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煞氣逼人 作者:竹上豬豬 (連載中)

 
mk2258 2018-10-1 22:03:1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0 48363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 11:30
二百一十九章 虛境見聞(三)

    正對著一隻蠻牛樣虛獸碩大的頭顱,頭朝下,腳沖上從天而降的張初九以金、火雙煞神通復合而成的爆炸之力為憑依,模仿著飛鳥俯衝的姿態將身軀舒展開來,雙臂如同翅膀伸開似的一振,周身億萬毛細孔中自然而然流淌出縷縷赤炎,化為朱雀之形。

    之後他身體猛然繃緊,模仿出猛虎下山飛撲之態,雙手合攏化為虎口暴張的樣子,發出一股金銳之氣,幻化成白虎之形與朱雀相合,隨著拳勢打在獸頭之上。

    虛獸整個腦袋連同半邊身體瞬間被轟成肉泥,張初九拳力卻並未力竭,繼續下衝著重重撞向地面。

    「轟」的一聲,以他化為下蹲之態的身體為中心,周圍十幾丈範圍內的泥地化為深坑,無數泥塊那群蠻牛虛獸一起翻滾著被沖飛到了幾十米外。

    如此迅猛狂暴的一擊過後,張初九站起身來心念轉動,將千乘從參生鼎裡取了出來,高喝一聲,「自由疾攻。」

    登時大小和現代小型坦克相差無幾的千乘猛然啟動,疾馳著衝向距離自己最近的虛獸群。

    車廂裡的5個弩手,開始不停射出一支支黑色能量凝結成的箭矢,展開了先發制人的遠攻。

    那能量箭矢擊中虛獸,瞬間便會化為漆黑荊棘,纏繞在敵人身上,一點點的消磨著其血肉精髓。

    待到那些虛獸變得軟弱無力時,千乘便趁勢從其身邊略過,以便車廂中手持長柄戰刀,蓄勢待發的金木戰士發出致命一擊,準確無比的劃過敵人要害,奪去它們的生命。

    與此同時,張初九也化身火雀之形飛翔於半空,急速獵殺著受傷的虛獸。

    在飛艇望室俯瞰著他宛如殺戮機器一般和千乘配合完美的,剿滅著一群群湖邊虛獸,柳雅雯、杜子純、徐琥珀、宋鎮奘等人直感到渾身冰涼,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心臟縮成一團,緊張的渾身微顫。

    趙斌、真陽子兩人則露出驚嘆、讚賞之色,一個喃喃讚道:「好能耐,好煞氣、好果決,不愧是被女士選中的人。」;

    一個黏著鬍鬚心中暗暗想到:「此等心性幾有『太上忘情』之風,真乃修煉種子,可惜卻投入了『混元洞』門下做了區區記名弟子,明珠暗投也。」。

    而這時湖畔的張初九越殺越是興起,望著越來越多避其鋒芒的虛獸,突然吼出一個,「散」字來。

    頓時,千乘上拉車的8只尖角猛虎與車轅脫離,分散開來,開始與仍在自動疾衝的千乘車廂一起追逐、獵殺虛獸。

    如此強力奔襲之下,短短幾分鐘內,張初九目光所及之處就變得一片清淨。

    停住腳步,環顧四周,他滿意的舒了口氣,高聲喊道:「止戰、合、歸。」

    話音落地,本來還在四處巡弋的金木猛虎馬上和戰車匯合,重新歸於車轅之下,拉著千乘,來到了張初九的身邊。

    望著表層傷痕纍纍的戰車,張初九召喚參生鼎,取出大塊合金,丟進了千乘車廂,喊道:「繕。」

    頃刻間,千乘車廂底部網狀金屬護板的漏洞裡,探出無數根莖伸進地面,開始汲取大地能量,將戰車金屬外殼和車廂裡的合金塊化為液態,緩緩流轉著填補起千乘上的傷痕來。

    與此同時,本來廢物利用的原則,張初九將伢喚了出來,令其吞噬湖畔遍地的虛獸屍骸。

    等到千乘自動修繕完畢,戰車上的金屬部件重新固化,變得閃亮如新,車廂低下延伸出的根莖縮回車板中,半年前吞噬過相當於六級超凡生命的『冰海三首娜迦』,體內儲存了海量養分,只差臨門一腳便可進化的伢也完成了,從低階虛獸到中階虛獸的跨越。

    它水母似的碩大身軀先是膨脹了數倍,之後像是撐破的氣球一樣猛然炸開,化為一片方圓十丈左右的烏黑雲層。

    緊接著無數銀蛇似的閃電從烏雲中滋生出來,雲霧凝聚成水,塑造出一個龐大猙獰的少女頭顱,嘶吼咆哮著望向巨湖,操縱著平坦如同鏡面的湖水騰空而起,化為上百道涓涓細流,不斷吸入其口中。

    張初九看到自己的寵獸開始進化,自然喜上眉梢,可沒高興多久,他驚駭的發現,面前的湖水突然間像是沸騰般的湧動起來。

    不一會,一股股磁力開始穿透水面滲上岸邊,吸引著岸邊伢吃剩下的那些虛獸殘骸不斷流出血水、體液,化為血線投入了湖泊之中。

    這景象正是干澤水蛭甦醒,開始獵食的徵兆,只不過進程比上次緩慢了許多。

    可即便如此,張初九也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他可不是趙斌、真陽子那樣的高階超凡者,可以對實力相當於8級超凡生命的干澤水蛭幼生體,滿不在乎。

    要知道8級超凡生命攻擊峰值可是在40000到320000烈度之間,戰鬥時的餘波就足以將張初九撕的粉碎。

    「趙斌大師、真陽子道長,湖面出現異動,感覺干澤水蛭已經甦醒了,」通過無線通訊器,張初九直接聯絡了飛艇望室,高聲問道:「現在該這麼辦?」

    話音落地,張初九的耳邊響起真陽子鎮靜的聲音,「墨元子觀主莫慌,那干澤水蛭感應敏銳,有我和趙福主在,它即便甦醒也絕不會有什麼異動。

    現在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你那獸寵進化時的表現讓干澤水蛭稍稍感覺到了威脅,因此示警而已。」

    張初九聞言心中恍然大悟,「伢子種類本就是擁有水、氣、電三大屬性,成熟期可以進化為高階虛獸的雲端閃靈,被我喂食鮮血孵化時又機緣巧合的增加了黑暗屬性,一下擁有了可能成長為神話生命的潛質。

    而生命等級由低階向中階提升乃是本質的蛻變,引起幹澤水蛭的警覺,倒也正常。」

    可覺悟到干澤水蛭異動的原由,又得到了真陽子的保證,卻仍然不能完全消除張初九的顧慮。

    心急如焚的等到伢吞夠湖水,完成進化,體型變得可以從大約1尺到10丈左右自由調節,他馬上吩咐自己的寵獸化為氣態瞬間消失,縱身飛起,回到了艦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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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章 虛境見聞(四)

    在望室再見到張初九時,趙斌馬上毫不吝嗇的鼓掌稱讚道:「初九同學,以你的年齡和超凡生命等級來說,剛才的表現近乎完美,令人印象深刻。

    我現在確信你有著被梅洛女士青睞的價值。」

    「以3級超凡者的實力追逐、殺戮成群的中階虛獸,」真陽子亦點頭附和道:「雖然借助著寶器之威,卻也足以自傲了,觀主果然不凡。」

    一場殺戮過後,張初九人卻變得更加沉靜,不帶一絲燥氣的笑著道:「趙斌大師、真陽子道長過獎了。

    我攻防峰值的烈度不過剛剛破百,體內生物能量總值只有640量度上下,剛才的表現全憑一股銳氣。

    要不是有兩位坐鎮,根本不敢如此施為。」

    聽他說的實誠,趙斌、真陽子兩人笑笑沒有作聲,倒是柳雅雯回過神來,眼睛圓睜的望著張初九,嘴唇微微哆嗦著說道:「初九,沒想到你在虛境裡動起手來那麼嚇人,簡直是暴力狂啊。

