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煞氣逼人 作者：竹上豬豬 (連載中)

二百四十九章 邪惡者（上）

    說話時，孔德無意間瞥見在『蜘蛛.章魚炮台』鋼鐵蜘足下，微微抽搐的謝躍亭，想到自己化身精鋼隱藏著實力與他探險時得到的無私照顧，心中不覺微微的有些愧疚。

    雖然事情演變至此，80%都是謝躍亭等人自己的貪婪、愚蠢所致。

    可是孔德居心叵測的推波助瀾卻也是眾人落到如此淒慘地步的原因之一，尤其鬼狐是孔德親手所殺，皮影也是在孔德的逼迫下，不得不使盡全力去偷襲張初九測試其實力，結果遭到了反殺。

    不過孔德乃是梟雄性格，一時觸景生情產生的羞愧感，轉瞬便將消逝。

    可就在這時藏身在烏雲中，即便身體負荷的黑暗能力已經達到極點，皮膚都開始增生、異化，卻仍然通過『蜘蛛.章魚炮台』的外視裝備，死死盯著孔德的臉孔，細緻觀察著他每一個表情變化的張初九，突然幽幽的說道：「我們藍星有句諺語叫做，人無信而不立。

    像你這樣出身高貴的人，既然答應了參加謝躍亭的『大生意』，即便是作姦犯科的惡事也該堅持到底才對。

    又為什麼要暗害自己的夥伴，做一個叛徒呢。

    那可是最低賤、無恥的人才會幹的事啊。」

    如果說別的還罷了，但『低賤』這個詞卻觸動了出身星際3級文明高貴家族，卻因為母親身份卑微，自己又是私生子的身份，自幼便被同輩的家族血親恥笑、欺壓的孔德，深埋在心底的傷疤。

    這類狗血劇情在影視劇裡看到也許會讓人覺得老套的可笑，但親身經歷的話卻一點都不愉快，再是天生不凡的人物也會在精神上留下創傷，區別只是深淺而已。

    本來即將平復的愧疚化為一股一時間難以抑制的怒意，孔德低吼道：「張初九先生，你怎麼敢這麼污衊一個高等文明的貴人！」

    這一聲怒吼令孔德周圍幾十米範圍內空間扭曲，近在咫尺的快慢機身上瞬間多了幾道貫穿正個身體，裂筋斷骨的巨大傷口，平白失去了生命。

    同時這聲怒吼引發的負面情緒，也讓伊格羅納克之舌終於在孔德的心靈上啟開了一道裂縫，黑暗能力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在這個強悍的空間屬性超凡者，多智、堅毅又狡猾的靈魂上留下了第一處細微至極的污染。

    「成功了！」身體已經瀕臨崩潰邊緣的張初九突然感應到孔德的意識反饋，心中波瀾不驚的想到，手心的嘴巴卻驚慌的辯解說：「不，不，不，孔德閣下，您誤會了。

    我並不是指責您的人格，而是想說明您做事的方法，在一些像我這樣的華國人看來非常奇怪。」

    孔德一個剛踏上藍星土地不到1年的異文明外星人，就算因為曾經冒著生命危險對大腦進行過基因調試，智商高的可怕，短短時間便學通了藍星諸國十餘種的語言，也不可能完全理解這些國家的文化傳承。

    自然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哪裡讓『像張初九這樣的華國人』感覺奇怪了。

    不過發洩過後，他便重新冷靜了下來，想著按照不精神壓迫次序，應該先說明展現自己的親切，爾後說明自己的想法，再慢慢用壓倒性的實力使張初九絕望，最終迫使其屈服。

    現在還不到圖窮匕見的時候，就露出了諒解的神情道：「原來是這樣，那倒是不怪你了。

    我們湛藍十字文明的道德和你們藍星華國人不同，錯的就是錯的，對的就是對的。

    尤其謝躍亭又是個愚蠢的白痴，想要設下陷阱暗害你，但事前卻連你的背景都沒做調查。

    在『湛藍十字』任何一個聰明人，都不會認可這種蠢貨是自己真正的夥伴。

    而你則不同張初九先生，你是一個天才，一個出生在落後、荒蠻的星際低階文明星球，卻在10幾歲的少年時期就精通了神話、科技兩大類文明形態造物學的精髓，設計、製造出強悍武裝造物的天才。

    我認可你的才能和天賦，很願意以平等身份和你結交，成為你的朋友，並給予你一些必要的幫助。」

    孔德話說的好聽，但其實他當初願意接受謝躍亭的邀請，參與暗算張初九的陰謀，原因只是看中了張初九的身價，想要巧取豪奪化為己用而已。

    畢竟超凡者只要不突破神話境界，完全蛻變為另一種和人類其實已經截然不同的更高等生命，實力再強精力也有限，無法長時間在虛境生存，就算探險節奏再緊湊，在嶗山這種『大型、豐富、綠級』虛境想要賺到上千萬星幣，也需要三、四個月的時間。

    而謝躍亭邏輯非常清晰的推算著張初九身上至少有過千萬星幣的財產，出手一次就能抵得上幾個月冒險辛苦的收入，自然引得孔德心動。

    至於理論上會參與分贓的『同夥』謝躍亭、皮影、快慢機、鬼狐、爆燃幾人，其實在孔德答應參與行動後，就已經當成了死人。

    不過後來踏進藍星後便一直評估著藍星細緻化的文明水平，所以對藍星尖端學術界的信息非常在意的孔德，突然發現一個新銳造物學家的名字，和他要對付的獵物一模一樣。

    好奇之下加以調查，結果他驚訝的發現兩者竟然就是同一個人。

    身為3級神話文明『湛藍十字』，擁有上萬年經營『人口生意』傳統的，古老而高貴的威特斯家族的一員，孔德腦筋一轉便盤算出一個出生在星際低階文明，且沒有任何中、高階文明留學背景，卻能在16歲成果設計、製造出戰鬥力相當於6級中位超凡者的武裝造物的土著。

    有著何等可怕的研究天賦，未來可能給自己創造多麼巨大的利益，因此他的注意力一下從張初九擁有的資產，轉移到了張初九這個人的身上。

    所以才有了現在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詭異一幕。

    而張初九雖然不瞭解這些內情，不過卻從孔德心靈反饋的情緒波動中感應到了他隱藏在和善背後的惡意，因此絲毫沒有為其語言所動，不斷冥思苦的設計操縱著孔德的情緒，加速污染著他的心智與靈魂。

二百五十章 邪惡者（中）

    「孔德閣下，感謝您的青睞，」張初九用伊格羅納克之口遲疑的說道：「請問您打算怎麼幫助我呢？」

    孔德很一種極自然的語氣笑著答道：「以你的天才繼續留在藍星這顆低等文明星球，實在是種巨大的浪費。

    所以我打算帶你離開藍星，尋找1處可以充分發揮你天賦和才能的地方，讓你能充分實現自己的價值。

    當然根據宇宙通行的公平原則，你要為此付出一定的代價作為回報。」

    「孔德閣下，」張初九聞言用一種吃驚的語氣道「可是我的家人都在藍星，我不能就這樣離開他們…」

    「不，不，不，張初九先生，」孔德決然的語氣打斷了張初九的話，「我說你離開，你就必須離開，而且時間就是今天。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麼哪怕是使用強迫手段，我也要帶你離開藍星。

    也許現在你會因此怨恨我，但相信未來這種怨恨一定會轉變成感激。」

    張初九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冷冷的問道：「那麼孔德閣下，你剛才說我必須付的回報又是什麼呢？」

