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覆手 作者:蝦寫 (連載中)

 
mk2258 2018-11-2 22:27: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4 133777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2:22
第兩百四十四章 火力全開(下)


    金雷被問住了,好久後道:“我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

    “你不知道?你殺過人嗎?你沒有殺過人,在第一次殺人時候,你不知道自己怎麼想?”曹雲質問:“是不是老太太三番兩次的拒絕你,讓你怒火中燒。自己一個堂堂大公司總經理,委曲求全,開出高價,卻說服不了一個鄉巴佬。是不是?”

    “不是。”

    曹雲:“是不是土裡土氣的老太婆一點面子都不給你?你是不是很惱火,在有選擇的情況下選擇了殺人。”

    “不是,不是。”

    曹雲手指金雷:“巴松和謝陸根本就不是凶手,真正要殺人的是你,是不是?”

    金雷抓狂吼道:“我沒有,我不知道這條法律。”

    “你撒謊。”曹雲道:“你不僅對越官員行賄,而且手下還有一個保安部,專門負責處理工程進展中遇見的釘子戶。現在你告訴我,你不懂法律?XX的,法律都被你玩死了知道嗎?你通過法律多少次低價購買私人土地?”

    曹雲:“高速公路和橋梁建設施工,涉及到很多私人土地的收購問題。根據你公司的報表,你補償給私人的賠償款,遠遠低於其他同行業公司。一畝田,兩萬元,你給五百,理由是農田被污染。被什麼污染了?一輛運載化學液體的卡車深夜傾覆,化學液體泄漏,流入農田灌溉水渠,導致上千畝農田受到重度污染,十年之內無法種植莊稼。你假惺惺的做善人,把土地買了下來,一年後就變成了一條高速公路。”

    曹雲:“你現在和我說不懂法律?你完全可以避免死人,你沒有!金俊是瞎了眼,讓你當證人,你才是應該坐在被告席上的人。”

    曹雲:“你在殺人之後,沒當回事。後來發現是金俊的家屬,你順其自然的把兩個老闆拖下水。他們並不知道越南的法律。你現在在法庭上表現出為了家人慷慨赴死,並且愧對老闆……你真說實話了?你死都不怕,為什麼不敢說實話呢?你是擔心,金俊知道這個事實之後,會對你這個元凶展開報復。沒錯,金雷,你根本不是狗屁證人,你才是元凶。”

    曹雲暴風雨一般的火力全開後,感覺有些缺氧,深呼吸,慢悠悠回到辯護席,接過令狐蘭遞過來的水,猛喝一口,後道:“證人,請回答。你的目的是不是就想殺死老太太?要說實話哦,說實話最少烈焰法庭會保護你的家人。”

    金雷很久後才開口,神色黯然:“是的!我確實有殺她的心。不過我真不知道有這條法律。”

    司馬落問:“為什麼?”

    金雷道:“她的態度很惡劣,我不明白,為什麼一位普通村婦有這麼大的脾氣,甚至還放狗咬傷了我的人。”

    曹雲道:“你開了多少錢?”

    金雷:“……“

    曹雲:“說吧。”

    金雷:“低於市場價大概50%。我的人把她的雞殺了,扔在房子門口。我以為她會害怕。第二天去拜訪,準備給她一個市場價,她有了台階,又擔驚受怕,應該會把地產讓出來。沒想到,她一開門,就潑我一身的狗血,並且指著我罵個不停。我聽不懂那土話,但是我很生氣。”

    金雷:“在當時我就想弄死她,第二天開始下暴雨,我就想到了泥石流的妙計。但是我真不知道有這條法律。”

    曹雲問:“如果你知道有這條法律,你會不會放過她?提醒一句,你的助理也在證人列表中,他現在在自己房間,不知道你說了什麼。”

    金雷回答:“就算知道,我也不會放過她,沒有人可以對我這樣,還是一名老村婦。”

    曹雲點點頭:“謝謝……對了,我剛才搞錯了,越南沒有這條法律。”

    所有人一起看曹雲,連聽得懂英語的警衛都看過來,曹雲一攤手:“三個國家的法律耶,弄錯是很正常的,我及時承認錯誤,沒有造成損失。”

    巴左趁熱打鐵:“法官大人,現在事實很清楚,泥石流純屬金雷個人的行為。只不過巴松和謝陸是老闆,他們因為利益被金雷牽扯到一條船上。兩位老闆從來沒有要求和暗示金雷殺害老村婦,是金雷因為對老村婦的怨恨,所以才借公司的利益動了手。”

    司馬落道:“反對,雖然客觀存在金雷對死者有私人恩怨。但是也是在巴松和謝陸的暗示鼓勵之下,才發生最後的悲劇。”

    曹雲不同意:“我是老闆,你司馬落是司機,我趕時間去簽協議。路上有一名醉漢躺在地上,我沒說什麼,司馬落直接把車開了過去。現在司馬落你說,為了公司的利益,所以才碾壓醉漢。這是什麼道理?”

    司馬落道:“請大家不要著急,如果沒有問題,我想傳喚下一位證人?”

    ……

    下一位證人名字叫小美,今年三十歲,她曾經是巴松的私人助理。巴松喜歡幫助已婚婦女,在其結婚之後,巴松對其更有非分之想。本來吧,老闆的需要就是員工的使命。但是小美的丈夫是一位很出色的年輕人,小美權衡之下背叛了巴松,不僅不答應巴松的幫助要求,而且還提出了辭呈。

    辭職當天,巴松非常生氣,作為一位人上人,被一個年輕人比下去,讓他非常不高興。於是託人在他們結婚當天,送了一個硬碟給小美的未婚夫,裡面是小美和他的一些‘資料’。結果如巴松所想,婚禮取消,小美失去了工作,失去了愛情,被診斷為抑鬱和諸多精神病,被家人接回老家,在老家的精神病院中療養。

    司馬落按照程序詢問,說明了小美的情況,後問道:“證人,三年前的214到520期間,你在哪裡工作?”

    小美回答:“我是巴松私人助理。”

    司馬落問:“你知道越南泥石流的事嗎?”

    小美:“知道。”

    司馬落:“介紹一下。”

    小美:“五月中旬一天上午,具體哪一天我忘記了。巴松在接到一個電話後聯繫了謝陸,說越南那邊出事了,如果謝陸有空,最好來曼谷一趟。掛斷電話後,我送上茶水問出什麼事,他說越南那邊死的四個人不是普通人。”

    小美:“我安慰說,泥石流是自然災害,誰都沒辦法。巴松說,知道為什麼喜歡你嗎?因為你單純。第二天中午,巴松請謝陸在某酒家包廂吃飯,連我也被趕出來。中途我送一個重要電話進去,接電話後,巴松讓我剪雪茄。我去一邊剪雪茄,巴松對謝陸說,金俊算個人物,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人,他要較真我們也別客氣。”

    小美:“謝陸說,什麼是他較真我們才不客氣?高岩有句俗話,斬草不除根,春風吹有風,你這麼優柔寡斷,把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上,遲早會後悔。巴松說:我和大哥你不一樣,我的生意主要的泰越兩國,殺金俊是下下策。”

    小美:“謝陸說:你能對付過去嗎?巴松說:金俊這人缺少魄力,只要不被抓到尾巴,他想動我,也要權衡權衡。相信我,把屁股擦乾淨,只要他沒有證據,就跳不到哪裡去。謝陸很不滿,你這態度,讓我對合作有些擔心。你先說住戶是普通老百姓,沒事,人死了後變成了金俊家屬,你又說沒事。什麼才算有事?”

    小美:“巴松不高興,謝大哥你是不相信我?謝陸說:我就是不相信,連裡面多少人都不知道,連屋主身份都沒查清楚,就敢讓手下殺人。巴松:謝大哥,當時可是你提出的妙計,暗示了金雷,還說誰也發現不了破綻。謝陸:誰發現破綻了?我出謀劃策是解決問題,你卻沒有調查清楚。現在你最好聽我的,除掉金俊,一了百了。”

    小美:“兩人爭吵聲音越來越大,我就忙勸和,送上雪茄說,兩位老總都是為了生意,生意和則雙贏。兩人沒說話,巴松讓我出去幫他買包煙。我離開關門的時候,聽見巴松說:謝大哥,我們還是冷靜一下,先計劃下怎麼擦乾淨屁股。”

    司馬落:“我暫時沒有問題了。”

    巴左站起來:“證人,據我所知,你離開巴氏集團已經兩年,這兩年都住在自己老家的精神病院內,據說情緒和精神都非常不穩定,自殺和自殘不少於三次。”

    司馬落反問:“請問巴左律師是怎麼得到這個訊息的?”

    巴左道:“巴總很關心小美小姐的健康,所以和小美的主治醫生保持了一定聯繫。我認為讓一位精神病人做證實在有些荒唐。根據小美的主治醫生所說,小美的病是不可能治好,要麼瘋瘋癲癲,又哭又鬧,要麼一個人坐著什麼話都不說一整天。”

    司馬落問:“巴總是否知道,小美的主治醫生是小美的青梅竹馬呢?”

    巴左一愣:“嗯?”

    司馬落道:“小美知道巴松不會放過自己,只能裝瘋賣傻,家人送她到老家的精神病院。她的主治醫生是小美十五年的鄰居,九年的同學和髮小。原本巴總每個月會‘關心’兩次,後來發展到兩個月關心一次,最後半年再也沒有打來電話。昨天我和小美聊了一會,在小美任職巴松私人助理期間,巴松可是做了很多壞事,難怪這麼關心小美的情況。這也反證了小美的證詞,謝陸說巴松優柔寡斷,有僥倖心理。如果聽謝陸的話,三年前把金俊殺了,估計也沒有今天的事了。”

    巴右站起來:“剛才小美證人說的很清楚,她和巴松之間存在有無法調和的仇恨。我不否認也不承認巴松是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小美認為巴松是一個超級大壞蛋。我問個問題,小美的證詞可信度有多高?”

    司馬落道:“為什麼我會在烈焰法庭,就因為很多證據都是人為證據,很多真相被掩蓋。我認為烈焰法庭有自己的行為準則。在這裡我申請測謊,對小美測謊。”

    測謊有兩種認識,一種認為準確率無法到達一定程度,不可信。一種認為可以採取測謊。

    很多人不知道,在民事糾紛中已經出現了測謊,特別是借貸糾紛中。

    按照高岩法律規定,測謊是警察偵查的一種輔助手段,不能做為證據。也就說警察可以用測謊來識別你是否撒謊,但是這個結果只是線索,不是證據。在法庭上,刑事案中目前還未有法官同意測謊。

    在民事糾紛中,特別是借貸糾紛中,原告或者被告可以申請測謊,但是能不能被批准要看法官最後的決定。另外,如果原告要求測謊,法官同意申請,被告拒絕測謊,這個結果可以變成原告的優勢證據,但不是死證。

    現實案例中已經有民事測謊轉變判決的案例。民事和刑事有很大不同,民事裁判中法官作用極其重要,其人品,信譽等各方面指標要求都非常高。刑事沒確鑿證據就是無罪,民事沒確鑿證據,還有優勢證據,還有蓋然性證據等說法。

    不太肯定你幹沒幹,但是大部分證據覺得不是你幹的,你就擁有優勢證據和蓋然性證據,於是最終裁定你勝訴。

    比如深夜,大排檔喝酒的A在被B打了一拳,兩人分開,A繼續喝酒,站起來沒站穩摔倒了。當時沒事,第二天發現眼睛受傷,經過鑒定眼睛遭受撞擊或者擊打。A把B告上法庭,A和B都無法拿出死證。這種情況下,有可能裁定B賠償,有可能裁定B有一定賠償責任,由於B有這個行為,無法證明不是自己攻擊導致A受傷,那B就要賠償。那A的傷勢是不是真的由B造成呢?沒有事實,不知道,AB都不知道,法官也不肯定。這就是民事。

    反之,A因為傷勢構成輕傷報警,警方調查結論,無法排除A自己摔倒導致眼睛受傷可能,也無法排除B毆打導致A受傷的可能,最終B會無罪釋放。

    在目前高岩民事法庭中裁定主要依靠七證:物證、書證、證人證言、當事人陳述、鑒定結論、勘驗筆錄和視聽資料。測謊結果並不包含在內。法庭是否可以使用測謊在司法界還有相當大的爭議。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2:28
第兩百四十五章 人設


    巴右道:“目前測謊的爭議很大,有美國專家稱測謊準確率達到96%,甚至百分百。可是按照歐洲科學家的試驗,在實驗室的條件下對普通人進行測謊,其準確率只有64-%71%之間。”

    以美帝為例,美帝很多政府雇員,諸如警探,FI和CA,地方州重要雇員等每年會進行一次測謊,有些工作甚至半年,三個月進行一次測謊。

    司馬落道:“我希望法官能同意測謊,測謊結果只作為參考證據。”

    巴右繼續反對:“小美在精神病院住了兩年,其精神狀態本就不能和普通人比較,用測謊地方式很容易得出錯誤的結論,我反對檢方提出的測謊要求。”

    一號法官:“對不起,本法庭目前還不具備測謊的能力。”

    那怎麼算?

    司馬落站起來,開始分發複本:“這是519中午的資料,可以證明小美說的實情,巴松和謝陸在某酒樓包廂吃飯。有多重旁證,第一條是小美手機的通訊記錄,當天上午聯繫過這家酒樓。第二條是小美保存的買單花費憑證。第三條,服務員和領班們的證詞,證明巴松經常光臨本酒樓。第四條,謝陸的入境記錄表明三年前519上午九點在曼谷入境。第五條,小美工作記錄本上記載,519當天上午九點,和司機去機場接謝陸。”

    司馬落:“反證了金雷提供的520當天會見了謝陸和巴松這一證詞。”

    巴左邊看複本邊道:“這些資料只能說明謝陸當天很可能和巴松一起在這家酒樓吃飯,根本沒有意義,對小美的證詞沒有任何的輔助證明作用。”

    司馬落道:“請看最後一份,是小美當時男朋友的證詞,當時小美和男朋友在戀愛中。小美男朋友表示,有一次小美和他說過巴松很恐怖。男朋友問,什麼恐怖。小美說,你知道越南泥石流嗎?男朋友說,不知道。小美和他說,有一戶人家阻擋了越南施工隊的進程,他們就製造了泥石流。男朋友很驚訝,你不要亂說。小美說,不是亂說,前幾天東唐的老闆跑到曼谷來了,他們一起議論怎麼處理這件事。由於小美的男朋友如今已經有妻兒,並且家庭美滿,所以只是約他出來問了幾個問題,並沒有將他法庭來。如果有需要可以連線小美的男朋友。”

    巴左:“是不是有人收買了小美男朋友呢?”

    一號法官道:“這份證詞是法庭派人和其接觸記錄的,至於之前他是否和其他人有接觸,法庭不保證。本席認為,從這些材料來看,小美所說的可信度很高。”

    巴左偏頭低聲:“怎麼辦?”正常法庭會對小美證詞存疑,但是烈焰法庭似乎決定相信小美的證詞。

    巴右看了看身邊席位的令狐蘭和曹雲:“先不著急。”

    許久後,一號法官問:“一號和二號辯護席有沒有問題要問證人?”

    曹雲舉下手,站起來,沉思片刻:“證人,你作為私人助理在巴鬆手下工作多久?”

    小美回答:“我22歲大學畢業,進入巴松集團行政秘書處工作,23歲成為巴松的行政秘書,當年成為私人助理。”

    曹雲問:“你認為你成為私人助理是因為漂亮,還是因為能力?”

    小美回答:“能力。”

    曹雲道:“根據我的了解,我不太認為老闆會和私人助理有長期太過親密的關係。一旦超過工作關係,兩人的工作關係就難以維繫。證人,你和巴松超過工作關係幾次,是哪一年?”

    小美很久才回答:“兩次,25歲時候,我們去瑞士出差。後在當地停留旅遊了三天,恰逢聖誕節。他送了一份很貴重的聖誕禮物給我。”

    曹雲問:“你知道他拍了?”

    小美:“是。”

    曹雲:“你沒反對?”