    認識你那麼久,真想像不到你還有這麼嗜血、冷酷的一面,完全是變態呀。」

    「柳雅雯,你狗嘴裡還真是吐不出象牙啊,」張初九聞言氣皺起眉頭道:「虛獸是什麼,虛境裡的野獸。

    既然是野獸就有弱肉強食,天生畏懼強者的天性,所以在實力相近的情況下,一定要儘可能表現的強大、殘忍,威嚇住它們,才能取得最大的戰果。

    我剛才如果不一直不間斷的追逐、獵殺那些嚇破膽的虛獸,造成雪崩效應,讓它們反應過來其實我是處於力量劣勢的一方,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會和現在相反,懂嗎。」

    聽到這番話,柳雅雯一下理解了張初九剛才發瘋殺戮的原因,但看他趾高氣揚駁斥自己的樣子,還是不服氣的詭辯道:「說的自己多麼聰明、厲害一樣。

    其實還不是靠著那輛古戰車寶器才大殺四方的,我要是能操縱那樣1件寶器的話,說不定也可以…」

    「柳雅雯,就你那點膽子,別吹了好嗎,」張初九不屑的撇撇嘴插話道:「千乘是我以前做的造物。

    那時的手藝和設計觀念還沒有現在好,所以不能完全腦波遙控操控,你肯定用不了。

    不過只要能找到合適的材料,以我如今的造器水平完全能製作出威力和千乘相差無幾,但普通人就能以腦波操縱的造物。

    到時候看看你有多牛。」

    一旁的真陽子聽到這話,心中一驚,望向張初九驚訝的問道:「剛才那件八虎架轅的古戰車竟是墨元子觀主親手所制嗎?」

    張初九笑笑道:「是的。

    我從小就喜歡研究工科,6、7歲就把家裡的鐘錶、電器拆了個遍,後來慢慢迷上了華夏古代墨器製作學,在網上收集了許多殘譜進行研究。

    3年前機緣巧合之下,受邀成為過滬城科技中學,奧理競賽小組的成員,得以系統學習了星際中、高等文明先進的機械兵器設計、製造理念,並將其與墨器製造相結合,慢慢的形成了自己的造器風格。

    千乘就是我設計、製造的第一件感覺有資格命名的作品,名字取自於,《春秋諸侯傳》,『千乘之國可以問鼎矣』的典故。」

    這段話張初九說得不疾不徐,沉靜自然,卻聽得真陽子、趙斌兩人胸中掀起不小的波瀾,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最寶貴的價值,根本就不是作為打手在虛境闖蕩,而是未來可能成為在星際所有神話文明,都備受尊崇的造器大師的潛質。

    態度不知不覺又是一變,真陽子沉吟了片刻,以一種完全平等的態度,朝張初九稽首道:「未知觀主竟是如此智慧通天,有資格未來在造器一道上開宗立學的人物,貧道真是失敬。

    其實我正一盟威道和國家聯辦的天師道院也有相關『造器』的課程,可惜師資力量匱乏,學生所得有限。

    觀主既然有此能力,何不一展所長幫著我…」

    「道長,我現在還在上高中,」張初九聞言心中一動,表面卻裝出吃驚的樣子打斷了真陽子的話,「那有資格去你們天師道院教課。

    你們那可不是私學而是國家公立的特殊人才培訓學院,即便是客座教師怕也得有一定的學歷、資歷才可以,您好意思請,我還不好意思去呢。

    做老師可不是經營家廟。

    古語有雲,『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乃是何等神聖之事,豈能等閒視之。

    16歲的少年給十八、九,二十歲的青年人上課,開的了口嗎。」

    「觀主豈不知還有一句古語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真陽子笑著說道:「達者為師也。

    你年紀雖小卻已能製作寶器,論起造物水平比起很多享受國家特殊人才津貼,在公立學院、大學裡面擔任造器學科系講師、教授的人都高。

    為什麼不能來我們天師道院授課呢,至於資歷嗎,只要你願意,我們自然會幫著解決,完全不用觀主操心。」

    真陽子之所以會向張初九示好,積極爭取著讓天師道院和他扯上關係,全在於張初九乃是經過修行界赫赫有名的高階超凡者趙斌認證過,受到傳奇人物梅洛青睞之人,必然有著不凡之處。

    再加上他剛剛又拿出『千乘』實物逐殺虛獸,那番說自己『將星際中、高等文明先進的機械兵器設計、製造理念與墨器製造相結合,開創出獨特風格造物』的話,九成九是真的。

    如此人物自然值得真陽子甚至整個天師道,花些惠而不實的的代價結交。

    要知道趁著那些天縱奇才的人物尚未嶄露頭角時進行投資,就像買極具發展潛力企業的原始股一樣,雖然有一定的失敗幾率,可一旦成功便會有成百上千倍的回報,乃是最合算不過的買賣。

    而張初九對於自己假想中最可能是逼死祖父仇敵的天師道,也早有一種想要深入其中打探虛實的渴望,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現在時機降臨,他故意拿了一下『喬』後聽真陽子果然不出所料的繼續勸說,便見好就收的沉吟了片刻道:「其實我說是開創出了自己的造器風格,很多構想根本不知對錯。

    如果貴宗門不嫌棄,願意給我一個展示能力,驗證所學、所思的平台,我就厚著臉皮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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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一章 虛境見聞(五)

    成功邀請張初九成為了天師道院的客座老師,真陽子對張初九更加親切起來。

    連帶著趙斌的態度也又有了些變化,笑吟吟的說道:「張同學,說起來你可真算是有氣運在身之人,除了戰鬥天賦、潛力和造器才華出類拔萃外,竟然連寵獸也是珍奇之極的逸品。

    我雖然看不出種類,但既然能在蛻變時驚得『干澤水蛭』躁動,成熟後恐怕最低也是高階虛獸,令人豔羨啊。」

    「趙大師過獎了,」張初九聞言笑著說道:「像您這麼強大的超凡者,想要一隻好的虛獸寵物還不簡單。

    沒養恐怕是因為您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信心,無意借助外力而已。」

    這樣的對話其實就是『花花轎子人人抬』,你恭維我,我抬舉你了,無疑證明趙斌也已經開始用平等的態度對待張初九。

    不過這次來嶗山虛境探險的目的,畢竟是為了讓柳雅雯、杜子純、徐琥珀幾人『鍍金』,他們才是主角。

    所以趙斌、真陽子兩人表示完對張初九的認可後,便自然而然的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是否讓幾位沒有絲毫超凡力量的豪門子弟,離開萘洛特戰艦,踏足虛境湖邊這件事上。

    依著趙斌的意思,離開艦艇做實地考察是一定要的,否則豈不是白來虛境一趟。

    但是在隱藏著幹澤水蛭的大湖離艇風險實在太大。

    哪怕只有十萬分、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干澤水蛭會在感應到兩個高階超凡生命威脅的情況下獵食,也不應該冒這個險。

    畢竟千萬分之一幾率的彩券頭獎都有人中,幾率再低的事情一旦落在頭上就是100%,到那時後悔就來不及了。

    真陽子和剛剛掌握了話語權的張初九對此則不置可否,既不讚成也沒反對,算是棄權。

    而看過張初九『獵殺秀』,驚懼過後,開始覺得十分刺激的柳雅雯、徐琥珀、杜子純幾人卻執意一定要在虛獸成群的湖畔離艇,感受一下虛境的陽光、空氣,並在沒有任何阻擋物的情況下,近距離的觀察獸群。

    最終強悍超凡者的謹慎還是無法和豪門子弟的任性相提並論,面對主家小姐和華國政商兩屆諸多名門公子、千金的哀求,趙斌只能讓步,讓艦艇落地,停在了距離巨湖百米外的山腳下。

    之後他和真陽子先離艇戒備,然後才讓柳雅雯、杜子純、徐琥珀等人下了戰艦。

    因為有高階超凡者充作護衛,張初九這個湊數的保鏢就變得可有可無,就跟在柳雅雯身邊當起了『心理安慰劑』。

    興沖沖的又是收集泥土,又是採集植物標本,甚至還請趙斌制服了幾隻危險性比較低的虛獸零距離觸摸了一下…折騰了許久這幫豪門子弟才變得不那麼莫名興奮。

    仰頭望著藍天,滿手泥巴的柳雅雯像是郊遊一樣席地而坐,休息了一會,突然輕聲說道:「初九啊,其實我外婆幾十年來認識了很多,地位非常高的星際高等文明朋友。

    我真想要像你的寶器『千乘』那麼強大,甚至更厲害的遙控機械兵器的話,她應該可以幫我弄到。

    可是我從來沒有這麼要求過,所以來虛境的時候,外婆直接派了趙伯伯這樣的強者保護我,因為她看穿了我藏在骨子裡的膽怯和無能…」

    「蚊子,你沒聽過一句俗語叫做『一樣米養百樣人』嗎。」張初九聽柳雅雯話說的異常喪氣,眉頭一皺打斷道:「有的人天性魯莽,什麼都不怕;

    有些人則生性謹慎,做事情喜歡百般綢繆;

    有的人憑著一股銳氣可以勇往直前;

    有些人則希望能穩穩當當的走走想想,慢慢的度過自己人生的每一步,而這些人其實只是秉性不同,根本分不出誰膽怯、無能。

    難道毫無準備就敢闖進虛境的人就是勇敢有能力,對虛境心存畏懼謹慎行事就是膽怯、無能嗎?

