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覆手 作者:蝦寫 (連載中)

 
mk2258 2018-11-2 22:27: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4 133785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01:41
第兩百零八章 職業(下)


    案件到了專業律師手上,細節就開始變得嚴苛起來。如果民警作證:王女士沒說過這類的話,那麼趙某的律師就可以借題發揮了。問民警:調解花費多少時間?雙方有爭吵嗎?雙方有同時開口嗎?你確定你都全部記得?

    曹雲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是陸一航到底想做一個什麼樣的律師。陽光律師很好,偉光正,可以立傳,名垂千古。前提是你能出名。以不紅不官為前提,陽光律師可以出名嗎?當然可以,可以以陽光出名,但是很難以勝率出名。

    事實有時候就是這麼負能量,你可以不卑鄙,光明正大和別人單挑。但你架不住別人卑鄙。如果大家都光明正大正面對陣,曹操又怎麼會輸了赤壁之戰呢?

    陸一航很久沒回答,曹雲也不再說什麼,離開之前道:“想好了再做吧,如果你堅持自我,我會很佩服你。但如果有一天,你為了更大的利益改變了自己,我會鄙視你的。我不喜歡當XX又立牌坊的人。我走了,再見。”

    這番話是曹雲一直想說的話,即使知道陸一航還有其他身份,接近自己的目的不單純。但是在這麼久的工作中,陸一航表現出的認真和專業,還有對曹雲的幫助,讓曹雲一直在找機會和陸一航說明這個核心問題。

    這個核心問題就是,作為一名律師,你的底線在哪裡?

    諸如暗示趙某這種行為在業內根本算不上底線,只能說明提出暗示的律師是一位比較專業的律師。廣義的專業指的是熟悉法律知識,狹義的專業指的是為雇主提供的服務。如果陸一航連這一道小門檻都邁不過去,他繼續從事律師職業沒有任何得意義。曹雲會建議他申請司法工作,在數年的歷練後,通過司法考試,成為一名獨立檢察官。

    作為一名獨立檢察官真的就可以走光明路線嗎?答案和律師一樣,但最少在混口飯吃的同時,還能心安理得。

    A是惡霸,B是可憐蟲,A經常欺負B,B通過律師告A,律師通過諸如偽造證據,懲罰了大家心目中的惡霸A,很多人會認為律師很厲害。反過來呢?律師偽造證據幫助A告B,就會成為千夫所指之人。

    專業的律師眼中是沒有正義和邪惡之分,弱勢群體犯罪和金字塔高層人員犯罪,在他們看來沒有區別。但做人有底線之說。以南宮騰飛和王紫來說,其為了利益或者是本身的追求,冒險親自偽造證據,曹雲是做不到的。因為在曹雲看來,他沒有必要押注未來去搏殺一場官司的勝負。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官司,比如盧群殺人,曹雲是辯護律師,曹雲很可能會不擇手段打贏官司。

    三輪車刮了豪車,豪車刮了三輪車,在曹雲看,沒有區別,三輪車刮豪車,該賠一百萬就賠一百萬,賠不起就去坐牢,不能因為你窮你就有道理。很多人會說,豪車有保險,走一次保險就可以了,何必為難人家呢?這話也有道理,曹雲會對豪車雇主提出幾種建議,如果豪車堅持要求三輪車賠償,曹雲也不會認為有錯,會盡職的完成索賠起訴工作,並且盡可能保證自己勝訴。

    假設曹雲是三輪車的律師,曹雲會盡可能的為三輪車爭取利益。豪車不同意協商,堅持走法律渠道,曹雲也不會罵娘。但如果三輪車車主和曹雲是熟人,曹雲底線就會降一分,三輪車車主給了很多錢,曹雲底線就會再降一分。

    公平嗎?當然不公平,因為三輪車請不起曹雲這樣的律師,因為十萬塊對三輪車和豪車的邊際效應完全不一樣。但這就是法律。

    盧群曾經和曹雲說起一個英國法庭故事,一位窮人盜竊,被判有罪。法官宣判後,將自己帽子放在桌子上,朝裡面放了一先令。他說,法律如果因為貧窮而原諒犯罪,那很多人都有理由去犯罪。但是在我們城市裡,有一位母親為了孩子饑餓而去盜竊,在道德上我們都犯了罪。最後大家都朝帽子裡放了錢,並且對被告致敬。不過這沒有改變被告入獄的結局。

    故事是真是假?曹雲不知道,他聽喜歡法官說的第一句話,不能因為貧窮而原諒犯罪。

    還有一個是孔子魯國的故事,說魯國人如果在國外發現魯國人為奴,可以將其買回來,找有關部門報銷。孔子一個弟子買了魯國人,但是沒有報銷。孔子指責了他,因為弟子建立了一個新的道德高度,將會使原本要買魯國奴的人,因為心疼金錢而放棄購買。

    正能量新聞:豪車被刮或撞,車主不僅沒有要求老人賠償,而且還給了老人幾百元讓他自己看醫生。車主開豪車,幾百元和修理費對他來說邊際效應非常小,他升華了自己,將自己提升到新的道德高度。以至於出現了類似豪車不缺這點錢,自己報保險的說法。甚至在汽車和電動車發生碰撞,汽車無責情況下,出現過交警讓汽車車主走保險的事例。

    沒有人會去想,豪車為什麼會被刮蹭,並且三輪車全責呢?三輪車是不是上了機動車道呢?今天只是刮蹭,明天呢?

    又有一個新聞,豪車被外賣電動車刮蹭,目測損失最少數千。車主叫了警察,電動車全責,車主最終要了外賣小哥三百元的賠償費。問其理由,車主說,我要放過他,他轉頭就會說我傻A。再者也是警告他在路上要小心一點,這次是他刮蹭我,下次萬一是別人刮蹭他呢?

    是非對錯,阿彌陀佛。

    陸一航有這心,曹雲借事點題,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漁。好的老師會督導學生們學習,優秀的老師會讓學生們養成良好學習的習慣。

    ……

    左右沒事,曹雲離開公寓後前往南湖,路上購買一盒蚯蚓,到了南湖和釣友們打個招呼,聊天,找個釣點悠閑的開始釣魚。

    大白的事已經過程序,除非大白聯繫自己,檢方破壞協議,否則和自己沒有關係,一個月後,把兩百萬交給大白,事情就結束了。現在只剩下馬原這邊案子沒結,還有四天的時間,基本上沒有變數,到時候馬原會給多少錢還是小事,自己很可能會收穫馬原圈子的一些客戶。

    至於二戰,鬣狗,烈焰法庭,讓他們隨風去吧。

    曹雲在亭子內釣魚,轉頭一看,坐在另外一邊的一個小姑娘原本在看曹雲,見曹雲看向自己,立刻低頭看手機。

    這小姑娘十七八九,二十應該不到。應該不是有錢人,甚至算不上中產。手機是很廉價的千元不到智能機。衣服穿的是運動服,馬尾辮,額頭髮箍。很清秀和純真。漂亮與否不好說,最少目前打扮不亮眼。

    又有麻煩了,不知道又是什麼麻煩。

    曹雲繼續釣魚,看了看時間,下午五點多,心中考慮是回去路上吃一點,還是現在叫外賣。

    小姑娘一直在看曹雲,站起來又坐下去,幾次之後,終於靠近曹雲三米內,小聲道:“那個……那個……”

    曹雲回頭,問:“有事嗎?”

    “沒事。”小姑娘連連搖頭,後退又坐了回去。

    還是走吧,曹雲收魚竿,提起魚袋,今天收穫還不錯。不過曹雲不喜歡吃魚,更懶的烹飪,將魚倒回湖裡,開始收竿。曹雲認識很多釣友,很大比例釣友自己不喜歡吃魚。

    “那個……”小姑娘又湊過來了。

    曹雲不理會,收好自己的東西后,站起來,背起漁具,走人。小姑娘立刻攔住了曹雲,雙手展開,不知所措。曹雲站住,看小姑娘,有事你就說。

    小姑娘終於鼓起勇氣,道:“我想請你打官司。”

    “可以。”這沒問題。

    小姑娘怯生生補一句,道:“但是我沒錢。”

    這就是問題了。

    “刑事案?”

    “恩。”小姑娘如同看見了希望。

    “找法援。”曹雲對小姑娘點下頭,繞開走人。

    曹雲到了路邊,開後備箱,將漁具放到後備箱內。剛要關上後備箱,小姑娘又湊過來:“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曹雲納悶看小姑娘,你家有古董?

    小姑娘看著曹雲眼睛:“我還是處子。”

    曹雲一口老血沒噴出來,自己還沒下作到這個程度。不過,看在小姑娘如此有勇氣的情況下,曹雲拿出錢包,掏出裡面僅有的三百元現金放在小姑娘手上:“等我兩天了?算誤工費。”

    “我不要錢。”小姑娘趕上曹雲,攔住,把錢遞著。

    曹雲收了錢,前進一步,解鎖車門,拉車門上車,發動汽車。小姑娘站在一邊不敢再說什麼,目送曹雲開車離開。

    曹雲沒心沒肺,想了半分鐘就把事情拋在腦後。嚴格來說,他確實混蛋,他看出小姑娘需要幫助,但是沒錢就只能對不起了。他也想做好事,做好事能收穫內心得滿足感,不過在曹雲看來物資的需求大於精神的需求。

    但曹雲沒想到,三天后,小姑娘竟然找上門來了。

    ……

    曹雲正在和馬原,馬玉在後院喝茶。馬原這次帶馬玉來,純粹表示感謝。昨天下午檢方證實回覆法庭,不就本案提出上訴,馬玉也在昨晚被釋放。

    晴子過來在曹雲耳邊說了幾句,馬原這邊剛好也聊完,借台階道:“曹老弟有事我就不打擾了。”

    “哪有什麼事,倒是馬先生你時間寶貴。”

    “哈哈,見笑了。”

    曹雲送他們出律師所,目送他們上車,汽車離開後才返回。

    小姑娘半個屁股坐在沙發上,晴子倒的茶也沒喝。曹雲心中嘆氣,走過去,小姑娘站起來,曹雲示意她坐,自己也坐下。

    還沒等曹雲說明,小姑娘拉開包,拿出兩疊錢:“兩萬,兩萬可以嗎?”

    曹雲道:“最低十萬,風險委託,幫上忙了收錢,沒幫上不收錢。”

    小姑娘道:“你收欠條嗎?”

    曹雲一笑:“收是可以收,不過你有償還能力嗎?”

    小姑娘堅定道:“十天,十天我就能湊足錢。兩萬算定金。”

    曹雲點頭:“好吧,說說你的事。”

    “我叫……”

    小姑娘還沒說,外面傳來一聲長警笛,大家看向外面,兩名男子從車上下來,快步進入客廳。

    年輕男一眼看見小姑娘,道:“在這裡。”從後腰處拿出手銬。

    “喂,喂。”曹雲阻止:“你誰啊。”

    中年男掏出證件:“我們是搜查三課警員,我叫某某,這位是我的同事XX。我們是來抓她的,她叫徐娜,有人報警稱她用藥盜竊,根據手機定位,我們才追到這裡來……這是辦公樓?”

    曹雲道:“不好意思,高山律師所。”

    “哦,跟我走吧。”中年男道。

    “等等。”曹雲道:“把傳票給我看下。”拘傳:警察或者檢方強制要求沒有被羈押的犯罪嫌疑人,到指定地點接受訊問的強制手段,需要傳票。

    拘留分行政拘留和刑事拘留,行政拘留是處分和懲罰,刑事拘留是控制手段。需要刑拘通知書。

    逮捕,檢方對某人提出正式指控,開出逮捕通知書,俗稱逮捕令。

    中年男一愣,他沒有在意這手續,就是一個小賊,把人帶到警局後訊問就是了。

    曹雲道:“你這種行為應該是刑拘,按照我理解的流程,報案,立案,對嫌疑人開出刑拘通知書。”曹雲看出他們的程序是,報案,找人,找到人,抓人回去。

    年輕男準備以威壓服,中年男阻止:“不好意思,電子版傳票可以嗎?”

    “當然可以。”證件是真的話,電子版傳票就有效,否則他們就犯了偽造文件罪。

    “稍等。”中年男走一邊打電話。

    高山杏聽見動靜從自己辦公室出來,問:“怎麼回事?”

    曹雲道:“老闆,我要和她聊聊。這兩位警察交給你應付。”

    “什麼?”

    曹雲抓了嚇傻的徐娜的手腕,走進自己辦公室。年輕男阻攔,高山杏上前:“不好意思這位警官,這裡是不對外開放的辦公地點。有很多商業機密。”

    年輕男無語道:“她是小偷,我們抓小偷還有錯?”

    高山杏道:“如果你說她是小偷,就代表被法官定罪。如果她是合法離開監獄,那你就不能稱呼她為小偷。如果她是非法離開監獄,那叫逃犯。如果她沒有被法官定罪,那她只是嫌疑人。”

    年輕男:“你這是包庇……對不起……”不知道怎麼說了,包庇肯定不對,妨礙公務也不對。需要是傳票,拿到傳票,再有人阻攔才是妨礙公務。後悔啊!自己來的路上就應該先申請傳票,就不會在這裡被人下馬威。自己哪知道小丫頭跑到律師所來。

    高山律師所?

    年輕男問:“那個男的是曹雲?”東唐司法系統中不知道曹雲的人不多。

    “對。”

    年輕男立刻湊到中年男身邊說明,他們也要做好準備,所有程序盡可能正規,否則很容易被曹雲這類律師抓到把柄。

    “雲隱,雲隱。”高山杏呼叫後院的救兵。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01:42
第兩百零九章 商談


    曹雲將小姑娘徐娜朝座位上一放,問:“怎麼回事?”