    司馬落提醒:“有資料,實話實說。”影片可以看出小美是否反對。

    小美:“沒有。”

    曹雲道:“你知道巴松的太太曾經是她的私人助理嗎?巴松三十歲結婚,結婚對象就是私人助理。”

    小美:“知道。”

    曹雲道:“你崇拜巴松嗎?”

    小美:“不。”

    曹雲道:“根據我的了解,巴松從來沒有對公司員工,職員,雇員有任何不檢點的行為。相反,巴松集團總部的員工都知道巴松有一句口頭禪:兔子不吃窩邊草。另外你說,你在婚禮當天未婚夫收到硬碟?”

    小美:“對,快遞送達。”

    曹雲問:“你怎麼知道是巴松幹的?”

    小美:“只有他手機有。”

    曹雲問:“他存在手機裡?”

    小美:“對。”

    曹雲道:“小美,對於一位經常出國的人來說,手機裡是不太可能存有這類影片。而且大家可以想一想,巴松是什麼身份,他為什麼做這樣的事?且不說別的,他難道不知道小美知道他很多秘密嗎?”

    曹雲道:“兩次,辭職兩三年前的兩次,之後兩人一直沒有超過工作關係。在小美辭職時,巴松卻惱羞成怒……難道大家不覺得這份證詞本身就有問題嗎?小美被退婚,被鄙視,失戀,巴松擔心她報復。可是小美如果真的要報復,直接聯繫檢察官就可以了。巴松在曼谷有勢力,但是還沒有一手遮天的能量。”

    曹雲道:“這樣吧,司馬落不是要求測謊嗎?雖然法庭沒有條件,但是我相信法庭可以創造條件,我們就測一測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有沒有說實話。再或者,我申請休庭,請烈焰法庭和你前男友的現任妻子聯繫,看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

    一號法官:“小美,在烈焰法庭最好說實話,做偽證的後果極其嚴重,不僅你有麻煩,你親近的人也很可能會有麻煩。”

    小美爆發:“我說的包廂對話都是真的。”

    曹雲提高音量問:“那什麼是假的?影片並不是巴松手機拍攝的,而是你手機拍攝對不對?”

    小美不回答,開始扯頭髮,一下一下如同梳頭一般從上而下拉扯頭髮。

    曹雲:“昨晚令狐律師和一位叫小花女士進行了電話溝通,女士說了一個愛情故事,這裡我描述一下這個故事。”

    小美、小白和小花是三位大學同學,關係很好。小白畢業之後進入世界五百強企業,工作努力,很得賞識,上升速度極快。由於小白工作忙,沒時間戀愛,所以一直是單身狀態。在成為部門經理,事業比較穩定後,小白增加了很多私人交往的時間,也和之前的同學朋友恢復聯繫。

    小美用了一些手段成為了小白的女友,女追男,很簡單。小花一直喜歡著小白,甚至為了小白,放棄高薪,進入同一家公司,在小白手下工作。因為愛,小花忍痛祝福他們。

    可是在他們結婚前夕,小花猜密碼打開了室友小美的手機,看見了小美保存的影片。她認為小白被騙了,很為小白不值。小花請快遞把硬碟送到了小白的手上。

    小白傷心欲絕,小花不離不棄,兩人終成眷屬。

    曹雲道:“巴松是真的關心你,他認為是因為他導致你沒有成婚。通過烈焰查詢,巴松向你住的精神病院捐獻了五百萬。我很不理解,為什麼你反而會怨恨巴松?為什麼你要把自己的錯誤強加在巴松身上?巴松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是在這件事上,我認為你做的很不對。是你拍攝了影片,是你保存了影片,你因為影片受傷卻責怪巴松。我本人對此不理解。”

    小美怒道:“可是他答應了,他聖誕不回家,就是因為受不了自己的妻子。他說他要和妻子離婚,所以我才……我沒想到,回到曼谷後,他和我說,他還有孩子。給了我一筆錢,讓我當聖誕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我能怎麼樣呢?”

    司馬落提醒:“證人,私人恩怨就不要再說了,重點是你的證詞。”

    小美:“我發誓,我說的謝陸和巴松包廂對話都是真的。”

    曹雲道:“鑒於證人的人品,我建議法庭不採納證人的證詞。”

    司馬落道:“證詞和人品無關。”

    曹雲道:“無關?關係大了,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編造的謊言中。事實證明,巴松沒有對不起她,她仍舊要維持自己的證詞,陷巴松於死地。目的呢?為了正義嗎?還是有人給了錢?或者是,她潛意識相信是巴松導致了她的悲劇發生。證人,你現在回答我,是什麼驅使你走出來指證巴松?”

    “我不知道。”小美雙手抓頭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突然暴躁在身上亂抓,雙手舉起,看曹雲,眼神很哀怨又瘋狂:“小白……小白……”

    “警衛。”曹雲後退。

    在小美抓到曹雲之前,警衛攔截和控制了小美,看著小美在地上咆哮,曹雲看司馬落:“大哥,她是真有精神病。”

    這點曹雲在昨晚就已經知道,所以令狐蘭才會想辦法和小花聯繫。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把自己困在精神病院那麼久?在分析烈焰法庭資料,曹雲邏輯推理認為,小美的家人順著小美,編造了一個謊言,讓小美留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小美慢慢的相信了這個謊言,病情也得到了控制。

    伴隨著曹雲指出可疑處,小美回憶起真實情況,難以的接受她重新發病了。

    那小美所說的包廂證詞是真是假呢?

    小美病情得到控制,她正常的記憶都存在,只不過扭曲了其中一部分事實。小美很可能說的是實話,就小美剛才表達來看,除非有人讓她背台詞,否則包廂對話是真的。加上小美前男友的證詞……

    一旦證詞坐實,謝陸就不可能再翻身。所以必須打掉小美的人設。曹雲很猶豫,昨晚和令狐蘭對此事進行了分析。曹雲認為,只要不揭穿謊言,只要讓她留在老家,小美有可能如同正常人一樣生活。令狐蘭認為,小美一旦出庭作證,必然會驚動司法部門,離開烈焰法庭後不會清靜。真相遲早會被調查出來。錯就錯在她不應該來烈焰法庭,錯就錯在鏡頭將她列入了證人名單。

    真實故事是,小美的家人和其青梅為了配合治療,統一口徑。原本見其病情穩定,可以出院。沒想到鏡頭派人潛入醫院,和小美進行了溝通,獲得了巨大的收穫。鏡頭並沒有調查小美故事,他很高興拿到關鍵證詞,並且在不久後,將小美偷出精神病院,送到烈焰法庭的證人名單上。

    一位成功人氏基本上不太可能是一位毫無優點的惡棍。事實上,成功人士之間有很多的相同點。除非是X後代。就曹雲認識的成功人士,聽說過作風不好的,惡毒的,吝嗇的,但是沒聽說對會對自己身邊工作人員下手。

    當然,巴松有可能是例外,他就是一個惡棍。那問題來了。第一個問題前面說了,為什麼巴松要和小美同歸於盡呢?只要小美把硬碟曝光,巴松的損失肯定更大。第二個問題,巴松既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既然知道小美清楚自己幹過多少壞事,為什麼在得罪小美的情況下,還不滅了她的口呢?

    在來烈焰法庭之前,曹雲查詢過巴松集團總部的情況。發現諸如行政秘書處,諸如巴松司機,高層保安等。和集團高層有直接關係的部門和員工,人事變動率非常低。並且巴松集團總部的利福明顯好過子公司利福。巴松是很得員工心得老闆。

    ……

    小美是司馬落手中的一張王牌,司馬落自然無法接受就被曹雲打掉小美人設。司馬落在小美被帶離,法庭恢復秩序後,首先開口:“我請法官注意核心重點,小美提到的519謝陸和巴松會面,還有會面的內容,屬於很客觀的一種陳述。並且有大量輔助證據說明小美的陳述可靠性。不能因為小美的精神狀態,就否定她所說的一切。如果烈焰法庭是普通法庭,小美兩年的精神病史,甚至沒有出庭的資格。所以這裡,我想申請法庭接受小美核心證詞。”

    曹雲:“檢控官胡攪蠻纏,事實已經擺在面前,還要求法庭接受核心證詞,這純屬強盜理論。”

    司馬落道:“不,大家不要忽視小美前男友提供的證據,那時候小美和他熱戀,小美很健康。”

    曹雲:“如果是這樣,她的前男友就是核心證人,就應該出庭接受質詢。我們不清楚有什麼背景故事,但是以鏡頭的能力,要製造一些證據並不難。我申請法庭考慮客觀理由,忽視小美提供的任何證據和證詞。”

    一號法官:“考慮到客觀因素,特別是小美存在很深的心機,故而其證詞不能成為呈堂證供。只可作為參考證據和優勢證據。”

    優勢證據是民事才有的詞,不過烈焰法庭並非普通法庭,這裡的規則是疑罪從有。

    一號法官下結論後,司馬落也不著急,坐下來喝水調整心態,後道:“申請第三位證人藍雲出庭。”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2:33
第兩百四十六章 利益


    藍雲,泰國二進宮暴力犯罪人員,曾經是一名泰黑,今年四十二歲。三年前522因為交通肇事被判處兩年緩刑,這起交通事故,導致了重要人證,工程師雷克的死亡。

    藍雲出庭後,司馬落還是通過發問讓藍雲說明自己身份,情況和本案的關係。根據藍雲所說,他第二次出獄後,因為自己所在泰黑地盤被吞併,所以暫時在一家汽車運輸公司上班。有人找到他,給了他五萬美元,請他幫忙做一件壞事。

    藍雲的公司在機場附近,是一家小型貨車公司,業務是將空運物資運輸到曼谷市區商家。或者是從曼谷市區將貨物運輸到機場。按照時間、地點和車牌號,藍雲伏擊了工程師所乘坐的計程車。在時速110公里的情況下,計程車的司機和乘客全部死亡。藍雲則被判定為駕駛不當,判處兩年緩刑,所造成的損失由其公司和保險公司負責。

    根據藍雲所說,給錢的人是第一次見,自己那天晚上在酒吧喝酒,有人電話聯繫自己,自己去了停車場,和對方見了面。對方戴了口罩,穿了風衣,蓋著兜帽,看不清楚臉。先給一萬,事後再給四萬。

    這人雖然有偽裝,但是藍雲是老江湖,哪裡會這麼輕易的接受工作。在收下一萬美元後,他回到酒吧,讓一位小兄弟跟蹤對方乘坐的計程車。這位泰黑告訴藍雲,對方在兩個街區外下車,到商廈地下停車場,上了一輛豪華轎車,上的是司機位。藍雲當時只要這個訊息,並沒有去深查豪華轎車的車主身份。

    522當天上午,藍雲接到電話,讓他準備,目標九點會離開機場,在九點時候說明了車牌號。來電號碼不可查的號碼。

    最後司馬落詢問,藍雲說出豪車車牌號,車牌號是一個吉祥號,四個八。四個八等吉祥號在泰國價格大概三十萬左右,是很多迷信的有錢人喜歡的號碼。最貴是兩個字母相同,全部是1的號碼。

    司馬落問完後說明:“是巴松的私人轎車車牌號。”

    曹雲想罵娘,到底會不會乾壞事?怎麼擦屁股,做律師很累的。麻煩你們這些有錢人在做壞事的時候,多動動腦子好不好?

    不過巴松是不是殺人,關自己屁事。看似巴松和謝陸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但是細節上還是有很多的不同。藍雲的證詞如果成立,那可以證明巴松殺死工程師,符合金雷之前的口供,巴松殺人滅口的論據可以成立。但巴松殺人滅口和謝陸沒有直接關係。

    巴左看旁邊,曹雲和令狐蘭低頭看資料,沒有半點出頭的意思,道:“法官大人,藍雲雖然在證人列表中,但是並沒有說明其在案子中的身份。我申請暫時休庭。”

    一號法官道:“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多,大家也應該休息。明天上午不開庭,明天下午兩點繼續開庭。對了,船上有一些娛樂活動,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隨意參加,也可以乘坐船隻到荒島上休息。我知道大家離開陸地這麼多天的感覺肯定不好。退庭。”

    曹雲收拾資料,低聲:“法官為什麼這麼配合休庭?並且明天上午不開庭。”

    令狐蘭:“你別想太複雜,五名法官都是有身份證的人,他們有時候很忙的。”

    曹雲點頭:“這個解釋挺有道理,雙巴好像想尋求幫助。”

    令狐蘭:“不能幫。庭審到現在,一旦我們兩家串供,司馬落很容易說服法庭將我們兩組律師捆綁在一起,這代表謝陸和巴松被捆綁在一起。”

    曹雲有些驚訝:“難道”

    令狐蘭將資料放進公事包:“縱觀全局,我目前認為謝陸沒有實質參與任何事,也就是口頭說說。巴松要翻案難度很高,晚上我們加個班,要想辦法把謝陸和巴松關係分離。”

    令狐蘭意思是,謝陸有罪的證據全部來自口供,不太可能有實證,畢竟是發生在泰越的事,巴松必然是執行人。巴松不一樣,先有金雷是其左膀右臂,現在又出現司機買凶,情況很複雜。令狐蘭在藍雲說明之後,就立刻決定跳出謝巴的利益圈。

    曹雲承認令狐蘭有道理,巴松作為決策者和執行者,很適合在前面擋子彈。不過曹雲內心認為不會這麼簡單。

    休庭後,曹雲聯繫了烈焰法庭,和令狐蘭乘坐小船去了荒島。海獅號在荒島上提供了帳篷,食物,甚至是保安。

    保安人員幫忙點燃了火爐,堆積好木材,走出十米外,不打擾他們。

    曹雲要求去荒島,不是其他原因,就是想念陸地。挺好,火光,食物,安全都有保障情況下,在原始荒島放鬆心情談論案子,挺有意思的。

    “等你有錢買遊艇,隨時可以享受這種生活。”令狐蘭道:“不過真的那麼有錢,你會很忙的,沒空享受生活。”

    “哈哈”曹雲:“蘭律師,現在是決策當口,到底是兩人拖住一起,還是我們單飛?”

    “你的看法呢?”曹雲再次問這個問題,顯然有不同看法。

    曹雲道:“目前只有證人列表,不清楚後面證人的具體身份。現在單飛是不是太早了點?萬一後面出現單獨不利謝陸的證人,我們就很難把責任推給巴松。以我的觀點,我們暫時不表態,可以給予巴松律師一定的支援。假設巴松被釘死,我們再撤也來得及。”

    “你有什麼具體想法?”

    曹雲道:“休庭後,我一直在想一個人,四號證人。四號證人是唯一一位東唐人,是一名私家偵探,昨晚詢問謝陸,謝陸對此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寒子也沒聽說過這人,不排除出現任何的可能。還有一件奇怪的事,為什麼殺謝羽呢?為什麼不是殺巴松的孩子呢?從這點分析,金俊似乎對謝陸更加痛恨。”

    令狐蘭思考良久:“你這麼說有一定道理,行,我們暫時不單飛。”

    曹雲道:“我只是覺得司馬落似乎在誘導我們單飛,目前他請出的證人攻擊的主目標是巴松。作為一名東唐檢察官,他主動參加烈焰法庭的庭審,更在意應該是謝陸和小雨。”

    令狐蘭笑:“曹雲,不是每個人都是利益決定立場。司馬落這人是有一定正義感的人,泥石流案是他這種人關注的重點案件唉,還要在海上呆幾天,海風中的鹽分很煩人,讓我皮膚感覺很不舒服。”

    曹雲道:“蘭律師你的皮膚就算放在海水浸泡三天,也比年輕小姑娘的皮膚嫩滑。”

    “去、去、去,別勾引我。”令狐蘭自己笑了,一會又有些落寞:“皮膚,身材又算什麼呢?我知道回不去二十年前,二十年前的我,不可能因為這點工作量就感覺到疲勞。歲月就是歲月,即使不想承認,即使想輓留,它還是無情流逝。生老病死,無人能逃,無人能躲。人類存在得意義是什麼?”