    要是這樣的話,我這雙眼睛不知道見過多少你會覺得勇敢、有能力的人的屍體了。

    畏懼是對的,你沒看我都進出幾十次嶗山虛境了,當初聽說你要來,顯得多麼慌張,竭力勸阻了嗎。

    你再看看趙斌大師和真陽子道長兩個現在的狀態。,他們一擊之下足以碎山蹈海,可現在還是那麼的全神貫注。

    不要因為一點心理障礙就妄自菲薄,你是我見過除了自己以外最出色、最有能力的同齡人,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本來他的前半段話說的無比真誠,聽得柳雅雯暗自感動,可最後張初九話鋒一轉,變成了誇獎自己,雖然柳雅雯知道他的目的是為了玩笑,可還是忍不住說道:「張初九,你臉皮怎麼那麼厚了,快去死一死啦。」

    「我可是被傳奇人物青睞過的潛力無限的超凡者,」張初九盤腿坐在地上,笑嘻嘻的撇撇嘴道:「未來還不知道能進化到什麼地步,活上個幾百、幾千年呢。

    倒是你,普通人類,做個基因優化也就是能活100來歲,恐怕以後還得我給你燒零花錢呢。」

    不遠處的宋鎮奘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插話道:「柳雅雯、張同學,一般來說男女之間是沒有純友誼的,可你們倆真顯得特例,在虛境還那麼口無遮攔,爭著給對方燒紙錢,別那麼百無禁忌好嗎。」

    張初九、柳雅雯聞言相視一笑,不再講話,一個繼續坐在地上眺望遠方;

    一個起身漫步回了艦艇艙室,憑著大腦的變異神經,侵入到了戰艦監測、操控系統中,開始研究起星際高等文明現役小型『海陸空』三棲武裝艦艇的架構來。

    等到這次虛境探險結束,張初九已經對萘洛特戰艦的所有結構都瞭如指掌。

    當夜,他結合自己突破4級超凡生命時,回憶起的夢中學習過的墨器製造知識,以及最近一段時間從諸多星際中、高等文明網絡上學到的造物學、工程學知識,竟推研出了一小部分艦艇的製造圖紙。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 11:30
二百二十二章 造器突破

    雖然破解出來的不過是區區艦艇船頭一角,鐳射炮陣1/3的製造圖,但卻代表的銀河聯盟或者說已知宇宙科技類文明最先進的行星內,綜合作戰輕型裝甲武器製作之秘,已經被張初九掀開了一角。

    如果不是神經異化,得以侵入外星網絡,以類似軟件加載的方式在短時間學習到了堪比巨型圖書館藏的星際中、高等文明機械工程類基礎知識,他恐怕看到現成的萘洛特文明等級的戰艦設計圖紙,都不能理解就更不要說推研了。

    之後隨著對萘洛特戰艦的研究不斷加深,解密的部位越來越多,張初九彷彿拿到寶庫鑰匙一般,對機械兵器的理解開始爆發性的深入。

    同時這種深入竟然開始帶動著他不斷記憶起,在同化『參生鼎』為本命法寶的那場夢中學習到的墨學知識。

    而這種現象,以前只在超凡生命等級突破的時候才會發生。

    等到以清修為名閉關整整兩週,冥思苦想之下終於將萘洛特戰艦製作圖紙的完成度推到90%以上,只最關鍵的核心部位無法破解,張初九知道這種程度已經達到了自己知識儲備水平能夠支撐的,解密能力的極限,終於結束了推研。

    而這時,他已經在華夏古代墨門造器術和現代星際文明機械武器製造學方面,取得了巨大進步。

    造器水平提升到了,可以用『參生鼎』將非幻想原材類的合成材料,製作成相當於自己進化至5級巔峰超凡生命戰鬥力的程度。

    這看起來雖然只是提早1級半,獲得相應造物能力的小事。

    但由於張初九本身綜合潛質的特殊,當他達到五級巔峰超凡生命時,攻防峰值為1x2x3x4x5x6x(1+1+0.9+0.8+0.7+0.6)=3600烈度,已相當於目前266.4烈度攻防峰值的13.51倍。

    這表明在低階超凡生命時,可以靠昂貴、稀缺的佩戴式寶器、魔法物品加成,輕而易舉追上的潛力差別,在中階超凡生命時終於開始形成戰鬥力上的天塹。

    並且這種差距將隨著超凡生命等級的繼續提升,呈幾何裂變方式的不斷加劇,最終演變成那些或者修煉了能夠完美進化的功法;

    或者天縱奇才自我摸索著尋到完美進化之途;

    或者兩者兼具既修煉了玄奧功法,又有著卓絕的進化天賦;

    或者運氣逆天碰巧遇到最適合自己進化的完美途徑…備受命運青睞的時代弄潮兒,在同樣的超凡生命等級下,可以輕而易舉碾壓複數普通超凡者的情況,最終形成無處不在的階級。

    7月中旬,盛夏時節,膠澳市常年淋落的小雨已經不能緩解酷熱的天氣,反而還給空氣平添了一種不舒服的悶濕。

    下午時分,以一種略有所得的神情結束閉關的張初九走出了自己的單房,伸了個懶腰,無意間瞥見崔娜娜在7、8米外,眼睛瞪的溜圓的望著自己,笑著揮揮手道:「娜娜姐,忙呢。」

    「啊,忙呢。」崔娜娜回過神來,主動跑到張初九身邊,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上下打量著張初九道:「觀主,你在單房裡閉關了兩週,只吃乾果一步都沒出門哎。

    怎麼現在精神還這麼好,一點都不覺得虛弱嗎?」

    「焚香讀經,參悟玄法,」張初九聞言裝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笑吟吟的說道:「餓了食榛果,渴了飲清茶,身體和精神都在享受,怎麼會虛弱呢。」

    崔娜娜眨眨眼道:「兩天前幾個派遣工無聊,在你單房門口偷偷綁了頭髮,打賭你有沒有夜裡偷出門,被我發現訓了一頓。

    他們說前一根頭髮綁了快一週,始終都沒斷過,後來因為不結實,大白天的被風吹走了,才重新又綁了一根,結果被我給抓到了。

    哎,我弟弟和你差不多大,他暑假裡連在家裡老老實實待半天,寫作業都做不到,你,不,我從今天起決定尊稱你為您。

    您竟然能呆在一間房裡把電斷了,干吃果子,看經書過十幾天,看來你們這些授的道士,是和我們這些凡俗的普通老百姓的確不一樣啊。」

    張初九哈哈一笑道:「那有那麼玄奇,不過是一點擒心猿,拿意馬,鎮之以靜的功夫而已。

    只要想做其實人人都可以做到。」

    這時恰好散了午課,縱鶴觀的經主歸藏與一群道學院實習的學生,談笑而來,遠遠聽見張初九的話,忍不住讚道:「好一個『』擒心猿,拿意馬,鎮之以靜』。

    單一個『靜』字訣,觀主的心性已是入味了。」

    顯然張初九沒人逼著自動斷電、絕食,只吃乾果、飲清茶、讀經、參玄閉關整整兩週,出關後還如此不急不躁,令歸藏刮目相看,以前那種只為豐厚報酬表現出來的尊敬,不知不覺間真誠了許多。

