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極道妖鬼 作者:螃蟹慢爬 (已完結)

 
EltonHo 2018-10-17 17:20: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2 77132
EltonHo 發表於 2018-11-7 21:44
第五百章 鎮國(五)

  黑暗籠罩大地的時候,沒人知道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有大地的劇烈顫動和震耳欲聾的巨響滾滾傳出,驚天動地。

  當一切都趨於平靜,黑暗也終於消失的時候,人們才發現息國的土地已經被強橫的力量蹂躪了無數遍,滿目瘡痍,慘不忍睹。

  在人們的關注之中,冥獄的大部隊浩浩蕩蕩地開進了息國的疆土。

  人們所預想的大戰卻似乎沒有發生,應該說是在方才的黑暗之中就已經結束。

  冥獄毫不費勁就佔領了整個息國,人們只覺得彷彿一切又重新回到了那個諸侯相互攻伐的年代。

  沒有人知道之前那遮天蔽日的黑暗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息國之中的軍隊和強者們究竟怎麼了,他們去了何處,為何消失得一乾二淨,連國土都守不住。

  所有人都傾向於,他們已經遇到了傾覆之災。

  息國,乃是一個公族世家主宰的國家,已經存在了漫長歲月。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國家,竟然在一天之內毀滅。

  這樣的事情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若非冥獄已經高調挺進息國,各種消息不斷傳出,否則人們還只當是天方夜譚。

  冥獄十分輕易就征服了息國國土上倖存的活人,然後便開始在活人之中搜捕息國王室和滕氏一族的餘孽,一場場大清洗在屠刀之下開展。

  不僅所有息國人都滿懷恐懼地望著冥獄,就連整個極西之地,甚至息國周圍的國家,都驚心膽顫地凝視向這個新興的組織。

  息國完了,所有人都對此不再懷疑。

  原以為隨著冥獄殺死了息國公子,息國定然會大軍征伐冥獄,那將會是一場驚世大戰。

  然而誰能想到,息國大軍還尚未出發,就在一片黑暗之中全軍覆沒。

  那片黑暗是什麼?有人猜測那就是一直神秘莫測的冥獄之主。

  至於冥獄之主能否一人滅一國,人們對此極度懷疑,而認為那片黑暗是一種特殊的法術,以此來隱藏冥獄的主力大軍突襲,並且遮蓋冥獄在黑暗裡犯下的罪惡。

  無論如何,隨著息國的覆滅,已經沒有人能夠懷疑冥獄的實力和力量。

  隨著人們還未能從息國被如此輕易就消滅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又有別的驚天消息轟然出現。

  息國的鄰國大庭國,在息國遭受冥獄攻擊的時候,曾派出國中精銳組成援軍支援息國。

  息國和大庭國乃是聯姻盟國,息國王室的公主曾遠嫁大庭國國王作為王妃。

  故而兩國關係一衣帶水,當息國遭遇危難之時,大庭國才會立刻派遣援軍。

  然而這支援軍在進入息國之後,也遭受到了冥獄的襲擊從而全軍覆沒。

  具體的損失,大庭國並未透露出去,從而外人難以探知。

  但是外人所能得知的是,隨著冥獄進入息國,開始大肆搜捕息國王室和滕氏一族的餘孽之後,大庭國國王嚇得寢食難安,匆匆將自己那位來自於息國的王妃束縛捆綁,命人送到冥獄任憑處置。

  大庭國是一個並不弱於息國的國家,如今連這樣的國家都向冥獄屈服,冥獄的聲勢一時無雙。

  一時之間,整個極西之地乃至周邊的國家,討論得最多的就是關於冥獄。

  這個以消滅妖鬼為目標的組織,似乎對於活人的征伐也同樣充滿興趣。

  就在息國覆滅不久之後,冥獄再度出手,這一次的目標是極西之地裡的一個妖族——雪狐一族。

  冥獄討伐雪狐一族的藉口也很簡單,當初雪狐一族曾有一隻名叫胡莎的狐妖,曾襲擊過冥獄之主。

  故而冥獄之主回憶起舊仇震怒之下,誓要將胡莎曾在的雪狐一族族滅!

  雪狐一族聞訊自然大為驚恐,誰能想到會天降如此橫禍?

  胡莎雖然曾為雪狐一族族人,但是其由於吞食活人走歪門邪道,已經被雪狐一族驅除部族。

  誰能想到被驅除出去的胡莎,竟然曾經襲擊過冥獄之主。

  雪狐一族的族長鬍久娘更是親自來到絕望之地,試圖求見冥獄之主,想要將這件事解釋清楚。

  然而胡久娘連冥獄之主的面都沒能見到,就被冥獄將其擊殺,連狐皮都被剝下,製成了一條白色狐裘。

  隨後冥獄大軍傾巢出動,開始了對雪狐一族的攻伐。

  至此,人們已經明白過來。

  冥獄征伐雪狐一族,只不過是一種姿態。

  它像世人展示,冥獄的目標並不僅僅是一個息國或者雪狐一族,它將要征服整個極西之地。

  一時之間,雪狐一族的戰事飛快擴大。

  這已經不僅僅是雪狐一族的戰爭,而是極西之地不服冥獄的勢力,和冥獄之間的戰爭。

  不少不甘被人統治的妖族紛紛支援雪狐一族,組成同盟軍奮力抵抗冥獄的進攻。

  而冥獄也有著自己的鷹犬,騰蛇一族和赤虎一族首先加入冥獄一方,隨後也有不少妖族加入冥獄的攻勢。

  一場極西之地自古罕有的大戰就此展開,雙方在戰場上殺得難分難解,血流成河。

  令同盟軍擔憂的那種覆滅息國的黑暗,卻再未出現。

  這也讓同盟軍們相信,那種黑暗乃是冥獄的終極殺招,但是卻不能一直使用,必定會有極大的條件限制和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在息國使用過一次之後,冥獄便沒有能力在雪狐一族的領地上施展。

  得出這個判斷之後,同盟軍也君心大振,越發奮力抵抗冥獄的進攻。

  冥獄卻也沒有絲毫慌張,它們本就佔據優勢,當下更是步步為營,以一種蠶食的姿態慢慢對付同盟軍。

  ……

  江遠卻已經沒有再出手管這些事情。

  對於冥獄和同盟軍的戰事他很是清楚,不過卻已經不打算插手,甚至也阻止了於玲參與其中。

  在這片土地上,江遠已經擁有了絕對的力量。即便是於玲,也能夠橫掃極西之地。

  他之所以親自去消滅息國,只不過是想要利用息國來測試一下自己的實力。

  所謂冥獄和同盟軍,在江遠的眼中不過是如同兩群螞蟻在打架。

  他可以輕易決定勝負,戰場上的一切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懸念。

  江遠沒有參與其中,也是希望冥獄在這一場戰爭之中獲得鍛煉。

  如今冥獄融合的勢力太多太雜,很難具有向心力。

  而這一場戰爭就如同鍊鋼一樣,將多餘的雜質煉化排除,保持冥獄的純凈和凝聚力。

  至於這場戰爭中會死多少人,那並不重要。

  經歷過戰爭的洗滌,冥獄勢必會具有更為旺盛的生命力和活力,到時候才算得上有資格去為更遠大的目標效力。

  所以即便外面殺得血流成河,江遠卻也不聞不問,除非冥獄面臨失敗,否則他不會出手。

  而在別的地方,可是有著更為有意義的事情。

  ……

  於玲的腰肢和雙腿柔若無骨,軟得像一條蛇一般,她在江遠的身下,宛如能夠將江遠整個人都纏繞起來。

  「公子……」於玲面上的潮紅越來越濃,她雙目微閉脖子後仰,玉足的腳趾在極樂之下用力向上翹起,「我……我……公子……」

  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之下,於玲額頭的秀髮被汗水沾濕,她渾身無力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愉悅和滿足之中的於玲,顯得格外美艷。

  江遠將她渾身親吻了一遍,然後將她摟在懷中。

  於玲也貼了上了抱住江遠,望向江遠的眼中滿是愛慕:

  「公子,大白天的,我們這樣……」

  「不喜歡白天做嗎?」江遠問道。

  「不!」於玲急忙說道,臉也驀地一紅,「只要公子願意,什麼時候……都可以……」

  江遠哈哈大笑,然後又將於玲壓下親吻了一陣,才起身開始穿戴衣服。

  當於玲也穿戴好之後,江遠便伸手將床邊的木窗推開,外頭的喧囂和光線頓時涌了進來。

  這裡位處客棧二樓,視野開闊,憑窗遠眺,是一片黃瓦屋頂,一圈土黃的城牆,再一圈黃褐色高山。

  窗下是車水馬龍的街道,客棧旁的宅院內桃花開的正艷,數十棵桃樹聚成一片,看上去就像一條被夕陽灼落的晚霞。

  宅院桃花之中,有著一抹令人驚艷的紫色。

  紫的是輕紗長裙,柔得如同潔凈順從的烏髮。那是一個深宅大院中的小姐,天姿國色。

  春風不知從哪道雕花木窗湧入,攜來她纖纖玉指撥過翠色箜篌時撩起的隻言片語。江遠絲毫不懂音律,但卻不妨礙他將它一廂情願地理解為被高牆大院所束縛的自由和對自身的迷茫。

  窗邊的飛檐瓦縫間不知何時長出了一叢細長的野草,正被隨處蕩漾的春風輕浮地**。雖然不腳踏實地,但仍受到春意的眷顧。

  「公子,」於玲從背後撲了上來抱住江遠,「我們一起喝酒好嗎?」

  江遠微微一笑,他知道由於自己長時間地觀賞宅院中的美貌小姐,而使得於玲想要扭轉自己的注意力。

  他答應了於玲的要求,於玲很快帶來美酒,和江遠在客房之中一邊喝酒一邊說笑。

  一杯又一杯,甘甜又暢快。任由圓潤如弦的陽光逝於山後,任由車水馬龍的喧囂隱於風中,兩人一坐就是一晌,靜觀流光飛舞。

  天闊雲低,暮色已現。城中的夜色已濃,客房之中笑語不斷,綠酒迷人眼,紅燭昏羅帳。

  微醺的於玲如同蘋果般誘人,江遠忍不住把她撲在了木質地板上,在木板的吱吱作響聲中開始肉搏起來。

  於玲太過迷人,甚至搞得江遠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學會節制。

  一番酣暢淋漓下來,江遠又起身靠在窗邊,有些出神地望著窗外一切。

  於玲很溫柔地趴在江遠身邊,沒有出言打擾。

  江遠依然望著這個城市——豐北城。

  這裡也是御法秘宗情報裡,獻祭場將要開始的地方。
EltonHo 發表於 2018-11-8 15:09
第五百零一章 重遇(一)

  入夜之後,豐北城的彩燈很漂亮。

  江遠和於玲一起在夜市之中遊玩,能夠放鬆一下的機會,並不是很多。

  兩人開心地逛街購物,猜燈謎,玩的不亦樂乎。

  當得知了獻祭場將會發生在這裡之後,江遠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就趕了過來。

  對於獻祭場,江遠在神術之中已經直面接觸過一次,已經並不陌生。

  並且這一次,江遠也從御法秘宗裡得知了關於獻祭場的更多信息。

  豐北城將要淪為獻祭場,御法秘宗已經通知了這裡的羅國,豐北城周圍也開始被封鎖,普通人已經沒法進出,就宛如太平鎮當初被封鎖一樣。

  為此江遠曾詢問過御法秘宗的人,可否提前將豐北城的所有活人遷移走,留下一座空城,以免神魔收割生魂。

  江遠得到的答案是,在古時確實有人這麼做過。

  但是獻祭場並沒有為此而降臨在空城,反而以人沒有預料到的結果出現在了別的活人城市,造成了那個城市中凡人和公族世家們猝不及防之下的嚴重損失。

  故而之後,人們認為可知可控的地點,要比不可知不可控的地點好得多。

  所以超凡勢力們便不會在遷走將要出現獻祭場的城市活人,以免獻祭場發生不可預料的變化,只會提前通知城中的公族世家和妖族子弟們提前離開。

  當獻祭場被算出將要在豐北城出現的時候,這個城市之中的所有活人就已經被放棄。

  江遠也同樣沒打算遷走這裡的活人,否則萬一獻祭場突兀出現在新城自己的地盤上,那麼情況將會更不好。

  他隱隱感覺這次獻祭場是衝著自己來的,所以他才會親自來到這裡,靜候獻祭場的發生。

  城中的百姓們,卻並不知曉即將發生的一切,依然還在如常度日。

  只是當得知城外進出道路被官兵突然封鎖之後,才會有偶爾的疑惑和不安。

  歌台之上,依然有商女淺唱:

  「豐北好,豐北好,山明水秀好風景,繁榮又安定,處處歌舞昇平!昇平,昇平!」

  不得不說,豐北城的夜晚十分熱鬧。

  城市的繁華,也使得這裡的百姓們在入夜之後也要遊玩很長一段時間。

  江遠和於玲順著大街上一邊觀望一邊行走,如同一對尋常熱戀的情侶。

  然而走了沒多遠,江遠卻忽然停住腳步,於玲的雙眼也疑惑地望向了街邊。

  在街邊陰暗的角落裡,有著一個人影正坐在馬紮上,面前有著一張小小方桌。

  那人身材高瘦,穿著件寬大的黑紅相間的巫衣,衣上掛滿大小不一的一面面銅鏡。他頭戴高冠,額頭束著一塊碧色方玉,手裡拿著一卷竹簡丹書。

  這是一個耄耋老者,他清瘦的外貌和身軀,充滿歲月的厚重和質感。

  尤為奇特的是他的眼睛,耄耋老人瞳孔是很深的黑色,在兩隻瞳孔旁邊,各有一個細小的紅點,像被針刺過一般血紅。

  見到這個奇特的老人,於玲忍不住疑惑道:

  「公子,這個人好像……」

  江遠笑了笑,然後帶著於玲就走了過去。

  待得兩人走近,只見老者依然垂頭在方桌上擺弄這桌上的物件。

  桌上的物件很多,有著一些龜殼和筮草,老者正在用手把那些筮草排列成獨特的順序,然後不斷增減。

  江遠看了一陣,問道:

  「這是在做什麼?」

  老者頭也不抬地回答:

  「算命。」

  江遠微微一笑:

  「可否幫我算算?對了,收錢嗎?」

  老者這才微微停頓動作:

  「第一次免費;第二次的報酬,則是由我來提任何條件。」

  「你倒是挺自信。」江遠曬然。

  第一次免費,老者便是料定了絕對能算中,使得顧客還會第二次上門,並且能夠任由老者開條件。

  老者抬起頭來問道:

  「你要算什麼?」

  江遠思索了一陣,回答道:

  「算凶吉。」

  老者繼續問道:

  「算長,還是算短?」

  「此話怎講?」江遠問道。

  老者伸出手,將桌面上的龜殼和筮草攤開說道:

  「正所謂:筮短龜長。你告訴我想要算的凶吉是短期內的,還是長遠的,我才能選擇合適的法器為你算。短期的占卜,用筮卜比較準確。長期的占卜,用龜卜比較可靠。」

  江遠疑惑道:

  「短期內的凶吉,和長遠的不一樣嗎?」

  「時間不同,凶吉便會發生轉變。」老者回答,「如同一個人,不幸騎馬摔斷腿,短期來看,這是凶。但隨後國家爆發戰爭,那人因為斷了腿而有幸避免了兵役保住了性命,這就是吉。」

  江遠猶豫了一下,回答:

  「我算長遠的。」

  老者於是從桌上抓起了龜殼,放置於掌心。

  隨後,一團烈火突兀地在老者掌心產生,將那龜殼包裹於其中燃燒。

  龜殼在烈火裡不斷炸裂,一條條裂紋在上面爆開。

  老者眯起怪異的眼睛,就要細細朝著龜殼上望去。

  然而這個時候卻「噼啪!」一聲炸響,整個龜殼炸裂開來四分五裂。

  老者輕咦了一聲皺了皺眉,將炸裂開的龜殼扔開,重新從桌上取了一塊完整的龜殼繼續焚燒。

  這一次卻也如同上次一般,當老者打算細看龜殼燒出的裂紋時,龜殼就會自行炸裂破碎。

  老者又試了一次,結果卻依然一樣,老者始終沒法能夠看清龜殼上的裂縫。

  「你的命,我算不了。」

  最後老者悻悻地將燒壞的龜殼扔在地上說道:

  「不過我可以送你一個故事。」

  江遠聳聳肩,轉身就走。

  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江遠曾經通過法術見過的巫覡先辛。

  關於這個巫覡,江遠和他無仇無怨,卻也心懷戒備。

  當初在神殿之外,自己進入神術之前,他和先辛的一番交流解除了心中不少疑惑。算下來,江遠還得感謝他。

  但是在神術之中的另一個時空,女巫女丑卻又告訴自己,一定要小心先辛。

  如今先辛在今夜出現在豐北城中,江遠絕不會認為他是湊巧路過,所以才來和他交談兩句。

  但是知道此時此刻,江遠也依然一無所獲,對於先辛早準備好的故事頓時更是沒了興趣。

  所以江遠才會轉身就走,把時間浪費在這裡,還不如用來多觀賞夜色美景。

  儘管江遠以及打算離去,先辛卻依然在緩緩說道:

  「上古之時,晉國的一個公族面臨大敵,家族就要被人滅亡了。族長急忙找來給自己負責祭祀的巫祝,準備問罪處罰他。

  他怒氣衝衝地詢問巫祝:『你為我祭祀,肯定獻祭的祭品不肥厚,齋戒時也不誠心。結果現在觸怒了天上的神靈,導致我亡宗滅族,你為什麼要這樣呢?』

  巫祝回答道:『原來的族長,只有一件神器。可他並不覺得太少,只是擔心自己的德行不夠,生怕有一點兒過錯。現在您已經有了四件神器,您卻不僅不擔心自己的沒有道義德行,只是嫌神器太少。您就知道耗費巨資搜尋天下神器,這樣勢必增加了對百姓的賦稅。賦稅勞役一多,百姓自然不滿意,對您詛咒責罵。而您以為真的光靠向上天神明祈禱獻祭,就可以為家族帶來福運嗎?民心不服,暗地裡都背離您,咒罵您,您也會滅亡。您隻指望我為您的祈禱祝福,然而封地之內所有人都咒罵您,我一個人的頌揚祝福能比得過所有人的詛咒責罵嗎?您的家族面臨滅亡難道不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嗎?我又有什麼罪過呢?』

  一人祝之,一國詛之,一祝不勝萬詛,國亡不亦宜乎?祝其何罪?」

  故事講完,先辛收起了馬扎方桌,逐漸離去。

  順著流動的人群,先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街道之上。

  江遠卻不由得回味了一下他的故事:

  「祝不勝詛……」

  江遠不明白先辛給自己將這個故事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凡人還能夠影響到公族世家的存亡?真是可笑。

  凡人對於公族世家而言,猶如螻蟻,不過是用於獻祭之時的人牲而已。

  江遠搖搖頭,正要拋開這個無聊的故事,卻又忽然心中一動。

  他陡然記了起來,凡人雖然和公族世家子弟有雲泥之別,但是他們卻是有一樣東西是一致的,那就是魂魄!

  無論是凡人的魂魄,還是公族世家弟子的魂魄,無論是強者的魂魄,還是弱者的魂魄,都是一樣的。

  到目前為止,江遠遇到過能夠使魂魄發生改變的,也只有鬼氣和《升魂術》。

  江遠想到此處,又向身邊的於玲求助,讓於玲通過神器來確認魂魄的事情。

  很快於玲就確認完成,用活人魂魄向神器獻祭,果然是隻講究數量,而沒有質量的挑剔。

  在神器眼中,無論是老人、小孩、男人、女人、貴人、賤人、好人、壞人、凡人、超凡的人……所有人的魂魄都是一樣,彼此之間沒有區別。

  也只有達到另外一種境界的存在,比如神魔,魂魄才會與人族有著極大的不同。

  江遠的魔器不易也曾說過,凡人的魂魄能夠讓它製造出凶鬼,而若是有足夠的神族魂魄,它甚至能夠製造出一隻邪魔。

  「他告訴我這個故事,是什麼意思呢?」

  江遠望著巫覡先辛離去的方向,先辛已經選擇了離開,那麼江遠也自然不會追上去細問。

  許多東西,還得靠自己來弄明白。

  「公子?」於玲有些擔憂地望著江遠,「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江遠回過神來,他摟過於玲:

  「沒事,我們繼續玩。」

  想不通的事情,就暫時放在一旁,遲早會有明白的時候。

  滿目河山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EltonHo 發表於 2018-11-8 15:09
第五百零二章 重逢(二)

  夜逐漸深了,豐北城熱鬧的夜市也逐漸就要平息下來,而這個時候卻起霧了。

  濃鬱的白霧開始在豐北城周圍環繞,如同一圈圍牆。

  永恆迷霧!

  城中的百姓們望著周圍那比城牆還高,如同巨型圍牆一樣的濃霧,不由得紛紛泛起了疑惑,指指點點。

  這兩天其實已經有不少妖鬼在豐北城中產生,但是由於有江遠和於玲這樣的強者在,那些妖鬼還未來得及作祟,就已經淪為了江遠的腹中食糧。

  故而也才能夠讓豐北城在平安之中,等來了這一個夜晚。

  江遠揉了揉於玲的秀髮:

  「你該走了。」

  獻祭場即將開啟,更多的妖鬼將會在這裡出現,還有各種詭異的危險。

  即便是江遠自己,也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夠應付這一次獻祭場。

  上一次在神術之中,若非自己由於吞食了負的巨手而突破到龍之形態,否則能否存活下來都不一定。

  於玲很強,江遠承認這一點,她未來還會更強,她的潛力是那麼巨大。

  但是目前,於玲的實力在獻祭場中實在太過危險,因為這裡面對的將是萬物眾生裡最為尖端的存在——神魔。

  故而江遠才與她商量過,一旦永恆迷霧出現於玲就得離開,免得留下來遭遇不測。

  於玲也知道自己留下來只會拖累江遠,她最後踮起腳尖親吻了江遠一下:

  「公子,我就在外面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出來!」

  江遠點了點頭,於玲才轉身離去。

  永恆迷霧能夠困住始境強者,但是卻困不住如同江遠和於玲這種層次的高手。

  於玲離開了永恆迷霧封鎖的範圍之後,江遠便靜心等候,等待天空之中那個詭異的大洞開啟。

  他來到了一個茶攤邊坐下,賣茶水的是一個背著嬰孩的婦人,婦人生得樸實粗壯,招呼著江遠坐下,很快就盛上茶水。

  茶水起先嘗起來,醇味不足而苦澀有餘。當喝完之後,卻又唇齒生津,回味無窮。

  江遠坐在長凳上一邊喝著,一邊不時昂首觀天。

  一碗茶喝完,卻沒有異動發生,江遠只得又叫了一碗。

  夜已經深了,茶攤上已經沒有客人。

  本該人靜的時候,卻由於永恆迷霧的突然出現,使得人們聚集在大街上駐足遠眺,議論紛紛。

  「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見多識廣的人。」婦人在給江遠添茶的時候忍不住問道,「你知道那霧是怎麼回事嗎?我看上去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江遠則看了一眼婦人背上裹布里沉睡的孩童,問道:

  「是個閨女還是個小子?」

  婦人提起自己的孩子,臉上也不由得浮起笑容和自豪:

  「是個兒子!長得像我!」

  江遠笑了笑,然後視線轉向高處豐北城圍牆的濃霧,說道:

  「那霧確實不是好東西,過一會它會出現一條路,大姐就儘管順著路跑。否則,會死人的。」

  婦人笑道:

  「真的假的?客人莫要說笑,再說能跑哪裡去?現在城門早已經關了,誰都出不去。」

  江遠回答道:

  「城門不是問題,它會自己打開。」

  婦人搖頭輕笑,豐北城城門辰時關閉,卯時打開,這是雷打不動的規矩。現在還是子時,距離卯時尚早。

  自從婦人嫁到豐北城以來,就從未見過這個規矩破壞過。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忽然聽得一聲巨響傳來。

  「轟——!!!!」

  只見遠處高大的城門忽然倒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掀起漫天煙塵。

  周圍的百姓都嚇了一跳,朝著不知何緣故突然倒塌的城門指點議論。

  婦人也同樣嚇得一顫,她望向江遠的眼神充滿驚駭和狐疑,這個貴公子說城門會打開,城門就塌了,這其中莫非有什麼關聯不成?