    曹雲想了很久:“這問題恐怕沒有人能回答。”

    令狐蘭雙手抱膝看火光很久:“我想退休了,我想做點真正自己想做的事。人生苦短,我不想這輩子都把生命浪費在賺錢上,我已經不可能再超越自己目前的職業巔峰。即使只是維持目前職業狀態也讓我感覺很幸苦。”

    曹雲:“想做什麼?”

    令狐蘭道:“我想環游世界,在每個不同的國家住上三五個月,體驗風土人情和人文文化。作為一個人,我想在生命的旅途中可以更了解這個世界。”

    曹雲點點頭,沒說什麼,看著火光發呆。他還沒有資格說這話,他還沒有錢說這話,沒錢沒資格考慮退休的生活。曹雲能理解令狐蘭的心態和想法。作為一位人類,她覺得不夠,不足,想得到和知道的更多,不僅是錢,還有更多的其他東西。也許是在追尋一個人生的答案。

    清早,令狐蘭從帳篷出來,她的皮膚是真好,四十來歲的素容還具備相當的魅力。曹雲正在煮稀飯,令狐蘭拿起鍋蓋看了一眼,笑了笑,去設置好的簡易洗手間。

    十幾分鐘後令狐蘭已經煥然一新,衣服整理的很清楚,頭髮整潔,妝該上的都上了。曹雲將稀飯打了一小碗遞給令狐蘭,鐵鍋上放了炒好的雞蛋。

    令狐蘭:“稀飯?”

    曹雲道:“我喜歡稀飯,不喜歡粥。”說話間,小船靠岸,一名海員端了一個布菲爐下船,將布菲爐放在兩人面前。曹雲打開,裡面是培根、土豆絲和黑椒牛肉。

    曹雲好奇問:“誰讓你送過來的?”

    海員呵呵一笑,擺手,從船上拿下一些食盒,把食盒交給昨晚值班的三名海員保安。

    曹雲看向海獅號,只見一個上身沒穿衣服的男子從船上跳進大海,體力相當不錯,一路游向荒島。

    令狐蘭問:“誰?”

    “不是左就是右。”曹雲回答。

    果不其然是巴右,巴右只穿了一條泳褲,從水裡出來,舒展筋骨走到火爐邊:“早飯?一起?”

    曹雲打了碗稀飯遞給巴右,巴右直接坐在沙子上,八塊腹肌很明顯。曹雲有些嫉妒:“身材和體力不錯。”

    巴右呵呵一笑:“曹律師,你是太忙了,我和我兄弟這律師所,一年只接兩三個案子,其他大部分時間我們都在玩。以曹律師你的實力,你的工作應該也比較輕鬆才對。”

    互相都了解過底細,曹雲知道巴右的情況。巴右今年三十六歲,他三十二歲成名,成名之後沒有大量接業務,反而是努力推卻送上門的生意。人就是奇怪,因為此他反而更出名了,甚至有大佬級的人物親自登門找他和巴左。

    巴左和巴右都沒有結婚,他們是享樂單身主義的擁護者。在了解底細時,曹雲知道巴左有一句座右銘:沒錢才結婚,有錢為什麼要結婚?

    他們每年接的案子如同巴右所說,很少,一件,最多三件。他們也沒有達到奢華的生活水準,但比一般的中產收入要高,負擔要低。要保持高收入,他們經辦的案子必須讓雇主滿意。

    巴右:“曹律師,令狐律師,我開門見山的問,你們有什麼想法和建議嗎?”

    曹雲反問:“你們的看法呢?”

    巴右道:“這案子分成兩部分,我們的共同利益就是第一部分,泥石流這部分。第二部分,我們要為巴松洗刷冤屈。你們要為謝陸撇清和范十一之死之間的關係。最少第一部分我們還是可以合作的。”

    令狐蘭問:“怎麼合作?”

    巴右道:“檢控官只有兩個人,實際上只有司馬落一個人,我們有四個人,可以發現問題,辯證問題,足夠讓他疲於應付。比如和藍雲這位證人的庭辯,我們是防守方,必須防衛司馬落的攻擊。你們可以尋找機會,提出一些反擊的問題。”

    令狐蘭表情有些怪異,看曹雲。

    曹雲解釋道:“巴右律師的意思,不是希望我們能幫他,是希望我們不要落井下石。”

    巴右:“我不是這意思。”

    曹雲笑:“是嗎?巴右律師睡眠不足,大清早讓人送食物,又親自游泳過來赤誠相見無利不起早,對吧?特別是藍雲證詞有一個恆定性質。”

    在藍雲口供中,沒有任何牽扯到謝陸的不利證詞,並且謝陸是520當天晚上十一點就飛回東唐。藍雲殺害的雷克工程師時間是522。只要曹雲提出論證,就能得出一個結論,巴松乾任何壞事,是不需要謝陸批准,或者謝陸參與的。

    或者會被辯證為,謝陸是出謀劃策者,巴松是執行者。根據法理,執行者先有罪,出謀劃策者才可能有罪。

    比如a聘請殺手殺b,殺手如果無罪,就難以追究a的責任。就算a和殺手的交易錄音送到法庭上,只要殺手的罪名不成立,a的罪名自然就不成立。即使殺手的罪名成立,a的罪名能不能成立還是個問題。

    藍雲證人證詞是曹雲將謝陸和巴松分離的一個極好的契機,一旦曹雲落井下石,巴左和巴右就會難以招架。就曹雲利益來說,肯定要借題發揮。

    作為一位好律師,會很誠實的和委託人溝通。實際上誠實很不容易,誠實總會讓人不高興和受傷。當對方不高興的時候,你的誠實就不是美德。最要命的是對方還會反誣你撒謊,以此來掩蓋自己無法接受誠實。

    就比如現在,曹雲很誠實和坦白說明了自己的想法和觀點,讓巴右很是尷尬。沒辦法,如果不攤開來說,遮遮掩掩,對話很難有實質性的進展。

    曹雲:“情況就是這樣,我想問的問題是,你們能給我們什麼好處。在以後我們的麻煩中,你們會不會站出來?”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2:38
第兩百四十七章 死穴


    下午兩點,庭審繼續。

    在昨晚庭審中,藍雲交代了自己殺害工程師雷克的事實,並且證明雇傭自己的人上了巴松的車。

    司馬落:“經過一些時間休庭,通過藍雲的辨認,可以肯定給藍雲錢的人,是巴松的私人司機。烈焰法庭在曼谷接觸了司機,大家請看影片。”

    影片是很陰暗的小房間,巴松司機被吊著,上身沒穿衣服,身體都是傷痕。司機被放下來,面對鏡頭開始說這件事。他只承認自己按照巴松的吩咐,約見藍雲,給了藍雲一萬美元。兩天后,再約見藍雲,給了藍雲四萬美元。具體為什麼給錢,司機不知道。

    藍雲證明司機沒有和自己對話,只給錢,自己是和電話中電子音溝通。

    現在是兩個證人。

    巴左開始質詢證人司機,電話連線,司機還在烈焰控制中。

    巴左:“打了你嗎?”

    司機:“打了。”

    巴左:“沒打你時候問什麼問題?”

    司機:“問我是不是給了照片上人一筆錢。”

    巴左:“你怎麼回答?”

    司機:“沒有。”

    巴左:“被打之後?”

    司機:“我承認給了照片上人一筆錢,他們問只有一筆?我說是,他們再打我,我就說兩筆。”

    “謝謝。”巴左坐了回去。

    司馬落道:“打你的人是不是告訴你兩筆錢的金額?”

    司機:“沒有。”

    司馬落:“那你怎麼知道第一筆一萬,第二筆四萬美元?”

    司機:“錢放在信封內,我打開看過,一捆一萬,很容易數清楚。”

    司馬落:“事實是你應巴松的要求給過錢,並不是你在被打之後胡亂編造。”

    巴左道:“他現在還在控制之中,怎麼敢亂說話呢?司機證詞根本不可信。而且烈焰法庭參與逼供,缺乏第三方的監督。”

    一號法官道:“我們從來不忌諱使用一些手段,司馬檢察官已經說的很明白,大家聽的很清楚,我們也沒有必要製造口供。本庭這裡說明,在看過完整影片後,本庭採納司機的口供。”

    巴右站起來:“司機,你說是巴松給了你錢?”

    司機:“是。”

    巴右:“巴松是在家裡給你錢,還是在車上給你錢?”

    司機:“在車上。”

    巴右:“當時汽車停在哪裡,比如說第一次給一萬美元。”

    司機:“停在某大廈地下停車場,我步行兩個街區到另外一個地下停車場見到照片上的人。把錢給他,我就回去開車。”

    巴右:“期間花費了多少時間?”

    司機:“二十分鐘左右。”

    巴右道:“車的引擎是開著?”

    司機想了好久:“我忘了。”

    巴右道:“假設車的引擎是開的,在密不透風的地下停車場,很可能導致後座的巴松一氧化碳中毒。”

    司機:“關了吧。”

    巴右道:“當時曼谷的溫度35度,你關了引擎,會不會悶死巴松呢?”

    司馬落插口:“巴松下車也不是沒有可能,他是一個成年人。”

    巴右道:“現在問題是,司機無法回憶清楚當時的事……司機,你還記得是哪一年哪一天你給了錢嗎?”

    司機想了很久:“三年前,哪一天我忘了。”

    巴右:“你是第一次送錢嗎?”

    司機回答:“不是。”

    巴右:“巴松讓你送錢次數多嗎?”

    司機回答:“比較頻繁,巴總這人很念舊情,以前認識的女生生活困難,就會讓我送些現金。巴總也很講道理,也有女生的丈夫第一次打電話,巴總也會讓送點錢。第二次就不會理會了。另外,有幾次是巴總看上女生,女生丈夫出價幫忙,也是由我送錢。”

    巴右道:“你很可能搞混了?畢竟是三年前的事。你被打了一頓後胡言亂語。”

    司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司馬落問:“你說比較頻繁,一個月幾次?”

    司機回答:“不可能一個月幾次,一年兩三次就很多了。”

    司馬落:“每次送是美元嗎?”

    司機回答:“不,就兩次是美元,一次一萬,隔兩天四萬,其他時間送的都是泰銖。”

    巴右問:“你知道送錢的目的嗎?”

    司機:“不知道。”

    巴右再問:“你確定是送給照片上的那個人嗎?”

    司機:“我記不清楚是不是他。”

    巴右道:“也就是說,你送過兩次錢,但未必是送到照片上那個人手上?”

    司機:“對。”

    巴右:“那前面你又承認給照片上的人送錢?”

    司機:“我真的不肯定是不是照片上的人,我只肯定我送過。我不承認送給照片上的人,就會挨打。”

    司馬落:“有什麼意義嗎?他記不清很正常,司機送過美元,藍雲拿過美元,這個證據鏈就已經足夠了。請辯護律師不要再扣字眼,沒有什麼意義。”

    巴右看巴左,巴左點頭,他知道沒辦法再挑骨頭。

    巴右站起來問道:“司機,你跟了巴總多少年?”

    司機:“十二年。”

    巴右:“十二年你沒出賣過巴總,被人打一頓就出賣了巴總……是不是有人給你錢了?”

    司機忙道:“沒有,沒有。”

    司馬落道:“反對辯方律師進行誣陷。”

    “反對有效。”一號法官道:“請辯護律師不要浪費時間。”

    “切了吧。”巴右讓切斷和司機的通話,道:“有可能巴松確實買凶,但是還無法證明工程師的死和泥石流有關。”

    司馬落翻白眼,都懶得理他。也能感覺到,雙巴基本繳械投降了。

    就在這時候,曹雲舉手:“我有個問題要問。”

    關你屁事?司馬落見曹雲舉手,還真有點心虛,這傢伙又想幹什麼?不管想幹什麼,只要曹雲開口,肯定沒好事。現在巴右準備退而居其次,承認殺人,準備在殺人原因上做文章,撇清和泥石流的關係,這傢伙就殺了出來。

    一號法官可能也不待見曹雲,好久不吭聲,最後還是無奈道:“請說。”

    曹雲:“我有問題問證人藍雲,藍雲,你知道不知道承認自己殺害某人的後果?”

    藍云:“知道。”

    曹雲道:“這我就很奇怪了,你原本交通肇事的緩刑已經過了,為什麼現在承認殺人呢?你知道,影片會發到網路上,泰國警方肯定會找你。更讓我疑惑的是,你沒有妻子和孩子,孑然一生。”

    司馬落:“反對。”

    曹雲:“我懷疑藍雲是被某人威脅或者收買,在法庭上提供假證。”

    一號法官:“藍雲是鏡頭送來的證人之一,本庭沒有參與訊問。反對無效,藍雲必須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藍雲不吭聲。

    一號法官:“最後一次警告,並且再次聲明,在烈焰法庭上沒有拒絕回答這個選項。”

    藍雲無奈道:“他保證我在法庭作證後,幫我去澳大利亞,並且給我一筆錢。我說的都是實話。”

    一號法官:“本席會和鏡頭交流,由本席判斷是收買偽證,還是購買證據。”

    曹雲道:“不著急,我還有第二個問題,他說給你一筆錢,是多少錢?”

    藍云:“四十萬美元。”

    “哈哈,給你五萬美元,你就敢殺人,而且還有很大的坐牢風險。給你四十萬美元,你還有不敢做的事嗎?”

    藍雲道:“我反正說的是實話,信不信是你們的事。”

    現在對辯方很不利,優勢證據越來越多,雖然每個證據都不是死證,都被律師打的變形。但是伴隨參考證據,優勢證據全面傾斜,最終烈焰裁定有罪的可能性也會越來越高。

    在藍雲說完之後,巴右開始就細節辯論和反擊。曹雲不吭聲,專心思考。雙巴確實在努力,並且有一定效果。但是債務實在太重了,三名證人出庭,沒有找到任何有利被告的證據,辯方完全在防守。雖然成功將三名證人口供變成參考證據,但這麼下去,基本就定案了。

    一定要有反擊點,這樣辯護太被動了。被動也是客觀原因造成,鏡頭已經準備好了大量的人證和資料,他就沒打算通過幾位關鍵證人將巴松和謝陸定罪,做好了持久戰,螞蟻搬家的準備。

    曹雲再次舉手了。

    曹雲一舉手,巴右立刻閉嘴,一號法官:“曹律師請發言。”

    曹雲道:“藍雲,你說你請酒吧一位小兄弟跟蹤司機,看司機上了巴松的汽車。我想問,你那小兄弟現在什麼情況?”

    藍雲回答:“他……他還好,我十幾天前還見過他,他現在在賭場幫忙。”

    曹雲道:“請求休庭,由烈焰法庭求證此事。”

    法官沒有馬上回答,令狐蘭在曹雲耳邊問:“怎麼?”

    曹雲輕聲回:“這人是證據環中不太重要的一個環節,但是我發現鏡頭的策略是水滴穿石,螞蟻搬家。所以絕對不可能忽略掉此人,在證人列表中沒有此人,我想其中一定有玄機。”就連小美前男友的資料和證詞都有,甚至還安排了和前男友的連線,為什麼鏡頭會忽視掉這個人呢?這不符合鏡頭的風格。

    反常即妖。

    按照目前發展,不需要第四位證人出席,藍雲和司機的證詞就可以把巴松釘死。雙巴律師只是垂死掙扎而已,雙巴見曹雲突然提出這個問題,雖然還沒有想明白,但是立刻附和:“請烈焰法庭批准和介入。”

    法官還是沒有回答,大約兩分鐘後,一號法官道:“我們聯繫了鏡頭,鏡頭說出了點意外,這位人證已經去世。”

    巴右恍然大悟道:“能收買的證人就收買,不能收買的證人就殺掉,原來如此。原來鏡頭就是依靠這麼惡劣的手段來誣陷他人。我請求法庭推翻所有鏡頭提供的證人。”

    沒有鏡頭提供的證人,那還有什麼?

