知河床裡蘊含著什麼礦物，發出一層瑩瑩白光，映照的整個洞窟都有了些許光亮。

    出了地道環顧四周，張初九轉身望著謝躍亭笑道：「謝哥，這裡可不像是遺蹟啊？」

    話音落地，一道幽影從距離他背後10幾米外的潮濕的岩石地面上，毫無徵兆的突然躥起，速度瞬間衝破音障，幻化出一串殘像直朝張初九衝去。

    可惜就在即將擊中目標時，一道閃電猛然從張初九頭頂亮起，劈向幽影。

    電屬性異能最為人稱道的特性沒有之一，就是無論攻擊強度大小，攻速恆定為每秒30萬公里。

    而以每秒30萬公里的光電速度，比較秒速以百米、千米計算的超音速，雖然閃電攻擊稍慢，卻還是後發先至，阻住了幽影衝向張初九的凌冽一擊。

    之後那道閃電又神奇至極的化一團周長百米，厚度10米以上的烏雲，掩住了周圍。

    如此異變之下，謝躍亭、爆燃、快扳機3人第一反應不是嘗試攻擊著撕裂雲層，而是在最短時間之內，撤出了烏雲籠罩的範圍。

    而這也是資深虛境探險者遭遇未知時最常見的反應。

    從事職業虛境探險者這種遊走於生死之間的職業，過分魯莽、勇猛者即便實力出眾也活不了多久，大浪淘沙之後能站穩腳跟的，大都是將保住性命視為第一要務的『聰明人』。

    逃出烏雲籠罩的範圍後，發現張初九沒有跟隨著他們一起逃遁，謝躍亭眉頭緊縮的望著那隨著氣流摩擦一道道銀蛇般的電流在內裡忽隱忽現的黑色雲層，先是露出魚兒脫鉤的擔心神色，之後一個念頭突然在謝躍亭心中竄了出來，令他臉色一變。

    與此同時，烏雲中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謝哥，你能說說為什麼想要害我嗎？」

    謝躍亭聞言神色又是一變，猶豫了片刻，一臉無辜的道：「張小弟你在胡說什麼啊，我怎麼害你了，遺蹟發掘本來就伴隨著風險…」

    「明明我都已經踏進了陷阱，你安排的人也動了手，」隱身於烏雲中的張初九語氣淡淡的打斷了謝躍亭的話，「現在感覺情況不對勁就選擇繼續裝瘋賣傻，你是把別人當成白痴嗎？」

    話音落地，一顆女人的腦袋從雲層中滾了出來，『咕溜溜…』的滾到了謝躍亭的腳下。

    「我們團隊裡的『自由人』還真是名副其實，」之後張初九的聲音再次幽幽的響起，「剛才潛伏在地上向我進攻前，還真薄的像是一張皮影，不過腦袋被砍下來之後，就名不副實了。

    說起來她也真的是很謹慎，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對付我一個區區『3級』超凡者竟然這麼大動干戈，又是設伏，又是偷襲的…」

    謝躍亭望著腳下的人頭，聽著張初九的話，再也沒了矇混的僥倖，終於剝下了偽裝恨恨的低吼道「3級超凡者，3級超凡者都能無聲無息殺死皮影的話，我就能上天了。

    這烏雲是雲端閃靈吧，你從我們老闆手中訛詐到的獸卵，孵化出了這種等階的虛獸寵物，竟然從來都沒展現，張小弟，我想教訓、教訓你的確不假，但你不一樣是心懷叵測嗎。

    否則的話怎麼會一直隱瞞自己真正的實力。」

    「我隱瞞實力只是一種習慣，」烏雲中張初九坦誠的說道：「並不是特別針對你。

    你呢，都到了這一步了，再瞞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不如坦誠一點說說，我們明明無冤無仇的，為什麼現在感覺你好像非常恨我，又到底為什麼想要害我呢？」