  江遠微微輕笑,伸出手指向城門的方向:

  「大姐,路就在那裡,還不抓緊時間跑嗎?」

  遠程操控法之力,在旁人無法察覺時擊毀一個城門,對於他來說易如反掌。

  婦人順著城門外望去,果然見到那如同峭壁的濃霧,竟然朝著兩邊分開了一條路來。

  說完之後,江遠繼續端起茶碗喝茶。

  他看到婦人背上的幼兒,故而心生慈悲一線,從而出手相助。

  該說的他已經說了,出路他也給出來了,至於這裡的活人怎麼選,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他也不會讓這裡所有人都逃離,否則萬一獻祭場轉移地點,那麼自己這一趟不就白來了。

  「這……」婦人望著倒塌的城門和分開的濃霧,心中依然充滿猶豫,「這位公子,您莫非是神仙?我不順著這條路走,真的會死人嗎?」

  江遠笑而不語,他已經感受到,永恆迷霧之中已經有妖鬼在朝著豐北城靠近了。

  果然,很快就有凄厲的慘叫聲在城中發出。

  隨後只見一大群人從街邊驚恐跑來:

  「快跑啊!那邊有怪物吃人!」

  這一條街道上,頓時混亂一片。

  婦人背上的孩童也被吵醒,哇哇大哭起來。

  而婦人也跺了跺腳,終於下定決心說道:

  「那我現在回家,去叫當家的一起跑!」

  當即婦人開始匆匆收拾起茶攤來,但是她又很快放棄。

  如今危險到來,哪裡還顧得上這爛攤子。

  婦人才走了兩步,卻又忽然轉回:

  「看我這記性,差點把這事忘了!剛才有兩個孩子見我能和公子說得上話,想要托我給公子求求情,讓公子見他們一面——」

  江遠伸出手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他早已經感受到了兩股妖力在附近鬼鬼祟祟的。

  那是兩個躲在街角的妖類,看上去年紀並不大。

  江遠衝著他們招了招手,他們才畏畏縮縮地跑了過來。

  婦人見到這一幕,便也沒在多說什麼,而是急忙匆匆離開,她還得回家叫上自家男人一同逃命。

  而那兩個人已經來到了江遠面前跪下,恭敬地說道:

  「拜見冥獄之主!」

  兩人都是十四五歲的少男和少女,他們美目之間十分相似,似乎是一對兄妹。

  那少女姿色上佳,生得十分美貌。

  而令人詫異的是,那少男卻竟然也非常俊雅,美麗甚至勝過女孩子。

  他一頭烏黑的長髮未綰未系,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桃花眼眸,眼角微微上挑,如同女子般撩人風情。肌膚白皙勝雪,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一般。

  若非江遠看到他脖間剛發育的喉結,否則都只當他是個嬌美女子。

  這兩人似乎對江遠十分畏懼,即便跪在江遠面前,也止不住地顫抖。

  江遠望著兩人問道:

  「御法秘宗應當已經通知這裡的超凡者離開,你們為何不走,還選在這個時候拜見我?」

  那少男少女對視了一眼,最後由那個嬌美的少男開口說道:

  「我們兄妹名叫胡九郎和胡月兒,若是其他時候,我們兄妹根本沒法接近尊貴的冥獄之主。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我們才有資格求見。我們來自……雪狐一族。」

  江遠點點頭:

  「這麼說,你們兄妹是來找我報仇的?」

  如今冥獄正在和雪狐一族交戰,這兩兄妹既然承認是雪狐一族的妖類,那麼他們的來意則不會令人多想。

  不過這只是兩隻平凡的小妖,它們的力量微薄無力,江遠要殺它們,也僅僅動動手指的功夫。

  如同那自稱胡九郎的美少男所說,也是如今這個時候,它們才有能力見到江遠。

  否則平時江遠出行,都有護法長老安排的護衛明裡或暗裡守護在守衛,不會仍由旁人接近。

  並且若是換個時間,江遠也沒耐心接見這兩隻狐妖,還會命人解決它們。

  當初雪狐一族的族長求見,江遠直接拒絕見面,就命人將那個族長處理掉了。

  也是如今江遠孤身在此,無聊等候之際,才會讓這兩兄妹有資格見自己。

  兩兄妹聽到江遠的話後,都渾身一顫。

  胡九郎嚇得額頭出了一層細汗,而胡月兒紅潤的小臉都嚇得煞白一片。

  它們心裡都在害怕眼前的這個冥獄之主,一言不合就殺死兩人,這樣它們歷經的艱苦就白白耗費了。

  只聽胡九郎急忙說道:

  「我們不敢向冥獄之主報仇!還請冥獄之主能夠給我們兩兄妹一點時間,讓我們說出想說的話。」

  江遠笑了笑,拉過一條凳子說道:

  「既然不是來報仇的,那麼就坐下慢慢說吧。」

  兩兄妹對視一眼,卻沒有敢起身,依然跪在地上。

  「多謝尊貴的冥獄之主!」胡九郎說道,「我們來見您,是乞求您能給予雪狐一族投降的機會,不要把雪狐一族屠戮殆盡!」

  妹妹胡月兒也抬起頭來,雙目通紅地說道:

  「大家都在說……就要輸了……部族裡已經死了太多人,每天都在死人……尊貴的冥獄之主,我求求你大發慈悲,放過雪狐一族吧!」

  江遠雙手杵住長凳,問道:

  「你們兄妹,能代表整個雪狐一族?」

  兄妹兩聽到這話,渾身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這一次並非恐懼,而是在壓抑某種激烈的情緒。

  最後胡九郎回答道:

  「前任族長,是我們的……娘親。未來的族長,將會在我們兄妹之間中的一個人擔任。」

  江遠點了點頭,這一次眼中卻是真的湧現殺意了。

  雪狐一族前任族長就是被冥獄殺的,它的皮毛還被製成了一條狐裘,作為戰利品盛放在冥獄的寶物倉庫裡。

  斬草除根,一向是江遠講究的原則。

  這兩兄妹既然和自己有如此深仇,那麼就留他們不得!
EltonHo 發表於 2018-11-8 15:09
第五百零三章 重逢(三)

  江遠心中殺意湧現,根本沒有絲毫隱藏。

  兩隻剛從永恆迷霧裡跑出來打算害人的妖鬼,正巧來到這附近感受到江遠的殺意,嚇得它們頓時匆匆扭頭跑開。

  感受到江遠那陰冷森然的殺機,胡九郎和胡月兒都越發恐懼。

  胡月兒已經嚇得快要跪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胡九郎則咬著牙齒說道:

  「我們兄妹既然沒有隱瞞身份,就是心中不敢起報仇之念,只有卑微和順從。實不相瞞,冥獄之主在此地的情報,我們是從御法秘宗的長老處得知。與此同時我們還知道了冥獄之主法力通天,我們雪狐一族斷然無法抗衡。所以我們兄妹才前來乞憐,求尊貴的冥獄之主降下慈悲!」

  江遠冷笑兩聲,並沒有說話。

  只聽胡九郎繼續說道:

  「只要冥獄之主願意允許雪狐一族投降,那我們兄妹願意為冥獄之主的奴隸,侍奉主人!雪狐一族也會歸順冥獄,為冥獄馬首是瞻!」

  說到此處,胡九郎和胡月兒對視一眼,兩人眼中浮現羞辱和掙扎。

  胡月兒漲紅了臉,小聲說道:

  「我和哥哥……會很聽話的……」

  胡九郎咬牙,一雙桃花眼中滿是羞憤:

  「我們雪狐一族,無論男女都能給主人帶來超出別的妖族或者人族……十餘倍的快感……」

  說到這裡,胡九郎和胡月兒兩人爬跪在地上,輕輕搖晃起臀部來。如同兩條小狗在搖尾乞憐,討主人歡心。

  胡月兒本就美貌,此時搖動屁骨更是顯得纖弱嬌憐。

  而胡九郎雖為雄性,但是卻生得比女孩子嬌嫩柔弱,他這番動作,卻散發出比胡月兒更濃的嫵媚。

  兩人想要表達的意味已經不言而喻,這樣羞恥的動作,對於兩人來說都顯得尤為屈辱。

  不過二人已經沒有辦法,雪狐一族在冥獄的持續攻伐之下,已經損傷慘重。

  族中二十歲到六十歲之間的精壯族人都已經盡數戰死,所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幼婦孺。

  同盟軍也已經開始在冥獄的猛攻下有瓦解的跡象,能夠維持多久尚未可知。

  這都是在冥獄之主沒有出手的情況下,若是冥獄之主正如同御法秘宗所說那樣厲害,那麼雪狐一族又哪裡還有活路。

  無論是胡九郎和胡月兒,還是族人們都已經知道,這一場戰爭是注定要失敗了。

  至於失敗之後會有什麼下場,看看息國的情況就已經知道。

  息國之中無論是王室還是滕氏一族,其男性盡數被殺盡,女性之中年紀大的也都被屠戮,只有年輕的女子被充當奴隸而得以活下來。

  曾經遠嫁大庭國的高貴王妃,如今也被如同一條母狗般被養在冥獄之中,充當向世人展示的戰利品。

  而冥獄當初對雪狐一族宣戰的時候,就曾發布告示,要將雪狐一族上下盡數殺光,以此來為冥獄之主泄憤。

  為了族群的生存,身為前任族長之後,下一任族長繼承人的兩兄妹才前來這裡乞求江遠。

  除此之外,他們已經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在極西之地,已經無人能夠和冥獄抗衡。雪狐一族所能做的,只有乞憐和臣服。

  江遠冷哼一聲:

  「我對男孩沒興趣,而我身邊也不缺女孩。」

  胡月兒聽到江遠拒絕,只當事情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嚇得又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胡九郎則繼續說道:

  「主人自然不缺奴隸,但是尊貴的冥獄之主,卻需要征服和屈從,以此來彰顯高貴和力量!若是主人能夠允許雪狐一族投降歸順,那麼更多的部族將會感受到主人的慈悲和憐憫,從而放棄抵抗,紛紛俯首。」

  說到這裡,胡九郎忍不住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壓抑某種激動的情緒。

  他的皓齒不知不覺中將嘴唇咬破,隨著鮮血滲出,使得他原本就紅潤的唇更是透露出一股妖異的美艷:

  「我知道主人擔憂我倆兄妹會因母仇而記恨主人,對主人不利。為此,我們兄妹願立下血契誓言,終身為主人最忠實的奴僕!」

  血契誓言是一種妖族的特殊誓言,和魔器的魂契有一些相似之處。

  但是不同的是,魂契是限制他人,而血契誓言是限制自身。

  當一個妖族立下血契誓言,便是等於在自己身上施加了一把枷鎖,一旦心中自認為做出違背誓言的舉動,則會導致誓言反噬,傷及性命。

  當即胡九郎和胡月兒當著江遠的面立下了血契誓言,為了族群,他們只能含淚拋棄私仇。

  然後兩兄妹從地上爬到了江遠面前,兩人分別輕吻著江遠的鞋子,以示順服。

  江遠盯著兩兄妹看了一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伸出手撫摸著兩兄妹的頭說道:

  「好啊,我就收下你們兩個奴隸的忠心!同樣的,我也會給雪狐一族投降的機會。你們就好好跟著我,我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什麼。」

  兩兄妹急忙說道:

  「我們都聽主人的!無論主人要我們兄妹做什麼,我們兄妹絕無二言!」

  江遠森森笑著,他伸出手朝著城外一指:

  「你們去外頭等我。」

  「遵命,主人。」兄妹倆沒有猶豫,也沒有多問,起身就朝著城外走去。

  江遠望著兄妹倆的背影,呵呵笑了笑。

  胡九郎說得對,江遠不缺奴隸,但是卻喜歡征服的暢快。

  無論是這兩兄妹,還是整個雪狐一族,對於江遠來說都可有可無,不過如同玩具。

  如何處置他們,只不過憑江遠喜好和興緻。

  起先江遠還擔心那兩兄妹暗中仇恨搗亂,但是他很快釋然,如今他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力量,能夠應付這些小妖任何陰謀詭計的絕對力量。

  它們除了臣服,根本折騰不起什麼風浪來。

  古代曾有個征服者說過:「人生最大的樂趣是把敵人斬盡殺絕,搶奪他們所有的財產,看著他們親屬痛哭流淚,騎他們的馬,強他們的妻子和女兒。」

  這個征服者說到做到,成為了一個恐怖的屠夫。

  有的時候,使用屠殺和權力,會使得人們心中只有恐懼而不敢有仇恨。

  讓人害怕,比讓人尊重會有更好的效果。

  江遠不相信兄妹倆會對自己的仇恨消失,但是這並不要緊,有仇恨的人未必就敢報仇,也未必有能力報仇。

  若是這兩兄妹真的有異動,那殺了就是,否則也可以當養著兩隻寵物。

  江遠養過狗,但是狐狸還是第一次養。

  趁著這個時間,豐北城裡已經有更多的妖鬼進入。

  但是這些妖鬼都在江遠的法之力下毫無反抗就化為鬼氣,被江遠吸收。

  在先前擺茶攤的婦人召集聲中,驚恐的百姓也發現了江遠留出的那條道路,他們紛紛朝著出路涌去。

  江遠這個時候也沒有管他們,他已經感受到那個通道就要打通了。

  他已經開始期待,這一次和神魔們見面,將會是怎樣的一番較量。

  只見一個黑色的點突兀地在豐北城上空出現,隨後這個黑點開始膨脹,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圓球。

  這個圓球極為規則,以著一個絕對完美的球形呈現。

  無數的鬼氣從黑色球體之中激射而出,朝著遙遠的大地灑下,宛如撒落的種子。

  江遠望著那個黑色球體:

  「終於來了。」

  黑色的球體是否在旋轉,根本無法看清。它黑得如此深邃,甚至連投射在它上面的光線都被它吞噬得一乾二淨。

  隨後,黑色球體突然變化。

  僅僅瞬間,黑色球體宛如被陡然壓扁拉長一樣,飛快擴散成了一個黑色的圓面。

  這個黑色的圓形平面正對著整個豐北城,它的範圍極大,幾乎將整個城市遮蓋。

  並且這個平面極薄,宛如沒有厚度。

  如果有人從平面的邊緣平視,根本看不到這個極薄平面的存在,只有稍微改變角度,才能看到它那深邃陰冷的黑。

  黑色圓形平面也開始發生著變化,江遠能夠感受到,那裡有一條通道,在兩個空間相互聯繫。

  黑色平面開始不再那麼黑得深邃,有一些景物在其中出現,黑色的深淺,也開始分出層次感來。

  這樣的景象,使得豐北城上的夜穹彷彿被撕開了一條巨大圓形破洞。

  亦像是破洞,也如同一口相反方向通向神秘領域的深井,井口的邊緣可以見到一些不知名巨型生物的骸骨在緩緩蠕動,更深處則漆黑一片。

  這神秘的深井只在圓形平面的輪廓內存在,在稍遠一點的地方根本無法看到,彷彿只有來到它的下方才能一窺其貌。

  一股神秘的吸力開始出現,這樣的吸力對於物質並沒有作用,彷彿只能作用於靈魂。

  一條條半透明的人影開始在豐北城中飛騰而起,被無形的吸力不斷吸入到深井之中,然後被深邃的黑暗吞噬。

  那些半透明的人影宛如沒有實質一樣,在遠離井口之後普通人便完全無法察覺,只有在進入井中的一瞬才呈現全貌。

  這一幕對於江遠來說已經不陌生,他昂首凝視:

  「神魔!我已經來了,你們也該現身了!」

  然而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卻忽然從永恆迷霧之中飛出,飄蕩在了豐北城的上空。

  見得這個身影,江遠卻陡然雙目一凝,整個人忍不住微微一顫,高高地昂首望著這熟悉的人影。

  那是一個女性的身影,只見她的長髮散開披下,散發著紅色的光澤。

  而最令人詫異的是她的雙臂,長得幾乎垂到腳踝。長臂末端卻根本不是人手,雙掌大得出奇,上面是皺巴巴的黑褐色皮膚,五指宛如鷹爪,黑色的指甲長而鋒利,令人望而生畏。

  她的五官俏麗柔美,雙眼閃爍著慘綠色的光澤,冷漠而又無情。肌膚慘白得不像活人,嘴唇卻紅艷得如同鮮血。

  這隻妖鬼懸浮半空,居高臨下在凝視江遠。

  而江遠也望著她:

  「蘇榣……」
EltonHo 發表於 2018-11-8 15:10
第五百零四章 重逢(四)

  不包含神術之中那一次,這個時空自從太平鎮一別之後,江遠就已經沒有再見過蘇榣。

  然而如今重逢,卻依然還是在獻祭場之中。

  兩人互相凝視,相顧無言。

  江遠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他感覺這件事有著一些古怪。

  不過心頭卻又隱隱放鬆下來,畢竟能夠遇到她,也就能夠實現自己曾經的諾言;同時自己欠她的恩情,也就有了償還的機會。

  頭頂的巨洞之中,諸天神魔冰冷無情地俯視著蒼茫大地上芸芸眾生。它們一雙雙冷漠的眼睛,如同漫天繁星。

  蘇榣緩緩降落,在距離地面一尺的距離懸浮停頓。

  「江遠表哥。」她首先開口,語氣之中卻沒有半分熟昵,只有漠然。

  江遠不由得上前一步:

  「蘇榣,好久不見。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蘇榣凄苦一笑,搖了搖頭。

  隨後她慘綠色的雙目浮起無邊怨毒,直勾勾地盯著江遠:

  「我只想問你一句,你,真的是我江遠表哥嗎?」

  江遠皺了皺眉,他抬起頭來,黑洞另一頭的邪魔負,那血紅的巨眼之中儘是森森笑意。

  漫天神魔也無言望著地面一切,宛如在觀賞一場好戲。

  江遠沉默良久,反問道:

  「為什麼這麼問?」

  蘇榣面色平靜:

  「上一次見你,我看不到你的魂魄,只有死人才會沒有魂魄。而這一次,我看到了你的魂魄,但那卻是一個如同縫補起來的玩偶般的魂魄。這樣的魂魄能夠瞞得了旁人,卻瞞不了主人賜予我的雙眼。」

  「主人?」江遠再度仰起頭,負的笑意越發得意。

  蘇榣依然望著江遠:

  「所以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的江遠表哥?還請你,務必要說實話。」

  江遠咬了咬牙,說道:

  「你救過我的命,我不瞞你。我……算不上是你表哥。」

  他雖然莫名佔據了這副驅殼,但是自己究竟是什麼,這依然沒有一個答案。

  蘇榣聽完江遠的話,如釋負重般說道:

  「謝謝你說了實話,這樣我就可以不用有絲毫猶豫,殺死你這個奪佔了我表哥肉身的邪祟,為表哥復仇!」

  江遠忍不住說道:

  「蘇榣,你聽我說!邪魔才是你真正的仇人!而不是我!你的父母被妖鬼所害,而妖鬼卻是這幫邪魔弄出來的!」

  蘇榣呵呵笑了起來:

  「我是什麼?如同野草一樣的凡人,最為底層的弱者。而神魔,才是主宰一切的強者。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強者主宰弱者的命運,生殺予奪,乃是天經地義!我和太平鎮裡的所有人都是一樣,我們能生,是神魔的恩賜;我們死,也是神魔的恩賜。我們能做的,只有依附神魔,崇拜神魔,聽命神魔。神魔是我們的主,我們所做的只需要是服從。」

  江遠沉默了,他不知道這些年蘇榣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邪魔負對她做了什麼,才會讓她有這樣的想法。

  他不由得想到了胡九郎和胡月兒兩兄妹,面對殺母之仇,他們卻也選擇了成為奴隸屈服。

  這一切,就是因為力量和權力嗎?

  這是一種冰冷的殘酷?還是世間最基本的形態?

  江遠再度望向蘇榣:

  「我不想傷害你。」

  蘇榣忽然笑了起來:

  「可我想殺了你!」

  她綠色的雙眸此時變得猩紅一片。飽滿的嘴角帶著猙獰而又嫵媚的笑容,口中不斷發出似乎是毫無意識的癲狂笑聲。

  只見她變異的雙手高高舉起,豐北城中所有建築頓時冒起綠色的火焰,那綠色火焰燃燒得越來越旺盛,一股旋風驀地產生,捲動著周圍的火苗全都朝向夜穹中的大洞。

  那巨大的深井緩緩轉動起來,井口邊緣的骸骨宛如尖銳的牙齒,不斷吞噬著進入其中的靈魂。

  豐北城中所有死去百姓的魂魄不斷飛升而起,盡數被深井吸扯如其中。

  隨後蘇榣的眼中湧現冰冷寒意,她身形一動突然從原地消失,瞬間來到江遠的身後。

  變異的雙手猛地朝著江遠抓下,想要把江遠抓成兩半。

  「呯!」

  她的手還未落下,就已經被一隻黑色的巨爪格擋住。

  蘇榣抬起頭,在翻滾的黑氣之中,一雙白森森的眼睛和她對視。

  江遠在瞬間便進入了幽之形態,蘇榣的速度很快,但是在速度詭異的幽之形態面前,還不夠看。

  黑氣翻騰的身軀在飛快暴漲,瞬間就已經有了上百米高。

  蘇榣在這樣的巨型身軀面前,渺小得宛如一隻飛蟲。

  「這就是你的原形嗎?」蘇榣冷聲說道,「害死江遠表哥的邪祟!」

  說完之後,蘇榣身形猛地後退,她的雙手朝著燃燒整個豐北城的綠色火焰一抓,熊熊火焰頓時衝天而起。

  那些火焰盡數瘋狂匯聚起來,如同一條扭動的長龍,朝著龐大的黑色身軀衝去。

  江遠揚起黑色巨爪朝著綠色火焰一拍,恐怖的火焰頓時被盡數拍熄滅。

  隨後江遠黑色巨爪朝著蘇榣凌空一握,蠻橫的法之力捲動著蘇榣來到江遠巨爪之中。

  江遠捏著蘇榣,宛如捏著一隻小蟲,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將她捏死:

  「你只有歿境的實力,不是我的對手。」

  蘇榣並沒有反抗,而是流露出一種渴望解脫的神色:

  「你比我強,殺了我吧。」

  江遠凝視著她,說道:

  「蘇榣,讓我幫你,就像當年你幫我一樣!」

  蘇榣搖了搖頭:

  「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又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能為主人辦事,那麼便該死。」

  江遠眼中凶光大盛,黑色的巨爪隨時就要用力。

  他十分不喜歡蘇榣現在的樣子,尤為討厭她說的話。

  但是江遠卻沒有辦法這樣弄死她,他下不了手。

  一個陰森邪惡的聲音,從巨大黑洞之中出現,於江遠的意識之中響起:

  「有趣嗎?」

  江遠憤怒地抬起頭,在無數邪魔存在的那個黑暗時空之中,一隻血色的巨大眼睛,猩紅詭異,凝視江遠的同時,充滿了無盡的殺機。

  邪魔,負!

  「這是我的玩具。」負冰冷地說道,「本來我還該有另外一個玩具,那條小鳴蛇,她是叫依晴對吧?可惜我在她身上種下的詛咒,因為你的出現而被破壞了。」

  江遠森冷地望著負,他已經決定,無論如何,一定要殺死它!

  負則繼續說道:

  「在太平鎮,第一次讓你逃了,是我沒有看出你來。第二次你能活下來,是我低估了你。而這一次,將是你喪命之日!」

  江遠嘿嘿笑道:

  「你只會呈口舌之利嗎?」

  上一次江遠就沒有怕過負,這一次更不會怕。

  然而很快,江遠的笑聲便停止。

  只見無數邪魔之中,一個宛如一條肥碩的大蛆的灰色肉塊移動而出,站在了負的身邊。

  這灰色肉塊的腹部有著一團糾纏的觸手,那些宛如章魚一般的觸手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每一條觸手上都生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尖銳細毛。

  與此同時,肉快上一陣鼓動,只見到十多隻眼睛從肉塊中浮現,宛如鑲嵌在肉塊背部的十多塊黑曜石。

  這些密密麻麻的黑眼睛居高臨下,冰冷地俯視著江遠。

  「危!」江遠眉頭一皺,認出了這隻邪魔。

  這正是江遠曾在林雨霖意識世界之中見過的另一隻邪魔,當初江遠還曾與之結怨,沒想到今天這個時候,它竟然和負並肩站立。

  負猩紅的巨眼越發得意:

  「要殺死我的玩具嗎?」

  江遠望了一眼掌中的蘇榣,蘇榣雙目平靜,似乎自己的命運會迎來怎樣的結局,她都已經不會動容。

  「我勸你殺死她,」負充滿笑意,「我們馬上要為她注入更加強大的力量,讓她來殺死你。」

  只見那隻血色巨眼之中彷彿有神秘的力量在凝聚,緊跟著只見從中陡然激射出一道道黑色的流光在周圍盤旋。

  與此同時,它身邊的危也如法炮製,灰色肉塊裡也湧現黑色流光,彷彿能夠隨時穿越巨洞而來一樣。

  這樣的流光江遠並不陌生,它們當初製造出玉弓山莊那個怪嬰,還有另一個時空那個羊頭惡鬼的力量。

  莫非危和負也想用同樣的辦法,來讓蘇榣變得強大起來和自己死戰?

  「殺掉她吧,」負繼續說道,「讓我看看你的痛苦。否則一會她強大起來,你想要動手可就晚了。我留她這麼久,就是為了她和你相見的這一天。我很喜歡看著你們這些螻蟻糾結痛苦,相愛相殺。我能主宰和玩弄你們的命運,你們都是我的玩具!」

  江遠依然握著蘇榣,卻沒有下殺手:

  「我不會殺她。」

  蘇榣眼中微微詫異,江遠表哥不會害自己,但是眼前這個人並非是江遠表哥。

  他是一個佔據表哥肉身的邪祟,甚至表哥的死和他也脫離不了關係。

  這樣的存在,和自己沒有半點感情可言。那麼,他為什麼不殺自己?