    「你銀行裡賬戶裡的所有存款，」孔德慢條斯理的答道：「以及你儲物裝備裡所有高價值的物品，還有所有發明的圖紙，比如這些長著章魚觸角的金屬蜘蛛。

    這很公平不是嗎，我給你輝煌的未來，而你給我現實的利益。」

    張初九聞言語氣變得愈加冰冷，「既然您想要這些『蜘蛛.章魚炮台』的設計圖紙，不先試一下它們的威力嗎？」

    想要馴服、販賣一個擁有超凡力量的天才，自然不可能只靠嘴上功夫，孔德早就做好了展現自己強悍的實力，震懾張初九使其絕望、屈服的準備。

    現在張初九在不撕破臉的情況下，含蓄的主動發起挑戰，正好應了孔德的心願。

    他馬上語藏威脅的笑著答道：「這真是個好提議。

    如果是和你對招我也許會猶豫一下，畢竟像你這樣珍貴之處在頭腦，而不是力量的天才學者，一旦被誤傷損失就大了。

    可對付這些『小蜘蛛』卻沒有這種顧忌，反正能夠工業化製造的機械產品成本不會太高，還可以讓我感受一下你造物水平的極限。」

    「那我就不客氣了。」張初九聽到這話，馬上驅使著周圍的『蜘蛛.章魚炮台』朝孔德集火著展開了進攻。

    孔德擁有著7級上位超凡者的力量，本身攻防峰值就有30000烈度之高，再加上全身加載的魔紋以及穿戴的裝備加成，防禦、攻擊力輕而易舉便突破了70000烈度。

    『蜘蛛.章魚炮台』3600烈度的進攻對他來說就如同普通人被人彈腦門一般，只是輕微有些不適，連皮膚上都留不下傷痕。

    可孔德的還擊對於『蜘蛛.章魚炮台』來說卻是招招致命，隨意一個空間撕裂，就足以將一部『蜘蛛.章魚炮台』毀成兩截。

    這一刻，超凡生命等級越高，位階之間戰鬥力差距便越大的特則展現無疑。

    一個1級超凡者完全可以憑藉著好的魔紋加載或裝備穿戴，輕而易舉的戰勝2級甚至3級超凡者，但當他們攀爬到進化鏈中段，成為4級以上超凡生命後，這種越級挑戰就會變得越來越艱難，直到每一位階的差距化為天塹，所謂的越級挑戰變成一個笑話。

    可詭異的是，張初九藏身在烏雲中，望著自己製造的『蜘蛛.章魚炮台』一個個被擊潰，臉上不僅沒有絲毫的惶恐，反倒浮現出一絲猙獰的笑意。

    以他目前對孔德精神的污染度來說，根本不可能直接扭曲其意識，卻已經可以順勢放大其情緒。

    也就是說，如果孔德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張初九不可能強迫其去做，比如孔德哀傷時他不可能強令其變得愉快，孔德煩躁時他也不可能強令其冷靜。

    但當孔德去做自己願意做的事情時，張初九卻能在不知不覺間，引導其變本加厲的去做，比如孔德哀傷時本來只是想唉聲嘆氣，張初九卻能讓其變得嚎啕大哭；

    孔德煩躁時本來只想大喊大叫發洩一番，張初九卻能讓其變得歇斯底里，暴怒如雷。

    而此時張初九就在誘導著孔德的情緒，將他想要展現出碾壓性實力，迫使張初九屈服的意願放大到極致。

    效果就是本來只需要輸出四、五千烈度就足以一擊致命的『蜘蛛.章魚炮台』，孔德卻每招都釋放上萬量度的生物能去摧毀，大量消耗著體能不必要耗損的生物能。

    而隨著其體內生物能量度的不斷減低，他心神受到『伊格羅納克之舌』能力污染的速度也在不斷加快，而這又讓孔德變得更加無法自控。

    慢慢的竟然連自己已經摧毀了20餘架『蜘蛛.章魚炮台』，之所以還源源不斷的有敵人襲來，都是因為張初九在烏雲中不斷利用『參生鼎』創造著新的『蜘蛛.章魚炮台』作為補充，都沒有察覺。

    至此這場有趣而多變，局中有局的狩獵遊戲中終極獵人和獵物的角色，逐漸開始互換。

    佈滿瞳孔的雙目一瞪，在目光所及之處佈置下3處空間節點，之後額頭上的豎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同時引發了3處空間節點的坍塌，一招便將3具『蜘蛛.章魚炮台』化為散落的零件。

    孔德暢快的一笑，突然間覺得身體一陣空虛。

    源自於准高階超凡生命的本能，令他察覺到有些不對，心中不由閃過一個念頭，「怎麼會這樣，只是和10幾隻一擊即潰的武裝造物戰鬥而已，我怎麼會感覺身體空乏。」

    之後孔德終於想起感應一下體內殘存的生物能量度，結果驚訝的發現竟已經不足全盛時總量的1/5，頓時生出疑惑及煩躁的心情。

    這時以他原本的精明就算感覺不出受到了『伊格羅納克之舌』能力的污染，也一定能根據一般的邏輯推斷出自己的情況有些不對。

    可感應到孔德心靈反饋的張初九在這一瞬間，壓制住了孔德因為生物能異常消耗產生的疑惑，放大他因為感覺禦敵不利產生的煩躁，將這兩種情感在意識中的佔比，由10.21：1.09轉化成了1：2.32。

二百五十一章 邪惡者（下）

    僅僅憑藉著每個邪惡生命都擁有的看不見、摸不著的精神污染，就成為『舊日支配者』中的佼佼者，名列外神之一，傳說中曾經摧毀無數文明的『污染者』伊格羅納克的能力的，真正可怕之處在這一刻終於展現了出來。

    按照邏輯本來應該立刻脫離戰局，檢視自身狀態的孔德竟沒有絲毫留手的意思，反而暴怒的使出更加凌厲、強大，消耗生物能當量也更可觀的招式，朝四周倖存的『蜘蛛.章魚炮台』攻去。

    看到這一幕，張初九感覺自己已經控制了局面，同時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不自主的加速異化，急忙一邊感應著孔德的心靈反饋；一邊用他強大的意志力壓制住體內潮湧般流轉的黑暗力量。

    在張初九竭盡全力的努力下，他掌心的伊格羅納克之口開始褪去獠牙，體積也慢慢縮小，異化程度漸漸重新達到了可以控制的範圍。

    危機雖然暫時解除，但張初九卻沒有放鬆的意思。

    望著已經即將筋疲力盡的孔德，他不再使用『參生鼎』繼續生產『蜘蛛.章魚炮台』，等待著孔德將目光所及之處所有殘存的鋼鐵蜘蛛摧毀後，用伊格羅納克之舌說道：「孔德閣下，您的力量讓人敬畏，我願意服從您的意志，離開藍星。」

    心靈和意識已經被邪惡力量污染過半的孔德，聽到張初九選擇屈服，本能的生出得意之情。

    感應著他心靈的反饋，張初九嘗試著用衰減的邪惡能力操縱著孔德的得意情緒，將其無限放大，幾經努力終於成功，冰冷的臉上這才浮現出一絲一閃即逝的淺笑。

    而這時，孔德的得意已經在他的操控下變成了得意忘形，進而化為肆無忌憚的猖狂，無法自控的大笑著吼道：你選擇屈服就對了我經手過不知多少個低級文明的土著奴隸，還有無數的手段沒有施展。

    如果你不識時務真讓我動粗的話，就不知要吃多少的苦頭了。」

    張初九聽他把自己歸類為『低級文明土著奴隸』，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卻沒有立即發作，而是繼續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安排我的未來呢？」

