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幻想] 召喚群豪 作者:陳森然的右手(已完成)

 
MuchosMangq 2018-10-20 20:3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 191895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3:43
第一百六十章【溫如玉】

  “以前沒看過殺人嗎,不要緊吧?”

    四十五息,這一次古月安多用了一點時間,因為這一次村子裡有人,總會有些挾持村民之類的戲碼上演,但還是搞定了。

    全部殺光。

    只是那個叫溫如玉的年輕人實在有些脆弱,在古月安殺人的過程中,又是吐了兩回,現在已經有些虛脫了。

    古月安實在搞不懂這樣的年輕人,來邊地干嘛,甚至,他就不該踏足江湖。

    “還好,只是……”溫如玉虛弱地笑笑,盡量讓自己的目光不在那些死狀淒慘的邊地士兵身上停留,“還未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我姓古,是你朋友黃子臣讓我來救你的。”古月安收起了雪焚城,道,“你們沒別的朋友了吧?”

    “原來是黃大哥的朋友,不知道他那邊……”溫如玉說著露出了有些忐忑的表情。

    “除了他,都死了,我去晚了,他自己都差點折在那裡。”古月安語氣淡漠地搖了搖頭。

    “這樣啊……”溫如玉的情緒立刻就低落了下去。

    “往好處想想吧,起碼這裡的人保住了,世事無常,沒可能事事都十全十美的。”古月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勸他,大概是,他從這個人身上,看到了一點和他自己很像的東西吧。

    “多謝古兄開解,也多謝古兄救命之恩。”溫如玉勉強打起精神,拱手致謝。

    而此時,那些村落裡的村民,也是從屋子裡出來了,都是一步一步蹣跚著,朝古月安他們走來。

    “你守護羊群來謝你了,我先走一步,在村外等你。”古月安不想多待了,主要是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場合,乾脆一走了之。

    反正,還有溫如玉可以應付。

    幾個起落到了村子外面,古月安盤腿坐在了一顆樹下,開始查看起這個延伸任務的全部獎勵。

    救了黃子臣是獎勵了三塊鬼級靈力碎片,剛剛營救了溫如玉,則是獎勵了一片仙級靈力碎片。

    靈力碎片這種東西,古月安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以前還在長安的時候,殺了楊閻羅,收了他的武靈楊顯宗以後,分解了楊顯宗,得到的就是三塊仙級靈力碎片。

    這種東西一般就是用來強化武靈的,強化之後實力會提升,還能有機率得到靈力碎片裡蘊含著的一些武功絕技,古月安本來是想著是不是強化一下丁蓬他們,結果一進入俠客令,查看新獲得的靈力碎片,卻是發現多了一個選項,那就是【餵養】。

    古月安看到這個新功能有些好奇,用意念選擇之後,卻是發現和他自己想的還不太一樣。

    他一開始以為這個功能大概就是餵養他這裡唯一需要餵養的失了智的武聖張子虛,但事實是,除了武聖張子虛以外,他還能餵養輪迴這把妖器。

    於是古月安打消了強化丁蓬他們的想法,本來他就是打算搞幾個武靈來餵養張子虛的,因為張子虛現在的實力實在不行,若是不趕緊強化,放著就是累贅還不如分解算了,以及,解放綰綰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將那塊仙級靈力碎片餵給了他,剩下的三塊鬼級靈力碎片,古月安則是餵給了輪迴。

    “一塊靈力碎片(仙級)已註入收容物【張子虛】之中,收容物【張子虛】的屬性發生了改變。”

    “三塊靈力碎片(鬼級)已註入兵器【輪迴】之中,兵器【輪迴】的屬性發生了改變。”

    古月安依次查看了輪迴和張子虛。

    “兵器:輪迴

    材質:幽冥玄鐵,百煉精鋼,萬人生魂

    品階:鬼器(可提升,吞噬度:3/100,當吞噬度滿100後將會自動升級,吞噬度可通過吞噬靈力碎片提升,不同品質的靈力碎片增長的吞噬度也不同)

    ……”

    “收容物:張子虛(殘破)

    境界:半步宗師(因與本體分離,實力大減,可通過吞噬其他武靈,靈力碎片來獲得提升,進度:0/100,當進度滿100後會自動升級)

    ……”

    看到張子虛已經升級半步宗師,以及輪迴有了一個比較數據化的進化方向,古月安覺得這一次的收穫還算不錯。

    而就在此時,溫如玉也和村子裡的告別了,正在往村子外面趕來。

    古月安從地上站起來,三息之後,溫如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古兄久候了。”溫如玉似乎不論走到哪裡,都是彬彬有禮的樣子,哪怕之前他被那些邊人士兵戲弄加害,他好像也沒有太多的失態的地方。

    真是人如其名。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古月安搖了搖頭,表示沒事,然後說:“你的傷不要緊吧,要是不行,就留在這吧,我去把黃子臣接過來。”

    “不礙事。”溫如玉在這件事情上,倒是表現出了和他細皮嫩肉的外表很不相稱的硬漢氣質,他之前被那個多哥傷的手臂和後背都還袒露在空氣裡,他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別人殺你你好像不怎麼怕,怎麼要你去殺別人,你就是下不去手,好像很害怕一樣呢?”古月安忍不住說道,他還是有點想知道這個年輕人的真實想法的。

    “我沒殺過人。”溫如玉露出了一點羞澀的樣子,“而且,我覺得,人不應該殺人的,人和人之間的矛盾,都是可以通過別的手段來解決的。”

    “那你為什麼要學武?”

    “止戈為武,我一直都要通過打,來讓大家不打。”溫如玉的神情還是有些害羞,但很堅定,“我覺得,這大概就是我的武道理念吧。”

    “很有趣的想法,不過如果你不能成為天下第一,那麼這種想法實在沒什麼用。”古月安毫不留情地說道,“而且,你真的不應該來邊地的,這裡是狼和羊的世界,狼吃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是天道,天道可以違背嗎?”

    “又或者,你覺得用殺一群人來救一群人,是錯的,今夜是我錯救了你?”

    溫如玉陷入了沉默,其實這些問題一直都在他的腦海裡盤旋,但此刻卻被古月安點了出來。

    “走吧,再不走黃子臣就要死了。”古月安飛掠而去。

    溫如玉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的背影,茫然失措。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3:43
第一百六十一章【抗邊令】

   古月安和溫如玉趕回那個廢墟一樣的村落的時候。

    黃子臣還在支撐著,儘管他好像是已經到了極限了,卻還是靠著古月安留下的那瓶酒勉強保持著清新。

    這是個硬漢。

    於是古月安讓溫如玉守著黃子臣,他自己則趕回去把馬車趕過來。

    大約半柱香後,在吃飽了夜草的邊馬的拖動下,古月安駕著馬車回來了。

    看著那輛製作華美,明顯還帶了避震功能的大約只有京城裡的高官顯貴才用得起的馬車,在邊地的的原野上疾馳而來,溫如玉的眼神是有些古怪的。

    之前古月安還在說他不應該來邊地,結果轉頭這傢伙就趕了輛更不像是應該來邊地的馬車過來,不僅如此,車上藥物小食美酒,一應俱全。

    這讓溫如玉有了一種荒誕的感覺,邊地這個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哪怕是為了行商一定要來的商人也戰戰兢兢的地方,古月安是當做來游玩一樣對待的。

    “古兄究竟是來邊地做什麼的?”溫如玉忍不住問道。

    “呃……一些小事,見笑了。”古月安大約也是想到了之前他對溫如玉說的話,微微有些尷尬,連忙說,“來來來,黃兄來用用我這個藥看看。”

    古月安備的藥當然是好藥,畢竟他現在完全不缺錢,出京的時候,王麟跑前跑後,什麼都給他準備的妥妥帖帖。

    用了古月安的藥,又喝了古月安的酒,黃子臣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在新升起的篝火之旁,他看著古月安道:“古兄姓古,武功如此高強,又如此年輕,又是從京城而來,莫不是……那位名震京師的古月安古大俠?”

    “你知道我?”古月安沉默了一下,也沒有否認,只是這麼說。

    “原來真的是古月安古大俠!”黃子臣一開始也不確定,待古月安不否認後,他立刻激動了起來,“古大俠之名,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古大俠千里送孤女,又不懼權貴手刃罪魁,早已名傳天下,實在是一等一的大豪傑,近日又奪得春闈武試第一,卻不入殿試,視名利如糞土,黃某是早已佩服的五體投地,今夜有幸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溫如玉也有些激動,但不似黃子臣那般,他站起身,理了理衣冠,很是正式地對古月安拱手道:“在下江南溫家溫如玉,見過古大俠!”