    「無冤無仇！」謝躍亭咬牙切齒的說道：「當初要不是你敲詐我們老闆10億藍元，讓他沒能周全的做好圍獵鯨魚虛獸的準備，說不定那次我們就成功了。

    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你知道嗎，只差一點我們就殺死它了，可最後卻還是，還是功虧一簣。

    也許再多準備一顆雲母炸彈或者多發一束死光炮我們就能一步登天，順順利利殺死賺它個幾億星幣，變成大型虛境綜合業務公司擁有股權分紅的元老。

    可最終我們卻墮入了地獄，老闆死了，所有夥伴都死了，只有我僥倖逃了出來，可是也大病一場，幾乎喪命。

    那些日子，那些日子你知道我都是這麼過的嗎，一天比一天絕望，一天比一天頹廢，甚至都想到了死，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貪婪、無恥的訛詐！

    而你呢，靠著吃我們鋼拳公司的肉，喝我們鋼拳公司的血平步青雲，輔助修煉的資源也有了，寶器也買的起了，短短幾年的時間竟然從吉山那種『大型、豐富、綠級』虛境，混進了『大型、豐富、綠級』的嶗山虛境。

    你知道我第一次在嶗山虛境看到你駕著寶器戰車，耀武揚威的出現在嶗山新區的街頭心裡有多恨這個世界的不公平嗎。

    像我這樣紮紮實實努力奮進的青年得不到應有的回報，而你這種人竟然連雲端閃靈都能孵化出來，百萬分之一的機會都能碰到，真是可恨、可惡！

    所以我要糾正這些錯誤，把你從鋼拳公司敲詐的錢拿回來，還有你的寶器，儲物裝備裡所有的東西通通奪過來…」

    剛開始的時候謝躍亭的話還有邏輯可言，可慢慢的就只剩下了怨念和咒罵。

    而他對張初九的種種怨恨，並不是張初九真的傷害過他身體，或者侵佔了他應得的利益。

    而是因為兩人一個越變越好，一個不斷下滑差點墜入深淵際遇的天壤之別的際遇，產生的心理上的極度不平衡。

    其實現實中這類遭遇挫折後從不自省，怨天、怨地、怨社會、怨他人唯獨不怨自己的人並不罕見，只是大多數沒有謝躍亭偏執程度那麼深近乎瘋狂而已。

二百四十七章 異變

    烏雲中的張初九聽了謝躍亭的解釋，臉上露出恍然表情，「原來你的人格根本就是歪曲的，枉我還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恨我、暗算我。

    直說你之前在吉山新區就眼紅我靠賣消息從丁冠傑閣下那裡賺到了上千萬星幣，後來在嶗山新區巧遇又眼紅我亮出來的寶器，所以處心積慮的找了一群歹徒設計著想要把我給謀財、奪寶、害命就是了。

    哪來的那麼多藉口和廢話。

    不過你能花幾個月的時間一點一點的接近我，騙取我的信任倒也有點腦子和耐性，也不算是普通的瘋子。」

    謝躍亭聞言忍不住勃然大怒道：「我不是瘋子，人格更沒有歪曲，錯的是你，是你！」

    吼叫了幾聲，他漸漸恢復了平靜，忍不住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想暗害你呢？」

    「其實直到進入嶗山虛境的前沿崗哨做蟲洞投放時，我都沒明顯發現你有什麼破綻，」張初九笑著道：「不過呢我這個人天生性格比較謹慎。

    碰到一個只見過3、4面，真正認識的時間不到1年的朋友，邀請著一起去做未知虛境遺蹟發掘這種把餡餅送到嘴裡的好事，多加小心幾乎是一種本能。

    不過一是你編造的陷阱實在很真實，讓我覺得百萬、千萬甚至億萬分之一機會的彩券頭獎都有人中，也許自己真就遇到了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呢，嘗試一下也無妨；