    “……”徐娜支支吾吾,左顧右盼,很慌張。

    “你時間不多,最多只有幾分鐘,不想有麻煩就趕緊說。”曹雲鄭重警告。

    徐娜家徒四壁,為了十萬元律師費,她想到了賣自己。不過,目前大學生處子的價格並沒有那麼高,也許是沒找到對的買主。徐娜在網路上找到了有此需求的李某,李某看了徐娜的面貌和身材後,出了兩萬的高價,雙方按照約定時間到了賓館。

    畢竟是第一次,徐娜扭扭捏捏。李某雖然中年油膩,但也算體貼,不著急辦事,開了一瓶紅酒。徐娜也是狠人,知道兩萬根本幫不上自己,於是偷偷下了藥。十分鐘後,李某不醒人事,徐娜拿走了兩萬現金。按照徐娜認識,她認為李某有家有業,只能吃悶虧,沒想到李某一醒來就報警。

    雲隱在辦公室門口邊靠著,外面敲門,雲隱開門。

    中年男出示手機:“這是傳票,我們現在要把人帶走。”

    “我看看,驗證下真假。”雲隱接過手機,說真的,他真不知道傳票是真是假。

    曹雲在徐娜耳邊道:“進去後什麼都不要說,明白嗎?”

    徐娜連連點頭。

    年輕男把雲隱推到一邊,王牌在手,再阻擋就是妨礙公務了。年輕人給徐娜戴上手銬,徐娜哪享受過這待遇,眼淚立刻掉下來。曹雲也不再說什麼,走到客廳,目送徐娜被送上車,汽車消失無蹤。

    曹雲坐到沙發上,伸手按身邊的美式咖啡機。高山杏和雲隱分別坐下,看曹雲等待回應。曹雲在咖啡磨好時間,簡單介紹了情況:“我去南湖釣魚,聽魚友說,有個小姑娘在打聽我的事。我看她的穿著肯定是付不起律師費……”

    高山杏瞪大眼睛指曹雲:“這叫什麼……”

    雲隱小人一般,諂媚道:“逼良為X。”

    “對……說的就是你。”

    曹雲反問:“你們會免費接案嗎?”

    高山杏內心是理解曹雲的。這個問題非常尷尬,不接吧就是逼良為X,接吧……這世界上有多少窮人?如果都不要錢,還開什麼律師所?

    雲隱道:“錢算什麼東西,良知呢?這麼漂亮可愛的小姑娘,被你逼的賣第一次……”

    曹雲不理會瞎起哄的雲隱,聯繫寒子:“幫我調查一個人,徐娜,徐‘洲’的徐,娜是女字旁,加那個的娜。她是東唐醫學院的大二學生。不著急……看她造化了。”

    曹雲意思,如果在寒子了解之前,徐娜招了,曹雲也迴天乏術。高山杏看的出來,曹雲本人很為難,他不想幫徐娜,但是又想幫徐娜。不想幫是因為曹雲不願意違反自己的原則,免費辦案。

    漂亮,清純,可人的小姑娘,免費辦案。那醜陋,老朽,歹毒的老太婆是不是也可以享受免費辦案的待遇?如果不是因為徐娜籌集律師費而犯罪,曹雲理都不會理徐娜。曹雲想幫的原因就因為此,畢竟是曹雲開了價格,徐娜才去籌集律師費。

    幫還是不幫,就看小姑娘聽話不聽話,有沒有這造化。

    按照正常情況,訊問時,只要警察大聲一句,徐娜基本就招了,一旦招供,覆水難收。對於曹雲來說,徐娜完全配合情況下,這種案子如果翻不過來,也不要在律師界混了。

    ……

    由於高山杏的交代,雲隱成為了曹雲徐娜案的助手和司機。簡單來說高山杏動了惻隱之心,如上所說,主要是小姑娘漂亮,清純,可人,為了請律師不惜冒險,甚至願意賣了自己……

    小姑娘為什麼要請律師?高山杏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問這個問題。

    曹雲坐副駕駛位,這有講究。願意和司機聊天,曹雲才會坐副駕駛位。

    曹雲看手機:“徐娜,今年十九歲,快二十。東唐本地人,一年前,父親因殺人罪被捕,一審死刑,三個月前二審維持死刑……按照東唐法律,可以進行申訴,只要能找到新的理由,死刑犯距離死刑還有相當的一段路要走。”

    東唐每一樁死刑案從宣判到執行的平均時間為七年。不過有個前提,那就是需要錢。以極窮的人來說,一審,二審,終審(東唐,三審,最高法)的律師都是法援律師,審理結束後,法援律師工作就結束了。接下去,要麼死刑犯自己找理由申訴,賭運氣求延長羈押期。要麼找律師,找比較專業點的律師進行申訴,以延長羈押期。

    徐娜父親一審是高級法,二審是最高法,所以二審就是終審。其生命進入了倒計時,在這期間,如果東唐所在國家的法務大臣,相當於高岩的司法部長簽字,那徐父會很快被執行死刑。在法務大臣簽字之前,徐父提出申訴,如果是在一審和二審中沒有出現過的新線索,新證據,有關部門判斷後就會暫時中止死刑簽字手續,重新就這條線索進行調查和取證。

    曹雲道:“找我這樣律師申訴,徐娜肯定燒不起這錢。這小姑娘很聰明,找我風險委託,我沒法翻案就沒法收錢。”

    雲隱:“你要不要把人家想的那麼壞?”

    曹雲道:“反正這案子她請不動我,我把她從她自己的案子裡弄出來就是了。”

    雲隱:“我們打個賭,只要你把她弄出來,你肯定要接她父親的案子。”

    “切!”

    雲隱:“相親三次。”

    “OK,如果我贏了,永遠不要再提這件事。”

    “成交。”

    ……

    曹雲很順利在搜查三課臨時羈押室會見了徐娜,如果徐娜已經招供,她會被轉到拘留所、看守所。檢察官開逮捕通知書後,她將會在看守所等待開庭。

    這次談話有的是時間。徐娜按照曹雲要求,對警方的兩次訊問都隻字不提。再見到曹雲後,很詳細的說明了自己情況。不過在敏感問題,比如李某詢問的話題,說的話題,李某觸碰了身體哪個部位,自己當時的心情時,她非常難以回答。雲隱在旁邊聽著,如果不是了解曹雲,會認為曹雲是個態變,享受徐娜口述的過程。

    這種案子在曹雲手上有多種翻案辦法。最簡單粗暴的就是,否定下了藥。沒錯,李某身體內驗出有藥,杯子內也有藥,但是為什麼就肯定是徐娜下的。既然你說是徐娜下的,拿證據來。曹雲可以反咬,李某見徐娜不太配合,於是下了藥,沒想到拿錯了杯子。

    這只是切入點,步步為營,一件事一件事的掰回來。

    不過曹雲不想上法庭,沒錢啊……上個狗屁法庭。上庭需要準備,還需要勞心費神,律師所那麼遠,去一次法院不容易。

    在叮囑徐娜之後,曹雲電話聯繫了李某,電話中曹雲說明,作為徐娜的律師,就本案自己想和李某談一談。對此,李某是反對的,不過李某是否反對和李某會不會談一談無關。先服軟談錢,不行就強硬談法。手上拿到李某資料的曹雲很順利的約見了李某。

    ……

    李某不是一個人來的,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女律師,不到三十歲的女律師。以東唐文化來說,女律師能獨立辦案,並且站穩,很大可能是其本人有一定的實力。女律師叫蔡文,是銀河律師所的一名客座律師,上個月她還是客座律師助理。

    雙方在咖啡廳見面,氣氛還算友善,互相握手。

    客氣落座後,曹雲也不想浪費時間,道:“我說明下我方得意願,李先生撤案。雖然本案已經立案,只要李先生配合逆轉下證詞,一切都搞定了。”

    李某立刻勃然大怒:“她陰我,我撤案?憑什麼?”

    曹雲道:“憑我是她的律師。”

    李某怒極反笑,蔡文道:“曹律師,你的威名我是早就聽說了。可是這案子事實清楚……”

    曹雲道:“是很清楚,李先生有特別的嗜好,花費兩萬在網路上購買了我委託人的第一次。雙方見面後,李先生發現我的委託人不太願意,於是就在酒裡下了藥……”

    李某愣了數秒,跳站起來:“無恥,明明是她下的。”不可思議,作為普通人難以理解曹雲能這麼平淡說出謊話。

    蔡文倒是很冷靜,道:“曹律師,物證組已經採集了證據。”

    曹雲問:“物證組可以證明藥是誰下的嗎?”

    蔡文道:“徐娜是醫學院學生,現場有一個小瓶子,裡面有液體,瓶子上只有徐娜的指紋。”

    曹雲道:“蔡律師,我非常欣賞你說謊不打草稿的能力。但是你知道嗎?如果現在在法庭上,我保證你已經丟了律師執照。這是我的手機,現在開啟錄音,蔡文律師,你說現場找到的小瓶子上只有徐娜的指紋嗎?”

    徐娜把小瓶子落在現場,曹雲不奇怪。李某甦醒後,肯定心中會想出了什麼事,看見瓶子,自然會拿起瓶子,而後明白了。也有一定概率不會拿起瓶子,不過曹雲識破蔡文的撒謊。因為案件還在偵破階段,警方不會提供詳細的證據說明。而且曹雲在搜查三課套過話,沒有李某的律師去搜查三課。也就是說蔡文是曹雲邀約李某之後,李某聯繫的律師。

    也許自己是錯的,無所謂,曹雲不怕丟臉。自己猜錯的代價只是丟臉而已。

    蔡文不回答,道:“曹律師的意思是打算誣陷李先生了?”反證了蔡文撒謊。

    曹雲道:“是徐娜有罪,還是李先生有罪,從法律角度來說,由法官下結論。不過,李先生有家有業,如果這件事被媒體知道,對李先生來說肯定不是一件好事。一方是賣身救父的學生,一方是有特殊嗜好的中年公司社長。既然我接了這個案子,就算無法證明徐娜的清白,我也會讓案子翻天覆地。所以我請李先生和蔡律師給鄙人一個小小面子,大家都不要浪費時間,把事情解決了就算了。”

    蔡文道:“曹律師,徐娜拿走兩萬元,人贓俱獲,就憑這個證據,你還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曹雲道:“兩萬元是定金,還是雙方說明事後付款?在網路記錄中沒有體現過。也許李先生看徐娜不太配合,於是先給錢以此來‘有貨’徐娜呢?誠然,這個案子不好打,但是一審贏不了,就二審,不行就三審。”案子不好打,不盡然,曹雲一審就有一定把握。曹雲現在是提醒對方,雙方的成本完全不一樣。

    李某和蔡文開始交頭接耳,蔡文搖頭,繼續交頭接耳。雲隱練武之人,六感比常人要好一點,聽見了他們的部分討論。大概意思是,蔡文勸說李某不要追究。李某心中不忿,表示不追求可以,但要求徐娜主動服務一次。蔡文告訴李某,律師介入後,千萬不要提這個要求。

    許久後,蔡文道:“曹律師,考慮到徐娜年紀還小,我的委託人李先生願意給她一次機會。不過,刑事案撤案沒有那麼簡單。”

    曹雲爽然一笑,道:“也很簡單,李先生在網路上遇見大學生賣身的事,本人非常痛心。本著社會責任和教育心態約見了徐娜,並且在見面後給了徐娜兩萬元,希望她懸崖勒馬。徐娜感動萬千,帶著錢離開後,李先生為自己善舉而喝了一杯美美入睡,醒後又擔心妻子知道了誤會,思來想去,選擇了報警。”

    蔡文問:“那藥呢?”

    曹雲道:“藥自然是醫學生徐娜帶的,她將藥放入杯子中。原因她想麻醉自己,她不想記得這一次,畢竟這是一次很糟糕的遭遇。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李先生竟然是如此善人,徐娜感激之下忘記說明藥的事。卻沒想被李先生誤服,實在是千古一大誤會。”

    這很牽強!但圓的過來就可以了,李某堅持這個說法,偉光正。徐娜堅持這個說法,浪子回頭。警察和檢控官無法入手。在李某堅持口供情況下,即使上庭,曹雲也有必勝的把握。

    事後李某再改口供怎麼辦呢?那就玉石俱焚,開戰,拖入媒體,保證李某家和公司雞犬不寧。曹雲相信李某這麼幹不是第一次,法庭上再挖出李某的黑歷史。

    檢方要證明徐娜有罪,需要證明徐娜在李某不知情,昏迷等情況下拿走了錢。只要徐娜堅持錢是李某主動給予。由於雙方沒有在網路上談論給錢的時機,李某一家之詞,無法證明這點。

    這個案子能卡住,最關鍵是徐娜在訊問期中沒有亂說話。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01:43
第兩百一十章 徐父案


    第二天在蔡文的陪同下,李某前往搜查三課再次錄口供。探員一聽就知道李某撒謊,於是開始做思想工作,並且聯繫了檢方。檢方人員和探員均勸說無果。在李某離開後,曹雲到達,要求釋放徐娜,否則警方就必須提出控訴。

    徐娜是嫌疑人情況下,警方可以羈押其24小時,24小時後,警方會提出刑拘,轉拘留所或者看守所,正常為14天。這期間警方會繼續調查本案,最終將案件移交檢方,檢方開出逮捕通知書。(高岩拘傳正常八小時,警方可以延長到12個小時,經過上級批准可以延長到24小時。涉及重特大案件可以經過有關部門批准延長到48小時。)

    李某反水,加上曹雲名氣,代表本案子不太可能最終落案。經過商議之後,警方釋放了徐娜。也許他們還會進一步補充偵查,也許會撤銷案子。曹雲無所謂,因為李某既然有理智,既然過了一夜還是反水了,就代表本案已經結束。

    假設出現各種極端情況,曹雲也不在乎上庭一戰。這種極端情況不包括徐娜亂說話,她要是自殺,曹雲是救不回來的。

    “雲隱,你將案子資料整理一下,交給很多天沒上班的陸律師。”

    雲隱看副駕駛座曹雲:“本案還有資料?”