    “什麼大俠,我都說了不是了,坐下喝酒吧。”古月安實在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經這麼有名了,他還以為自己也就是在京城有點名氣,這讓他有些困擾了。

    黃子臣和溫如玉聽了古月安的話,躊躇了一會,才坐下。

    “古大俠,您這一次來邊地,也是保衛國土啊?”溫如玉雖然覺得古月安的馬車看起來有些違和,但是古月安畢竟聲名在外,所以他還是不懷疑古月安的真正意圖的。

    “恩。”古月安隨口應了一聲,道,“現在你們就給我說說,今夜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們怎麼在這吧。”

    “是這樣的,古大俠。”黃子臣把話頭接了過去,道,“就在大約一個多月以前,原本應該休養生息的邊人驟然在春初開始了少見的強悍攻勢,他們的軍隊一度打到了獅子河一線,一些邊人小隊足跡更是遠達春風原,朝廷一面反擊,一面呼籲江湖人士,希望有為之士可以為國出力,共抗邊患,為了激勵江湖客,朝廷還頒布了抗邊令,只要遵從朝廷徵召,參加這一次抗邊的,拿腦袋說話,斬下一枚邊人腦袋得十兩白銀,斬邊人小隊隊長腦袋的可得軍功,入伍任校尉,以此類推,最高可拜上將軍,如果說可以斬下邊人大君的腦袋的話。”

    “所以你們是想當官?”古月安喝了一口酒,問道。

    “古大俠誤會了,我們別無求官之心,只是習武之人,多少有一些保國安民的心思。”黃子臣知道古月安不入殿試的事蹟,生怕他誤會了他們是求官之輩,連忙解釋道,“那些想求官的,一個月前便已經來了,此時多半都在軍中,已經隨軍遠征了,我和這位溫小兄是十日前在青石鎮相遇的,因為志同道合,便一道來了邊地,希望出些力,至少不讓邊人太過得逞,今天白日里我們發現邊人踪跡,以為又是一次突襲,想以我二人之力對上邊人小隊,還是可以一戰的,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那種……怪物。”

    “這麼說你們之前沒見過,甚至沒聽過這種怪物?”這一點倒是和古月安的猜測不謀而合。

    “是的,之前雖然邊患兇惡,卻也不曾傳出有此種可怕怪物混跡邊人之中,若是早有知曉,肯定已經告知了吧。”黃子臣點了點頭。

    古月安卻不這麼想,也許軍隊早就發現了這種情況,只是一直在封鎖消息,這一次要是沒有古月安,這種吃人怪物的消息,恐怕還是會隨著黃子臣和溫如玉的死而封存。

    所以前線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還要向北,你們要跟我一起去嗎?”古月安喝完了一瓶酒,將瓶子裡最後幾滴滴在了篝火上,發出了哧拉哧拉的聲響。

    “古大俠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當至死追隨!”黃子臣立刻起身表態。

    溫如玉也是起身,不說話,但也是很認真地拱手。

    於是第二天,古月安多帶了兩個人一起出發。

    一路上,他們目睹了好幾個村落被徹底毀滅的景象,黃子臣和溫如玉自是義憤填膺。

    古月安卻覺得奇怪,為什麼邊人可以這麼橫行無忌,要知道大陳的軍隊還在啊,沒道理會這樣。

    而就這第三日的午間,他們終於是遇到了活人。

    是一群邊人在追趕一群落荒而逃的村民,至於說為什麼他們沒有被殺,而是有機會逃跑,自然是有人在保護著他們。

    只是古月安他們到的時候,那群保護村民的武者,已經力竭不行了。

    看著那些武者倒下,古月安對著黃子臣和溫如玉說道:“你們保護他們,我去。”

    他心裡有了一個想法。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3:43
第一百六十二章【揮刀的理由】

   古月安並沒有把追擊者全部殺掉。

    追擊的邊人士兵大約在五十人左右,古月安殺了十個,然後用雪焚城刀上的帝威效果震懾住了剩下的人以後,抓住了這隊邊人士兵的首領,一個三角眼的小鬍子。

    這人似乎不會說中原話,只是在那裡哇啦哇啦地亂叫。

    不過古月安也不在乎他到底會不會說中原話,他反正也不是要對他進行口頭上的詢問。

    他要做的,是直接進行靈魂上的交流。

    看著那個邊人士兵首領的雙眸,古月安運轉功力,一瞬間已經進入了這個邊人士兵首領的記憶當中。

    天絕地滅大搜魂手,古月安為了探尋有關於李小染的母親王月之死的真相而學會的武功,之前只在獨孤鬱的身上用過,現在卻是正好派上了用場。

    在邊人士兵首領浩瀚的記憶海洋裡快速地遊蕩著,古月安最終找到了一些他想要尋找的東西。

    比如說,為什麼這些邊人士兵可以在大陳的領地上長驅直入。

    從邊人士兵首領的記憶裡退出來,這個人已經因為記憶的破碎徹底瘋了,古月安一邊揉著太陽穴緩解自己的疼痛,一邊給了他一個痛快。

    “古大俠,你沒事吧?”黃子臣和溫如玉趕了過來,雖然他們不知道古月安剛剛抓著一個邊人士兵首領在做什麼,但也隱約猜測和探查,迷惑有關。

    古月安搖了搖頭,頓了一下才說道:“五天以前,邊軍發動了全面的反攻,對嗎?”

    “好像是這樣。”黃子臣點了點頭,“我在軍中的朋友本來邀請我一起去,因為就在大約六七天前,邊軍大敗了邊人,打算乘勝追擊,不過我沒來得及趕上。”

    “誘敵之計。”古月安淡淡說。

    “什麼?”黃子臣和溫如玉有了不好的感覺,特別是結合這幾天的情況來看。

    “就在邊軍乘勝追擊的時候,邊人已經在這幾天裡將獅子河一線的五座要塞全部打下來了。”古月安將自己剛剛從那個邊人士兵首領記憶裡看到的東西,告訴了他們。

    “那邊軍豈不是危險了?”黃子臣算是略懂一點軍略的,邊軍深入,後方盡失,那豈止是危險二字了。

    “所以,這就是我沒有殺他們的原因。”古月安指了指在他的帝威之下,都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邊人士兵,他殺的都是那些明顯變異了的怪物,對於這種怪物他並不覺得單靠帝威可以降服,至於說那個被他入侵了記憶的邊人士兵首領,他也是個吃人怪物。

    只是遺憾的是,古月安在搜尋他的記憶的時候,有關於他為什麼會變成這種怪物的原因,並沒有找到,或者說,他找到了,但那段記憶是純粹的破碎,於是還是謎。

    但起碼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些怪物並非是一出生便是如此,他們是因為某種原因才變成了這樣。

    “古大俠您的意思?”黃子臣有點明白了古月安的意思,但又未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可不是幾十人的邊人小隊,那是數百人,乃至於上千人的部隊,哪怕古月安的武功再高,真的可以……嗎?

    “我想試試。”古月安點了點頭,他一開始的想法,是通過這些邊人士兵來獲取一些信息,留下他們也是為了不時之需。

    但現在看來,這個提前準備生效了,因為他想要,奪回那五座要塞。

    這個想法倒也不是完全的臨時起意,一方面是於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這種事,大概曾是每個熱血少年的夢想,只是原本古月安預算是可能面對幾百人,現在他要面對的,怕是十倍不止。

    以及,就在古月安了解到了邊地的最新境況以後,懸賞板上刷出了一個新的實時懸賞:

    “實時懸賞十:

    在最短時間內,營救被關押在位於獅子河一線的五座要塞的邊軍,並協同他們奪回對於要塞的控制,成功後獎勵一百點練功點數,以及一張化靈符。”

    那麼,不管是為了少年時的夢想也好,為了一百點練功點數以及那張根本沒聽過的化靈符也好,又或者是別的虛無縹緲的東西,比如說對於大陳這個國家的熱愛,對於邊地民眾的保護,為什麼不去做呢?

    男兒習武,不就是為了揮刀嗎?

    黃子臣遲疑了一下後,坦然道:“子臣的命是古大俠救得,唯赴湯蹈火才能報答,更何況是為國效力,有死而已。”

    古月安又看向了溫如玉,這個天真的年輕人起初有些不敢置信,但在看到古月安看向他以後,他確認了古月安想要做些什麼,於是笑了起來說:“願效犬馬之勞。”

    “很好。 ”古月安點了點頭,“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先遣散這些無辜的民眾,然後製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

    民眾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所以很快就走了。

    古月安帶著那群被他震懾的邊地士兵坐了下來,黃子臣和溫如玉對此都表示震驚,不知道古月安是怎麼做到的。

    只是新的問題出現了,只是震懾那些士兵是沒用的,震懾是降服是兩碼事,古月安可以讓他們坐下,卻無法讓他們徹底聽話。

    為此古月安嘗試了讓傅魔刀也開啟霸者橫欄的效果,雙重疊加,效果也不算太好,只能算是壓制了他們,卻沒用說降服他們。

    古月安想了想後,覺得可能是將這兩個技能糅合到一處才能達到他想要的那種結果,而就在此時他發現,他是可以將霸者橫欄這個技能從傅魔刀身上取下來的,只是需要花費三十點的練功點數。

    在之前的一系列刷懸賞板的過程中,古月安已經積累了差不多一百五十點練功點數,倒也不差這麼一點,成功取下來以後,這個技能變成了一塊靈力碎片,將之注入雪焚城之中,又花費了二十點練功點數,之後成功得到了一個新技能,【帝者橫欄】。

    “【帝者橫欄】:帝王和霸者的魂魄的結合,能夠徹底控制怯懦者的靈魂。”

    這個技能果然有效,古月安徹底控制了那群本來就已經被震懾的像是鵪鶉一樣的邊人士兵們。

    接下來就是計劃。

    通過搜尋那個邊人士兵首領的記憶,古月安已經得知了,這些人來自於離這裡最近的一座要塞,那座要塞離其他四座最遠,處於邊緣地帶,適合下手。

    他們只需要偽裝成潰敗的邊人士兵的樣子,回到要塞,潛入進去,就可以動手。

    計議一定,一行人便動身了。

    因為按照懸賞的要求,是在最短時間內奪回五座要塞,古月安不知道最短時間是多少,他想的是,一夜。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3:43
第一百六十三章【不留人頭】

   已是黃昏了。

    原野上的風吹拂的荒草一片低伏,也順便那隊從遠方歸來的士兵顯得更加的頹唐。

    這是一支戰敗而回的逃兵,顯而易見。

    而古月安就在這支逃兵之中,他穿上了那些被他殺死的吃人怪物的其中一頭的皮甲,忍受著惡臭又給自己進行了易容,以便於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落敗而回的邊地士兵,而不是一個江湖俠客。

    毫無疑問,古月安的易容術是成功的,畢竟那是他曾經賴以逃避追殺的技能。

    他也順便將黃子臣和溫如玉易容了一番,讓他們三個人成功地隱匿在了這支小隊裡,就像是三片隱匿在了樹林裡的雜色樹葉。

    還有一點幸運的是,黃子臣會一些邊語,不然古月安還真是有些頭疼該如何和那些被他降服的邊地士兵交流,要知道降服是一回事,交流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除非他可以使用意念下命令,但那顯然是一種過於玄幻的手段,又或者以古月安現在的功力還做不到。

