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從姑獲鳥開始 作者:活兒該 (連載中)

 
godfather003 2018-10-23 21:29: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525887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3 21:56
第31章 死人,活人

  怎麼說呢,其實這種事得靠臨場應變……至少李閻來見太子樂之前,沒想過這麼輕易就得手。

  在常凱樂看來,和聯勝能給李閻的東西,茱蒂,乃至太歲都能給他,而且風險更小,所以他們需要的,隻是一個貌似合理的解釋……

  “所以他是這麼說的。”

  常申坐在沙發上,手掌支撐著拐杖,臉色古怪。

  他的下首坐著花衫九,靜靜地點了點頭。

  常申笑出了聲:“比無線台的電視劇還精彩。”

  他想了一會兒,又說:“阿樂似乎不準備把這件事告訴我。”

  花衫九對此報以沉默,臉色和以往那位豪爽的油麻地紮fit人判若兩人。

  “那人的話,你信幾成?”

  花衫九想了半天,才觀察著常申的臉色說道:“除非那小子讓豬油蒙了心,否則絕對不敢坑和聯勝的錢。”

  “其實他說得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老人眼皮垂著。

  “阿樂這個年紀,有自己的想法也對。隻是現在,絕不是跟太歲撕破臉皮的時候,我這把年紀都等得,他有乜等不了的?”

  “那,我去勸勸樂哥?”

  常申搖了搖頭:“他現在心裏有火氣,不能硬生生往下壓。”

  老人抿了抿嘴,這一抿,陰氣盎然。

  “把那個拳手做了,幹淨點。”

  花衫九從常申的房間出來,神色冰冷。

  “大春!”

  那個穿者紅色背心的黃毛走了過來。

  “樂哥,你找我。”

  “你去找那小子的時候,知唔知道他的門牌號碼?”

  那名四九回憶了一下,的確看見李閻從房間裏出來。

  “記得,是411。”

  “一定唔會搞錯?”

  “九哥,你放心,一定唔會。”

  ……

  “你獲得了古小說鉤沉錄本殘篇*1”

  “你入手了畫有姑獲鳥的錄本殘篇!”

  姑獲鳥晝飛夜藏,蓋鬼神類,衣毛為飛鳥,脫衣為女人。一名天帝少女,一名夜行遊女,一名鉤星,一名隱飛。鳥無子,喜取人子養之以為子。今時小兒之衣不欲夜露者,為此物愛,以血點其衣為誌,即取小兒也。故世人名為鬼鳥。

  鉤沉錄本殘篇:姑獲鳥

  類別:閻浮信物

  品質:特殊

  尚且留有一絲殘魂的閻浮信物,你需要做些什麼讓它重新散發出生機。

  她渴望著一顆留戀子女駐足人世,不願離去的母親魂魄,

  備注:世上的每一次邂逅都絕非偶然,我想,你知道你要做什麼。

  李閻手中的燙金宣紙,似乎還留有溫度。紙上十八翼霍霍的姑獲鳥,似乎的確比其他三篇多了幾分靈性。

  他從胸口內衣兜裏掏出其餘三張殘篇。

  一連串的信息也跳了出來。

  鉤沉錄本殘篇:夔牛

  類別:殘餘物

  品質:特殊

  由姑獲鳥吞噬之後,可在結算時獲得更為強大的傳承或其他獎勵。

  其餘兩篇如上。

  “是否吞噬?”

  “是。”

  “姑獲鳥吞噬了夔牛,媼,奇肱氏的魂魄殘餘物。你將在結算時獲得更為強大的傳承或其他獎勵。”

  李閻手中的燙金宣紙頃刻間燃燒起淡金色的火焰,卻不燙手,燙金的紋路在火焰中逐漸曲卷,空氣當中,李閻聽到了龍虎一般接連不斷的沉悶吼聲。

  李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甚至有隱隱的沉重,他看見那行世上每一次邂逅都絕非偶然,還不無惡意地想,酸,你丫接著酸。
  世上可曾有鬼神?李閻不大敢說,他隻是覺得,即使世上真有鬼神,他也沒有打擾人家的必要。

  除非他有需要。

  李閻活了二十六年,不多,也不少,他能分得出,什麼是魚腥味,什麼是屍臭。

  那天他在阿秀家裏聞到的,是屍臭……

  是那個聲音沙啞,望向自己女兒的眼神卻無比慈愛的婦人身上的屍臭。

  如果當時他還有幾分探究下去的欲望,當他離開411號公寓房的時候,已經沒有半點管閑事的欲望。

  世上之事,不過艱難而已。

  但是現在……

  九龍城寨的夜,李閻蹲在角落裏默默不語,腳下是零落的煙頭,女孩潔白的腳丫和微微顫動的睫毛在男人眼前晃來晃去。這個來到閻浮當中,為了活命殺伐決斷的男人第一次有些動搖。

  怔怔的他眼神忽然一動,黑暗中隱約露出一張蒼白,卻有嚴重黑眼圈的中年男人麵容,正偷偷看著李閻,手腳哆嗦。

  “滾。”

  李閻的聲音不大,卻透著十足的火氣。

  那人的眼光在李閻的身上轉悠了一圈,似乎在權衡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慢慢退走了。

  李閻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竟然覺得有些暈眩。

  “對不起,她已經死了,但是我得活。”

  ……

  福義大廈

  李閻走進房間裏,迎麵是兵器架上擺著一把冷氣森森的兵刃,

  劍銘“氣生萬景環成屈龍”。

  八麵漢劍。

  他摘下劍來,轉身要走,門口忽然傳來女人的聲音。

  “這麼晚拿了我的劍,要去哪兒?”

  “太歲?”

  李閻挑了挑眉毛,沒有絲毫慌張。

  “有些私事要處理,跟拳台冇關係。”

  “你知不知道自己粵語有口音,說國語吧,不著急的話,聊聊?”

  李閻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嘴唇,點了點頭:“好啊。”

  餘束走了進來,找了張椅子坐下,有些頭疼地說道:

  “你跟茱蒂,怎麼回事?”

  “額……”

  “女人這種東西啊。”餘束接過話來,語重心長,“上了床就容易分不清輕重,你得讓……咦,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李閻眨了眨眼睛:“我,有麼?沒有啊。”

  餘束也沒在意,接著說:“我操持拳台不容易的,你體諒一下我,逢場作戲你也不吃虧對不對?”

  李閻有些古怪地看了餘束一眼。

  “你不要看我,你說話嘛,有什麼事大家坐下來談一談。”

  “太歲。”李閻有些氣悶,不止是因為阿秀母親的事,

  “他們都說,九龍城寨最能打的不是紅鬼,是你,不如大家帶上護具,切磋一下。”

  餘束聞言,歪了歪頭,瀑布一般的長發傾瀉下來。

  “好啊。”

  還算寬敞的房間裏,二人對麵而立,李閻持八麵漢劍,寒光瀲灩。麵容肅穆。

  餘束持青黑色厚背大刀,寬五指,刀麵斑駁。馬尾垂落至腰間。

  八卦門,戰身刀。

  “八卦,餘束。”

  “河間,李閻。”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3 21:56
第32章 鬼與虎!

  “我不會放過他的,一定不會。”

  茱蒂穿著高領的紫色睡袍,唇邊帶著酒跡,高腳杯子裏空空如也。

  麗在旁邊張了張嘴,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像那個男人這種三更富貴五更死的家夥,見到茱蒂哪有不死死纏上來的道理。

  不過,這對於茱蒂絕不是一件壞事就對了。

  ”夫人,您的電話。“紮著辮子的女傭走了過來。

  茱蒂拿起電話筒,嗓音低沉而具有磁性。

  “喂?查理斯先生,咁晚了,有乜事麼?案子?案子唔是結了麼?”

  茱蒂靜靜聽著那邊律師的話。

  “好的,查理斯,我會考慮。我有點累,改天聯絡。”

  茱蒂掛斷電話,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點回事,茱蒂?”麗看到茱蒂神色不對,張嘴問道。

  “古董被劫的拍賣會想私下見見那個冚家鏟。說清點追回來的古董,少了幾張民國大師珍藏的孤本頁。如果是他拿的,願意出高價買回來。”

  麗知道,她說的是李閻。

  “那種人哪裏會有這種雅好,偷古董?”

  麗啞然失笑。

  “不對……”茱蒂搖了搖頭,似乎回憶著什麼:“有一次換衣服,我見到他放在身上。”

  “你看著他換衣服?還是你在換衣服?”麗睜大眼睛。

  茱蒂瞪了她一眼,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

  “麗,待會聯係一下拍賣會的人,搞清楚這東西的來曆,還有,你幫我找渠道查一查,最近哪裏出手過這種東西,要快。”

  ……

  寅虎年六月三十日,宜安葬,合壽木……

  天色朦朧。

  男人手裏拿著長條狀的物件,被布包裹得嚴嚴實實。他埋著頭,避過腳下的汙水,推開了蘇廟街22號公寓的大門。胸口處的殘篇越發滾燙,似乎在渴求著什麼。

  公寓的牆上充斥著粉筆的塗鴉,還有大片的龜裂的牆皮,一個個號碼牌子越過李閻的眼簾,有些房間還亮著燈,有些則沒有人跡。

  直到麵對門上411的號牌,李閻握緊了拳頭,用手輕輕去推,門竟然開了。

  惡臭也掩蓋不住的濃鬱血腥味道撲鼻而來!