    曹雲道:“你把事情過程打電話告訴他。”

    “告訴他幹嘛?”沒事找事,自己很閑嗎?對,自己很閑,但是自己願意閒著。

    “讓你做就做。”

    雲隱想了想:“行吧……賭約開始了。”

    曹雲看了眼後座的徐娜:“你哪裡下車?”

    雲隱道:“高小姐準備了午飯,請徐娜一起過去吃個飯。”

    曹雲看雲隱,吸口冷氣:“你XX的作弊。”

    “你可以告我。”雲隱無所謂道。

    曹雲無語:“喂,都半年了,相親還有意義嗎?”

    雲隱道:“說真的,沒意義。你旅遊回來,你如果主動提起這事,我都不想甩你。但是你越不願意,我就越想完成這件事。”

    “你好劍。喂,占便宜的是我耶。”

    雲隱一愣:“貌似是這個說法,不管了,就這麼定了。”

    曹雲道:“你也別得意,我未必會輸……不對,我應該輸才對,這樣可以有好處。”

    失戀時候提相親,感覺特別的不是滋味,曹雲是反抗的。現在塵歸塵,土歸土,林落歸西斯。曹雲覺得相親好像也不壞,畢竟雲隱推薦的人選肯定是非常好的女生。

    雲隱想了半天無語,這個賭約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怎麼感覺一點意思都沒有。

    徐娜在後座一個字都不敢說。

    ……

    高山杏叫了餐館外賣,洋洋灑灑一大桌,大家圍坐,高山杏讓徐娜坐自己身邊。前面是聊天,吃東西。晴子和財務都很識趣,吃完之後就離桌。桌上剩高山杏,雲隱,曹雲和徐娜。

    高山杏看徐娜:“我了解了下你爸的案子……”

    曹雲打斷道:“先不說你爸,你犯罪了,你本應該坐牢。這次幫你,我也不要求你感恩,把我忘了就是感謝我。你得知道我們幫助你的行為是非常不正確的,讓一位真正的罪犯逃脫了法律的制裁。”

    高山杏點頭:“曹律師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次算你運氣好。你如果……曹雲,我們收律師費從來不理會這錢是哪來的?”

    曹雲道:“老闆,還是得細分,先看對象是什麼人。”

    高山杏再點頭:“徐娜,我們律師所的規矩就是這樣,最低委託金10萬,風險委託,如果辦不下來,一分不拿。”

    徐娜道:“杏子姐姐,我沒錢。”

    高山杏道:“沒錢可以借,你是有本錢的人……不是那個本錢。你年輕,無疾病,有學歷。當是這個條件就可以借到錢了。比如我就很願意借你錢。當然要寫欠條,欠條中要寫明你的還錢計劃。”

    曹雲看高山杏,高山杏道:“我調查了她的底細,非常乾淨。這樣的小姑娘為了自己的父親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就衝這點,我們可以幫幫她。錢要還,利息也要還。我本人想提高下員工的生活水準,徐娜,你週末沒上課可以到律師所來,煮飯,送洗衣物,我的臥室需要人整理……我懶。每天……”看雲隱。

    雲隱道:“每天工作八小時的話,家務是很累的,相對收費也比較高,一天算五百,我的房間也要整理。”雇傭的周家政不整理個人房間。

    高山杏道:“一到週末,晴子,文員還有財務都沒上班,我們三個人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證的人……”

    曹雲阻止高山杏無恥的廢話,道:“你願意借她錢?”

    “對。”

    曹雲道:“我無所謂。不過,我們最低是十萬委託費,另外要先看看案件情況才決定接不接。”

    高山杏一頓,左右看看想了好一會:“就徐娜爸爸的案子來看,我覺得你可能會要兩千萬。”

    曹雲瞬間理解高山杏的意思,這案子恐怕很難翻案。

    ……

    死者王俠死亡的時間是去年冬季,晚上十點五十分到十一點之間,天空下著不大不小的冷雨。

    王俠是一家魚片湯小餐館的老闆。餐館前半部分是桌椅,然後是吧檯點單的地方,吧檯後面是廚房。廚房的後面還有十五平的面積,這十五平就是王俠在餐館的臨時住所。

    徐娜的父親徐父和王俠長期合作,王俠的餐館生意非常好,魚片湯用的全部是草魚,由徐父送貨。

    案發當天,天氣寒冷,下著雨,路上幾乎沒有行人,王俠十點打烊。貨賣的差不多了,王俠之前聯繫過徐父,徐父帶了自己賣剩下的四條草魚,於十點十五分到餐館。

    第二天早上,員工開門發現老闆死亡。

    徐父證詞,王俠不僅是餐館的老闆,也是唯一的廚師。因為是老客戶,所以徐父幫忙在廚房殺魚去鱗,王俠切片醃制,十點半自己就走了。因為凌晨三點還要去魚市拿魚,所以趕回去休息一會。

    情侶證詞:我們看完電影后,感覺雨很浪漫,兩人偎依在一把傘散步送她回家。路上基本沒什麼人,連車都很少。到了王家魚湯附近,徐父穿著雨衣,騎三輪送貨車從我們身邊經過。

    警察:為什麼記得是徐父?

    情侶:我們不知道他是誰,事後看照片對上的,他距離我們也就一米左右。三輪車噪音大,我們看他,他騎車就從我們身邊經過,身邊就是小水潭,他根本不減速,水濺了我女朋友一褲腳。他聽見我女朋友喊叫,就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我認得出是他。

    警察:當時幾點?

    情侶:幾點不記得了,電影散場是十點十五分,我們在電影院樓下點了爆米花,又去了廁所。我估計到王家魚湯店是十一點左右吧?應該不到十一點,快了。我送女朋友到家是十一點二十分,女朋友住所距離王家魚湯大概四百米左右。

    王家魚湯對面便利店老闆證詞:沒錯,徐父是十一點不到走的,我都是看完電視連續劇然後打烊。連續劇是十一點結束,沒看片尾,應該是十點五十八分。我關門的時候看見徐父從對面的王家魚湯店出來。我認識徐父,他是附近菜市場的魚販,經常這個點送貨,我還打了招呼,不過隔的比較遠,又下雨,可能沒聽見。我也沒理了。

    證據1,王俠身中十二刀,凶器為徐父所有的去鱗刀。吧檯的收銀機打開狀態。懷疑徐父見錢起意。

    證據2,徐父住鳳凰小區,距離王家魚湯,三輪車車程大約十分鐘。小區監控顯示,徐父十一點二十分才回到鳳凰小區。保安也證實自己和徐父有交談,徐父是小區租戶,起早貪黑,保安覺得徐父很不容易,還聊了幾句。

    其他證據,現場有很多徐父指紋,從收銀機、吧檯大理石,廚房等處都有發現。凶器自然也有徐父的指紋,徐父辯稱自己刀落在王家魚湯店。第二天早市還去五金店重新購買了一把去鱗刀。警方詢問徐父在發現刀丟失後,是否有聯繫王俠,徐父表示沒有。他是開早市才發現刀不見的,考慮到王俠還在休息,所以就沒有聯繫王俠。

    警方則認為徐父購買新刀的時間為早上七點,徐父知道王家魚湯六點三十分就開始對外營業,有做早餐生意。警方鑒定凶器價格不菲,詢問才得知,是徐娜勤工儉學為自己父親購買的德國進口專業殺魚刀,價值三百多元。徐娜在接受訊問時候說,在父親決心做正道後,她購買了這把刀送給徐父。

    徐父表示,他認為自己的刀肯定不會丟,當時早市很忙,大家多在那時間買菜。自己沒有時間聯繫王俠。

    警方再問,徐父被捕時間是上午九點三十分,過了最忙的早市,為什麼還是沒有聯繫王俠。徐父改口稱,他覺得刀可能是落在家裡。徐父住鳳凰小區一樓,就是柴火間,空間還是比較大,三輪車可以停放在柴火間內。徐父認為自己忘帶了刀,所以臨時買一把先用著。

    警方問徐父,在昨晚王家魚湯殺魚用的是哪把刀?徐父剛開始說是自己的刀,又改口稱用王俠的刀。被問急了,就說,自己好像是帶刀過去了,但是到了店裡沒用自己的刀。

    警方問徐父,從王家魚湯回來後有找過刀嗎?徐父回答,沒有,累了一天,實在不想動,甚至都沒想起來這回事,回去就睡了。

    警方就證人口供訊問徐父,徐父在看了情侶、對街老闆口供後。徐父表示記不太清楚。警方提供了小區監控,徐父解釋自己三輪車出毛病,只能推車走,所以晚了。

    經過數天技術鑒定,三輪車沒有問題。徐父再次改口說自己路上休息。

    王家魚湯所在區域類似寒子早先居住的地方,舊城區,小巷,棚戶區,幾乎沒有監控,治安情況一般。由於證據確鑿,徐父多次改口解釋自己的時間差,甚至在一審中又改口自己摔倒了,法庭認為不可采信。

    一審中陪審團認定罪名成立。由於下手狠毒,連捅七刀,檢方申請極刑。二審徐父又改口稱自己回去時看見有打架,就在路邊看了會熱鬧。此辯護不被信任。陪審團十一人均認為殺人罪成立。

    ……

    徐父案材料非常多,不僅因為是凶殺案,而且手段殘忍,警方也做的非常詳細。但是律師不能被材料束縛。

    高山杏頗有長進,她花費了一個晚上時間,把主要幾條線拿了出來。至於現場地面血跡分部,指紋分部等高山杏按照類別分類,並且還打印了出來。能拿到這資料也不太容易,高山杏通過寒子得到了二審律師的訊息,在二審律師幫助下,這才拿到資料。

    二審的律師並不差,因為徐父始終不認罪,二審中檢方特別重視本案。法援特意登門拜訪了銀河律師所大律師郭笑天,郭笑天是高山杏父親高山曾經地下屬,和高山杏鬧翻後離開,入駐銀河律師所。

    高山杏能低下這個頭去找郭笑天,曹雲還是佩服的。郭笑天明顯是成熟那類的人,並沒有計較之前和高山杏的恩怨,還很熱情的接待了高山杏。

    高山杏道:“郭笑天告訴我,這案子表面是他辦,實際上是助理律師在辦,他就是出個場而已。”這也是很現實的問題,法援案,特別是這類案件非常勞神傷心,報酬就萬把塊錢。郭笑天的助理律師雖然是雛鳥,很認真的辦案,其花費已經超過了萬元,沒有發現任何新的線索。

    曹雲在聽高山杏說明時就發現問題:“假設徐父說的是實話,為什麼不願意說明,自己十點半離開王家魚湯,卻在十一點二十分才到達鳳凰小區的原因?”

    高山杏道:“這點也是郭笑天助手主攻的一點,但是徐父沒有說實話。就郭笑天分析,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徐父知道自己說實話也沒有證據,實話可能會傷及自己或者他人。第二種可能,徐父也許在做見不得人的事。”

    曹雲問:“徐父有前科,否則在徐父不認罪情況下,不應該這麼快就出終審結果。”

    高山杏道:“徐父不僅只是前科,徐父二十五歲入室盜竊被發現後傷人,判處五年監禁。三十二歲,徐父再次入室盜竊,被保安抓獲,由於其攜帶利刃,被判十二年。徐父出獄到再次被捕才過一年。因為累犯,所以檢方才申請極刑。”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01:43
第兩百一十一章 見面


    曹雲道:“徐父今年是四十五歲,徐娜你今年二十歲,你和你父親一起生活最多也才三年。這裡我想問個問題。就我的認識,通常意義來說,你不至於會賣自己去幫父親續命。”

    徐娜好一會才回答:“我媽是一個很追求物資生活的人,我爸第一次坐牢,就是為了滿足她的物慾。我爸坐牢後,我媽和他離婚了,我伯父收養了我。我伯父年紀很大,五十多歲,沒有結婚,也沒有工作,享受低保。收養我也是為了拿福利院每月給的那筆錢,還有我媽每個月給的五百贍養費。”

    徐父出獄之後,徐娜五歲左右。為了讓徐娜和同齡人一樣有光鮮的衣服,好吃的零食,徐父重操舊業,這次他聰明多了,每個月只下手兩次,並且不對同一個目標下手,在監獄中還學會了踩點、開鎖等各種技術。

    那兩年時間,徐娜的生活如同公主一般。徐父也不工作,每天就帶她去玩,去吃。不想上幼兒園就不去,只要是徐娜提出的要求,徐父全部答應。

    美好的生活一直到徐父再次被捕。徐娜的伯父因為酗酒去世,徐娜被福利院接管。福利院的老師從來不說徐娜父親的壞話,並且還每個月自費帶徐娜去看徐父。徐父因此下定決心要重新做人。上了初中,徐娜寄宿學校,福利院給予一定的生活保障。節假日徐娜會回福利院幫忙,每個月一定會去看一次父親。

    徐娜:“他詛咒發誓答應我的,要靠自己賺錢,絕對不會再做壞事。”

    高山杏道:“你意思是,父女感情還在其次,主要是你認為他是被冤枉的。”

    徐娜點頭:“我相信他。我在看守所見他幾次,他都告訴我,他是被冤枉的,讓我相信他。只要我相信他,他即使冤死也能瞑目。所以我一直想著要怎麼幫他。”

    高山杏上送面紙。

    曹雲問:“你怎麼認識我?”

