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幻想] 召喚群豪 作者:陳森然的右手(已完成)

 
MuchosMangq 2018-10-20 20:3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 187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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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召喚群豪

【作者概要】:陳森然的右手,男 / 浙江 - 嘉興市,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武俠 > 武俠幻想

【內容簡介】:

  大學生古月安穿越到了一個可以召喚死去武者靈魂為召喚者作戰的武俠世界,並且得到了一個可以抽取各種武俠人物的系統,然後他就帶著各種武俠大師筆下的絕世大俠開始了碾壓天下武道的人生。

【其他作品】:《逆命魔主》、《末世穿越之書》、《閥主》、《諸神停留之夜》、《君炎》、《放開我的安妮》

本帖最後由 lovekevin820 於 2018-10-22 15:01 編輯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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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0:37
第一章 【俠客令】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古月安的確是穿越了。

    “小安子!小安子!你死到哪里去了?!還不趕快來給我把這里收拾干淨?要是下一批客人來之前還沒收拾干淨,我就打斷你的腿!”尖利的喊叫聲從大堂傳來,讓原本好不容易歇了一會的古月安頭疼不已。

    “來啦來啦,掌櫃的。”他一邊急忙這樣應著,一邊在心里腹誹,這樣的深冬雪夜,還會有客人來就見鬼了。

    古月安本來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死大學生,正面著畢業即失業的窘境,而就在某個夜晚,他喝多了酒睡著了醒來以後。

    一切就變成了這樣。

    他穿越了。

    是魂穿,他現在附體的這個人,也叫古月安,原本是離這里幾百里之外的一個小鎮上的人,半年前遇了饑荒,他們舉家出來逃荒,在逃荒的路上,他和家人失散了,最後奄奄一息之際,被這家荒村野店的老板救起。

    這家荒村野店的老板救了他,卻並非是什麼好心人,完全就是不拿古月安當人看,純把他當成了牲口一樣的苦勞力。

    幾乎是什麼樣的髒活累活都讓他干,還不讓他吃飽,饑一頓飽一頓是常態,還讓他睡在柴房,動不動就是一頓暴打。

    三天前,上一個古月安終于承受不了這樣的苦難,在老板的毒打中死去了,古月安就是在那個時候降臨的。

    所以他特別害怕,害怕再被打死。

    在他穿越過來的三天,他做每件事都保持著小心翼翼的態度,同時,策劃著逃跑。

    捏了捏眉心緩解了一下疲勞,古月安快步從屋後掀開了布簾來到了大堂。

    “干什麼呢?磨磨蹭蹭,沒吃飽飯啊?”一看到古月安,長相頗為凶惡,諢名叫惡阿二的胖大老板,就是一腳要踹過來。

    古月安可不想平白受這種罪,連忙快步跑到了滿桌狼藉的一個桌子旁收拾了起來,心里面狂罵,老子當然是沒吃飽。

    吃飽了老子干死你。

    當然,這也就是古月安在心里面喊喊。

    真要打起來,他是絕對不是這個惡阿二的對手的。

    因為惡阿二,包括他那個此時正在櫃台後冷冰冰看著古月安的刻薄老婆,都是有武功在身的。

    沒錯,就是武功。

    古月安穿越的,是一個武俠世界。

    這個世界並不是古月安知道的中國古代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而是一個有著類似于中國古代背景的平行世界。

    一樣有著長安,洛陽,江南這些令人耳熟能詳的城池,地名,但地形地貌,卻似乎是全然不同。

    按照上一個古月安那勉強在鎮上的私塾上了幾年學,在書里看到的知識,以及听一些過往商人談及的話里得到的信息。

    這個世界,比之原來的那個世界的中國,要大了許多倍,北至漠北,是上萬里的大漠無垠,大漠之外,居然還不是大海,而是飄渺不知為何的所在。

    西有昆侖,昆侖之外,卻並非是中亞,而是茫茫萬里的雪原。

    南至嶺南,嶺南之外是無盡森林,依舊不見大海。

    唯有東面正常,還是臨著大海,但大海中,卻听聞有著山一般巨大的怪魚。

    實在是匪夷所思。

    而擁有這一切的,是現在的中原正統,大陳王朝。

    大陳王朝以武立國,開國太祖陳胤更是能劈山填海的恐怖人物,據傳,現在橫亙在中原腹地秦嶺旁的那道長達上千丈,深不見底的鴻溝,就是當年大陳開國時,陳胤和前朝皇族決戰時,一劍劈下造成的,人稱陳溝。

    是故大陳舉國上下,武風極盛,即使是古月安這樣的鄉野小兒,也曾在鎮上學過幾手粗淺的功夫。

    但到底是鄉野小鎮,古月安也沒真的學到什麼,更沒有見過什麼真正的武林高手。

    所以這個世界是不是存在能夠劈山填海的恐怖人物這一說法,還留待存疑。

    可掌櫃的惡阿二夫妻的確身具高強武功,卻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因為就在上一個古月安來到這里沒多久,就有一伙強人想要洗劫這家荒村小店。

    當夜夜濃如墨,外面是馬嘶聲如雷,上一個古月安嚇得躲在柴房里不敢出來。

    可等到第二天他起來,外面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剩下廚房里的一大堆馬肉,讓他足足吃了大半個月。

    所以上一個的古月安就算是一直被毒打虐打也是不敢逃走,現在的古月安,也是無比小心地策劃著逃跑。

    他可不想也變成馬肉。

    正收拾著桌子收拾到一半,古月安忽然听到外面響起了輕微的踩雪聲。

    緊接著,小店的門簾就被人拉了開來。

    瞬間,外面的風雪就像是野獸般朝著屋子里闖。

    同時往屋子里闖的還有四個人。

    這四個人皆是白袍高冠,長發如許,一把長劍掛在腰間,好不瀟灑。

    只是此刻這四人,急著躲門外的風雪,一起沖進來,雪染衣襟,不停地拍打著,難免有些狼狽,少了些瀟灑。

    只听他們一邊拍雪,一邊相互說著什麼。

    “……師兄,你說這麼大的雪,那個老魔頭會躲到哪里去了?”

    “噤聲……”

    後面的話,他們壓得極低,古月安也沒想要去听,因為,他看見了……

    武林人士。

    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武林人士,如果掌櫃的夫妻不算的話。

    他內心里是有點激動的,他連忙更加快地將最後的一點殘渣收拾好,就要上去搭話。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

    “叮——”一聲脆響在他的腦海里響了起來。

    “注意,宿主請注意。”

    “您已經觸發了俠客令的激活條件。”

    “路遇俠客,符合激活條件,俠客令已經激活。”

    下一刻,古月安就覺得全身一震,一枚古樸的令牌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他頓時就懵逼了。

    什麼鬼東西?

    俠客令? 本帖最後由 lovekevin820 於 2018-10-20 21:47 編輯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0:37
第二章 【寄靈武者】

毫無疑問。 這個忽然出現在古月安腦海里的俠客令,就是他的金手指了。

    這讓古月安有點驚喜交加,原本他還以為他可能是史上最慘穿越者,連說好的金手指都沒有。

    現在終于是有了,雖然來的有點晚。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他研究金手指的時候,否則還沒等他先研究好金手指,他的屁股就要先遭殃了。

    連忙甩了甩手里的抹布,古月安小跑著到了四個白袍高冠的年輕俠客面前,殷勤地道︰“四位爺,快里邊請!”

    “恩。”那個四個年輕俠客里一個看起來較為英俊年長的一個,看起來是領頭的,朝著古月安微微點了點頭,就領著其他三個人在店里唯二的兩張桌子的其中一張看起來還算干淨的坐了下來。

    “四位爺,來點什麼?”古月安勤快地擦著已經快要被擦得掉色的桌子,問道。

    他一方面是初次見到活的江湖俠客那種還帶著現代人靈魂的新奇,一方面,是他終于得到了新手指的興奮。

    所以干起活來特別賣力。

    “給我們燙一壺酒,再切一點熟牛肉,上四碗打鹵面。”領頭的師兄將腰間的劍摘下來,放在了桌旁,隨意地點了幾個菜。

    “好 ,四位爺稍待,馬上就來。”古月安一甩抹布,轉身快步朝著廚房而去。

    只是經過櫃台的時候,他看到掌櫃惡阿二和老板娘交換了一個很有些莫名的眼神。

    他頓時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妙了。

    在廚房把一壺酒放在火爐上燙上,古月安麻利地開始切熟牛肉,這些活上一個古月安做了半年,現在的古月安繼承了他的身體,自然不會做的太差。

    等到他切完了牛肉正想下面條時,廚房的簾布被拉開了。

    正準備揭開面鍋的古月安眉頭一跳,心道來了。

    古月安轉過身,看到進來的正是掌櫃的惡阿二和老板娘。

    “掌櫃的,老板娘。”他連忙打招呼。

    “行了,你先把牛肉和酒給客人送上去吧,面我來弄就好了。”老板娘用她刻薄的眼角瞥了一眼古月安,隨手吩咐著。

    古月安心中忐忑,卻是不敢違抗,拿起了酒壺,端著牛肉就朝著外面走了。

    將牛肉和燙好的酒擺放在桌子上,古月安不敢怠慢地道︰“四位爺請慢用,面還在煮,先吃點牛肉喝點酒墊墊肚子吧。”

    他心里想的卻是廚房里的事,此刻惡阿二和老板娘正在做什麼?

    那四個年輕俠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領頭的師兄點了點頭,揮手讓古月安下去,朝著其他三個人說︰“快些吃吧,吃完還得趕路呢。”

    古月安拿著空了的木盤子往廚房里走,卻是忐忑的不行,要是這個時候惡阿二和老板娘正在里面做什麼不能見光的事,那他不是……

    就在他頗有些躊躇不定,不知道該不該進廚房的時候。

    忽然。

    他的耳朵一輕,居然是听到了一些,從前他絕對不能听到的聲音。

    “……怎麼樣,東西放好了嗎?”是惡阿二的聲音。

    “放心吧,當家的,我做事從來沒有出過錯,只消的那四個愣頭青吃下這面,我們就做翻他們。”老板娘的聲音,刻薄,此時,有多了說不出的惡毒。

    這是……黑店啊,古月安手腳冰涼,雖然他早就知道惡阿二和老板娘不是好人,卻沒想到,這里真的是黑店啊。

    “那……那小子呢?”

    “一樣宰了,笨手笨腳的,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一道宰了做兩腳羊,我們這個冬天不愁肉吃了。”

    “嘿嘿,也是,啊,我可是好久沒有吃過童男子的肉了,嘿嘿嘿……”

    听到這一句,古月安簡直嚇得要跳起來。

    居然……

    居然……

    他們,要吃了自己?

    他已經全身都發抖了起來,要不是強自鎮定著不讓手發酥,恐怕手里的木盤子就得先掉到地上了。

    那就打草驚蛇,徹底完蛋了。

    他現在是完完全全不敢走進廚房了,可是,局勢又由不得他不進廚房。

    或者,轉身告訴那四個年輕俠客真相?