    二嗎怎麼說呢，我最近幾個月剛在某些禁忌領域取得了一些突破，很希望能在某個隱秘的地方，用些有智慧、情感、理性的人類，當然有力量的超凡者更佳，做素材進行幾個實驗。

    但是胡亂用無辜的同類做人體實驗，那可是惡魔才會幹的事情，完全違背了我做人的底線。

    這種情況下，如果能碰到幾個不知死活想要害我的蠢貨充做試驗品，豈不兩全其美，既有了做實驗素材，又不違背我的原則…」

    「混蛋，你就算隱藏實力，難道我們5個4級超凡者都是紙人嗎，」謝躍亭聽到張初九從最初就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不由怒吼著打斷了他的話，「不過出奇不窮驅使著寵獸反制了皮影的攻擊，用卑鄙的手段殺了她就覺得自己一定能贏嗎。

    別太狂妄…」

    他吼叫到這裡，一旁的爆燃突然哀嚎著全身冒著熊熊火焰，身軀劇烈扭動、抽搐的騰空而起撞在頭頂的岩壁上，爆出一陣煙花似的火雨，之後體表附著的火光散盡的墜落在地上，哀嚎著任由一道道細密的金屬絲刺穿皮膚，從腳下緩緩蔓延到全身。

    望著癱倒在地上，難受到用頭拚命『彭彭彭…』的撞擊地面以緩解痛苦，全不顧頭骨已經龜裂的爆燃，張初九慢條斯理的說道：「爆燃先生，我的蜘蛛車可不是那麼好要的，10分鐘時間的車資得收你的一條命還。

    至於剛才威脅我的帳，我等一下再給你算，很快你就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恐怖。」

    話音落地，十幾架『蜘蛛.章魚炮塔』從張初九藏身的烏雲中急速爬出，分散成強襲隊列，將還來不及反應的謝躍亭和快慢機團團圍住。

    爾後張初九的聲音又在雲層中響起，「謝哥，這是我設計製造的武裝造物，最高火力輸出的峰值可以達到3600烈度，也就是說理論上每一架造物都可以和中位6級超凡生命相抗衡。

    出動這樣的陣仗，只為了制服區區幾個4級超凡者，你認為你們能有掙扎的機會嗎。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一會『蜘蛛.章魚炮塔』的攻勢太犀利，誤殺了你們，浪費了實驗素材就不好了。」

    聽到這番話，謝躍亭和快慢機交換了一個眼神，突然對擋在他們和黑雲之間的1架『蜘蛛.章魚炮塔』展開了突襲。

    就見不倒一個呼吸間，快慢機的身軀膨脹了3倍之多，動作快如閃電的從儲物裝備中取出一副多臂外甲穿戴在了身上，化身為6米多高的鋼鐵巨人。

    驅動著裝甲的機械手臂舉起艦載輕型機關炮、炮台式單兵激光發射器、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槍…等等根本就不是單兵作戰能使用的重型武器，發動了攻擊。

    個人竟造成了一小支機械化部隊集火進攻的效果，且每一枚炮彈、每一束激光、每一道電漿射線的落點都精確無比，落在了『蜘蛛.章魚炮塔』的身上

    謝躍亭則像是一條翱翔在海中的劍魚一般，隨著快慢機製造彈幕時刻意留下的死角，瞬間穿行到了『蜘蛛.章魚炮塔』近旁，雙手交叉一晃亮出兩枚3尺來長的亞光短劍，以1秒鐘重疊數百記的攻擊速率，斬在『蜘蛛.章魚炮塔』看起來最脆弱的肢足關節部位。

    生死壓力下，兩人潛能盡數發揮，配合的默契至極，用天衣無縫來形容都毫不過分。

    但可惜只有交戰雙方的實力差距在一定範圍內，優秀的戰技、戰術才能彌補實力的不足，而就像綿羊無論多麼英勇善戰，都不可能擊敗老虎一樣，當雙方實力差距過大時，再卓越的戰鬥意識、戰術配合都只是徒勞的掙扎和笑話。