    徐娜道:“我同學說的,大學同寢室的朋友告訴我,這種案子肯定要找好律師才有機會翻案。我問她,誰是好律師?她說了令狐蘭等幾位律師,我都找過他們,要麼見不著,要麼很委婉告訴我,抽不出時間來接這個案子。”

    曹雲苦笑,廢話,你沒錢。沒錯,諸如令狐蘭有錢,她不在乎一百萬的律師費。但是這是原則問題。否則她就是公益律師不是商業律師。以令狐蘭的名頭,這次不收錢,肯定要上新聞,將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來找她。喊慘的話,徐娜沒資格排入前百名。即使高山杏想接案,也是要借錢給徐娜,並且徐娜還得有還錢計劃。

    徐娜道:“我的同學說,要不然你就去找一個叫曹雲的人。我問曹雲是誰?她說,是被她奶奶下了封殺令的一名律師,現在應該挺慘的。”

    “……”徐娜同學,不要這麼誠實好不好?自己是末選自己也認了,誰讓自己年輕又帥氣。找自己的真實原因竟然是因為自己混的慘。

    徐娜見曹雲無奈的表情,立刻道:“不是,我上網搜了你,發現你非常厲害,所以才去找你……真的,令狐蘭我就找一次。為了見你,我在南湖那邊蹲守了兩天。”

    這麼一說,就舒坦多了,曹雲問:“你怎麼知道我去南湖?”

    “網路新聞有配圖,是南湖你釣魚的圖。我去南湖問了叔叔們,他們說你偶爾才來,不知道你的電話。我不敢直接去找你,就在南湖這邊碰運氣。”

    曹雲:“你還是來律師所找我了。”

    徐娜小聲道:“因為有錢了。”

    曹雲:“你怎麼想出來……那個,用藥?”

    徐娜道:“如果他出十萬我就……兩萬不夠,我一直在想怎麼湊到錢……我又想,中年人應該不敢報警,哪知道會這樣。”

    曹雲道:“十萬?說實話,這個案子沒有五百萬我都不想碰,風險實在太高了。花費一個多小時了解案情,我只找到一點點的頭緒和想法,完全沒有辯護地方向。”

    徐娜道:“五百萬我也借。”

    高山杏驚呆三秒:“小孩子不要亂說話。”十萬可以,五百萬……自己的同情心貌似還達不到那個標準。曹雲是會不客氣的直接收下五百萬,這是規則。

    曹雲呵呵一笑,沉思一會:“醜話說在前頭,風險委託一百萬。相信我,已經是非常低的價格,沒有這個價格,就算我有意,我也會無心。我相信高小姐和雲土豪會解決這一百萬的問題。另外,我還要見過你父親之後,才能決定是不是要接這個案子。”

    雲隱開口道:“曹雲,這案子你能翻過來,我私人出一百萬都沒問題。我聽下來不是那麼簡單,檢察官方面已經很注意徐父不認罪這一點,才會干涉法援,把案子派給郭笑天。可是就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半點起色。我想你唯一突破口就是徐父回鳳凰小區晚了半小時的真實原因,徐父說了實話,找到了證人,才有可能翻案。”

    曹雲道:“我和你看法相反,我認為徐父不可能有證人。死刑啊,另外還有對寶貝女兒的誓言。我想他自己知道就算說明,恐怕也翻不了案。不過,這也是我的一點點頭緒。”

    雲隱好奇問:“人家一審,二審都不和自己律師說原因,你能問出來嗎?”

    曹雲道:“如果我問不出來,我憑什麼拿那麼高的律師費?”

    ……

    怎麼撬開徐父的口呢?

    簡單,帶上徐娜就行。徐娜態度強硬的要挾,徐父很輕易的就招了。

    為什麼徐父被判極刑後,仍舊不願意說明離開王家魚湯後半小時自己的去向呢?

    兩個原因。

    一個原因:二進宮的徐父知道說明真相也沒有人會幫自己作證。

    還有一個原因:說明真相後,徐父無法面對徐娜。

    做一名魚販子有多累?

    凌晨三點起床,騎三輪車前往魚市批發市場拿貨。再趕回菜市場布置攤位。每賣出一條魚,都要殺魚,清除內臟,鱗片。即使戴了手戴,手也經常會被弄傷。夏天還好,到了冬天,每一個工作項目都很痛苦。

    最繁忙的早市通常在九點左右結束,這時候還必須看住攤位,一直到下午兩點左右才能收攤。接下去按照市場要求,必須沖洗和清理攤位。接下去將桶盆把剩餘的魚送上三輪車。到了四點左右,一天的工作才算基本完成。

    休息天?沒有休息天,但凡你休息數天,你的攤位可能就這麼丟了。菜市場內的一個賣魚攤位算是比較熱手的資源。徐父能拿到攤位,也是二進宮出獄之後,警方相關部門想的辦法,走的後門。如果徐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攤位不說被外人占了,肯定會被左右魚販占領。而且菜市場攤位租金不菲。

    總的來說,幸苦的賣魚收入並不算低,以利潤來說,一天下來三百打底,破千也正常。但是這純粹是辛苦錢。

    之所以說這麼多是,是徐父做的鋪墊。聽到這裡,曹雲就知道徐父估計是去幹壞事了。

    接下來不出曹雲所料,徐父消失的半小時是去踩點了。王家魚湯,農貿市場那一片屬於棚戶區,棚戶區中是有大魚的。徐父的目標是一位本地人,包租婆。

    城中鄉有些人有幾棟,甚至十幾棟自蓋房子出租給外來務工人員收取租金。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有些地方城中鄉拆遷,有些人能補幾十套房子。

    訊息時代,連小偷這個古老的職業都開始沒落。按照道理來說,大部分人家裡不會存放多少現金。即使入室綁架轉賬,沒有國際上的資源,警方能輕易的查詢到收款人的情況。

    除了黃金。

    在現代年輕人,比較準確說80後的人對黃金並不敏感,一來黃金在飾品中並不算漂亮。二來黃金在地球還有相當大的開採潛力,並非稀缺資源。三來,有些城市一身的黃金還抵不過一個洗手間。不過80之前的多數婦女對黃金有不解之緣。據說源於她們當時出嫁時候黃金的稀缺和優勢。

    至於說黃金保值完全是忽悠人的,對比十年前,二十年前,三十年前的黃金價格和物價就可以知道,黃金是貶值最快的商品之一。

    但就是架不住有不少人喜歡黃金飾品,她們日常也不怎麼佩戴,喜歡把黃金藏在家中。徐父看上目標就是典型的黃金收藏家。黃金雖然不保值,但是卻有其他優勢。一個優勢,體積小,價值高。第二個優勢,容易銷贓。

    徐父已經對目標進行了為期兩周的踩點調查,他的目標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一個人居住在三層高小樓的三樓。一層是店面,二層出租,三層自住。婦女喜歡打麻將,經常在距離家不遠的麻將館玩到十一二點。

    案發當天氣溫比較低,又下著雨,徐父發現目標並沒有缺席麻將局。徐父蹲守在黑暗中觀察,到了十一點五分,婦女才散場回家。

    徐父作為二進宮人員,在監獄整合了囚犯們的理論和實際操作,他本人已經掌握了下手的時機和方法。唯一的問題就是徐父答應過徐娜,不會再做違法的事。

    反過來看,徐父從小受父母寵愛,雖然窮,生活還不錯。長大後有一份比較輕鬆的工作養活自己。直到婚後發現無法滿足老婆的物慾,這才開始入室盜竊。坐牢,出獄,盜竊,再坐牢。

    賣魚的一年可以說是徐父最痛苦的一年,他吃不了這個苦。

    徐父承認,如果不是自己被捕,他打算再過幾天就下手。一邊是閨女期盼的目光,一邊是自己厭惡的工作。他一直在掙扎猶豫,終於決定重操舊業。

    “曹律師,我不也想死。你看能不能弄個終身監禁,我裡面都是老朋友,熟人。在裡面也生活習慣了。我這一年把這一輩子的苦都吃完了,這種生活我實在過不下去。”

    所說的搬磚,很累,很苦,但搬磚的人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搬磚,如果只是為了自己,他們不會去吃這個苦。有人說,他們才是真正的孩奴。不過孩子就是他們心中的希望和動力。徐父也是如此,徐娜是他堅持了一年的動力。區別在於,徐父始終無法習慣這樣的生活。

    一席話說的父女兩人隔著玻璃哭泣,徐娜不知道自己父親壓力這麼大。徐娜很後悔自己沒有了解父親,徐娜告訴父親,以後你就做點小零工養活自己,等自己工作了就可以養他。

    曹雲等雙方情緒收斂一些後,開口問:“你殺人了嗎?”

    徐父看曹雲,回答:“沒有。”

    ……

    離開看守所後,送徐娜回學校,曹雲回到了律師所。也不理會高山杏的詢問,一個人到後院看海平線發呆。一直到夜色降臨,高山杏將簡單的晚餐布置在後院桌子上,曹雲才回神。不過即使落座開吃,曹雲仍舊一聲不吭。

    高山杏問了兩次後,也不再開口,默默的一起進餐。

    “我……不喜歡這種刑事案。”曹雲終於開口:“到東唐我接過一些刑事案,比如前些天的馬玉偽證案。比較嚴重是野子案。我沒有特別的想法,偽證案是微罪,而野子案我已經有比較清晰的看法和想法。”

    高山杏問:“本案?”

    曹雲沒有正面回答:“我知道馬玉犯罪,我讓他不用坐牢,我完全沒有壓力。因為馬玉案危害低。徐父是殺人案,手段極其凶殘。作為一位刑事律師,必須無條件的相信自己的委託人,他沒有殺人。”

    高山杏明白了:“你內心懷疑徐父殺了人?”

    曹雲不知道點頭好,還是搖頭好:“我不知道。我是律師,不是神探,我無法洞察真相。這案子輸了我不會高興,贏了我也不會高興。相反,無論輸贏都會讓我背上包袱。”

    假如徐父沒有前科,除非反人格,否則曹雲會相信徐父,不會凶殘的連捅七刀。有了這樣的主觀判斷,曹雲會努力的打贏官司。

    假如徐父承認殺人,曹雲會努力降低法律對徐父懲罰,想辦法留住徐父一條命。

    “我努力說服自己要信任他,但是我不信他。原因是徐父有證詞和證據證明自己沒殺人。”

    “我聽不明白了。”既然有證詞和證據,為什麼你反而不信任他呢?高山杏沒聽明白。

    “他擁有的是可以成為主要證據的條件證據,徐父說他消失的半小時是盯上了一名婦女,並且說這名婦女在十一點零五分從麻將館回家。如果能證明這名婦女偶然在案發當天晚上十一點零五分回家,那就代表著徐父目擊了這一事實,所以徐父就不可能在十點五十分到十一點之間殺人。”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01:44
第兩百一十二章 亦真亦假


    高山杏道:“王俠死亡時間是十點五十分到十一點之間,如果證實徐父十一點零五分在觀察包租婆打麻將,就代表徐父不太可能殺人。”

    曹雲點頭。

    “那……”高山杏不理解:“這不是客觀說明徐父沒殺人嗎?”

    曹雲道:“恰恰相反,我因為這點才不相信他。他是一名二進宮人員,他是有經驗的人。但為什麼他沒有發現這個證據能救他呢?一個被判了死刑的人,肯定會一直在琢磨,到底有什麼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我難以想像他沒有想到這個細節。”

    高山杏有些理解:“你意思是徐父留住這個細節,為了申訴?”

    曹雲道:“不,申訴怎麼也比不上一審。我認為這個證據是假的。”

    高山杏又不理解了。

    曹雲道:“假設徐父說了真話,在被捕後不可能沒想到這點,因為警方和檢方無論在審訊還是庭審上,重點就是徐父半小時去哪了。假設徐父當時說自己去踩點,並且看見包租婆十一點零五分回家。那麼這件事是可以求證的。畢竟是剛入冬,下雨,第一次降溫的第二天,正常人總會有點印象。”

    曹雲:“現在說出來呢?事情已經過了快一年,我保證包租婆不記得當天自己是幾點回家。”

    高山杏道:“這樣一來就無法求證,幫不上他了。”

    曹雲道:“假設他是凶手,他有兩個想法,一個想法,這會成為自己申訴的重要理由,司法對極刑是非常重視的,這個證據足夠推翻徐父殺人的事實,司法一定會慎重調查,一來一回不知道要多久。在這種存疑,其本人又始終不認罪的情況下,上面未必敢簽字處死。很有可能就這麼一直拖著。還有一個想法,案子拖延時間越長,越容易成為公眾焦點,越容易引起大律師的注意。諸如我這類律師,如果得到這個訊息,我會通過暗示的手段,將想法植入包租婆的腦中。”

    曹雲:“徐父觀察了婦女兩周,我信,他完全可以先暗示我。他知道包租婆在冬季降溫第一天,也就是案發前一天的穿著,那天包租婆是十一點零五分回家。我在信任他的基礎上,詢問混淆一下概念,婦女模模糊糊印象覺得我說的是真的。我肯定有辦法說服婦女出庭作證,他就很可能翻案。”

    高山杏道:“我有個疑問,王俠損失了多少錢?”

    曹雲道:“三萬多的現金。”

    “這麼多?”