  江遠則依然直視著蘇榣:

  「蘇榣,我雖然不是你真正的表哥。但是我從來沒有害你表哥的想法,我都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並且,當年太平鎮中我十分感激你放我一條生路!所以無論如何,我不會殺你!」

  蘇榣微微一笑,似乎想要表達一種輕蔑和不屑的情緒,但是這樣的笑容顯得十分勉強。

  邪魔負的聲音繼續響起:

  「哦,這樣啊。我們是不會注入力量進她的身體裡的,我騙你的。上一次,我們就已經知道你能夠吞噬我們的力量,所以我們不會重蹈覆轍讓你繼續成長。這一次,我們為你準備了必死的殺招。」

  江遠抬起頭來,陰毒狠厲地望向負和危。

  他渾身的殺意瘋狂爆發,瘋狂而肆無忌憚。

  整個人也再度變化,從幽之形態開始進入最強的龍之形態:

  「為什麼不先看一看,我為你們準備的禮物!」
EltonHo 發表於 2018-11-8 15:10
第五百零五章 屠魔(一)

  在黑暗和閃電之中,巨大的長龍在其中遊動。

  鱗片和血肉時而如有實質,堅不可摧。時而又化為一層淡淡的黑氣繚繞,有著水墨般的飄然,又充滿詭異和神秘。

  強大的氣息席捲時空,漫天神魔紛紛動容。

  龍首高昂,注視著另一端的邪魔:

  「告訴我,我現在有多強?」

  負那猩紅的巨眼中,得意終於消失,呈現出不可思議:

  「你很強,能與我比肩……沒道理,上次見你,你還如此孱弱,為何這一次就變得如此強大?!你不是巫王格人,為何強大到堪比一個神魔!」

  漫天神魔都望向江遠,無數雙眼睛如同無數寒星閃耀。

  「原來現在的我已經能夠比擬神魔了……」江遠嘆道,「你或許不知道,我吃過一隻邪魔的殘魂和屍體,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將其吃完。」

  那屍體很美味,江遠更想知道活物又是何等滋味。

  「你究竟是什麼?」負咬牙切齒地怒道,「區區凡塵螻蟻,為何能夠成長到如此地步?!」

  濃烈的殺機從黑洞深井另一頭滾滾傳來,卻並非來自於邪魔負,而是來自於諸天神魔。

  一眾神魔,已經失去了觀看好戲的心態。

  世間眾生,被該是它們的玩物。

  故而,它們不會容許玩物挑戰它們的尊嚴。

  更何況,這個江遠一再超出它們的預料,甚至讓它們感受到了他的強大潛力和……威脅。

  不少神魔,已經在上一次就對江遠產生殺念,在江遠尚未完全成長起來前,將其扼殺!

  但是上一次,它們失去了機會。

  而這一次,江遠卻再度出乎它們的預料,成長到了能夠和神魔比肩的程度。

  但是江遠不是神魔,也不是巫王格人,更不是上古遺存的強大生靈。

  他是一種誰也不知道的東西,讓一切可控的東西都變得不可控,故而讓諸神諸魔殺心涌動。

  今夜,必須要把江遠殺死在這裡!

  負的聲音開始重新得意起來:

  「江遠,儘管你已經強大到堪比神魔,但是眾神眾魔都對你起了殺心,你以為今夜,你還能活嗎?」

  負並沒有說話,神魔之間會廝殺,會內鬥,但是無論怎麼鬥,這都是屬於它們自己的遊戲。

  這個遊戲不允許外人插手介入,也不允許外人有能力這樣做。否則,就會遭受神魔的聯手圍殺。

  江遠沉聲說道:

  「那就來吧,讓我看看滿天神魔的力量!」

  神魔們的眼睛越發陰冷,它們的殺意粘稠得如同實質,甚至讓豐北城都已經凝結了一層寒冰。

  恐怖的力量正在匯聚,打算把黑洞深井另一端的那條龍給殺死。

  無數的攻擊已經開展,狂暴的力量從另一端噴涌而來。

  這樣的進攻,幾乎等同於上百隻邪魔負曾在另一個時空降下的巨手。

  這樣的力量,能夠湮滅一切!

  江遠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他施展出龍之形態技能——滄海桑田!

  滄海桑田,能夠讓領域內的時間產生變化,而江遠本身則能夠跳出這個時間系獨存。

  隨著滄海桑田的施展,周圍的一切變得慢了下來,到了後頭幾乎接近於停止。

  這種狀況和江遠當初在礦洞裡遇到的情況類似,但是效果卻遠超那礦洞無數倍。

  在礦洞之中,江遠伸出變慢的時間系裡,只能被動接受卻無力改變。

  但是在滄海桑田技能之中,江遠卻是真正的主宰者。

  他跳出了時間系,能夠景觀滄海變成桑田,也能夠插手其中做出改變。

  這樣的技能,堪比神術和邪術!

  神魔們的攻擊一旦進入江遠龍之形態的領域,也會變得奇慢無比,難以接觸到不受時間變慢影響的江遠。

  江遠能夠在這些進攻的縫隙之中快速移動躲避,從容應對。

  對於神力,江遠避而遠之。對於邪氣,江遠趨之若鶩。

  他在領域內吞噬著變慢的邪氣進攻,開始著進一步的成長。

  滿天神魔見到這一幕,一個個猙獰恐怖的面龐越發陰冷。

  江遠再一次超出它們的預料,他的實力很強,手段也與神術和邪術類似,這絕對是一個無比恐怖的威脅。

  從第一次獻祭場中看到江遠距今也僅僅過了數年,然而就是數年之間,他竟然已經成長到了這種難以置信的地步。

  神魔們都知道,他的身上絕對有著驚天的秘密!

  一時之間,即便是冷漠的神魔們,眼中也浮現起了貪婪。

  數年的時間就能夠讓一隻爬蟲成長到和神魔比肩的程度,這樣的秘密足夠引起一切貪慾。

  神魔們毫不猶豫,再度出手,想要把江遠從頭到腳都切割開來,看看他到底有怎樣的驚天秘密!

  江遠的技能滄海桑田雖然不可思議並且強大無比,這樣的技能,只要不離開自己的領域,就能夠讓江遠在人世之中立於不敗之地。

  但是對於神魔來說,這並非無懈可擊。

  神魔們有的是超脫與時間和空間進攻的手段!

  新的進攻很快在醞釀,這一次神魔齊功,江遠必死無疑!

  江遠凝視著漫天神魔嘿嘿笑了起來:

  「神魔,是生是死,就讓我們的再一次交鋒來決定吧!」

  江遠即便身處遙遠的深井另一端,但是他卻依然能夠感受到,漫天神魔的這一次進攻,他抵擋不了。

  別說現在江遠的力量抵擋不了,就是他比現在再強十倍、百倍、千倍,也依然抵擋不了眾神眾魔的齊攻擊。

  若是嘗試抵擋,那麼除了粉身碎骨之外再沒有別的結局。

  雖然抵擋不了,但是卻可以躲避!

  滄海桑田已經無法躲避神魔超越時空的攻擊,那麼江遠就只有使用出龍之形態最強的技能——

  倒果為因!

  這個龍之形態最強技能,已經達到了一個連江遠都無法理解的地步。

  這個世界上,光錐,蘊含著深邃宇宙的奧義。

  將一塊石頭扔進水塘,水表面的漣漪向四周散開,並且漣漪以圓周的形式越變越大,這個二維的池塘水面加上一維的時間,擴大的水圈與時間就能畫出一個圓錐,頂點是石頭擊中到水面的地方和時間。

  從一個事件出發的光在四維的空間和時間裡形成了一個三維的圓錐,這個圓錐稱為事件的過去光錐。

  與之相反的,便是未來光錐。

  當兩個光錐放置之時,便形成了一個沙漏形狀。

  光錐之外,一無所知;光錐之內,無處可逃。

  光錐之內即是命運。

  而如今江遠施展出的龍之形態最強技能,卻能夠讓江遠跳出光錐之外,徹底超越自己的命運。

  若是能夠跳出光錐之外,那麼就連因果律都無法限制住江遠。

  因果律要求原因必須在結果之前,而跳出光錐之後,便可無視因果律這樣的限制,在起因發生之前就能夠接觸到結果。

  這樣的技能,已經無比逆天。

  神魔們的攻擊雖然恐怖,但是卻依然局限於光錐之內,束縛在因果律之中。

  江遠在光錐之外,神魔們的攻擊對於江遠來說,便是不存在。

  既然不存在,那麼自然也就無法傷害到江遠。

  此時江遠眼中的世界,已經變得和從前完全不一樣。

  此時的時間,比江遠原先所能看到的世界擴展了無數倍。

  眼前江遠看一個正方體,只能看到八個頂點,十二條邊,六個面。

  而如今若是讓江遠看一個正方體,則能夠看到十六個頂點、三十二條條棱和二十四個面。這等於江遠看的已經不是正方體,而是已經能夠看到一種超正方體。

  這樣的感覺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江遠甚至認為此時的感覺是他迄今為止所遇到的唯一一種絕對不可能用語言描述的事物。

  在此時的環境裡,就連江遠自己都變成了一種怪異的模樣。

  原先的空間和時間也變成了另外的樣子,江遠向前移動,隨後它便穿越了以前的那個空間裡連光都需要飛行數百萬年才能穿越的時空。

  從前的空間距離,對於此時的江遠而言已經沒有了意義。

  就如同在二維平面上,兩點之間的最短距離是一條直線,這樣的距離無法避免和縮短。

  但是將其放置在三維空間中,這樣的距離就變得毫無意義,將這個二維平面對疊之後,兩點之間的最短距離等於零。

  此時江遠已經來到了一個怪異的地方,雖然眼前見聞無法描述,但是江遠可以肯定,這裡就是邪魔所在的世界。

  他也感受到了邪魔負,就在自己的身邊。

  於是江遠開始吃它,一種詭異的狀態來吃它。

  在龍之形態最強技能倒果為因中,原先時空中的一切,已經無法影響到江遠。

  而江遠卻是相對於從前的主宰,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他要吃掉邪魔負,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時間在這裡也已經以另外一種形狀呈現,江遠吃負已經完成,但卻又是剛開始吃。

  然而這個時候,江遠卻突然感受到一種強悍的力量。

  這種力量隱隱有著突破光錐和因果律,壓制拉扯江遠的跡象。

  「神魔們竟然厲害到這種地步……」江遠心中一沉,「我都覺得自己快無敵了,它們卻依然能夠反擊。」

  按照神魔們傳遞而來的力量,江遠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就要從這樣怪異的時空被徹底拉回去。

  一旦被拉回原先的時空之中,江遠就根本無力對抗諸多神魔。

  「可惜啊,你們的強大接二連三地超出我的想像,但是卻擺脫不了無法降臨的困局。獻祭場的時間一旦結束,你們便拿我無可奈何!」

  當即江遠心中一凜,開始抓緊時間繼續吃已經吃完的負。

  一切必須要抓緊和拖延,神魔的力量太過恐怖,江遠心裡很清楚,時間決定了他的生死。
EltonHo 發表於 2018-11-8 15:10
第五百零六章 屠魔(二)

  江遠在這樣的詭異狀態之下爭分奪秒,他自己吃著負,命令斷殤君虞吃著危。

  只要自己還沒有被拉回原來的時空內,邪魔和神族就沒法殺死自己。

  他必須在被拉回去之前,想辦法吞噬邪魔更多的部分,奪取更多的鬼氣來壯大自身。

  在這個詭異的空間中,時間的膨脹超乎江遠的想像,以至於讓江遠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

  但是他好不放鬆,靜下心來有條不紊、按部就班地吞噬著危和負。

  神魔對自己的力量也越來越大,江遠以及開始感受到自己已經逐漸脫離這個詭異的空間。

  「咦?這是……」

  很快,江遠感覺到自己周圍的時空彎曲程度增大,在這個詭異的空間,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樣的變化。

  他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因為自己的質量在變大。

  質量的變大,會導致引力的變大。

  而引力的變大,也自然會導致時空彎曲變得越發厲害。

  同時,江遠也很清楚,這是自己在被神魔強行拉回原來的時空。

  江遠自己本身的質量自然不會憑空變大,這一切都是因為神魔在把自己拉回去時產生的速度引起的。

  速度和質量是成正比的,一個物體速度越快,它的質量也就會越大。

  江遠的質量變化逐漸從幾十億噸飛快增長,很快到了數百億噸、千億噸、萬億噸、千萬億噸、萬萬億噸!