    冷汗一下子就從古月安的額頭流了下來,這應該是他穿越以來遇到的最大危機,稍有不慎,就是一命歸西。

    連用金手指的機會都沒有。

    “小安子!小安子!你在外面磨蹭什麼呢?快來把面端出去,客人該等急了!”就在古月安猶豫不決時,惡阿二的尖利聲音又從廚房里傳了出來。

    古月安渾身一個激靈,他又轉頭看了看那四個年輕俠客,他們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根本沒注意古月安在這里天人交戰。

    最後,古月安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走進了廚房。

    盡量低著頭不讓惡阿二和老板娘看見自己的神情,古月安幾乎是在他們的監視之下把面端了出去。

    面放到那四個年輕俠客的桌上,惡阿二和老板娘就在一旁看著,好像在期待什麼。

    古月安也退到了一旁,他也在等待著什麼。

    那四個年輕俠客還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四個人分了面,就要吃。

    最先動筷子的是那個師兄,只見他挑起了一根面就要放到嘴里。

    古月安的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

    不要吃。

    不要吃啊!

    突然!

    就在那師兄即將吃下面條的一刻,他猛然放下了筷子,順手拿過了一旁的長劍,就大喝道︰“動手!”

    這一下突如其來。

    惡阿二和老板娘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古月安卻是早有準備,一個轉身就掀翻了一張桌子躲到了後面。

    他之所以早有準備,正是因為他剛剛在端面的途中,冒死用手指蘸水在木盤子上寫了一個毒字,幸好上一個古月安多少上過幾年私塾會寫幾個字,也幸好那四個年輕俠客的警覺性和觀察力足夠,沒有忽略古月安的提示。

    否則,古月安就真的是命休矣。

    只听得一陣呼喝和兵刃的金鐵交擊聲,外面已經是斗做了一團。

    古月安在桌子背後躲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看了一眼。

    只見那惡阿二夫婦不知道從那里摸出來兩把長刀,雖然是被動反擊,此時卻是兩個人配合無間,將兩把長刀使的潑水不進,輾轉騰挪間更是惡風撲面,隱隱把局勢有些打回來。

    不過那四個年輕俠客卻也不是好相與的,他們人數佔優,又是先發制人,雖然在對敵之初,可能是經驗不足的問題,有些被惡阿二夫婦重新站穩了腳跟,但隨著對敵深入,他們四個人的配合越發的默契,完全沒有了開始的微微生澀。

    到了最後,他們四個人簡直融為了一體,一劍緊接著一劍,每一劍餃接之間都毫無破綻,仿佛輪回往復,永無止盡。

    看到這里,古月安心中暗贊一聲,他雖然不懂武功,卻也猜到那四個年輕俠客是動用了一套厲害的劍陣。

    那惡阿二夫婦固然配合無間,可面對這幾乎毫無破綻,生生不息的劍陣,他們的腳步再沒有最初的肆意,刀勢也是沒有了那種沉猛凶惡。

    又是一輪交擊,惡阿二夫婦在應對那劍陣的第三劍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破綻,老板娘收刀過慢,右臂上被結結實實刺了一劍。

    一聲尖叫,惡阿二帶著老板娘急退。

    “好賊子,為何不分青紅皂白向我們夫婦出手?枉你們長生劍宗也是江南響當當的門派,卻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那老板娘本就是尖酸刻薄之人,此時被刺傷了手臂,更是激起了她的凶性,言語里極盡顛倒黑白之能事。

    在一旁觀戰的古月安卻是從她的話里了解到了,那四個年輕俠客是來自一個叫長生劍宗的厲害門派。

    那長生劍宗的帶頭師兄听了老板娘那話卻是冷冷一笑,反唇相譏道︰“我道是誰用蒙汗藥這等下三濫的伎倆,原來是嶺南雌雄雙煞,你們不在嶺南好好賣你們的人肉包子,跑到江南撒什麼野?”

    人肉包子……

    古月安听的頭皮發麻,要不是今天這些長生劍宗的俠客到訪,他遲早有一天成為這對夫婦的盤中餐。

    “小崽子你才撒野!”那老板娘被說的面紅耳赤,不顧自己身上有傷,提刀就上,“吃老娘這一刀!”

    她這一刀含恨而出,整把刀上居然隱隱散發出一股黑氣,並且低低嗡鳴了起來。

    這是內功明顯有成的跡象。

    “賊婆娘厲害,師弟們小心了!”那帶頭師兄也知道對方要拼命了,大聲提示著幾個師弟,同時劍陣再次運轉起來。

    惡阿二看到自己老婆拼命,也是不管不顧地上了,一把長刀上也是陰氣沉沉。

    他們兩個雙刀合璧,一時間屋子里黑氣彌漫,居然是大佔上風。

    那四個年輕俠客到底是年輕經驗不足,在雌雄雙煞的凶刀威壓下,劍陣還在,卻是已然呈敗退之勢。

    “口桀口桀口桀,你們四個小娃娃,徒有輪回劍陣這樣的大殺器,卻無法盡數施展,活該今晚做我們夫婦的盤中餐!”惡阿二囂張地大笑,長刀再進一寸。

    古月安看到這里已是心生絕望,自知那四個年輕俠客不敵,他必然萬劫不復,連忙四處亂看尋找著逃生之機。

    而就在此時,那四個俠客退到門口,即將退無可退之際。

    那劍陣輪轉到領頭師兄出劍,只見他持劍猛的一頓,站定,大吼一聲︰“祖師有靈!”

    瞬間,一個青色的從他的背後浮現。

    同時一股巨大的劍意在他的身周浮現。

    下一刻,他手中長劍驀然變成了無數道的虛影刺向了正舉刀而來的惡阿二夫婦。

    這一劍,好快!

    快的惡阿二夫婦還沒有做出一點反應,他們的身體就變無數道劍鋒洞穿了。

    至死,他們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們看著領頭師兄,或者說是他背後那個淡淡的巨大青影,不能置信地說︰“你……你居然是……寄靈武者……”

    另一邊,古月安也是徹底懵逼了,wtf?這是什麼鬼東西?

    看著那個青色的虛影,那明明栩栩如生的容貌,凌然如劍的威勢,那分明是一個人啊?

    這到底是什麼鬼啊?召喚術?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這到底是不是一個武俠世界?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0:39
第三章 【他的刀也是黑的】

“叮噹——”長刀掉在地上的聲音把古月安從震驚中拉了回來。

  實在是太震驚了,簡直是超自然現象。

  此時那青色虛影已經慢慢散去,而那領頭師兄也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般臉色極度蒼白。

  “師兄,你不要緊吧?”其他三個師弟都是一臉擔憂。

  “不礙事。”領頭師兄揮了揮手,卻是把目光掃向了古月安。

  古月安被看的渾身不舒服,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師兄,這位小兄弟……”此時那三個師弟裡的一個向領頭師兄道。

  “什麼小兄弟。”那領頭師兄冷哼一聲,瞇起了眼睛看向了古月安,“這個賊子從最開始就鬼鬼祟祟,剛剛又藉我們的手除去了雌雄雙煞,定有什麼其他圖謀!絕對不能放過,玄清,你去除了他。”

  聽到最後一句,古月安嚇得直接大喊冤枉,他雙手連擺道:“冤枉啊!冤枉啊!小人冤枉啊,小人是被他們強擄來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小人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各位大俠明鑑,明鑑啊!”

  說到最後,他是差點都要跪下來了。

  “師兄……”那叫做玄清的師弟猶豫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師兄。

  “除惡務盡,玄清,莫再猶豫。”領頭師兄的眼神還是冷的發寒。

  那玄清師弟不再猶豫,猛一咬牙,轉身一劍刺出。

  這一劍又快又疾,縱然古月安的這個身體學過幾手粗淺的拳腳功夫,卻是決然不可能躲得過這一劍的。

  他心叫吾命休矣,腦中卻是電轉。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他驀然福至心靈,大喊道:“等一下!”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那玄清師弟到底是心慈之人,聞聽古月安有話要說,那一劍就沒有刺下去。

  “我知道。”古月安喘息著說了一句莫名的話,真是太險了,就差一點點啊。

  “你知道什麼?”領頭師兄眼神如電地看向他。

  “你們要追捕的那個魔頭在哪。”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追捕一個魔頭?”領頭師兄的語氣變的更加凌厲。

  就連那個心慈的玄清師弟,也是將劍鋒指向了他的頸間,一下子,鋒利的劍刃就割破了古月安的皮膚,血流了出來。

  “我說!我說!”古月安吃痛,連忙說道,“我聽你們進門的時候說的,而我今天傍晚恰好遇到一個很奇怪的人,他應該就是你們口中那個魔頭。”

  “說說那個人的特點。”師兄微微瞇了瞇眼睛,不置可否。

  “滿頭亂發,看不清面容,很兇。”古月安這些話倒也並不是亂說,他傍晚真的遇到過一個奇怪的人,當時他在屋子後面劈柴,忽然就有個黑影一閃一個人就從後面抓住了他的脖子。

  還威脅他,今晚子時前必須送一壺酒和一隻燒雞到離這裡不遠的一座山神廟裡,不然就來殺了他。

  本來這是他逃跑的契機,沒想到現在卻又成了他的另一根救命稻草。

  “對了,我還記得,他的手,骨節粗大,還有一股很濃郁的臭味。”古月安由於是被背後挾持,沒看清對方的正面,只能努力回憶別的細節來取信長生劍宗的門人。

  那個領頭師兄本來一直是不置可否的樣子,聽到這一句,他的眸中驀然精光一閃,道:“人在哪?”

  “在……”古月安說了一個字忽然嘿嘿一笑,道,“幾位大俠,我要說了豈不是小命不保?不如……你們先放我走,


等我走出百丈後再大聲告訴你們?”
  領頭師兄沒有回答,眼睛看向了別的地方,而古月安喉間的長劍卻是又緊了一分。

  “好了好了!我說!我說!我帶你們去好吧?”古月安死心了,也想到,以這群人的實力,他就算走上上百丈也是死路一條。

  “走。”領頭師兄毫不拖泥帶水,提劍轉身就出了門。

  古月安自然是被那位玄清師弟押送著,也走入了雪夜裡。

  一進入雪夜,古月安就被寒風吹的打了個哆嗦,他這具身體本就還沒發育完全,再加上一直吃不飽穿不暖,虛的狠,一被風吹就猛打噴嚏。

  那四個長生劍宗門徒卻是不管他,帶著他強走。

  古月安一面在心中暗罵,一面思慮著脫身之法。

  他身無武功,到了那山神廟也不知道到底會怎麼樣,現在唯一的依仗也只能是那個及時出現的金手指俠客令了。

  想到這裡,古月安連忙沉浸了心神,腦內立馬就浮現起了那塊古拙的令牌。

  再一思慮,那令牌迴旋著,古月安的腦中赫然出現了一幅叫他吃驚的畫面。

  那是一個類似於電腦遊戲的系統操作界面。

  只見一個造型古樸的令牌選項上寫著最新訊息幾個字。

  旁邊是一連串的文字,大致就是之前古月安收到的開啟俠客令的通知。

  不過最後一行字還是引起了古月安的注意,那是他之前收到了,卻因為局勢緊張可能沒來得及看的內容。

  “恭喜宿主激活俠客令,獎勵一項天賦被動技能【耳聰目明】,具體信息可在技能選項查看。”

  古月安馬上又循著旁邊的那些令牌形狀的選項找到了技能選項。

  技能選項裡目前只有一個技能,就是【耳聰目明】。

  【耳聰目明】:當宿主集中精神去傾聽時,可以聽到方圓五丈內的細微動靜。

  怪不得之前他站在大堂也能聽到惡阿二夫婦說話,原來奧秘在這。

  可是這個技能在這個時候,並沒有什麼卵用,他連忙去找別的有可能有用的東西。

  旁邊的令牌型選項欄還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是顯示問號打不開,只有三個目前能打開,一個是信息欄,一個是技能欄,還有一個,顯示的名字是俠客。

  俠客,一看到這個詞,古月安心中立刻火熱了起來,莫非是能夠像那個帶頭師兄一樣召喚高手為自己作戰?