    黃子臣將古月安的想法告知了一個在這群邊地士兵裡還算有些威望的士兵,讓他可以撒一個較為完整的謊。

    一切就緒,他們上路。

    現在離那座古月安作為第一目標的要塞已經不到一炷香的路程了,還沒有遇到巡邏的騎兵,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巡邏的騎兵總是會問東問西,問東問西就會帶來可能的不必要的麻煩。

    古月安可不想弄亂了現在的裝束,還要費心怎麼處理一堆騎兵的屍體。

    一行人繼續前行,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個有些高聳的斜坡,看著這個斜坡,古月安的第一感覺是,要是有人站在那上面射箭,視野一定極佳。

    而就在他出現這個感覺的第一時間,他忽然嗅到了,血腥味。

    不對勁。

    “刺啦——”不對勁三個字在古月安心中浮現的時候,箭聲已起,三支利箭以極快的速度呈品字形朝著小隊射來。

    來的方向,正是那一處斜坡的高處,射箭之人,是一個身高足有七尺的漢子,看面相和裝束應該是中原人,背著箭囊,持一把鐵胎弓,眼神如鷹,正極其冷靜地註視著這一支已經被他納入狩獵範圍的邊人小隊。

    該死。

    古月安暗叫一聲該死,剛要開口,耳邊忽然又響起了一陣似有若無的笛聲,那笛聲就如同是此刻原野上似有若無的春風,一點一滴,直入人心。

    古月安只覺得耳膜一軟,整個腦袋居然有些昏沉又好像無比的輕鬆,他連忙運轉功力,將這種感覺祛除。

    可是以他的的武功都差點著道,那些邊人士兵又怎麼可能倖免。

    為首的三個邊人士兵已經中箭身亡,其餘的都是被那種笛音所擾,正昏昏沉沉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振作!”古月安一聲低吼,聲音含了內力,將一眾邊人士兵震醒,包括同樣有些無法自拔的黃子臣和溫如玉。

    黃子臣和溫如玉眼見如此情況,都是開口大喊道:“不知是哪方英雄出手,還請停了,我們都是大陳子民!”

    他們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直接以中原話出聲,想要先讓對方停手。

    可是哪怕他們的中原話說的字正腔圓,無奈古月安的易容術實在出色,從外表看他們完全就是兩個邊人,最多也就是中原話說的很好的邊人。

    這就更不得了了,這豈不是邊人中的細作?

    對方不僅沒有停手,站在斜坡高處的高壯箭手瞬息間連出六箭,兩箭射古月安,其餘四箭分射黃子臣和溫如玉。

    瞬息之間,連發六箭,還能毫無偏差,分射三人,足可見此人箭術已經登峰造極。

    古月安出刀斬掉來箭,正要飛身去斜坡上,和此人用刀講了道理,卻是耳中聽到叮噹叮噹幾聲脆響,他的耳邊第一時間閃過的念頭是,有手雷。

    而事實是,當他循聲看去的時候,地上,荒草掩映之間翻滾而來的,是幾枚顏色異常鮮豔,狀若果子一樣的東西。

    顏色雖然好看,可氣息卻是危險到了極點。

    他出刀只來得及挑飛了其中的兩枚,來不及挑飛其他的了,只能縱身一躍,朝著黃子臣和溫如玉道:“閃開!”

    “轟——”

    “轟——”

    “轟——”

    一片爆炸之聲,那些還愣在原地的邊人士兵都被炸上了天去。

    古月安在空中,還沒來得及落地,耳邊驟然聽到哧哧哧幾聲穿草之聲,居然是幾把長劍從荒草之中,飛射而出。

    好在他的感知已極強,在那些飛劍飛出之時,已然出刀,那些飛劍都被他斬飛。

    只是看到這一幕,他實在是有些時空錯亂的感覺,以為自己又回到了擂台上,和越子離戰在了一起。

    但事實是,埋伏他的並非是越子離,而是一個背著一隻巨大鐵匣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手中持著一隻鐵木手杖,像是在施法一樣引導著那些飛劍,從他的鐵匣子裡飛出來,進攻古月安。

    古月安卻是看出此人應該還沒有到越子離的高度,他的鐵匣裡的飛劍和他的手裡的鐵木手杖應該有些關聯,不然只憑他自己的力量,應該根本不能使鐵劍騰空。

    這一點也從古月安和那些鐵劍交鋒的時候感覺到了,那些鐵劍的力道根本不行。

    另一邊,黃子臣和溫如玉也躲過了那些顏色鮮豔的炸彈的襲擊,只是他們也是立刻受到了另外的埋伏的歡迎,攻擊他們的是一個姿容雄偉的男子,持一把馬槊,開闔之間盡是雷厲之聲,居然是一個人,壓住了他們兩個。

    而斜坡上那個箭手此刻的目標也變成了古月安,似乎是古月安的表現讓他們覺得他是最危險的那個,於是受到了額外照顧。

    箭聲從他的側面來,飛劍從他的正面襲來,同時,古月安還聽到了……槍聲?

    槍聲在他的後方。

    一時間,四面皆是攻擊,好像古月安已經無處可逃。

    古月安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

    出刀。

    一刀朝著後方驟然而去!

    因為在最短時間內,古月安通過感知,感覺到了,他身後那個應該是所有人裡最弱的,也是理論上,處於最安全位置的。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這個人,是這些人裡,處於受保護位置的人,是一旦拿下,就可以一錘定音的人物。

    也許,還是個女人?

    所以,古月安的目標,就是她了。

    一刀,完全勢不可擋,丁蓬和傅魔刀在他的身側隱現,歸一一刀。

    看到丁蓬和傅魔刀的那一刻,古月安聽到了驚呼。

    “武神軀!快攔住他!”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古月安這一刀,幾乎已經可以算是宗師以下可斬一切的存在了。

    他一刀向前,將那些朝著他身後襲來的應該算是……子彈的東西,統統斬開,然後將刀架在了一個手中持著一把類似於手槍一樣的武器的正準備起身逃走的妙齡少女的脖子上。

    她的武靈,才剛剛在她的身後隱現,是個胖乎乎的有點滑稽的小老頭,但立刻就被古月安這一刀強猛的刀勢給沖散了。

    “大家停手!”幾乎就是下一刻,古月安就听到有人大喊,是那個站在斜坡上的箭手。

    而他轉過身,也看到了,一個在半路上停了下來的持著一隻竹笛的生的很有些俊美,甚至可以說是美麗的男子,正雙眉緊皺著看著他。

    讓古月安沒想到的一點是,此時黃子臣和溫如玉居然已經落敗,黃子臣被打倒在地,溫如玉喉間已經被馬槊架住。

    “一場誤會。”黃子臣勉力從地上爬起來,他重傷未癒,被擊倒也是無奈。

    “什麼誤會!你們這些邊人,以為會說幾句中原話就是中原人了嗎?快放開小姑奶奶,否則就讓你們人頭落地!”黃子臣話音才落,被古月安挾持的那個妙齡少女,居然是大聲開口了,十分潑辣的樣子。

    只是古月安實在無法理解,命都在他手裡了,這個女孩怎麼還會這麼大言不慚……

    為了提醒她,古月安特意催了一下力,讓雪焚城刀上的寒霜刀氣激了一下她。

    沒想到她更來勁了,轉頭看了古月安一眼,道:“你幹什麼,你以為……”

    “玉儿,不得無禮。”此時,總算是有人出來救場了,那個長得異常漂亮的吹竹笛的男子,朝著古月安歉意地笑笑,道,“賤內無知,還望閣下莫要怪罪,看閣下身手,是中原武功,定然是我中原豪俠,此中定有誤會,煩請閣下撤刀,當然我們也會放人,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如何?”

    “誰是你賤內了?徐徹,老娘告訴你,我還沒決定嫁給你呢,那隻是上一代的決定,要是老娘不高興了……”那潑辣少女卻是好像被那個男子激怒了,完全不顧現在是什麼局面,大聲和那個男子較真了起來。

    此刻,古月安是真心想把這個女的還給他,他聽得都有些煩了。

    “如此,我們同時放人,還有,我們的確是中原人。”古月安說著撕下了易容偽裝,黃子臣和溫如玉也是撕下了偽裝。

    偽裝一去,對方的疑心降了一半,雙方持著人質靠近,交換以後,氣氛總算是稍微緩和了一些。

    除了……

    “這幾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好好的中原人為什麼要假扮成邊人,一定是有什麼詭計!”那個少女還在喋喋不休。

    “好了玉儿。”叫徐徹的男子喊了一聲那個少女,道,“在下徐徹,這位是我的未過門妻子蘇玉桂,這一位使箭的是第五兄,名蘭溪,那一位用飛劍的是季輕舟季兄,還有那一位,是我的表兄,姓呂名靖,敢問幾位是?”

    “在下古月安。”古月安禮尚往來,拱手說道。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3:44
第一百六十四章【叫陣】

    人頭。

    五顆人頭。

    五顆沒有瞑目的人頭正安安靜靜地躺在五隻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匣子裡,暴露在整個大校場之中,讓鎮北武威軍三萬四千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三萬四千人裡,有不少人都認得這五顆人頭的主人。

    王不負自然也認得。

    事實上,作為整個鎮北武威軍的主帥,這五個人當初還是由他親自任命,並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千萬要小心謹慎,守住後方,不要讓邊人有任何的一絲可乘之機。

    結果,一轉眼,他們的人頭已經擺放在了他的眼前。

    王不負盯著他們至死都沒有合上的眼眸,想他們臨死前到底在想些什麼,是自責沒有守住要塞,還是害怕恐懼生命即將消逝。

    沒有答案了吧,因為人都已經死了。

    人死如燈滅。

    這時報信的小校又騎馬從營門外快馬而回了,年輕的軍官動作利索地滾下馬,抱拳對著他大聲道:“啟禀大帥,邊人又在外邊叫陣了,如何應對,還請大帥示下!”