    法官無法回答這問題,鏡頭清晰告訴他們,這小子很硬氣,心臟又不好。結果下手重了點就死了。最要命的是,鏡頭認為這是負面證據,所以將過程影片銷毀了。鏡頭本想躲藏在幕後,沒想到第一天就被曹雲逼到前台。一步出錯,計劃自然出現偏差。要麼說要用十句謊言來圓一句謊言。

    這個痛腳被抓到,鏡頭難受,烈焰法庭也難受。這本不是一個很重要的人證,但現在卻成了勝負天平中的重要籌碼。

    還好這次開庭的地點很安全,開庭的時間也很充裕。

    一號法官宣布:“暫時休庭,下一次開庭時間到時候再通知,退庭。”

    ……

    “曹律師,二號法官希望能和你私下談談。”

    曹雲手拿電話,看令狐蘭,令狐蘭湊過來聽,曹雲:“當然可以,時間地點?”

    服務員道:“就現在,六層臨時法庭處。”

    曹雲笑道:“喂,我說這次怎麼沒見到你?”

    服務員笑著回答:“想我了?”

    曹雲道:“有點。”

    “說不準你可能認識我,也許我就在你的身邊。”服務員笑著,把電話掛斷。

    令狐蘭有些不爽:“憑什麼只見你?”

    曹雲道:“我是挑事的,我去了。”

    “去吧。”

    ……

    法庭內空無一人,電視螢幕亮著,背景是火光和黑袍人。

    曹雲走到電視螢幕前,摁下桌子上的固定電話免提按鈕:“二號法官,我對你有種熟悉的感覺。我在想,我是不是認識你。”

    二號法官:“曹雲,知道的越多對你越沒有好處。你應該猜到我找你幹嘛?”

    曹雲道:“是,你們卡住了。”

    二號法官:“你這招回馬槍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曹雲嘆氣:“你屈尊誇我,我總覺得沒有好事。”

    二號法官笑:“其實你猜錯了,雖然你這回馬槍很凶狠,實際上也沒有什麼難辦的。”

    曹雲再嘆氣:“讓鏡頭出庭?”

    二號法官:“沒錯,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

    曹雲道:“鏡頭再次被我逼上梁山,不知道他將來會不會將我除之而後快……對了,說正事吧,你找我有事?”

    二號法官等待好一會,問:“你知道我們現在和鬣狗是合作關係。”

    曹雲點頭:“知道。”

    二號法官:“原因知道嗎?”

    曹雲道:“因為鬣狗高層葉瀾暴露了。”

    二號法官:“沒錯,我有些難以置信,葉瀾有這樣的重要性嗎?根據我們調查,還有知更鳥的全力調查,我們查詢不到葉瀾有什麼很了不起的背景。但是我們都肯定,葉瀾肯定和鬣狗的老闆,或者鬣狗的主管走叉有極其親近的關係。”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2:46
第兩百四十八章 善後案


    曹雲想了好一會:“然後呢?”

    二號法官道:“雖然我們沒有調查出葉瀾背景,但是知更鳥的側寫師告訴我,葉瀾喜歡你。”

    曹雲道:“受寵若驚,我沒發現。”

    “不僅你沒發現,葉瀾自己也沒發現。”二號法官道:“我還知道你們有一個約會的計劃。今天請你來,就想讓你做我們的內應,調查下這件事。”

    曹雲搖頭:“對不起,我不介入這些事務。”

    二號法官道:“在我的預料之中。我保證不會傷害你,或者是葉瀾。”

    曹雲理解了好一會:“你認為我們有可能成為戀人?”

    二號法官:“這我就不清楚了。”

    曹雲道:“你在暗示我?”

    二號法官:“也許吧。”

    曹雲倒吸口冷氣:“挖操,你們夠狠的。葉瀾背景無法查明,說明葉瀾很可能沒有背景。那葉瀾為什麼會讓鬣狗改變原則和你們合作呢?十有八九和葉瀾的外貌有關。葉瀾喜歡我,我和她相愛,然後我就死了。我死了,你們就收穫了情報。喂……二號,我一直覺得你是一位很有風度的紳士,怎麼這麼陰險?”

    “曹雲,你還真擅長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確實有你所說的那一層意思,但是我知道無法收買你。而且我還得顧慮到曹烈。計劃是這樣的,我不認為你會死,我想和你做一個交易。你不需要特意的去打聽消息,也不需要特意的和葉瀾相戀,你正常的做自己。唯一一個要求,你身邊沒有更親近的異性。”

    曹雲反問:“這和我說的有區別嗎?你們就想利用這點把葉瀾背後的BOSS引出來。”

    二號法官道:“不,有區別。無論是鬣狗還是走叉,還不至於因為葉瀾喜歡你就幹掉你。”

    曹雲又不明白:“聽你的意思,和鬣狗合作是假的?”

    二號法官反問:“難道你認為鬣狗和我們合作是真心得?”

    曹雲:“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直接綁架葉瀾呢?”

    二號法官:“你說到點子上,我們不太肯定具體情況。就我們全面調查葉瀾所得,分析師告訴我,葉瀾有可能不認識走叉和鬣狗老闆,但是葉瀾很可能認識走叉和鬣狗老闆本人。”

    曹雲理解,葉瀾不知道誰是走叉誰是老闆,但是葉瀾認識的人中有走叉和老闆。

    二號法官:“你應該理解,我們和鬣狗交鋒,只要不是有把握能一舉覆滅對手,就不願意和對手翻臉。我認為以你的聰明,肯定會對葉瀾避讓三里,我找你的目的,就是想請你不要避讓三里,正常的生活,正常的交往,正常的理解。”

    曹雲摸下巴:“……”那你找我不是脫褲子放屁?

    二號法官:“在我的思考中,你下一句應該是:我有什麼好處?”

    曹雲道:“這話我有點說不出口。要不,我就否定你的提議,我還是對葉瀾避讓三里好了。”

    二號法官:“也許這就是我的目的。”

    曹雲看螢幕,狐疑問:“你是不是姓越?我怎麼能感覺到一股越三尺的味道。”

    二號法官:“也許是吧。我說下好處。我知道你戶頭現在有點錢,錢不少,投入股市不放心。錢不多,買房子買不到自己貼心的。我這邊有一支股票內幕訊息,最少能讓你的錢在兩個月內翻三倍甚至五倍。如果賠錢,或者不賺錢,我本人倒貼你雙倍的本錢。”

    “你……你們主業其實是詐騙,對嗎?”曹雲懷疑問。

    二號法官被氣著:“你這麼理解也可以,怎麼樣?電話通知你買進,你就買,通知你賣出,你就賣。而且不需要頻繁操作,只要一次買進和一次賣出。”

    “感覺有陷阱。”曹雲搖搖頭:“你明著是想幫我的錢翻倍,實際上卻把你的線索暴露給我。鬣狗嗅覺靈敏,很可能通過這條線找到你。你是東唐烈焰法庭的核心,找到你,等同摧毀了烈焰法庭。”

    二號法官道:“竟然被你猜對了。沒錯,對葉瀾態度什麼,不是我邀請你的本意。我的本意就是希望你能投資股票,吸引鬣狗來咬我。”

    曹雲:“能咬到的肯定不是你。”

    二號法官:“很難說,聽說過一個詞嗎?”  

    “什麼詞?”

    “殉道。”二號法官:“怎麼樣?你能賺到錢,不少的錢。你完全可以不用承擔任何後果。”

    曹雲道:“鬣狗就算懷疑其中有詐,也不會輕易放過這條線。殉道什麼的我是不信的,我覺得你們準備誣陷某個人,不會又是鏡頭那小子謀劃的吧?”曹雲滿肚子的陰謀論,如今找個誠實的人很難。

    二號法官:“你可以隨便想,隨便猜。我只想知道你同意,還是不同意。”

    曹雲道:“雖然同意了我是個棋子,但是不同意我就是個傻子。行,我同意。”

    “呵呵,就知道你會同意,再見,明天上午見。”

    “再見。”

    ……

    休息了一天之後,庭審繼續。

    不僅是律師們,就連證人們也被放到荒島上去休息。不過都是輪流上島,並且是去島的背面,和律師、檢控官們休息的正面沙灘有一定距離。

    開庭後,一號法官介紹了情況,由於目前辯方質疑證人證詞,所以他們將幕後BOSS鏡頭拉到了前台。

    鏡頭還是那個鏡頭,沒有多大變化,他坐在證人席上,在法官介紹後,站起來,先看曹雲,很無奈的苦笑:“又被你逼出來了。”

    曹雲道:“既然站出來了,告訴我,你怎麼在炸彈中逃生的?”

    鏡頭道:“我不會告訴你的……各位,我就是鏡頭。也是本案的苦主代理人。我先解釋下情況,證人列表中沒有多少人願意主動配合,我當然是曉之以錢,動之以脅。每位證人被說服收錢,或者是被逼供的過程,全部有影片記錄。我還是很小心得,保證沒有任何誘供的成份。比如藍雲的一萬美元和四萬美元,重要核心證詞都是他們在利誘和威逼之後主動透露的,和其他證據形成證據鏈,產生互證的關係。”

    鏡頭:“已經出庭三位證人的影片在昨天晚上已經發到內聯網上,相信大家也已經看完。正常情況可以挑出無數的刺,但是各位都是聰明人,知道我所說的核心證據真假。我也做好了今天開庭和大家就影片證據進行辯論的準備。”

    鏡頭看四名律師,四名律師都沒有人開口,鏡頭呵呵一笑,曹雲突然道:“你是不是去檢控席比較好?”

    把自己要說的話逼了回去,鏡頭很不爽。一號法官道:“曹雲這個提議很好,鏡頭,檢控席。”

    司馬落道:“法官,曹雲提議一點都不好。我準備了一天的材料,鏡頭專注他收集的證據,他沒有對抗庭辯的準備。”

    一號法官:“休庭十五分鐘,希望你們檢控席能趁這個時間多多交流,合作愉快。”

    ……

    十五分鐘後,三號證人藍雲繼續出庭。

    司馬落:“通過買凶殺害工程師雷克是巴松,請問辯護席對這個結論有沒有意見?”

    巴左道:“藍雲和某人通過電話達成交易,藍雲請自己小兄弟去跟蹤給自己錢的人,根據小兄弟所說,給錢的人上了巴松的汽車。我這邊有兩件證據,藍雲所說的小兄弟在打地下黑拳,521藍雲收錢前一天,小兄弟剛打完一場,不排除臉部腫脹,眼睛視力受損可能。其次我聯繫了曼谷的人,去所說的汽車停靠的停車場拍攝了影片,大家看影片。”

    巴左道:“這就是停車場的光線和能見度,還有車輛經常處於爆滿狀態。要看清楚車牌,而不接近汽車是難以做到的。藍雲說小兄弟告訴他,給錢的人上了一輛豪車,豪車車牌為XXXX。這句話的可信度是很低的。由於小兄弟已經去世,我們不知道他是怎麼跟蹤人,是否和給錢的人搭乘同一垂直電梯,是否走到汽車前。在既沒有影像資料,也沒有證人證詞情況下,當憑藉藍雲口述實在難以讓人信服。更有可能巴松當天恰巧就在這個商場,小兄弟在跟蹤人過程中,因為視線和視力跟錯了人。”

    鏡頭:“就一句話,死無對證就對了,是吧?”

    巴左道:“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死無對證是因為你把人弄死了,你想怎麼說都可以了。”

    鏡頭:“你的意思是,藍雲這位證人作廢,否則你就會無休止的糾纏下去。”

    巴左道:“說的明白一些,你因為證人不配合,殺死了證人。你這樣製造出來的證詞,我不服。”

    鏡頭:“垂死掙扎有什麼意思?伴隨著證人的增加,證詞的完善,天平的傾向已經很清楚了。”

    巴左道:“我們這麼努力只是為了雇主能得到公平的對待,我們的雇主巴松沒有製造泥石流,也不是泥石流案的主謀。退一萬步說,就算巴松在這裡被定罪,影片播放之後,大家對比巴松和金俊就知道,如果說巴松是一個壞人,金俊就是一個惡魔。殺金俊全家是懲惡揚善。”一拍桌子站起來,比聲音。

    司馬落道:“你不要亂被人帶節奏。”鏡頭拋棄了證據證人,轉而和巴左攤牌,這種攤牌類似曹雲所說的白話,大家誠實對待目前的情況。但是何幾曾時見過曹雲在法庭上說白話?

    鏡頭違反了規則。巴左一看,行啊,你要攤牌我們就攤牌。你以為金俊是什麼好鳥嗎?雙方跳出了法庭規則,即將進入街頭謾罵環境。

    所謂的街頭謾罵指兩個人,A不是好人,但是A會說自己對B好的地方,說B沒良心。B不是好人,會說出A幹過的壞事,以表示自己沒良心是對的。一旦進入這個系統,庭審基本崩潰。君不見,在街頭吵架有吵贏的,但是沒有見到通過吵架能讓對方接受自己道理的。

    吵不過你,不代表認同你,反而會因為吵不過你而更加激憤。回去想想,今天的架沒吵好,於是搜刮一堆言辭,明天繼續。

    “肅靜。”一號法官說了一句,等雙方安靜後,一號法官道:“休庭十五分鐘,檢控官和辯護方進行一次結案陳詞。”

    曹雲和令狐蘭互相看了一眼,這代表著泥石流是否和巴松有關的庭審告一段落。曹雲感覺不好,因為謝羽遇害。如果就目前庭審這些料,遇害的肯定是巴松的人,不會是謝羽。

    ……

    檢控官陳詞:說明案件的證據鏈,金雷是動手的人,指使者是巴松和謝陸。

    雙巴陳詞:雙巴承認金雷製造了泥石流,但是巴松沒有指使金雷。即使有殺害工程師的可能,也是巴松在為金雷擦屁股。

    曹雲陳詞:泥石流案金雷為主謀,巴松和謝陸是被其波及的對象。這一切的責任應該由巴松承擔。因為巴松沒有發現金雷性格的變化,沒有提前預知金雷可能採取的暴力行為,最終導致了悲劇的發生。作為金雷的老闆,巴松是有責任的,作為投資人之一謝陸也是有責任的。但是沒有證據表明謝陸參與了善後,也沒有證據表明巴松指使金雷。甚至在金雷本人口供中也沒有體現出這一點。

    再根據自己之前的陳述,金雷殺人得意願很強烈,超過了因為公司利益而殺人的原因。泥石流純屬金雷個人行為,只不過在事發之後,金雷得知死者家屬是金俊,所以才拉上巴松和謝陸。

    再次休庭十五分鐘終審判決。

    一號法官裁定:金雷製造泥石流殺人意願強烈,並未受到任何人指使和暗示,所以巴松和謝陸不對泥石流案負責。但是巴松和謝陸善後手段惡劣,合謀殺人滅口,甚至討論殺死苦主。同時利用自己資源掩蓋了案件真相長達兩年半的時間。不過泥石流後續案單獨成案,和泥石流案無關,暫且裁定,巴松和謝陸涉嫌製造泥石流導致他人死亡的罪名不成立。

    一號法官:接下去還有三個庭。第一個庭,巴松殺害工程師雷克案。第二個庭,謝陸善後案。第三個庭,謝陸綁架范十一妻子,導致范十一自殺案。由於巴松殺害工程師案案件簡單明了,並且有凶手作證,本庭默認巴松為凶手。不過本庭並不認為巴松殺死工程師值得譴責和報復。

    原因一:工程師肯定知道泥石流和自己有關,但是他選擇了沉默。

    原因二:巴松顧忌金俊的勢力,為了自保才選擇除掉工程師,未危害到同樣知情人金雷和其私人助理。就烈焰法庭來說,這種行為屬於狗咬狗,不構成犯罪。

    一號法官:“所以第二庭結案,有人對這個結果有意見嗎?”