  也是龍之形態的身軀無比堅固,否則江遠根本承受不住這種質量的巨大增幅。

  他的質量不斷增長,幾乎快相當於一顆小型星球的質量。要知道,地球的質量也不過是六十萬億億噸。

  「神魔的力量,竟然恐怖到這種地步?!」

  這一下,江遠心中不由得大為驚駭。

  根據著名的質能公式,質量和能量、速度之間有著緊密的聯繫。

  能夠讓江遠質量變得這樣大,那就得需要極快的速度,同時也得消耗無比恐怖的能量。

  而這種恐怖的能量,無疑是來自於神魔。

  也幸好神魔現在沒法殺死自己,只能將自己拉回原先的時空,然後才能下殺手。

  否則單憑如此恐怖的能量,沒有人能夠在它下面生存。

  江遠驚駭至於,繼續咬牙吞噬,不敢有片刻放鬆。

  若是自己吃得不夠多,若是自己堅持的時間不夠長,那麼當自己返回原來時空的時候,也就是自己喪命之時。

  此時,江遠開始看到了更為離奇的事情。

  在這個詭異的空間內,江遠能夠看到自己。他可以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自己,並且能夠同時看到自己的前面、背面、側面、上面、下面、裡面和外面。

  他能看見自己的肌肉,自己的骨骼,以及血管裡面流動著的血液,就好像自己被解剖了一樣。然而很奇怪,雖然血液就在他的眼前流動,但它們不會灑出來。

  同樣的,在這個詭異的空間內,江遠若是看一個物體,也是能夠同時看到物體的所有面。

  即使是封閉得最嚴密的保險柜,江遠依然可以從一個「側面」看見裡面的全部內容。不僅如此,他甚至能看見裡面每一顆螺釘的耦合方式。

  世界上所有的牆對江遠來說都是形同虛設,因為只要他願意,你完全可以從另一個「側面」繞過它。

  而離奇的事情是,江遠當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自己時,發現自己的身軀竟然縮短了!

  並且這種縮短的程度在急速增加,越來越短。

  而江遠自己,卻並不會察覺到自身有任何變化,當他脫離旁觀者的視角,而是以自身的視角來審視自己時,一切如常。

  江遠很快搞明白了一切,他心中一沉。

  這是自己要被拉回去的跡象,原先那個時空的法則已經開始在自己身上產生,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回到原來的時空。

  這種現象叫做尺縮效應,物體在運動方向上的長度會產生收縮,這種收縮是因為空間的收縮造成的。

  任何運動的物體,其長度都會發生收縮。

  若是一輛時速三百千米的高鐵火車從人的旁邊開過,它的長度大約會收縮十的負十三次方米。

  而若這輛火車的速度達到零點九九九九九倍光速,那麼火車將會縮小二百二十四倍,從另外的參考系中觀察,此時的高鐵火車和一輛玩具火車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以在火車裡的乘客視角為參考系,卻並不會感覺到自己縮小。

  所以此時江遠能夠以另外的視角來看自己,當發現自己縮小之後,他就明白原先時空已經在逐漸靠近。

  而自己被神魔們恐怖能量拉扯而產生的極快速度,才導致了尺縮效應在自己身上變得明顯起來。

  江遠焦急起來,在這個因果顛倒的光錐之外,他還沒有完全適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過了多長時間,把邪魔負和危吃得怎麼樣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急速變化,這樣的變化,根本不是江遠所能左右的。

  畢竟,神魔們的力量太過強大和恐怖。

  忽然,江遠感受到自己的質量在飛快減小,尺縮效應也在逐漸消退。

  這讓他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就要被拉回去了。

  一切的變化如同天翻地覆,世界在江遠眼中飛快縮小。

  各種熟悉法則開始在江遠身上產生效果,他再不能從旁觀者的角度看自己,也不能一次看到物體的所有面。

  他已經被神魔飛快拉回,光錐以光速朝著自己撲面而來,他很快就進入光錐其中。

  而一切,也在這一刻恢復如常。

  江遠猛地回過神來,自己還在豐北城上空,周圍的一切沒有絲毫變化。

  「我回來了……」

  周圍的一切,忽然讓江遠感覺到無比的壓抑和逼仄。

  在感受過那個能將這裡一切擴展無數倍的廣闊空間之後,如今的世界顯得那麼小、矮、窄,讓人感覺周圍儘是凝固的空氣和堆積在心頭的壓力。

  「我是從四維空間,回到了三位空間嗎?」

  江遠很快從暈頭轉向中清醒過來,他抬起頭,夜空之中那個巨大深邃的黑洞深井,依然就在頭頂緩緩圍繞。

  諸天神魔在巨洞邊緣俯視著自己,目光依然森冷且充滿殺意。

  然而這一次,江遠還看到了它們眼中的恐懼、不可思議和不甘心。

  江遠哈哈大笑起來:

  「神魔會憤怒,原來,神魔也會顫抖啊!」

  巨大深邃的黑洞深井已經在開始縮小,獻祭場就要結束。

  江遠終於支撐到了這個時候,他終於安全了。

  饒是神魔法力通玄力量無邊,只要它們沒法降臨圍攻自己,江遠就不會絲毫懼怕它們。

  「對了,負呢?」

  江遠審視著對面的邪魔,卻已經沒有了負的蹤影。

  不僅是負,就連它身邊的危也不見了。

  江遠忽然開始理解神魔為什麼會產生恐懼了:

  「難道說……」

  就在這個時候,江遠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內擁有了巨量的鬼氣。

  這些鬼氣遠比當初蜮的屍體要濃鬱十餘倍,並且它們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被自己消化了不少。

  隨著消化的進行,江遠的龍之形態很快就飛快成熟起來,最終完全成熟!

  龍之形態到神之形態的過渡階段,也終於迎來。

  而一些變化,也開始在江遠的身體上產生。

  周圍的藍色閃電在逐漸平息,黑暗也在逐漸消退。

  黑暗夜空幽寒無光,但是江遠要有光,便有光芒從天灑下。

  那是一片詭異耀眼的紅光,開始在陰冷的夜空之中突兀產生,照遍大地。

  這紅光如同血液,如同紅炎,如同朝霞,如同餘暉,如同熔煉的黃金,如同夕陽的金輝。

  雲層在紅光之中,如同灼燒的晚霞,如同燒紅的鋼鐵,如同涌動的烈焰。

  紅光照亮了極西之地,涌遍中原,隨後染紅極南之地的無盡大山,極東之地無垠大海、極北之地萬里冰封。

  所有人都在夜裡被驚醒,不少人還只當天亮了,開始在疲倦和渾渾噩噩之中起床。

  然而當他們出門之後,看到漫天詭異紅光而不見太陽,才開始察覺到不對勁。

  但是所有人都一片驚恐茫然,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在極西之地,豐北城的高空,一道修長而又巨大的身影在逐漸呈現。

  這個身影彷彿並不具備實體,而是由無數的紅光凝聚而成。

  或者說,它又不是紅光。

  按照哲學上的概念,這個世界只有兩種東西:物質和意識。

  如今這個修長身影,既存在卻又不存在,既像是物質也像是意識,彷彿是處於二者之間的一種詭異狀態。

  他的本質,已經無法言喻。

  但慶幸的是,他有著肉眼能夠觀測到的模樣。

  他的身高,已經達到了一千千米左右,在這個星球之上,已經沒有山峰能夠比他更高。

  紅色的光線變得柔軟彎曲,如同絢麗的針線一樣交錯編織,它們在身影背後形成一大片,如同燃燒的羽翼,又如同赤紅的披風。

  他的身軀卻只有兩三分人的模樣,身軀修長筆直,呈現一個絕對對稱的形狀,左右一致,沒有絲毫誤差,即便在彎曲的時空之內也能夠呈現絕對的完美。

  他的身下只有一條筆直的尾巴,尾巴末端尖銳猙獰地張開,形成扇形。

  而在他的上身,已經沒有手臂,有的只有八條的筆直的長矛狀物體如同手臂般朝著兩邊伸開,上下相互絕對平行。

  在脖間,有著一張如同黃金鑄成的面孔,那是江遠的面孔,五官沒有太大差別,只有雙目之中儘是一片古銅色的光亮,肅穆威嚴,睥睨天下。

  在頭頂有著朝著兩排平直延伸的雙角,與身軀上的八條肢體平行,雙角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在詭異的紅光之中耀眼璀璨。

  整個巨大身影沐浴在詭異的紅光之中,神聖威重,看上去寶相莊嚴,其中卻又有沒有任何慈悲憐憫,卻隱隱透露著一種冰寒到極點的冷漠。
EltonHo 發表於 2018-11-8 15:10
第五百零七章 屠魔(三)

  龍之形態到神之形態的過渡階段,終於進入!

  金色光輝當空灑下,黑夜在這一刻變成如血黃昏。◢隨*夢◢小*.lā

  巨大、修長、神聖、冷漠的身影肅穆而立,如同世間的中心,萬物的起點和終止。

  那張如同黃金鑄成的臉孔上,滿是聖光的雙目望向了黑洞深井另一頭。

  眾神眾魔在這道目光之下紛紛沉寂駭然,它們都十分清楚,方才即便在諸天神魔的進攻之下,那條長龍都依然能夠殺死邪魔負和危。

  而此時長龍已經變成了眼前這個神聖而又冷漠的形態,此時的江遠,又會強大到一個什麼地步?

  這一刻,沒有神魔再認為江遠和凡塵之中那些螻蟻爬蟲是一類。

  此時的江遠,已經能夠和神魔並列,平起平坐的存在。

  甚至他比普通的神魔還要強,若是單打獨鬥,神魔們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戰勝這樣的對手。

  獻祭場即將關閉,深井黑洞已經越來越小。

  神魔們失望了,它們已經無法繼續攻擊殺死江遠。

  同時它們也憂慮了,江遠的成長速度太快,此時已經能夠和它們相比,若是再繼續放任下去,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威脅到神魔。

  這一次,就要這樣結束了。

  然而,江遠卻並不打算就如此結束:

  「記住我的力量!」

  如同燃燒火焰一般的紅光詭異涌動翻騰,江遠目光一凝,無數的紅光順著黑洞深井湧入,襲向漫天神魔。

  這一次,江遠不再是被動防禦,他開始主動進攻!

  強大恐怖的力量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跨越無盡時空,進入到了神族和邪魔所在的世界。

  這樣的力量如同一陣狂風,在神魔的世界之中瘋狂涌動。

  使得無數神魔紛紛在狂風中微微閉眼,僅僅如此。

  這樣的力量,並沒有傷害到神魔們。

  但是每個神魔的眼中,都浮現出了驚懼。

  這是獻祭場出現以來,神魔們所遇到的第一次反擊!

  儘管這樣的反擊並沒有對強大到恐怖的神魔們造成傷害,但是能夠讓所有神魔微微閉眼的力量,已經足夠自傲和恐怖。

  這樣的力量,並不會比當初負從另一端投下的那隻巨手要弱,甚至還更強。

  只不過當初江遠實力不夠,遠遠弱於神魔,所以才會覺得那隻巨手威能恐怖。

  而如今,江遠已經很神魔一樣強。

  即便此時負再次投入那隻巨手,或者別的神魔再度衝著江遠展開攻擊,對江遠造成的影響也僅僅是如同清風,讓他微微閉眼而已。

  雙方隔著太遠了,各自的力量都已經無法在穿越這麼遠的時空之後,還能有效殺傷同等強大的彼此。

  江遠若是不再進入那個詭異的空間,則傷不到神魔,神魔也無法傷到江遠。

  他們之間的戰鬥,將會在真正接觸碰面的時候展開,一決生死。

  獻祭場即將結束,夜空中那個大洞也越來越小。

  但是江遠卻沒有絲毫收回力量的打算,他還在瘋狂望深洞裡注入力量。

  他需要看看,自己現在力量的極限,將會達到一個怎樣的地步。

  神魔世界之中的狂風越來越大,一眾神魔卻微微搖頭。

  它們認為,江遠不過是在不思量力。

  儘管他的力量很恐怖,比起普通的神魔個體,都要強大。

  但是江遠不進入那個詭異時空,他根本無法真正傷害到神魔們。

  「你很強,」有神族衝著江遠說道,「能夠同時殺死兩隻邪魔,即便是我也做不到。」

  「然而你沒有下一次機會了,」有邪魔說道,「我們會很快造出應付你的辦法,若是你打算再度進入另外一層時空,我們也能阻止和壓制。」

  「這一次是我們失算,猝不及防之下讓你成功。我們承認你現在的力量,當我們真正降臨時,會第一個殺死你,以此來表達我們對你的尊重。」

  「這個時間將不會太長,降臨已經是注定的,我們已經看到了未來的結果。」

  「來阻止我們吧!否則若是降臨之後,沒有對手,那將會十分枯燥和乏味。」

  ……

  神魔們紛紛開口,江遠已經是能夠和它們比擬的存在,所以江遠也獲得了和它們交流溝通的資格。

  江遠卻依然沒有停歇,在將強大的力量不斷灌入。

  對面世界裡的狂風越來越強,飛沙走石,遮天蔽日。

  神魔們的臉色越來越震驚,它們已經感受到,那股狂風的力量在不斷增強。..

  這個新晉陞的強者,叫做江遠的未知存在,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狂風越來越強,這樣的力量衝擊著神魔們。

  終於,不少神魔在狂風之中後退了一步!

  無數神魔瞬間動容!

  江遠的力量,竟然已經能夠穿越深井,讓神魔們移動!

  這樣的實力,已經比大部分普通神魔都要強悍!