  他連忙點開俠客選項,卻是立刻陷入了絕望。

  俠客選項裡倒不是一片空白,裡面是有內容的,那是一個全身被黑霧籠罩的人形,腰間似乎配著一把刀,整個人似有若無地散發著一股蕭索孤獨的氣息。

  只是,在這個人影的上方還有三個血紅色的大字,未激活。

  下面寫著激活條件:每日拔刀一萬次。

  我拔你妹啊!老子都快死了還怎麼拔!

  古月安一面吐槽這個俠客令的坑爹,一面思慮著別的脫身之法。

  可是,此時,山神廟已經近在咫尺了。

  看著那座在風雪中影影綽綽的仿似鬼屋的破落廟宇。

  古月安心中發苦。

  “走吧。”看著古月安站著不動了,領頭師兄催促了他一下。

  有劍橫在脖子上,古月安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往前走了。

  只是朝前走了幾步,他忽然覺得脖子上一輕,那把劍居然撤掉了。

  他連忙回頭一看,卻是發現那幾個長生劍宗的門徒,居然是沒有動。

  “你們……”古月安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他們的圖謀,他們這是讓他去當靶子吸引註意力啊,然後螳螂捕蟬。

  “去啊。”領頭師兄面無表情地示意。

  古月安立刻感覺到自己脖子裡涼颼颼的,只得快步朝著那個山神廟走去。

  他也不是沒想過在去的路上悄悄溜走。

  可是……

  “你可以試著逃走,但我不敢保證我的劍會不會答應。”好像是看穿了古月安的想法,那領頭師兄在他背後陰測測地講。

  古月安沒有退路了,只能硬著頭皮往上闖。

  這山神廟上一個古月安也來過幾次,都是出來砍柴的時候作為一個休息點。

  他也算輕車熟路,不過此刻走的卻是異常的艱難。

  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那個山神廟裡到底有什麼在等待著他。

  “前輩,老前輩,你在嗎?我是來給你送吃的啊,你在嗎?”隨著越來越靠近山神廟,古月安越發的緊張,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舒緩和試探。

  廟裡沒有回答,只有風雪聲。

  古月安終於到達了山神廟的門口,同時發動了【耳聰目明】努力傾聽著四周圍的一切。

  “老前輩……”他一隻腳踏進了像是怪獸嘴巴的廟門。

  下一刻。

  “老……”

  大約半柱香以後。

  山神廟外。

  “怎麼沒動靜?不會是跑了吧?”那長生劍宗四人裡一個師弟忍不住嘀咕道。

  “跑不了。”領頭師兄搖了搖頭。

  他的內功已經臻至後天小圓滿,氣脈暢通無阻,夜能視物,方圓二十丈內有什麼動靜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他們此處離山神廟不過七八丈,那少年不會武功,如果逃走,肯定避不過他的耳目。

  “去看看。”領頭師兄略微思量之後,開口道。

  “師兄,小心有詐。”那叫玄清的師弟提醒道。

  “無妨,那老賊之前受了師叔一掌,氣海已破,縱有餘力,也是強弩之末。”領頭師兄搖了搖頭,極為自信地帶頭前行。

  待到行到那山神廟近前,領頭師兄卻是發現廟中有一人正背身而坐於山神像之前。

  看那身形衣裝,不是那黑店小二又是何人?

  “小賊,為何去而不還?又在搞什麼鬼把戲?”

  四人跨入廟中,一個脾氣有些火爆的師弟當下就舉劍要去敲打那個黑店小二。

  等到這個師弟跨近那黑店小二近前,即將要用劍去拍那小二頭的時候。

  領頭師兄驀然想起了什麼,眼中精光暴漲,急聲道:“師弟快退!”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得一連串如同爆豆般的脆響,那黑店小二身形猛然暴漲,同時轉身,一掌既快且惡地印在了那師弟的胸口。

  只聽得“噗——”的一聲,那師弟慘叫著朝後倒飛了出去。

  “師弟!”領頭師兄驚怒交集,此時他哪還不知道己方是中了埋伏,那人哪是什麼黑店小二,分明就是他們追捕已久的天南惡賊,浸屍手陰天明。

  “口桀口桀口桀,長生劍宗的小崽子們,還想暗算你陰爺爺我?”那換了一身小二裝的人一轉身,露出了他雜亂無章的長發,和一張在黑暗裡簡直如鬼的面容。

  他一招得手,放肆得意地大笑著,又是一掌凶狠地朝著剩餘三人襲去,他的章法勢大力沉,又不知道是不是綽號裡帶個屍字的原因,雙掌揮舞間,山神廟里居然立刻瀰漫起了一股中人欲嘔的屍臭味。

  “三才陣!”雖然心憂自家師弟的傷勢,但領頭師兄也知道現在孰輕孰重,面對著陰天明惡風撲面的一掌,他提起長劍立刻和剩下的師弟組成了同樣攻守兼備的三才陣。

  “口桀口桀口桀,小崽子們,活該你們今晚命喪我手,連輪迴劍陣都施展不出來,區區三才陣又奈我何!”陰天明狂嘯一聲,手中雙掌屍氣連發,將兩名還沒有站穩腳根的長生劍宗門人直接逼退,第三掌朝著領頭師兄當頭拍下。

  危急關頭。

  領頭師兄全身一肅,持劍在胸,大吼道:“祖師有靈!”

  頓時,那道之前出現過的青色虛影再度於他的背後浮現。

  那股龐大的劍意也在同一時間鼓蕩了開來,領頭師兄長劍一刺。

  又是無數星芒般的劍光出現,對上了陰天明的那當頭一掌。

  只聽得哧哧哧數聲脆響,原本勢不可擋的陰天明全身飆血地倒飛了出去。

  屍氣頓時消散。

  只是那領頭師兄的臉色也是蒼白到了極點。

  “小賊子,要不是真煌那老賊暗算於我,今日哪輪得到你在這裡逞兇!”陰天明看著自己被戳了好幾個洞流血不止的手掌,厲聲道,“不過,今日你以為你能活著出去嗎?陰老賊,還不速速現身!”

  隨著他這一聲喊,他背後忽然黑影扭動。

  下一刻,一個類似於領頭師兄背後的黑色虛影也冒了出來。

  只是和領頭師兄背後的青色虛影不同的是,陰天明後面的這個虛影,居然會說話!

  “天明徒孫,你現在自身難保,還喚本祖師出來幹什麼?”那黑影和陰天明的樣子居然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一雙手掌,也是骨節凸起,那上面的屍氣濃的居然是要漫出來一樣。

  在一旁觀戰了有一會的古月安簡直看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他並沒有死,只是在進山神廟的剎那被打暈了。

  現在除了全身有點冷,並沒有什麼大礙。

  此刻看著領頭師兄和陰天明各自像召喚寵物一樣,召喚出了兩個古怪的人影,他完全凌亂了。

  而且,其中一個人影還會說話。

  聽那個人影的意思,他似乎還是陰天明的祖師爺。

  按照這個推測,那領頭師兄背後那個虛影應該也是他的祖師長輩一類的人物。

  這其實是一個召喚祖師爺的世界?!

  古月安在這邊發呆,那邊卻是已經激鬥了起來。

  陰天明受傷不能起來,他背後的祖師爺就替他出戰,雙掌揮舞間,屍氣比之陰天明居然要更強悍許多。

  而領頭師兄似乎還沒有修煉到能夠讓那個青色虛影離體的程度,只能親自上陣。

  只是對上這個陰天明的祖師爺級別的人物,他縱然也有類似的虛影也是力有不逮,有些左支右絀。

  “老鬼!我的命不久了,殺光他們吧!”雖然情勢一片大好,癱倒在地的陰天明卻是語聲切切,只因他本來就重傷在身,剛剛又拼死一搏,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徒孫,既然你這麼求我了,那就把你你的命給我吧!”陰家祖師爺驟然手掌朝後一抓,陰天明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抽血了一般,全身迅速乾癟了下來。

  而陰家祖師爺的氣勢卻是到了頂點,屍氣滔天之下,他一掌拍出,屍氣翻滾而下。

  那領頭師兄根本抵擋不住,被一掌印在胸口倒飛了出去,屍氣覆蓋之下,眼看就是不活了。

  緊接著,他又連出三掌結果了剩下的三個長生劍宗門人,終於漸漸地開始消散在空氣裡了。

  看到這裡,古月安已經是汗濕後背,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四條人命就沒了。

  太可怕了。

  他連連搖著頭,站起身朝著外面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可就在他抬起腳剛跨出一步的時候,他忽然全身一僵發起了抖來。

  因為,他的腳後跟被人抓住了,是一隻又冷又尖銳,好像鬼爪一樣的手。

  “陰……陰大俠……我……是無辜的,您老……您老就放我一馬吧。”古月安感覺刀刃在記得喉間游移。

  “坐下來。”陰天明卻是沒有殺古月安的意思,只是讓他坐下。

  古月安沒有辦法,只能轉身坐了下去。

  “陰……陰大俠……有何吩咐?”他看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陰天明,實在是心驚肉跳。

  “小子,本來……我是要宰了你的。”陰天明喘了口氣,一雙兇惡的眼眸死死盯著古月安,“不過,老子就要死了,以前也沒有收過徒弟,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能坐視師門傳承斷絕,你……可願拜我為師?”

  “我……我……”說實在的,古月安根本不想拜他為師,雖然他看起來還是有點厲害的,畢竟殺了長生劍宗的四個傳人,可是,他這個門派明顯是個邪派,招式又很噁心,一點都沒有大俠風範。

  以後還沒有縱橫江湖,說不定就讓正道人士宰了。

  不過形勢比人強,他只能低頭。

  “我願意。”古月安簡直哭出來。

  “拜師吧。”陰天明好像有點高興,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

  “師傅在上……”古月安哭喪著臉還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再抬頭。

  陰天明卻是已經氣絕了。

  古月安愣了一下,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感受,出神了一秒鐘後,他連忙站起身朝著門外跑。

  可是……

  “你……你……你……”他一轉身就像是見鬼了一樣跳了起來。

  只因,本來應該死掉的領頭師兄,此刻正站在他身後,冷冷地看著他。

  “我沒死你很失望?”領頭師兄渾身狼狽的樣子,可是,卻絕對有能力殺了古月安。

  “不是,不是,大俠,大俠,我跟這件事完全沒有關係,你饒我一命,饒我一命!”古月安連連求饒。

  “本來是沒關係,但你剛剛拜了陰天明為師……”領頭師兄眼中寒芒一閃,“納命來吧!妖孽!”

  一劍已經刺出。

  這一劍。

  古月安已經閉上了眼睛,眼淚不爭氣地從眼睛流了出來,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真的死定了。

  老天爺啊……

  我何辜之有?

  劍到了古月安喉間半寸,鋒利的劍刃已經割裂了他的皮膚。

  死神降臨。

  生死一瞬。

  突然!!!

  古月安感覺到了一股極寒的氣息,在他的身周蔓延。

  下一刻。

  他只聽到一聲快到了連呼吸都來不及的拔刀聲。

  那殺命的一劍忽然沒了,他再睜開眼,只見那領頭的師兄正捂著自己的脖子,滿眼不敢相信地看著古月安,嘴唇開合著,不知道要說什麼。

  “噗通——”古月安跌坐在了地上,瘋狂地喘息著。

  居然,居然,居然沒死?