    曹雲舉手:“我聽不懂什麼叫謝陸善後案。”

    一號法官:“這不是本席問的問題。”

    大家不再吭聲,一號法官道:“既然大家沒有意見,第一庭,第二庭庭審結束。接下來開始第三庭:謝陸善後案。現在由檢控官提出指控。”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2:54
第兩百四十九章 善後案的善後(上)


    事發時間是在巴松和謝陸翻臉之後,也就是一年前的事。一年前,謝陸察覺泰國修訂環境法,於是將自己工廠轉讓給了巴松,導致巴松損失慘重,兩人因此結下梁子。

    謝陸說明,巴松和自己關係比較一般,兩人經朋友介紹認識,只合作過越南的一個項目,最後還以麻煩收場。

    一年前,謝陸莊園雇傭的保雲公司保鏢抓獲了兩名潛入莊園的越南人,最終將越南人交給了警方。考慮到越南人未潛入建築物中,只是翻過了圍墻。最終以入室盜竊未遂罪名判處三年緩刑,驅逐出境。

    這原本是普通案件,但是謝陸認為金俊的調查有結果,派人來加害自己。於是本著先下手為強的想法,謝陸通過越黑收買了兩名要錢不要命的槍手。金俊的老丈人,軍方大佬在案發前一年去世,安葬在距離河內四十公里的老家。其祭日當天,金俊和妻子去老丈人墳前拜祭,沒想到墳前被人埋設了炸彈。炸彈發揮作用之後,兩名槍手從樹林突出。金俊本人攜帶有手槍,就地反擊。

    金俊的保鏢就在二十米外的山坡下,雙方開始駁火。經過五分鐘的火拼之後,兩名槍手被打死。金俊的妻子因炸彈死亡,金俊本人丟失了一條大腿和一隻左手。金俊妻子肚子裡有通過科學手段培育的嬰兒。

    曹雲和令狐蘭互相深情看了五秒,XX還有這事情?

    檢控官司馬落道:“謝陸這種行為,根本不是報復,而是沒衣服的斬草除根。其行為極為惡劣,並且在襲擊發生前,謝陸已經知道潛入自己莊園的越南人目的就是偷東西。”

    司馬落:“請四號證人出庭。”

    四號證人是一名私家偵探,和謝陸聯繫時候,謝陸表示自己完全沒有聽說過此人。

    私家偵探是東唐早年越南難民,有人雇傭他去越南查兩個人底細。私家偵探收到錢就出發了。查清兩人基本底細後,雇主讓他查一件事,這兩個人潛入東唐某別墅,是為了盜竊,還是有其他目的。私家偵探在本地同行幫助下,反饋了準確訊息給雇主:他們純粹是偷東西。雇主還是不太相信,私家偵探看在很多錢的份上,於是和同行綁架了其中一人,對其進行了逼問,逼問的影片發到郵件,證明此人沒有背景。

    這兩位盜竊未遂者是一家東唐在越南工廠的工人,因為抽獎得到了去東唐旅遊七天的獎勵。他們沒見過現代安保系統,發現謝陸莊園人很少,莊園很大,整個空盪蕩的,幾乎不設防。於是他們就翻牆入內。沒想到觸動警報,被保鏢逮個正著。

    證人偵探證明,查清此事的日期是聖誕節1224。金俊和妻子被襲擊的時間,是元旦第二天,也就是102。謝陸在知道金俊沒有危害自己的情況之下,仍舊執行了襲擊計劃,最終導致金俊的妻子和胎兒死亡,導致金俊重度殘疾。

    曹雲聽完:“申請休庭,根本沒聽說過這些事,我需要向謝陸本人求證,也需要向警方求證,同時我需要控方掌握的證據資料。”什麼鬼?

    一號法官:“暫且休庭,具體開庭時間另行通知。曹律師,我們會給你們提供安全的通訊環境。但給你們的時間不會超過24小時。請抓緊時間。”

    ……

    一回到套房關上門,曹雲就爆發了:“麻痺煮了個茶葉蛋,謝陸就沒提起過這件事。”潛台詞,曹雲相信謝陸很可能幹了類似的事,最少是知情者。作為委託人必須告訴律師這件事,律師才知道怎麼應付。現在如同突然襲擊一樣,直接把曹雲砸懵圈,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曹雲最討厭沒有一點徵兆的突然襲擊。

    這也解開了一個疑問,為什麼巴松沒死人,謝羽死了。

    令狐蘭沒有安撫曹雲,不理會曹雲煩躁的走來走去,她靜靜看資料。等曹雲安靜下來後道:“這件事鬧的很大,又很小。”

    小是因為沒人聽說,大是因為關係到越軍內部的爭權奪勢。金俊老丈人代表鴿派,他們是政治上學美國佬的民主。經濟上學習高岩改革開放的主要支持力量。另外一邊是鷹派,他們堅持高舉老馬和老恩的玩意,走回射回主義路線。

    金俊在老丈人去世後,他是鴿派的核心人員之一,因為金俊遇襲,險些導致局勢失控。由於越目前和美帝是蜜月期,美帝以中立身份參與監督了事件調查。美帝一插手,帳戶就被查清楚,諸如老普海外帳戶有多少錢,人家都能查清楚,何況是這種小事。

    兩個槍手帳戶各多了四十萬,四十萬來源於一個瑞士帳戶。普通警察,甚至越官方都沒有權限查這個帳戶,但是美國佬有,並且查了。這個帳戶戶主就是謝陸。查到這裡美國佬撤了,這根本不是什麼那種事件,純粹是民間事件,涉及到東唐等情況,美國佬不奉陪。

    重傷恢復後的金俊找人把謝陸底細打聽的一清二楚,並且找上了鏡頭。鏡頭才開始布局。

    曹雲、令狐蘭和謝陸連線,謝陸還在警方保護之中,曹雲:“安全嗎?”

    “安全。”謝陸回答,他可不想被警方竊聽。

    曹雲並不擔心警察,警方故意竊聽律師和委託人的通訊,是一種極其嚴重的行為,甚至可以上升到憲的高度。曹雲比較擔心烈焰法庭會竊聽。一種是條文規則約束,一種是職業道德約束,很顯然前者更讓人放心。

    曹雲:“一個人?”盡可能降低風險,雖然謝陸身邊老婆和孩子都值得相信,但知道的越多,越麻煩。盡可能少牽扯一些人。

    “是。”

    曹雲問:“瑞士銀行帳號XXXXX,是不是你的?”

    謝陸驚訝問:“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曹雲不回答:“你是不是雇人殺金俊?”

    謝陸:“有想過。”

    曹雲:“只是想過?”

    謝陸:“只是想過,我想先倒霉反正是巴松,我何必為了巴松出頭呢?”

    曹雲:“我意思是,一年前,你是不是通過這個帳戶給凶手匯錢,雇傭凶手襲擊金俊?”

    謝陸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沒事找事。”

    曹雲道:“一年前,你們家是不是有兩個越南人入室盜竊?”

    謝陸:“有,不過……”

    ……

    24個小時後,早上八點繼續開庭。

    面對司馬落提供的一大堆證據,曹雲扔了出一個證據:“1224真人偵探查明了真相,102槍手發動了襲擊。謝陸本人承認雇傭了私家偵探調查這兩個越南人,同時也承認雇傭了槍手。但是和法庭有一項說服不符,12月20號,謝陸赴美參與一個很重要的大型商業會談,會談的第三天,也就是平安夜前一天1223,謝陸因為疲勞,多日沒有休息,加上水土不服,導致心絞痛送醫。”

    曹雲:“老美的商業洽談會主辦方很抱歉,在謝陸出院,也就是1230當天,用私人飛機送謝陸前往挪威療養兩周。情況就是這樣,謝陸因為一些原因,直到療養結束,也就是襲擊發生後才知道偵探調查的真相。我代表委託人謝陸承認此事和他有關係,但是否認知道真相後,還堅持襲擊金俊。這是一次誤會,也可以說是一個事故。謝陸本人對此非常抱歉。”

    令狐蘭補充道:“也就是說,襲擊是因為誤會。根據烈焰的傳統,非有心之過,就不應該被追究。”

    司馬落道:“曹雲,我還沒有查你提的證據是真是假,我相信是真的,否則你不會這麼說。按照我對你的了解,你這麼幹脆的承認,反而是在掩飾。”

    曹雲:“掩飾你妹,這是真相。”想打架嗎?

    司馬落道:“那謝羽遇害,你還追究嗎?你既然說是誤會,金俊顯然也是因為誤會而襲殺了謝羽。”

    曹雲道:“我們說明真相也有這個原因,如果苦主也就是鏡頭和金俊要和我們辯證真相,那麼我們就要對謝羽之死進行追究。”

    二號法官:“曹雲,是人都看得出你隱瞞了真相。”

    曹雲:“真相就是一個誤會,鏡頭,現在你有個脫身的機會。你被抵押在烈焰,是因為謝羽之死。現在如果不追究誤會,你自然就不用為謝羽之死買單。”

    鏡頭道:“你覺得我要不要買單是我做得了主的?法官,建議再次休庭。”

    一號法官:“休庭,下午兩點開庭。”

    各方證據層出不窮,很浪費時間。

    ……

    司馬落、鏡頭被電話召喚到了臨時法庭,五名木偶法官坐在上方。

    一號法官:“鏡頭,什麼情況?”

    鏡頭想了好久:“按照我所了解,就是曹雲承認的情況。曹雲說謝陸去美國,又生病了。這不代表謝陸沒有收到偵探發送的郵件。”

    一號法官:“可以反過來理解,曹雲這麼幹脆的承認,代表其中有內幕。”

    司馬落道:“也許是你們都小看了曹雲。”

    一號法官和鏡頭同聲道:“你才小看他。”

    司馬落解釋:“曹雲知道瑞士帳戶支出殺手雇傭費,這件事無法解釋。假設在正常法庭,謝陸肯定有罪。在烈焰法庭謝陸有罪嗎?在曹雲的辯解中,謝陸是因為生病,沒有收到郵件,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未叫停槍手行動。這在烈焰法庭稱之為過失、失誤,誤會,非主觀故意等。假設是主觀故意,確定謝陸雇凶襲擊金俊,那結果會怎樣?”

    一號法官道:“鏡頭策劃殺謝羽無罪,同時烈焰法庭會裁定謝陸罪名成立。由於謝陸不會因為這條罪名被司法懲罰,所以烈焰法庭有義務代為懲罰,也就是殺了他。”

    司馬落再問:“一旦被裁定非主觀故意,只是個誤會呢?”

    一號法官回答:“這就不是烈焰法庭應該幹涉的案子。”

    司馬落道:“問題就在這裡,曹雲承認罪名,是特殊的烈焰法庭中的一種特殊辯護方式。他目的就一個,不讓烈焰法庭對謝陸動私刑。”

    鏡頭:“我有個疑問,謝羽呢?我在對謝陸的了解過程中,不認為謝陸是一個貪生怕事的人。謝羽遇害這筆帳他肯定會算,就因為我知道謝羽對他如此重要,我才會派人殺了謝羽。現在謝陸竟然用謝羽的死來求和,肯定有詐。”

    一號法官:“我們還有六天的時間,是策略還是有詐,你們查的出來嗎?能查出真實情況嗎?”

    鏡頭道:“謝陸私人助理小雨和謝陸關係非常親密,知道謝陸很多秘密。如果你把她交給我,最多一個小時,我就能知道什麼情況。”

    一號法官道:“小雨是烈焰提供的證人。她沒有沉默和拒絕回答的權利,同時我們不能對她進行逼供。鏡頭你要理解,我們在努力豎立一個中立身份。給你們五天時間,難道你們還查不出真假嗎?”

    鏡頭回答:“無法保證能查處真相。我甚至在之前沒有查到謝陸在聖誕節赴美,並且生病的事。”

    一號法官道:“我們已經確認,曹雲所說是事實。謝陸當時不僅住院,而且有生命危險。如果沒有額外的證據說明,只能判定謝陸非主觀故意襲擊金俊。”

    鏡頭道:“小雨是私人助理,會不會是小雨隱瞞了偵探調查報告?雖然謝陸生病,但是他畢竟是一個集團的老總,每天有很多工作。他病了,小雨負責處理一些她能處理的事,其中包括了私家偵探的郵件。”

    司馬落不同意:“小雨沒有犯罪經驗。就算是小雨乾的,也是因為擔心謝陸的身體,沒有發現偵探發來的郵件。這麼一來,按照烈焰的標尺,小雨和謝陸還是沒罪。”

    一號法官道:“現在是你們檢控席的決定時間。決定接受曹雲的說法,本案就剩下最後一個案子。好處是鏡頭你不會被牽連,因為謝陸用謝羽的死來抵換自己的罪行。不接受曹雲的說法,要麼休庭繼續調查,要麼強辯善後案,就目前情況看,強辯善後案會被曹雲殺個片甲不留。”

    鏡頭許久後回答:“乾脆先傳小雨上庭。小雨只有曹雲他們教導的理論反庭審經驗,她本人很不會撒謊。烈焰法庭有一條規則,任何人沒有沉默權。小雨必須給出一個她的答案。如果小雨撒謊,我們可以找到破綻。如果沒撒謊,我們就知道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可以。”一號法官回答。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3:00
第兩百五十章 善後案的善後(下)


    小雨本是范十一案的證人,現在被提到了善後案的位置。

    小雨上庭之後,在聽完司馬落陳述,很驚訝和難以置信:“雇傭了槍手和私家偵探?絕對沒有這回事。”

    司馬落:“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小雨道:“你們剛才說私家偵探給謝總發郵件,謝總不會使用郵件。他私人用的郵箱都是我整理的。從來沒有見過私家偵探和槍手的郵件。”

    司馬落:“去年聖誕你在哪?”

    小雨道:“陪同謝總參加經貿洽談會。謝總睡眠質量很差。水土不服,又長時間工作,導致其在會議上昏迷,送醫治療數天,轉到私人療養院去。我跟在謝總身邊,盡可能的幫他選出不著急,或者別人可以批示的文件。我深知自己資歷不足,能力不夠。和副總說明後,轉達了謝總的意思,由副總暫時代總裁。”

    司馬落問:“沒看見過類似的郵件。”

    小雨道:“如果有,我肯定會注意郵件……私家偵探發的號碼是多少?”

    司馬落說了一串數字,小雨連連搖頭:“不可能,這就是謝總的私人郵箱。就算謝總身體沒問題,他也處理不了這些事。”小雨說明郵箱是掛雲端硬碟,收到的郵件全部在雲端硬碟上,方便在世界各地都可以瀏覽和下載郵件。操作界面是全英文,謝陸英文口語還行,但是和英語文盲沒區別。

    小雨是真沒有經驗,說到這裡,感覺不對,這才看向曹雲。

    司馬落驚疑:“私家偵探和謝陸都是用郵件聯繫,謝陸不會用郵件……”

    司馬落看鏡頭,鏡頭道:“曉月。”

    謝陸的的現任妻子曉月。

    曹雲是領教過曉月的,對謝陸很溫和和溫柔。在謝家晚宴中可以看出曉月對外人霸氣十足。

    沒錯,是曉月幹的。在家被入侵後,通過保雲系統曉月得知了很多訊息。於是一不做二不休,買凶殺金俊,以絕後患。錯就錯在金俊有勢力,如果金俊是個普通人,曉月沒必要這麼幹。但是金俊不是普通人,不清楚他什麼時候會來復仇。與其等待對方出手,不如先聲奪人。

    謝陸根本不知情,在曹雲聯繫後,才得知真相。為了保護曉月,謝陸寧願放棄謝羽的復仇權。

    司馬落道:“原來善後案的主謀是曉月。”難怪可以動用瑞士銀行的錢。

    鏡頭道:“曉月的家族是東黑世家,並且是東唐所屬國中數一數二的大組織。她的兩個哥哥和父親因仇殺而死,困難時期她遇見了謝陸。她的母親現在是頭目之一,據說很有影響力。”

    曹雲糾正道:“曉月厭惡東黑的生活,在嫁入謝家之後,和母親和東黑沒有任何往來。”

    司馬落道:“但是曉月傳承了自己父兄的膽魄,買凶十有八九和東黑有關係吧。”

    曹雲道:“反對檢控官誣陷我委託人的妻子。”

    司馬落:“你不承認?”

    曹雲:“承認什麼?”

    司馬落:“承認善後案的主謀是曉月。”

    曹雲道:“鏡頭,你可要想清楚。”

    鏡頭心中一咯!靠、靠、靠……

    如果證明曉月是善後案主謀,謝羽和曉月沒有血緣關係,殺謝羽是無理由的行為。鏡頭就必須買單。

    令狐蘭道:“檢方有證據嗎?”