  李閻瞳孔一縮,下意識退後了兩步。

  清冷微熹的光灑下來,讓屋子不至於一片漆黑。

  婦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她正對著李閻,麵容看不真切。

  “嗬,伯母,這麼晚了還不睡啊。”

  李閻的眼神銳利如同鷹隼,大步往裏麵走。

  一直走到婦人麵前,毫不客氣地抽了一張椅子坐下。

  “……”

  “伯母?”

  李閻歪了歪頭,對麵椅子上婦人依舊一動不動,李閻一咬牙強忍著惡臭走了過去,借著微熹的天色終於看清了婦人的臉。

  大塊大塊的黑色屍斑觸目驚心,幾隻綠頭蒼蠅落在她已經開始腐爛的臉上,身上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流出屍水。

  “絲~”李閻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驀然,婦人緊閉的眼皮猛地睜開,枯槁惡臭的手爪襲向李閻的脖子!

  匹煉一般的劍光劃過,一截枯槁漆黑的手臂高高飛揚在空中,發黑的腐臭鮮血灑落一地。

  李閻雙目圓睜,瀲灩的劍刃在空中旋舞出一個迅猛的弧度,斬向對麵這猙獰恐怖的屍鬼頭顱。

  那矮小幹瘦的屍體毫無征兆地向後縮去,劍刃最終隻堪堪抹過它的脖頸,一縷發黑粘稠的血跡粘在劍尖。

  “死!”

  李閻毫無退縮之意,一個猛虎跳澗貼近屍鬼。劍刃如同離弦之箭凶狠刺進它的心口,將之捅了一個對穿!手腕用力一攪。腐臭的黑血噴湧出來,濺滿了李閻的胸口。

  李閻意圖抽回漢劍,卻發現手上的勁道如泥牛入海。

  眼前是他前所未見的詭異凶險之局,其果斷凶狠也盡露無遺,竟然毫不猶豫地鬆開劍柄,左小腿向後蹬地,右腳狠狠踹在劍柄上麵,讓整把漢劍刺穿屍鬼的身體,隻剩下一個劍柄露在外麵。之後毫無凝澀,抄起一邊的折凳,猛地轟在屍鬼的頭上!

  折凳一下子斷裂開來,木屑紛飛地到處都是,隻剩下李閻手上的半截木板露出新鮮的茬兒來。

  也許李閻太過用力,也許是折凳的質量太差,總之,一個讓李閻心裏一沉的意外發生了,一顆尖銳的木屑好死不死地衝著李閻的眼睛飛射過來,以李閻的反應速度,在木屑飛進眼睛之前就合上了眼皮,可他也因此失去了那隻屍鬼的視野。

  木屑劃破了李閻的眼皮,當李閻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右眼簾已經被血色染紅,而原本在李閻眼前的那頭屍鬼,竟然消失不見了!

  李閻想也不想擰腰轉身,背脊蛟龍一般扭動,拳背如同鋼鞭,錘向了自己身後!

  身後什麼都沒有……

  “哈~哈~”

  李閻大口喘息著,四顧之下,沒有看到房間裏任何能動的事物。

  “阿秀!你在麼?阿……”

  李閻忽然感覺腰間一陣劇痛,一柄剔骨尖刀不偏不倚,刺進了他的腰眼!

  男人之迅捷堪稱可怕,在刀尖接觸到他衣服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反手去扣對方的肩膀,卻再次摸了一個空,驚寒之餘,隻得捏緊刀柄,卻發現這把刀居然是活的一般,狠毒地往自己的腰眼裏鑽去!

  李閻隻得拔出尖刀,左手捂住不斷淌血的腰間,身子貼緊牆壁,小心翼翼地端詳著眼前的一切。

  這幾個回合下來,不像是猛鬼對凡人的懸殊碾壓,倒像是一隻敏銳凶狠的野獸和恐怖詭異幽靈之間旗鼓相當的交鋒。

  “嘿嘿,伯母,你火氣比我還大嘛。”

  李閻這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眼神中的冰冷氣焰卻幾乎噴薄而出。

  “我要就這麼死了,怎麼想也比你凶,怎麼著,下了地府咱倆再碰碰?”

  “叮當叮當叮當……”

  李閻左手握尖刀,眼睛眨也不眨,任由眼皮的鮮血把眼前的一切染成血紅色。

  屋子裏一片靜寂,似乎那隻屍鬼已經離開。

  十秒,三十秒,一分鍾,兩分鍾……

  李閻的眼睛酸澀無比,卻絲毫不敢眨動,汗水從額頭流到鼻尖,再滴落到唇邊,浸透進嘴裏,味道鹹腥無比。

  終於,李閻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皮,眼前黑了不到半秒的時間,一張腐爛滴淌黑血的猙獰麵孔猛地貼緊了他的鼻尖!

  “噗!”

  李閻竟然一口鮮紅色的舌尖血噴了出去,正噴了屍鬼一頭一臉!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3 21:57
第33章 跟我走

  很多人都說,舌尖血驅鬼有奇效,隻是這種事向來真假難辨,可今天李閻可以負責任地說,用舌尖血驅鬼是真的很疼……

  穿心不死,隔空禦物,瞬移。如果這是李閻和張明遠兩個人就可以對付的,李閻想不到比這更好的辦法。

  淒厲的尖嘯刺得李閻耳朵發疼。鬼屍痛嘶著後退,周身蒸騰出陣陣白煙。男人毫不遲疑,蹬地進步,手中尖刀猛劈向它的頭顱。

  這時候傳來一陣驚呼。

  “媽!”

  李閻心尖一顫,一腳踢在屍鬼胸口,將之踹飛出去,有些糾結地望向聲音的來源。

  赤著腳的阿秀臉色蒼白,裙擺和雙手沾滿血汙,更讓李閻驚訝地是,女孩手裏顫巍巍地舉著一把手槍,正紅著眼眶指著自己。

  阿秀的聲音沙啞:“別打我媽。”

  “驚鴻一瞥,發動!”

  姓名:張昌秀

  狀態:陰蝕(長時間接觸陰物所導致的精氣壽命流失。)

  威脅程度:白色

  “你哪來的槍?”

  李閻麵無表情,往阿秀的方向走過去。

  “別過來,我會開槍的。”

  李閻似乎聽不到女孩的話,腳下不停,眼看就走到了女孩身邊。

  忽然,李閻感到左耳有一陣風聲襲來,想也不想下腰抬腿,高鞭腿抽過屍鬼的臉頰,將之踢到了一旁。

  這一腳,李閻明顯感覺對方虛弱了很多。

  阿秀淒涼地閉上雙眼,發白的手指按向扳機,卻發現扳機像是焊死了一樣,她怎麼用力也扣不動。

  “你的保險沒拉。”

  李閻捏著女孩的手腕奪過手槍,拉動保險,朝空處開了一槍,砰地一聲,嚇得阿秀一個激靈。

  “放開我阿女!”

  那猙獰的屍鬼幹啞的嘶吼著,卻不敢再輕舉妄動。

  李閻的臉色有些複雜,他沉默了一會兒,鬆手女孩的手腕,開口說道:“阿秀,你先進裏屋待一會兒,我想跟伯母聊一聊。”

  女孩咬著下唇,沒有絲毫動作。

  “乖阿女,進去吧。”

  那女人猙獰醜惡,語氣卻格外的溫柔。

  女孩嗓子好像被什麼東西梗住了,喉嚨使勁往下咽了一口帶著哭腔哀求道:“閻哥,我求求你別殺我媽。”

  “阿秀,進去!”

  婦人語氣嚴厲了一些。

  李閻拉起女孩的胳膊把她扯回屋子裏麵,他麵對著婦人,背靠著裏屋的門板摸索著拉上門栓。阿秀哭鬧著拍打門板的聲音震得灰塵簌簌而落。

  “為乜你們都要來打擾我?我隻是不想我阿女可憐冇人照顧。”

  李閻對婦人的質問報以沉默。但神色卻堅定無比。

  “伯母,我今天一定送你上路,阿秀我會托人照顧,信唔信由你。”

  “你點照顧?把我阿女送進保良局咩?”

  婦人厲聲喝問。

  “這個唔用你操心,阿秀就是進保良局也比跟著你等死強!”

  李閻冷冷地回答。

  “不過……”他的聲音低了下來,“我也隻是為了活命才來淌這趟渾水,沒資格對你說教……”

  他從胸口掏出那張炙熱的姑獲鳥殘篇,輕輕吐出一口氣:“說到底,我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婦人的浮腫可怖的眼睛注視著那張勾畫著九頭十八翼姑獲鳥的燙金宣紙上,眼神裏開始還帶著幾分惶惑,過了一會兒,就轉化為釋然。

  “你想要我的魂魄?”

  “不是我,

是它。”
  婦人桀桀怪笑著。

  “都一樣……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個要求。”

  “嗬,再鬥下去,似乎我的贏麵比較大。”

  李閻皮笑肉不笑。

  “的確。”

  婦人沉默了一會兒。

  “你說幫我照顧阿秀。我要你發誓。”

  “我唔會發誓,再講最後一遍,無論如何,我會想辦法照顧阿秀,信唔信由你。“

  男人依然拒絕。與其答應一些自己可能做不到的事,李閻情願拿命拚出一條路來走。

  人的選擇與際遇和性格相關,李閻明知道可能會見鬼,卻選擇去拿一把自己如臂指揮的漢劍而不是去求黃大仙,就是這個道理。

  婦人冷冷注視著李閻,局麵一下子僵住了。

  過了好久,李閻腰間的傷已經不再流血,他往前踏出一步,刀尖直指婦人。

  “記住你的話!”