    孔德滔滔不絕的道：「藍星雖然是星際低級文明，但政府強勢，民間潛藏的超凡勢力也很多，所以一直以來『人力資源貿易』都不活躍。

    不過對於我這樣的行家來說，走私飛船還是能找到的，把你神不知鬼不覺的秘密運出藍星不成問題。

    然後就是尋找貿易對象了，想你這種高級智慧型的『人力資源商品』其實挺難找到買家的，畢竟能花大價錢購買奢侈品尤其是高級奢侈品的人是極少數。

    不過呢我做這種生意久了，人脈很多，已經想到了幾個潛在的買家。

    比方說『混亂星雲』地帶的幾股巨型海盜團，匪徒當久了，勢力變大了，眼光也變得長遠了，這些年一直都很注意招募、劫掠智力型人才。

    像你這種專長和天賦集中在研究設計武裝造物，潛力無限的天才，他們一定非常感興趣。

    還有『桑德拉』星系的杜拉特財閥，他們壟斷銀河聯邦頂端『人力資源市場』幾千年，擁有自己一套培養各種最頂級『人力資源商品』的辦法。

    如果說你現在是價值不菲的胚料的話，那麼經過他們之手的打磨，就有可能成為罕世珍寶。

    不過我不太想和這些吸血鬼打交道，我辛辛苦苦中彩券大獎一樣從原始星球俘虜一個潛力無限的高級智慧型『人力資源商品』，賣給他們不過賺個幾千萬。

    可他們培養個幾年，轉手再一買就是10倍利潤，真讓人不甘…」

    張初九靜靜聽著孔德暢談自己從未接觸過的，星際文明在光明的人權、民主、法制背後黑暗、邪惡的另一面。

    等孔德說完，開口問道「所謂的『人力資源商品』就是奴隸，『人力資源市場』就是奴隸市場吧？

    像我這樣的奴隸就算稀缺，但一個就能賣幾千萬星幣，甚至培養一下可以到幾億，這個見不得人的市場那麼的繁榮嗎？」

    「當然。」孔德面容已經開始扭曲，笑嘻嘻的道：「你以為星際社會真的那麼文明嗎，無數的星球，無數的政權組合成的社會，怎麼可能和諧成一個音調。

    至於一個上等奴隸的價值，你想像一下一個星球的資本市場有多大，再想像一下銀河系有多少個孕育著文明的星球，就知道在這麼龐大體量的經濟體中，作為星際社會最昂貴的奢侈品『人力資源商品』賣個幾千萬其實一點也不高。

    當然能值幾億的努力就不太多了，但像你這種智慧型『人力資源商品』，不說別的，單就是我剛才摧毀的那些金屬蜘蛛的設計圖，在黑市遇到好買家的話就可能賣個幾百萬星幣，簡直就是能下金蛋的母雞卻是例外，完全能值這個價錢。

    要不是我沒有培養你的能力，又不喜歡做長線交易，簡直都想自己留下你，慢慢壓榨價值了！」

    他最後幾句話說的已經不是藍星語言而是自己的母語『湛藍十字』通用語。

    如果不是通過異變的腦神經入侵異文明網絡，學習了大量的星際語言，張初九恐怕根本就聽不懂孔德說的是什麼。

    而這也意味著孔德已經被邪惡能量污染的失去了自主意識，全憑本能在回答問題了。

    直接的猜到這一點，張初九驅使著化為烏雲的黒伢，顯現出實體，伸出觸角，輕輕捲起自己的身體，來到了孔德的面前。

    望著這個已經完全是自己傀儡的強悍異文明超凡者沉默許久，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說道：「孔德閣下，你剛才不是要我銀行賬戶裡所有的存款，以及儲物裝備裡所有高價值的物品嗎，現在這句話輪到我說了。

    給我你的一切！」

    「我沒有積蓄，除了身上這套裝備外，也沒有其他高價值物品」，孔德聞言一邊將穿戴的裝備全部解了下來遞給張初九，一邊說道。

    張初九如今對神話文明和科技問的造器學都極為精通，一看這些裝備便知道價值不菲，但感覺還是和孔德掌握著至少7級超凡力量，出身星際3級文明貴族家庭，兼任星際探險者和奴隸販子兩種高回報職業的身份不符。

    於是隨口問道：「孔德閣下，以你的出身和能力，積蓄應該不止這些吧。」

二百五十二章 神之精華

    本來張初九感覺自己只是問了個尋常的問題，可孔德聽了之後臉上卻露出驚怒之色，眼睛圓瞪，嘴巴發出粗重的呼吸聲。

    張初九沒想到他的反應竟會如此強烈，迫不得已之下，只得冒著身體崩潰不可逆轉永遠異化的危險，再次深化使用出『伊格羅納克之舌』能力，才終於壓制住了孔德神魂最後的反抗。

    表情一陣掙扎後，雖然仍舊微微有些異樣但孔德還是木然的說出了自己心底最大的隱秘，「我出身雖然高貴，可因為母親只是家族侍女的關係，只是個低賤的私生子，從小就被身邊的兄弟姐妹欺壓，甚至連傭人都看不起我…

    我不甘心就這樣一輩子被人踩在泥土中，永遠抬不起頭，拚命的努力奮進，甚至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接受了大腦異化術…

    可惜智慧雖然讓我變得有用，提高了一點在家族中的地位，卻仍然不能讓我真正的出人頭地…

    直到30年前，我仍然記得那是個陰雨連綿的日子，已經負責家族中一支販奴商隊的我在荒蠻的卡普拉星籌備『人力資源商品』時，遇到了一個老邁卻健康的土著酋長…

    在飛船上，他雖然恨我入骨，但為了讓自己的部族在星際運輸時得到更好的待遇，少死幾個孩子，竟然剖開肚子上一個肉瘤，把部落世代珍藏了不知多少年歲，象徵著酋長地位的一顆紅寶石獻了出來…

    我無意中發現那顆寶石竟然是『神精』，一枚完整的『神精』，哈哈哈哈哈…那些愚昧野蠻的土著酋長只知道挖開血肉，將寶石縫進自己的身體，就能長命百歲，直到死前都保持著青年時的體力，卻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卡普拉星有個古老的傳說，億萬年前曾有一群可以切割虛無的神靈保護著這顆星球，大家都認為是笑話，只有我知道這是真的，因為將『神精』融進我的血脈後，本來根本沒有自然進化潛質的我直接就進化成了掌握罕見空間異能的，2級超凡生命…

    擁有了神之血脈潛力無窮，唯一的缺點就是進化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高，這些年來我賺的錢幾乎都投入了裡面。」

    『神精』是個縮寫，意思是指『神靈的精華』。

    按照宇宙通行的標準，超凡者生命等級超過10級就會進入神話位階，完全蛻變成一種實際上和人類完全不同，更加高級的生命體。

    這種生命體最奇特的一個特點就是細胞在母體中活性極高，但脫離母體就會急速衰敗。

    打個比方就是神話生命如果被砍斷一隻手臂，那麼根本就沒有做手術再植的可能性，因為手臂在脫離他身體的一瞬間，所有的細胞都會馬上死亡。

    但他也不會因此變成殘廢，因為體內細胞的超高活性和記憶力，會促生一支新的手臂重新生長出來。

    這一特性讓神話生命變成了宇宙中唯一從理論上就不可能，作為基因變異醫藥原材料的物種，但有一種情況卻是例外。

    那就是一個神靈被人突然殺死後，如果屍骸完整，葬身的環境適合就有可能慢慢萎縮，轉變成寶石的形態。

    這顆寶石中會存活有死去神話生命的活性細胞，而這就是『神精』。

    神話生命何等強悍，橫死的幾率幾乎為零，就算真在星際戰場上戰死九成也會使用『殉爆』之術，自己粉身碎骨也要拉著敵人同歸於盡。

    更何況就算神靈橫死了，還有屍骸完整的條件，就算屍骸完整了，還得死的地方環境合適，就算死的地方環境合適了，還得看幾率才能形成神精，由此可見這種物品的珍貴程度簡直無法想像。

    張初九曾經從一些獵奇網站排序的，整個宇宙範圍內最稀世珍寶的帖子中瞭解過『神精』價值，如果是平常的狀態，他聽到孔德竟然曾經無意間獲得過一枚神精，還用掉了，一定會可惜的跺腳。