  誰?

  是誰?

  他滿眼亂看著,想要知道是誰救了他。

  終於,在眼睛瞄向門口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全身都漆黑的像是影子一樣的人,似乎,連他的刀都是黑的。

  就那麼一瞬間,他就消失在了雪夜裡不見了。

  只是,在那匆匆一瞥裡,古月安似乎看到,那個人,他走路的時候,一隻腳,好像是跛的?

  再加上之前古月安看到自己的那個俠客的激活條件,是每天拔刀一萬次,他忽然靈光一閃。

  難道說……

  那個人……

  是……

  傅!紅!血!?? 本帖最後由 lovekevin820 於 2018-10-20 21:54 編輯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0:39
第4章【輕舟已過6000刀】

震驚過後,古月安連忙打開了俠客令查看俠客一欄。

  只是結果未免令人失望,那個孤傲肅殺的黑影依舊是處於未激活狀態。

  難道剛剛是錯覺?

  肯定不是錯覺,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古月安暫時放下了這個難以解釋的奇蹟,轉而看向了一地狼藉的山神廟。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過離開前,古月安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搜刮。

  以往看武俠小說,總能看到某某門派的傳人死了以後,身上會攜帶一些秘籍被主角撿到。

  古月安希望這些長生劍宗的門人也是一樣。

  想到就做,他連忙站起身開始搜刮之旅。

  第一個目標自然是那個領頭師兄,雖然他已經死了,但古月安靠近他的時候,還是有點心有餘悸的感覺。

  畢竟剛剛那把劍離他的喉嚨不到半寸。

  古月安很有些心驚肉跳地蹲下身,生怕那個領頭師兄的祖師爺還沒消散,猛的又跳出來給他一劍。

  幸好這個情況沒有發生。

  古月安很順利地翻開了領頭師兄的衣服,在他的衣襟裡翻了翻,忽然他心頭一喜。

  只因他的手觸碰到了一樣像是書的東西。

  有了!

  他連忙將那件東西翻出來,只見它外麵包著一層布。

  將那層布剝掉,就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那是一本藍皮封面的線裝書,白色的書籤上用飄逸的古體字寫著三個大字。

  古月安勉強認出來,是長生經。

  他簡直激動的要跳起來,經歷了穿越三天的苦難,以及今晚的腥風血雨,他深深明白了武功在這個世界的重要性。

  這本長生經對於他的意義不啻於救命稻草。

  死死攥緊那本長生經,古月安又馬上去搜刮其他幾個人。

  其他那三個長生劍宗門徒的身上除了一些銀兩,並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倒是陰天明給了古月安一些驚喜,他在陰天明身上搜到了一本《經穴紀要》,裡面是講人體經脈和穴位的,也是對於練功一等一重要的好東西。

  其他還有一些瓶瓶罐罐,以及一部《屍毒真經》之類的東西,古月安也來不及細看,一股腦都搜刮了,然後他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就逃出門去了。

  時間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

  天快濛濛亮的時候。

  山神廟外又響起了輕微的踩雪聲。

  “從那家店裡那兩人的傷口來看,應該就是莫離祖師的星芒劍所為,只是不知道玄明師弟他們又去了哪裡。”

  “師伯,這裡有個山神廟,不如我們先進去休息一下再趕路?”

  “嗯……”

  “師伯……玄明師弟他們……在這裡,只是……”

  “只是什麼?”

  “師伯你最好……”

  “玄明……啊!!!!!到底是哪個惡賊居然敢殺我愛徒?!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一聲震響,整個山神廟都震動了起來。

  ————————————————————————

  六個月後。

  姑蘇城。

  天還剛濛濛亮的時候。

  一間並不起眼的小院子裡。

  一個少年精赤著上身,扎著極穩的馬步,雙手持握著一把長刀擺放在腰間的位置,此時正在練習著拔刀。

  他拔刀的速度不慢,長刀出鞘的時候發出極利的破空聲,


然後他迅速地收刀回鞘,再次拔刀。
  他一直保持著這個拔刀的動作大概半個時辰左右,這半個時辰裡他不斷地在拔刀收刀,直到精疲力盡,滿身汗出如漿,他持刀的手都開始發抖到完全握不緊刀。

  他終於停了下來。

  最後一刀,收刀回鞘。

  “兩千三百四十五……”

  “還不夠……”少年將刀拄在地上,劇烈喘息著自語道。

  這個少年,自然就是那一夜在山神廟死裡逃生的古月安。

  那一日他從山神廟出逃,路上跌跌撞撞,擔驚受怕,風餐露宿了好幾天,總算在快要被凍餓死的時候,找到了大路,之後就是一路到了姑蘇城。

  本來他還擔心他的流民身份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因為他依稀記得州府間往來是需要路引憑證的。

  不過後來的事實證明他是白擔心了,大陳立國已有近兩百年,州府間的很多法度早已廢弛。

  古月安不過是在入城的時候多塞了一些銅錢,就輕鬆過關入城了。

  進城以後,古月安並沒有閒著,他先是租了一個僻靜的小院,接著把剩下的錢大部分用來買了食物囤積,然後就是無休止的修煉。

  古月安從前沒練過武,就算上一個古月安練過幾手粗淺拳腳,可也是從來沒有接觸過什麼高深的修煉法門。

  所以剛開始看《長生經》,古月安是完全懵逼的,什麼穴位氣感,長生之道,他一概不通。

  好在的是,上一個古月安到底讀過幾年書,字句還是勉強看得懂的,再加上陰天明還給他爆了一本《經穴紀要》,他也不算完全地瞎子摸象。

  而且,最讓古月安覺得貼心的是,《長生經》並非是一上來就叫人打坐捕捉身體裡的氣感的功法,它是有一套配合修煉的拳法的,名字叫長生拳。

  這套拳法並沒有任何實戰意義,唯一的作用是調和身體,激發游離於人身中的氣,讓氣感自發生成。

  這套拳法具體施展起來有點像太極拳,古月安以前大學的時候或多或少學過一點太極,所以上手不慢。

  但產生氣感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他足足練了半個月,才勉強感覺到了第一絲氣感。

  之後他更是不敢懈怠,一邊長生拳勤練不輟,一邊按照長生經記載的方法開始導氣煉體。

  導氣煉體,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極為困難。

  氣是在不斷地拳腳揮灑間從四肢百骸中生出的,導氣煉體,就是在這股生出來的氣還沒有消散前,打坐入定,用意念將它引導向全身。

  但古月安這具身體之前根本沒有任何深入的修煉,百脈未開,所以氣在身體內運行起來格外吃力。

  一直到他導氣煉體了足足一個月,他的體內才終於留存下了第一縷內氣循環。

  按照古月安後來在市面上買的一部粗講修煉的書上記載,他的這種狀況,在這個世界可以稱得上“涉溪”。

  只是他那內氣循環之薄弱,實在連小溪流都稱不上。

  之後幾個月,古月安依然不敢有一點點鬆懈,導氣煉體不斷,同時他終於開始準備練刀。

  畢竟,那一晚那個一晃而過的虛影,在他心中留下的映像,實在是驚艷非常。

  雖然還不能確定他的俠客令中,那個被黑霧籠罩的虛影就是他猜測中的傅紅雪,可是也必定不是簡單人物。

  他用最後的錢買了一把刀,大陳武風極盛,市面上不禁刀兵,所以他買刀沒有任何麻煩。

  買到刀以後,他就正式進入了艱苦卓絕的拔刀之旅。

  拔刀,初聽起來是一件無比簡單的事情,比之導氣煉體,或者其他的什麼絕世神功要簡單上一百倍。

  就是握刀,拔刀。

  可實際做起來,不僅僅要考慮到拔刀時的動作,下盤的穩固,握刀的力度大小。

  更重要的是,一件再簡單的事情,你倘若不停地做,每天都做,時時刻刻都要做。

  那麼這件事也就變的一點都不簡單。

  人生如是。

  拔刀如是。

  在經歷了最初的枯燥,乏味,疲憊不堪之後。

  更多的,卻是要和自己的意志力做戰鬥。

  為了能夠站的更久一些,以便於多拔幾次刀,古月安特意研究了半個月的馬步的站姿。

  為了不讓自己的手因為太多次拔刀發酸發軟,以至於握不住刀脫手,他每次練刀前都在手和刀柄之間緊緊綁縛上一層布條。UU看書www.uukanshu.com

  第一個月,每日練刀六個時辰,每天都練到精疲力竭,大汗流盡,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不過五千刀。

  第二個月,每日練刀七個時辰,每天都練到精疲力竭,大汗流盡,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堪堪五千刀。

  第三個月,每日練刀八個時辰,終於力盡復回,漸有餘力。

  已過六千刀。

  到第四個月,也就是現在,古月安每天練刀的時間已經從最高峰的八個時辰下降到了三個時辰,早上一個時辰,傍晚兩個。

  只因他發現,過於頻繁地練刀並不能增加刀數,反而會拉低效率。

  將自己體內的內氣過分拉長的使用,只會阻礙回氣的速度,並且對於精神也是一大折磨,往往練刀到最後幾個時辰,就是意識模糊,全憑感覺在出刀了。

  相反,縮短練刀時間,將內氣集中在一兩個時辰裡爆發,不僅能增加每一刀的出刀質量,還能深挖自身的潛能。

  經過這半個月的拔刀,再加上前三個月的千錘百煉的鋪墊,古月安居然是硬生生將自己體內的小溪流拓寬了一倍之多,甚至隱隱有了江河的氣象。

  他原地打坐回了一會氣,而後又拔了半個時辰刀。

  這一次效率稍低,只拔不到兩千刀。

  拔完刀後,他洗了個澡,打了一套長生拳,換了套衣服出門了。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0:41
第5章【北桔南桐】

古月安現在的主職是見習武林高手。

    副職則是另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店小二。

    沒錯,他沒錢了。

    就算他從長生劍宗門徒身上搜到的銀子還算不少。

    但經過這幾個月的揮霍,也是差不多花光了。

    而且他也的確需要正式接觸一下這個神奇的世界了。

    所以他選擇了一份他之前有過工作經驗,並且在武俠世界里完全算的上隱藏職業,可以接觸到最快江湖消息,見識最多江湖人物的工作。

    客棧店小二。

    古月安選擇的這家客棧離他的住所有點遠,一個在城西,一個在城東。

    不過現在古月安內功小成,不說飛檐走壁,健步如飛是真的,算是徹底擺脫了穿越之初的完全虛弱不堪,從住所到客棧也就半柱香不到。

    到了客棧,時間尚早,古月安麻利地穿戴好小二服,剛要出去擦桌子,就听見旁邊兩個小二在討論著些什麼。

    “哎,狗子,你听說了嗎?陳家大小姐要比武招親了!”

    “不會吧?眾所周知陳公爺膝下只有一女,這公開比武招親,不是要白白把百年家業拱手送給外人嗎?”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正因為陳公爺成婚三十載,膝下無子,僅有一女,所以對這個女兒那是千般寵愛,可誰知道這位陳家大小姐陳郡主偏偏不知道犯了什麼邪性,居然喜歡上了長生劍宗的長門首徒,那叫愛的一個如痴如狂,听說都已經私訂了終身了,陳公爺這是沒了辦法,才出此下策的,據說那長生劍宗長門首徒已經親自來姑甦求過親了,陳公爺當著他的面說的,除非你擊敗天下英杰,否則休想娶我女兒,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出!”