    「我6歲啟蒙讀經,至今10餘載,若是連『靜』字訣都不入味,還修個什麼道。」張初九則笑著朝歸藏稽首道:「而且身靜、心靜至魂靜,做的再好也是克己的功夫。

    哪比得上經主給我道門年輕俊傑、精英們授法、傳經來的堂皇。」

    兩人互歉了幾句,張初九告辭,又和自己家廟裡的香主靜真、知客果泉碰了一面,便出觀而去。

    下了嶗山,他在附近的停車場裡開著已經蒙了一層灰的休旅車找了家自動洗車場,一邊洗車,一邊撥通了父母的電話。

    三方通話,張初九搶先說道:「爸媽,我出關了,今天晚上咱們一家人出去吃大餐怎麼樣?」

    「好的兒子,我把手頭的工作交代一下就回家,」張光耀聞言說道:「對了,有件事問你。

    天師道院最近要破格錄取你為『煉器』專業的博士生是怎麼回事,我開始還以為是騙子呢,結果一問省教育廳的熟人,說天師道院膠澳分院的確劃了一個點招的博士名額給你,手續都辦完了。

    這不簡直是開玩笑嘛,國家統招的博士,考都不用考直接點招一個高中…」

    「這證明咱們兒子優秀。」一直沒做聲的李華突然插話道:「天師道院我研究過了,雖然名氣不大,靠去年在咱們齊魯省建分院奇才爆紅了一陣子;但其實高校該有的名譽稱號,它一個不拉全都有。

    在超凡者的圈子裡牌子很硬,屬於整個藍星範圍內都承認的一流大學,博士生的含金量不比燕大、華清的差。

    它們既然敢招,咱們就敢上,有什麼了不起的,天才嗎,起點高是應該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 11:31
二百二十三章 預備博士

    張初九沒想到真陽子說幫自己堂堂正正獲得天師道院授課身份的辦法,竟然是乾脆把他特招進道院成為博士生。

    不過這法子雖然有點異想天開,但如果張初九真成為了天師道院在讀博士的話,那麼按照許多高校的成例,當個臨時講師代班教教低年級的學生,的確就成了理由當然的事情。

    張初九心中一動,認真考慮了一下,感覺既能混進天師道張家最重要的外圍組織,又能成為國家統招的博士,不用繼續在高中浪費時間倒也不是壞事,笑著說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我前段時間通過蚊子偶然認識了天師道院的一位高層人物,真陽子道長,結果聊得很投機。

    尤其對我提出的一些,墨學匠藝和科技文明的機械兵器學有機結合的觀點,他非常的認同…」

    「等一下初九,你什麼時候又對墨學匠藝和機械兵器學有研究了,」張光耀吃驚的打斷了兒子的話,「竟然能得到天師道院高層的欣賞,還要特招為博士這水平一定不低了呀!」

    張初九笑嘻嘻的說道:「爸,您不知道,其實我一直對神話文明的製器術和科技文明機械兵器設計、製造方面的知識非常感興趣。

    不是有哲人曾經說過,『科學的盡頭是神學,神學的盡頭是科學』嗎。

    其實在我看來,神話文明和科技文明雖然看起來從根源上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形態,其實卻可以在某種更高的層次上歸納合一。

    當然我說的這種歸納,不是所謂的半科技、半神話文明那種,嗯,怎麼講呢,嗯,粗淺的拼湊,而是真正的結合。

    其中我感覺自己有興趣,也有天賦涉獵的領域,就是墨器製造和機械兵器設計、製造的融合了。」

    李華聽兒子講的雲山霧罩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張光耀則顯得欣慰又震驚的嘆了口氣道:「初九啊,真沒想到你才10幾歲已經明確了未來事業的目標,而且在學術方面表現的企圖心竟然比我都大,已經站在文明結合的角度思考問題了。

    既然這樣,未來的路你就自己做主吧。

    也許未來有一天我兒子真能成為星際文明巨匠級的學者呢,那咱們張家可就光宗耀祖了。」

    「光耀,那麼說你是答應讓咱們兒子去天師道院讀博士了?」李華欣喜的問道。

    「老婆,兒子比咱們想的深、想的遠,讓他自己做決定吧。」張光耀道:「作為父母我們現在唯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支持他的決定。」

    「那初九,你到底願不願意去天師道院讀博士呢?」李華楞了一下,脫口而出道。

    「媽,您還真是一到雜誌完稿,腦筋就自然而然的罷工啊。」張初九撇撇嘴道:「我剛才都說的那麼多了,當然不可能放過成為天師道院的博士,系統的去學習、研究華國古代煉製寶具、法寶學問的機會。」

    李華被兒子說的臉頰一紅,半真半假的生氣道:「就你聰明,現在連老媽的智商都看不起了是吧。

    也不想想沒有媽媽的好基因,哪來你的好頭腦。」,說到這裡,想起自己兒子小小年紀卻馬上就要成為前途無量的博士,她心中的一點怒意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管怎麼樣,咱們家很快就要出第二個博士了。

    今天晚上的大餐,我請了。」

    「哦,萬歲。」張初九湊趣的歡呼了起來,之後又和父母閒聊了幾句,便結束了通話。

    當天夜裡和父母、妹妹一通胡吃海塞,第二天中午他便和真陽子取得了聯繫,步行去天師道院膠澳分院,拿到了道院『古煉器學』的博士錄取通知書。

    距離9月份開學還有1個多月,傍晚回家,把通知書交到父母手上,張初九突然接到了死黨張騰飛一個問候的信息,一下想起自己已經許久沒回荊南了,不由懷念起故鄉的風土人情和老朋友來。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轉頭凝望著荊南所在的方向,卻只看到膠澳滿城的燈火和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張初九突然說道:「爸媽,我明天想回荊南過幾天,看看以前的同學和朋友。」

    「想去你就去吧,好好的散散心,」李華看著手中的博士錄取通知書,喜上眉梢的說道:「一放假就閉關了半個月,只吃松子,看經書過日子,一定寡靜壞了。

    回趟老家,就當是旅遊了。

    你才10幾歲,正是要開始享受人生最美妙的青春的時候。

    宗教信仰雖然重要,但媽媽不希望你像苦修士一樣,太刻苦、壓抑了自己。」

    坐在張初九身邊的李木子聞言撇著嘴,羨慕的說道:「媽,我也是您親生的呀,就算哥哥優秀,沒讓您操什麼心,但一碗水您也不能端的那麼不平呀。

    哥說回老家過幾天,您一口就答應下來,還鼓勵他享受青春,我呢連少上兩堂補習班都不行,差別也太大了吧。

    別忘了,期末考的成績我可是進步的,您應該縱向比較,看我每次考試是不是都有提高;不應該橫向比較,拿我的成績和哥這個『變態』比。

    誰16歲剛出頭就能被特招成博士,還讀那麼偏、那麼難的科系呀,這正常嗎。」

    自從上次在嶗山新區無意相遇,因為張初九的關心讓李木子開始改變對哥哥的看法後,兄妹兩個的關係不知不覺間變得越來越好。

    聽到妹妹的抱怨,張初九馬上幫腔道:「媽,木子上學期進步真的挺大的,您就別逼著她一直上補習班了,注意點勞逸結合。

    要不然這次回荊南我帶著她一起…」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李木子難為著臉打斷道:「別了哥,與其去荊南那種落後的小縣城旅遊,我還不如呆在膠澳上補習班呢。」

    張初九聞言故意露出橫眉冷對的表情,伸手點了點妹妹的腦門道:「哎呀,這孩子在大城市長大就忘了本,連自己的家鄉是荊南都忘了,還嫌棄『小縣城』落後。

    這品格有問題呀,看來思想道德課的補習不能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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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四章 發不出的怒火

    看到一雙兒女雖然吵吵鬧鬧,感情卻明顯比以前親近了許多,李華心裡也很欣慰,大度的說道:「木子上學期的進步是不小,最近上補習班學習的也的確很辛苦,媽媽發給你2000塊錢的獎金,外加3天假期。