  婦人深沉地看了李閻一眼,竟然撲通一聲倒在地下,姑獲鳥殘篇驟然間散發出金紅色的熾烈光芒。

  隨著一隻似泣似鳴的尖唳,一點淡紅色的血點從婦人的額頭滲出,旋舞著飛到殘篇當中,接著一團血紅色的火焰將殘篇連同李閻的右手臂都包裹了進去!

  李閻神色鎮靜,那血色火焰燃燒了大概七八秒的時間,就自然熄滅了,李閻毫發無傷,他攤開手心,殘篇靜靜地躺著,原本淡金色的紋路變成了詭異的血紅色,尤其是八雙眼睛,竟像是活的一樣,緩緩流動著光芒。

  “你喚醒了姑獲鳥的殘魂!”

  “你已經完成本次閻浮事件的最關鍵部分。”

  “你獲得了結束本次閻浮事件的權利!請在十分鍾內決定是否結束。一旦拒絕結束,則隻有在完成所有閻浮事件要求之後才能能回歸現實世界。”

  “你當前未完成要求為:在九龍拳台打至第七擂。未完成此項會影響你的結算獎勵。”

  現在還不是結束的時候。

  李閻心中默念。

  “拒絕結束!”

  “祝你好運,行走大人。”

  與此同時,廟街某家KTV中。

  “對方目標已經完成閻浮事件最關鍵部分,獲得了結束本次閻浮事件的權利,一旦對方選擇結束,則判定你事件失敗,即刻回歸!”

  “對方拒絕結束本次閻浮事件。”

  “把命運交到別人手裏是最愚蠢的,行走大人。”

  粉紅色的燈光當中,那人的臉色難看,猛地把手裏的玻璃杯子甩了出去。

  李閻一點點走近倒下的婦人,失去某種執念的屍體此刻已經腐爛發臭,氣味讓人作嘔。

  李閻解下衣服,蓋住了屍體的上半身。轉身打開裏屋的門,阿秀蜷縮在角落裏,雙手抱著膝蓋,雙眼空洞。

  讓李閻大吃一驚的是,屋子裏橫七豎八,躺倒五六具支離破碎的屍體,血還沒幹,有衝洗的痕跡。

  李閻低頭端詳了一下地上的拖動痕跡。這些人應該是在半夜闖了進來,然後被阿秀的母親殺死,而拖動這些屍體進裏屋的,毫無疑問,是衣服和手上都沾著血的阿秀。

  潮濕惡臭的公寓,化身厲鬼的母親躺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女孩費力拖動著屍體,並一點點清洗著血跡……

  朝夕相處的母親有異樣,她又怎麼會毫無知覺呢?

  “槍是他們身上的?”李閻走到女孩身邊。

  阿秀眼神木訥,似乎完全聽不到李閻的話。

  李閻伸出手想把女孩拉起來,卻被她粗暴地推開。

  阿秀像一隻憤怒的幼獸,紅腫的眼睛怒視著李閻。

  李閻絲毫不氣餒地又一次伸出手,阿秀猛地撲了上去,牙齒凶狠地撕咬著李閻的手背。

  李閻半跪著,手被阿秀咬得鮮血直流。臉上卻毫無表情,他的右手放在了女孩冰涼的後背上。

  “跟我走……”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3 21:58
第34章 破綻!

  福義大廈

  李閻倚在門口嘬著煙蒂,房間裏阿秀的頭發濕漉漉的,換了件寬大的衣服,是李閻找大廈裏的黑燕尾借的。

  “這幾天,你先待在這兒。過段時間我想辦法,把你送出城寨。”

  “不用你管,我不想再看見你。”

  女孩的嗓子哭得嘶啞。

  李閻一聽倒樂了。

  “行,你保持住。”

  他心裏暗道,“我也待不了幾天了。”

  李閻腰間裹著繃帶,翻弄著手機裏的電話簿,目光在黎耀光和茱蒂兩個號碼之間來回掃視著。

  他對那個那個頭發半白的警司印象不錯,但也僅限於此。

  最終,還是把目光放在了茱蒂的號碼上麵。

  “這可讓我怎麼張嘴啊。”

  李閻一邊撥打著茱蒂的電話,一邊自言自語。可沒等他按鍵,手裏卻震動起來,看號碼,正是茱蒂。

  李閻臉色複雜地按下接聽:“喂?”

  電話那頭沒有聲息。

  李閻有求於人,語氣放得很軟:

  “咳咳,這幾天過得點樣,我的方子……”

  “我衝進馬桶了。”電話那頭語氣冷淡。

  “哦~你出氣就好。”李閻撓了撓眉毛。

  “是嗎?”茱蒂語帶揶揄,“我把那些稀奇古怪的廢紙衝掉也無所謂嘍?”

  李閻一愣:”你乜意思?”

  “我乜意思你心裏清楚。”

  “你從哪聽來的?”李閻心中湧現出一股陰霾,五張殘篇其中四張都在自己手裏,而剩下的一張應該……

  “哼哼。”

  茱蒂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李閻皺著眉頭打了過去,無人接聽。

  他衝下樓梯,讓福義大廈的人幫忙照看阿秀,自己則離開城寨奔著茱蒂平常居住的小別墅去了。

  掛斷手機的茱蒂把蓋子一合,一雙丹鳳眼凝視著眼前的男人。

  深色的直紋西裝,金絲眼鏡,正狼吞虎咽地吃著眼前的蛋糕。

  任誰也看不出,眼前這個人是和聯勝最近炙手可熱的紅人,道上的人叫他阿宇。

  “錢,隨時可以給你,我要的東西呢。”

  大宇左右看了看,以麗為首的幾名女性保鏢正淡漠地盯著自己。

  驚鴻一瞥中深紅色的光芒提醒著阿宇,這些女人不但危險,而且對自己抱有敵意。

  阿宇舔了舔嘴唇:“不如先談談價?”

  “十萬,一張。”

  阿宇沒說話,似乎對這個價碼並不滿意。

  “二十萬。”茱蒂眼睛也沒眨。

  “這個……”男人遲疑著。

  茱蒂冷笑了一聲:“麗,我們走。”

  她站了起來,看了男人一眼:“和聯勝的阿宇是吧,咁貪心,混字頭一定有前途,我看好你啊。”

  “等等,等等。”男人慌忙地站起身來,仿佛被蛋糕噎到了。狼狽地咳嗽了半天。

  麗看著眼前拚命往嗓子裏灌白開水的男人,眼裏閃過一絲不屑。

  “二十萬,就二十萬。”

  “東西給我,拿錢走人。”

  茱蒂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我可不會把價值二十萬的東西放在身上。”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那你的意思是?”

  茱蒂似笑非笑。

  “到我家去拿。”

  男人漫不經心地說道。

  茱蒂上下打量了阿宇一樣,忽然噗嗤一笑。

  “好啊,

冇問題。”
  自己出事,整個和聯勝都要陪葬。一個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暴死接頭的四九,茱蒂還真不放在眼裏。

  “帶路。”

  阿宇答應了一聲,轉身卻被一個高挑的身影擋得嚴嚴實實。

  “哇,美女,我差點撞球啊。”

  阿宇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

  足足有一米七八的麗笑著幫他嘴角的奶油擦幹淨,湊到阿宇的耳邊。

  “我隻是想提醒你,少動歪腦筋。”

  阿宇瞥了一眼麗腰裏故意露出來的半截槍身。

  比利時M1923勃朗寧,真正的爺們槍。

  男人咽了一口唾沫。

  “了解,了解。”

  ……

  在李閻從張明遠那裏拿到第三張殘篇之前,他曾經遭遇過一個同樣掌握著殘篇的行走,

  那人之前和自己周旋了好幾天,又總是在城寨裏社團林立的冷街活動,李閻猜測他的偽裝身份應該是字頭中人,而在自己和張明遠遭遇那次,兩張殘篇同時出現在福義大廈,隨即殘篇易手,他能猜出自己身份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有意思的是,和聯勝入城事件以後,這個人卻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九龍城寨,超過了五公裏的探測範圍,再沒有出現過。

  李閻本來自信他自己早晚會送上門來,可眼下一個月的時間已經瀕臨尾聲,這個人卻像是泥牛入海,一點消息也沒有。

  沒想到再次聽到這個人的消息,是在茱蒂的電話裏。

  李閻從不小看自己的對手,尤其是一個如此具有耐性的對手。

  而眼下這個對手所選擇的切入點,的確讓李閻感覺到了一絲棘手。

  茱蒂日常的安保工作一直是由一家在新加坡注冊的保安公司負責,身邊幾個女人身手不凡,帶上手槍就是自己也隻有落荒而逃的份,但是如果有心算無心,就不大好說。

  為今之計,隻希望那個平常自己和茱蒂拉拉手,都冷著臉恨不得一槍崩了自己的女人素質過硬了。

  “先生,前麵是私人領地,計程車不能過去的。”

  司機轉過頭對李閻說。

  “擺這種架子有鬼用?”

  李閻扔下一張鈔票,罵罵咧咧地朝別墅區小跑著。

  過了五分鍾,等李閻跑到柵欄鐵門前麵,按動著電鈴。

  “你好,先生,請問你找誰。”

  喇叭裏的聲音禮貌而帶有距離。

  “茱蒂小姐在咩?”

  “唔好意思,我們唔能透露老板的行蹤。這是我們的職業道德。”

  李閻順了順氣:“前幾天我還跟你們老板共進晚餐。如果我沒記錯你的聲音,你是叫……banana?”