    但此時體內運轉著黑暗力量，變的冷酷而極端理智，可以最大限度使用自己的力量與智慧的張初九聞言卻毫無可惜的感覺，而是靈光一閃，生出了一個恐怖的主意。

    沉吟了一會，他突然召喚出參生鼎，指著鼎身用伊格羅納克之舌對孔德說道：「這是整個宇宙中最先進的基因調製槽，你只要進去就能把體內神靈血脈的潛力完全激發出來。

    當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想要得到強悍的力量必須付出一些代價。

    待會調製的時候會非常痛苦，你千萬不要反抗，忍受再忍受就能贏來輝煌的明天，來進去吧。」

    孔德聞言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站起身來，毫不猶豫的跳進了參生鼎中，先還有些聲音，片刻過後便徹底沒了動靜。

    再強大超凡者沒有了生物能作為支撐，也像是沒了燃料、彈藥的戰車、戰艦一般根本無法發揮出絲毫實力。

    更何況『參生鼎』作為先秦時代兩大顯學之一，墨門的傳承重寶，自帶無窮玄機，普通高階生命自投羅網的跳入其中，一旦法陣運轉也不見得能重新出來，而孔德全盛時也只是中階巔峰超凡者而已，恐怖之處無非能力屬性異常罕見、強大。

    見孔德有進無出，張初九面無表情的默默收回了參生鼎，感應了一下心裡想著，「把徹底同化了『神精』的活人當做淬煉的材料，放進參生鼎裡也不知道能不能重新提純，」，將體內的黑暗力量完全壓制，重新恢復了正常狀態。

    這一番折騰後，他像是大病一場不進飲食的躺了幾週一般，體重至少下降了一半，整個人變得瘦骨嶙峋，體內生物能幾乎耗盡，全靠黒伢捲著這才站立，可謂是險死還生。

    這種狀態直接回新區實在太過危險，張初九連感嘆都顧不得，便讓黒伢守著，運轉體內殘存的最後幾量度生物能，同時施展出青木化生、地藏當歸兩種神通，化為木石之態，足下生根探入大地，陷入了假死、休眠、恢復中。

二百五十三章 蝴蝶的翅膀

    張初九為了自身安全，毫不猶豫的施展出復合神通進行恢復，瞬間便失去了神智，卻不知道自己剛才和孔德一番看似毫不激烈，一番勾心鬥角便分出勝負，但實際一步做錯便萬劫不復的爭鬥，引起了怎樣的動盪。

    而且他引發這樣的動盪還不僅僅是這一次而已。

    早在幾年前張初九剛進化成超凡生命不久，偷偷瞞著還健在的祖父第一次嘗試運轉體內的黑暗力量異化時，就因為體內蘊藏的邪惡能量太過於純粹，引起藍星上無數外星運輸艦的異端探測器發出預警，造成了一場表面波瀾不驚，實際暗潮洶湧的潛流。

    猶如震動翅膀的蝴蝶，令整個藍星職業虛境探險者考核都發生劇變，增設了網上文科考試，專門考核對異端邪惡生命知識的瞭解。

    而那時候，藍星上還沒有銀河聯邦中、高等文明盟友的駐軍，僅僅是運載虛境資源的民用貨船探查到有異常邪惡能量反應就引發了如此後果，就更不用說現在幾乎每個虛境附近都有強大的異文明軍事基地駐紮的今天了。

    和民用飛船異端能量探測器，誤差極大，鎖定異常能量波動範圍足有0.1光年之廣不同，絕大部分異文明軍用探測器可以非常明確探查到異端能量異常波動的源頭是在藍星之上。

    也就說，引起異常波動的邪物並非是偷偷潛入銀河聯邦星域內，偶爾路過藍星的宇宙過客而是已經登陸了這顆星球。

    而極少部分隸屬於星際高等文明軍事基地的異端波動探測器，甚至將目標範圍進一步縮小，確定引發異端能量波動源頭位置在藍星東半球的亞細亞洲境內。

    不過從現實意義來說，這樣的『精確』沒太大意義，畢竟亞細亞洲的本土面積就有4500多萬平方公里，生活著數十億的人口，就更不要說那些加起來比本土至少龐大百倍以上，正和現實世界緩緩融合的虛境了。

    而且能引發異端探測器能量波動的邪物，100%有智慧和不可預測的異能，隨時可能轉移自己藏身地點。

    因此僅僅憑著『藍星亞細亞洲不久前現身了一個，高階甚至可能是異端偉大生命的邪物』這一線索找到目標，幾率無限接近於零。

    可邪惡生命尤其是能夠引發異常波動的邪惡生命，對於任何一個文明來說都像是人體內的癌細胞一樣可怕，如果發現異常後不盡快處理的話，很可能在極短的時間便產生幾何式裂變，將整個星球化為祭品。

    所以就算明知道希望渺茫，該有的應對還是要進行，短短幾個小時內藍星諸多強國政府，連同異文明駐軍便開始了頻繁的追查行動。

    又過了10多個小時，對一切毫無所知的張初九終於從嶗山虛境亞腹地的地下洞窟中，清醒了過來。

    以往虛境探險時就算受了瀕死的重傷，張初九一旦化身木石紮根大地，也能在4、5個小時內完全恢復，可這次復原卻花了接近20個小時，由此可見運用黑暗力量超負荷的異化成邪惡生命，對身體的傷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比死亡還要可怕。

    不僅如此，他全身因為過度異化燃燒的脂肪也不能使用土、木復合神通補充，所以雖然體內的生物能已經恢復至全盛狀態，但張初九的樣子還是干瘦的皮包骨頭，宛如蒙著層肉皮的活骷髏一般。

    感覺腳下有點輕飄飄的，張初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幹枯的胳膊和腳趾，接著渾身上下摸了摸發現了這一點，不由的嘆了口氣，卻只能暫時把這個問題放在心裡，開口吩咐道：「伢子，把洞裡的機器零件都撿過來我要廢物利用。

    摻了混元洞鬼金的原材料可是很珍貴的。」

    完成了保鏢任務的黒伢聞言，身軀馬上膨脹了起來，化為一隻10餘米高大章魚巨怪，頭頂著地下洞窟的岩頂，開始檢視起孔德剛才破壞的『蜘蛛.章魚炮台』的零件，堆在主人的面前。

    張初九則開始感應起參生鼎裡第一次淬煉的『人體原材』來。

    結果發現，在法陣的煉化下孔德已經變成了一句屍體，骨肉扭曲成了了一團，體積卻沒減少多少，看到想要知道淬煉結果還需要等待很長一段時間。

    引得張初九喃喃自語道：「真虧我想的出，竟然把活人誑進鼎力當原材料提煉，是從古代名匠煉劍必將活人投入爐中與劍胚相合才能得到神兵利器的靈感嗎。

    不管怎麼樣，想一想就覺得非常邪惡。

    看來動用黑暗力量時，人雖然意識還在，但人會不知不覺間變得完成功利化，絲毫不顧良心、道德的約束啊。」

    他嘟囔時，黒伢已經將洞窟裡所有的機械零件通通堆在了張初九的面前。

    張初九見狀不再胡思亂想，召喚出參生鼎將所有零件通通裝了進去，卻發現了一點異常，有一顆小拇指甲蓋大小的金屬塊，被參生鼎噴了出來。

    因為特性獨特，所以參生鼎在裝礦石、樹木、金屬等普通造器原料時，簡直可以比擬現在宇宙中最尖端的儲物裝備，空間大約相當於幾座足球場的長、寬、高，並且根據以往的經驗還能隨張初九超凡生命級別的提升不斷擴大，完全夠用。