    省的你整天說我偏向你哥。」

    「哦,媽媽萬歲、萬歲。」李木子聽到這話整個人一躍而起,抱住母親的脖子歡呼道,引得一旁張初九、張光耀父子哈哈直笑。

    當夜全家人開開心心的又聚在一起吃了團圓飯,張初九也沒回道觀,直接在家裡睡下,打算明天一早就開車回膠南。

    但沒想到次日拂曉,他意外接到了宋舍的電話,不得不取消了自己回鄉的行程,趕去了膠澳流亭機場。

    流亭國際機場,始建成於藍星公元歷1944年,乃是整個華國首批建設的機場之一,因坐落於島嶼之上,所以距離市中心僅10多千米,不過規模不小,至今幾經擴建已是華國十二大干線機場之一。

    機場擁有總面積20餘萬平方米的航站樓兩座,機位上百,開通定期航線300餘條,可直抵國內100多個、國際50餘個城市、地區。

    吃過早餐,來到流亭機場東候機廳人流川行不息大門口邊吃冰飲,邊等了一會,張初九便看見宋舍遠遠的一臉怒意跑了過來,近前後第一句話便高聲質問道:「師弟,聽說你被天師道院特招為博士生了?」

    「是啊,」剛才通電話時張初九就已經猜到宋舍發怒的原因,表面卻一副歡喜的樣子道:「國家統招的博士,學位在整個藍星都受承認,到星際高等文明星球都能折成大學教育。

    當然區區一個博士學位,我以後考的話也能考的上,但可以直接由高二坐直升機跳級讀博,可以節省好幾年的時間,何樂而不為呢。」

    聽到這番話,宋舍這才想到張初九和自己不同,是在俗世中長大,小時候觀念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上學。

    上完小學上中學,上完中學上大學,上了大學有本事的話讀研究所讀碩士、博士,才是順理成章人生軌跡,考慮的東西和自己這種從小在傳古宗派長大的人,完全不同。

    滿腔的怒火一下變得沒藉口發出來,宋舍張張嘴巴,苦笑著「哎」了一聲,有氣無力的抱怨道:「你,你都是3級超凡生命了,又是授的道士和職業虛境探險者,還上什麼博士啊。」

    「超凡者是我的進化狀態,」張初九奇怪的道:「授道士是我繼承祖業附帶的身份,虛境探險是我的興趣愛好,和賺錢的門路,讀博士成為傑出、卓越的科學家則是我畢生的理想,這並不矛盾啊。

    就像宋師兄你,也是授道士、超凡生命、職業虛境探險者,不還是為國家效力,在安全部門當公務員嗎。」

    「我,我那是門派所遣…」宋舍脫口而出道,之後感覺深入的話不好再說,嘆了口氣道:「你讀博士就算了,為什麼要接受天師道院的特招呢。

    天師道也是傳古宗門之一,你身為『混元洞』的弟子怎麼能另投它派!」

    「天師道院是隸屬於華國教育部管理的正規公立高等院校,」張初九錯愕的道:「天師道只是協助教學而已,又不是什麼師門傳承。

    道院畢業的學生,政府會認定為特殊人才,給予公職人員身份,根本不是天師道的弟子,所以我只是上大學而已,怎麼能算另投它派呢。

    難道有了傳古宗門記名弟子的身份,就不能去考其他傳古門派和國家聯辦的學校了嗎,沒聽說有這個規矩啊?」

    宋舍被懟的一時間啞口無言,沉默良久,苦笑著說道:「明文規矩是沒有,但一般宗門弟子都不會犯這個忌諱,免生尷尬。

    就好比你是『混元洞』的弟子,以後去天師道院上學,可能代課的教授就是天師道中人,若是未來混元洞和天師道起了矛盾、爭執,豈不是很為難。」

    張初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啊,原來還有這一節啊,我都沒想到。」

    「你身為混元洞弟子,應該想到的。」宋舍沉聲道。

    「宋師兄,如果是你這種門派真傳弟子的話,當然應該想到,」張初九撇撇嘴道:「可我一個在混元洞裡連正式師傅都沒有的記名弟子,想那麼多做什麼呢。

    君不聞古語有雲,彼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彼以眾人待我,我以眾人報之嗎。」

    宋舍被張初九堵得啞口無言,張口結舌許久才恨恨的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記名弟子只是開始,只要你用心為門派做事,三、兩年間便真傳可期。」

    「行了宋師兄,」張初九擺擺手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市儈,剛才是被你的態度逼的話趕話,隨便說說而已。

    其實我爸就是大學教授,我還不明白大學裡老師和學生的關係嗎,哪還有什麼師生情誼啊。

    尤其是研究生和導師之間,導師呢像老闆,學生呢像員工。

    上學的時候學生為了張畢業證不得不盡心竭力的巴結導師,畢業後馬上翻臉恨不得捅導師幾刀,所以你就別瞎擔心了。

    以後混元洞真要是和天師道鬥起來,我根本沒什麼為難的,一定是向著混元洞。

    不過現在是星際社會,法制國家,哪還會有什麼門派之爭啊,又不是拍電視劇。」

    聽他這麼說,宋舍的表情好了很多,但因為心裡還是憋了很多話,礙於張初九隻是師門記名弟子的身份,還明顯對混元洞沒太高的忠誠度所以沒法明說,只能又嘆了口氣道:「好了,師弟,你既然接了天師道院的錄取通知書就算是木已成舟,也不好再推遲了。

    免得被旁人笑話我混元洞識人不明又氣量狹窄,哎,這次回師門,我豁出這張臉去也要給你弄個內門弟子的身份來。

    咱們進機場吧。」

    「我早就想進去吹冷氣了,走吧師兄。」張初九聞言笑吟吟的說道,之後和授並肩走進了候機樓中。

    兩人來之前就已經預定了直飛華國川蜀省蓉城市的機票,取過票,拿了登機牌,通過安檢來到登機閘口處剛剛坐下,突然張初九感到自己體內深藏的黑暗力量微微一顫,一股奇怪的感應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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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五章 箱中之物

    張初九身體一僵,隨後若無其事的扭頭望著宋舍道:「師兄,還有半個多小時才上飛機,我去買盒冰激凌吃,你要嗎?」

    宋舍除了因為出身關係,對師門有著執念般的忠誠外,其實也是跳脫的性子,心情雖然仍很鬱悶卻還是被張初九的話問出了饞蟲,皺皺眉頭道:「師弟呀,你辦錯了事,讓我都很難交代,卻還有心吃冰激凌,也太沒心沒肺了。

    唉,就幫我買我一個巧克力味的吧,要大桶,夢龍牌子的,別的味不純。」

    張初九聞言,露出無話可說的表情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朝遠處的機場超市走去,路過一處貨運通道時,悄然停住了腳步。

    在他對面一輛司機溜號,靠牆停著的微型貨運叉車的鋼鏟上,一個形狀四四方方長、寬在150公分上下,高度在兩米左右的銀白色金屬箱子端正的放著。

    箱子外殼上用紅色油漆畫了一個大大的骷髏頭,密封的十分嚴實,邊緣處連一絲縫隙都沒有,裡面裝著的應該是高毒、高危物品。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金屬箱子裡的東西對於張初九體內的黑暗力量,似乎有著異乎尋常的吸引力,只是靠近便讓他覺得身體中黑暗力量的自發顫動,變得更加強烈了10倍不止。