  麵對著監控錄像的女人抱著肩膀不住冷笑。

  她當然認識李閻,這幾天茱蒂就快把這個男人的相片當成練槍的靶子,她自己自然也是看不起這個吃拖鞋飯的。

  “她到底在哪,我有很要緊的事跟她講。”

  “對唔起,冇老板的吩咐,我們乜都唔能講。”

  “我冇開玩笑,你家老板可能有生命危險。”

  出於職業素養,女人沒有笑出聲。

  男人吶,嗬嗬。

  “先生,如果你有乜話,不如現在講,我會替你轉達。”

  李閻抿著嘴唇,左右環顧,抓起一塊磚頭衝著鐵欄杆狠狠砸了下去!

  “警衛,警衛。”

  banana驚聲尖叫著。

  沒一會,幾名體型彪悍的門衛就虎著臉走了過來,手上的電棍火花劈劈啪啪響個不停。

  李閻輕啐了一口,臉上桀驁之色漸濃。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3 21:59
第35章 巴蛇

  ……

  手機嗡嗡作響,李閻心中一動,把手裏的電棍扔到一旁,按下接聽。

  “喂?”

  “……喂。”

  沉默了一會兒,電話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讓李閻頗有些鬱悶的嘬了嘬牙花子。

  “你想怎麼樣?”

  “二十分鍾,缽蘭街伍盛日租公寓,我今天清場等你。”

  說完這句話,對方就掛斷了手機。

  李閻把電話收回口袋,沒有理會大呼小叫的喇叭,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地呻吟的安保。

  “砰!”

  牌子花花綠綠的夏日荷花浴場被男人一腳砸開。

  這時候是白天,浴場人不多,幾個頭發花花綠綠的青年快步走了過來。腰裏鼓鼓的。

  李閻環顧一周。

  “唔好意思,哪個兄弟肯借輛摩托車給我?”

  ”我借你個芭樂!”

  一群人呼嘯而上。

  ……

  缽蘭街,香港有名的紅燈區。交通便利,人口稠密,時鍾酒店,中西食肆,麻將館,夜總會,有說不完的夜生活。

  所謂日租公寓。嗯,大概就是你想的那種東西,日租嘛。

  刺耳的摩托渦輪聲音帶著長長的尾氣。李閻下了摩托。

  “茱蒂怎麼可能在這裏出事?”

  人群摩肩接踵,街麵上熱鬧非凡。即使再遲鈍的人,也會能感覺到對方選擇的這個地方是多麼的詭異。

  李閻腰間別著被廢報紙包起來的的狗腿砍刀,還有一把從阿秀房裏找到的手槍,沒道理把這種東西丟在那裏不用。

  他抬頭看了一眼伍盛的牌子,說起來也巧,正在這時,李閻的胸口一陣發燙。

  “古小說鉤沉殘篇位置已經報告,請注意接收。”

  “嗬嗬。”

  李閻抬腳走進了伍盛當中。

  ……

  阿宇一根根地抽著香煙。神色並不急躁。

  為了今天,他布置了太久,不差這一會兒。

  你的閻浮事件要求如下

  1,在任一洪門社團紮職“紅棍”及以上職務。

  2,使此次閻浮事件當中所有行走退場!目前剩餘目標:1

  3,巴蛇吞噬至少三篇古小說鉤沉殘篇。(必須包括且優先吞噬姑獲鳥)

  你當前2,3項目標未完成,其中2項為最關鍵部分,完成之後可獲得回歸資格。

  請注意!你距離回歸的最後時限隻有十個小時!

  一眼望去,不過三四平米的逼仄房間裏,兩具死狀慘烈的屍體斜歪在地上,一個軀幹上缺了三四塊海碗大小的肉塊,露出平整的骨頭茬子,像是被橡皮擦去一樣詭異。另一具頭顱不翼而飛,頸骨被硬生生咬斷!

  “如果你是要錢,好商量。”

  雙手被繩子綁住的茱蒂臉色蒼白,身體不爭氣地顫抖著,卻還是勉強說道。

  她臉頰上沾著血跡,看阿宇完好無損的樣子,顯然不是他的。

  “發生在像80年代香港這樣繁榮時代的閻浮事件,就算有上限製約,也的確是個刷點數的好地方。”

  男人若有所思,喃喃著茱蒂聽不懂的話。

  “這地方人多眼雜,你綁了我也很難拿到好處,我可以配合你離開這裏,但是你要打電話送我的人去醫院。”

  茱蒂說得是麗,她肺葉被子彈射穿,現在還不時咳著血沫,臉色慘白。

  阿宇把空掉的煙盒扔掉,

  “別擔心,這妞這麼辣,合我口味,

我沒玩過怎麼會輕易讓她死。至於離開這裏,開什麼玩笑。”
  阿宇大拇指朝下杵了杵。

  “這可是我的主場。”

  這已經是阿宇所經曆的第四次閻浮事件了,雖然幾次結果連差強人意都算不上,但是經過三次結算,在達成某些條件以後,自己依然可以獲得蔑視世俗的力量。

  就像現在……

  也許過不了多久,自己也會在一些新人麵前自稱,嗯……巴蛇,聽上去蠻不錯。

  茱蒂咬著牙齒看了阿宇好一會兒。

  “你不是孤兒麼?國語說得這麼好?你根本沒出過海。點會認識在大陸長大的李閻?”

  阿宇笑了笑,吐出一口煙圈:“你懂得提前調查我,怎麼不查查你的姘頭?”

  正說著,他眼神一凝,陰沉著臉走到窗口,正看見李閻走進公寓時的衣角。

  “真就這麼來了?”

  阿宇的臉色有些錯愕,他轉身端詳了茱蒂兩眼,忽然冷笑了一聲。

  他比李閻先察覺了對方的身份不假,但是這並不能彌補二人之間的硬差距,是的,他跟李閻之間的硬差距。

  閻浮行走在進入閻浮世界之前,往往會掌握著一些常人難以企及的能力的人,也就是所謂的專精。這份專精,在至少兩三次事件之內,是閻浮行走安身立命的根本,更關係到未來的發展方向。

  而他的專精,在偵查上占有優勢,可直接作戰能力接近於零。

  “生物親和:63%”

  這是一個比古武術要稀有得多的專精,可惜的是,這也讓他的幾次閻浮事件苦不堪言。

  但是現在配合自己已經初具規模的傳承能力,形勢立刻大不相同。

  巴蛇之牙·暴食

  類別:傳承(僅可以通過完成先關閻浮事件之後的特殊獎勵獲得,無法通過任何權限購買)

  品質:稀有

  巴蛇在閻浮事件開始之初處於饑餓狀態,放出之後通過喂食和花費閻浮點數使其飽食,飽食度越高,威力越大。

  請注意!巴蛇一旦放出,隻能在方圓兩百米內活動,一旦超出此範圍,則會受到嚴重反噬。

  限製很多,但是……

  一旦成型,阿宇可以硬撼一隻小型特種部隊!

  ……

  李閻走進日租公寓的時候,就皺了皺眉頭。

  空氣刺鼻,甬道連同每一個房間都非常逼仄,甬道隻有兩三米,屋子裏也不過三米多。

  “處心積慮啊。”

  李閻心裏暗歎了一聲。

  如果自己拿著漢劍過來,在這樣狹窄的環境下很難施展開。

  這樣看,李閻借來的摩托和狗腿刀倒是歪打正著。

  更有意思的是,茱蒂身邊至少隨身帶著三個保鏢,個個帶槍,如果他有硬撼熱武器的實力,根本沒必要玩這些小把戲,更沒必要拿茱蒂威脅自己。

  這其中的緣由值得玩味……

  李閻並不覺得對方很高明,如果對手真的算無遺漏。或者能力突出,根本不會等到現在發難,如果不是李閻還有些事情要做,他現在已經結束這次閻浮事件了。

  何況,將布置和算計完全寄托在自己聽到茱蒂的消息後會趕來這種消極的做法,也是李閻所不屑的。

  如果對手無動於衷,你的心機豈不是白費?

  他的腦海裏一個陰冷的想法一閃而逝。

  放火把這裏燒掉,逼他出來!

  就算傷及無辜,也隻是這個世界素味平生的人而已。

  茱蒂歸根結底也才認識了二十來天,無毒不丈夫,何況她也不一定會出事……

  退一步講,這個世界的真與假也難定論,這裏的人可能就像遊戲裏的npc一樣,殺了也就殺了。

  很誘人,但一閃,也就過去了。

  雷洪生讚譽他有三分惡氣。

  這三分惡氣,說得不僅僅是動手時的狠辣,更多的,指的是一份無論處於何地,也不會被境遇,被所謂利益和立場動搖心誌的硬氣。

  惡氣重要,三分更重要。

  “猛虎眼前無溝壑……”

  李閻輕輕念著當初他殺死城戶南時所念的話,步入公寓之內,眼神越發銳利。

  “慫逼面前全是坎兒。”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3 22:00
第36章 蛇猛?

  李閻在公寓裏看不見一個人,他左手反握刀柄,右手拿著槍,鞋子踩在寂靜的甬道上。

  破舊的沙發上平常翹著二郎腿等客人的女人們不翼而飛。

  滿地用過的塑料套子,往常屋子裏咿咿呀呀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驀地,李閻一個矮身滾地,耳邊聽到砰地一聲。淺紅色的沙發猛地爆裂開來,彈簧和棉花濺得到處都是。

  牆後麵的阿宇咬了咬牙,李閻野獸一樣敏銳的五感讓他覺得有些棘手。

  他呼出一口氣,又探出頭,忽然火光轟鳴,男人眼前一黑!