    怎麼可能有證據!鏡頭都沒想到幕後人是曉月。

    一號法官道:“夫妻一體,任何一人罪名成立,可以連坐。”

    司馬落反對:“這不是法庭的精神,甚至不是公平的精神。法庭是裁判所,是裁定結果的中介設施。不能因為無法查明,無法裁定,無法斷定就濫殺。法庭不是流氓,你也許有罪,你也許有罪,那都有罪。好,你們烈焰法庭可以夫妻連坐,但是真相呢?審案到最後,烈焰法庭裁定不了元凶,就要把有元凶嫌疑的人全部殺掉?”

    二號法官開口:“裁定元凶是我們的職責,但就目前各方的利益,還有掌握的證據來看,我建議接受曹律師的說法,跳過善後案。”

    司馬落不願意連坐,他是司法人員。但是放過本案,他也不願意。仔細思考,不得不承認二號法官說的很有道理。

    鏡頭很可能反水,就算不反水,也不會再提供幫助。沒有人會把自己朝火坑裡逼。且不說鏡頭沒想到幕後主謀是曉月,就算想倒是曉月,他現在也不敢說。死者謝羽和曉月沒有血緣關係。

    另外是證據,目前只有排除證據。排除掉謝陸之後,只剩下曉月。司馬落接受偵查的排除手段,不接受法庭上的排除結果。比如說有四個人有機會殺死A,排除了其中三人,雖然沒有第四個人殺人的證據,但也把第四個人定為凶手。邏輯上是通的,但是法理上是不通的。

    司馬落許久道:“同意跳過善後案。”

    鏡頭嘆氣:“我現在裡外不是人。”自己的老闆金俊肯定不願意跳過,作為一位雇員怎麼一點犧牲精神都沒有。鏡頭的理解是,自己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努力證明幕後元凶是曉月,那自己就完蛋了。第二個選擇,不做努力,甚至幫助曹雲他們,結果最多也就是完蛋。第二個選擇還有兩個可能,一,金俊能體諒鏡頭的處境,放過鏡頭。二,范十一案就可以弄死謝陸。

    鏡頭對第一個可能完全沒有興趣,將自己命運掌握在壞蛋的憐憫心上,是極其不明智的一種行為。所以必須拿下范十一案。

    范十一案也是曹雲和令狐蘭主辯的核心。

    一號法官宣布:“休庭,明早開審最後一案,范十一案。”

    ……

    目前第一庭泥石流案,未能證明巴松和謝陸與泥石流的發生有關係,只能說明在事後他們進行了不擇手段的補救,或者說自救。這個過程中,他們的行為不受烈焰法庭的制裁。所以第一案的結論,證人金雷才是元凶。

    由於烈焰法庭介入,同意保護金雷家人,金雷和金俊達成協議,在庭審後自殺,所以本案在苦主看來,沒有任何收穫。

    第二案,工程師雷克遇害案,由於工程師是泥石流案的同案犯,他的死屬於窩裡鬥,烈焰法庭不予受理。

    第三案,善後案。最終雙方各退一步,互相妥協。

    就目前來看,苦主兩次家人和自己遇襲,通過烈焰法庭開庭,目前沒有任何收穫。如今苦主大勢已去,巴松已經跳出火坑,只剩下最後一案,范十一案。范十一案也是曹雲他們的核心任務。

    開庭後,鏡頭先說明了情況。

    鏡頭給了范十一一筆錢,要求范十一配合他做一些事。范十一根據鏡頭的要求,攜帶長布袋進入謝羽被殺現場附近,在夜晚前往南橋,偽造了白天殺人,晚上拋棄凶器的假象。加之其帳戶進入六百萬的現金,所有一切都讓范十一成為頭號嫌疑人。

    根據鏡頭要求,范十一不能辯駁,必須一直沉默到法庭上才能說出真相。鏡頭猜對了,在謝羽死亡後,謝陸果然開始復仇。謝陸召開謝家晚宴,招募律師和偵探。

    鏡頭計劃中,有人會把主意打到了范妻身上。事實證明也沒錯,范妻被綁後,范十一就亂了分寸。鏡頭事先交代,范十一就編造了自己殺害謝羽的證詞,范妻被釋放。范十一當天回到看守所,當夜自盡。其留下遺書紙條稱:為了不讓自己妻子再次被牽連,他必須自殺。

    總而言之,綁架范妻的人,逼死了范十一。

    根據鏡頭了解,綁架范十一的凶徒是由小雨雇傭的,小雨通過管家的幫助找到了四名願意為錢做壞事的人。

    到這一步還是和謝陸沒有直接關係,無論小雨是感恩報答的目的,或者是為了正義的目的,那屬於小雨個人的想法,和謝陸無關。比如你救了一個人,她無以為報,於是搶劫殺人,將搶來的財物送給你,作為報答之禮,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

    但如果小雨收到謝陸的錢,那就和謝陸有關係了。謝陸傳播出一個訊息,小雨是直接接受者,於是小雨和老管家合謀,綁架范妻,拿到范妻的影片,將影片賣給謝陸。謝陸將影片交給警方,警方通過影片讓范十一承認殺害謝羽。

    檢控官司馬落介紹和說明了范十一案後,許久沒坐下,手中玩著筆。大家都很有耐心得等待,沒有人催促。

    司馬落終於落座,在鏡頭耳邊道:“你說會不會是曉月讓小雨這麼幹的?”

    鏡頭眼睛一亮,這不是沒可能。善後案中,曉月就表現出極強的侵略性。現在比較麻煩是,控方沒有明確的指向,到底是圍繞小雨還是圍繞曉月進行控告。

    司馬落一落座,令狐蘭開始出手:“我們先看看小雨的履歷,孤兒,和奶奶一起在山裡生活。和同一片區域的七個孩子得到謝陸的經濟支持,去縣城念書,謝陸在學校附近給他們租了房子,還提供了每人每月五百元夥食費和交通費的補貼。”

    謝陸資助的原因是,謝陸剛結婚還是個窮小子,開始批發水果。小生意開始不久,自己開小貨車經過這裡。汽車側翻入田。讓謝陸沒想到的是,當地農民不僅沒有讓他賠償農田,而且還幫忙拉起小貨車,將所有傾覆的水果箱搬運到小貨車上。被困住的一天時間,當地人還免費提供了飯菜和住宿。

    謝陸在發家之後,再回當地,年輕人基本走光,只剩下留守兒童和老人們。謝陸就把孩子這事給包了。

    八個孩子中有五人考上大學,各有去處,唯獨是小雨在畢業後聯繫謝陸表示感謝。在公司從最底層做起。謝陸感受到其感恩之情,就將其提拔到總部行政處,最後成為自己的私人助理。

    令狐蘭介紹完:“你們說小雨策劃綁架了范妻?請你們有點邏輯好不好,且不說小雨沒有這種膽量,她也沒有這種見地,她甚至無法判斷綁架范妻對謝陸是好事還是壞事。你們要說,小雨為了謝陸殺一個人,OK,感情上我能接受。但你要說小雨策劃整個案子,我只能說這是天方夜譚。”

    司馬落道:“有證據表明,綁匪是老管家提供的。”

    令狐蘭道:“檢控官和官方提供的結論是一樣的,是老管家聯繫綁匪,策劃綁架案。小雨本著相信老管家的心態,提供了雇傭綁匪的費用。同時將影片交給謝陸。”

    司馬落和鏡頭悄悄議論,他們在開庭後還沒有決定控告策略。第一個策略,步步為營,也是最常見的控告手段。首先先將綁架案的細節剖析出來,帶出謝陸。這個策略有個麻煩的地方,小雨、老管家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故事?特別是曹雲先手聯繫上小雨後,這兩人所說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到底是小雨聯繫老管家?還是老管家聯繫小雨?誰是主謀?再或者可能是曉月讓小雨和老管家幫忙,再或者謝陸就是幕後策劃者。

    對於這個問題,東唐警方投入了很大力量進行偵辦,目前還毫無頭緒。根據各方供詞,老管家為主謀,聯繫小雨辦事。警方顯然無法接受這個供詞,特別是在老管家沒有多少時日的情況下。

    步步為營,無法繞過這個問題。如果要在這個問題上交戰,控辯雙方會進入持久戰,結果很可能誰都打敗不了誰。

    第二個策略,承認東唐警方目前證據結論,老管家是主謀,聯繫小雨幫忙,綁架了范妻。重點攻略謝陸和小雨、老管家之間有沒有錢財交易。

    如上一個例子,你救人,人家為了報答你,殺了你的仇人,並且將仇人首級送給你,這時候你沒罪。但如果是你花錢購買了首級,情況就完全不一樣。等同你才是殺死仇人的主謀,報答你的人只是你利用的一把刀。因為法理上無法完全確鑿證實凶手是為了錢殺人,還是為了報恩而殺人,特別是在你給出重賞的情況下。在這種情況下,認結果,不認過程,你沒給錢,說明凶手是為了報恩殺人。你給了錢,就是懸賞殺人。

    司馬落評判,如果拿下這一戰,也就是只要證明謝陸給錢了,基本就贏了。第二個策略是快準狠的一個策略。但是,這個策略有個矛盾,繞開了事實經過,只用了結果。一旦使用,萬一事情的經過真相有變,很可能導致控方無力迴天。

    還是上面那個例子,縣官因為首級抓了你,原因是你花錢購買了首級。你此前有很明顯的暗示,等同花錢懸賞殺掉自己的仇人。原本落案,突然出現了一個意外真相,首級是報恩的人割的,但是割下來的時候,仇人已經死亡。報恩的人就是想騙點錢,所以才會撒謊人是自己殺的。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3:05
第兩百五十一章 戰略


    簡而言之,控方採用步步為營策略勝率較高,但是要耗費很大的時間和精力。控方採用直擊大本營的策略,存在一定的變數,特別是目前還弄不清楚小雨、老管家、曉月之間的關係,很可能被辯方反擊,並且一擊致命。

    就這個問題,鏡頭和司馬落是吃虧的,他們兩個人多次敗在曹雲手上,對曹雲有心理陰影。他們拿不準哪個策略可以拿下案子。在開庭之前,兩人就放棄了奇襲手段,決定先步步為營。先查清楚范妻綁架案的主謀和同案犯的情況。

    不一定要得到真相,只要辯方承認同意是這個情況,那就可以結束過程的庭辯,進入到結果的庭辯中。

    曹雲知道結果庭辯輸面極大,謝陸和曉月再厲害,也還是普通人,也只是從瑞士銀行調動錢財。鏡頭這等人要弄清楚錢的來源是比較容易的,更何況謝陸給綁匪的錢是從家庭帳戶上劃出去的。

    謝陸在和綁匪談判時候,綁匪播放了片段,謝陸就給錢了。根本就沒有咨詢律師,在謝陸看來,綁架是綁匪幹的,和自己無關,自己就是買了一個影片而已。但證據講究因果。比如有一個人每天都在射殺大象,他有罪,只有他有罪嗎?如果不是有那麼多人購買,他願意犯罪嗎?

    在法律中,對類似的行為有不同的判定。比如殺大象,取象牙,殺大象的人有罪,象牙經過走私進入東唐,走私犯有罪。購買者在不知道象牙是非法獲得的情況下購買了象牙,無罪。最多就是繳回象牙製品。

    第二種情況,某人為了賺一千萬,行會了一百萬,法律判定兩人都有罪。其中有一種分支很有意思。A的企業本應該獲得稅收減免,但一直沒有執行,A行賄B,B批准了減免。在這種情況下,A所獲得利益為正當利益,其行賄行為無罪。B有罪。

    第三種情況,A搶劫了B的手機,A在正常渠道把手機賣給C,案發後,A肯定有罪,C如果不知情,則無罪,並且不用繳回手機,手機損失由A負責。什麼是正常渠道,比如盆子換手機,只要公認的合法的交易渠道,都屬於正常渠道。

    謝陸的麻煩在他看過影片,他知道這是范妻被綁架的影片。從以上各種情況可以得知,購買者處於知情的情況下仍舊購買,都有罪。如果是象牙,皮草這些商品就算了,畢竟買家目標不固定,購買者即使有罪,也是輕微罪。謝陸屬於特定買家,而且擺出一億現金墻懸賞,並且承諾追加懸賞金。

    這情況等同沒有其他人會花錢購買象牙。謝陸說:我花五千萬買象牙。也就是說謝陸的懸賞導致范妻被綁架,最終謝陸給了綁匪錢,形成了關係和證據鏈。

    庭辯結果,辯方肯定非常吃虧,無論從法理還是道理角度來說,都很吃虧。曹雲非常希望在過程中纏住對方,讓對方露出破綻,解決對方,避免最終的決戰。

    令狐蘭負責戰略,她將本案分成三到四個重點部分,曹雲要做的是,在每個部分上做到最好,只要抓到破綻,就能在這個部分上擊斃對手。

    剛開始令狐蘭對自己制定的戰略還有有些猶豫,擔心司馬落奇兵直取大本營,大本營很薄弱,很難守。開庭後,令狐蘭放心了,司馬落進入了步步為營的戰略,符合了自己對戰局的預期。現在在戰略上,辯方是占據了優勢。就看曹雲這位大將能在哪個階段弄死對方。否則兵臨城下,大本營易攻難守,必敗無疑。

    一個小孩和另外一個小孩鬧矛盾,說,放學廁所等你。另外一個小孩嚇半死,他不知道,對方其實心中也非常心虛,就擔心他真的等自己。

    目前就是這情況,司馬落和鏡頭對曹雲忌憚,曹雲未必不怕他們兩個。曹雲勝鏡頭,每次都勝的很險,加上司馬落坐鎮,填補鏡頭的不足。至於怎麼填補曹雲不知道,但是他是心虛的。

    雙方都沒底,但是表面看雙方殺氣騰騰,都是必勝之態。這也更讓對方發虛。

    他到底有什麼招?到底還藏了什麼殺手鐗?

    ……

    第一場陣地戰鬥。司馬認為是小雨聯繫管家幫忙,管家出謀劃策,並且提供綁匪聯繫方式給小雨。小雨不僅是主謀,而且還是行動者。小雨聯繫綁匪,小雨將錢給綁匪,小雨拿走影片,小雨將影片賣給謝陸。

    曹雲認為小雨聯繫管家說明謝羽遇害,謝陸懸賞之事實。於是管家策劃了整個行動,他利用了小雨對他的信任。小雨本著對管家信任,完全聽從管家的安排。

    這一戰是謝陸的要求之一,小雨不能有罪。小雨如果在烈焰法庭被定罪,回到東唐後,司馬落很可能會死咬小雨不放。

    在正常法庭上,小雨可以不回答,甚至撒謊。在烈焰法庭沒有沉默權。可以撒謊,但是如果撒謊被揭穿,那就是偽證,如果堅持偽證,有可能被處決。

    這是烈焰法庭的優勢。

    鏡頭本人是想放過小雨的,小雨並非雇主要打擊的目標。但是在戰術上他不能放過小雨。

    烈焰法庭的第二個優勢,他們支持合法或者非法得到的證據。

    司馬落先拔出刺刀,發動攻擊:“我們以范妻被綁架的時間,1號0點開始。1號凌晨,四名綁匪潛入南宮騰飛給范妻提供的臨時住所,挾持了范妻。綁匪得手,將范妻轉移到一個貨車後廂中後,於凌晨兩點左右,發送郵件給雇主,雇主在五分鐘後回覆,不要殺人,要口供影片。以上,是綁匪的口供,還有警方搜查得到的證據。雇主郵箱是一個新的臨時郵箱,由於伺服器在國外,為保護用戶隱私,拒絕東方警方查驗的要求,除非得到本國司法部門的批准。如果用戶刪除郵件訊息,是真的會被刪除,無法還原。東唐警方可能無法查到接收和發送郵件的IP地址。”

    有些伺服器你刪除了資料,只是刪除了你的界面資料。伺服器會將你刪除的資料壓縮,放到硬碟倉庫中,這個倉庫的入口和你的軟體掛鉤,你所有的資料都會被源源不斷的送到這裡。

    用部分搜索引擎的人會發現,打開網頁,主頁推薦經常是和自己曾經搜索過,點擊過內容有關的訊息。原因是服務商記錄了你的行為,把你的行為和IP或者帳號聯繫在一起。美名其曰是方便你,實際上是為了給你廣告軟文,新媒體小編垃圾文,甚至還會彈窗。

    大部分軟體是利用你電腦或者手機的存儲空間來收集你的訊息,通過清除上網痕跡地方法可以清除自己的訊息。

    簡單解釋:刪除自己通訊記錄,還是可以在伺服器商處查詢到你的通訊記錄。這家國外郵件伺服器比較良心,他允許你刪除包括伺服器在內的所有通訊記錄。

    再說下去就是隱私和安全的選擇,一個大問題。如果犧牲隱私能獲得更好的治安環境,你會怎麼選擇?