    “哦,原來是這樣啊,可是阿貓,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呢?居然連公爺說過什麼你都一清二楚?”

    “這個,咳咳,我的表舅的三外甥的小兒子的表哥他鄰居不是在公爺府當差嗎……”

    听到這里,古月安就懶的再听了,什麼八大世家陳府公爺,他這些日子多少也听過一些,倒不是很在意。

    只是那長生劍宗他不能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畢竟他雖說不是直接殺害那領頭師兄的人,也算是間接殺害,他現在更是在私學《長生經》。

    這無論是殺人門徒,還是私學絕技,都是江湖間的大禁忌,隨時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古月安已經在考慮近段時間是不是要換個地方避避風頭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就是一個店小二,壓根不會有人來特意關注他,他的擔憂實在有點大驚小怪了。

    轉眼間就到了午間飯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陳家大小姐即將比武招親的原因,客棧里的生意比之往常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幾乎是座無虛席,天南海北的客人操著不同的口音都在講著陳家比武招婿這件足以影響整個姑甦城,甚至是整個江南的大事。

    “听說了嗎?漠北鐵劍門的少主拓跋燕之不遠萬里,從漠北趕來,已經于昨日到了姑甦了。”

    “哦?此話當真?我听說渤海的碧游宮傳人也在昨日到了姑甦了。”

    “那可有好戲看了!”

    “此話怎講?”

    “卻說那碧游宮傳人和鐵劍門少主拓跋燕之曾經一同入帝都參加小春闈,就是在那一次,他們認識了我們的陳大小姐,那叫一個一見傾心吶,恨不得當場拜堂成親,可惜呀,一山不容二虎,一個郡主也不能兩個人娶,就打起來了,那叫一個慘烈,要不是兩家長輩後來出手,肯定要出人命,所以你說說,這次比武招親,能不好看嗎?”

    “嘖嘖嘖,真是紅顏禍水啊,不過說實話,那陳小郡主是真的生的漂亮,我僅在帝都匆匆一瞥,看到她在香車上的側顏,那真叫傾倒眾生,我發誓當時在場的男人,絕對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切!說的跟真的一樣,還見過郡主的側顏,你就胡吹大氣吧!我在姑甦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郡主真容一次……”

    “不好了,不好了,打起來了!”

    就在一群人為了郡主的側顏吵起來的時候,外面忽然有人叫喊了起來。

    一听到有人打起來了,店里的一群江湖豪客頓時就來了精神,他們本就好勇斗狠,現在听到有人打架,還不去喝彩叫好給賞錢?

    一群人烏泱泱地朝著外面涌去。

    古月安也出于好奇,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只見一個店小二正跌坐在門口,像是受到了驚嚇。

    而對面的屋檐上,兩個人對峙而立。

    “咦,那個人不是漠北鐵劍門的拓跋燕之少主嗎?”有人一看到那兩人,就指著左手邊那個穿著粗豪皮毛裝,長發散亂,胡子拉碴,眼神極度桀驁背後背負著一把極度夸張巨劍的年輕男人驚呼道。

    “那麼豈不是說……這一位就是碧游宮的傳人?”听到拓跋燕之的名頭,就有人看著另一邊的那個青衣長衫,玉冠束發,手中一把折扇,一副偏偏濁世佳公子打扮的年輕公子驚疑不定。

    “這位兄台所言不錯,在下正是碧游宮十六代傳人喻潮生,今次叨擾諸位用膳雅興,還望多多原諒。”那人微微一笑,並不為人們的指指點點感到不安,朝著諸人一拱手,很有些溫潤如玉的味道。

    讓人不禁心生好感。

    另一邊的粗豪男子似乎是看不慣喻潮生一拱手劍就取得了在場諸人的好感,搶了他的風頭,立刻惱怒地大吼一聲道︰“好淫賊!不僅敢覬覦我的小桐老婆,現在還在這里花言巧語,還不快快納命來!”

    他一聲大吼,就拔出了背後背負的巨型大劍,朝著喻潮生砍了過去,頓時惡風突起,猶如漠北狂沙。

    那喻潮生前一刻還在拱手致意,下一刻猛然接劍,卻是絲毫不亂,明顯是早有防備。

    只見他手中折扇一開,露出一副碧海潮生的圖畫,他的整個人身型扭轉,折扇展開陣勢,亦是一副碧海潮生的氣象。

    潮起潮落之間,硬生生把那狂沙也似的劍勢化解的一干二淨,更隱隱的有反擊之勢。

    場下的人見到這一幕,頓時一片叫好聲,顯然是已經傾向了那更加風度有禮的喻潮生了。

    不過也有更多人在納悶一個問題,不是兩個人爭郡主嗎?怎麼又變成了什麼小桐老婆?難不成陳郡主的閨名就叫小桐?

    “哈哈,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吧,陳郡主的閨名自然是無人得知,可陳郡主的劍卻是大大的有名,她老人家那名滿江湖的尊號也是和她的劍有關,她的佩劍就叫做小桐劍,和皇家那位名滿天下的少年劍神八皇子的小桔劍更是異曲同工,故而有北桔南桐的叫法。”

    眾人听了這才釋疑,並對說話人的見聞之廣嘖嘖贊嘆。

    古月安也是听的心馳神往,什麼少年劍神,北桔南桐,自己什麼時候也能有這樣的聲名,才不負來這世上走一遭啊!

    而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屋檐上兩人的過手又有了新的進展。

    那漠北鐵劍少主一把巨型鐵劍固然使得虎虎生風,幾至平地起風沙。

    可無奈那碧游宮傳人喻潮生一把折扇也是使得潑水不進,輾轉騰挪間盡顯潮生潮落之奧妙。

    久攻不下,拓跋燕之難免臉上無光,又是一記猛劍使出,他逼退喻潮生,自己也停了下來,冷哼道︰“無恥淫徒,想不到兩年不見,你的碧海潮生功倒是越發精湛了。”

    “拓跋兄過喻了。”喻潮生嘴上客氣,面色也是不免冷峻。

    畢竟任誰被連連口稱淫賊淫徒,也斷沒有好心情的。

    “不過任你碧海潮生功再強,在我面前也不過雕蟲小技而已,給我躺下吧!”拓跋燕之最看不慣的就是喻潮生這副裝模作樣的嘴臉,只听他怒吼一聲,“劍奴!”

    頓時,他的背後一陣黑影翻滾,緊接著就是“叮當”“叮當”的鎖鏈敲打的聲音。

    下一刻。

    一條**著上半身,展露著無窮強悍肌肉,那肌肉上又綁縛著沉重的鎖鏈,鎖鏈之後又綁縛著一把比之拓跋燕之的劍還要巨大的大劍的披發大漢,垂頭出現在了拓跋燕之的身後。

    武靈!

    “居然是武靈!”

    “這是漠北鐵劍門的獨門武靈,劍奴啊!”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0:42
第六章 【賭約】

一群人又立刻議論紛紛。

    古月安則是瞇起眼睛,仔細觀察著那尊叫劍奴的武靈。

    關於這個世界最獨特,比武功還要獨特的武靈,他自然不可能不去仔細了解。

    只是無奈關於武靈的資料無比稀少,各門各派都是視若珍寶,市面上根本買不到什麼像樣的東西。

    古月安只是勉強知道,當一個人的內功修為到達後天小圓滿,也就是俗稱的渡江,內力像江河一樣在經脈裡奔騰,並初步凝聚出氣海,就有機會喚醒與自身相匹配的武靈。

    大多數人召喚的武靈基本都與自己的傳承,或者血統有關,不是習武者自身門派已經逝去的前輩高人,就是自身的長輩先祖。

    但也有少部分人則是異數,他們往往無門無派,所學極其駁雜,他們喚醒的武靈也根本不是這個世界曾經存在過的人物。

    這些人物,也恰恰是最顛覆古月安三觀的,因為他曾經在一部講述這個世界知名武靈的叫做《英雄志》的書上,看到過諸如郭靜,喬鋒,徐子凌,元十三現等等,原本是他那個世界武俠小說裡的人物。

    這讓他一度懷疑,是不是還有別的穿越者,以及不是他一個人擁有俠客令。

    因為他的俠客令裡,第一個需要解鎖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傅紅血。

    不過後來他找了幾個擁有諸如郭靜,喬鋒武靈的俠客的事蹟研讀以後,發現他們並沒有什麼異於這個世界的表現,並且出現的時代也不同,幾乎每個時代都有這樣的人物出來。

    他遂打消了這個念頭。

    漠北鐵劍門的劍奴他也多少有些耳聞,這劍奴算是另闢蹊徑,但也極度殘忍,據說是先選一個資質奇佳的人做劍胚,不斷地給他灌注高深功力,餵他吃大補藥,如是十數年後,製造出一頭只知殺戮幾乎沒有半分神智的怪物,再把他殺掉。

    之後選取這個劍胚的直系血親,教授高深武功,那麼這個人在後天小圓滿之後,幾乎百分百能夠喚醒那被特意培育又殺死的怪物的亡靈,稱作劍奴。

    “主人,有何吩咐?”生前應該是拓跋燕之的父輩的亡靈,此刻卻是像個奴隸一樣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後,等待著他的命令。

    “去殺了他。”拓跋燕之也根本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下巴微微一揚,就下達了絕殺的命令。

    “喏。”一聲應和,那劍奴卻是已經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鎖鏈聲震盪間,他居然是如同鬼魅般般欺近到了喻潮生的面前。

    這種奇快的身法,尤其是那劍奴本身還背負著奇鉅的大劍以及滿身的鎖鏈,足以證明他的實力已經到了後天巔峰。

    這也是鐵劍門的劍奴最厲害的地方,別的人召喚武靈,實力多半和召喚者本人相近,而鐵劍門的劍奴,由於生前就是完全朝著殺戮怪物的方向培養,神智完全泯滅,故而召喚出來,實力也要強一大截。

    那劍奴身法快,出劍更快,一把堪比山石的大劍被他使得猶如柳枝,一劈一斬間卻又是殺氣翻滾,每一劍都直指人身要害。

    喻潮生左擋右支了幾下,居然是已經被那劍奴逼到了屋簷的邊緣,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也是沒有了最初的瀟灑從容。

    “哈哈哈哈哈哈,無恥淫賊,饒你的烏龜殼再硬,也擋不住我劍奴輕輕一劍,倒下罷!”看著喻潮生風度盡喪,拓跋燕之哈哈大笑。

    一聲倒下罷,那劍奴又是當胸一劍,這一劍刺下,喻潮生只能下了屋簷去,否則就是一劍穿胸的慘事。

    誰知那喻潮生也是有些本事的,倉促之間一個無比紮實的鐵板橋,居然是堪堪躲過了那暴戾一劍,只是那劍鋒所過之處直接撕爛了喻潮生的外袍,也是可見那一劍之烈。

    卻說那喻潮生躲過一劍,直起身來,馬上折扇一開,大叫一聲:“祖師顯靈!”