  更多的神魔開始驚詫,而狂風也在這個時候停歇。

  江遠終於精疲力盡,他終於沒法向深洞之中注入更強更多的力量。

  「神魔,嘿嘿嘿嘿嘿……」

  他大笑起來:

  「頭一次,我從你們身上嗅到了虛弱的味道!神魔……不過如此!」

  高高在上的神魔,也終於能夠讓江遠覺得不再那麼不可戰勝!

  如今自己身處龍之形態和神之形態的過渡階段,即便不使用龍之形態最強技能倒因為果,單憑現在江遠的實力,他也自信能夠正面殺死少量神魔!

  黑洞深井已經小得快要結束,獻祭場馬上就要關閉。

  所有神魔都驚懼而又憤怒地往向江遠,它們眼中殺意濃鬱到無可復加。

  它們都已經決定,降臨之後一定要殺掉江遠,絕不讓他再有任何成長的機會!

  否則此子,會成為神魔的威脅!

  眼看獻祭場就要結束的關頭,神魔世界之中忽然起了異動。

  只見無數邪魔紛紛跪下,如同在跪拜帝王。

  緊跟著,一隻無比高大的邪魔緩緩出現。

  那是一條恐怖的黑色怪蛇,一同有著九個腦袋,每個腦袋各不相同,陰森邪惡。

  然後,神族那邊也紛紛跪下了一半。

  只見漫天星辰中,兩個人首蛇身的身影出現。

  那兩個人首分別為一男一女,蛇身卻螺旋狀地纏繞在一起似在交尾,他們是神帝伏羲和神後女媧,既是兄妹又是夫妻。

  最後,神族剩下的一半也紛紛跪下。

  出現了一個無比巨大,渾身血紅的神族。

  那是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天地孕育而出的第一個神族燭陰。

  在黑洞深井關閉的最後一刻,這四個頂級的神魔朝著江遠冰冷凝視而來……

  隨後洞口徹底閉合,一切都被阻斷,消失不見。

  洞口此時又重新變回了那個完美形態的黑色球體,隨後球體急驟縮小,化為一個無限小的黑點,泯然消失於天地。

  獻祭場,終於徹底結束。

  江遠怔怔地出神一陣,他在回味和思索著最後那一刻,那四個頂級神魔對自己的凝望。

  良久,他長嘆一聲,退出了龍之形態到神之形態的過渡階段。

  如同火焰灼燒的天空瞬間黑暗下來,重新恢復到了深夜。

  在這個世界各地,人們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

  黑夜忽然變成黃昏,然後又重新歸於黑夜,誰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是每個人心底都對那恐怖詭異的變化,而產生了恐懼和敬畏。

  而在豐北城中,已經變得一片死寂。

  城市在獻祭場中倖存下來,建築都大致完好。

  但是整個城市已經淪為一座空城,沒有活人還在其中。一部分活人早已經順著江遠留下的生路逃出了城外,剩下的則盡數死在了妖鬼的侵襲之中。

  圍繞在城市周圍的永恆迷霧也自然已經消失,建築上燃燒的綠色火焰都已經熄滅。

  江遠已經回到了普通人的模樣,他走在冰冷的街道上,朝著蘇榣而去。

  蘇榣以及不是活人,在太平鎮的那個夜晚她就已經成為了妖鬼,充當為神魔收割生魂的屠夫。

  今夜的獻祭場,她也被神魔用來對付自己。

  江遠此時,就是要和她解決一些問題。

  「你殺了我吧,」蘇榣降落在江遠對面,平靜地說道,「我的主人已經被你殺了,我也早該消失了。」

  「蘇榣……」江遠皺眉望著蘇榣說道,「我雖不是你表哥,但是我對你……」

  蘇榣的神色沒有絲毫波動。

  江遠眼中浮現怒意,他的聲音充滿冰冷:

  「你說過的,被強者支配,是你的命運。如今我已經殺了你的主人,你就是被我搶奪來的戰利品。那麼,你是不是應該服從於我,受我支配,聽從我的命令?」

  蘇榣回答道:

  「你是比我的主人更強的強者,但是——」

  「從今以後!」江遠打斷道,「蘇榣,你就服侍好我!」

  蘇榣眼中閃爍一陣猶豫,最後她開始釋然,妖媚一笑,躬身說道:

  「我明白了,主人。」

  江遠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玉面:

  「我不會把你當成普通的奴隸,我會視你為可信任之人!跟著我,我不會讓你再吃苦。」

  說完之後,江遠把蘇榣拉入懷中輕輕抱了抱。

  蘇榣的面上妖媚笑容變得勉強起來,一滴月光在她美目之中閃爍,折射出凄美的光芒。

  隨後江遠帶著蘇榣離開豐北城,他找到了胡九郎和胡月兒兄妹,又找到了一直等候的於玲。

  他帶著他們開始返回絕望之地。

  在今夜他收穫很多,在龍之形態最強技能倒因為果中,他看到許多東西。在進入過渡階段之後,他也感受到了許多東西。

  神術和邪術,在他的眼中不再那麼神秘,他可以有更好的了解,直至參悟!

  最重要的是,如今江遠不認為這個世間還有人能夠對付自己,公族世家已經入不了他的眼,即便是巫王格人江遠也不再擔憂。

  現在他可以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說任何想說的話,睡任何想睡的女人,殺任何想殺的人,為所欲為!
EltonHo 發表於 2018-11-8 15:11
第五百零八章 強勢歸來(一)

  雪狐一族的領地因為淪為戰場,此時滿目瘡痍,處處凋敝。

  一些還未能化為人形的小狐妖驚恐地躲在大妖們的身後,它們瑟瑟發抖,又充滿迷茫。

  雪狐一族雖然不算大族,但是也絕非一般的小妖族。

  然而這一場大戰,卻使得雪狐一族十室九空,隻倖存下來大約一成的族人。

  胡九郎和胡月兒心情沉重悲痛地走入部族之中,周圍的狐妖們紛紛聚攏過來,望著它們的少主。

  同盟軍已經被擊潰了,自從冥獄之主從豐北城回歸之後,更強的力量注入到了冥獄之中,同盟軍在冥獄的攻勢之下頓時土崩瓦解。

  雪狐一族的族人在那個時候開始絕望,它們以為自己所有人,將會在冥獄的屠刀下統統死絕。

  畢竟,冥獄當初宣戰的時候,就是許下這樣的承諾。

  然而它們的少主卻帶來了另外的生機,在兩名少主的努力之下,冥獄之主終於答應給予雪狐一族投降的機會,代價就是所有族人都淪為冥獄之主的奴隸。

  此時族人們都複雜地望著胡九郎和胡月兒,這是它們的兩名少主,未來雪狐一族的族長必然在二人之中誕生。

  但是就是雪狐一族的少主,也不得不屈身與冥獄的淫威之下,成為兩個奴隸。

  胡九郎和胡月兒一直在部族中行走,走到一顆被燒焦的大樹下,那裡有著一個連眉毛鬍鬚都一片花白的大妖面前。

  「大長老!」胡月兒和胡九郎恭敬地鞠躬。

  大妖乃是族長之下第一長老,在族中受人尊重。

  此時它杵著藤杖坐在樹下,渾濁的雙眼望著兩人,並沒有任何回應。

  一群狐妖簇擁在大妖身後,面帶鄙夷地瞪著胡九郎和胡月兒。

  胡九郎嘆了一口氣,說道:

  「大長老,投降吧……」

  胡月兒也說道:

  「主人說了……冥獄之主說了,大長老有歿境頂端實力,若是願意投降,可以執掌——」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長老忽然大笑起來,老淚縱橫:

  「一雌復一雄,雙飛入紫宮。你們兄妹都已經侍奉冥獄之主,甘當奴隸。少主如此,那麼雪狐一族,也僅僅只能苟存,而不復存有脊樑了。」

  大長老身後的一眾狐妖悲痛之餘,望向兄妹倆也越發藐視。

  甚至一名狐妖還朝著地上用力吐了一口吐沫,故意做出很大聲音,想要表達的意味不言而喻。

  胡月兒面色露出羞愧之色,她垂下頭滿臉通紅,無法接應大長老的話。

  胡九郎也有些羞恥惱怒,他最後還是強行讓自己心平氣和,開口說道:

  「大長老高風亮節,砥節礪行,不懼強權,我也十分佩服!」

  說到這裡,胡九郎從地上抱起了一隻跑到腳邊的小狐妖。

  這小狐妖還未能化為人形,依然是純白狐狸的模樣。

  胡九郎抱著它,輕輕抓撓它的肚皮,撫摸它背上的毛髮:

  「這是小園,它還小什麼都不懂,然而它的父母已經戰死!大長老不妨看看,這樣的孩子有多少?它們都是我們雪狐一族的未來和希望,難道也要讓它們陪著父母一同陪葬嗎?!若是它們也要為了所謂的骨氣而去死,那麼或許我們會在世間留下一個響亮的名聲,但是雪狐一族,卻永遠不會存在了。」

  胡月兒也跟著說道:

  「主人他……冥獄之主他很厲害的!我們在豐北城外親眼所見,就連神魔都敬重他!我們是根本打不過主人……冥獄之主的!我和哥哥也是好不容易才求來這個投降的機會,為的就是能夠保住族人,不想再看到更多的同類死去,為的就是能夠停止這場戰爭!」

  胡九郎將小狐妖放下,繼續對大長老說道:

  「大長老,如今極西之地的形勢已經在變了,冥獄統治這裡已經勢不可擋。甚至天下的形勢都將改變,冥獄之主的強大確實非你我所能想像!世界將會發生劇變,若是我們不能夠順應潮流,依附冥獄,那麼雪狐一族的下場,將會更加凄慘。」

  兄妹倆說完,都靜靜望向大長老,等待著它的回答。

  簇擁在大長老周圍的狐妖們滿臉怒容,但是卻也都沉默。

  它們都知道,兄妹倆說的是實話。

  要想讓雪狐一族繼續延續下去,那麼除了屈服之外再沒有別的選擇。

  良久,大長老長長地嘆息一聲,整個人彷彿也蒼老了不少。

  它對著周圍的狐妖們說道:

  「少主說得對,你們隨著少主投降吧。」

  「大長老!」狐妖們紛紛驚道。

  大長老卻將渾濁的雙目望向兩兄妹:

  「九郎,月兒,你們都長大了……尤其是九郎,你很懂事。希望你記住,無論如何,都要讓雪狐一族能夠延續下去!」

  胡九郎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詫異問道:

  「那麼大長老您……」

  大長老惆悵地說道:

  「所有人都能投降,但是偏偏我不能!雪狐一族雖然要淪為奴隸,但是我要用上自己的老命來讓所有人記住,雪狐一族的脊樑並沒有就這樣斷掉!」

  說完之後,大長老雄渾的妖力陡然爆發出來。

  強大的力量推動的周圍的狐妖和胡九郎胡月兒兩兄妹不斷後退。

  隨後在眾妖驚駭的目光之中,大長老渾身妖力自動紊亂狂暴,錯亂的妖力在它的體內兇猛衝擊,使得它的肉身很快產生了無數血洞。

  鮮血的流失,妖力的消散,也使得大長老的生命終於到了盡頭。

  它滿是死氣的腦袋陡然垂下,整個身軀一動不動,生機已經離開了這副驅殼。

  「大長老!!!」

  眾妖包括兩兄妹悲痛地叫著,紛紛朝著大長老的屍體跪了下來。

  大長老寧願自盡,也不投降屈服。它用自己的性命,使得族人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

  同盟軍土崩瓦解,雪狐一族歸降,這場戰爭已經進入了末尾。

  任何還在抵抗或者曾經抵抗的勢力,都被冥獄毫不留情屠滅殆盡,這場屠殺遍布整個極西之地。

  御法秘宗孤木難支,終於在僅存一祖的率領下,朝著冥獄歸降。

  隨著御法秘宗歸順,所有還在觀望的部族紛紛也一同請降。

  冥獄的勢力終於徹底覆蓋了整個極西之地,冥獄之主也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極西之王!