    司馬落:“第一個疑點,這是一個有一定電腦操作知識的人才會做的事,老管家年紀比較大,沒有與時俱進,他的手機內甚至沒有額外的APP,老管家是做不到的。第二個疑點,這個郵箱可以發送漢字,但是郵箱的界面全英文,老管家沒有接受過外語的培訓,其本人沒有任何外語基礎。第三個疑點,1號凌晨兩點,老管家是在醫院中度過的,他很難受,沒有入睡。按照護士記錄,一點五十五分,護士發現了情況,聯繫了值班醫生,值班醫生在檢查老管家情況後,同意注射XX,兩點十分注射了XX後,老管家疼痛緩解,進入了睡眠。護士觀察了五分鐘才離開病房。根據綁匪上的郵件接收時間為凌晨兩點兩分。這個時間老管家是不可能和綁匪進行郵件聯繫。”

    司馬落:“第四個疑點,謝家晚宴之後,一直到一號綁匪綁架范妻之間的五天時間,老管家只接到謝陸、曉月、小雨和三位老朋友的來電,一共九個電話。老管家未撥出任何電話。這也說明老管家絕對不是綁架案的策劃者。排除了老管家之後,和綁匪有交集的人只有小雨,小雨送了錢,這點確鑿無疑。謝謝。”

    司馬落殺上來了,曹雲迎戰。

    曹雲問:“司馬,先問個問題,小雨沒有資源和能力聯繫到四名綁匪,她是怎麼聯繫上的?”

    司馬落回答:“根據綁匪交代,有人用電話聯繫了綁匪的頭目,通過郵件談論這筆生意。綁匪怎麼綁架,怎麼召集人手,雇主都不管。只有兩個要求,不要弄死范妻,要范妻招供的影片。小雨確實很難有綁匪頭目的聯繫方式。不過綁匪頭目認識管家,第二次綁匪頭目入獄,還是老管家幫他請的律師,律師幫他減輕了罪名。所以我們認為是老管家提供給小雨號碼。小雨沒有經驗,不敢在電話中多說什麼,在郵件文字上她可以思考措辭,這也是她通過郵件和綁匪保持聯繫的一個原因。”

    曹雲問:“打給綁匪的電話呢?”

    司馬落回答:“網路撥號,聲音使用的是網路上可以下載到的電子讀書軟體,可以將文字變成聲音,聽起來比較死板。”

    曹雲再問:“老管家怎麼會認識綁匪頭目?”

    司馬落道:“老管家年輕時候混過,進去過,和他同牢房的就是綁匪頭目,兩人就此認識。老管家出來後,就改邪歸正,在謝陸的公司上班,最後成為謝陸的管家。老管家他認識的人非常雜,有名流上層人氏,有魚龍混雜的江湖人氏。加之其出身底層,他擁有一些資源完全合理。”

    曹雲點頭:“謝謝司馬解釋。我這邊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既然老管家是一位見多識廣的人,他怎麼可能會用自己手機去聯繫綁匪?他難道就沒有一點反偵察經驗?你說老管家凌晨一直不舒服,怎麼就確定他是真的不舒服,不是為了尋找證人掩蓋自己的罪行?老管家還特意用上英文界面的郵件,更說明老管家老謀深算。”

    去你X的!司馬落原本以為殺到了對方陣地,卻發現對方無恥的挖了一條護城河。要打過去,先過護城河。後面還有得糾纏,司馬落感覺心累。

    曹雲繼續朝護城河放水:“司馬,你好歹也是正經的檢察官。我承認小雨給綁匪送了錢,並且從綁匪處拿到了影片。假設小雨有聯繫綁匪,策劃綁架的能力,她怎麼可能傻乎乎的拿了有記錄的箱子裝錢?她就不能用個塑膠袋嗎?”

    司馬落抽水:“辯方請注意,小雨根本沒有策劃的技術,她只是聯繫了綁匪頭目,說明了要求。至於怎麼綁架,怎麼逼供,那是綁匪的事,和小雨無關。再假設辯方說的是事實,老管家老謀深算,怎麼會沒交代小雨不要拿有標記的箱子送錢呢?”

    曹雲鄙夷:“你媽打電話讓你帶根黃瓜回家,還會交代你不要用手拿,要用塑膠袋,一定是哪種顏色的塑膠袋,這特麼不是有病?老管家讓小雨送錢,他哪知道箱子有標記,正因為老管家沒有交代,所以小雨才會犯錯。”

    真心心累!

    司馬落:“請小雨出庭作證。”

    小雨出庭,司馬落問:“小雨,說明下情況,就是綁架范妻的情況。”

    小雨問:“從頭說?”

    司馬落點頭:“對。”

    小雨想了一會,道:“在少爺……謝羽遇害之後,老管家出席了葬禮,和我說:家裡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他。晚宴那天下午,我告訴老管家,謝總要懸賞。他問懸賞什麼。我將請客的情況,懸賞的內容告訴了他。他說他知道了。”

    小雨:“幾天后我給他打了電話,正常的問候。謝總交代,每三天給老管家一個電話問身體情況,電話裡老管家沒說什麼。突然1號晚上十點左右,有個未知號碼打到我手機,老管家讓我拿五十萬送到帥蝦超市負一停車場G區,找一輛號碼XXXX的汽車,把錢放到右邊後輪汽車底盤內,十點四十分戴口罩去這輛車的右後車輪內側拿隨身碟。”

    司馬落:“綁匪口供,晚上九點四十分和雇主聯繫,並且發送了影片的十幾秒片段。雇主回郵件問綁匪位置區域,然後再回郵件十點二十分準時到達西塘區帥蝦超市負一停車場G區,找一輛號碼XXXX的汽車,錢在靠近右後輪的汽車底盤。把隨身碟放在貼右後車輪的內側。錢財兩清。雇主特別在郵件中說明,核對東唐時間,不允許時間超過五分鐘的偏差。”

    曹雲問:“老管家口供呢?”

    司馬落無奈道:“老管家……他說,是我幹的。問什麼是他的,他說,什麼都是我幹的。問他怎麼幹了。他說,他快死了,懶得記那麼多。”當時探員臉黑的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抓吧,還得送醫院來,甚至還得幫他送終,說不準還會被其兒女索賠。不抓吧,實在不把自己放在眼力,實在不把法律放在眼裡……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3:11
第兩百五十二章 微操


    有道是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老管家最多還有半個月的生命。這數月來,他一直被病痛所折磨,他已經無所畏懼了。謝陸做對了一件事,老管家退休回家養病,謝陸送錢給老管家兒子,還承諾老管家走後,讓兒子去找謝陸,並且每三天肯定有一次問候。這一切是讓老管家狹隘感恩,放棄偉大正義的最主要原因。

    司馬落道:“小雨,一個問題,送錢當天,也就是你接到管家電話的時候,就是那個未知號碼的時候,你在哪?”

    小雨一愣,下意識看向曹雲,曹雲心驚,什麼情況?

    司馬落:“你當時在哪?”

    一號法官道:“本庭沒有沉默權,偽證會死人。”

    曹雲:“哎呀,肚子疼……”

    “你夠了。”一號法官忍不住:“忍著。”

    司馬落逼視小雨:“你在哪?”

    “我……”

    最近的一名警衛掏出手槍,開始旋上消音器,他沒瞄準要害,而是瞄準了小雨的膝蓋,三米距離。

    小雨努力的併攏雙腿,人朝側面傾斜。

    司馬落吼道:“你在哪?”

    小雨:“我……我在西塘區。”

    哦,買了個噶!

    司馬落點頭:“你攜帶了錢?”

    小雨:“管家早先通知我帶上錢去西塘區。”

    司馬落問:“你確定?”

    小雨慌了。

    曹雲準備開口,警衛槍就指了過來,曹雲知道他真會開槍,只能選擇閉嘴。即使是正常法庭,他現在也無權發言。他也不能為司馬落的問話而反對。

    最大的問題在於錢,西塘區距離謝陸小莊園正常需要四十五分鐘的車程。小雨除非在莊園內,接到老管家電話後,立刻拿錢一路飛馳到西塘區。小雨被問到了破綻。

    小雨:“有人告訴我,讓我帶五十萬開車到西塘區等電話。”

    司馬落問:“這人是誰?”烈焰法庭不承認沉默權。

    曹雲舉手,而後站起來:“司馬,你相信她說的這句話嗎?”

    司馬落反問:“什麼意思?”

    曹雲道:“如果你相信這句話,那代表小雨不是綁架主謀,因為是有人告訴或者命令她帶錢前往西塘區。”

    司馬落:“誰讓你帶錢去西塘區?”

    曹雲有些焦慮,右手中指和食指不停的抖動,按壓桌子。令狐蘭伸手壓在曹雲手背上:“不要在意一城一池的輸贏。”

    小雨:“是我自己。”

    司馬落:“也就是說,綁架范妻的主謀就是你。”

    小雨:“不,是老管家的計劃。給錢的當天下午,我們進行了通話,他說晚上九點到十點,你帶五十萬開車到市中心附近兜風。我問為什麼?他說,你照做就是,不要知道太多。”

    司馬落追問:“你說的有人告訴你帶錢,你說是你自己,又說是老管家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小雨道歉:“對不起大家,我是第一次上法庭,不僅是第一次上烈焰法庭,我前幾天也是第一次去警察局。語無倫次,對不起。”真誠的道歉。這是曹雲給她上的課,說錯話了怎麼辦?糾正回來。別人要抓你尾巴狠打怎麼辦,道歉。

    曹雲道:“小雨的履歷大家都知道,處其位置,緊張是難免的。”

    一號法官:“本席同意原諒你一次,但不會有下次。”

    “謝謝。”小雨道:“老管家讓我帶錢去兜風。”

    司馬落道:“你們用什麼方式通訊?”

    小雨回答:“用謝家二樓辦公廳的固定電話,聯繫老管家的兒子電話。因為老管家的電話沒人接。”

    司馬落問:“你主動聯繫?”

    小雨回答:“是的,謝總交代最少三天要問候一次,最好每天都能問候一次。我一有時間,或者想起來就會給老管家打電話。”

    這句是實話,也是小雨在沒有退路的時候突然想到的救命稻草,她現在非常慶幸自己有聽謝陸的話。

    一號法官:“證人,說明雙方電話號碼。”

    小雨要了自己的手機,她知道座機,老管家兒子電話記不住,存在通訊錄中。一號法官問到了號碼後,大概三分鐘:“沒錯,下午兩點四十分到兩點四十二分兩人有通訊。”

    司馬落問:“為什麼不用手機?”

    小雨回答:“因為老管家生病後,說話經常提不起氣。手機信號稍微差一些,聽不清晰。座機通話質量最高。”這些是實話。

    曹雲長出口氣,還好,還好小雨夠機靈。如果小雨剛才沒有這機靈,要麼供出某人,要麼只能承認自己是主謀。她回到東唐,麻煩會非常大。因為無論小雨如何處置,司馬落都會仔細的問的一清二楚。一旦細節化,小雨麻煩就會更大。

    為什麼司馬落要來烈焰法庭,就因為烈焰法庭沒有沉默權,而且做偽證的後果很嚴重。這兩點對證人的威懾力很大。

    司馬落道:“接下去一個問題,你說十點二十分將箱子放到車下面,十點四十分到車下面拿走有影片的隨身碟。”

    小雨慢慢點頭:“是。”她現在回答問題時候,會開始思考司馬落想問的問題,提前一步製造謊言。

    司馬落道:“問題是:這二十分鐘,你人在哪?”

    曹雲苦笑,果然謊言太難守了。

    小雨可以回答:

    一:我在車內等待。司馬落就會反問,你看見綁匪了嗎?你步行找到的這輛車?然後你把車開遠停好,再回來把箱子放在車底,再回到自己的車內?

    在車內等待綁匪出現,不符合老管家交代得知道的越少越好。證詞衝突,麻煩自然就來了。

    二:我開車找到目標車,停車附近,人離開。這個回答符合老管家的交代。但問題是,你去哪了?二十分鐘你去哪了?如果你願意在地下室吸二十分鐘尾氣,為什麼不躲在自己車內,到時間再下車呢?

    離開停車場只有去超市一個選擇,不可能是步行從停車場出入口離開。超市肯定有鏡頭。如果鏡頭沒有你,那你就是撒謊。

    三:我將箱子放在汽車底盤後,我上車開車離開停車場。

    不好意思,停車場是收費停車場,進出車輛都有記錄時長。

    曹雲清楚真相是什麼,小雨開車停在能看得見綁匪車輛的附近,看著綁匪把箱子拿走,再去拿走隨身碟。這是實話,不能說,因為不符合老管家保護小雨的精神。同時小雨在警察局沒有提供這條訊息,沒有說明自己看見的綁匪長相,甚至告訴警察,自己沒看見綁匪。

    小雨在警局的口供,說明了帥蝦超市,她表示自己按照老管家吩咐送了錢過去,把錢放在一輛汽車的地盤下面。問到細節,她就說不記得了,車牌號都記不清楚。沒看見綁匪,自己很害怕。

    四:我把車停在附近,遵照老管家吩咐,躲藏在車內。所以我沒看見綁匪樣子,也沒有去哪。到了老管家說的十點四十分,我就下車拿到隨身碟,上車開車離開。

    第四個回答,是唯一一個能圓謊的回答。不過小雨能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到各種說辭存在的缺陷,最終構想出完美的謊言呢?

    曹雲也有些心累,畢竟是謊言,易攻難守。即使這一步守住了,還有下一步。謊言如同雪球,越堆越大。

    這一次戰鬥目前沒敗,但是必須選擇撤離了,因為再纏鬥下去必敗無疑。

    小雨不知道如何回答,一直在思考,但是警衛收到了命令,法官的耐心是有限的。曹雲終於開口:“在目前烈焰法庭的氛圍下,我同意小雨為綁架案的主謀。”

    “氛圍?”司馬落反問。

    曹雲道:“小雨也說了,她是第一次上法庭,現在有人拿槍準備射擊她,過於緊張就把事情忘記了。我認為我們是在浪費時間,重點不在小雨。而在於謝陸有沒有支付給小雨費用。”

    司馬落:“反對,反對辯方用詞模糊,承認就是承認,是就是是。如果不是,我同意給小雨一點時間,讓小雨斟酌考慮。”

    曹雲嘆氣:“小雨又不是你,就算這裡考慮過去了,肯定會引發其他問題。行,承認了。”

    打不過了,只能是回東唐再打官司了。完全有理由在東唐法庭上推翻在烈焰法庭的證詞,除非東唐法庭承認烈焰法庭為合法刑事仲裁機構。不過,事態會怎麼發展不好說,官司能不能贏也不好說。

    司馬落見好就收,他心中知道,主謀很可能是曉月。但是曉月的資料很少,開庭幾天鏡頭和司馬落才察覺到曉月此人,如果曹雲掌握有證明小雨不是主謀的證據,那就難辦了。曹雲也想要有啊,但是沒有啊。

    於是,第一次陣地戰,司馬落憑藉良好的裝備和準備,擊潰曹軍,占領陣地。接下去的庭辯,小雨為主謀將成為事實,圍繞這個事實繼續庭審。這就是步步為營的高明之處,檢方,警方通常擁有接近無限的資源。辯方即使是律師團,提供的資源和司法部門是沒法比的。步步為營會拖延庭審的時間,但是能清晰脈絡,對審清楚事實非常有幫助。步步為營因為需要大量資源的缺點,通常不會是辯方首先的辯護策略。

    小雨顯然是司馬落控制的資源之一,這張牌已經打出去了。曹雲接不下這張牌,只能撤退。是本案開庭到現在第一次撤退。

    ……

    第二次陣地戰,謝陸是否支付給小雨,也就是綁架主謀一筆錢。

    事實是有,曹雲知道,小雨通過電子音軟體聯繫謝陸,要錢。小雨的目的有幾個,撇清和謝陸的關係,自己為了錢,而不是為了恩情。其次警方不會懷疑謝陸綁架范妻。再者,小雨也不想讓謝陸知道自己參與綁架范妻,這點還有一個目的,如果謝陸知道真相,那在面對警方時候,容易被發現撒謊。

    那問題來了。

    事實上謝陸給錢了,謝陸也好,老管家也好,小雨也好,他們匯款和收款掩飾能力太低。或者說是鏡頭等級太高,能很輕鬆的查清楚錢財動向。一旦收款和匯款時間與綁架案時間對上,還有必要打這個陣地戰嗎?