    快慢機的猛烈進攻落在『蜘蛛.章魚炮塔』上只造成了外殼的輕微凹陷和一道道熏痕，可『蜘蛛.章魚炮塔』的一輪遠攻便撕碎了他穿著的外甲，將其擊倒在地生死不知。

    至於謝躍亭則更是簡單，『蜘蛛.章魚炮塔』只是抬腳一個下踏，便洞穿了其身體，將他釘在了地上。

    這時異變突然發生，一陣『啪啪啪…』的鼓掌聲在地下洞窟中響起。

    緊接著在快慢機倒地之處，虛空扭曲，一隻手掌從虛無中伸出，像是掀開幕簾一樣撕開空間走出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赫然是謝躍亭組件的虛假團隊中，充當盾牌角色的精鋼。

    只是和之前生硬、冷酷的樣子不同，現在的精鋼滿面笑容，雙目中眼白消失，象徵瞳孔的黑色佔據了整顆眼珠，眉心豎直的裂開一道細縫，第三隻眼睛赫然可見。

    現身後，他將手裡拎著的鬼狐向前一丟，溫和的說道：「一件小小的禮物，張初九先生。

    你的最後一個敵人我已經幫你制服了，希望能得到你的友誼。」

二百四十八章 污染

    「掌握空間屬性異能的變異人罕見之極，而且你還擁有著直接撕裂空間的力量。

    絕不可能是靠當『盾牌』謀生的普通虛境探險者，閣下到底是誰？」，烏雲中傳出張初九驚疑的聲音，但實際卻不是源自於他的嘴巴，而是其張開的掌心上一張無牙、無舌的小嘴。

    原來就像是張初九告訴謝躍亭的那樣，他之所以會在心有懷疑的情況下，還願意跟著謝躍亭深入嶗山虛境，發掘不存在的未知遺蹟，除了想碰碰運氣外更重要的是。

    經過幾個月堅持不懈的同化，張初九已經能夠利用體內的黑暗力量，模擬出外神伊格羅納克遺骸散逸的能量。

    而這樣做雖然不能讓他直接變身或者召喚伊格羅納克，卻可以靠異化身體比如掌心生嘴，運用這個擅長蠱惑人心的邪惡神靈的能力。

    這自然讓初此接觸神靈級力量的張初九異常驚喜。

    而在驚喜之餘他自然而然又生出了想要嘗試一下邪神異能威力的想法，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

    可麻煩的是『伊格羅納克之口』這種涉及蠱惑心智、扭曲靈魂的能力只有用在擁有智慧、感情、理性的人的身上，才能看出真正的效果。

    而張初九卻沒有邪惡到僅僅因為想要實驗自己的禁忌力量，就胡亂害人的地步。

    因此就算運氣不好，謝躍亭真是在設局欺騙他，張初九也可以得到實驗禁忌力量的素材。

    而他的實驗如今其實早已開始，在皮影偷襲被殺後，藏身在烏雲中的張初九就運轉了體內的黑暗力量，異化手心長出了『伊格羅納克之口』，開始和謝躍亭、快慢機、爆燃對話，並嘗試著忽高、忽地的調動體內的生物能，一點一點干預他們的情緒。

    事實上，爆燃受到蜘蛛車的陷阱打擊後，馬上嚇得肝膽俱裂，除了無盡的恐懼外再無一絲反抗的意識；

    謝躍亭時而憤怒的吼叫，時而冷靜的對話以及最後他和快慢機發動的突襲，都在張初九的掌握之中。

    而就在張初九驅使著造物制服了謝躍亭和快慢機，感覺伊格羅納克之舌的蠱惑力量，比自己之前擁有的那種只能讓虛獸發狂的黑暗呢喃高階太多時，意外突生，精鋼突然撕裂空間以一種詭異的姿態重新出現。