    王不負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道:“知道了。”

    只是說知道了,沒有別的了,那就是繼續晾著。

    邊人從今天早晨忽然大軍捲土重來,卻也不進攻,只是列陣於前,派人叫陣,居然是想要學古人陣前大將對決,也不知道這些邊人甚麼時候學了這種戰法。

    王不負一直沒有理會,就是晾著,直到那五顆人頭送到了。

    這五顆人頭屬於獅子河沿線,五座最重要的要塞的五位守將的,他們的人頭在這裡,就只能說明一件事。

    那五座要塞已經失守了。

    五座要塞失守,就代表著,已經深入邊地的鎮北武威軍後方,全都是敵人。

    “我們已經被包圍了。”王不負自語般說道。

    在他這一生里,戎馬倥傯,真正的刀口舔血,什麼樣的危機場面也都見過了,這樣的場面不能算是太大,只能說是有威脅。

    但大校場裡的一些竊竊私語聲,讓他的頭有些疼。

    這些竊竊私語聲,當然不可能來自於軍人,鎮北武威軍大元帥王不負治軍向來嚴厲,別說是校場喧嘩,哪怕是陣中動一動,都有可能遭致雷霆之罰,所以沒有人感動,更別說是說話。

    這些竊竊私語聲,來自於一群外人,一群江湖客。

    一個多月之前朝廷頒布抗邊令,一時間從者云集,這些人現在大半就都在軍營裡,為了方便管理,王不負將他們單獨編為一營,稱作豪傑營。

    此時,竊竊私語聲,多從豪傑營傳來,畢竟在豪傑營的都是些江湖客,桀驁不馴,哪怕身在軍營,能勉強守些規矩,也終究和一般的士兵令行禁止所差甚遠。

    王不負討厭這些聲音,他喜歡靜,他推崇治軍如山,不僅僅是說軍法如山,也是說軍隊如山,如山般沉穩,也如山般靜默。

    這些江湖客的聲音,就像是一群在山林裡嘰嘰喳喳的飛鳥,極為的格格不入。

    他當然知道這些人在說些什麼,比如說:

    “大將軍這都不動嗎?人家都叫了快一個時辰的陣了,而且,還送了這五顆人頭來,再不出戰,不太好吧?”

    “兩軍對壘,最重要的就是士氣,任由這些邊人在外面耀武揚威,我可是有些受不了了!再說這人頭,你們知道是誰嗎?”

    “看四周圍的人的反應,這五顆人頭,意義怕是相當不同啊……”

    ……

    他是傑出的統帥,當然也是強悍的武者,宗師之身,讓他可以輕易聽到這個大校場裡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他懶得理會這些江湖客,打仗,哪有這麼簡單的?

    “大帥,這是後方來的最新消息,還是沒有……”此時他的心腹屬下,從營後急急趕來,剛說了幾句,卻是被面前那五顆人頭給硬生生噎住了。

    “丟了,你下去吧。”王不負將此人揮退,這時,才朝著一旁問道,“這件事,殿下怎麼看?”

    “論戰陣經驗,靖安又如何比得上舅父,一切還是要看舅父定奪。”說話的人劍眉鷹目,光從面相說,器宇極為不凡,再從王不負稱謂來推,此人當然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太子殿下,陳睚眥,陳靖安是也。

    “殿下謙虛了……”王不負還想再說些什麼,忽然,他眼神一凝,看向了營外。

    下一刻,他低聲道:“糟糕。”

    只因營外驟然響起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聲音,那聲音居然可以傳遍整個校場。

    “膽小的中原人,是看到那五個人的腦袋,知道了你們獅子河一線五座要塞盡失,都嚇得尿褲子了嗎?是男人就出來決一死戰啊!”

    這聲音字正腔圓,完全不像是邊地人的口音,所以也一下子就觸到了所有人的內心。

    “什麼!我們後方被打下來了?!”

    “原來那五個人是那五座要塞的守將?”

    “怎麼辦?”

    “不妙啊!”

    一瞬間,之前還是竊竊私語的豪傑營,此刻是完全炸鍋了,完全不顧事前的三令五申,不得大聲喧嘩,將不安的情緒徹底灑遍了整個大營。

    這還沒有完,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以一種更加不屑的語氣道:“鎮北軍的娘們們聽好了,老子是大君座下第一金刀騎士,格薩人的英雄,那木措歇·帕拉莫里,我就在外面等著你們這群畏畏縮縮的娘們,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們的是,那五座要塞里的大部分士兵都還活著,但能不能繼續活下去就要看你們了,以半盞沙為限,半盞沙還沒人出來,我就先殺一座要塞的人,要是一直沒人出來,我就殺光他們,以及……只要有人能贏我,那麼,我便可以將那五座要塞拱手送還給你們,包括裡面的那些士兵,我向至高天起誓,如有違背誓言,永世墮入無邊之煉獄!”

    “媽的,出去跟他幹啊!”

    “這個該死的邊人崽子,囂張什麼,老子叫他知道中原老爺的厲害!”

    ……

    又是紛紛揚揚,豪傑營的江湖客已經忍不住了,很多人更是被那木措歇的話語裡的 勝條件給刺激了,他們既然來到了這裡,加入了豪傑營,自然都是想藉此機會青雲直上了,而此刻,就有這麼一個青雲直上的機會。

    都是求名求利之人,誰不想一舉揚名?

    “舅父,不可啊。”太子殿下此時倒是清醒的很,“此人是想殺人誅心,用心何其歹毒,若是我們真的應戰,不說勝瞭如何,只要輸一場,便是軍心大失,不如趁此機會鼓舞士氣,一舉殺出,或許還有轉機也說不定。”

    王不負卻是搖頭,用眼神示意他看底下的士兵。

    這些士兵雖然都被王不負調教的很好,到了此刻也是不動不響,可是他們的眼神,已經不對。

    那是一種除了憤怒,衝動,仇恨以外,還有一絲絲的疑惑和期望的眼神。

    這是渴求的眼神,渴求為上者可以救那些被敵方抓在了手裡的同袍的眼神。

    兔死狐悲,不外如是。

    如果今天只是這些士兵在場,或許還能壓得住,可,偏偏有著豪傑營這些江湖妄人在那裡聒噪不斷,大亂軍心。

    “真該早點讓他們都去死的。”陳睚眥眼神陰冷地看著那群人,此時再去殺人立威,已經來不及了,只會適得其反。

    也就是說……

    外面那個叫那木措歇的人的戰略,已經,達到了。

    “可是我們就算是應戰,此人說的話,也絕不可信啊……”陳睚眥還是搖頭。

    “太子殿下,恕在下斗膽,我倒是聽說,邊人雖然野蠻粗魯,卻也有所信仰,他們信仰之物便是他們的至高天,凡以至高天起誓的,似乎從沒有人違背過,此言,倒是不妨一信。”這時,坐在陳睚眥對面下首的一個年輕人,語聲溫和地開口道。

    這個人,面相冷峻,卻神奇的,擁有一雙春水般的眼眸。

    卻不是別人,正是武舉新科榜眼,越子離是也。

    而在他的更下首,則以殿試名次分坐著此次武舉新科的進士及第十數人,無不是年輕俊才。

    他們是殿試之後立即得到皇命來的邊地,到了便跟著邊軍一起出征,所以也有了今日之遇。

    “越小友此言倒是不差,邊人對至高天,從無違背,不過……這一仗,誰去打呢?”王不負此時終於開口,此事算是有了一個最終決斷了。

    “我看……”陳睚眥本來是看向了越子離的,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最終目光又移向了那些還在聒噪的江湖客,“既然豪傑營一呼百應,那麼,不如就讓這些大俠們先出手吧。”

    “如此也好。”王不負點頭,揮了揮手,立刻有傳令兵下令讓豪傑營出戰。

    一聽到這個命令,豪傑營沸騰了,日思夜想的機會,終於來了!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3:44
第一百六十五章【那木措歇】

    豪傑營第一戰,出戰者乃是江東名刀,百斬刀王孫河。

    孫河成名甚早,早在十年之前他便已名滿江東,當時江東匪患猖獗,所從者眾,有勢力強者,動輒攻城略地,殺人奪寨,朝廷頭疼不已,頒下剿匪令,徵召江東豪傑抗之。

    孫河便是那時應召而起,他成名之戰,有水匪數千人強攻小潯城,他一人獨守城頭,從夜晚戰至天明,斬敵數百人,長刀卷刃,猶自屹立不倒,保住了小潯城一城百姓之安危,百斬之名由此得來。

    因此他算是戰陣老手了,現在推他第一人出陣,在豪傑營也是眾望所歸,大家都是恭祝他得勝而回。

    “刀王出馬,必定馬到成功!”

    “刀王名震江東已久,今日便讓這些邊地野人也看一看什麼叫真正的刀!”

    “預祝刀王大勝!”

    ……

    當然,話語是這麼說的,至於說,大家心裡是不是這麼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也許大家想的是,讓孫河先去探探風向,反正不是自己出馬,輸贏生死都是無關緊要的,最多說幾句好聽的話,說幾句好話,總是不會掉幾塊肉的。

    又或許,其實孫河也知道所有人的想法,只是他對自己很有信心,所以他站了出來,他不想讓任何人捷足先登。

    這是他孫河的舞台。

    騎上一旁的軍士牽來的軍馬,孫河提著一把長達五尺的大環刀拍馬而去。

    營門大開,霎時間門外刀聲大作。

    三息之後,忽聽得營門外有人大聲笑道:“刀是很不錯,可惜人卻死了!”