    如果不是宋舍就在幾十米外坐著打盹,張初九這時恐怕早已想方設法暗暗召喚出參生鼎,放出幾隻遙控造物,製造一場小小的騷動,趁機破開金屬箱子一探究竟了。

    可現在有可以輕易鎮壓任何騷亂的高階超凡者在場,他卻只能望箱興嘆。

    正在這時,一個沙啞的男聲在張初九的身後響起,「初九,你在機場幹嘛呢,去旅遊嗎?」

    張初九轉身一看,一個帶著眼鏡,穿著隱隱帶著汗漬的汗衫、短褲,樣子文質彬彬的青年正笑嘻嘻的望著自己,也笑了起來道:「嗯,放暑假了我和朋友打算去外地玩玩。

    你呢韓城哥,假期沒回家嗎,來機場幹什麼?」

    「我博士最後一年了,畢業後想留在你爸的實驗室繼續做博士後研究,」那青年笑著道:「就是不知道導師要不要,這不趁著暑假繼續留在海大幫忙,多表現、表現唄。

    今天有從海外空郵來的實驗材料到貨了,就搶著來機場簽收一下。」

    張初九聞言心中一動,玩笑道:「呀,不愧是老頭子的得意門生啊,被假期『抓壯丁』了還這麼給我爸面子。

    來簽收什麼實驗材料,不會是那些神神怪怪的克魯蘇邪物標本吧?」

    「哇,初九,你這腦子真是好用,不愧是導師的兒子,」韓城豎起拇指讚道,之後壓低聲音,「今天到的貨就是從米國運來的邪物標本。

    不過生前位階不高,屍骸化後已經沒有了精神污染的能力,所以才只有我一個人來。」

    兩人說話間,不遠處的洗手間裡,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匆匆忙忙走了出來,一路小跑著進了那輛鏟著銀色金屬箱的微型叉車駕駛室中。

    張初九瞥見這一幕,扭頭指了指那銀色金屬箱道:「那應該就是你要接的貨吧,韓城哥。」

    韓城一見,下意識的對了對箱子銘牌上標著的貨號,吃驚的點點頭道:「還真是。

    我說這貨怎麼沒準時出關呢,原來是叉車司機去上廁所了,跑稀嗎,耽誤了半個多小時,真是夠了。

    不過,初九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管箱子裡裝的是什麼,只要進了張光耀的實驗室,張初九便很容易就能接觸到,也就不用在急於一時,所以他熄了巧取豪奪的打算,笑笑道:「那麼大的骷髏警示標示,還封的那麼嚴絲合縫,還能是什麼好東西。」

    韓城自然不知道自己導師的公子打過何種不良的主意,為了自己的前程,又豎起大拇指道:「不管怎麼樣,你這個反應能力也是絕了。」

    「行了韓城哥,我快上飛機了,咱們以後再聊。」張初九這時卻已無心應付韓城,笑著道。

    「好,好,我也該走了。

    導師和其它幾個教授還在大學裡等著實驗材料呢。」韓城點點頭道,和張初九揮手道別,追著叉車不一會便不見了蹤影。

    張初九則快步走進機場超市,買了冰激凌和冷飲,回到登機閘口前,一屁股坐在軟椅上,將冰品分了一半給宋舍道:「吃吧師兄。

    大桶夢龍巧克力冰激凌陪冰橘子汁,營養和維生素兼備的選擇,口味還好,美死你。」

    「我堂堂7級超凡生命,一個冰淇淋配鮮果汁就能美死了,龍肝鳳髓哥哥都吃過,也就那樣。」宋舍模仿著張初九撇撇嘴隨口道:「怎麼買個涼的花了那麼長時間,就算順便上了個大號也不至於吧?」

    「碰到我爸帶的博士生來機床接實驗材料,」張初九答道:「就隨便聊了幾句。」

    「你父親是海大的海洋生物學系主任,張光耀教授吧。」宋舍聞言突然說道。

    「知道了還問。」張初九撇撇嘴道。

    宋舍很坦誠的道:「張教授可是了不起的人物,邀你入門前我曾經利用職權詳細調查過他。

    發現他學術成就十分驚人,現在研究的課題更是在整個星際文明都算非常前沿,就這樣還取得了不錯的進展。

    一些成果甚至引起了星際高等文明學者的關注。

    只可惜咱們華夏『官本位』的傳統太強,在師門前輩的眼裡教書匠就是教書匠,再厲害也就是名聲大點,聲望高點而已,遠遠比不上政商名門,否則的話當初說不定就能給你爭個內門弟子了。」

    張初九聞言擺擺手道:「沒關係的,靠父母上位的內門弟子,我也不稀罕。」,大口吃起冰淇淋來。

    「那倒也是,」宋舍點點頭道:「你自己也是天縱奇才,各方面都比你爸爸還要優秀,自然不稀罕靠餘蔭。」,之後也不亦樂乎的大快朵頤起來。

    等兩人吃完冰,登機時間也已經到了,張初九、宋舍抹抹嘴,一件行李都沒帶,瀟灑的兩手空空走進了閘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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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六章 大紅門

    藍星的虛境在大天災之後逐漸融入現實空間,讓星球的面積激增許多,並且1天比1天更大的緩慢增加。

    亞太空航行變得再也不能完全規避掉一個個龐大的虛境,路途時間漸漸變長,如今從齊魯省的膠澳到川蜀省的蓉城一次境內的直航,便足足花費了10多個小時。

    川蜀之地氣候溫濕多雨,土地肥沃,植被茂盛,自古便有天府之國的說法。

    張初九、宋舍兩人走出蓉城天府機場氣派的鋼化玻璃大門,時間已經到了深夜。

    烏雲密佈的天上正下著毛毛細雨,室外溫度卻仍不低,給人一種潮悶的感覺。

    站在機床廣場眺望著遠處城區的萬家燈火,張初九好奇的問道:「師兄,蓉城可是人口千萬的大城市,混元洞的道場不會在這裡吧走?」

    一踏上川蜀這片熟悉的土地,宋舍似乎一下拋開了煩惱心情變得大好,笑吟吟的說道:「師弟到了我的地頭你就別問那麼多了,師兄還能賣了你不成。

    這麼晚了,咱們先去吃點宵夜。」,說著他自顧自的快步向前,在機場特設的出租車道攔了輛車,朝落在身後的張初九招招手喊道:「快上車,再晚就吃不上了。」

    張初九疾步趕著上了車,不解的問道:「去吃什麼呀師兄,怎麼感覺你有點興奮呢。」

    「這個鬼天氣當然吃紅油火鍋了,」宋舍嚥著吐沫道:「至於興奮是有點。

    師弟你是外鄉人,永遠不懂一個川蜀人出門在外幾個月,回鄉之後吃上一口紅油辣鍋的感覺的。」

    話音落地,開車的司機突然一口川音的接話道:「仙人板板,那個美呦!

    我以前跟著表叔去兩廣做生意,1年多沒著家,回來第一趟吃紅油鍋,舌頭都差點咬下來嘍。」

    宋舍聽到這話,一副遇到知音的模樣,和司機熱烈的討論起來,從紅油火鍋底料辣椒的產地到應該下鍋什麼食材,聊的是天昏地暗,一直到出租車停在一條舊城區的老街口才終於結束。

    張初九推門下車,馬上聞到一股又香又辣的氣味直衝腦門,忍不住打了個阿嚏。

    宋舍付完車資,緊跟其後的下了車,聞到這氣味卻陶醉的深呼吸了幾口道:「這辣香才正宗,跟我來吧師弟。

    今晚師兄讓你真正知道、知道『酸甜苦辣』裡的辣字該怎麼寫。」

    老街之上沒有太多路燈,地面濕滑,街道兩邊開的買賣竟都是火鍋店,且家家這麼晚了還賓客盈門,個個門口停滿了汽車和一排排的自行車、摩托車。

    張初九跟在宋捨身後漫步前行,來到一家位於街市中斷,門臉毫不起眼,老舊的赤漆木門上只懸著一個油膩膩的『大紅門火鍋』招牌的店子前走了進去。

    店裡的擺設充滿了蓉城老味,桌椅板張連同櫃檯統統都是木頭家具,天花板上掛著一串串的淺紅色燈籠照明。

    宋舍明顯是熟客,一進門就來到前櫃,朝正算賬的老闆娘笑嘻嘻的道:「嬌嬌生意不錯啊,這麼晚了還滿坑滿谷的客人。」

    年紀看起來只20多歲,穿著打扮新潮、時尚卻不走性感風,顯得青春又端莊的老闆娘聞言驚喜的抬頭望向宋舍,兩隻眼睛亮的簡直要發光一般,脫口而出道:「你來了。」

    「我來了。」面對老闆娘明亮的目光,宋舍顯得有些激動卻抑制著微笑道:「本來師父生日就該回來的,但因為虛獸之災的事耽擱了下來,連師門『升仙華慶』都沒參加。

    哎,擔任了公職,人就由不得自己了。」

    「這樣才對,」女老闆也忍住了心裡的激動,臉一下冷了下來,皺著眉頭道:「現在都什麼時代了。

    國家這個概念都快消失了,為政府、為社會、為人民做事才是正途,還效忠什麼門派,簡直就是被邪教給洗了腦,真是太荒謬了。」

    宋舍對混元洞都已經算是愚忠,但不知為什麼面對著女老闆時卻不敢駁斥,只尷尬的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說道:「好了、好了,嬌嬌,你是星際時代的文明公民,我是腦筋留在幾百年前的遺老遺少還不行嗎,別生氣了。