  李閻皺緊眉毛,空氣中是一陣令人齒酸的金屬破碎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他對自己的槍法遠不如劍術自信,單單看他連熱武器專精都沒有解鎖,就能看得出,李閻隻是比那些沒摸過槍的人強上一點而已。

  “沒打中麼?”

  牆後麵,阿宇陰沉著臉走了出來,李閻想也不想,抬手扣動扳機,火舌噴吐之中,一顆顆子彈帶著劇烈的動能射進阿宇的身體。

  “哢吱哢吱……”

  一條若隱若現,周身黑氣繚繞,三米左右,手臂粗細的青首黑蛇盤舞在男人的身上,子彈有的打在它光滑的鱗片上,火花四濺,有的在快要射中男子的時候,被巴蛇張嘴咬中,像吃花生米一樣吞進肚子。

  “你直麵了巴蛇之力!”

  “驚鴻一瞥,發動!”

  “你發現了獵食者!”

  姓名:厲江宇

  狀態:暴食!

  專精:生物親和63%

  技能:1,驚鴻一瞥

  2,傳承:巴蛇之牙·暴食

  3,黃巾符咒(1/3)

  4,???

  獵食者:與發動驚鴻一瞥的行走具有不可調和的事件矛盾,隻能通過一方退場甚至死亡才能解決,被獵食者殺死獵食者將獲取對方在本次閻浮事件中獲得的全部購買權限和30%結算獎勵。

  並有一定幾率吞噬其傳承。

  獵食者殺死被獵食者不會獲得獎勵,但是百分之百可以吞噬對方已經擁有的傳承。

  獵食者身份可以通過某些特殊道具獲得。

  “原來是這樣。”

  李閻在看到巴蛇傳承的介紹,心中已經了然。

  他把槍收起來,腳下走了兩步,加快速度,兩三個箭步之間恍如鬼魅,竟然徑直衝向了巴蛇!

  “找死!”

  阿宇的對自己飽食度已經達到上限的巴蛇非常自信,看李閻衝了過來,心念一轉,巴蛇蛇頭迅猛如同閃電,朝著李閻的脖子咬去。

  蛇牙就要接觸到奔跑中的李閻的時候,李閻膝蓋放鬆,腰間發力一挺,整個人以一種詭異的跪姿往前滑去!堪堪躲過了巴蛇的撕咬。

  如果他擁有何安東那樣的拔槍速度,這個時候拔槍射擊,巴蛇來不及回頭,就可以直接將厲江宇射殺當場。

  可惜的是,李閻並做不到這一點,而換了何安東,又沒有李閻這樣出人意料的反應速度,能躲開巴蛇的撕咬。

  所以李閻想也不想,揚起手中的狗腿刀,衝著厲江宇甩了過去。

  這邊厲江宇看見李閻來勢洶洶,也舉起了手槍。

  空中飛舞的雪亮砍刀和火光四濺下迸射的子彈先後撕破空氣,發出咻咻的的破空聲音。

  也許是那次木屑飛濺進李閻的眼睛這樣的倒黴事兒讓老天爺也覺得李閻的運氣差到離譜,更有可能是厲江宇槍法比較差,總之,三枚子彈隻有一枚擦過李閻的手肘,

而狗腿砍刀卻不偏不倚砍中了阿宇的肩膀。
  “啊厄~!”

  阿宇忍不住大喊一聲,本就後座力不小的勃朗寧更是直接落地。

  李閻膝蓋頂住地麵,一個虎躍衝向手槍落地的阿宇,卻感覺身後一陣陰冷發麻,眼前痛呼出聲的阿宇眼中更是有怨毒的光芒閃過。

  “哼!”

  身在半空中的李閻勉強一扭,憑借著腰力讓整個身子往旁邊傾斜,但是後背還是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撲通一聲撞在牆上的李閻,絲毫不敢遲疑,掃堂腿踢向厲江宇的腳踝,同時右手向腰裏的手槍摸去。

  厲江宇被這記掃堂腿踹得一個趔趄,連帶旋舞的巴蛇滯澀了一下子,可也就是一個呼吸的時間,舞動在空中的巴蛇一個扭頭。

  陰冷的三角眼正遮擋要舉槍射擊的李閻麵前!

  “砰!砰!砰!”

  李閻講手槍裏的子彈全部傾瀉進了張開血盆大口的巴蛇嘴裏,可巴蛇依舊勢不可擋!將甬道邊上的李閻整個人頂進了一間逼仄小廂房裏麵。

  李閻翻滾著退到角落,滿身的灰塵和血痕,左手虎口被刮下去好大一塊皮肉,血肉模糊。

  這邊的阿宇肩膀的狗腿刀透骨而過,疼得他幾乎昏厥過去,他顫抖用完好的左手拿起手槍,卻發現手槍的子彈已經打空了,發狠之下,他把手槍扔到一邊,然後奔著李閻所在的漫天牆灰的廂房走了進去!

  ……

  “麗。下麵有聲音。”

  茱蒂咽了一口唾沫,對身後虛弱的女人說道。

  麵色慘白的麗用牙齒撕扯著茱蒂手上滿是毛刺的繩子。

  含糊著說:“別管那麼多,跳窗快走。”

  “也許是李閻來了。”

  麗的嘴唇和牙齦被紮出血來,終於把繩子咬出一個小口子,她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帶著幾分陰狠說道:

  “誰來也沒用,那條怪蛇根本就打不死。”

  麗活了二十八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誇張離奇的情景,那條盤舞在男人身上,刀槍不入的怪蛇。簡直顛覆了麗對世界的認知。

  “如果那個叫阿宇的真那麼厲害,他幹嘛非把李閻叫到這來。”

  一開始,自己身邊的人被怪蛇一口一口咬成篩子,溫熱的血液到處亂噴,上一秒還跟自己談笑風生的親信下一秒頭顱就被咬斷,養尊處優的茱蒂嚇得幾乎失禁。

  可慢慢地,茱蒂冷靜了下來。

  那個男人,分明對李閻有所忌憚。

  “茱蒂,現在說這些一點用也沒有,跳窗出去,讓街上的人報警!”

  平日英氣逼人的麗此刻麵容慘白,看上去比平時頹廢了許多。

  茱蒂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麗咬斷繩索的時候,她立刻衝了出去,去撿屍體身上的槍。

  “茱蒂,別犯傻!”

  看到茱蒂去拿槍,麗瞪大眼睛,大聲叫道。

  茱蒂熟練地把拆解手槍,把黃澄澄的子彈拆了下來,丟進了地板縫隙裏。

  “這東西對那怪蛇沒用,但能傷到你們。”

  茱蒂看了一眼麗身上紅燦燦的傷口,彎腰脫下自己白色的高跟鞋,光著腳跑到窗戶邊上,眼圈發紅地看了一眼麗。

  “你……保重。”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3 22:01
第37章 虎烈!

  李閻左右環顧,房間簡陋地連個花瓶也找不到。隻有衝浴的蓬頭質地還算硬。

  堵在門口的,是身上巴蛇盤舞的厲江宇。

  李閻抖落身上的灰塵,腳趾犁地,後背微微埋著。

  巴蛇舞動著軀幹,頗具張力的黑色鱗片像水流一樣流動。

  兩個人默默對視。

  還濕著的金屬蓬頭邊緣,一顆飽滿的水滴顫巍巍地滴落下來。

  “啪嘰!”

  蛇動人動!

  慘白色的尖牙直麵而來。李閻左腳旋扭,八卦母掌中轉身坳步讓過蛇頭,沒有接母掌裏緊跟著的蓋掌,而是小腿發力蹬地,戳腳文躺子裏的挑字,腳掌踢向巴蛇的蛇頭側翼。

  讓李閻暗暗皺眉的是,自己的腳掌似乎踢到一塊充滿韌性的水泥塊上,他應變極快,一個氣息吞吐之間,換踢為瞪,借力遠跳。

  曆江宇似乎讓剛才甬道裏李閻的凶悍嚇到了,看李閻再次讓過蛇頭,想也沒想指揮著巴蛇抽身而退,護在自己身邊。

  地麵坑坑窪窪了一大塊,像是平整的水泥被鏟子鏟了一塊似的。

  巴蛇煩躁地扭動著,不滿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宿主。

  剛才隻差一點,自己就可以吞掉他的小腿……

  蛇嘴裏隻有四顆牙,但地麵上這坑,顯然不是四顆牙齒能造成的。

  巴蛇的牙似乎含有某種特殊的力量,無論是什麼,隻要接觸都能吞掉一塊。

  “直衝的速度很快,但是轉向不夠靈活。而且,距離主人越遠,速度就越慢……”

  李閻冷靜分析,似乎剛才差點失去一條腿的不是自己。

  眼前條巴蛇撲擊撕咬凶猛迅捷,可騰挪卻很僵硬,遠沒有一般蛇類的靈性,當然,也隻有李閻有資格蔑視巴蛇的騰挪速度,一般人是絕對躲閃不開的。

  李閻想起了那個瞳中有異獸燃燒的張明遠。

  開明獸之瞳,不是開明獸

  巴蛇之牙,也不是巴蛇。

  隻是其中一點而已。

  腳步嗤地一聲,李閻竟然主動欺身上前!

  厲江宇心中一動,沒有放出身上的巴蛇,而是衝著李閻迎了上去!