    不是別人,正是那邊人大將那木措歇的聲音。

    大校場之內,豪傑營一片嘩然,沒人想到,居然會這麼快,不過三息,那號稱百斬的刀王孫河居然已經授首了。

    “我就說孫河也不過如此,百斬刀王,誇大之詞罷了,若是他真的在江東威名如日中天,又何必跑來邊地揚名,我看今日這局,還是得看天一居士的。”孫河剛死,便有人開始說風涼話。

    不過人死如燈滅,豪傑營又都是江湖客,拳頭大的才有道理,既然孫河死了,那麼說他什麼也沒人管。

    “是啊,天一居士才是真正的大高手呢!”那人話音一落,立刻便有人附和。

    說的人多了,那被稱作天一居士的人,自然也坐不住了。

    “既然諸位如此看好鄙人,那麼鄙人只好勉力一試了。”天一居士是個做半道半俗打扮的中年人,看起來倒是神完氣足,也沒有半點因為孫河才死的擔憂之色。

    他面色坦然地讓軍士牽來了馬,翻身上馬,緩緩而去。

    “天一居士,不就是那個號稱已經感悟天道,武功行將大成,結果卻被尊師三招打的束手的妄人嗎?”點將台上,王不負看到天一居士打馬而去的背影,對著坐下下首的越子離道,“此人怕是,也得死在外面了。”

    越子離卻是沒開口,只是微微笑了笑。

    而果不其然,四息以後,那木措歇大聲道:“你們中原人都是這種沒用貨色嗎?還是說,你們根本一點都在乎那五座要塞的士兵的死活?”

    “該死的邊人,天一居士也遭他毒手了,我們該如何是好?”豪傑營此時也說不出風涼話了,畢竟大家此時也在一個營裡,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真的丟臉了,他們誰的面上也不好看。

    “現在誰去?”

    一群人面面相覷,有人似乎想開口說什麼,但一張嘴,立刻就有人轉過了頭去。

    現在的情況是,大家都有些不想去了。

    “我看那人連戰兩位高手,必然已經力竭,現在出馬,定可馬到功成,不知哪位……”

    “我看不如你自己去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是啊,是啊,你去吧。”

    “我可不行……”

    “那你……”

    就在豪傑營你推我推之際,鎮北軍中,將官之列,有一年輕小將忽然出列,對著點將台上的王不負道:“啟禀大帥,末將斗膽,請求出戰!”

    此言一出,豪傑營的人都像是吃了蒼蠅般難受,一個個臉上發青,覺得自己被拂了面子。

    有人看著那出列的小將,正要說些什麼,卻是被人攔住了。

    只因此人……

    不是別人,正是大將軍王不負之十三子,在軍中素有凶名的亡命將軍王十方。

    傳聞此人行事無忌,一言不合便要殺人,甚至哪怕一言合之,也要殺人,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再加上他是王不負的兒子,自然是更加讓人敏感。

    豪傑營的人雖然都是受不住規矩的,卻不是完全的瘋子傻瓜,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能惹自然是清清楚楚的。

    再說,這個王十方,前段時間才剛剛在京城大敗,在軍中威武有所下降,他此次是想要藉機重振聲威,在這時候說風涼話,完全是找死。

    王不負坐在台上看了他這個兒子一會,點了點頭說:“去吧。”

    “得令!”王十方不愧是常年戰陣中人,動作比之之前兩人迅捷了不知道多少,快馬而去。

    隱隱可見軍中士兵眼中都有期待之色,畢竟王十方怎麼說,也是軍中名人。

    “十三出馬,想來是馬到成功的,舅父可放心。”太子殿下看王十方出陣,笑著說道,一點都看不出,平日里傳言的,他和王十方極為不和的情況。

    “難說。”只是王不負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居然是不太看好自己這個兒子。

    十息。

    外面的刀聲不停,似乎戰局極其熱烈。

    二十息,刀聲未停。

    三十息,戰況焦灼。

    四十息,營門驟然大開,一群士兵猛然搶了出去,拖回了一個像是血人一樣的軍官回了營地。

    “這個人倒是還不錯,只是還是不行啊,若是接下去的人也不過如此,那麼,我似乎可以提前為那五個要塞的士兵默哀了。”那木措歇的聲音再度傳來,沒有喘息之音,似乎……仍舊游刃有餘。

    王十方,也敗了。

    “可惜啊……”太子殿下嗟嘆。

    王不負卻似乎沒什麼意外的樣子,只是看著整個大校場沉默不語。

    整個大校場也因為王不負的沉默而顯得異常的安靜,就連豪傑營的人都不聒噪了。

    因為沒人敢說話了,說話的人,可是就要出門去死的。

    而就在此時,軍營之外,忽然響起了喊聲,是那種邊語的粗野叫喊聲,初聽之下聽不太懂他們在叫喊什麼。

    但聽了一會便能明白了,他們在喊:“那木措歇!”

    “那木措歇!”

    “那木措歇!”

    “那木措歇!”

    因為大校場的沉默,讓這種喊叫聲被放的更加大,簡直直入雲霄。

    整個鎮北軍的士氣降到了最低點。

    “大帥,我們去吧。”就在此時,越子離,忽然抬頭,看向了王不負。

    王不負還是沉默,過了一會,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也行吧。”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3:44
第一百六十六章【獻頭,溫酒】

   武舉新科進士要出馬,當然不可能第一個就上榜眼越子離的。

    第一個出馬的是二甲的頭名,在武試四進二的時候輸給越子離的一位邙山九幽殿的弟子。

    這人起身,倒是毫不被之前的那些敗陣影響,很是自信滿滿地對著點將台上一眾人拱了拱手,道:“諸位稍待,且等在下一探究竟!”

    說罷他揮袖下台,拔馬而去。

    營門打開,又是一場好戰。

    只是這一次卻是比之前王十方那一場還要打得快一些。

    不過二十息,營門驟開,那位邙山九幽殿的弟子居然是快馬而回了。

    就在人們以為他戰勝了的時候,那木措歇的聲音再次從營門外傳來:“沒膽的小子,跑什麼?!”

    頓時,本來已經沉默如冰的豪傑營一片嘩然。

    “居然逃跑了?!”

    “這就是新科武舉進士?也太給我們大陳丟臉了吧?”

    他們也知道新科武舉進士來了邊地的消息,而且,最令他們不忿的是,明明都是江湖中人,而且還普遍都是比他們年紀小的人,就因為那些人是參加了武舉有了功名,所以並不和他們分在一個營地,住的比他們好,吃的比他們好,還能得到大元帥王不負的親自接見,他們早就不滿在心了。

    之前由於他們這邊兩戰皆敗,還都死了,他們已經沒什麼說話的權力了,也不敢說話了。

    可此時,剛剛出戰的新科武舉進士居然落荒而逃了,這他們就又心思活泛起來了。

    雖然沒有明言,可是他們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一個,看吧,這些兔崽子還不如我們呢,好歹我們的人還死在外面了,這傢伙只會跑。

    大校場上的士兵雖然都不言,可是明顯可以看到他們的神色都有些異樣,戰陣之上,只有戰死之人,哪有逃跑之人的?

    而此時,馬已經將那邙山九幽殿的弟子駝回了點將台,他幾乎是跌下馬的,一步步,無比艱難地爬上了點將台,說了一句話:“對方……是武神軀。”

    然後,他就死了。

    是的,直接死了,他的腹部驟然開裂,腸子都漏出來了。

    原來他也不是真的棄戰的懦夫,而是要在死之前,將對方的秘密說出來。

    一個武神軀……怪不得,如此神勇。

    “不應該啊,那木措歇這個人我雖然沒有交過手,但是也偶有聽聞此人的事蹟,作戰的確勇猛,卻絕不可能是武神軀的。”陳睚眥聽了那九幽殿弟子的話,搖了搖頭道。

    “可事實就在眼前,莫非是……”他頓了一下,又自語了一句,然後看向了王不負。

    王不負卻只是搖了搖頭,看向了越子離他們道:“這那木措歇忽然變成了武神軀,怕是棘手,諸位都是國家棟樑,依本帥之見,不如還是… …”

    “大帥,張某請求出戰。”就在此時,坐在越子離下手的人忽然起身抱拳道。

    看到此人起身,點將台的人的表情都是有些古怪。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個人之前不久才剛剛輸給過一個武神軀,還輸的很慘。

    所以不難猜測,也許是武神軀這三個字刺激到了他,以至於讓他想要就此挽回一些名聲。

    這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張家麒麟兒,千年一遇武聖張子虛傳人,張落塵是也。

    “如此……張公子小心了。”王不負沉默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張落塵不再說話,轉身一步踏出,卻是連馬也不騎了,直接幾個縱越,飛出了營門,放聲道:“在下乃是嶺南張家張落塵,千年一遇武聖張子虛傳人,還請賜教了!”

    聲音沖天而起,倒是比之之前幾人氣勢上強了許多許多。

    “好!老子手下最喜歡殺有名的人了,你今天會死的很光榮的!”那木措歇也是大笑。

    隨後雙方出手。

    “我聽說在京城那一戰裡,張公子被那個人抽取了一半的武靈,不會是真的吧?”外面開戰,點將台上陳睚眥卻是忍不住打起了別的。

    沒人回答,最後還是越子離勉強點了點頭,道:“的確是……”

    “那張公子的實力豈不是……”

    陳睚眥的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忽聽得噗的一聲,只見一道人影從營門外直接越過圍欄飛了進來。

    “什麼千年一遇武聖,不堪一擊,沒得污了老子的兵器,廢物!”那木措歇毫不客氣地大聲說道。

    “噗通——”張落塵掉在了地上,像是一個破麻口袋。

    而那一聲落地聲,也同樣像是大校場之中,大部分士兵的心,沉到了最底部的聲響。

    張落塵也輸了。

    “嗨,我說什麼來著,年輕人啊……”豪傑營那邊此刻又是開始了。

    “也不能完全這麼說,我聽說那個叫古月安的就很厲害,打遍年輕一輩無敵手,還拿了狀元呢。”

    “的確,我曾親眼見過那古月安出手,的確犀利,可惜今天他不在場啊,不然的話……”

    這人這話說的就有些露骨了,誰都知道古月安沒有參加殿試,沒有正式被授狀元,也壓根沒來邊地,這就是完全為了噁心點將台上的新科進士們了。

    尤其是,噁心越子離這個榜眼,也是逼得他,不得不出戰。

    “大帥……”越子離雖然無意和這些庸人相爭,但此刻士氣低落,他又隱隱代表著整個北來的新科武進士的榮耀,自然只能起身。

    而就在他起身的這一刻,忽然有兵士快步而來,朝著王不負大聲道:“啟禀大帥!營外有人求見!”

    “哦?”王不負斜眼看了一眼這個士兵,眼中已有殺機,“幹什麼的?”