    曹雲認為沒有,但是作為元帥的令狐蘭卻認為有,她是典型戰略思想。雖然知道這個陣地難以防守,但是如果能一力耗其十力,就算守得有價值。

    要守,必然要有能守的點。恰巧有一個點。

    曹雲道:“警方查明謝陸確實有匯款,金額為兩百萬。問題是錢去哪了……司馬落,說吧。念台詞只念一半,鄙視你。”

    司馬落無奈道:“兩百萬是直接匯入失明兒童慈善基金中。”據說相當一部分比例的盲童是有辦法恢復視覺,但問題是錢。

    曹雲道:“在‘受賄’罪名判定中,有非常重要的兩條(高岩)原則,索取他人財物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財物、為他人謀取利益。小雨雖然索取了他人財物,但是沒有為自己謀取利益,所以他們之間的財務來往,不應當判定為利益來往。”

    很經典的一案,有名官員在收錢後一段時間,將受賄錢轉給慈善機構,一共一百萬。這筆錢法院裁定,非受賄,檢察官當庭抗訴,但最終一百萬被裁定為非受賄。

    這個點很複雜。新聞報道一名偉光正的官員,開發商給錢,他當著開發商的面,把錢匯給慈善機構。這算什麼?

    更複雜一點的是,收錢不辦事,沒有為對方謀取利益,就不算受賄。高法對此進行了解釋,只要有過承諾也算受賄。反之就不算。也就是說,這存在了法理上的微操。不過,會站到審判席上的,神操也沒用。不會到審判席,不操也沒事。

    在很多罪名中,都有一個成立條件,好處!牟取利益!獲得不法所得!按照法理來說,有時候你幹了某些壞事,只要不拿好處,罪名就是不成立。

    如同一個段子說的:一個人入室盜竊,暴力抗拒抓捕,罪名從入室盜竊轉變為入室搶劫,十年起步。這傢伙說,自己入室是想強姦,不是想盜竊財物,這就是強姦未遂,這條罪名和入室與否無關,三年起步!這傢伙又說,自己看見房主奇醜無比,於是放棄了強姦而逃跑,被認定為強姦中止,無損害後果,輕罰。這傢伙又稱,自己看上的是男主人,沒想到屋內是奇醜的女主人。不能算強姦。男強男屬於故意傷害,嫌疑犯算故意傷害中止,無損害後果,免罰!

    當然,這是段子。不過道理是這個道理,唯一一點要注意,一開始就要咬死自己看上男主人,入室準備強姦男主人,沒想到女主人在家,並且奇醜無比,於是逃跑,逃跑中發生了一些暴力衝突。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3:18
第兩百五十三章 意氣之爭(上)


    司馬落強調重點道:“我不在乎錢去了哪,我只在意謝陸為了隨身碟出資兩百萬。”

    曹雲道:“如果利益不成立,謝陸出資兩百萬應該怎麼算?小雨並不是為了錢而策劃綁架案,她是為了孩子們,為了孩子們能看見天空是藍色,能看見花兒是紅色的,能看見雲朵是白色的”

    一號法官打斷道:“重點在於謝陸花費兩百萬購買了影片。”

    曹雲道:“沒錯,謝陸是花費了兩百萬購買了影片。但是證據鏈斷裂,和謝陸晚宴,懸賞無關。謝陸的行為沒有導致綁架的發生。”

    司馬落道:“小雨因為謝陸有錢,所以才會策劃綁架。”

    曹雲道:“小雨早就知道謝陸很有錢,為什麼不綁架謝陸小兒子?”

    司馬落:“你胡攪蠻纏,既然這樣,我就向你解釋一下法理。”

    司馬落開始長篇大論,謝陸為利益主體,在利益主體的驅使下,讓小雨看見了賺錢的機會。於是才導致綁架案的發生

    司馬落喝了兩杯水才把法理解釋非常清楚,曹雲不緊不慢道:“小雨去年的收入超過千萬,她會為了兩百萬策劃綁架案嗎?”

    司馬落知道這是陷阱,如果他承認這點,那麼小雨的行為就是恩情行為,恩情行為下,謝陸給錢就不符合利益鏈。也就是說,謝陸沒拿出一億,小雨也會策劃綁架案。證據鏈斷裂,謝陸和綁架案就沒有任何關係。這時候謝陸拿到了影片,逼死了范十一,謝陸無法預計到後果,所以謝陸無罪。

    這就是對付步步為營中的坑殺,對方一步走錯,就可以滅殺對方。

    司馬落很有經驗,不緊不慢:“你想說恩情?恩情是一種主觀想法,無法用證據去證實真假。否則每個被告都應該去上戲劇課。法律只看客觀事實,客觀事實謝陸給錢了,小雨捐錢了,雙方的交易的性質,不因為小雨使用金錢的行為而改變。普通人會給兩百萬買這個影片嗎?不會,謝陸會。為什麼?因為謝陸需要影片,更重要是,謝陸有錢買這個影片。”

    司馬落:“謝陸是有錢,小雨知道謝陸有錢,但是她知道不知道謝陸什麼時候願意捐兩百萬?這些屬於謝陸主觀想法,無法確定。所以小雨選擇了客觀逼迫,在謝陸開出一億現金墻後,小雨認定謝陸肯定願意給兩百萬。於是策劃了綁架案。”

    司馬落:“謝陸的懸賞行為導致了綁架案的發生!”

    曹雲道:“司馬,你是檢控官,檢察官。你應該心裡明白,謝陸對綁架案並不知情。現金墻根本無法誘惑小雨的。你現在要把謝陸朝死神處逼,是何居心?”

    陣地守不住了,開始心理戰,挑撥離間

    司馬落一聽內心咯一下,也對哦!事實上綁架案真的和謝陸懸賞無關。不過司馬落畢竟是司馬落。

    司馬落道:“曹雲,有關和無關不是按照我們主觀去判斷,需要看證據。如果小雨不要錢,我相信,法律也相信謝陸的懸賞和綁架無關。問題是,法律只看客觀證據,動機只是作案的原因,並不是作案的結果。法律按照結果定罪名,按照動機等因素來量刑。你就算說服我相信也沒用。”

    曹雲道:“法官大人,烈焰法庭對此有什麼看法?是完全遵守法理,還是按照人情來判案?”

    十秒的等待後,二號法官笑了,木偶特別的敬業,笑了,而後道:“曹雲,你自己選。”

    草了個去!曹雲無語,曹雲不能選人情,選人情,在法律來說謝陸和綁架案無關。但是選人情,在人情上謝陸和綁架案有親密的關係。諸如古代,宰相門口的狗腿打了老百姓,律法上和宰相無關,從人情上說,沒有宰相在後面撐腰,狗腿有這個膽子嗎?

    一旦說人情,小雨、謝陸、曉月就會被全部綁在一起,成為一個利益主體。

    曹雲笑:“我覺得講法律挺好的。”

    二號法官道:“烈焰法庭行為不符合法律,但是遵守大部分法理。諸如無死證,但是擁有大量優勢證據,法官也會裁定有罪,不會去死扣法理。曹雲,你不能否認一點,謝陸現金墻和宴客的行為,一定程度提升了綁架主謀的憤怒感,刺激和導致綁架主謀策劃了綁架。假設謝陸情緒不這麼激烈,沒有現金墻地震撼,沒有破產也要追凶的豪情,我不認為綁架主謀會策劃綁架案。講道理好不好?”

    曹雲苦笑無語,沒辦法,再讓一陣,曹雲道:“ok,我承認謝陸的行為對綁架案的發生有一定責任。接下來我們就要辯論一下,影片逼死范十一是否存在偶然性?是不是必然會導致范十一自殺?鏡頭,你輸的褲衩都快沒了,卻沒有半點為雇主追求利益的意思,你是不是看不起人家?”

    “去、去死。”鏡頭一聲不吭,沒想到曹雲對自己下刀。大哥,人家是很有勢力的,而且是買了商品服務的。不被他幹掉,被他投訴自己也很麻煩。

    曹雲道:“那你為什麼一聲不吭?沒有一點戰鬥精神。”

    鏡頭道:“這種事實清楚的情況根本不需要我說明。”

    司馬落道:“他在耍你,他希望你加入庭辯。”

    沒錯,是曹雲的目的,曹雲相信鏡頭比司馬落聰明,但是鏡頭在庭審中絕對沒有司馬落穩重。司馬落很難中計,鏡頭因為對領域的不熟悉,很可能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導致形勢被逆轉。

    諸如前面,小雨為了感恩才綁架范妻,從法理來說,謝陸就被剝離了。一旦檢控官說出類似的話語,就等同將控告核心改變。遇見沒有什麼經驗的律師,可以糊弄過去,或者立刻反應過來改口。遇見曹雲,必然會先盤住你,然後再幹掉你。

    司馬落太穩了,他也許沒有曹雲的機智,但是他幾乎不犯錯。這也是令狐蘭的戰略,司馬落是人,是人就有極限,人疲憊了,犯錯的機率就會提高。曹雲當時沒想到,現在想和令狐蘭說一句,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人,我也會疲憊?

    核心之一,范十一之死是怎麼回事?

    現場勘察,大量物證證明范十一確實為自殺。范十一因為是重要嫌疑犯,所以單獨關押在指定區域。這個區域全部是一人一間,不允許嫌疑犯互相交流,同時嫌疑犯不需要參加勞動。牢房設施比較齊全,裡面甚至有電視。

    每天輪流放風,盡可能避免被看押者之間存在言語和眼神的溝通。是專門為待審的重特大案件嫌疑犯設置的專門看守區。

    從警局審訊室回到看守所後,按照規矩,看守所警員和范十一進行了簡短的會談,以此判斷范十一情緒。根據警員所說,范十一的情緒比較低落,不想開口,只用點頭和搖頭來回答。而且有心事,即使是點頭和搖頭,反應也比較遲鈍。

    下午在范十一和自己律師進行了十分鐘的會談。

    晚上范十一沒有去關押區域的專門供應食物餐廳吃晚飯,警員將飯菜送到了范十一的監牢中,並且交代晚上巡邏的警員,對范十一加強注意。

    晚上十點四十五分,巡邏警員看見鮮血,立刻發出警報。監控打開牢房的門,巡邏警員進入發現范十一自殺,救護車來到之前,看守所醫生宣布范十一已經死亡。

    根據警方現場勘察,范十一是臥躺姿勢,用磨的比較尖銳的牙刷手柄頂住脖子處,而後用力朝下一撲,手柄刺穿大動脈。脖子有兩條動脈和多條靜脈,一旦動脈出血,出血量極大。如沒有一定的止血手段,即使及時搶救,也難以輓回生命。

    司馬落:“范十一有沒有殺人?答案是沒有。他是收了錢去背鍋的人,吸引警方注意力的人。一定意義上他算是一個無辜的人。”

    “無辜?”曹雲反問。

    司馬落:“一定意義。這個案子情況很多,我們要客觀先說明情況。”

    第一個情況:范十一知道自己是背鍋俠,吸引警方的注意,其行為本身是犯罪行為。

    二:基本確定范十一之死,是因為謝陸提供影片的原因。根據范妻說明,范十一是為了保護她才自殺。警方認為范十一是發現自己陷入了自己無法抗衡的麻煩中才自殺。

    按照道理,范十一幫助雇主,庭審時候洗刷冤屈,就完成自己的工作。但范十一審訊時候才知道,死者是謝羽,謝羽的父親是富豪。范十一很清楚謝陸不會放過自己。在一次審訊中,范十一比較擔憂妻子的安全,稱擔心被報復。在范妻被綁架後,范十一很可能是誤讀了謝陸的訊息,選擇自殺。或者是范十一知道自己得罪了謝陸,選擇了自殺。

    搜查一課課長李墨認為范十一還不至於因為審訊、謝陸勢力、影片而自殺。但是范十一留有遺書:為了不讓自己妻子再次被牽連,他必須自殺。說明了他自殺的原因。

    曹雲開始守陣地:“范十一自殺的疑點太多,第一點,范十一可以說明自己沒有殺死謝羽,但是他沒有。范十一自殺之後,范妻才說明范十一的任務。在生死的選擇中,范十一為什麼要隱瞞真相呢?完全沒有必要為了隱瞞真相而死。很顯然,范十一知道,自己說出了真相,范妻很可能會因為自己違反雇傭約定而死。也就是鏡頭,鏡頭很可能告訴范十一,如果在上庭之前你說出真相,那你老婆就死定了。”

    鏡頭:“反對,我沒說。”

    曹雲不理會:“第二個疑點,范十一在謝陸交出影片,面對警方的時候,他說自己殺死了謝羽。這點本來是雇主安排好的尾巴,雇主甚至已經知道范妻可能被綁架,這一切都是范十一可以承受的心理壓力。但是范十一卻自殺了,和范妻在范十一死後說明的真相存在巨大的矛盾。在本次事件中,有一個偶發事件讓我想了很多。”

    曹雲:“總結,我認為鏡頭的計劃是這樣的:鏡頭派人殺死謝羽,范十一成為嫌疑犯,是一名警方無法控告的嫌疑犯。計劃a,警方釋放了范十一,謝陸雇人復仇,由警方處理謝陸。這時候烈焰法庭並沒有介入,鏡頭和金俊也沒打算讓烈焰法庭介入。他們想法很簡單,就是通過凶器來誣陷巴松,我們知道巴松可能不是好人,但是本案審下來,確實沒乾多壞的事,以至於烈焰都不想理會他。”

    曹雲:“但是出現了一個意外,也就是我說的偶發事件。范十一和范妻說明了自己的工作,范妻並沒有阻止范十一。但是范妻考慮的比較周詳,她擔心范十一被坐實真凶。於是,范十一就在謝羽死亡的現場附近摔倒,將袋子內的魚竿暴露出來,兩名老外留學生扶起了范十一,他們成為了范十一絕對不是真凶的證人。”

    曹雲道:“發現范十一搞鬼之後,鏡頭只能改變自己擅長的誣陷,轉而開始大手筆布局。其中包括對泰國的巴松進行誣陷。對巴松的誣陷是在謝羽遇害之後才開始的。我不知道是不是金俊的要求,因為范十一的搞鬼,鏡頭只能從普通法庭審判謝陸轉為烈焰法庭審判謝陸。時間還算充裕,謝家晚宴是謝羽過了頭七後才辦的。”

    曹雲:“這時候還沒有能達到目標,誣陷謝陸的目標,因為沒有死者。於是可憐的范十一就成為了犧牲品。我不清楚其中的內容和細節,但是我可以肯定是鏡頭傳話,逼死范十一完成整個布局。不過由於臨時改變計劃和布局,難免有疏漏,所以小雨、老管家等節外生枝的事情就發生了。我猜想,小雨雇傭的綁匪搶了鏡頭雇傭的綁匪生意,準備綁架范妻的原本是鏡頭你”

    說到這裡,曹雲想起了南宮騰飛,南宮騰飛將范妻安置在一個小別墅中,美名其曰:由於謝家開出了懸賞令,避免范妻被人打擾。曹雲心中想,這和鏡頭有關係嗎?

    鏡頭鼓掌:“說的實在太精彩了,你不去寫真是浪費人才。請問,有什麼證據嗎?”

    曹雲回答:“沒有。”見鏡頭神閒氣定,蓄勢待發,隱約感覺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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