  “明白人啊。”

  雖然不大看得上厲江宇這種太過被動軟弱的行事手段,但是此刻他的應對無疑是最正確的。

  巴蛇護在身邊的曆江宇連子彈都擋得住,自然不可能懼怕赤手空拳的李閻。反而是把巴蛇放出去以後,會給李閻可乘之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閻心中默念,眼神中有狠厲之色一閃而逝。

  曲膝擰腰,腳背如同滿弓,身如利劍崩射而出,曆江宇眼前一花,李閻竟然不知所蹤,接近著,耳邊就傳來一陣猛烈風聲。

  “絲兒”

  曆江宇眼裏丟失了李閻的身影,可巴蛇沒有!

  蛇軀如同鎖鏈扭動,蛇頭猛雷一般咬向了李閻轟來的拳背。

  讓人遍體生寒的三角眼裏充滿嗜血之意。

  “送你如何?”

  李閻絲毫不退,大臂微微上揚,手上變拳為掌,小臂擺蕩,蛇頭已然咬至!

  “啪!”

  子彈快,但它是死的。

  李閻的拳頭慢,卻是活的。

  四顆尖牙順勢合攏,巴蛇眼前的手掌泥鰍似的往右一滑。

  鮮血噴湧!

  李閻似乎無知無覺,翻身下腰,左手撐地,右腳尖高高揚起,踹向曆江宇的腦袋。

  戳腳!開石擂。

  嘴裏沒過味來的巴蛇怒嘶一聲,

蛇頭後發先至,就要吞向李閻的右腳尖,可脖子一澀,慢了毫厘。竟然是李閻應該被它一口吞幹淨的右手遏住了它!
  八卦掌,葉下藏花。

  死!

  腳不偏不倚地踢在了曆江宇的太陽穴上,他眼前一黑,腦子裏嗡地一聲,火辣與鹹腥味從他的口鼻瘋狂洶湧而出!

  巴蛇如遭雷齏,在空中瘋狂舞動著身軀,已經不能自已。

  “撲通。”李閻手臂一軟,整個人跌落在地,腦門上汗出如漿,全身都被浸透。

  而驚鴻一瞥的提示讓他心裏一寒。

  “目標發動了黃巾符咒:鎮愈!”

  “鎮愈:在受到可能至死的的傷害時發動,會把傷強行定格在不會當場死亡的程度。並緩慢恢複至原本受傷程度的30%”(致殘類傷勢無法複原)”

  曆江宇身後一道貌容清雋,鶴氅紫冠的中年男人身影猛地破碎開來,他又噴出幾口黑血,踉踉蹌蹌的往屋子外麵退去。

  李閻咬著牙翻身而起。一兩個縱躍,眼角瞥到狼狽上樓的曆江宇。

  李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尾指和無名指不翼而飛,抽動的傷口血液噴濺,像小孩子的噴水槍……虎口少了一大塊皮肉,森森的手骨向外露著。

  他撕下身上的衣服扯成布條裹住右手,劇烈的疼痛讓他絲絲倒抽冷氣,驀地,他摸了摸鼻子。

  左手滿手的血紅。

  es造血細胞增強劑說明:本物品不具備根治血液類疾病的能力,如果病情嚴重,請行走大人另行購買es細胞補完劑。

  李閻咧了咧嘴,忽然笑了起來,男人中氣十足的笑聲響徹整個公寓。

  ……

  ”瘋子,怪物,怎麼可能有這種人……”

  血滴斑斑點點地落在地上。曆江宇滿臉的驚恐。

  “天時,地利,人和,我都算到了啊,為什麼,憑什麼?”

  驚鴻一瞥明明顯示那個男人是個新人,沒有任何的傳承在身,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高達80%以上的專精,曆江宇經曆幾次閻浮事件,也隻見過一個專精高達79%的行走,那個人的實力的確遠在自己之上……

  曆江宇眼前時明時暗,似乎有一隻手插進他的顱腔裏攪動一般。

  “那個女人,他這麼在乎那個女人,屍體身上還有兩把槍,我還有希望!”

  “砰。”

  曆江宇猛地推開門,血絲密布的雙眼左右掃視。

  精神恍惚的麗有些發愣,眼前這個男人口鼻溢血,肩膀上貫穿著一柄明晃晃的狗腿刀,滿身的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那條大蛇也不見了。

  “人呢?人呢!“

  他朝著箕坐在地上的麗咆哮道。

  “問你阿媽!”

  嘴唇皸裂的麗冷笑一聲。

  “媽的!”

  無比光火的曆江宇一腳踹在麗的傷口上。

  麗悶哼一聲,咳出一連串粉紅色的血沫子,臉上已經沒有人色。

  曆江宇看了看鬆掉的麻繩,還有打開著的窗戶,神色癲狂。他撿起地上的手槍,扯著麗的衣領把她拽了起來。要往外走。

  高瘦的身影把門堵了個結實,李閻的手把在了門框上。

  男人衣衫襤褸,流動的肌肉若隱若現,右手包著被血浸透布條,眼神卻充滿昂揚的鬥誌,神色中透著一股子張揚。

  “這麼著急想跑去哪兒,不陪你爹多玩會兒?”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3 22:02
第38章 1念起

  曆江宇驚得抬起手槍,李閻也絲毫不慢,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對方。

  曆江宇手心見汗。

  ”常申派槍手殺不死你,巴蛇你都不怕,你不可能是第一次經曆閻浮事件……“

  他咬牙切齒,心裏忽然一涼。

  “你是脫落者?”

  李閻眉頭一擰,忽然想起了阿秀家裏支離破碎的屍體。

  “你說常申派人殺我,原來你真的在和聯勝。”

  曆江宇抿著嘴不說話。

  李閻看了一眼曆江宇手裏的槍。

  “m1923?這槍你左手拿不穩吧?”

  “你試試看?”

  曆江宇咬著牙喝道,卻多少有點色厲內荏。

  李閻舔了舔牙齦,滿嘴的甜腥味。

  “你把那個女人鬆開,我便宜你,大家都把槍扔掉怎麼樣?”

  阿宇額角有黑色的血管暴跳。身上濃黑色的煙氣滾動,逐漸凝結出一條黑色蟒蛇的模樣。

  李閻眼睛圓睜,如果曆江宇這時候有巴蛇傍身,手上又握有手槍,自己犧牲右手打開的局麵將蕩然無存。

  “開槍,他槍裏沒子彈!”

  站都站不穩的麗忽然開口,聲音不大,但讓兩人心裏都是一驚。

  最終還是李閻反應更快一點,把手裏的槍砸了過去,為什麼不開槍?因為他槍裏也沒有子彈。

  巴蛇蛇頭咬住手槍,卻一個趔趄,好似隨時可能消散。

  曆江宇目呲欲裂,李閻的拳頭已經到了眼前!

  巴蛇仰天怒嘶,玻璃破碎一樣的聲音接連不斷,蛇身崩碎成漫天碎片,而在漫天碎片當中,一道黑色流光直奔李閻眉心而去!

  炙熱,凶猛,恐怖。

  這是死亡的味道。

  躲不開……

  曆江宇七孔流血,眼神外突。

  “你主動爆破了巴蛇,該傳承能力將陷入一次閻浮事件的冷卻。”

  “你的專精強製下降10%”

  最後的技能,傳承爆破!

  “主動爆破你的傳承,付出巨大代價換取致死一擊。”

  先過眼前這一關……

  曆江宇眼神陰狠,

  “你洞悉了對手的弱點!”

  驚鴻一瞥忽然給了李閻提示!

  弱點揭示:下一次攻擊(包括但不限於槍擊,兵刃,毒素等一切能傷害對手的行為)釋放速度增加百分之百,傷害加深百分之百。

  “噠”

  一隻手掌搭在曆江宇肩膀的狗腿刀柄上,拔刀橫抹行雲流水,一道淒厲的血線浮現在曆江宇的脖子上,那道黑色流光,也貫穿了李閻的額頭!

  麗跌倒在地上,愣愣看著靜止不動的兩人。

  血淅瀝瀝地砸下來,好一會兒,她吃力去抓李閻的褲腳。

  “哎,你幹嘛?”

  李閻低下頭。淡淡地看著女人。

  “你……”

  麗有些說不出話來。

  李閻讓過受傷的右手,把麗抱了起來,柔滑的手感不提。

  “我送你去醫院,茱蒂呢?”

  窗外警笛大作,李閻抱著麗走到窗邊,警車裏的茱蒂慌忙地向外張望,正看見樓上的李閻抱著麗俯視著樓下,滿是汙痕的臉上衝著自己挑了挑眉毛。

  “呼!”

  茱蒂整個癱軟在座位上。

  ……

  “你殺死了獵食者!”

  “你獲得了對方在本次閻浮事件所獲得的全部購買權限和30%結算獎勵。”

  “因為你並不具備任何傳承,

很遺憾,你沒有吞噬巴蛇的資格。”
  ……

  “三個月,我想看到常氏父子進赤柱監獄。”

  茱蒂坐在輪椅上,放在桌上的雙手合攏。

  對麵那人年紀已經很大,麵容埋在陰影裏。他看了一眼湯匙,用熟練的漢語跟茱蒂交流。

  “茱蒂小姐,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我可以向你做出保證,政府不會容忍這樣喪心病狂的罪犯在香港肆意妄為。”

  茱蒂眯了眯眼睛。

  “喬治先生的漢語真好,但是我希望你不是在敷衍我。”

  ”怎麼可能?“那人搖了搖頭,“不過,我還是希望茱蒂小姐稱呼我的中文名字。”

  “那就拜托你了,鍾叔。”

  茱蒂的臉上綻放出笑容。她站了起來,拿起一旁的禮帽。

  “既然這樣,我就先告辭了。”

  “這麼匆忙麼?”