    曹雲道:“這也是我懷疑徐父有預謀的原因。根據員工所說,王俠在當天下午五點去銀行取了三萬元,這錢是明天交一季度房租用的。王家魚湯的房東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他兒孫移民新西蘭,他本人只有存摺,連卡都沒有。他有四個店面,每次都是一季度收租一次,然後馬上去銀行把錢存入存摺。徐父每一天或者是隔一天都會在十點半左右給王家魚湯送魚,並且會幫忙殺魚。他是有可能得知這個訊息的。”

    高山杏搖頭:“我不理解,三萬多值得殺人嗎?徐父正常工作,兩個月賺三萬還是有的。”

    “賣魚的利潤有兩個月三萬,但是要交租的,我了解過,徐父的攤位每個月要交七千的攤位費。魚肉攤位比其他攤位更貴,七千已經算是很照顧了。徐父每個月也就賺七千左右。正常生活花銷兩千,每週會找一次女人,需要一兩千。另外徐娜才大二,課業比較重,每個月徐父會給徐娜一千元的生活費。”徐娜十八歲後福利院就不再貼補生活費,她是通過學前貸款進的大學。

    曹雲道:“我從徐父的描述來看,他厭惡這份工作的一個原因是很苦,還有一個原因是存不起錢來。”存錢如同打怪升級,銀行餘額慢慢增加,是人努力工作的源動力。

    曹雲:“此外,我認為徐父是想偷錢,而不是殺人。我整理下我的想法,徐父提前幾天知道王俠要交租,然後他想到了一個不在場證據,也就是包租婆。案發當天,他偷錢,結果被王俠發現,雙方發生爭執,不知道什麼原因,惱火之下就把王俠殺了。請注意,徐父第一次坐牢,是入室盜竊傷人。第二次坐牢,入室盜竊攜帶凶器。也就是說,徐父是有傷人的心理準備的。”

    曹雲:“徐父想法,偷錢之後,警察很快會找上門,他會把錢藏起來。警察不至於為了三萬塊全面搜查,拿人拿贓,他只要能扛住訊問,加上包租婆作證,沒有問題。風聲過後,把錢拿出來,加上自己日常有收入,很容易洗白。”

    曹雲:“徐父在殺人後估計也慌了,錢肯定不敢要,但是又不能不拿。處理紙幣有很多辦法,懶一點扔垃圾桶,現在收垃圾根本不會看裡面有什麼,一桶直接倒到車內去。最細節是凶器,凶器竟然留在現場了。殺人和偷錢是完全不同概念,導致他殺人後沒有時間去蹲守包租婆,讓他準備好的不在場證據無法拿到檯面上來。”

    高山杏疑問:“你前面說徐父有傷人準備心態,殺人又凶狠,又處理錢,怎麼會把凶器留在現場?”

    曹雲道:“這把刀跑不掉,徐父案發前去過王家魚湯,王俠死於殺魚刀,警方肯定會徵繳徐父的殺魚刀。這把刀很特殊,大部分魚販用的是五金店買的刀,徐父這把刀是徐娜激勵父親走正道,買的德國刀,好幾百塊。以現在的刑偵技術,可以判斷徐父這把刀是殺人的刀。如果徐父不丟刀,刀就是死證,無可辯解的死證。所以徐父丟刀這個細節,讓我增添了疑慮。”

    高山杏:“你認定他是凶手?”

    曹雲搖頭:“不,我剛才說的這些細節都可以有另外的一種解釋。也許徐父說的都是實話。”

    高山杏許久道:“無論徐父是不是凶手,就你目前的心態,實在不適合成為他的律師。”

    “你說的對。”曹雲道:“是我不夠專業,真正律師不需要知道徐父是不是真凶,也不會受到影響。就算知道徐父是真凶,也會努力幫助其脫罪。但是我做不到。”

    高山杏拍拍曹雲的肩膀,表示理解。曹雲成長時期身邊的警察文化非常濃厚,他本人曾經是警察大學的學員。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夠周詳,不應該把你拉到這種案子中來。”高山杏道:“這件事我來處理,我會和徐娜說清楚。我幫他出點錢,把案子轉給其他律師所。”

    曹雲道:“我和她說吧。”

    ……

    由於已經是下午一點,醫學院盈利型餐廳二樓只有一桌。雲隱陪同曹雲在餐廳約見了徐娜。

    “徐娜,我開門見山的說。綜合我掌握的……”曹雲見徐娜一臉期待,稍微頓了頓,但是還是繼續說明:“綜合我掌握的線索,包括了一審、二審律師、警方、檢方各方面的資料。我未發現辯護切入點,我沒有能力為你父親翻案。”

    徐娜一聽就急了:“曹律師,你昨天見過我爸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找到那個女人作證呢?我爸能說的那麼清楚,肯定沒有殺人。”

    連徐娜都能想到,徐父被捕後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曹雲道:“作為律師不判斷自己的委託人有沒有殺人,我只是單純的沒有發現辯護點。另外……”

    雲隱拿出一張支票:“這是高小姐給的沒有還款期限的五萬元現金支票,昨天我們研究了一個晚上的案子,這個官司確實沒法打。”高岩個人基本不用支票,但是很多企業,特別是實體企業還在用。高山杏考慮到找徐娜要銀行卡帳號過程比較尷尬,所以選擇開支票。

    徐娜沒有拿支票,看曹雲,問:“如果曹律師你不接的話,我爸很可能就此冤死。”

    曹雲道:“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並沒有完全的了解你父親的案子,就去見你父親。雖然我沒有答應接案,但是我還是覺得過意不去,畢竟給了你希望。錢,你先收著,將來你有能力還了再說。”

    徐娜有些激動:“我爸是被冤枉的。”

    曹雲回:“對不起,這個案子我不接。”

    徐娜看曹雲,曹雲表情沒有任何融化,徐娜憤恨道:“我知道你們這類律師只願意做有錢人的走狗,算我找錯人了。”

    徐娜離開,雲隱看曹雲淡然神色,喝口飲料:“一度氣氛非常尷尬。”

    “挺好。”

    “好?”

    曹雲道:“你覺得呢?”

    雲隱慢慢點頭:“她不是外表那麼純,是這女人天生會演戲,還是女人天生都會演戲?”

    曹雲不回答,舉杯和雲隱碰下杯子。

    曹雲相信徐娜目的是為了救自己父親,但是從一開始曹雲就不太信任徐娜。

    第一點:徐娜在南湖等了自己兩三天,讓人感動,徐娜有著守株待兔的呆萌和毅力,讓人心疼。實際上徐娜和幾位魚友加了好友,當天徐娜是有課的,有魚友見到曹雲後聯繫徐娜,徐娜才趕過來。

    如果只有這點,曹雲能理解。第二點是在徐娜用藥之後,曹雲內心已經轉變了對徐娜的看法。當時曹雲沒有完全了解情況,讓徐娜不要開口,既然做到這一步,曹雲就好人做到底,把徐娜撈了出來。

    用藥看似沒什麼,但細思極恐。徐娜的理由非常有見地。一位公司社長,有妻有孩,購買在校大學生的第一次,本就是一種畸形的心態,多數人是不會報警,寧願吃個啞巴虧。徐娜不僅對李某分析的非常到位,而且在警方提供的聊天記錄中,曹雲可以讀出徐娜更關心對方的背景,而不是對方的條件。

    徐娜是有心機的,有心機沒錯,外表純真有心機也沒錯。曹雲也沒在乎徐娜是否有心機,是否用外表欺騙自己,無論答案是或者否,和曹雲沒有關係。

    不接案最重要原因還是見了徐父之後,曹雲和高山杏說明的原因和理由。曹雲知道徐娜是不相信自自己父親殺人的,徐娜找自己很可能有一個重要原因,自己只接風險委託。如果翻案徐娜可以給十萬,如果不翻案,徐娜不會有損失。

    但是徐娜也知道十萬是起步價,所以耍了一些小心機。畢竟還是嫩,徐娜從南湖見曹雲,還有網上賣自己,表現的比較著急。對於徐父案子來說,他距離執行最少還有半年以上的時間。

    是一位孝順的姑娘,但是不是如同外表和表現出來的純真的姑娘。不過這也沒區別,因為曹雲不接案的原因是徐父,不是徐娜。

    雲隱問:“曹雲,你真的有把握徐父殺人嗎?”

    曹雲搖頭:“沒有把握。”

    雲隱再問:“你是不是有被徐父二進宮的經歷所影響?”

    曹雲點頭。

    雲隱道:“一邊可能冤死,一邊可能是放過真正的凶手。你選擇寧可徐父冤死,也不願意放過可能真正的凶手。”

    曹雲再次點頭:“我從來沒說我很完美,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做這種案子的律師。只要不接本案,無論徐父是冤死,還是凶手,和我沒有關係。”

    “很自我。”

    “是,很自我。”

    雲隱問:“假設你接了官司,並且竭盡全力,你認為自己有翻案的機會嗎?”

    曹雲回答:“有。”

    雲隱一笑:“我就當你吹牛,我知道問你你也不會說。你既然不接案,為什麼還讓寒子接近包租婆?”

    曹雲道:“寒子屬於單案買賣,我就這麼終止調查,她也不好意思收錢。”

    ……

    曹雲不接案,讓原本看見希望的徐娜的心情跌落谷底。一個下午她一個人在寢室發呆,翻看自己五歲到七歲時候和父親拍攝的幾本相冊。加拿大的雪景,澳洲的海灘,歐洲的風情……

    “喂!”電話連續響了四次,徐娜終於接起了電話。

    “你好徐娜,我知道你父親不是殺死王俠的凶手。”

    徐娜立刻站起來,緊張問:“你是誰?”

    “別著急,我可以還你父親一個清白,但是首先你要去找一個叫司馬落的檢察官。”

    “找他?”

    對方道:“司馬檢察官是一位很熱心得檢察官,因為你父親始終不認罪,他也一度關注過你父親的案子。我需要你把他單獨約出來,理由就說和曹雲有關。他如果再問,你就回答:曹雲占了你便宜,又不接你爸的案子。讓他明天上午十點半,到紅蝦大廈地下停車場,你會去找他。”

    徐娜問:“為什麼?”

    對方道:“因為要還你父親清白,必須讓你父親出庭。司馬落恰巧能讓你父親出庭的人。徐娜,你現在只能相信我們。”

    徐娜問:“你們是誰?”

    “烈焰法庭。”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01:45
第兩百一十三章 超黑(上)


    “烈焰法庭?徐娜?”曹雲是在三天後凌晨接到的電話。

    “對,不過曹律師,本次邀請你是請你以陪審身份參加庭審,所以不能提供律師費。”烈焰法庭也是怕了曹雲,也就曹雲敢和他們提律師費了。

    曹雲無語:“你們真與時俱進,都有陪審了?”

    “謝謝誇獎。另外一件事,鬣狗和警察已經知道烈焰法庭即將開庭,所以一定會和你聯繫。”對方道:“如果你完全的配合他們,我們可以提供一百萬元的勞務費。”

    曹雲徹底清醒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鬼?曹雲:“我聽錯了嗎?”

    “沒有,如果曹律師完全配合鬣狗與警察,我們可以提供一百萬元的勞務費。”

    曹雲:“這……是陷阱?”

    對方道:“我相信曹律師會和他們明說,至於是不是陷阱,走叉這麼聰明,應該會有正確的判斷。”

    開火了,開火了,烈焰法庭開火了。

    鴻門宴已經擺下,你來還是不來?不來可能被人坑,來可能也會被人坑。也許你通過分析有九成把握認為自己應該去。但是保不齊分析的材料就是個坑。嚴格說,不去應該就不會被坑,現在烈焰法庭給你機會了,你來嗎?

    ……

    兩天前司馬落失蹤,烈焰法庭與警方談判,他們可以保證司馬落的安全。條件是,烈焰法庭要重新審理徐父案,需要徐父通過影片參與庭審並且作證。

    警方一口答應,不僅是因為司馬落的安全,更因為烈焰法庭在找死。之前烈焰法庭將庭審資料放到網路上,是通過國外幾十個國家伺服器進行中轉,或者是其他技術手段,東唐警方難以鎖定烈焰法庭的所在地。

    這次完全不同,警方這邊要安排徐父和烈焰法庭建立影片聯繫,只要雙方技術力量懸殊不是太大,警方可以比較輕鬆鎖定烈焰法庭的所在地。

    但是讓搜查一課課長李墨看不懂的是,烈焰法庭大反常態,讓曹雲通知自己,烈焰法庭邀請他參加徐父案庭審。

    曹雲:“李課長,事情就是這樣。我如果收這一百萬呢,肯定不合適,對吧?這屬於證物。我今天來,和你商量一下。如果你覺得我收一百萬不合適,我也不浪費時間跑這一趟,對吧?我是個勢利小人,沒錢不起早。如果李課長能通過檢方拿到批准,這一百萬算是警方獎勵我這位線人,我就跑一趟,並且完全配合警方。”

    作為一名律師,曹雲很清楚其中的關節。這屬於口頭合同,曹雲要配合警察和鬣狗,才能拿到一百萬。問題是,警察如果出了事,由於曹雲收錢,那就有同案犯的嫌疑。

    烈焰法庭打明牌,曹雲也打明牌,自己底線是不擔責。你要願意讓自己合法收一百萬勞務費,自己就乾。不願意呢,自己就不幹。

    曹雲一起約見的還有獨立檢察官越三尺,越三尺已經弄清楚了明牌資料。曹雲等人完全是配角,次要人物,甚至警察都是配角,烈焰法庭的目標很顯然是鬣狗。不過目前鬣狗的定位非常麻煩,大聯盟因為鬣狗的大白騙局,將鬣狗列為清除名單。這次烈焰法庭的庭審遊戲背後老闆很可能是大聯盟。

    烈焰法庭不好對付,大聯盟更難對付,傳聞復仇鬣狗行動總指揮是大聯盟的曹烈,就更複雜了。

    想了很多,越三尺不知道怎麼回答曹雲的問題。按照越三尺的解讀,由於烈焰法庭有陰謀,所以警方不能參加。但這又違背了警方的原則,警方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即使表面看是個陰謀。

    越三尺和李墨還在頭疼,無法回覆曹雲,另外一邊又出事了。

    李墨到隔間接電話林落的同事。四十來歲的托尼被困在黑天大廈的地下停車場的汽車內。

    托尼、西斯、英子他們本打算在林落傷勢恢復後一起離開東唐。警方也對他們進行了保護性的監視。三人暫時住在黑天大廈二十一層的酒店房間,深居簡出。出門也只是去醫院看望林落。

    今天上午九點,遠征通過媒體聯繫警方,讓警方去黑天大廈停車場查看一輛牌照XXX的汽車。警方一看,托尼被捆綁在後座,車內布置和橫唐案一模一樣。托尼怎麼落單,怎麼被綁,現在還不清楚。目前搜查一課二組已經介入事態。

    李墨一個頭兩個大,烈焰法庭開火在即,自己這邊還沒有擬定對策。遠征又出來胡搞瞎搞。

    遠征是什麼人?通過和美國人聯繫,李墨拿到了一些遠征的資料。遠征西點畢業,海陸軍官。三十二歲成為CA特別行動小組成員,在南美從事緝毒行動。在一次斬首行動中,CA情報網出錯,導致遠征三個小組十五人被毒鳥分割包圍在叢林中。最終只有五人生還。

    遠征回到美國後不久,一名CA高層被控制,遠征小隊出問題就是因為他的原因。由於這名高層和某議員關係密切,最終被判過失,強制退休,不再追責。

    這個決定做出後大約十天,高層失蹤。再發現時,其被困在一輛汽車內,汽車內布置了鵝蛋,不清楚期間發生什麼事,鵝蛋爆了,遠征被通緝,本人消失無影。

    傳聞說CA控制了十人營中的四名學員,其中一名為遠征。CA證實消息是假的,不僅如此,他們並沒有專門對十人營的成員進行抓捕,而且還將唯一控制的一位十人營成員釋放。至於遠征為什麼屢次襲擊CA派遣到東唐的人員,美國人沒有回答這問題,希望東唐方面盡可能的生擒遠征。

    警方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獲得了遠征五年前的照片。警方以刑警為主,在東唐對遠征持續搜捕,但始終沒有遠征的消息。警方懷疑遠征襲擊林落之後就已經離開東唐。沒想到今天遠征又跳出來。

    ……

    李墨在裡間呆了半小時才出來,坐到越三尺和曹雲身邊,想了好一會道:“三尺,狼來了。”

    曹雲不知道狼來了是什麼,但是立刻看見越三尺眼睛燃燒熊熊烈火,不是憤怒,就驚喜,是激動。

    曹雲問:“你男朋友來了?”