    現在的局勢明顯,鎮北軍士氣低落,正是危急時刻,結果這人居然來報外面有人求見,如此不分局勢場合,不是找死,又是什麼?

    但王不負這個人治軍嚴,待下卻也親厚,他喜歡讓人死的明白,也喜歡讓別人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死。

    “來人……說是來送禮的。”那通報的士兵,也是感覺到了異常,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說。

    “送禮?”王不負看了一眼陳睚眥,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叫什麼名字?”

    “來人……自謂姓古,名……月安。”

    古、月、安。

    整個大校場驟然再次安靜了下來。

    連再次聒噪了起來的豪傑營也靜的只能聽見低低的呼吸聲。

    說古月安,古月安就到。

    這人……是神仙嗎?

    傳令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連忙從自己懷裡捧出了一塊金牌道:“大帥,此人還自稱是陛下特使,小的實在無法辨別,只得……”

    他說著將金牌遞給了一旁的軍官,那軍官又將那金牌送到了點將台上。

    王不負拿過那金牌只看了一眼,便道:“傳。”

    於是,片刻之後,營地側門開啟,臨著那一面的士兵一隊隊讓開了路,只因,有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正緩慢地從那裡一點一點地駛過來。

    足足半盞茶時間,那輛馬車才駛到了大校場的最中央。

    而所有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這車駛到了終點,所有人心中現在都是錯愕加無語。

    這個古月安不是一個傻子,就是一個絕世狂徒。

    在戰陣之中,駕一輛華貴到了極致,只應該在京城的應天大街上行駛,而根本不應該在軍營中出現的馬車出現,還讓鎮北軍大元帥大將軍王不負等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在軍情正急之時。

    此人若是拿不出足夠的東西來說服王不負,只怕會立刻人頭落地。

    馬車停下,最怪異的一點是,明明沒有車夫,可那馬就如同是通了靈一樣,說走就走,說停就停。

    車簾掀開,一個年輕人從車裡走了出來,他先是伸了個懶腰,然後才說:“諸位,久等了。”

    說是久等,可是他卻是半點久等的歉意都沒有。

    那種輕慢之意,讓所有人都看的心驚膽戰。

    此人,真不怕死的嗎?

    “大膽古月安,可知此地乃是軍陣之中,豈容你如此放肆,來人吶,將此狂徒拿下!”第一個站起來的,不是王不負,卻是太子殿下陳睚眥,他本就和古月安有嫌隙,因為李小染那件事,他居然是被逼得要遠走邊地,現在有了這種機會,還不抓緊了就奇怪了。

    “誒,殿下,不急,我們不如先看看帶了什麼禮物來。”王不負此時居然沒有半點火氣,反而笑瞇瞇地看著點將台下的古月安,彷彿真的在期待他會帶什麼好東西來一樣,道,“古特使,陛下讓你給我帶了什麼禮物來呢?”

    但只有熟悉王不負的人才知道,這是大元帥憤怒到了極點的預兆,他是一定要殺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年輕人了。

    陳睚眥素來知曉自己這位舅父的心思,此時也不說話了,只是看著古月安,眼眸中殺意畢露。

    “倒不是陛下讓我送來的,而是我自己備的,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古月安卻是好像沒看到陳睚眥的眼神,隨手朝著車廂內一揮。

    只聽得刷刷刷刷刷五聲輕響,五隻匣子飛出,居然是和之前邊人送來的那五隻匣子相對而立,擺放的也是一樣的整整齊齊。

    莫非也是人頭?

    很多人心裡的第一個念頭都是這樣。

    但隨後再看看古月安輕慢的態度,又覺得不可能,很多人覺得,這傢伙不會是帶了五箱金銀珠寶,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獻給王不負吧?

    那可真是……愚蠢到了極點啊。

    “古月安,你不會是帶了五箱金銀,想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吧?”陳睚眥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士兵看向古月安的眼神都是有些鄙夷了。

    “殿下不妨再猜。”古月安搖頭,並不在意那些眼神,只是和陳睚眥對視,雖然他還沒有正式和此人見面,卻也大抵猜到了他的身份。

    太子殿下,可真是久違了。

    “左右出不了譁眾取寵之物,也是人頭吧,但肯定是不知道隨便哪裡割來的人頭,想充軍功?你在找死。”陳睚眥字字如刀,他在軍中威望不低,幾句話,就讓鎮北軍的士兵對古月安的敵意上升到了最高。

    “對了一半,錯了一半。”古月安還是不動如山的樣子。

    “古特使,還請不要再賣關子了,趕緊揭曉謎底吧。”王不負此時出來打圓場,或者說,是給了古月安致命一擊,他所認為的致命一擊。

    “如此……”古月安笑了起來,連擊了五下手掌,道,“將軍請看!”

    那五隻匣子應聲而開,露出了五顆,同樣死不瞑目的人頭。

    “不會吧!”

    “真的是人頭!”豪傑營那邊再也忍不住了,都是低聲叫了起來。

    “這傢伙真的是拿人頭充軍功啊,我們剛剛還為他說話來著,看來這些武科新人啊……”豪傑營的人本來就是看誰都不爽,之前捧古月安是古月安不在,現在古月安來了,他們當然是能踩就踩。

    “果真是人頭,古月安,你這是自尋死路啊。”陳睚眥已經準備揮手讓人拿下古月安了。

    古月安身後的士兵也是虎視眈眈。

    “這五顆人頭是?”王不負的眼中也是一片冰涼。

    “將軍不認得嗎?不過也是,無名小卒,且待在下一一介紹。”古月安驟然一掌揮出,一隻匣子飛了起來,“此乃奪沙丘城之邊人首領,吾斬其人頭於昨夜戌時。”

    “此乃奪荒岩城之邊人首領,吾斬其人頭於昨夜亥時。”說罷第二隻匣子沖天而起。

    “此乃奪比堅城之邊人首領,吾斬其人頭於昨夜子時。”第三隻匣子。

    “此乃奪綠洲城之邊人首領,吾斬其人頭於昨夜丑時。”第四隻。

    “此乃奪納木城之邊人首領,吾斬其人頭於昨夜寅時。”第五。

    “如此小禮,大將軍可還滿意嗎?”古月安說到最後,微微拱手。

    五隻裝著人頭的匣子一一落在了點將台之上。

    五隻匣子,五顆人頭,五座城池。

    一夜之間。

    此人……居然連下五城?!

    那些虎視眈眈的士兵都是靜了下來,以一種看神明一樣的目光重新打量起了這位乘著馬車而來,顯得傲慢無禮的年輕人。

    陳睚眥已經不說話了,看著那五隻匣子怔怔,似是不敢相信。

    而王不負已經從主位上站了起來,直接走到了點將台邊緣,死死看著那五顆人頭,然後抬頭問道:“古特使,此言當真?”

    “軍陣大事,在下可不敢作假。”

    “上座!”王不負居然直接從點將台上跳了下來,朝著古月安走去,要將他迎上去。

    古月安卻是退了一步,道:“將軍且慢。”

    “哦?”王不負不解地看著古月安。

    “我方才在外面聽到有人叫陣,似乎此人已經連斬數人……”古月安話音才落。

    “中原人,沒膽子了嗎?沒膽子就滾回中原去吧!”那木措歇的聲音再次響起。

    以及,邊人高呼那木措歇的聲音也是滾滾而來。

    “古特使……要去嗎?”王不負眼神一凝,倒是真有些期待了。

    古月安點了點頭,然後問了一句:“將軍營中有酒嗎?”

    “酒?”王不負愣了一下。

    大校場中的其他人也是愣了一下。

    豪傑營那邊更是有人低笑出聲:“我看此人不過譁眾取寵,那匣子裡的人頭也是假的,上陣前居然要討酒喝壯膽,怕是已經被嚇得腳軟了吧?”

    “倒是有一壺溫酒,給將士壯膽之用,不知……”王不負說著示意一個士兵將一壺酒呈了上來。

    古月安看著那壺酒,卻是不去接,只是用手背碰了碰,然後笑道:“酒還尚有溫意,很好,將軍,待在下去去就還,與將軍共飲這壺中溫酒。”

    說完,轉身朝著營門走去。

    那豪傑營說風涼話的人已經張大了嘴巴,完全不知所措了。

    這古月安,要酒,居然是這種用意?

    殺敵而還,酒還尚溫。

    這是何等的自信和狂妄?

    “那本帥就預祝古特使,大勝而回!”王不負定睛看著古月安的背影,眸中居然有些激動之意。

    “古兄,那人也是武神軀,還請千萬小心啊!”點將台上,越子離此時也是出聲。

    “諸位,且待吧。”古月安雙臂高舉,抱了一拳,隨手呼嘯了一聲,喚了一匹戰馬過來,他一步上馬,以一個極其古怪的姿勢,蹲在了馬上,拔馬而去。

    營門大開。

    只聽得外面傳來那木措歇的聲音道:“來者何人!”

    “古月安。”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3:44
第一百六十七章【赤將軍】

    戰鬥比想像中結束的還要快一些。

    三十息。

    人們只聽到那木措歇大喊了一聲:“為什麼你會有那麼多的先祖之魂!”

    然後,營門開,一騎從營外持來,古月安還是去時的姿勢,蹲在馬背之上,手上提著一顆梳著小辮子的邊人腦袋。

    那邊人死不瞑目,睜大了眼睛,眼眸裡充滿了疑惑之情,彷彿是在問,為什麼會這樣。

    “古月安!”

    不知道是誰先帶頭喊了第一聲,緊接著,像是一點火星一般,整片乾燥的如荒野一樣的鎮北軍士兵群被點燃了,整天的呼喊聲,都在為了一個名字而震顫。

    “古月安!”

    “古月安!”

    “古月安!”