  喬治站了起來。

  “我的兩位朋友在那次事故中喪生,我要去參加她們的葬禮。”

  茱蒂明亮的眼睛一黯,模樣讓人心疼。

  “這太遺憾了。”

  那人喟歎著搖頭。

  “鍾叔,我聽說常申父子除了組織性犯罪,還在香港大規模運毒,你可要調查清楚。“

  “這個你放心。”

  那人點了點頭。

  寅虎年七月二日,黎耀光接到一通來自布政司的電話,當他撂下電話的那一刻,他知道,常申完了。

  ……

  “啊欠~”

  李閻吃完第三碗雲吞麵,重重打了一個噴嚏。

  鹹腥的海風吹動著他的頭發,對麵坐著翹起二郎腿的茱蒂,她穿著一雙白色的涼鞋,晶瑩的腳趾露在外麵。

  兩人此刻在一艘食船上麵,這條船名叫珍寶海鮮坊,是香港最負盛名的海上餐廳,海鮮舫排水量達到3300噸,可同時容納接近四千人,耗資3200萬港元修建,雕梁畫棟,宛若皇宮。

  值得一提的是,這艘船在九十年代參與過周星馳的電影《食神》,最後史蒂芬周做黯然銷魂飯的那艘船就是了……

  而今天整艘船上,隻有茱蒂跟李閻兩個客人。

  “夠唔夠吃啊,吃好我們談一談……”

  “我覺得我可以再來一碗。”

  李閻非常認真地回答。

  茱蒂打了個響指,衝著走過來的侍者說道。

  “再給這位先生上十碗雲吞麵。”

  她笑意盈盈地對李閻說:“今天晚上我們有的是時間。”

  侍者微笑退下,眼前這個女人包下了整艘食舫,然後一晚上要了十三碗雲吞麵,他當然不會有意見,茱蒂就是要上三十碗,三百碗,他也會吩咐後廚立刻準備。

  “不用這麼多……”

  “你為乜跟我分手?”

  茱蒂皮笑肉不笑。

  李閻聳了聳肩膀。

  “為什麼不問問神奇海螺呢?”

  茱蒂咽了一口唾沫,強忍著罵髒話的衝動。

  “是不是因為太歲?”

  茱蒂問這話的時候,眼睛都帶著殺氣。

  “誰?”

  李閻沒反應過來。

  “別裝傻。”

  李閻搖了搖頭。

  “一把鋒利的劍需要的是一個合適的劍鞘來讓自己安歇,而不是一把比自己更鋒利的寶劍。”

  “那是為乜?”

  李閻抿了一口熱湯:

  “這裏雲吞麵做得真不錯,待會你把廚師叫來,我問問他是怎麼做的。”

  茱蒂靜靜看著眼前的男人,臉色不太好看。

  “這樣我離開香港以後,自己可以做。”

  李閻說完這句話,眼神看向了茱蒂。

  女人好看的眉毛顰了起來。

  “你要去哪兒?”

  李閻沒說話。女人深吸了一口氣。

  “我問你,你要去哪兒?”

  茱蒂的眼神十分認真,嗓門也高了起來。

  “重要的唔是我要去哪兒,而是我一定要走。”

  李閻的臉色也嚴肅起來,

  “說到分手這個問題,我也在想,我當初是唔是腦子有毛病,你人美聲音甜,身段夠風騷,又是豪門,幹她一炮拍拍屁股拿錢走人,誰找得到我?”

  李閻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茱蒂解釋。

  “老實講……”李閻認真的看著茱蒂。

  “我一開始以為你玩玩的……”

  有些問題很俗套,但是俗套不代表不需要麵對。大家培養培養感情,到時候擦槍走火來一發,水到渠成,但也點到為止。

  可李閻後來發現並非如此。不知道在哪個瞬間,茱蒂撩起頭發露出耳垂的時候,還是噗嗤一笑眉毛上揚的時候,李閻忽然有個荒謬的閃念。

  “這姑娘不錯,別害人家。”

  這操蛋的淳樸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揮之不去。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3 22:02
第39章 天與水

  “老實講,我一開始以為你玩玩的。”

  茱蒂聞言緩緩坐直身體,把翹著的大腿放下來,衝李閻揚起了下巴。

  “誰跟你玩玩。”

  說著,她站起來往外走。走了兩步忽然轉過身來,美目一瞪。

  “走啦,還吃。”

  李閻咂了咂嘴,也跟著站了起來,招呼侍者過來。

  “幫我打包謝謝。“

  茱蒂走下食船,跳上一艘海釣畫舫。李閻緊隨其後。

  “去哪兒。”

  他開口問道。

  船漂浮在海麵上,順著水流蕩漾而去,船艙裏明黃色的燈光格外柔和。

  “漂著吧。”

  茱蒂摘下發卡,把頭發傾瀉下來。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李閻走進船艙,看了一個滿眼。

  “你想講的話,就剛才那些?”

  茱蒂問道。

  李閻低著頭:“看在我火急火燎去救你的份上,幫我個忙,我有個鄰居……”

  李閻說著話,忽然感覺鼻子有些癢,剛想抬頭,溫熱的嘴唇貼在了自己嘴上。

  澎湃似山火。

  李閻反身把茱蒂壓倒,耳邊是女人銀鈴似的笑聲。

  他的胸肌緊貼茱蒂飽滿的胸口

  “我的話,你到底聽清楚了沒有。”

  女人伸手勾住李閻的腰。輕輕咬著男人的耳朵。

  “非常清楚。”

  她在李閻腰間擰了一把。咬牙切齒地說:

  “這種時候你都縮,以後唔要叫男人。”

  李閻怔怔地看著茱蒂,吞咽唾沫的聲音清晰可聞。他咧了咧嘴,眼神別樣的漣漪。

  “你說的對。”

  說著,他埋下了頭。

  黑夜的海麵深沉而悠遠,兩條白色的遊魚劃出水麵,靈巧拂動的淺色魚尾驚鴻一瞥,隨即消失在水麵。濺起一陣微顫的漣漪。倒映出漫天的被揉碎的星點。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

  “你幹嘛?”

  女人的聲音又羞又嗔。

  “右手不方便,換個姿勢。”

  ……

  “嚐嚐我做的叉燒。”

  李閻圍著圍裙,眉目間有難得的溫柔。

  阿秀一語不發。

  李閻揚了揚被繃帶包裹的右手。

  “我都這麼慘了,給個麵子嘛。“

  頓了一會兒,女孩才問道: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有些私事要處理。”

  李閻把鏟子扔進洗手池。

  “對了,辦學的手續我給你弄好了。等下介紹個人給你認識,是你家的遠房親戚,我花了好大力氣才找到的,她願意做你的監護人。法理和情理,都比我合適。“

  “我家是逃荒過來的,點會有香港親戚?”

  “你阿媽走之前講得,一定冇錯。”

  李閻說的斬釘截鐵。

  阿秀眼睛垂著。

  “你唔要覺得我年紀小就好騙。”

  一個明知道自己母親已死,卻可以做到恍若無事的女孩,一個十幾歲,看見遍地破碎的屍體第一反應是拖進裏屋,不要讓人發現的女孩,怎麼會好騙。

  李閻坐到阿秀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媽也希望你過得好。”

  女孩沒有回應,拿起碗筷,默默地往嘴裏扒飯。

  下午兩點,穿著淺藍色牛仔褲,踩著一雙黑色女士皮鞋的茱蒂來到李閻這裏。

  ”冇想到娣姑一直在香港,直到去世我都冇見到她。


  茱蒂眼睛紅腫。

  “唔過她留下女兒,我一定好好照顧。乖,叫茱蒂姐。”

  阿秀小臉蛋怯生生的,和在李閻麵前時的緘默陰暗判若兩人。

  好一會兒,她才著茱蒂鼓勵的眼光下嘴唇翕動。

  “茱,茱蒂姐。”

  看著相擁而泣的兩人。

  李閻不由得感歎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

  ……

  “那小姑娘蠻有趣。”茱蒂點燃一口女士香煙,枕著李閻的胳膊。

  “我讓你認她是表妹,是希望她以後唔要被人家嚼舌根。冇必要太遷就她,讓她讀完書就好。”

  茱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轉過頭好奇地看著李閻。

  “就算你傷了右手,也唔可能打唔過那個詠春小子吧。”

  在茱蒂看來,李閻能殺死那個盤著蛇的阿宇,這簡直是非人類的表現,即使現在李閻告訴她自己能在香港禮賓府的頂樓打飛機,茱蒂也不會第一時間質疑。

  李閻歪了歪腦袋。

  曆江宇的閻浮傳承的確唬人,盤舞在身上刀槍不入的大蛇把子彈當糖豆吞的時候,任誰也會覺得這廝不可匹敵。

  但李閻不那麼認為,巴蛇凶險,但曆江宇的素質不高。

  甚至有些時候,身為宿主的曆江宇的慌亂指揮,會抹殺巴蛇天生的獵食本能。

  加上宿主是巴蛇的最大罩門,還有必須在釋放後兩百米內活動的限製,這份超凡力量前景巨大,但現在並不是特別實用。

  人體自身的脆弱已經決定了生死一瞬的搏殺有太多的不穩定性。

  雙眼,褲襠,心髒,脖頸,脊骨。

  兩邊人都是肉體凡胎的話,拳頭可以砸碎對手的骨頭就足夠硬了,沒必要去劈鑽石。畢竟閻浮世界沒有血條。

  當然,如果徐天賜對上曆江宇,在那種情況下,李閻還是更看好曆江宇多一些,連李閻自己戰勝曆江宇,更多的也是心誌和魄力上的碾壓,硬實力方麵,巴蛇刀槍不入的皮肉,盤在曆江宇身上比子彈還快的衝刺速度,牙齒遇之則吞的詭異力量,的確無解。

  但是在另一個角度來說,張明遠又未必弱於曆江宇,開明獸之力可以燃燒魂魄,也就是說,也許張明遠的拳腳對巴蛇是有效的。

  說到底,這不是在打關卡,後麵出場的一定比前麵強,贏麵這個東西誰都有,看的還是心態,魄力,還有運氣。

  如果是自己擁有巴蛇,又該怎麼使用呢?李閻不禁這麼想。

  這次閻浮事件結束,自己也應當擁有像張明遠和曆江宇那樣,擁有屬於自己的傳承,按照張明遠的說法,傳承是整個閻浮世界最寶貴的東西之一,隻有第一次完成閻浮事件的時候,才有百分之百的可能得到。而在這之後,想要獲得第二個,乃至更多的閻浮傳承,難度就越來越大。

  “你希望我贏麼?”