    頓時一個碧色的人影在他身後浮現,長須白髮,氣度從容,一看就知道是碧遊宮的強者高宿。

    一有了這宗門高宿護持,喻潮生明顯比前一刻多了幾分底氣,再接那劍奴巨劍時,折扇揮舞間,又隱隱有了碧波潮生的氣象。

    但鬥了十多招以後,馬上又是高下立判,拓跋燕之可以驅動武靈殺敵,劍奴化形幾如真人,喻潮生卻是只能倚仗武靈加持功法,並不能讓武靈化形對敵。

    這一方面,當然是劍奴有其特有之處,有超階的強度,另一方面,卻也看出,的確是喻潮生功力略遜一籌。

    又鬥的十數招,拓跋燕之看著劍奴久攻不下,有些煩躁了,覷了一個喻潮生接劍,舊力去新力未生的當口,一劍從旁斬去。

    頓時,喻潮生就亂了陣腳,被那劍奴橫劍一拍,慘叫一聲跌下了屋簷去。

    又過了三息,那喻潮生毫無動靜,似乎是已經逃之夭夭了。

    看到情敵慘敗潛逃,拓跋燕之得意地狂笑,大聲道:“區區喻潮生,也敢和本少主搶女人,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哼哼哈哈哈哈哈!”

    眾人見他在屋簷上耀武揚威,都是頗感無趣,同時又有些忿忿不平,那喻潮生雖技不如人,但好歹是個謙謙君子,這拓跋燕之就是純粹的野蠻人了。

    他在上面說的那些話,又何嘗不是在譏諷下面的看客。

    “哎,這位小二哥,我看你生的儀表堂堂,莫不是也想去陳公爺府走一遭?”就在這時,古月安身旁的一位看客,忽然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笑著說道。

    古月安不笨,聽他言語間的意思,就猜到了他想要幹嘛,連忙擺手道:“哪裡敢哪裡敢,小人一介賤民,哪裡敢有這樣的妄想,大爺高看小人了。”

    此時他心裡已經罵開了,這個該死的王八蛋,居然想拖老子下水,你們自己不服你們的,和老子有什麼關係,老子巴不得躲得遠遠的,誰想要淌這樣的渾水。

    可誰知那看客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古月安,一股莫名的吸力從他的手上生出,居然是讓古月安掙脫不得。

    “哎,小二哥何須自謙,瞧你手上的老繭,想來也是習武之人,定然已經有了不弱業藝,此番前往,我看極有可能摘下頭名,我在這裡先預祝小二哥馬到功成了。”那人這麼說著就朝古月安一拱手。

    其他的人見狀,也是心領神會地朝古月安拱手致意。

    一時間,好像古月安真的是什麼少年俊傑,即將要去擊敗天下群傑,迎娶陳家郡主一般。

    古月安心中實在是惱火到了極點,不弱業藝,我業你奶奶個大香蕉,要是老子神功在手,還能讓你制住?

    他剛想開口解釋,無奈眾口鑠金,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早已經引起了屋簷上的拓跋燕之的注意。

    其實這些看客的意思很明顯,他們雖然不敢明著說什麼,可他們這麼捧古月安,就是要說,你拓跋燕之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要和一個小二同堂較技。

    “兀那小二,你心中可是這麼想的?”拓跋燕之怒氣勃發,大聲喝問道。

    “不敢不敢,大爺千萬不要誤會,小人哪裡敢有這些非分妄想。”古月安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連忙服軟。

    “哼。”拓跋燕之聽了,卻是驀然冷哼一聲,道,“我看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吧!找死!”

    拓跋燕之大吼一聲。

    下一刻,就見他手中巨劍猛然脫手,朝著地面飛射而來。

    古月安看的肝膽欲裂,連忙要去掙脫旁邊拉著他的那個看客的手,誰知道那看客見勢不妙早已撤了。

    古月安一個用力反倒不甚跌倒在了地上。

    就听的轟隆一聲,地板粉碎,那巨劍插入地板足有兩尺之深,並且旁邊的青石地板也被波及,產生出一道道的裂紋。

    而古月安則更倒霉,他就跌坐在這巨劍一旁,巨劍落地之時,就有一股強勁的內力由劍身透過地面傳到了他的身體裡。

    顯然是那拓跋燕之故意為之。

    古月安內力初成,不過涉溪以上,還未到渡江之境,哪裡抵抗得了拓跋燕之的後天大成的內氣。

    一被那內氣入體,古月安的內力循環就被打亂了,那內氣亂竄之下,搞得古月安氣悶難當,差點一口鮮血從喉頭湧出來。

    “兀那小二,你若敢踏入陳家一步,便身如那地面,聽清楚了嗎?”拓跋燕之聲色俱厲。

    一是為了教訓古月安,二自然是震懾那些敢挑釁他的人。

    “我聽不清楚又怎樣?”古月安好歹壓住了那口血氣,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本著低調行事的主意,一直與人為善,現下卻也是被激起了怒意和傲氣。

    “哦?”拓跋燕之瞇起了眼睛,死硬脾氣的人他見多了,可惜,那些人都已經死了。

    “剛剛的事情明明是他們挑拔在先,拓跋少主你不去為難他們,卻來為難我一個店小二,傳出去不怕被江湖人恥笑嗎?”古月安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同時手指也指向了最初拉著他的那個看客。

    “好。”拓跋燕之冷冷地看了一眼古月安,又去看那個最先挑事的看客,“劍奴,去。”

    一聲劍奴去,讓那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立刻變色,他剛想出口爭辯,只聽得一陣鎖鏈聲動。

    下一刻,黑影閃過,那看客已經被劈成了兩半,血肉伴隨著內臟四濺,驚的其他的人連連逃竄,口中大叫饒命。

    古月安卻是口唇發白地勉強站著,說了一聲:“很好。”

    “的確很好,那麼你又怎麼說?”拓跋燕之陰森森地道,“若是你跪下來求我恕罪,我就放你一馬,否則……”

    劍奴的劍上還在滴血。

    “哈。”豈料古月安忽地笑了一聲,道,“若是拓跋少主當真有容人之量,何不在陳家等著我,如果我真的有那個實力,打的到少主你的面前,你再殺我不遲?”

    “好,我就等你打到我面前,要是你打不到我面前,不管你逃去天涯海角,我必然會找到你,將你碎屍萬段!”最後一句落地,他身形忽地一閃,一陣鐵鍊震盪聲,那劍奴,連帶著地上插著的那柄劍都是消失無踪了。

    而古月安是渾身濕透地坐倒在了地上,完全沒了力氣。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0:43
第七章【過關】

近日里姑蘇城瘋傳一個消息,說是一個店小二當街挑戰漠北鐵劍門少主拓跋燕之,揚言要在陳家大小姐的比武招親大會上擊敗拓跋燕之,然後抱的美人歸。

    這個傳聞甚囂塵上,傳到後來簡直比陳家大小姐比武招親這件撼動江南的大事,還要出名。

    古月安聽了卻只是苦笑,那一日之後,店小二自然是做不得了,匆匆結了帳,那掌櫃的就讓古月安有多遠走多遠,以後千萬別再去那家酒樓,其他的人看著他也簡直就像看見了瘟疫一樣。

    他自己也是有苦說不出,當時和拓跋燕之對峙說的那幾句話,固然是暢意痛快,可最後的苦果也還是要自己吞下。

    但如果重新來一次,古月安依然會那麼選。

    現在的最大難題是,到底去不去比武招親。

    去的話,以古月安現在的武功,別說打到拓跋燕之面前了,可能第一戰都贏不了。

    好像只有逃了,可是逃的話,就要面對鐵劍門的無盡追殺。

    古月安一時間真是頭大如斗。

    照例是五更天起床,古月安打了一套長生拳後開始拔刀。

    又是拔了一個時辰後,古月安大汗淋漓著沖涼。

    其實他還是有些失望的,到現在為止,他的拔刀數也就維持在七千到八千刀左右,一直沒有辦法到達一萬刀。

    要是能夠到達一萬刀,激活那個疑似傅紅雪的俠客,那麼他未必沒機會擊敗拓跋燕之。

    可惜……

    古月安沖完涼又打了一套長生拳,就上街買衣服去了。

    他還是決定去陳家看看,逃始終不是辦法。

    大不了真的輸了,再逃不晚。

    他不知道是,現在姑蘇城外早就有拓跋燕之安排的鐵劍門門徒守著。

    要是他真的逃走,以他現時的武功,必死無疑。

    用客棧結的錢買了一套還算不錯的衣服,古月安又自己給自己理了個頭髮,就朝陳公府去了。

    這個世界的姑蘇城格外的大,算是江南第一大城。

    陳公府坐落於姑蘇城的東北角,北臨姑蘇河,東靠虎丘,虎踞龍盤,乃是姑蘇城第一等的寶地。

    這樣的寶地,古月安也不用打聽,提了那把日日拔的刀,便沿著城內的長街一直走。

    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古月安終於到了陳公府的地頭。

    迎面看到的就是一座巨大的牌坊,上書“國士無雙”。

    這四個字說的是陳家先祖,第一代陳國公,陳霸先。

    這陳霸先也真是一代奇人,他祖上世代漁民,少年時期便在姑蘇河邊打漁為生,後來偶遇一老者,得授武功兵法,適逢天下大亂,他加入陳朝開國大帝陳胤麾下,開始一生戎馬。

    因他武功卓絕,又精擅兵法,很快在大陳軍中嶄露頭角。

    陳太祖賞識他人才無雙,又憐他父母早亡,收他做了義子,賜陳姓,又取了霸先這個名字。

    後來他輾轉千里,一生歷經百戰,幾無敗績。

    被大陳軍中尊為“軍神”。

    天下底定之後,太祖陳胤封賞功臣,多的是王侯將相,他的這位軍神義子,他自然也不吝嗇,直接封了武威王,掌兵十萬,鎮守北疆。

    可這軍神卻是堅辭不受,親自上殿面聖,言說自己征戰多年,暗傷復發,已不能上陣,請陛下恩准還鄉,殘度餘生。

    陳太祖苦勸不下,只得放他還鄉,但卻依舊封他為鎮國公,世襲罔替,並賜下金銀財寶無數,良田千畝,還把前朝晉王位於姑甦的府邸賜給他居住。

    卻說這陳公爺到了姑蘇,雖是離了軍中,卻是終究耐不住一身絕頂武功,高手寂寞,轉而一頭扎進了江湖。

    就這麼忽忽十幾年,硬生生造就了日後江湖上八大世家之首的,姑蘇陳家。

    古月安看著那牌坊,遙想著當年陳霸先雄姿英發,也是忍不住心頭一熱,大踏步就向前走去。

    走到陳府正門,正門卻是不開的,除非皇親國戚來,這是大戶人家的規矩。

    而一旁的側門,則是人聲鼎沸。

    今天正是比武招親報名的第一天,江湖上的好漢,不管有沒有點本事的,都來湊熱鬧。

    打的自然都是萬一走狗屎運,真的就成了郡馬爺的歪主意。

    陳公府也是盡顯大氣,來者不拒。

    古月安跟在人流後面排了很久的隊,好不容易在午飯前輪到了他。

    在接過了門口管事的一塊類似於報名表功能的木牌後,他就被人帶著和旁邊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進了陳府側院。

    陳府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一個側院,古月安他們也是七拐八拐了很久才到達了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個佔地極大的演武場,此時已經上百人在院中聚集,有的人也是剛到,有的人則是似乎已經來了一會,在一旁登記著什麼。

    古月安他們這一組人最終被帶到了一個面相敦實的中年人面前。

    那帶他們的人也沒有說其他的,帶到就走了。

    那面相敦實的中年人似乎是對領頭的第一個說了句什麼,那領頭的人就把自己的木牌交了上去。

    那中年人接過木牌看了一眼,忽然一掌擊出。

    這一掌勢大力沉,出掌間帶著虎虎風聲。

    那領頭的人猝不及防,一聲慘叫被直接擊飛了出去。

    同一時間,其他幾處也是陸續響起了慘叫聲。

    都是在猝不及防間被一掌拍飛的人。

    原來真正的考驗在這裡,之前門口的報名只是走個過場。

    那被拍飛的人自然是毫無意外地被拖了下去,換後面的人繼續上。

    “這些蠢貨,陳公府的護院最少都是後天大圓滿的強手,站在他們面前,居然敢毫無防備,也無怪乎出局。”

    就在這時,古月安聽到一旁的幾個似乎已經過關正在冷眼旁觀的人的對話。

    這些負責測試的人,居然都是後天大圓滿!