    彷彿是為了回擊之前那些邊人的呼喊聲,已經憋了太久的鎮北軍士兵們,幾乎是拿出了全身的力氣在喊叫。

    就連平日里治軍極嚴的王不負,此時也沒有半點阻攔的意思,反而是拿起了那壺還溫的酒倒了兩杯,等待著古月安。

    古月安馳馬到了王不負的面前,下馬提頭,笑道:“將軍,這個下酒菜,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的很。”王不負說罷,將手裡的一杯酒擲給了古月安,古月安接住,卻是一滴酒也沒有灑出來。

    這一擲一接,盡顯兩人的武功氣魄。

    古月安和王不負相視一笑,將杯中溫酒一飲而盡。

    “好酒!”

    “好酒!”

    笑聲隨著古月安的呼喊聲一起震徹了整個天際。

    王不負笑聲收歇,將手中酒杯猛地一砸地面,大聲道:“鎮北軍的男兒們,是時候讓這群野蠻人看看大陳的強大了!殺!”

    他一聲殺,傳令兵立刻下令,整個已經被古月安徹底點燃了的鎮北大軍,猶如一部精密的機器一般,快速地運轉了起來。

    此時那木措歇剛敗亡,邊人士氣降到了谷底,而鎮北軍這一邊的士氣卻是扶搖直上,所以此時不出兵,更待何時?

    營門大開,兩萬多的鎮北虎賁,真猶如出匣之猛虎般朝著營外的邊人大軍直殺而去。

    萬軍而動,那些驟然失去了陣前大將的邊人只能節節敗退。

    這一仗,贏了。

    “古先生,還請與我一道上塔樓,觀我鎮北鐵軍雄威。”王不負此時連稱呼都變了,直接以先生稱古月安,以他大陳鎮國大將軍,鎮北軍大元帥的身份,這個稱呼當真是貴的不能再貴了。

    “正有此意。”古月安點頭,也想看看真正的古代大軍對沖之壯觀景象。

    王不負又讓點將台的人一道,一行人上了瞭望的塔樓,從樓上看去,再加上一行人都是武功高強的武者,整個戰場可以說看的一清二楚。

    此時鎮北軍算是乘勝追擊,再加上訓練有素,完全的近乎呈現碾壓之勢,反觀那些邊人抵抗的就有些力不從心,完全的敗亡之勢,本來他們或許還存在一戰之力,現在卻是半點也沒有了。

    “舅父大人用兵如神,鎮北軍威武,只此一役,邊人半年之內,必然元氣大傷,再不敢南望了。”太子殿下陳睚眥此時就站在古月安身旁不遠,看到鎮北軍勢如破竹,連忙稱讚王不負,再贊鎮北軍威武,卻是半個字也不提古月安。

    古月安心中不由暗嘆這位殿下實在人如其名,睚眥的很。

    以及,他從陳睚眥的一個稱呼裡,得到了很多他之前並不知道的東西。

    當朝鎮國大將軍,鎮北武威軍大元帥,世襲平南伯,京城王家家主,掌兵十萬的大陳頂尖實權人物,王不負,居然是當朝太子殿下陳睚眥的舅父。

    無怪乎,他能當上太子,也無怪乎,他居然可以如此囂張跋扈,卻幾乎無人能耐他如何,哪怕皇帝,好像也對他多有放任。

    也無怪乎,皇帝這些年,動了重立太子的心思。

    這裡面的水,深的很啊。

    “殿下謬讚了,今日之功,全在古先生,古先生不僅武道通神,軍陣之中,也是如履平地,贊一聲國士無雙,在場諸位,沒人會反對吧?”王不負卻是微笑著把話頭轉向了古月安,說完還看向了塔樓上的所有人。

    陳睚眥一愣,顯然是有點沒想到自己的舅父會這麼說,但也只能勉強一笑,算是答應。

    其他人等,或是輸給過古月安的,或是本來就對古月安有敬慕之心的,尤其是在武科進士里二甲之中排第二的秦無爭,再加上古月安新立兩件不世奇功,哪裡又有人會反對。

    “是將軍大人謬讚了,古某可當不起國士二字,至於說無雙,那更是與古某天差地遠,古某不過一芸芸眾生中之俗人罷了。”古月安搖頭,他不太明白王不負的用意。

    雖然此刻看起來王不負好像真的很抬舉他,但這個人到底是王不負,王家的人,太子的舅父。

    再說,古月安也不喜歡被人捧的太高。

    “古先生覺得此戰如何?”王不負也不提國士無雙了,指了指戰場說道。

    “古某不懂打仗。”古月安搖頭不語。

    “古先生謙虛,一夜下五城,可不是只有勇武而已,還請試言。”王不負卻是堅持。

    古月安沉吟片刻,又看了一眼戰場,只得說:“雖然我方大勢無敵,但對方騎兵精巧,這一仗,恐怕也傷不了對方太多,當然,若是古某說錯,還請將軍大人,以及在場諸位見諒了。”

    他這麼說,倒不是一定要噁心一把陳睚眥,當然,想要噁心他一下的心思肯定是有的。

    實際上,也的確,邊人騎兵為主,縱然兵數少於鎮北軍,打不過,逃是能逃的,最多就是損失一些步兵部隊,實際上,不會傷筋動骨的,遠沒有陳睚眥說的半年之內不敢南望那麼誇張。

    陳睚眥哪裡聽不出古月安的意思,剛要張口,卻見王不負朝著他輕輕擺了擺手道:“古先生慧眼,的確如此,不過……本帥有一步閒棋早擲,興許可改此戰局,還請古先生,請諸位看了。”

    他說完,朝著西北方向一指。

    那裡,正是邊人撤退的方向,而此時,原本應該是對邊人來說安全至極的後方,驟然殺出了一支全身披赤紅色鎧甲,彷如原野烈火般的騎兵隊伍,居然是硬生生堵住了對方的後路,正在配合鎮北軍兩面夾擊那些邊人。

    而這支猶如烈火般的赤紅色騎兵隊伍異常兇猛,雖然人數不算太多,卻是趁著大勢,就猶如火趁風勢,一路直殺盡了邊人大軍之中,擋者披靡,簡直是要一下子將這支邊人大軍給鑿穿一般。

    尤其是領軍之人,使一把赤紅色的長槍,果真就如同一把長槍的鋒銳無匹之槍尖一般,一路殺敵,無人是他槍下一合之敵,當真有些戰場戰神的威風霸氣。

    “是肖陽將軍!赤騎,我就說這幾日怎麼沒見到這支雄軍,原來是舅父早早就有了預見,將他們派出做伏,今日之勢,早在舅父掌中啊,靖安當真佩服的五體投地。”陳睚眥最先開口,一番話,又是將古月安貶了下去。

    古月安卻是不說話,只是笑笑,看著那支被稱作赤騎的騎兵,一路掩殺,已經將邊人大軍衝的四分五裂。

    好個神槍赤將軍啊。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3:45
第一百六十八章【驚艷一槍】

    本來太子說的那句,打的邊人元氣大傷,半年之內再不敢南望,也不過是句吹捧王不負的虛言罷了。

    但是有那支赤騎猶如神兵天降一般在邊人大軍撤退之路上驟然殺出,卻是將邊人給留住,真正地打了他們一個元氣大傷。

    等到邊人拖著零落的殘兵漸漸退去,那一支幾乎憑藉一己之力鑿穿了整個邊人軍陣的赤紅色騎兵,在領頭的那個叫做肖陽的將領的帶領下,快速朝著塔樓而來。

    二十息之後,赤騎到,為首的那一騎在塔樓前幾乎是立停,馬前一刻還在高速奔馳中,下一刻,已經驟然收歇,穩如泰山般停了下來,由此也可見馬上之人騎術極其精湛。

    只見那馬上將領一個利落的翻身,下馬後朝著塔樓行了一個軍禮道:“啟禀大帥,末將肖陽,不辱使命!”

    “肖陽,做得好。”王不負也開懷地大笑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打掃戰場,以及,論功行賞。

    雖然是大戰將過,全軍警惕不可鬆懈,但也還是小範圍地舉行了一下慶功宴,主要還是為了古月安而辦的。

    今天的局面,說的稍微誇大一些,就是古月安一人之功,若是沒有他先是一夜下五城,解決了鎮北軍的後方安危,又溫酒斬那木措歇,導致邊人軍心大亂,那麼就不會有後來的大勝,哪怕王不負預先派了肖陽在外面做伏兵,也最多就是讓戰局不那麼難看一點,其實也於事無補。

    無論如何,古月安是最大的功臣。

    不過在慶功宴開始前,王不負依然還是要進行一次內部議事。

    這樣的議事,古月安顯然不適合參加。

    於是他就和越子離他們先一起在一旁的一個軍帳裡等待,事實上,本來以古月安的身份,也是應該和越子離他們一起的。

    “古兄,多日不見,卻是又精進了,今日幸而有古兄力挽狂瀾,否則以我們這些庸人之力,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越子離一進軍帳,就開始和古月安打招呼,順便吹捧了一波。

    “越兄過獎了,若是今日沒有我,想來以越兄之力,也可輕而易舉解決此事。”古月安現在也不叫他越少俠了,怎麼說人家三番兩次,又是示好又是親近,伸手不打笑臉人,縱是以古月安的不羈隨心,也有些難以對越子離冷臉相向。

    所以說這位長生劍宗的長門首徒,在待人接物方面,實也不弱於他的武功修為。

    越子離之後,就是秦無爭又上來和古月安見禮。

    然後是其他的進士及第,軍帳外面也是不時有人求見,卻是都是那些豪傑營的人。

    一時間有些紛紛擾擾。

    古月安卻是懶得離那些豪傑營的人,他的耳朵可沒有聾,很清楚之前那幫人都在說些什麼,以他今時今日的修為定力,當然懶得和他們計較,更不想和他們見面了。

    “古兄以一人之力,一夜之間連下五城,實在叫人佩服的緊,卻是不知道其中細節是否可以說與我們聽聽,想來大家也一定十分好奇。”越子離等其他人和古月安說過話,又開口說道。

    這話要是讓其他人說出來,未免有些挑釁的意味,但越子離這個人,就是光靠一雙眼眸就讓人如沐春風,這話說出來,卻也並不顯得太突兀。

    古月安想了想說:“其實也並不是完全是我一人之力。”