  張嘴就能讓和聯勝這樣的大社團灰飛煙滅的茱蒂像個小女孩一樣雙眼放光。

  “當然。”

  “那我就講……”李閻拿過茱蒂手裏的香煙吸了一口。

  “我一定贏他。”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3 22:03
第40章 終焉之前

  寅虎年七月六日,宜酬神,訂盟。

  李閻回放著小周和徐天賜的錄像帶。

  徐天賜使蝴蝶雙刀。掌中刀蹁躚若遊龍。

  小周使一手九環大刀,刀勢潑墨揮灑,一度壓製得徐天賜不能還手。水銀瀉地一樣的文聖刀術讓李閻看得手心冒汗。

  二十一刀,足足二十一刀,李閻自認找不到任何還手的機會,就是這二十一刀,斬得徐天賜滿身血痕。

  就是這兒,李閻眼神一凝。

  還手!

  果不其然,畫麵中的徐天賜腰間發力崩緊,左右手刀磕在環刀上,順勢前撩,小周經驗老辣,九環大刀往上一挑,壓向徐天賜的脖子。徐天賜左肩一抖,手腕抵住小周的小臂,蝴蝶刀戳向小周雙眼,蝴蝶刀尖幾乎貼著小周眼皮,寒氣森森,而九環大刀刀身已經在徐天賜脖子上壓出一條血線!

  誰退,誰死。

  終究九環刀力猛,小周怒喝一聲,九環大刀壓得徐天賜連連後退。細碎的腳步聲音踩得人心裏發緊。

  “倉啷~”

  徐天賜退到擂台邊上,身子向下跌去。

  可李閻自然看的清楚,徐天賜這一腳沒有踩空,是結結實實地踩在大理石地板上!

  隨著徐天賜的一個趔趄,小周認定他右腳踩空,力道一吞一吐,改下壓為平推,想把失去平衡的小周趕下擂台。

  變故突生!

  徐天賜暴起如同鷂子蹬天,蝴蝶刀朝著九環刀身一蕩,挑開他胸前中門,進步揚腰。蝴蝶刀上挑過小周持刀的手腕。

  血光四濺,半截小臂飛揚上天,九環刀鐺啷啷地的落地。

  徐天賜並不停手,膝蓋落地雙刀下劃如穿花蝴蝶,在小周肚皮劃出一個淒厲的X字……

  李閻默默地關上錄像帶,臉色平靜。

  “會動腦子,是個打架的才兒。”

  小周輸的冤麼?冤。如果最後他沒有留手換力,而是不管不顧,將徐天賜壓出擂台,局勢也許大不相同。

  小周輸的冤麼?李閻覺得不冤。輸了就是不冤。

  分生死的局,你想點到為止,就得有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何況,你憑什麼認為對方不是故意示敵以弱,李閻自己就曾經用這種手段故意賣給對方破綻,從而迅速結束拳賽。

  “徐天賜用的是八斬刀,真正的葉問嫡傳。有冇把握?”

  紅鬼問道。

  李閻點了點頭。

  “還用劍?”

  這次李閻拒絕了。

  “我壞了右手,漢劍這東西雖然凶,但是耗氣力,我想換一換。”

  “換乜?”

  “對上八斬刀……。”李閻語氣沉吟,正宗的詠春八斬刀他在廣東也沒碰過,有些見獵心喜。

  “八卦門有樣看家的兵器,子午鴛鴦鉞。”

  一旁抿酒不語的餘束橫了他一眼。

  “你拿一隻左手用?”

  “足夠。”李閻言簡意賅。

  “狂妄。”

  太歲邊笑邊搖頭。

  紅鬼看了一眼太歲,又看了一眼李閻。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我去準備。”

  隨著他的離開。

  房間裏隻剩下李閻和餘束兩個人。

  “喝酒麼?”

  餘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瓶燒春來。

  “不了。”

  “哦。”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詭異又和諧。

  ……

  子午鴛鴦鉞,是八卦門祖師爺董海川所傳的奇門兵器,由一大一小兩個月牙刃相對勾連而成,

左右一對,有點像畸形的數學字母x,中間留出縫隙讓使用者握住。是一種比蝴蝶雙刀更少見的雙手短兵刃。
  “哆!”

  李閻的左手圓刃砍在木人樁上。

  “鴛鴦鉞是雙手刀,你隻拿不擅長的左手去用,勝算太小。”

  李閻緊了緊手上的繃帶,轉眼看向男人。

  “紅鬼哥,來了龍城咁久,還冇跟你打過,不如切磋一下。”

  “切磋就冇問題。”一旁坐著的紅鬼磕了磕煙灰,“對了,阿閻,福義大廈對你點樣?我對你點樣?”

  “不錯。”

  李閻把子午鴛鴦鉞扔到一邊,靜靜地看著紅鬼。

  紅鬼揉了揉太陽穴,呼出一口氣,陰著臉望向窗戶。

  “我是吃百家飯張大的,冇練過拳,打呀打的,拳頭自然硬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我記恩,太歲在我吃不上飯的時候收留我,我可以把命給她,那你講,我對別人有恩,別人點對我?”

  李閻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給自己右手的繃帶加了一層又一層。

  “和聯勝完了,你知唔知?”

  “知。”

  “茱蒂發火,整個香港社團都瑟瑟發抖,你咁紅,記性會不會差?”

  紅鬼說著,語氣越發森冷。

  “紅鬼哥,直接點。”

  紅鬼站了起來。

  “昨天有人找我,說你吃裏扒外,要掀福義的攤子,是唔是真的。”

  李閻點了點頭。

  “話我是說過。”

  紅鬼聞言沒有動作,隻是看著李閻:“為乜出賣我?”

  “話,我說過,出賣你,我冇做過。”

  李閻冷靜的回答。

  “是不是和聯勝不倒,再過大半個月你就要奪帥(意指自己人刺殺主帥)?”

  李閻笑了笑,明天他就要離開香港,當初的話自然是晃點太子樂。

  那時節自己和茱蒂分手。也不在想通過她這條線撈錢,怎麼辦?偷天換日,坑和聯勝的錢,這就是當初李閻的想法,不過最後計劃趕不上變化。

  現在紅鬼質問自己,李閻確實有些尷尬,雖然他從一開始也沒打算真的去做。

  不過他並不擔心自己跟福義大廈的人翻臉,而是擔心,那天晚上的事情暴露出去……

  “紅鬼哥。”李閻斟酌著語氣,盡量讓自己的話在日後不會留下破綻。

  “你想處置我,問過太歲冇?”

  “當然問過。”

  紅鬼苦笑一聲:“她說知道了,叫我安分點。”

  “既然太歲咁說,不如讓我打完明天的拳賽。”

  紅鬼咬了咬大拇指,走到李閻麵前:“現在茱蒂保你,我哪敢動你啊。”

  李閻看著這個從自己第一天來到這裏,就對自己非常照顧的男人。心裏卻想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不如自己配合他一下。

  李閻臉上露出一個極為肆意的笑容。

  “就是嘛,紅鬼哥,想想看,太歲脾氣咁火爆都冇動我,你自己考慮一下。”

  張著一張娃娃臉的紅鬼也笑出聲來,左腳前傾,右勾拳狠狠打在了李閻臉上。

  李閻能躲,也能擋,但是他沒有,而是眼睜睜地看著他把拳頭印在了自己臉上。

  血點四濺。

  紅鬼前邁兩步,膝撞在李閻肚皮上,趁著李閻痛的彎腰,拳頭擂向李閻後背。

  第一拳,李閻心甘情願,第二次膝撞,李閻心平氣和,第三次背上擂拳,李閻就有點壓不住火了。

  他肩膀撞開紅鬼,摸了摸嘴角的血跡。

  “差不多得了,再打我還手了啊。”

  “求之不得!”

  “你奶奶的!”

  兩人蹬地上前!

  ……

  寅虎年七月七日,諸事大吉。

  “你們兩個,同我講嘢咩?”

  餘束罕見地放下酒瓶,雙眼瞪得很大。一旁的廖智宗不住搖頭。剩下的人想笑又不敢。

  李閻嘴角青紫,沒有說話,紅鬼頂著兩個黑眼圈,臉色陰沉。

  他看阮鴻誌嘴角忍不住往上翹,熊貓眼一瞪。

  “笑,笑尼瑪個頭。”

  “好了!”

  餘束喝止紅鬼。

  “今天阿閻打拳,其他的事等阿閻打完再說,上台。”

  她走過李閻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語道

  “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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