    古月安一邊驚嘆於陳公府的大手筆,連看家護院的人都是世俗人眼中的大高手,一邊又為自己暗暗擔心,他不過才勉強渡江,連後天小圓滿都沒有,真的吃得住那一掌嗎?

    “哎,你們說,那個當街挑戰鐵劍門少門主的店小二,今天會來嗎?”此時那些看好戲的人又開始說起了話來。

    “我看不會,我聽說他那天連拓跋少主的一縷劍氣都吃不住,直接就癱倒在了地上,武功定然差勁的很,肯定是不敢來的,八成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也就只能逞逞口舌威風了,怎麼,他是你朋友?”

    “不是,只是我在想,若是他來了,我定然要想盡辦法和他對上一場,然後將他打翻在地,將他擒到拓跋少主的面前任他處置,這郡馬爺我是不想了,但若是能藉此機會和拓跋少主混個臉熟,也算不虛此行了!”

    “好小子,原來是打著這等主意,那拓跋少主何等樣人,還要你去獻媚,別到時候拍馬屁拍到了馬腿!”

    “是啊,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要是和那天那個被一劍被砍成了兩半的人一樣,可就好玩了。”

    說完就是一陣轟笑。

    古月安在一旁聽的咬牙切齒,恨不得破口大罵。

    但他忍住了,只因現在他的處境實在太危險,似乎人人都覺得他是個軟柿子想要上來踩一腳。

    又等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終於輪到古月安上前。

    由於有了前幾個人的教訓,古月安做足了準備,剛遞出了木牌,整個人就擺出了平時拔刀最基本的馬步。

    他這個動作迅捷快速,搞得考校的中年人都是一愣。

    四周圍的其他人也是被他的這個動作吸引了目光,都看了過來。

    “哎,你看他的背影是不是有點像那天那個小二?”

    “怎麼可能,那小二武功粗淺,哪里站的出這樣的馬步,這起碼得有好幾年的功夫吧?就是膽子太小了一點。”

    一句膽子小,大家又是轟笑了起來。

    古月安也是驚出一身冷汗,他還以為自己真的被認出來了,他今天可是特意換了個造型來的,除非是一直接觸他的人,否則很難認出他來。

    而說時遲那時快,那考校的中年人,也是一掌拍了下來。

    這一掌勢大力沉,和之前他考校其他人的那幾掌別無二致。

    這足以說明中年人完全沒出全力,控制的游刃有餘。

    可對於古月安來說,這一掌已經是像高山大海一樣。

    他硬著頭皮,全身氣息下沉,要硬抗這一掌。

    “嘭——”只聽得一聲悶響,一股沉凝的掌力突入了古月安的體內。

    他全身晃了晃,臉色漲的赤紅,胸口起伏了幾下,卻是沒有倒下。

    只因他做足了準備,將全身內氣都下沉凝聚,所以在那股掌力突入他體內的時候,並沒有一下子沖散他不多的內氣,從而導致上一次那種結果。

    再加上他的馬步實在紮實,就算上身不穩,下盤依舊不動如山。

    他居然是硬吃下了這一掌。

    但……

    實在是太笨了!

    這是大多數的第一想法,面對考校的這一掌,大多數人都有自己的應對辦法,或是利用巧妙的身法躲開,或是利用獨門的功法化解。

    像是古月安一樣硬吃的,完全就是最笨的辦法,但凡是有點師承的都不會這麼做。

    所以這一掌不僅僅是在考校來報名者的武功高低,也在看一個人的師承。

    古月安就是明顯的野路子。

    四周圍圍觀的人嘲笑了幾句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不理他了。

    “去那邊登錄名冊吧。”那考校的中年人隨意瞥了他眼,也不再關注。

    古月安倒是沒什麼不服氣的,他的底子確實差,但剛剛中年人那一掌卻也是讓他獲益良多。

    至少以後他多少有一點應對內功高手的心得了。

    實戰經驗很重要,無論放在哪裡,哪怕武功練到絕頂,沒有實戰經驗始終是要差一大截的。

    古月安深呼吸了幾口氣,緩解了一下身體被內勁衝擊的不適,走到了一邊的登錄處。

    “叫什麼名字。”一個留著八字胡一看就是猥瑣人物的傢伙尖聲尖氣地問道。

    “古……小安。”古月安一個古字出口,立馬改了口,江湖上行走,總是小心些為好。

    “古小安,何門何派啊?”

    “無門無派。”

    “又是一個野路子……”這一句那八字胡壓得很低,但明顯不屑的很。

    “好了,拿著這個,明天早上辰時來報導,過時不候。”他那麼說著遞給古月安一枚寫著丙十四的牌子,就不再看他了。

    古月安微微施禮,朝後退去。

    卻是沒有發現,有個人在暗處冷冷地盯著他。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0:43
第八章【他的刀,真的好快!】

第二天一早,古月安寅時就起,拔了一個時辰刀後,他打了一趟長生拳,又打坐運氣了很久。

    盡量把自己的狀態提升到最巔峰。

    今天可以說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戰,是對他習武半年的一種考驗。

    到底他這半年的苦工有什麼成效,全看今天了。

    卯時三刻,古月安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提著刀朝陳公府出發。

    路上行人已經很多,都是朝著陳公府的方向走去的。

    今天是陳公府比武招親第一天,這樣轟動江南的大事,自然是引得姑蘇城的人都是爭相觀望。

    雖然不一定能夠看到現場,好歹也湊個熱鬧。

    古月安隨著人群前行,一路上就听到路人在討論今天的這一場盛事。

    “哎,你們說那個小二真的會去嗎?”

    “肯定已經逃走了,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也就你會相信了,一個小二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參加這種群雄並列的盛事的。”

    “說的也是。”

    古月安聽的心中不是滋味,他真想大喊一聲我就是那個小二!

    可是他不敢,他實在有些忐忑,不知道今天會遇到什麼樣的對手。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幹嘛來參加這個明知必敗的比武招親,可能就是為了爭一口氣吧。

    “好了好了,什麼小二小四,三腳貓的角色,我偷偷告訴你們一件事,那就是……”

    “那就是什麼啊,別賣關子啊!”

    “是啊,快說快說,不然打爆你的狗頭!”

    “好了好了我說,我聽說今天長生劍宗的長門弟子會親自下場。”

    “哇!真的假的?”

    “那可好看了!”

    又是一陣亂糟糟的吵鬧,終於是到了陳公府的門口。

    那塊鐫刻著“國士無雙”的牌坊之下,陳公府已經派人守著了,清一色的黑底雲紋勁裝,腰佩長刀,氣勢非凡。

    大陳皇族以黑為貴,非皇家不可用,故此也可看出姑蘇陳家聖眷之隆。

    大多數的人到了這牌坊就只能止步了,古月安憑藉著那塊刻有丙十三,底部印有一個小小的陳字的腰牌,得以通行。

    過了牌坊,通向陳公府正門的長街上已經站滿了人。

    說起這一條長街也是有來頭的,昔年陳霸先早逝,陳太祖悲痛萬分,竟致一夜白頭,出殯當日他親來姑蘇扶棺,走的就是這條長街。

    因此,這條街被稱作白髮御街,那國士無雙四個字,也是陳太祖親筆提就。

    古月安按照指引,走到了一個應該是全部拿丙字木牌的隊伍裡。

    又等了大約一柱香時間,只聽得一聲鑼響,一個眉毛近乎全白的年輕人睜開了眼睛,從一張太師椅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群,說了一個走字,就徑直朝著御街的另一邊走了。

    今天的場地似乎並不在陳公府之內,那白眉的年輕人率領著一群人走過了陳公府的大門,朝著東邊去了。

    東邊是虎丘,虎丘歷來是皇家園林,前朝時候是晉王府的後花園,到了本朝,自然就成了陳公府的禁臠。

    從陳公府正門一直向東走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大隊人馬終於來到了虎丘山的山門之前。

    山門下同樣有黑衣勁裝的佩刀衛士守著,那白眉的年輕人上去說了一聲什麼,那些衛士便放行了。

    一行人過了山門,朝虎丘山上拾級而走。

    虎丘山不高,僅十丈有餘,卻因其絕岩千壑,攬盡千山風貌,而素有江左丘壑之表的美名。

    如若天朗氣清日,從姑蘇河上乘船而過,更能看見其山東臨河畔,宛如坐虎。

    虎丘之名,亦是由此而來。

    此次比武招親的場地,就在虎丘山上的奕劍坪,這虎丘山雖不高,奕劍坪卻極為開闊,昔年陳霸先常在此與人奕劍比武,此時卻是佈滿了大大小小十幾個擂台。

    一上了奕劍坪,自然有早已等候在此的人來安排古月安他們這群人的去處。

    古月安被指引著帶到了一處標記著丙八的擂台旁等候,而在他的前頭,則還有四人也在等候上場。

    從這個架勢看,再加上之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古月安判斷,此次比武招親,恐怕來的人不下半百,而且個個都是年輕力壯,氣勢不凡。

    他的壓力一下子更大了。

    最重要的,他的對手,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來。

    但這並不妨礙比武招親的進行。

    又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只聽得又一聲鑼響,比武正式開始。

    最先上場的是古月安這邊的兩個持劍的年輕人,只見這兩人一上場,剛鞠躬行禮,就立刻拔劍相向。

    劍鋒揮持間,雖然沒有當日拓跋燕之和喻潮生爭鬥時的險象環生,卻也是勁風撲面,虎虎生威。

    古月安看的暗自心驚,有點不知道自己上去能接住幾劍。

    就這樣鬥了上百招,終於是右手邊的年輕人一招不敵,被刺落了手中長劍,早已等候在擂台旁的一個充當仲裁的中年人一聲斷喝,裁定了結果。

    之後又是一個使勾的和一個使刀的上場,古月安卻是沒心思看了。

    只因他的對手還是沒來。

    不會直接晉級吧?

    他這樣亂糟糟地想著,又去看其他擂台,都是刀光劍影,又或是有功力高深者氣勁四射,再或者就是身後虛影浮現,召喚了俠靈。

    看著看著,古月安居然有些心亂如麻起來,以至於到了最後,他只有握住懷中長刀的刀柄才能稍稍安定下來。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又一聲斷喝將古月安從迷失中拉回來,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出汗,已經將刀柄浸潤濕透了。

    “勝者,丙十六趙永安,下一場對決的人是……”

    “丙十三古小安,對陣……”

    古月安一邊模模糊糊地走上了擂台,一邊留意聽著自己的對手。

    “丙十四,範莫止。”

    古月安在台上站定,還是握著刀,心中倒是有點鬆了口氣,好像是沒怎麼聽過這個叫範莫止的。

    “範莫止,丙十四,範莫止,人呢?”