    越三尺道:“你才有男朋友……既然狼來了……李課長,我覺得烈焰法庭,鬣狗什麼都想讓到一邊去。”不過,你不能等曹雲離開再說嗎?

    李墨道:“對方要三個人陪他玩遊戲。”李墨看曹雲。他和越三尺早就對遠征遊戲進行了分析,曹雲是很適合與遠征玩遊戲的人。首先曹雲各方面都不錯,其次,曹雲不是警方人員,他行事沒有那麼多顧慮,他沒顧慮,就會讓遠征有顧慮。不過只是隨便談談,畢竟曹雲不是警察。

    現在李墨既然當曹雲面說了,意思很明顯,希望曹雲能幫個忙。

    越三尺:“有必要嗎?”我大東唐警察人才濟濟……突然越三尺似乎明白李墨的意思了。上次遠征出沒,和小郭、鏡頭、趙雪他們有關係。再聯繫所有事,曹雲始終在事情的邊緣。

    比如遠征對付CA,其中一個目標林落是其前女友。曹雲幫過小郭,曹雲和趙雪熟悉,曹雲和鏡頭能私下一起吃飯,鏡頭被捕要求見曹雲。曹雲和烈焰法庭關係親密,曹雲父親是曹烈。

    在哪個事件和單位中曹雲都是邊緣人,有他不多,沒他不少,不是關鍵人物。但是偏偏每個時間和單位都有曹雲的身影。

    遠征見曹雲一臉糊塗,說明了事態,道:“遠征說明,本次遊戲我方要提供三個人,遊戲成功他就解除鵝蛋,遊戲失敗,他就爆鵝蛋,人質死亡。”

    曹雲納悶問:“他點名我?”

    “那倒沒有。”李墨道:“曹雲你是我見過最機智聰明和勇敢的年輕人……”

    “打住,你要說機智聰明和帥氣,我可以認。勇敢這一條萬萬不敢……你們考慮一下,我沒什麼事就先走了,晚上十點之前給我答覆,我好答覆人家。”水深,跑路。考慮當然是考慮一百萬的問題。遠征,人質和自己……好吧,遠征和自己還是有狗屁關係的。

    “拜拜。”曹雲制止李墨再開口,走人。李墨和越三尺不好攔曹雲,曹雲不是警察,沒冒險的義務。

    ……

    離開警局後曹雲接到陸一航電話。上次撈徐娜後,曹雲讓雲隱把過程告知陸一航,目的很明顯。陸一航已經一周沒來上班,雖然表面是忙於案件沒去律師所,但是很大一方面也是在思考曹雲的問題。他在問自己,自己底線是什麼。

    陸一航見曹雲,不僅要說明自己的想法,而且還想徵求下曹雲關於劃車案得意見。就如同學生把論文交給導師過目一般。

    曹雲掛斷電話,開車到了酒店公寓,進入電梯。剛按下樓層,看見一個妹子快步朝電梯來:“麻煩等一下。”

    曹雲按電梯的開門鍵,但沒有想到電梯門反而關了起來。曹雲納悶看按鍵,沒錯呀?難道開門和關門鍵安反了?

    電梯上行,曹雲沒想什麼,突然電梯一頓,停在十樓,而後電梯開始上升,無視曹雲按的20樓,直接到了34層。電梯再一頓,停住。

    曹雲人靠著電梯壁,他很冷靜,判斷出電梯是人為出現問題。如果是電梯故障,不會朝上升。曹雲看著監控器,拿出手機,手機響了。

    “喂!”

    “兄弟,是我。”兄弟這個詞是漢語,其他則為英語。

    “你是誰?”曹雲用英文問。

    “盟軍之超黑。”對方解釋:“超級黑客。”

    “神經病。”

    曹雲剛說完,電梯就直接下墜七層,然後再停住。

    超黑:“說瑞,你剛才說什麼?我提醒一句,你只有一次機會。既然你不願意承認自己盟軍身份,你活著對我沒有任何意義,你可以賭我說的是實話,還是假話……對了,剛才是提醒你,本電梯安全鉗不會啟動。”

    安全鉗是廂式電梯的最後一道安全手段,對付失控下墜電梯極其有效。其原理是當電梯超過一定下墜速度時,安全鉗啟動,卡死電梯軌道,讓電梯停止下墜。正常情況下,剛才下墜速度絕對夠啟動安全鉗。除非有人篡改了安全鉗啟動的速度。

    “十、九……”超黑開始讀秒。

    臥槽了個13點,要麼說坑人的通常都是隊友。

    “OK!”曹雲打斷:“我是盟軍。”

    “綽號。”

    “狗屁綽號。”

    “狗屁?”超黑愣了半晌:“這綽號倒是具備不可重複性。”

    “NO,我沒有綽號。喂,我就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兄弟,當然可以。你聽說過超人嗎?”

    曹雲一愣:“和超人有什麼關係?”

    “當沒有事情發生時候,超人就是一個小記者。當地球需要拯救的時候,超人就會把內褲扒出來套在外面。”

    曹雲苦笑:“那是其他人都瞎。你現實試試?”

    “只要我們技術好,完全不是問題。”超黑道:“你看我,我平時只是個普通的宅男,當事情發生時候,我就變身成超黑。”

    “你想怎麼樣?”曹雲無奈問。

    “我一直在了解遠征訊息,也是目前已經暴露的非盟軍人員之一……”

    曹雲打斷:“如果你真想玩這個遊戲,我要和你見面。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和我見面。二,把我丟下去。”

    “我特?”

    “沒事,不就殺害一位盟友嗎?”

    “不,我不見你。”超黑道。

    果然是宅……實誠人。正常人會回答:我不在東唐,我不在亞洲。超黑的回答:我不見你。

    曹雲道:“我不知道你的國籍,但是我的老祖宗在二戰時期隸屬盟軍,並且公開接受軸心國的投降,老子是正牌的盟軍後代。你弄死我好了……來吧。”

    超黑語氣軟道:“嗨,兄弟,幹嘛這樣呢?”

    曹雲道:“你逼我亮身份,你自己又躲躲藏藏,你算什麼盟友?你摸摸自己的胸口,問自己,你摸到了什麼?”

    “……X頭?”

    曹雲一口老血沒吐出來。從其純真的回答得出兩個結論,第一個結論:對方很可能真的是盟軍。第二個結論:很可能也是隻豬隊友。

    曹雲:“現在放我下去,晚上七點,XX酒樓趙龍先生定的包廂見面。你來,我們就做兄弟。你不來,以後不許打擾我。”

    “喂!”

    曹雲結束對話,關閉手機。判斷性格,讀取訊息,做出決定。就曹雲個人看,超黑確實是盟軍,他屬於那種嚮往刺激生活,但是過著平庸日子的人。侷限於自己的閱歷和能力,他不願意踏出舒適區。比如社交。

    一分鐘後,電梯恢復了正常,曹雲也在陸一航所住的樓層出了電梯。曹雲在一瞬間有個幹掉超黑的想法。曹雲沒有資源沒有能力殺掉超黑?表面看似乎是這樣。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01:46
第兩百一十四章 超黑(下)


    多事之秋,李墨那邊不說。曹雲這邊也是事情多多。盟黑算一件事,烈焰法庭算一件事,還有一件事就是陸一航了。

    陸一航沒有明確說明自己的選擇,而是將自己做的庭審準備材料交給曹雲審核。看庭審材料就知道,陸一航接受了暗示趙某的建議。

    陸一航道:“原則上來說我不希望本案上庭,就算上庭我希望就過招一個回合。我的想法是和王女士的律師商談,就勒索自訴一事達成共識。”

    曹雲問:“底線是什麼?”

    陸一航道:“構想了幾種底線,第一種是超過一萬二,如果超過一萬二,我方就涉嫌勒索。我這幾天糾結在提出拿回一萬二的賠償,還是拿回七千元的賠償的立場。”

    曹雲將材料放到一邊:“對,這是問題的核心。”按照曹雲考量,一旦陸一航提出自訴勒索,王女士不會冒險去打這個官司,願意和解得意願會比較強。拿一萬二和拿七千,完全由陸一航說的算。

    如果陸一航遵紀守法,陽光律師,他應該拿七千。因為警方開的鑒損報告書是五千,王女士也確實遭受了財產損失,五千元剛好處理趙先生留下的劃痕。這樣一來,公平合理,合情合法。

    如果要做一名專業的律師,選擇的金額必然是一萬二。陸一航說了,超過一萬二不能拿,因為會讓己方有勒索之嫌,這會給雇主和自己帶來麻煩。所以一萬二是雇主最大利益化的金額。

    維護委託人利益,是律師的職業道德。就算是很普通的小律師,他們欠缺的也許是能力,也許是動力。但是沒有律師會否認這一條,否則就不需要律師這個職業。

    “等等,我先問個問題。”曹雲在陸一航回答前,道:“你拋開了正義和非正義的觀念了嗎?”

    本案中,顯然王女士胡亂停車的行為是非正義的,趙某劃車是正義的行為,幫很多人出了口惡氣,就需要有這樣的人來懲罰壞人。但趙某行為違反了法律,王女士行為沒有違反法律。

    陸一航一笑:“正義與否我已經不關心了,既然我是趙某的律師,我自然要全力維護趙某的利益。我的最終選擇是一萬二。如果我是王女士的律師,在這種情況下,我也會盡可能的維護王女士的利益,即使王女士有錯在先。”

    曹雲伸手:“歡迎你成為一名律師。”

    陸一航和曹雲握手:“不過……曹律師,雲律師和我說了徐娜父親的案子。為什麼你在法官沒有宣判之前,就不願意為徐父辯護呢?”

    曹雲道:“如果是對杏子解釋,我需要說很多廢話。向你解釋就簡單了,一個詞:逃避。徐父是好人,壞人我不知道,按照律師精神,我如果接了案子就要全力為他辯護。但是我懷疑他是凶手。我為他辯護,贏了,等於我幫助了一名凶手。我不為他辯護,他輸了,冤死。請問,哪個情況我有責任?”

    陸一航明白點點頭,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曹雲並不想逼迫自己去抉擇。

    曹雲道:“但是徐父可能不是凶手。”

    “為什麼?”

    “因為烈焰法庭想管這個案子。”曹雲道:“徐父終審被定死罪,烈焰法庭能翻過來,代表著司法存在著缺陷,烈焰法庭可以彌補這一缺陷。”

    陸一航好奇問:“曹律師,現在再讓你選擇呢?”

    曹雲很堅定回答:“拒接,因為主觀上我還是認為他是凶手,這代表著我作為他的律師無法盡力的進行無罪辯護,我在這種心態下接案,是對徐父的不負責任。”

    陸一航:“話說起來,徐父案不算典型。曹律師,是不是有人在監視你,通過監視你得知徐父案呢?”

    曹雲沉思:“這倒是有可能。假設你的想法成立,烈焰法庭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有材料證明徐父不是凶手呢?”

    陸一航道:“曹律師,烈焰法庭不需要證明徐父不是凶手。只要打掉檢方的證據,疑罪從無,徐父就不是凶手了。”

    曹雲慢慢點頭:“有意思……好了,沒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陸一航道:“怎麼能讓曹律師你這麼跑一趟,我已經定好了位置,中午我請吃飯。算是對曹律師你提攜之恩的回禮。”

    “呵呵,何必這麼客氣。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雖然事多,但是所有的事都不用準備和忙碌,需要用的只是頭腦。

    看窗外,一場暴風雨即將登陸東唐。

    ……

    晚餐時間!

    曹雲和包廂外的服務員說了一句,進入包廂,關上門。

    包廂內坐著一位黑人,油光滑亮不說,體重最少二百五,三層下巴,穿格子襯衫,雙手拿了千層餅在口邊,看著曹雲。

    曹雲不吭聲,走過去,將自己帶來的一部筆電放在黑人面前。

    黑人舔手指,然後開機,右手拿千層餅吃著,左手敲著鍵盤。他沒有等系統啟動,進入了DOS程序。操作一會後,再重新啟動計算機,等系統界面出來後,將螢幕一轉面對曹雲。

    曹雲蓋上筆記本:“漢森?”坐在黑人身邊,給黑人倒上紅酒。

    黑人點下頭:“兄弟,是不是應該先來個擁抱?”兄弟也許是他會的唯一漢語。

    曹雲嘆氣:“我們首先要整理下我們的關係。”

    超黑的身份基本沒跑,可以看出這傢伙真的是雛鳥中的宅鳥。自己身邊一堆的壞蛋和警察,他竟然還敢和自己見面。無論是誰,都會調查他的身份。

    漢森問:“為什麼要整理我們的關係?”