    我帶新入門的師弟回蓉城,剛下飛機什麼都沒幹直接趕來『大紅門』捧你的場,你就給我留點面子,趕快幫我們找個位置坐下行不行。

    中華航空的飛機餐太爛了,根本沒法入口,我們都快餓昏了。」

    「你那個頑固不化的死腦筋,還知道要面子。」老闆娘聞言沖宋舍恨恨的說道,之後卻還是扭頭朝張初九客氣的一笑,親自帶著兩人去了火鍋店一間寬敞的包間,很快上了一鍋新炒的紅油湯底、滿桌現切的新鮮食材和青瓷瓶的窖藏好酒,給足了宋舍面子。

    不一會鍋底沸騰。

    宋舍用筷子夾起一大梆的羊肉片涮了涮,滴著紅油熱氣騰騰的放進嘴裡嚼了幾口,緊接著將滿盅烈酒一飲而盡,就著爛肉吞入腹中,閉上眼睛,捂著嘴巴悶了一會,坦然長長舒了口氣讚道:「美,真美!」

    一旁的張初九這時卻無心飲食,湊近宋舍好奇的輕聲問道:「師兄,你和這老闆娘的關係不一般吧?」

    「咳咳咳…」宋舍聞言嗆了一口,睜開眼睛圓瞪著大聲否認道:「什麼不一般,怎麼不一般了,我們一看就是正常的火鍋店老闆和顧客的關係,哪裡不一般了。」

    張初九撇撇嘴道:「你是快進化到高階的超凡者,那個女老闆一看就是個普通人,但她訓你像訓孫子一樣…」

    「你這是什麼話,」宋舍惱羞成怒的打斷張初九道:「張師弟,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和人越熟越不客氣的性格。

    雖說熟不拘禮吧,但我畢竟是你師兄,你怎麼能說我被人訓的像,像那什麼一樣對吧…」

    「好,好,好,這句話算我說錯了。」張初九插話道:「嗯,這麼說吧,你對師門一直表現的忠心耿耿,絲毫不容人污衊。

    但剛才那個老闆娘都把混元洞說成邪教了,你都在哪裡陪著笑臉,這正常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 11:31
二百二十七章 洞是真的洞

    張初九的話讓宋舍無言以對,索性便耍賴,裝成啞巴一樣,悶不做聲的繼續喝酒吃火鍋,不再理他。

    張初九見狀知道繼續問下去也絕不可能得到答案,也不再廢話,默默的拿起筷子打算大快朵頤一番。

    沒想到第一口吃下去,他就麻的後背抽筋,辣的額頭冒汗,眼淚都差點噴出來。

    「我,我x,這麼麻辣,這能吃嗎這!」忍不住這突然的刺激,張初九竟一下跳了起來,運轉金煞神通在身,才覺得沒了嗓子裡要噴火的感覺,大聲吼道。

    宋舍見狀心中暗笑的重新開口道:「川蜀自古以來濕氣極重,每天不排幾場透汗,很容易便會得癬病,所以人人都從小嗜辣,就靠著口垃乎勁出汗、排濕。

    所以呀,我們這裡的紅油火鍋,微辣就比其他地方的大辣還要夠勁,讓川蜀人出門吃火鍋的時候都沒辦法選。

    你一個外地人第一次吃我們大辣的紅油鍋肯定吃不慣,不過沒關係的,川蜀辣椒不傷人,餘味醇厚,吃多了不上火只上癮。

    你慢慢習慣之後就覺得離不了它了。」

    「我還是算了吧。」張初九聞言喝了兩杯茶水壓住嘴巴裡的辣味,撇撇嘴道。

    但不一會,又被紅油火鍋裡散出來的香氣所吸引,辣的嘻嘻噓噓的繼續涮了幾筷子牛羊肉、魔芋、蘑菇什麼的一點點吃了,出了一身大汗感覺身體一下輕鬆了許多,最後竟真的愛上了紅油的滋味。

    酒足飯飽已經到了凌晨,宋舍明顯有些戀戀不捨的和老闆娘告辭而去,帶著張初九出了火鍋店的大門。

    室外小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一輪明月高懸空中,周圍是燦爛的星光。

    站在夜空下,張初九用自己變異的腦神經連接了藍星網絡看了下時間,隨口說道:「這都12點多,咱們找個酒店休息一夜,再去混元洞吧。」

    「不用,跟我來。」宋舍笑了笑,突然當街騰空而起,懸浮於空中朝張初九招招手,周身化為一股黑色的煙霧,越飛越高。

    張初九一愣喃喃嘟囔了句,「國家公職人員還這麼招搖,不怕引起騷亂嗎。」,之後毫不示弱的加持著大日乘天、玄水百變兩種神通,懸浮而去,追著那黑煙直衝霄漢。

    半小時後,宋舍引著張初九來到距離蓉城百里之遙的一座風貌原始的矮山腳下,緩緩落地。

    「這是哪呀這麼荒涼,看起來窮山惡水的?」張初九心中有些預感,可環顧四週一副荒山野嶺的樣子,實在沒有一絲傳古大派山門道場的氣韻,不禁輕聲問道。

    「這裡是芙蓉山,」宋舍朗聲答道:「看上去很荒涼,其實卻是混元洞的門戶所在,師弟且跟我來。」,健步如飛的走進了山中。

    川蜀多山,重峰疊翠。

    張初九隨著宋舍邁入山野之中,越室深入地形越是空闊,漸漸的八面來風,明明人在地上,卻和剛才飛行在空中一樣爽快,再無一絲城市裡的濕悶,不由的心胸開闊,改了感觀,「這山倒也是個趣致天生,荒中有雅的所在,就是峰頭太低,不太成局勢。」

    這時宋舍已經來到深山谷地一處3、4層樓那麼高,相當於大約6車道的馬路那麼寬,也不知是天然形成,還是人力開鑿的地洞前,壓抑著心中的激動,輕聲應道:「咱們混元洞是在地下,你管山峰高不高做什麼。」

    張初九一愣,之後恍然大悟的望著眼前的宛如怪獸巨口的黑漆漆的山洞,喃喃說道:「混元洞、混元洞,原來真的是一個『洞』啊!」

    「既叫此名,自然得要應景了,師弟跟我進山門吧。」宋舍整整了衣冠,高聲說道,之後漫步走進了洞窟之中。

    「應景是應景了,可人又不是老鼠誰會住在地洞裡呀,」張初九聞言心中默默腹誹道,但卻也只能跟在宋捨身後鑽進了洞裡。

    進入不過10米,四面的岩壁上開始出現一顆顆螢石,閃閃放光,又有不知名的螢蟲一群群翩翩飛舞,開始有了點神仙洞府的意思。

    繼續前行大約百米,地上出現了一片極為寬廣的水潭,水中有閃著螢光的游魚攢動,生的皮肉透明、骨架清晰。

    水潭盡頭是條奔流而下,直衝地心的瀑布,不知留下何方,只餘縹緲的水汽幻化在空中,組成上古鳥紋所書的『混元洞』3個大字。

    「越過這玉魚池,沿著瀑布一直往下飛,就是師門所在了。」漫步來到譚邊,宋舍指了指遠處的瀑布,一臉崇敬的說道:「師弟,咱們下去吧,」,第一次拉起張初九的胳膊,飛身而起,越過水潭,直墜地下。