    可『幻想原材』這類極其罕見，並非自然形成的原材料，不經特殊手法的加工根本沒辦法放進參生鼎裡。

    而這還算是好的，更令張初九難受的是，除非是參生鼎自己產生的造物，否則其它任何蘊含超凡能量的寶具或者說魔法物品，它都不會接納，比如此時地上的這一顆金屬顆粒。

    張初九楞了一下，將金屬塊撿了起來，仔細打量了幾眼發現樣子竟是一顆假牙。

    疑惑的摩挲了一會，他突然腦子靈光一閃，心中想到：「這難道是孔德的儲物裝備，因為他投身參生鼎中，作為不可容納的物品被噴了出來。

    而當時我太衰弱又急著自救沒注意到這件事，任由它掉在了地上，結果混進了伢子撿來的機械零件裡剛剛再一次被丟進參生鼎，又被噴了出來。」

二百五十四章 黑洞網絡

    張初九關於金屬牙齒的猜想很理想化，驗證也很困難。

    因此一般的儲物裝備都有著加密措施，除主人以外的其它人拿到完全就是一件廢物。

    當然這裡的『其它人』，指的是一般普羅大眾而不是張初九這樣的造物學專家。

    不過即便如此，想要解密一件空間裝備，也需要很多輔助工具和一段時間的研究，在虛境亞腹地的地下洞窟顯然是做不到的。

    經歷過一場局中有局，你死我活的暗戰，即便體能生物能恢復到了全盛狀態，張初九的心力卻已交瘁，想到這一點便不再多費腦筋，將金屬牙齒貼身放好後直接運轉金煞、火煞兩種力量，飛身而起，衝進了不遠處直通地面的甬道中，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時光飛逝，轉眼兩週時間過去了。

    這天又一場大雪籠罩了大半個膠澳市區，因為虛境與現實世界的融合，冬季雖然寒冷卻極少暴雪皚皚的島城氣候，已經變得越來越難以琢磨。

    傍晚時分，在天師道院膠澳分院自己的實驗樓一層，張初九坐在窗邊一張布藝沙發上，一邊吃著巧克力，喝著熱可可；

    一邊望著窗外白茫茫的校園，臉上露出一絲愜意的笑容。

    經過10幾天的調養，他變胖了不少，雖然仍顯得非常乾瘦卻沒有了剛從虛境回來時，瘦骨嶙峋宛如骷髏的樣子。

    吃喝過後，肚子裡暖洋洋的，呆在恆溫23°實驗室裡的張初九摸了摸右手尾指戴著的一枚亞光銀色戒指上鑲嵌的金屬顆粒，從裡面取出一張黑色無字的金屬卡片來。

    那金屬顆粒正是張初九從虛境洞窟裡帶回來的『牙齒』，通過解密證實真像張初九料想的那樣是孔德的儲物裝備。

    因為內部蘊含的空間實在不小賣了可惜，便被張初九改造了一下歸為己用。

    至於從『牙齒』裡取出來的東西，雖然數量很多且五花絡，卻又早已發展出一套獨立的贅生體系，尋常民眾根本無法發現它的存在，只有那些『行家』才知道怎麼登錄。

    本來按道理講，這個規模龐大至極的星際暗網和藍星是隔絕的。

    但因為銀河聯盟諸多中、高等文明軍事基地的到來，這些文明的穩定網絡也悄然覆蓋藍星，讓擁有入侵外星網絡能力的張初九有了，登錄這個約定成俗名字叫做『黑洞網』的暗網的機會。

    而且因為他是用孔德的身份卡片進入的網路，所以直接就擁有了非常高的信用度，幾乎可能進入任何等級的交易站點進行交易。

    所以這次從孔德身上取得的裝備，張初九並沒有麻煩死黨柳雅雯拍賣，而是直接從暗網上賣了出去，省去了很多的解釋。

    反正藍星『閉關鎖國』的日子已經過去，如今日益融合進銀河聯盟中，幾家跨星際的宇宙快運巨頭公司都已入駐，託運貨物到聯盟任何角落都十分簡單。

    算著今天最後一筆交易應該已經完成，賣家貨款該到賬了，張初九利用金屬卡片登錄黑洞網後，馬上查詢了一下自己的秘密賬戶，發現果然剛增加了價值相當於650萬星幣的幾顆虛擬器官，便立刻兌換了出來。

    在黑洞網上進行交易必須將整個銀河聯邦通用貨幣『星幣』，兌換成黑洞網的專用虛擬幣『屍骸錢』才行。

    這種『屍骸錢』用各種人體器官、部位標誌幣值，比如指甲象徵1星幣，手掌象徵1000星幣，眼珠象徵1000萬星幣，而最高幣值的心臟一枚便相當於1億星幣…體系十分繁瑣，不懂行的就算看到旁人交易也摸不著頭腦。

    幾分鐘後，張初九的銀行賬戶裡多了617.5萬星幣的匯款，來源合理合法只是金額比黑洞網上少了5%，充作了洗錢的手續費。

    不要小看這區區5%，不要說每年就算是按天計算，黑洞網上的非法交易額至少也在1000億以上，可以想像控制其貨幣兌換體系的洗錢集團能夠有多麼恐怖的利潤，日積月累之下又積攢多麼巨大的財富和力量。

    加上最後一筆600多萬星幣的款項後，孔德一身裝備總共給張初九貢獻了7450萬星幣，兌換成藍元足有37億多，夠一個藍星人舒舒服服活十輩子都不止。

    可惜這筆錢看似可觀，但對如今的張初九來說用以進化卻只是杯水車薪。

    當初他剛剛修煉『大陰陽五行衍煞法』入門，由1級晉陞2級超凡生命時，想要走捷徑快速完成五行煞力其中之一的凝練，便需要吸收價值百萬星幣的屬性能量晶石。

    這樣計算的話，凝練圓滿五行煞力便足足需要500萬星幣的晶石，而2級晉陞3級按照力量提升幅度估算，需要的屬性晶石數量要×3，也就是價值1500萬星幣的能量晶石。

    而3級升4級需求便是1500萬×4，等於6000萬星幣。

    如今張初九正是4級超凡生命，想要進化至5級，將自己的根本功法『大陰陽五行衍煞法』一蹴而就，得大約消費6000萬×5等於3億星幣的屬性能量晶石。

    賬戶裡的區區7450萬星幣也就是能凝練成功一種煞力而已。

    不過可以計算的星幣只是孔德『出產』的戰利品中微不足道的添頭，真正有無可估量價值的其實是這個星際奴隸販子自己的身體！

二百五十五章 神脈晶石

    孔德在體內的生物能幾乎耗盡，但毫髮無傷還保持著周身細胞旺盛活性的情況下，受到張初九精神污染的操控，自殺式的主動投進了參生鼎中，接受法陣的淬煉，至今已經有10幾天的時間。

    其身體中所有屬於人類的細胞都已煉化消失，只還剩下神靈血脈中蘊含的神化細胞相互凝結，形成了一枚精英剔透的晶石。

    這枚晶石說是完整的『神精』已經稍有不足，但還是足以讓人擁有神靈血脈，在整個星際世界都可以算是無價之寶了。

    登陸完黑洞網，將身份卡片放回了儲物戒指，張初九召喚參生鼎，將核桃大小，晶瑩剔透的神脈晶石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眯起一隻眼睛透過它望向虛空。

    就見本來平順透明的空間一下變得扭曲起來，彷彿伸手就能將其撕扯一般，忍不住想到：「這就是和『時間』並稱宇宙間最不可思議的，兩大屬性之一的空間異能造成的奇景了。

    用肉眼看起來還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時間屬性對於人類來說只是傳說，空間屬性其實就是整個宇宙智慧文明認知中，最玄妙之物且沒有之一了，有這樣神奇的效果也不為過。」

    觀察了一會，手機響起，張初九一邊戀戀不捨的將晶石放回了參生鼎中，一邊接通，馬上聽到一個哆哆嗦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請問是張初九先，不，嗯博士嗎？」