    令張初九心中生出非常不妙的感覺，因此馬上開始與其對話，悄然利用伊格羅納克之舌的能力，偷偷侵蝕起他的心智和靈魂來。

    因為外神力量實在太過高階，所以實力強悍的精鋼並未感應到張初九對自己的污染，朗聲回答著他的提問，「我是來自銀河聯盟3級神話文明『湛藍十字』威特斯家族的蒂格拉特.孔德.費米納艾，你可以叫我孔德。

    我的家族在『湛藍十字』擁有古老而尊貴的地位，以你們藍星古代的尊卑制度來看，類似子爵家族，並且因為有著世代經商的習慣，非常富有。」

    按照星際文明位階計算，3級文明已經是中階文明的巔峰，只差一步就可以晉陞為高階文明。

    雖然這理論上的一步之差在現實中天差地遠，很多文明歷史努力幾萬甚至幾十萬年直到滅亡都無法跨越，但對於只是5級文明的藍星來說，3級文明已經是需要仰望的存在了。

    張初九非常明白這一點，心中更覺凜然，語氣顯得十分納悶的問道：「閣下一個星際中階文明的貴族子弟，怎麼會到藍星來？」

    孔德笑著說道：「張初九先生，人總是身餡局中而不自知，看來連你這麼聰明的人也不例外。

    因為在藍星出生、長大，親身體驗著各種劇變反而感覺不出，自己母星不久之前發生巨型天災，之後虛境爆發性增加並開始和現實世界融合，在銀河聯邦乃至整個宇宙文明造成了多麼轟動的新聞效應。

    又吸引了多少學者、冒險家、商人的目光。

    尤其藍星政權緊接著開放了星際駐軍權，還主動撤銷原來的貿易保護條約後，更是讓無數像我一樣的冒險家兼商人都湧來了這顆美麗的星球，尋找變強或發財的機會。」

    「是嗎，那你又為什麼改頭換面成精鋼，和謝躍亭這種人混在了一起？」張初九用一種恍然的語氣問道。

    這個問題其實完全可以和上一個問題連在，但張初九卻故意拆分開來，只為了能和孔德儘量多一些言語的交流，讓伊格羅納克之舌的力量能夠多些侵蝕其心智與靈魂的機會。

    畢竟就像是一滴墨水的墨色再濃，也無法染黑一片池塘一樣，外神之力質量再高也不可能讓螞蟻戰勝大象。

    而侵蝕孔德的困難度讓張初九幾乎絕望，這也意味著單純以實力或者說超凡生命等級來看，張初九和孔德的差距非常巨大，雙方一旦爆發衝突，即便有『蜘蛛.章魚炮台』護身，他很可能也不是對手。

    而在距離新區幾千公里的虛境地下，弱小便意味著完全任人擺佈，只能接受對方安排的命運，而這對於張初九來說，簡直比死亡還要可怕。

    面對這種險境，藏身於烏雲中的張初九不得不將身體異化到了自己能承受的極限，手掌變大兩倍不止，掌心的嘴巴則擴大了至少5倍還長出了長舌和牙齒，不斷發出低頻的呢喃聲，侵襲著孔德的神智。

    而隨著異化的加深，張初九除手掌之外的其它部位漸漸變得形銷骨立，整個人都無法站立，癱坐在了地上。

    如果孔德是個謹慎的人，一現身就把張初九從烏雲中逼出來，那麼這時早就發現了異樣。

    但可惜他是個過於自負，相信自己實力的人，又想著先禮後兵，先以大方的態度，後以碾壓的實力迫使張初九屈服。

    因此不僅沒有發現絲毫異常，還做出一副從容的姿態，慢條斯理的笑著道：「來到一個星球，想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被其文明所接納，唯一的方法就是暫時忘記自己異文明人的身份，徹底融入這個星球的社會中成為它的一份子。

    因此我一到藍星就偽造了『精鋼』這個身份，混進了虛境探險者的圈子，巧合之下認識了謝躍亭。

    慢慢熟悉後，他有一天突然問我有筆『大生意』要不要做，我答應了下來，結果就成了現在這種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