    這一落便不知道深入了地底幾百、幾千米,等到兩人落地,已經身在一道漫長且巨大的隧道入口處。

    這裡卻已有人守著,不過見了宋舍都顯得十分熱情,年輕的語氣敬慕,年老的口吻親切,根本沒有一絲阻力便讓兩人穿過了隧道。

    出了隧道,一片形狀渾圓,直徑幾十公里,深入地下不知其所,環壁上密密麻麻鑿滿了大大小小的窯洞,由無數燈火通明的棧道連接著的地洞,闖進了張初九的眼簾。

    為這磅礴、奇幻的景象所震懾,張初九在隧道盡頭佔地足有萬米的廣場上,憑欄眺望,許久沒有言語。

    「師弟,你覺得怎樣?」宋舍見狀哈哈大笑的在他身邊問道。

    張初九回過神來,卻不提面前的無底巨窟,笑著說道:「師兄,你在門派裡的人緣很好啊。」

    「你這小子真是嘴硬。」宋舍無奈的搖搖頭,也不走棧道而是直接化為黑霧,投入巨窟之中。

    已經到了這裡,張初九自然只能繼續追隨著宋舍,也縱身繼續往下急飛,待到周圍的燈光變暗,人跡稀疏,兩人一前一後落在了一座門臉古拙的窯洞前。

    「這裡便是我師尊的住處,她可是最愛規規矩矩的後輩,你千萬不要自找霉頭。」宋舍小聲提醒了張初九一句,臉色一整,扣了扣木門上的銅環,「師傅,我回來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 11:32
二百二十八章 心性

    『吱吱吱…』一陣生鏽的門軸轉動聲過後,窯洞的木門緩緩開啟,顯露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大院落來。

    那院子青磚滿地,頂上是嵌滿螢石的山岩,四面以石壁為牆,雕滿了華夏古代的祥瑞圖案,內裡擺放著許多直徑超過2米的巨大粗瓷水缸。

    缸裡養著一群群五顏六色的金魚,種著不需要多少光亮就能存活的水苔,給陰惻惻的地窯平添了幾分生機。

    見門大開,張初九和宋舍一起邁步進了院子。

    張初九好奇的四下亂看卻沒看見開門之人。

    而宋舍對此事卻毫不奇怪,朝張初九使了個眼色,引著他穿過院子來到到窯洞正屋門前。

    這是院門吱扭吱扭的自動關了起來,窯洞正房的屋門則悄無聲息的打開,傳出一個清亮的聲音,「舍兒,你回來了。」

    「是師尊,我回來了。」宋舍激動的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拉著張初九一起進了窯洞正房。

    房間的面積不是太大卻也不侷促,有百十平方米的樣子,也是靠天花板上的螢石照明。

    進門後,迎面的牆上擺著神龕供桌,供著三清道尊的金相。

    神龕下分左右拉著厚厚的紗幔為簾,紗簾中盤坐著一個身穿月白道袍的年輕女子,目光亮如閃電的望向宋舍和張初九兩人。

    張初九萬沒料到宋舍的師傅竟然是個相貌如此年輕的女子,先是一愣,隨後強自按捺住心中的驚奇,隨著宋舍朝那女子稽首行禮。

    「這位就是張師侄了,果然丰神俊逸,一表人才。」女子朝宋舍欣慰的一笑,之後扭頭望向張初九淡淡的讚道:「先坐下吧。」

    「師姑過獎了。」張初九雖然在混元洞里根本就沒有師傅,卻還是照著傳古門派的規矩,稱呼了女子一聲『師伯』,之後恭恭敬敬的在她右手邊下首的蒲團上,盤腿坐了下來。

    而宋舍則在女道士左手邊下首的蒲團上,和張初九相對著盤膝坐下。

    按照親疏遠近,這時女子應該先問自家弟子才對,可她卻看都不看宋舍,望著張初九道:「師侄還是第一次回師門吧,感覺這方地下天地如何?」

    「曲徑通幽,神秘莫測。」張初九想了想,恭敬的答道。

    「這形容倒也貼切,」女子讚道:「聽師侄講話雖是在外間長大,卻也有點國學的底子。」

    「師姑謬讚了。」張初九謙遜的說道:「弟子是因為要繼承祖上傳下來的家廟,所有多少讀了點古書,實在談不上有什麼國學底子。」

    「師侄何必如此自謙,」女子笑吟吟的道:「我聽舍兒說你乃是修行上的天縱之才,比他資質都勝出許多…」,又誇獎著和張初九談了幾句,最後道:「天也晚了,我安排人帶著你去休息吧,有什麼話咱們明日再說吧。」

    「是。」張初九乖巧的應道,之後站起身來一副聽從安排,毫無異議的模樣。

    女子見狀溫和的說道:「師侄,你出門自有人引著去休息。

    若是餓了,叫那人送些宵夜吃也無妨。」

    「餓倒是不餓,來師門前,宋師兄已經請小侄吃了頓紅油火鍋,極是美味。」張初九笑著道,之後朝女子和宋舍稽首行禮,漫步離開窯洞正房,消失在了門後。

    目送他離去,那女子臉色一變,淡淡的說道:「性子滑不留手,嘴巴裡說的再如甘蜜,關鍵時刻怕也抵不得用。

    而且這樣的心性,就算資質再高,怕在修行路上也走不了多久。

    舍兒,這次你是走了眼了。」

    「張家師弟的性格是有點讓人捉摸不透,」宋舍聞言急忙替張初九爭辯道:「可他本性是好的,膠澳發生虛境之災時,我曾請他出手相助擊殺虛獸,拯救市民。

    本來以為他不會出全力,結果沒想到他竟然擊殺了一隻『冰海三首娜迦』。

    這種虛獸的幼生體最差力量也相當於4級超凡者,天生強壯的甚至能達到5級,又遺傳有殺戮天賦,卻被一個小小的3級超凡者所敗…」

    「他是不假外力打死那隻『冰海三首娜迦』的嗎?」女子打斷了徒弟的話,直指重點的問道。

    「那倒不是,」宋舍撓撓頭道:「當時城裡的監控系統大半都已損壞,聽目擊者說,師弟是駕著一輛仿古戰車類的寶器,擊殺了冰海三首娜迦。

    不過這也很了不起了,區區一個…」

    「這有什麼了不起,」女子揚揚眉毛再次打斷了宋舍的話,「只要機緣夠好,得到的寶貝夠強,普通人也能擊殺中階虛獸,這又不是沒有先例,何況他一個3級的超凡者。

    上次聽你講把『混元斗金丸』給了他做補償,我心中其實已是大怒。

    只是看你在興頭上,再加上拍得影片那小子施展出自創劍法的『大爭之劍』,又的確有幾分看相就沒多說什麼。

    可今日一見他本人,感覺心性上便沒有那種『嘗盡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毅力,當日能使出『大爭之劍』怕也是被你逼的拼了命。

    這種人啊,就算一時間能嶄露頭角,也必然不得長久。

    藍星最近百年來風雲劇變,不知湧現出多少這類『小時了得,大未必佳』的所謂奇才,我以前也見過幾個…」

    女子這番話已經有些強詞奪理,畢竟能讓普通人或者低階超凡者駕馭著擊殺中、高階虛獸的寶物是有,卻稀缺的可憐,至少也是脫離寶器等級的法寶,哪那麼容易得到。

    張初九能駕馭寶器,越級擊殺虛獸已經是十分勇健的表現,因此不等女子把話說完,宋舍便不服氣的輕聲插話道:「師尊,要說心性輕浮,弟子的性格也很逃脫啊,不也能持之以恆的苦心修煉嗎。」

    「你是外柔內剛的個性,」女子擺擺手道:「平常喜歡玩鬧,可修煉時沉靜剛猛,敢下地心在『黑窟』閉死關圖突破。

    這等心性一百萬、一千萬個人裡也難尋一個,那小子哪裡能和你比。

    就算從他過往的經歷推斷,其資質比你高上幾分,成為絕世強者的幾率也是比中彩券的頭獎還低。」

    「但是師尊,」宋舍苦澀的說道:「張師弟成為門派擎天一柱的幾率再低,也總有機會。

    而我和其他師兄弟姐妹卻是絕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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