  極西之地中無論是凡人勢力還是超凡勢力,都紛紛前來朝拜,獻上自己最為珍貴的寶物。

  各種各樣的資源,無論是人和物,都被冥獄支配。

  冥獄一統極西之地的超凡勢力之後,也越發壯大,甚至極西之地周圍公族世家掌管的國家,都不敢和冥獄叫板,紛紛派出王室公子作為質子來冥獄,以示友好。

  關於冥獄的信息風暴,不僅席捲了整個極西之地,甚至席間向了中原乃至天下。

  一時之間,人們紛紛討論著關於冥獄這個新興組織。

  極西之地附近的國家,乃至中原各國都紛紛派出密探間諜潛入極西之地,打探著關於冥獄的一切情報。

  最為重要的,自然是打探冥獄之主的信息。

  對於神秘的冥獄之主,人們眾說紛紜。

  甚至在獻祭場於極西之地開啟那一夜,黑夜突然變成白晝的原因,人們也認為和冥獄之主有關。

  冥獄之主究竟有多強,已經無人能夠知曉。

  甚至他是人還是妖鬼,或者是別的神秘存在,都沒有定論。

  突破口,卻首先是在薛國打開。

  有人在極西之地調查的時候,發現了冥獄之主和薛國鳴蛇一族的女族長關係十分親密。

  根據密談的順藤摸瓜,帶著冥獄之主的畫像調查到薛國的時候,才發現冥獄之主的真名叫做江遠,並且竟然還曾是薛國的一個子爵。

  然而在薛國的信息卻是,江遠捲入了一場貴族之間的廝殺爭鬥,已經被另外一個貴族雲暮侯殺死。

  至於為什麼在薛國貴族鬥爭裡被殺死的江遠,會去到極西之地,然後開創出冥獄,這就不得而知了。

  而這個消息,也在薛國引起了軒然大波:

  「什麼?那個被雲暮侯殺死的衛子,竟然是極西之地如日中天的冥獄之主?」

  「不會錯的!衛子和冥獄之主都叫做江遠,並且長得一模一樣,絕對是一個人!」

  「當初斐家和方家聯手,將衛子的封地摧毀,並且使用兩件神器對付衛子。卻沒想到竟然沒能殺死衛子,這一下那兩大世家可有的受了!」

  「別忘了,鳴蛇一族成長起來的族長依晴,就時刻準備著對付兩大世家。現在再加上一個冥獄之主,恐怕兩大世家真的要倒霉了。」

  ……

  在各種議論聲中,方家和斐家這兩個薛國的世家,紛紛召回外出的子弟收縮防禦,時刻保持警戒。

  似乎他們也預感到了,曾經的敵人就要回來了,並且是帶著恐怖的力量強勢回歸。

  而薛王則派出使臣,出使極西之地求見冥獄之主,希望能夠調和這一場紛爭。

  畢竟薛國王室和兩大世家利益糾纏在一起,唇亡齒寒。

  雖然沒有一絲冥獄離開極西之地,前往薛國的動向。

  但是整個薛國卻已經謠言四起,人心動蕩,風雨欲來。

  如今冥獄的勢力,已經不會比整個薛國弱,甚至更勝一籌。

  若是冥獄真的打算為江遠復仇,那麼將會是兩個大國的交戰!

  冥獄已經滅了息國,若是又進攻薛國,那麼勢必將會掀起連鎖反應,搞不好又要使天下重新回歸到諸侯相互攻伐的年代。

  屆時諸侯們為了各自利益,搞不好會聯手圍攻道義上站不住腳的冥獄。

  冥獄之主真的敢這樣做嗎?他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嗎?

  沒有人知道,但人們卻又都隱隱覺得,或許天真的要變了。
  
EltonHo 發表於 2018-11-8 15:11
第五百零九章 強勢歸來(二)

  薛國,無射郡,彭城。

  整個城市並沒有多少改變,這裡的生活似乎一切如常。

  新一屆的武林大會再度在無射郡召開,星魔海和青龍會依然拚命發展著自己的勢力,搶招著在武林大會之中獨佔鰲頭的武者。

  在這個時候,來往於彭城的外地人就會異常地多。

  所以當一群不速之客進入到彭城,也並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這群不速之客簇擁著一輛馬車,看上去就如同一群武者,他們個個氣勢不凡,令人不敢過多接近。

  華貴的馬車似乎載著極為尊貴的人物馳入彭城,街頭巷尾的星魔海幫眾不由得紛紛向上頭稟報,時刻關注著這位尊貴人物的動向。

  馬車在街道上緩緩馳行,然而卻毫無徵兆地停住了。

  在街邊,有著一個殘疾的乞丐正在討飯。

  這個乞丐是個滿臉橫肉的男子,一雙三角眼顯得有些兇悍。但是他此時卻是凄慘無比,四肢已經沒了蹤影,只有穿著破爛衣服的軀幹在地上挪動,頭髮黑得已經結塊。

  在他的面前,有著一個破碗,裡面放著幾枚銅錢。

  每當有行人路過,這個乞丐都會向行人哀求乞討。

  由於他沒有了四肢,故而只能扭動著身軀,高高抬起頭來乞求,好不凄慘。

  隨著馬車的停住,很快馬車邊一名身材魁梧,生著尖銳鬍鬚的老者站了出來,揪住幾個路過的百姓問道:

  「喂!這個乞丐是怎麼回事?」

  老者身著一襲黑色配著猩紅描邊的長袍,他眉毛、鬍鬚、頭髮飛揚狂亂,如同一頭雄獅。

  百姓們見得這個老者氣勢非凡,當即紛紛如實說道:

  「老先生您有所不知,這叫花子是被星魔海控制的,最好不要多管他的事情。」

  「要說下來,他以前也是星魔海的人。他爹曾是星魔海分舵的長老,之後他又拜了個義父,乃是星魔海彭城分舵的舵主!」

  「要說那江舵主可是個英雄人物!老先生我告訴你,要是說起江舵主的英雄事迹,我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可惜了……江舵主被封為子爵,隨後去封地上任,便一去不返……」

  「隨著江舵主沒了之後,他留在這裡的人便被遭到了清算。」

  「現在這個乞丐叫做王天霸,以前他可威風了,口頭禪就是:『霸業我好的是個臉面,誰叫一聲『霸爺』,誰就有紅包!誰要不給面子,誰就要被爺爺打斷兩條腿!』多狂的人啊!可惜在清算中被靳鴻總舵主命人砍掉了四肢,扔在街道上一輩子當乞丐行討。」

  「還是別說這些事了!若是被星魔海的人聽到,我們免不了要找麻煩!」

  「沒錯,老先生你是外地人,最好別管這些地頭蛇的事。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

  路人們議論了一陣,然後便紛紛散去。

  那個老者聽完,然後來到華貴的馬車前低聲稟報。

  隨後老者似乎得到了吩咐,揮了揮手,便有兩名隨從走了出來,將那名乞丐抱起綁在馬上,就要帶走。

  從街邊很快走出兩名星魔海幫眾,攔在眾人面前兇狠地說道:

  「諸位是什麼人?這個殘廢已經被我們總舵主下命,終身乞討!你們若是帶走他,莫非是想跟我們星魔海作對?」

  老者森森一笑,揚手一揮。

  那兩名星魔海幫眾的腦袋陡然破碎,血漿四濺。

  大街上頓時響起一片尖叫,敢在彭城殺星魔海的人,這幫人要嘛是不想活了,要嘛就是煞星!

  頓時百姓們四處奔走,而一些好熱鬧的武者則紛紛怪叫起鬨起來。

  馬車卻繼續在街道上行馳起來,這幫不速之客也依然在跟著馬車前進。

  很快,他們經過了一座錦繡的小樓面前,小樓上的牌匾上書三個字「脂紅館」。

  從小樓之中香氣撲鼻而來,裡面鶯鶯燕燕匯聚一堂。

  而令人詫異的是,在脂紅館的外面卻放置這一個鐵籠,鐵籠裡關著一個身無片縷的女人。

  這個女人皮膚很白,如同羊脂玉。

  而她的面容卻十分恐怖,鼻子和嘴唇已經消失不見,能夠清晰地看到她的鼻骨和暴露出的牙齒。

  她的眼睛很漂亮,但是此時卻沒有半點生氣,有的只有絕望和麻木。

  這樣一個女人,就如同一條母狗被關在籠子裡,無比凄慘。

  老者依然叫來了路人詢問,路人們也紛紛作答:

  「老丈您是不知道,她叫做玉娘,曾經是脂紅館的管事。這女人以前可漂亮了,乃是咱們彭城第一美人!」

  「可惜啊,由於她曾是江舵主的手下,隨著江舵主沒了之後,靳鴻舵主重新執掌此地,她便也遭了秧。被總舵主下命割了鼻子和嘴唇,終身為妓!」

  「她以前還有個師父叫上官淑,雖然年紀稍大一些,但生得也很漂亮,原先也是江舵主手下的一個長老。可惜後來在清算之中,被折磨得太慘,並沒有活下來……」

  「如今的星魔海彭城分舵已經不是以前的分舵了,掌管這裡的人是總舵主的心腹,那人心狠手辣,不拿普通人的性命當回事,一點也沒有江舵主當年的慈悲!」

  「可惜啊,若是江舵主還在就好了……」

  ……

  百姓們說著,紛紛搖頭,面上浮起懷念之色。

  老者很快也得到了車廂內人物的吩咐,將那鐵籠扭斷,把裡面的麻木的女人抱了出來,和那乞丐一樣綁在了馬上運走。

  脂紅館中頓時跑出不少龜公打手怒喝,卻依然被老者一揚手,就紛紛碎裂開腦袋。

  這惹得所有人都驚恐地紛紛避開這群不速之客,這幫不速之客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殺人,絕對不會簡單!

  馬車繼續在街道上前進,沒過多久,卻遇到了一支迎親的隊伍。

  迎親隊伍之中有著不少星魔海的幫眾,一定紅色的花轎被八人抬著,一個肥胖的男子似乎是新郎騎在馬上。

  隨著不速之客們和這迎親隊伍相遇,街道上頓時被堵了起來。

  肥胖的新郎官騎在馬上衝著不速之客們怒道:

  「你們是什麼人?膽敢攔老子的路!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老子乃是彭城分舵赤虎壇的香主!你們趕快給老子滾開!否則把你們一個個都廢了!」

  新郎正在馬上大叫的時候,只見那花轎之中突然跑出來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

  令人詫異的是,這女子雖然穿著嫁衣,但是渾身卻被麻繩捆綁,連口中也被布塊塞住。

  看得出來,新娘是被強娶的。

  新娘想要逃跑,但是卻很快被兩個壯漢抓住,朝著花轎拖去。

  任憑新娘哭喊嚎叫,壯漢也無動於衷,也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周圍路人見到這一幕紛紛搖頭:

  「那是城中布商吳通的女兒,好像叫什麼吳憂,真是慘啊。」

  「由於吳憂曾和江舵主的子女有交情,隨著江舵主沒了之後,吳家的家產便被星魔海奪走,導致個富家變為了貧民。」

  「隨著吳憂長大,生得越髮漂亮,被這個赤虎壇的香主看上。這香主上門提親,被吳憂拒接。香主竟然把吳憂的父親活活打死,把吳憂強行綁入花轎強娶。」

  「如今星魔海在彭城一手遮天,連官府都不敢管,哎……」

  ……

  在眾人的議論之中,卻忽然見到新郎的腦袋猛地爆炸。

  緊跟著迎親隊伍中的人腦袋也一個接一個猛地爆開。

  周圍的百姓在短暫錯愕之後,頓時驚恐尖叫起來。

  那老者將目瞪口呆的新娘解開繩索,扶上了馬背。

  就在這個時候,街道上忽然湧來了一群官兵。

  這群官兵起碼有著數百人,他們驅趕著周圍的百姓,在本地縣尉的帶領下而來。

  只聽縣尉怒聲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彭城當街殺人,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這群不速之客中,無人屑於回答。

  老者更是揚手一揮,不可思議的力量頓時朝著那群官兵涌去。

  數百名官兵,就在老者揮手之間紛紛伏屍死去。

  大街之上,一時間死屍遍地,血腥刺鼻。

  刺骨的寒意在每個百姓心頭湧起,眼前這群陌生人簡直肆無忌憚,連官府的官兵都敢這樣說殺就殺,還一殺這麼多。

  難道這些人,就不怕被官府通緝嗎?

  馬車卻繼續前行起來,不速之客依然朝著固定的方向走去。

  沒過一陣,一群星魔海幫眾在幾個強大武者的帶領下,包圍了馬車。

  這些星魔海的人先是試圖和不速之客們溝通,然而回應他們的卻依然是老者的揮手。

  所有星魔海幫眾頓時紛紛死在了大街之上,整個彭城的街道上,熱氣騰騰的血液匯聚在一起流淌,宛如變成了屠宰場。

  馬車並沒有停頓,任何敢阻攔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到了最後,馬車終於停在了一片低矮的建築前頭。

  這片建築是許多公用的茅房,臭氣熏天。

  被老者抓來的路人回答道:

  「這裡原本曾經是江舵主的府邸,但是因為總舵主和江舵主曾經矛盾很大。所以隨著江舵主死了之後,總舵主便命人把江府拆毀,改造成了茅房。」

  馬車很可靠掉頭離開,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馬車內產生了一股森然的寒意。

  這寒意一出,整個無射郡人畜皆驚。

  所人和動物都莫名地感受到心底浮現恐懼,彷彿有某種無比恐怖的危險正在出現。

  而駐守無射郡的公族世家子弟也紛紛察覺到了這種寒意,他們驚恐地四處打探,同時不斷向著家族中聯絡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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