    「我是張初九，」張初九隨口回答了一句，反問道：「是快遞到了嗎？」

    「對，對，」電話裡哆嗦的聲音慌不迭的回答道：「我是快遞公司的，已經到嶗山這的天師道院分院門口了，可是門衛不讓進去。

    你說天這麼冷，路又這麼滑，我開的那輛電力驅動的汽車，空調還壞了…」

    「你把電話給門衛一下可以，我跟他們說一下吧。」張初九打斷了快遞小哥的囉嗦。

    「行，行，你和他們說吧。」快遞小哥將手機給了道院的門衛。

    張初九溝通了幾句便讓那些門衛放了行。

    幾分鐘後，實驗室的門鈴聲『叮咚叮咚…』的響起，張初九從中島廚房裡拿著剛沖好的一杯熱飲打開了大門。

    瞬間一股寒風迎面吹進了溫暖的實驗室中。

    張初九望著門外臉凍的通紅，身穿藍色快遞公司制服，一邊大力的跺著腳；

    一邊因為空氣冷暖對流感受著的實驗室裡吹出來的暖風，舒服的打了兩個冷顫的青年笑著點點頭道：「你好。」

    「你就是張博士？」看著張初九年輕的過分的臉孔，快遞小哥吃驚的脫口而出道。

    「是。」張初九又點點頭將手中的橙子熱飲遞給了快遞小哥，「先喝點熱的暖和、暖和吧。」

    「啊，啊，謝謝。」快遞小哥感激的接過熱飲喝了幾口，臉色頓時變好了許多，之後將快遞單拿給張初九簽了，把一個一尺見方的紙箱子交給了他。

    張初九接過自己的快遞，禮貌的送走了快遞員，之後關好大門又仔細的鎖上，拿著紙箱直接上了實驗樓3層，來到一張價值不菲的大型多功能試驗台前，拆開紙盒，取出一瓶無色的液體，手腳輕快的忙活起來。

    這試驗台連同檯子上所有的器材、實驗材料都是最近幾天他新添置的，其實只有一小半有用，剩下的大半都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

    今天需要的最後一件原料送到，張初九隻花了1個多小時便配置出了自己想要的化學製劑。

    這化學製劑的配方是他入侵異文明網絡精挑細選找到的，所需原料極為普通，就是一些基本的化學元素合成藥劑，只要是有條件誕生植物，可以容納人類繁衍、生存的星球都絕對會有，唯一的難度是加工手段繁瑣一些。

    但也不需要什麼太特殊的工藝，所以只要懂得最基本的化學實驗知識和實踐能力，就可以嘗試製作。

    可就是這顯得極為普通的製劑卻是最近5000年來，整個人類星際文明範圍內，超過30名極端幸運，融合成功神靈血脈並歷盡千心萬苦最終攀爬到進化鏈巔峰的神話生命，聯名認證有效的『神精』催化劑。

    其源頭據說是一位星際低等文明星球，出身貧賤，自幼受到無數鄙夷、挫折的天才化學家，偶爾得到一塊『神精』，低調的研究出催化劑，成功融合了神靈細胞，奮鬥成整個宇宙間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後，公佈出來的配方。

    隨著這配方流傳的還有一句不知道真假的話，「我留下這個配方的原因是覺得，命運對某些人來說已經足夠尖刻，所以希望當幸運降臨在他們身上時，不會變成相反的厄運。」

    而之後所有願意聯名認證者，據說都是非常認可這句留言，出身卑微、貧寒，偶爾得到『神精』後，靠著這個公佈出來的配方直接兌換成能力，改變命運的幸運兒。

    如果不知道這個簡陋的催化劑配方的話，『神精』留在他們手中很可能變成惹禍的根源，幸運只怕真的會轉變成噩運。

    而因為有了這個配方，他們卻徹底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迎來了無盡的輝煌與璀璨。

    調配好製劑後，張初九檢驗了好幾遍，確定配方正確，煉製的程序無誤，壓抑著心中的衝動，將製劑裝瓶，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中。

    他早就察覺自己的身體和別人不同，尤其是胃部，明明沒有受到『衍煞法』的影響變異成『五行珍藏』卻比變異了還要古怪，內裡蘊含著無可估量的黑暗力量，散逸出來能被自己現在調動的連九牛一毛都不算。

    這種情況下冒然融合神靈細胞，還是空間屬性的神靈細胞，如果和自己體內的黑暗能量發生衝突，根本不知道會引發怎樣的後果。

    萬一引動力量外溢，被人發現了他可以變身邪惡生命的秘密，那宇宙雖大也都沒了張初九的容身之處了。

    所以雖然張初九已經決定，既然比重彩券頭獎還要低不知道幾億萬倍的幸運砸到了自己頭上，他就不會浪費，一定要把從孔德身體裡萃取出的神脈晶石給吸收了。

    不過地點卻決不能在『膠澳』這種人類聚居之地，而需得在遠離人煙的虛境之中。

二百五十六章 好時候

    華國人一年中最重視的節日春節已近，再加上張初九如今資金充裕，可以借助著屬性能量晶石的輔助，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衍煞法』四層金煞之力的凝練，不說絕大突破卻起碼能再上層樓，融合神靈細胞時也安全一些。

    所以他準備好『催化劑』後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重新恢復了懶洋洋的狀態，換上件厚衣服，漫步出了門。

    外面風雪雖息，但寒風仍然凜冽，加上地上的積雪很厚，溫度似乎比下雪時還要冷上幾分，但校園中很多學生卻不懼寒冷，正被社團組織著熱火朝天的除雪。

    說起來天師道真不愧是傳古宗派中最頂尖的存在，底蘊深厚，就連傳授給和國家聯合辦學的道院學生的法訣都堪稱玄妙，修行起來雖然速度不快，但入門簡單且中正平和、節省資源，一旦修煉有成更可以引發修者的先天屬性，化為功法的屬性。

    此時校園裡就有幾個將功法演化出火屬性的學生中的佼佼者，不用掃帚、鐵鍁而是赤手空拳的演武，發出陣陣炙熱掌風將地上的皚皚白雪，一片一片融化，引來周圍同學羨慕的眼光和陣陣的叫好聲。

    不過萬事皆有正反兩面，引人敬慕自然也惹人嫉妒。

    一旁人群中便有一群冷眼旁觀的男女青年，絲毫也不掩飾，還特意提高聲音的議論道：「不過是先天屬性適合干除雪這種粗活而已，就顯擺的滿校園飛，那有一丁點修士的風度。」；

    「就是，除雪嗎本來應該是校工的工作，掃帚掃掃、鐵鍬鏟鏟就干完了，用的著他們幹做嗎。」；

    「修煉是多神聖的事情，就算時時懷著感激、敬畏之心還唯恐懈怠著，他們可倒好竟然把修行出來的超凡力量用來除雪，真是，哎，讓人說什麼好呢。」…

    聽到這些人的話，四周本來喧囂的羨慕、讚揚聲音頓時小了很多，引得那幾個火屬性的演武學生氣的停住了動作，太陽穴努著怒目而視的嚷道：「薛魁、劉志豪、艾冰冰你們幾個放什麼嘴炮呢。

    我們除雪是為了大家，你們不干活就算了，還在一邊說風涼話，什麼意思啊！」；

    「就是，現在大家都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有力量，有能耐的修士了，咱們不憑舌頭，憑拳頭說話，自己沒本事看我們出風頭妒忌了，直接開干就是，費什麼熊話吶！」；