    而且,這個範莫離不知道去哪了,到現在還沒有來。

    “最後一次,若是范莫止還不到場,就判定丙十三古小安不戰而勝!”古月安心提到了嗓子眼,掌心發熱,說實話,他有點怕了,如果能夠不戰而勝,那麼他一定馬上遠走高飛,再不回來。

    可惜……

    “範……”

    “丙十四,範莫止在此。”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一個器宇不凡的年輕人快步從遠處走來,到了那仲裁面前,施了個禮,道,“仲裁見諒,我方才在遠處觀看好友較技,一時入了迷,差點誤了正事,還望見諒,通融。”

    “上去吧。”負責仲裁的中年人沒什麼表情,只是抬了抬頭,示意他上去。

    那範莫止又是一個作揖,一個縱身,頗是瀟灑地靠著身法到了擂台上。

    場下頓時一片叫好,附近幾個擂台已經贏了比試的人,都圍了過來。

    有人是嘖嘖稱讚的,有人則是像是有些疑惑地指著範莫止,小聲地說:“這人不是剛剛在甲組嗎……”

    古月安也在觀察自己的對手。

    光從對方用身法上台這一點來講,就已經勝出了自己許多。

    無論是功法,傳承,還是內力的強盛,以及自信心。

    古月安的掌心又有點潮濕了,他抓著自己的刀,上前一步,和對方鞠躬致意。

    下拜的瞬間。

    “我知道你就是那個小二,今天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倒下吧,待會要是不小心死在了拓跋少主的劍下,也不要來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狂妄無知,做了那些蠢事。”那個之前還明月清風的範莫止,聲音驟然變得陰冷。

    而那種腔調,古月安也忽然想起來了,面前這個人,正是昨日說要抓了自己去跟拓跋燕之邀功的人。

    好歹毒的心啊!

    原來此人昨日便已經認出了自己,隱忍不發,等的就是這一刻吧。

    剛剛古月安還聽到台下有人說他是甲組的,看來不會錯,大抵是他用了什麼伎倆,之前在甲組比試,現在又混到了丙組來。

    “諸位,大家一定不知道吧,我面前的這一位,就是當日在大街上,當街挑戰鐵劍門的拓跋燕之少主的小二哥,他那日揚言要在比武招親大會上擊敗拓跋少主,抱得美人歸,在下不才,想要先行替拓跋少主,領教一下這位小二哥的高招,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資格和拓跋少主過招。”那範莫止一抬起頭,就大聲對著四周圍說道。

    那小二哥三個字一出口,頓時就是滔天大浪。

    畢竟,現在姑蘇城裡,這小二哥的名聲太大了,隱隱都要壓過比武招親這件事本身了。

    很快,一些遠處擂台旁的人也聚了過來。

    不到一息時間,台下已經擠得滿滿噹噹。

    他們指指點點著,都是帶著看好戲的神情來的,圖的自然是古月安被當眾暴打。

    誰讓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要來趟這一趟渾水,要做這一個眾矢之的呢?

    說來也是奇怪,古月安之前還很緊張,現在被這麼多人看著,議論,唇槍舌劍,冷嘲暗諷。

    他反倒冷靜了下來,完全冷靜。

    他握著刀,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那個小院子裡。

    每天清晨,他站好馬步,面對著初升朝陽,準備拔刀。

    “開始吧。”他下意識地說。

    對面的範莫止是一臉寫意,聽了古月安的話,微微點頭,好像是說,我讓你先出手。

    範莫止的兵器是一把長劍,他卻並不急著拔劍,而是整個人忽前忽後地走動著,好像是在利用一種高明的身法,在誘使古月安出刀。

    古月安不理會他的誘招,沉浸心神,手搭在了刀柄上,握刀,吸氣。

    馬步如山。

    範莫止又是一個前踏步,但大半個身體還是保持著隨時可以向後撤的姿態。

    太陽終於升上了高天。

    突然。

    就是那個瞬間。

    古月安拔刀。

    刀刃割裂了太陽照射下來的光,讓那被劈成兩半的光映照到他的臉上,忽明忽暗。

    “嗆啷——”

    “撕拉——”

    “噗嗤——”“叮——”

    風聲忽起又落。

    這一刀好快。

    快的古月安自己都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只感覺到虛弱,全身虛弱。

    喘不過氣來。

    還有,他的眼睛,看到一隻手在天空中飛。

    鮮血像是噴泉一樣在肆意噴濺。

    “啊——”範莫止的慘叫聲,直到這一刻才響起。

    他的劍掉在了地上,他沒有來得及拔。

    這一刀好快啊!

    快的古月安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只是按照平時自己拔刀的方式,在這一刀裡,加入了他全身,所有的內氣。

    結果,那個前一刻還自信滿滿的範莫止,被斬斷了那隻握劍的手,而他的刀,已經回到了鞘裡。

    這一刀好快。

    場下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小二的刀會拔得這樣快。

    他們原本只是來看熱鬧的,看那個不知好歹的小二是如何被教訓的。

    可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刀會這麼快。

    哪怕他現在一副虛弱到快要暈倒的樣子,可是,可是,他的刀,真的好快啊!

    “第三場……勝者……”

    那負責仲裁的中年人,也好像是有點愣住了,他瞇了瞇眼睛,說,“丙十三,古小安。”
MuchosMangq 發表於 2018-10-20 20:44
第九章【如沐春風】

範莫止還在地上滿地打滾,握著自己斷掉的那隻手臂,不斷地慘叫出聲。

    場下的人卻是已經從的驚訝裡回過了神來,開始切切私語起來。

    “這個小二好像也沒有那麼差嘛,倒是這個範莫止,之前滿口大話,結果被人一刀就斬了隻手下來。”

    “就是手段殘忍了點,沒必要把別人手都砍下來吧。 ”

    “不過刀是真的快,反正我沒看清,你看清沒有?”

    “沒有……”

    “對了,這個小二叫什麼來著?”

    “好像是叫古……什麼安?”

    擂台上範莫止的慘叫聲已經越來越大,甚至吸引了更遠處人的注意,那仲裁有些看不下去,揮了揮手,幾個穿著黑衣的下人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把他給抬了下去。

    只是臨走的時候,他還在用刻毒的眼神盯著古月安,嘴裡也似乎在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

    不過古月安一直還處在自我震驚當中,根本沒有在意到範莫離的怨恨。

    他只是在不停地問自己。

    我的刀真的有那麼快嗎?

    我……真的贏了?

    我……居然贏了?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像是在做夢。

    “長生劍宗的準郡馬爺要上場了!大家快去看啊!”

    不知道是誰吼了這麼一嗓子,原本還在台下圍觀的人立刻是一窩蜂朝著另一邊去了。

    但還是有幾個人留在台下,盯著古月安,明顯是不懷好意。

    古月安這時也發現了這幾個人,只是沒什麼好的辦法,只能選擇不理。

    下擂台的時候,那一直顯得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仲裁,破天荒地說了一句:“刀用的不錯。”

    也是讓古月安頗有點受寵若驚的意思。

    因為有幾個人一直盯著,古月安現在也不好離場,只能盡量朝著人多的地方走。

    而此時人最多的地方,自然就是那準郡馬爺,長生劍宗首徒的比武擂台四周圍。

    古月安有點心不在焉地朝著人群裡擠。

    等到他擠到最前面的時候,擂台上的對決已經開始了。

    只見左手邊站著一個著錦衣的公子哥,唇紅齒白,腰配長劍,也算偏偏美少年了。

    但古月安知道,他一定不是那個長生劍宗的長門首徒,準郡馬爺。

    因為他的氣質不對,眼神也不對。

    不知道為什麼,贏下了剛剛那一場以後,古月安徒然的,對於一個人的氣質,氣勢,有了無比敏銳的感知。

    他的眼神在不經意地躲閃,他的手,好像在抖?

    古月安自然地順著他的眼睛看向了對面,他的對手。

    那個傳說中的……長生劍宗首徒。

    古月安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個白袍高冠的年輕人,腰間一把長劍,打扮和古月安最初見到的那幾個長生劍宗的傳人沒什麼分別。

    他有一張冷峻的面孔,但很奇怪的是,他的眼眸,卻又像春水般的溫柔。

    一種絕對矛盾的組合,卻恰恰好好地出現在了他的臉上,而且看起來根本沒什麼不妥。

    反而平添了幾分神秘的風采。

    這是個,很奇怪的人。

    但長生劍宗首徒不是本來就應該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嗎?

    只見這個很奇怪的準郡馬爺抬起手,朝著對面的公子哥揖了一揖,道:“安佩兄,經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那被稱作安佩兄的公子哥本來還有點忐忑,聽到對手叫自己,連忙也拱手道:“子離兄,經年不見……卻沒想到,第一戰就遇到了你。”

    說道最後,他的嘴角,忍不住有一絲苦笑。

    的確,任誰,恐怕都不想面對長生劍宗的長門首徒的。

    “安佩兄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南山劍奧妙非凡,至今想來,仍是歷歷在目。”準郡馬爺卻是笑了一下,很溫和,他的那張原本冷峻的臉,一下子,配著他眼眸裡的春水就暈蕩開來了。

    如沐春風。

    幾乎同時,在場的人都想到了這個詞。

    這是真正的如沐春風。

    古月安不禁想起了之前見過的喻潮生,也是濁世佳公子,也是如沐春風,但比起眼前的這個人,卻又遠遠不及了。

    “也罷,就讓子離兄看看,我這笨劍愚夫,這些年有沒有長進吧。”那安佩兄說完就要拔劍。

    卻是被子離兄給勸阻了,說:“不忙,安佩兄先看看我這一劍又何如?”

    他說完,手中劍已出,拔得不算特快,但也不慢。

    那劍並不是朝著安佩兄去的,而是在空中虛晃著刺了三下。

    空靈虛渺,猶如冬日里的樹枝在風裡輕顫了三下,朝著地上落了一朵梅花,恍如落雪。

    子離兄收劍回鞘。

    安佩兄卻是已經呆愣在了那裡,他好像還沒從剛剛那空靈的一劍裡反應過來。

    很久後,他才舉起手,道:“我輸了。”

    莫名。

    突然。

    場下的叫好聲卻是轟然而起。

    有些人是真的看懂了,但大多數人,其實是驚嘆於這個長生劍宗首徒的手段厲害,根本沒動手,就靠著朝空中空刺了三劍,就讓對手折服認輸。

    這等氣度,實在已經是宗師風範。

    其實那一劍,確實是妙到了巔毫。

    那一劍本是長生劍裡最普通不過的一式梅花三弄,很多長生劍宗的入門弟子都會,但這一式,最大的難點就是易學不易精。

    慢則失卻了靈性,過快,就沒有了那種渾然天成的虛渺。

    很多浸淫劍道數十年的人,都未必能使得好,更別說使得有這個準郡馬爺那麼漂亮。

    這一劍已經足以說明,這個準郡馬爺無論是內力,劍法,都已經到達了同輩人無可企及的地步,更重要的是,他的悟性和心境,已經到達了一個圓融的狀態。

    所以那安佩兄還沒有跟他動手,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古月安雖然沒有看懂這麼多,卻也隱約看明白了那一劍裡的羚羊掛角般的空靈。

    回想著那一劍,他居然連拔刀的勇氣都有點丟失了。

    這樣一想,他今天贏了人生第一戰的喜悅就去了大半。

    不過失神了片刻,他立刻發覺,那幾個對自己心懷不軌的傢伙,現在也處在那種恍惚的狀態。

    機不可失,他連忙擠出了人群,在那些人沒反應過來之前,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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