    這話倒是不假,雖然大部分的事都是他做的,但是黃子臣,溫如玉,以及那五個從揚州來的人,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特別是那揚州來的五個,軍事素養著實不低,古月安的進攻計劃,都是聽取了他們的意見的,古月安猜測他們很可能是出自軍旅世家。

    因此,他也在重新奪回了五城後,讓他們暫時留下,協助那些被解救出來的鎮北軍士兵守城,以免又發生什麼意外。

    “所以說,還有幾位義士一道完成此壯舉啊,聽古兄如此推崇他們,越某真是心嚮往之,想要見一見這些英雄好漢。”越子離聽完古月安的簡單敘述,笑著嘆息說。

    “是的,我自己倒是無所謂,但他們的功,我待會是一定要跟大將軍請的。”古月安這麼說了一句,隨後看了一眼四周圍,忽然壓低了聲音,道,“越兄可知,大家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越子離沒有表現出什麼太過意外的神情,他沒有去看四周圍,只是淡淡地說:“古兄,此事,現在人多眼雜,待一切落定後,再說吧。”

    古月安點了點頭,對於心裡面的猜測有了肯定。

    果然,這一次邊地行,沒那麼簡單啊,有關於那些吃人怪物的秘密,也許就要揭曉了。

    眾人在軍帳裡待了一會,就有傳令兵來通知他們可以去赴宴了。

    一行人出帳,當然是以古月安為首,因為無論是從進士及第的排位來說,還是古月安今天所立的功勳來說,都沒有人可以替代他的位置。

    由古月安領頭,朝著中軍帳走去,此時暮色已深,軍營裡已經四處掛起了氣死風燈,正在隨著暮色而起的夜風裡,輕輕搖晃。

    而就在古月安踏近中軍帳的那一刻,驟然,風止住了,就連那在空中隨著夜風一起搖曳的燈,也在那裡停住了。

    只因就在那一剎那,有一杆槍,從中軍帳中,驟然刺出,那槍是赤紅色的,快的就像是一捧在夜色裡的火焰一般,一下竄到了古月安的面前,將夜風都穿刺了。

    古月安看著這一杆槍,負著手,沒有動。

    只因那一杆槍,也在離他額前三寸的地方,驟然停了下來,就那麼憑空急速旋轉著,也不落下,在夜色裡發出了猶如風鈴般的輕響。

    最終,那槍被收了回去,被一個全身盔甲猶如火焰一樣的男人。

    那男人握著槍靜靜地看著古月安。

    然後才是各種驚呼聲,以及防衛的姿態。

    “肖陽,你幹什麼?!”還有王不負的怒斥聲。

    王不負疾步從中軍帳裡走出來,走到了古月安的面前道:“古先生沒事吧?”

    古月安搖了搖頭,只是看著那個持槍的男人,微微笑了起來。

    “肖陽,你中軍帳前肆意妄為,衝撞我鎮北軍貴客,本是死罪,但念在你今日作戰勇猛,有微薄之功,死罪免了,活罪難饒,降一級,鞭一百,跪一夜,你可服?”王不負不等古月安開口,連續出言,定了肖陽的罪。

    “末將領罪。”肖陽聽完沒有任何反抗,主動跪下,放下了手中之槍,任由兩個執法的士兵將他拖了下去。

    “古先生,你看這樣,你還滿意嗎?”王不負又看向古月安。

    “滿意,當然滿意,大將軍賞罰分明,不愧是我大陳之柱石。”古月安還是笑,並沒有去看肖陽離去的方向。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3:45
第一百六十九章【小古飛刀】

因為肖陽那一出,一場夜宴自然不歡而散。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一群武科新人一起回去,一路上氣氛很是沉默,誰也不主動說話。

    一直到快分手的時候,越子離才快步上前,對著古月安輕聲道:“古兄,不要多想。”古月安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越子離不要多想。

    而事實上,古月安有沒有多想呢?他當然,一定會多想。

    “是王不負的意思,還是陳睚眥的意思?”古月安來到專門分配給他的一頂頗為寬敞的帳篷裡,係好了帳簾,將帳篷裡的火燒大,然後取出了幾壇早就從馬車裡搬下來的酒。

    在夜宴裡,古月安自然沒有喝痛快。丁蓬自然完全來者不拒地拿下了一壇酒,但他沒有自己喝,而是一臉狗腿地把酒提給了也出現在了帳篷裡的李探花。

    李探花朝著笑著點了點頭,坐在火堆旁,一邊喝酒,一邊又開始雕刻起美人來。

    “我覺得是陳睚眥。”丁蓬又給自己拿了一壇酒,躺在火堆旁,舒舒服服地喝了起來,

    “因為王不負沒可能啊,他當時的反應也不像是假的,而且你今天幫了他那麼大的忙,他沒道理會這麼急著來試探你的底線。”

    “試探的話……是不是未免太蠢了些?”古月安自己也拿一壇酒,

    “不過,真要說起來,我們的太子殿下,好像一向都不是很聰明,看起來,倒像是他的風格。”

    “我倒是不這麼認為。”很難得的,一直都不怎麼參與古月安他們對話的李探花,居然開口了。

    古月安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前輩的意思是?”他連忙看向李探花。

    “他的槍上有感情,就像是他的眼睛。”李探花這麼說,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古月安有些聽不懂。

    “他是個多情人,那一槍,為的是他自己。”李探花再次說。這一次古月安聽懂了,那一槍,並非是來自於誰的指使,只是肖陽自己想刺,便刺了。

    可是,古月安刻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更別說,還是關於情感方面的事情。

    李探花卻不說話了。不過古月安相信他,倒不是完全要迎合他的意思,只是,李探花本身就是一個多情的傷情人。

    同類總是有一種共鳴的不是嗎?古月安不再去想這件事的細節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都是無用的。

    雖然他還沒有到達絕對力量的程度,但是,如果說,王不負或者說陳睚眥有陰謀要朝著他來,那麼他不介意用他的雪焚城一一接下。

    喝乾了一壇酒,古月安開始整合這幾天以來的收穫。除了在鎮北軍中一下子獲得了巨大的聲望以外,古月安還獲得了統共兩百點的練功點數,三塊仙級靈力碎片,一張化靈符。

    這些獎勵都是來自於他這一日一夜做的事情,昨夜連下五城,獲得了一百點練功點數和一張化靈符,今天白天獻頭溫酒殺人,又獲得了一百點練功點數,和三塊仙級靈力碎片。

    現在他的練功點數的儲備達到了將近兩百五十點,這對於古月安來說,已經算是一筆巨款了。

    不過天有不測風雲,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練功點數乾涸的情況,所以他現在已經有了囤積練功點數的習慣。

    三塊仙級靈力碎片,他再次全部餵給了張子虛,使他的境界一下子上漲,已經快要到達先天極境的地步了。

    此外,就是那張化靈符了。古月安之前還不知道化靈符是什麼東西,但是現在他卻是明了了。

    “化靈符:可以將瀕死之人化為武靈。”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說出了一個極其不簡單的功用。

    這簡直就是一張神符,不僅僅可以用來救人,還能用來害人,想想要是古月安有什麼仇家,他先是把那個人打到瀕死,然後再用化靈符將他化作武靈,最後輪迴出手,將他變作收容物。

    完美的連招,也是恐怖至極的連招,若是讓其他人知道古月安有這麼恐怖的手段存在,恐怕很多人都得仔細想想到底要不要和古月安為敵了。

    這是真正的,永世不能超生了。整理完了收穫,古月安打算開始修煉,早一步打開丹田的穴竅,他的實力就早一步進入更廣闊的領域。

    可就在他打算閉目進入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圖景的時候,李探花卻是問道:“你想不想學飛刀?”古月安愣了一下,看向了李探花,心中有些狂喜,但沒有表露出來。

    這麼多日子的努力,總算是李探花肯**東西出來了。李探花驟然出手,只聽叮的一聲,隨後便是火光忽明忽暗。

    等到古月安看過去,卻是發現有李探花手中的那把刻刀正在火堆之上忽快忽慢地旋轉著,火光的忽明忽暗正是來自於刀的節奏。

    這個場景,讓古月安想起了今天晚上肖陽的那一槍。

    “明天也去嚇一嚇今天的那個年輕人。”李探花無比精巧地控制著那把刻刀不落地,一邊笑著說。

    這一笑,卻是恍惚間讓古月安感覺到了,李探花,其實也不是那麼的絕對疏離,他的身上,也是有人味的。

    除了傷情和寂寞,他也是同樣還是個很有趣的人。

    “當然願意了。”古月安反應過來,連忙擺正了姿態,朝著李探花行了一禮道,

    “還請前輩有教於我!”但是隔了一會,古月安又覺得什麼地方不對,然後他想到了是哪裡不對了,他從【兵器譜】中取出了雪焚城,有些尷尬地看著李探花道:“呃……前輩,我這把刀,也能飛嗎?”李探花看著古月安,好一會,笑意更濃了:“怎麼不能了?”

    “不會吧?”古月安先是看看手裡的這把刀,然後又想像著以前看的電視劇裡的小李飛刀的凌厲無形,怎麼都無法把兩者聯想起來。

    這麼大的刀,還沒飛出去,人家都早就有了防備之心了吧,還怎麼做到例無虛發?

    “刀之一道,越往高深,越不在於形,而在於勢。”李探花倏然收回了那把刻刀,將那把刻刀再度握在了手裡,摩挲著道,

    “我的飛刀,人人皆知,可為什麼,仍然例無虛發,你可知曉?”

    “因為……快?”古月安想著以前的一些對於面前這個人的飛刀的映像,說道。

    “快,只是表面的原因,更重要的一點在於,你一定要堅信自己……出刀必中。”李探花驟然改握為持。

    一瞬間,古月安就有一種完全被鎖定,彷彿一定會被那一把飛刀擊中的錯覺。

    所以,是信心嗎?聽著李探花的教導,古月安另一個念頭卻是怎麼也壓不下去。

    那就是……以後練成了,是該叫大古飛刀,還是……小古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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