    曹雲道:“我相信你有技術,同時我相信你只有技術。你的身份肯定會有人調查,現在需要整合一份能糊弄過警察、鬣狗、大聯盟、十人營的關係。另外,既然你死纏不放,考慮到你的閱歷和能力,你必須全部聽我的。”

    “NONONO。”漢森道:“我是king,我允許你輔佐我。”

    曹雲道:“這千層餅我下了一些毒藥,你信嗎?”

    “兄弟,不要開玩笑。”

    曹雲道:“你沒發現我戴著手套嗎?筆記本只有你的指紋,筆記本內有一份遺書。你是我今天約見的委託人,你約見我是為了留遺言。”

    “喂,夥計,你開玩笑吧?”漢森開始緊張,手悄悄拿起手機,一看,手機沒有信號。看向曹雲攜帶的黑色背包,很顯然曹雲攜帶信號干擾器。

    曹雲問:“油king還是蜜king?”

    漢森:“這遊戲不是這麼玩……”漢森捂肚子,突然一陣絞痛,手指曹雲:“兄弟,你、你真的下毒?”

    曹雲拿起手機:“120嗎?這裡是XX酒樓XX包廂,有人自殺,麻煩你派一輛救護車……我叫曹雲,是一名律師。”

    漢森腹部疼痛,想站起來卻不能,再看曹雲冷漠的眼神,道:“你是王,兄弟,你是王,盟軍,榮譽,團結。”

    曹雲看漢森一會,漢森連連點頭,肚子疼的冒冷汗。曹雲從口袋拿出一瓶正氣水,看了看漢森體積,再拿出兩瓶,放在漢森面前:“忠誠。”

    “忠誠。”漢森一把拿過正氣水,將三瓶喝了下去。

    曹雲嘆氣:“也許這才是毒……”

    漢森快哭了:“不要玩我了。”

    曹雲道:“去廁所坐二十分鐘,此毒可解。”

    漢森不做停留,捂了肚子立刻去廁所。曹雲再道:“你在廁所自殺,我發現時候你已經死亡,所以我不會被指責沒有盡到救助的義務。”

    “曹,我以父親名義發誓……”

    “不,用你母親繆斯卡的名義。”

    “嗨!”漢森不滿。

    “嗯?”

    “OK,我以母親繆斯卡的名義發誓,你以後就是我的頭,我一切都聽你的,OK?”

    曹雲:“馬桶邊有一瓶解藥,喝了它你就沒事了……把廁所門關起來。”

    ……

    漢森,美國人,父親早亡,母親繆斯卡,於七天前到達東唐,入住XX酒店,七天內未出房門。

    這是曹雲委派寒子能調查到的資料。

    救護車?不存在,信號屏蔽了怎麼能打手機呢?還有瀉藥等……只證明了漢森純粹是一隻雛鳥。

    曹雲內心也是抓狂的,這傢伙怎麼會是十人營的成員?自己爛在硬實力,軟實力還是很強的。盟軍三人,現在兩個是軟腳蝦,還有一個是誰呢?

    漢森本來就沒有做老大的念頭,想爭口氣,被曹雲耍的團團轉,心中也服氣。本來嘛,你看哪部影視作品的技術黑客是主角?

    從廁所出來後,漢森很爽快的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漢森是單親家庭,父親是誰不知道,母親是一家酒店的客房服務人員,薪水不高。漢森家附近有一個小教堂,牧師讓漢森節假日幫忙打掃教堂,算是補貼家用。

    在這裡,漢森認識了自己的老師。漢森的老師本是CA,他是一位熱戰時期的電子專家,在80年代他預言了未來計算機將普及到家庭的理念,立課題申請研究,但是被無情的否決,並且他最終正常退休,CA沒有任何留他的意思。

    20年前,計算機應用開始向民間發展,並且發展速度極快。六十多歲的他開始學習計算機,並且達到一定水準。CA也發現了計算機將來可能影響全球戰略,組建了特別的研究課題,不過婉拒了漢森老師的申請。他們認為漢森的老師畢竟老了,而計算機是新生代事物。

    不得志的漢森老師有一位比較囉嗦的老婆,為了躲清靜,漢森經常到教堂的小花園湖邊開始自己的計算機課題研究。雖然計算機更新換代非常快,但是萬變不離其宗,他專攻C語言。事實證明,到了現在,其他計算機語言還是無法完全代替C語言。

    即使有了c++、 java python等,但是掌握C語言後再學習其他語言,事半功倍。反過來則是事倍功半。

    但漢森老師畢竟年紀大了,漸漸的感覺力不從心,這時候他發現了才十三歲的漢森。

    此後漢森老師不再到教堂去了,他開始用計算機和漢森建立聯繫。漢森如同他的學習大腦。很早之前,漢森的計算機水平就超過了老師。但是漢森老師對計算機和網路的遠見性遠遠高於漢森,加之漢森屬於典型服從人格,對老師言聽計從。不僅計算機水準達到了一個可怕的高度,而且連漢森母親都不知道漢森是一名黑客,更不知道曾經肆虐全球的某種計算機病毒是漢森的試驗品。

    漢森並沒有實質性的參加十人營,漢森老師是選了一位比較普通的年輕人加入十人營,這名年輕人是CA唯一真正捕獲的十人營成員。年輕人表示,漢森老師的計算機水平遠遠不如他,他根本沒從漢森老師身上學到任何東西。

    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漢森老師的精神傳承:漢森。

    曹雲不明白:“你老師這麼保護你,你為什麼還要跳出來?”

    漢森回答:“如果我只願意做一名窩囊廢,有我和沒我,有什麼區別?”

    “你想出名?”

    漢森回答:“不太想,又想……你知道超人嗎?”

    你XX的就知道超人?不過漢森說超人,曹雲就理解了漢森的心態。漢森是希望出名的,但是又不希望以漢森的名義出名,他希望出名的是綽號:十人營之超黑。自從遠征聯繫媒體,公布自己蘇軍身份後,漢森就開始按耐不住。

    漢森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到東唐還是他表兄送他上的飛機,否則他連行李怎麼託運都不知道。他開始搜索訊息,最終找到了曹雲。找到曹雲的原因是因為東大黑客三三,三三是漢森的網友,三三很多技術是由漢森處教導。

    漢森到東唐的表面目的:攻讀東唐漢語專業。他已經報名東唐大學留學生漢語專業,現在正在等東唐大學的回覆。

    “喜歡釣魚嗎?”曹雲問。

    “不喜歡。”

    “喜歡大海嗎?”

    “不喜歡。”

    媽蛋,老子興趣本就不多,你的興趣竟然比自己還少。沒有興趣就沒有認識,沒有認識,關係就說不過去。

    “你喜歡什麼?”曹雲問。

    漢森果斷回答:“漢堡,熱狗,可樂,披薩……”

    “你喜歡釣魚。”

    “我不喜歡。”

    “你喜歡。”曹雲一拍桌子,直視漢森。

    漢森垂頭喪氣:“我喜歡釣魚。”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01:47
第兩百一十五章 坐山觀虎鬥


曹雲:“我們是在南湖認識的釣友,你是個宅男,日常能讓你出門的活動只有釣魚。你來東唐目的是學漢語,恰巧我會英語,於是你幫助我深造英語,我幫助你熟悉漢語。每周六,我們都相約在南湖釣魚,互相學習。”

    “OK,你說的算。”

    曹雲問:“說正事,你之前是不是捲入過鏡頭,小郭等人的案件?”

    漢森一臉無辜的問道:“小郭是誰?”

    曹雲心中有數,換個話題:“你知道的十人營什麼情況?”

    “我只知道盟軍三人,德軍三人,蘇軍四人。”

    “然後呢?”

    “然後沒有了。”

    曹雲看漢森許久:“那你怎麼挖出的我?”

    漢森:“是上帝,上帝指引的我。”

    曹雲暗捏拳。

    在三三被控制消失後,漢森調閱了三三雲存的資料,發現了很多人學習的影片。上帝指引,漢森突然想到十人營,於是搜尋影片時間,曹雲自然就變成了嫌疑人。鬣狗也懷疑曹雲是十人營,但是沒有證據。

    漢森則技高一籌,他了解了曹雲的情況後,立刻鎖定盧群賬戶,發現盧群在十人營訓練前,轉過兩百萬到國際某賬戶。這是盧群賬戶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操作。漢森竊聽了盧群的電話,盧群在和曹雲通話中,提到自己準備好了後備計劃。當時曹雲發現趙雪臥底在三三身邊,擔心自己暴露。盧群幫助曹雲擬了那一年曹雲的情況。

    漢森確定曹雲十人營的身份。

    曹雲驚訝不已,問:“你怎麼確定我是盟軍?”

    漢森:“我聯繫上被CA軟禁的老師,老師在聽完我對你的描述後,很肯定的回答我,你是XX的學員,隸屬盟軍。”

    曹雲吐口氣,道:“看得出來你比我還怕死。我們和他們屬於完全不同的人,所以一切以安全為主。你呢,就專心得攻讀漢語,學習釣魚。”

    漢森忙道:“遠征呢?”

    曹雲反問:“你想怎樣?”

    漢森道:“我想……”

    曹雲問:“你想殺了他?”

    漢森立刻回答:“不……我不要殺人。”

    曹雲:“那你?”

    漢森想了好一會:“我們把他抓住,以十人營超黑的名義交給警察。”

    “怎麼抓?”

    “我有遠征的照片?”

    曹雲大驚:“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東唐警方和美國就遠征一事進行了秘密協商,美國方面提供了遠征的一些資料,其中包括一張幾年前的照片。”漢森從地板拿起自己電腦,他的電腦頁面很乾淨,通過網路連接到某個雲端硬碟,曹雲看見了一張將近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照片。

    “他就是遠征?”

    “恩。”

    長相很普通,眼睛不大,寸頭,身高大約一米七,高加索人種。

    曹雲道:“行,我心中有數,不過一切還是要以安全為主。我不會主動去找遠征,但如果上帝指引的話,我會聯繫你的。”

    漢森驚訝問:“你不是無神論者嗎?”

    曹雲反問:“難道上帝會因此而歧視我?”

    “當然不會。”

    “我買單先走,你過半小時後再走。”

    漢森點頭,見曹雲站起來:“白切雞還有炸春捲味道不錯。”

    曹雲看桌面,道:“我再給你點一些菜,你吃完再走。”

    漢森含笑一指曹雲:“兄弟,兄弟。”

    曹雲微笑回應一下出門,心中考慮,還是弄死算了?

    ……

    曹雲開車回律師所,原住所已經交還給盧群。窮的時候,占便宜是無奈。現在曹雲算是有點小錢的人,沒必要再占這個便宜。如同借車一樣,你開口了,朋友很難拒絕你,但是你要知道,很少有朋友喜歡借車給別人。無奈的時候,借車,朋友也能理解。有資源和條件後,寧可租車,也不要借車。這點是很多還沒有買車的人沒想到的,他們不理解自己借車行為會非常為難對方。

    “喂!”曹雲看中控顯示的號碼,按方向盤上的接聽鍵。他手機和汽車電腦會自動連接。

    “一個小時之內到達蝦米超市。”一個似乎有變聲,似乎又是正常音的半男不女的聲音傳來。

    曹雲問:“你誰啊?”

    “遠征?”

    “遠征?我還近屈呢。”曹雲掛斷電話。

    電話又響,曹雲:“喂!”

    “曹律師,我是烈焰法庭,請稍微準備一下,明天中午前往烈焰法庭。”

    曹雲道:“等等,鬣狗那邊我還沒聯繫上,警察我是聯繫了。不過現在警察還沒有給我回話,我不太肯定有沒有時間去烈焰法庭。”

    烈焰法庭道:“這樣吧,三個小時後我再聯繫你。”

    “OK。”曹雲掛電話:“siri,撥打老巫婆電話。”李墨就算了,他有調動警隊抓人的權限,但是沒有批准的權限。

    “嗯?”

    “嗯?”曹雲看下中控自己撥打的號碼,沒錯:“三尺?越檢察官?”

    對方沉默一會:“是我,遠征。”

    “臥槽……”曹雲嚇了一跳,沒錯,就是自己剛才掛斷電話的遠征。

    遠征:“越三尺推薦你一起加入遊戲……”

    “玩遊戲可以,多少錢?”現在不是曹雲勢利了。曹雲臥槽期間已經判斷出情況,越三尺很可能被遠征抓住或者殺害,被抓的可能性比較高。一,不能體現出自己很關心越三尺的安全。二,要扭曲自己的價值觀,讓對方無法準確對自己進行側寫。

    “錢?”

    “喂,我不是警察,你那套遊戲又太簡單,沒有挑戰性。你邀請我玩遊戲,不給錢,難道給菊花?”

    遠征再反問:“簡單?沒有挑戰性?”

    曹雲道:“這不怪你,智商不足的人通常認為自己很高端。”

    遠征許久沒說話:“你是律師?”

    曹雲道:“老子真的很忙,我這邊還約了烈焰法庭和大聯盟。你這個沒錢的窮B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好不好?”

    遠征:“錢我沒有,我只有越三尺這條命。”

    “她的命又不值錢。”曹雲道:“好吧,先說說你要玩什麼。”越三尺竟然被生擒,是她輕敵,還是遠征的本事比自己估計的還要出色呢?