    「最煩你們這樣的小人，見不得別人好，沒聽說過『滅高人有罪』嗎，看別人有長處，得學習，不是貶低，這樣自己才能進步，懂嗎？」…

    這一還嘴，兩幫人頓時唇槍舌戰的吵了起來，只演武的火屬性學生中一個一直沒有停手仍在除著雪的中等身材、氣宇軒揚、滿臉英氣的年輕男子；

    和那群說閒話的人中一個始終沒有開口講話，留著烏黑的長發，長相清秀，要不是喉嚨上長著喉結，幾乎會被誤認為是妙齡女郎的男青年兩人，絲毫沒有交鋒的意思。

    張初九遠遠望見這一幕心中暗覺好笑，老氣橫秋的低聲道：「堂堂超凡生命竟然因為掃雪這點小事吵架，真是荒唐。

    不過這也正表示了他們的無憂無慮吧，真是好時候啊。」，全不覺得自己其實比那些人還要小上幾歲。

    他喃喃自語時腳步未停，眼看已經穿越了半個校園，突然瞥見一個捧著個大大保溫捅的女孩從一棟宿舍樓跑了出來，直朝自己衝來。

    兩人在半路上碰到，那女孩慌忙停住腳步，望著張初九張張嘴巴道：「老師，您，您要出去嗎？」

    「是。」張初九笑笑回答說：「在實驗室裡悶了10幾天，好不容易養好了身體，今天想出去吃頓好的。」

    女孩就是曾經主動登門拜訪過張初九，說是想要跟著請教學術文問題的道院『神文、符籙學研究專業』的學生宋晴雪。

    兩週前，張初九經歷局中局，險死還生的大獲全勝後由嶗山虛境回歸膠澳，因為異化邪神器官的後遺症，瘦的骷髏一般，不好向家人解釋，便藏進了天師道院膠澳分院自己的實驗樓中，向父母撒謊說要去七夷山腳下的天師道院本院進修，躲了起來將養身體。

    期間，他因為道院早就分配好的教學任務，不得不上了堂大課，被宋晴雪看到了瘦骨嶙峋的樣子，一臉痛心的詢問之下，張初九不得不撒謊說自己在虛境受了不知名的細菌感染，體內的脂肪迅速消融，雖然靠著免疫力成功自癒，卻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虛境相對於現實來說宛如另外一個世界，探險者傳染怪病雖不常見卻也時有發生，並不出奇，而症狀奇奇怪怪也不罕見，所以宋晴雪絲毫都沒有懷疑。

    但麻煩的是女孩也不知道是動了惻隱之心還是怎麼的，從此隔三差五便會帶著一大堆的滋補藥膳去實驗室找張初九，說是送給大病初癒的老師補補身體。

    張初九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增肥成功，其實除了高熱能的垃圾零食和能量棒之外，宋晴雪送來的那些紅燒雙參、佛跳牆、海鮮全鍋…等等藥膳也不無功勞。

    看到她手裡的大保溫桶，張初九便知道宋晴雪這麼匆忙的小跑著，一定是去給自己送飯，望著女孩失望的眼神，想了想道：「宋同學，你晚飯還沒吃吧，要不然我們一起去外面吃點，我請客。

    算是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了。」

    宋晴雪聞言眼睛一下瞪大，驚喜的說道：「老師，您要請我去吃晚餐嗎，好啊。」

    「那你把保溫桶回宿舍放一下就出發吧。」張初九道。

    「嗯，啊，還要請您多等一會，」宋晴雪笑盈盈的道：「我還得換件衣服。」

    張初九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望瞭望女孩身上薄薄的雪白羽絨服，理解的點點頭道：「你是穿的有點少。

    這麼冷的天，沒進化成超凡生命的話，注意點保暖是對的。」

    宋晴雪聞言臉上不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回望著一臉真摯的張初九耳語般的道：「老師，你年紀不大但也真算是鋼鐵直男了。」

二百五十七章 打群架

    不遠處那一小堆說閒話的人中面容姣好，宛若女子的青年眼角瞥見宋晴雪一臉嬌嗔的和張初九在宿舍樓旁不知閒話些什麼，眼睛一亮，突然開口道：「秦東炯，你的前女友正費勁倒追咱們道院裡的唯一的天才博士生張講師呢，你不看看嘛？」，朝兩人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

    演武除雪的火屬性道院優等生中唯一還在堅持的那器宇軒昂的青年聞言，身體一震，終於停住了拳腳，站直了身軀，順著青年努嘴的方向望去，臉色一下變得陰沉了起來，「李真，不知道事實就不要人云亦云的說怪話，我和晴雪只是聊得來的好朋友而已。

    而她現在跟張講師走得近，也是請教學習上的問題。

    『神文、符籙學研究專業』上很多知識點和『古代煉器學』是相互交叉的…」

    可是不等他把話講完，李真便開口打斷了秦東炯的話，一臉古怪笑容的曼聲道：「你就這樣自欺欺人的自己騙自己吧，能讓心裡舒服的話，挺好的。」

    這話像是一根長矛直接刺進了秦東炯的心口，讓他一下火冒三丈，要緊牙關，握緊拳頭，面色變得鐵青，從牙縫裡擠著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李真，你想來一場的話直說就是了，別耍這些賤手段。

    今天就算是我先挑釁了，我先違反的校規，負全部責任我認了，來吧，讓我稱量、稱量你。」，之後雙足在地上一頓，騰空躍起3、4米高，瞬間橫跨了幾丈的距離，揮拳朝李真的嘴巴砸去。

    這一計猛攻勢大力沉直擊要害。

    李真沒料到自己稍一撩撥，就惹的秦東炯不惜違反道院的校規，直接動手教訓自己，意想不到之下眼看火錘般的拳頭朝自己面門飛來，也顧不得裝腔作勢了，急忙一個滾地側翻，狼狽之極的避到了一旁。

    秦東炯見狀並不追擊，而是大笑著道：「好一招懶驢打滾。

    李真你果然不愧是咱們『綜合實戰科系』品學兼優的優等生，這一招使得形神兼備，盡得神髓啊。」

    聽到這話周圍的不少人都忍不住笑出生來，而滿身污泥雪水從地上縱身而起的李真聞言，羞的滿臉通紅，再也沒有了剛才從容不迫的樣子，眼珠泛紅怒吼道：「秦東炯你突然出手偷襲，佔了上風有什麼光彩的。

    誰輸誰贏，還要打過才知道。」，雙臂一揮，帶起團團水霧直朝秦東炯攻去。

    無論是修士練成自帶某某屬性的功法，還是超凡生命被激發出某某先天屬性，都只是攻擊、防禦時可以自帶某屬性力量而已，比如秦東炯揮拳擊中別人可以產生燒灼的效果，造成拳擊加燒傷；

    李真攻擊凝聚的水霧能夠遮住敵人的耳目，濃重時可以造成敵人身在江河湖海中阻力巨大行動不便，甚至難以呼吸的效果，要說威力雖然已然不俗，在普羅大眾看來神乎其技，但和張初九修煉『衍煞法』得到的神通相比，卻根本不值一提。

    聽到喧鬧聲響，張初九轉頭看到鬥成一團的李真、秦東炯，舉手投足間紅光閃現、白霧重重，卻完全是當成學生課間的打鬧看，搖搖頭道：「這麼冷的天還打來打去的，真有活力呀。」

    就在他說話時，看到領頭人已經打在一起的『演武派』和『閒話幫』其它人也動起了手來，登時小半個校園打的熱窯一般。

    眼睜睜看到單挑變成了群鬥，而且因為鬥毆的學生們空掌握了超凡力量，卻缺少對力量的精細操控和實戰經驗，出手沒輕沒重牽連到了周圍無辜的同學，張初九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畢竟有著道院講師的身份，說起來也是堂堂正正的老師，看到一兩個學生打鬧不管也就罷了，可近在咫尺的看著一群學生群毆，場面亂作一團且越打越激烈，很可能要發生流血事件卻沒事人一樣的不聞不問，從師德的角度看未免太說不過去。

    想到這一點張初九歎了口氣，嘟囔了一句，「哎，真是麻煩。」，轉身望著宋晴雪擺擺手道：「宋同學，你先回宿舍送東西吧。

    我去那邊看看，讓那些打群架的同學趕緊住手，這裡是學院不是虛境，打成這樣子算怎麼回事啊。」

    宋晴雪從秦東炯和李真動手起便認出了兩人，聞言猶豫了一下，神色有些複雜的低聲說道：「老師，那邊動手的人我都認識，他們不是什麼壞學生，都是學院裡的尖子，就是有點相互不服氣。

    打頭兩個人一個叫秦東炯，一個叫李真，在『綜合實戰科系』裡的成績數一數二，還是學生會裡的幹部，自己成立了社團，都挺厲害的。

    另外裡面還有幾個人的性格很楞，您去管他們的閒事，千萬要小心。」

    張初九聽到這話，還以為宋晴雪再和自己開玩笑，隨口說了句，「是嗎，那我真的要小心了。

    『綜合實戰科系』數一數二的學生，實戰水平恐怕很高啊。」，之後漫步朝群毆的學生們走去。

    在他想來華國師道威嚴，自己身為學院的講師，就算不直管紀律但老師的身份卻不變，不出面還罷了，一出面管事，區區一群理虧的學生，還不得老老實實的俯首聽命。

    但張初九卻忘了，自己從小到大上的都是省級重點學校，學風醇厚，尊師重道，老師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天師道院招生選的卻是修行資質，生源複雜，學習的最重要目的又是獲得超凡力量，人人爭勝。

    如果年紀稍大一些，經歷過社會磨礪也還罷了，一群十八九歲、二十出頭的年齡，正值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又自詡為天之驕子，還未被社會磨平棱角敢於反抗權威的青年，打的『狗腦子』都出來的時候，又怎麼可能會那麼老實的聽一個年紀比他們還輕的老師的話。

    再加上秦東炯一夥人都知道『老大』看上的妞被學院裡的博士生講師『撬』了，雖然是女方主動倒追，其實不關張初九什麼事，但怎麼可能會對他有好印象。

二百五十八章 黒伢出動

    張初九慢慢悠悠的走過來時，周圍同學或者看的熱鬧，或是打的熱鬧根本沒人發現。

    可等他加持著金神可立和大日乘天的神通，開口用爆炸似的高音，老氣橫秋的阻止道：「大家都快住手。

    學院是求知識、長能力的地方，有校規、校訓和紀律守則的約束，怎麼能隨便打架呢，更何況還是群毆。

    為了你們好，趁訓導處的老師們沒來趕緊停止，否則記了大過，甚至受到留學查看、開除的處分就晚了！」，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張初九作為天師道題膠澳分院唯一的博士生和最年輕的講師，自然十分出名，幾乎所有學生都認得。

    李真一方見他出面，倒是有幾個猶豫著想要停手的，但秦東炯一方卻因為宋晴雪的關係，全都置若罔聞。

    而這架打起來，一方停手，另一方卻不依不饒，自然不會結束，張初九的訓話就這樣變成的笑話。

    見自己的話沒有生效，張初九明顯一愣，隨後就見不遠處一個上竄下跳，追著1個190多公分的大男人狼狽奔逃的矮個子小姑娘，像是收不住手一樣突然一腳飛踢向自己，不由的怒上心頭，心中想到：「在學校裡打群架，不服老師的管就算了，竟然還要打老師！

    這還算是學生嗎！」，便打算出手教訓、教訓眼前這群不知悔改的學生。

    不過面對著一群1級超凡者，他自己卻已不屑出手，冷冷的吩咐道：「伢子教訓、教訓他們，讓這些傢伙知道『師道尊嚴』這4個字怎麼寫。」

    說話間，那紮著馬尾辮，穿著運動衣，眼睛碩大有神，鼻樑高挺，樣子可人的飛腳小姑娘已經凌空踹到。

    但就在她的功夫鞋距離張初九的胸口只還剩下不到1吋時，一隻觸角從虛空中凝現了出來，卷中女孩踢人的右腿，將其倒吊了起來。

    之後張初九的頭頂上，一隻體長十餘丈，足有一棟教學樓大小，懸浮在空中，身下長著成百上千條漫長的觸角，半透明的身軀中可以清晰看到鑲嵌著一顆巨大的面若冰霜女童頭顱的水母，緩緩現身。

    那數不清的觸角輕輕舒展開來，瞬間便輕而易舉的制住了校園裡群毆的所有學生。

    周圍的其它學生看到這一幕，無比驚恐的張大嘴巴仰頭望著半空，少數膽小的已經忍不住尖叫起來。

    這時就聽張初九高聲喊道：「諸位同學不要慌張，這只虛獸是老師的寵物，沒接到攻擊命令的時候非常的溫順，不會造成任何的危險。

    那幾個尖叫的同學，你們就算不是『實戰科系』的，以後也難免會和虛境打交道，就算是今年新入學的學生，現在也已經上了半年的學，連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嗎。

    這裡是天師道院膠澳分院，任教的資深教授好幾位都是高階超凡者，怎麼可能會在一隻野生虛獸攻擊學生幾秒鐘之後還沒露面，你們叫個什麼勁。

    好了，天都黑了，大家都散開去吃晚飯吧，至於這些違規鬥毆，聽到老師的教訓還執迷不悟，不知悔改的同學晚上就沒得吃了。」

    說著他抬頭望著不斷掙扎的李真、秦東炯等人撇撇嘴道：「一會把你們交給訓導處的老師，我會建議先把你們餓著肚子關半天禁閉，好好進行一下反思，等明天早上再做處理的。」

    聽到這話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從張初九的頭頂響起，「違反了校規，關禁閉就關禁閉，但這樣被你抓住我不服。」

    張初九聞言一愣，順著聲音傳來方向望去，就見剛才那個朝自己飛踢的女孩一臉憤憤不平的回望著自己，大聲嚷道：「你自己不出手，讓一隻虛獸寵物制住我算什麼本事，我不服氣。」

    張初九聞言神情奇怪的打量了女孩幾眼道：「你是腦子不夠用但因為修煉的資質太好了，被特招進道院的吧。

    虛獸作為戰爭寵物的一種，馴養的特則之一就是只會服從強者，受冥冥中某些神秘法則的約束，主人的超凡生命等級至少也要和自己的寵物相當…」

    「可是人類怎麼能和那些強大的虛獸相比，」女孩打斷了張初九的話，「在不著裝備的情況下，一般同等位級的人類超凡者要4、5人才能和強種的虛獸相抗衡不是嗎。

    你這只虛獸寵物一看就不同凡響，我們又沒什麼裝備，當然不是對手…」

    張初九潛力無限，從獲得超凡力量開始虛境探險起就一直越級獵殺虛獸，到現在更是手段無窮，從來都沒覺得裝備有多麼的重要，但對於一般超凡者來說，穿不穿戴裝備，裝備的好與壞卻對實力起著決定性的影響。

    不敢雖然明白這一點，但張初九聽了女孩的話還是忍不住瞪大眼睛，無比錯愕的插話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你認為自己雖然打不過我的虛獸寵物，卻能打過我？」

    女孩抿著嘴唇道：「有頭腦的人不一定有實力。

    你能設計、製造強大的武裝造物，指揮著它們縱橫虛境，卻不一定能憑自己的力量戰勝敵人…」

    「你還真想和我交手，」張初九滿臉不可思議的道：「不是，你，你沒看過學院裡的教師簡歷嗎，我可是4級超凡生命。」

    「我在非洲親眼見過那菲比人用一根長矛狩獵雄獅，」女孩一臉嚴肅的說道：「從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懂得如何戰鬥遠比強悍的力量更重要。」

    張初九聽到這番話也終於明白了女孩就是個未經世事，異想天開的妄人，不由暗暗腹誹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

    像這種抱著這麼偏執的『人定勝天』思想的傻子以後要是進了虛境，恐怕第一天就得被自己坑死。」

    被這種沒腦子的傢伙懟，張初九其實絲毫都不生氣，反而像是有些極端聰明的人看到傻子，不由會生出幾分憐憫之心。

    再加上望著女孩倔強的神情，讓他回憶起以前妹妹被自己在學習方面碾壓時那不服輸的樣子，心中一動，驅使著黒伢將女孩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