    遠征:“越三尺告訴我你認識西斯。我只有一個條件。現在是晚上九點二十分,十二點之前把西斯帶到蝦米酒吧。只要你完成這件事,我立刻釋放越三尺。”

    曹雲驚訝問:“西斯?”

    遠征:“沒錯,就是你前女友的上司西斯,你可以選擇通知警察,只要西斯在12點之前到達蝦米酒吧,我就釋放越三尺。”

    “這……我想想法律上的問題。我把西斯帶過去,西斯死了,我不知情,算同謀嗎?”曹雲道:“酒吧不好,人太多。我保證不通知警察,你說一個比較僻靜的見面地點。”

    “就蝦米酒吧。”

    曹雲道:“不可能,西斯要死了,我還有本事掰回來。蝦米酒吧生意那麼好,你又是玩鵝蛋的高手,我可不想背負這麼多條人命。我和越三尺也就是露水一夜的關係,幫忙是可以,前提是不能把我自己貼進去。”

    遠征思考了好一會:“朝東出城後三公里,有一條分岔口。支路是去一個草莓大棚種植地。條件不變。”

    曹雲道:“凌晨兩點,東郊,好遠的。”

    “十二點。”

    “一點半。”

    “十二點三十分。”

    “一點。”

    “好,一點。”

    曹雲再道:“你作案幾次,信譽很差,你怎麼保證自己會信守承諾?”

    遠征回答:“我無法說服你,越三尺,你和他說。”

    越三尺聲音:“我相信他,另外曹雲,請你不要通知警察。”

    曹雲道:“考慮到法律問題,我們通話有錄音,我再問一個問題,西斯到了草莓大棚後有沒有生命危險?”

    遠征知道曹雲的意思,遠征必須回答沒有,如果遠征回答有,那麼曹雲就會拒絕幫助。遠征吐口氣:“你還真是律師。”

    “如假包換。”

    遠征道:“我只是要問他一個問題,他不會有事的。”

    “好的,再見。”

    “再見。”

    曹雲將車開到附近的四層停車場,拿電話沉思許久,撥打桑尼電話:“在哪呢?”

    桑尼:“沒聽見背景音樂嗎?我在酒吧喝酒,來嗎?”

    曹雲呵呵一笑:“如果你真在酒吧喝酒,看見我的號碼,一定會走到清靜的地方再接電話。播放背景音樂又不是什麼高招,少拿來忽悠我。”

    “OK。”酒吧背景音樂消失,桑尼:“什麼事?”

    曹雲道:“我有幸能和你們老大走叉聊一聊嗎?”

    “啊?目的是什麼?”桑尼問,他沒否認自己可以聯繫上走叉。

    曹雲道:“讓他打我電話。”

    ……

    電話比預想的還要晚一些,十點左右電話才打過來:“我是走叉,不知道曹律師找我有何指教?”

    曹雲道:“有兩件事,第一件事,烈焰法庭讓我通知你一聲,烈焰法庭馬上要開庭了,烈焰法庭同意我配合鬣狗和警方搗毀烈焰法庭,目前我和警方就一百萬勞務費沒有談妥,等警方方面的消息。如果警方不答應,我就不參與這次庭審,你們自己玩。”

    走叉的聲音是普通電子音,機器人一般的一字一字的說。顯然走叉對曹雲有所忌憚。因為換了普通變聲設備,或者氦氣等,其語調,停頓等還是能讀出一些訊息的。

    走叉:“第二件事。”

    曹雲道:“鬣狗是維護正義,人民心目中的英雄。現在人民需要你們。”

    “……”

    “沒問題吧?作為一名律師,我很正直的。如果鬣狗不願意拯救他人於危難,我肯定要把事實真相告知群眾。”

    走叉:“說。”

    曹雲道:“是這樣,遠征抓住了越三尺,讓我把西斯約到東郊某地去。我心想,萬一西斯有個三長兩短,法律上似乎我難以撇清關係。考慮到鬣狗的正義,我覺得你們可以切割一面西斯的硅皮面具赴約。半夜三更,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識破。”

    走叉:“遠征抓住了越三尺?”

    這句話沒有感情,但是曹雲能讀出走叉地震驚。曹雲道:“是,情況就是這樣。”

    走叉:“這件事就由我來處理,你怎麼和遠征聯繫?”

    曹雲:“越三尺的電話。”

    走叉:“大部分時間是關機。”

    曹雲哀嘆一聲:“難道是要用我的電話?遠征主動聯繫我的電話。我這手機很貴,剛買不到兩天,還特意找了兩百位大師開光。”

    走叉:“你不用胡攪蠻纏,我知道你也想救越三尺。說個地點,我讓人過去拿手機。”

    曹雲忙道:“真不行,烈焰法庭再過兩個小時會給我電話,你們和烈焰法庭死對頭,我不知道搞到最後會怎麼狗血。”

    走叉:“那你就和我們一起去。”

    曹雲:“開玩笑。”

    走叉:“三個選項,自己選。”

    曹雲無奈道:“行,我在XX城市停車場三樓,你讓人過來拿手機吧。”

    走叉:“好。”

    曹雲掛斷電話,按照烈焰法庭給自己的臨時聯繫方式,發了一份郵件過去,說明,鬣狗拿走自己的手機。

    這時候,一定要當君子,有什麼說什麼。

    做完這一切後,曹雲下車點根煙,盤算下情況。有幾個問題曹雲還是不理解,越三尺為什麼信任遠征,遠征作案多次,其信譽並不好。

    而且越三尺實力妖孽,怎麼就這麼輕易落在遠征手上。

    遠征上次作案,和一位乾探玩遊戲,並沒有對乾探本人有任何的生命威脅。

    曹雲一拍掌,有了……有答案了。

    這答案放在誰身上都不對,唯獨放在越三尺身上就顯得合情合理。

    答案:遠征和越三尺是同謀。

    曹雲現在是讀不懂西斯什麼情況,根據烈焰法庭告知的訊息,西斯的先妻是美國大富豪查爾斯的孫女。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

    正想著,一輛黑色轎車從二層開上來,開到曹雲附近停車。後座的玻璃搖下來,曹雲試探看了看司機位,看不見人。司機按了下喇叭,曹雲拿起手機,司機雙閃。曹雲把手機扔到後座。

    開車,回家,洗白白,睡覺。

    很顯然曹雲擁有一定先手的能力。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聯繫超黑,說不準可以……問題就出在可以幹嘛?可以把鬣狗一網打盡?還是滅掉遠征?

    為什麼要滅?滅鬣狗,滅遠征,滅大聯盟,滅烈焰法庭……對曹雲個人來說,沒有任何利益和意義。各路人馬都覺得曹雲挺優秀的,但是他們仍舊低估了曹雲的優秀值。如果曹雲真的站隊,有人早就倒霉了。

    曹雲在今天仍舊能沒心沒肺睡的安穩,原因是頭腦有貨,手上有料。還是那句老話,曹雲一點都不害怕理智型的團夥和壞人。這也是曹雲見到蕭依依這位不死鳥心中都會冒冷汗的原因。既然曹雲這麼畏懼蕭依依,為什麼不想辦法除掉她呢?除掉蕭依依很簡單,只要匿名舉報,警方肯定能找到蜘絲馬跡。

    劍有雙刃,蕭依依是死神同時,未嘗不是曹雲手中的一張王牌。當說這一點,各單位就已經是低估了曹雲。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十人營怎麼可能有水貨?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01:48
第兩百一十六章 再見夜鷹


    通過高山杏的幫助,烈焰法庭還是聯繫上了曹雲。曹雲聯繫……曹雲不知道聯繫誰。越三尺和遠征狼狽為奸,不知道坑了誰。司馬落早幾天就到達烈焰法庭。最後曹雲聯繫了李墨,李墨那邊顯然發生了很多事或者很大的事,有氣無力對曹雲說:“隨便你拉。”

    你隨便,我不能隨便,曹雲再聯繫了李龍,李龍也很忙,沒空理會曹雲。曹雲對烈焰法庭說:“對不起,去不了。”

    烈焰法庭:“你稍等。”

    烈焰法庭聯繫李龍,強烈要求曹雲出席,李龍莫名其妙,這都什麼事。烈焰法庭你們是我們首要打擊目標之一知道嗎?李龍直接把電話掛了。烈焰法庭也莫名其妙,自己開了一大坑,為什麼警察一點興趣都沒有呢?

    烈焰法庭發現,警方出現了管理上的重要問題。司馬落是被綁架的,條件徐父影片出庭,這件事本應該由李墨親自負責。原本也是李墨親自負責,但到了今天全變了。看守所那邊表示,未接到將徐父送警局的通知。導致烈焰法庭庭審只能押後。

    直到中午,烈焰法庭才知道,警察很忙,忙到沒空理自己。

    ……

    凌晨兩點二十分,東郊草莓自摘大棚種植地發生短暫交火。警方趕到時,現場沒有半個人,在支路附近的公路扣押兩名嫌疑犯。警方在警犬幫助下,在不遠處的樹林裡找到了一名受傷的年輕女子。越三尺在凌晨四點回到了城市。警方開始拯救黑天大廈停車場汽車內的人質,人質車內的鵝蛋已經自動解除,警方很順利的把人質營救出來。

    西斯失蹤,目前和遠征一起下落不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曹雲猜的一點都沒錯,遠征和越三尺聯手了,這自然是越三尺的提議,這女人膽子相當了不得。他們在草莓種植地布置了陷阱,將CA和鬣狗引入陷阱。雙方發生了數分鐘的交火後各自退去。

    由於CA人員被調虎離山,遠征趁機控制了西斯,遠征按照和越三尺的約定,解除了托尼汽車的鵝蛋。

    警方在交火現場發現大量證據,當天就包圍了一個位於遠郊的彩彈營地,抓捕五人。警方在營地中搜了三長十短槍械。根據證據和口供,警方追捕蝦米旅遊公司的總裁,這位總裁為彩蛋營地小組的直屬上司,不過在兩個小時前,這位總裁已經駕駛私人遊艇離開碼頭,去向不明。

    曹雲坐在李龍麵前,如同上司一般聽著李龍的匯報,完了,問:“李局長,你……”

    李龍道:“遠征留下親筆信證明,自己從未參與過和鏡頭、小郭、趙雪有關的事情。請你來,一來想聽聽就小郭案的看法。二來想請你成為其中一人的律師。”

    小郭案回顧:趙雪被遠征綁架,小郭為了救趙雪,幫助鏡頭逃脫。和鏡頭一起對付遠征,在盟黑的幫助下,小郭故意被捕,通過電子手段得知趙雪被羈押地點。鏡頭拯救趙雪,被遠征詐死。

    曹雲知道在小郭案中盟黑是不存在的,而今遠征又證明他從來沒有涉及過小郭的案子,所以遠征在這案子中也是不存在的。一切是鏡頭和某個勢力主導了一起騙局。由於懷疑鏡頭已死,檢方不同意發出全面通緝令,鏡頭得以順利逃出東唐。

    曹雲問:“難道?”

    李龍道:“昨天晚上,檢方會議後,檢方決定控告趙雪和小郭。”

    曹雲問:“罪名呢?”

    李龍道:“控告趙雪瀆職罪,告趙雪的原因是,根據趙雪口供,鏡頭是死定了。遠征不僅有親筆信,而且還提供了自己案發時候其不在東唐的證據。所以檢方認定為鏡頭策劃的騙局,趙雪為同謀。”

    曹雲道:“除非檢方證明鏡頭還活著,否則無法證實趙雪口供造假。”

    “所以先控告瀆職罪,再對兩人進行司法方面的全面調查。”即使嫌疑犯是警察,檢方也只能扣押一定時間,如果不提出控罪,就必須放人。

    曹雲問:“小郭呢?”

    李龍道:“最麻煩就是小郭,小郭自己承認襲擊了CA,幫助鏡頭逃脫。如果他是為了救趙雪,屬於避險,加之小郭擁有自主行動權,所以罪名是不成立的。但是已經證實,案發當時遠征不在東唐,小郭的行為就算主觀存在為了救趙雪而襲擊他人,客觀事實和結果不支持小郭的行為。曹律師,以你的觀點,你認為……”

    曹雲道:“就目前我知道的情況來說,趙雪肯定告不了。就算鏡頭活著,也無法證明趙雪是內鬼,也無法證明趙雪撒謊。爆現場還原很大一部分是通過推理,爆點在這裡,計算當量,會對周圍造成什麼傷害。這些不是真實數據,而是推理數據。相反,如李局長你剛才說的,小郭跑不掉。”

    曹雲道:“就我個人看法,私下的看法。鏡頭是收了白素的錢,利用了小郭和趙雪。趙雪我不好說,看現在結果,小郭是被坑了。”

    李龍點頭:“和我看法一樣,能翻案嗎?”

    曹雲苦笑:“翻不了,襲擊罪是非常明顯的,鐵證。小郭自己的證詞,CA的證詞,還有目擊者看見小郭從窗戶到後院,小郭用證件讓目擊者不要驚慌。既然是鏡頭要坑小郭,小郭能翻案才有鬼。唯一的辦法就是抓住鏡頭,鏡頭承認自己的布局,承認欺騙小郭,小郭才可能脫罪。”

    李龍問:“還有其他渠道嗎?”

    曹雲道:“如果我是小郭的律師,我會建議他認罪,承認襲擊罪,堅持自己被騙。小郭入獄的可能不大,但是肯定要脫下警服。”

    李龍:“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曹雲沉思良久:“說服越三尺放棄指控,越三尺雖然新來乍到,但是這次很給檢方面子。不僅拯救了汽車內的人質,而且重創了鬣狗。越三尺放棄指控後,警方內部處罰,把小郭調動到邊遠山區或者海島去,三五年後再回來。”

    作為獨立檢察官,越三尺有權和通緝犯遠征合作。這也看結果,結果不好,越三尺就要為此負責。結果是好的,越三尺就成為英雄。越三尺就喜歡玩這種梭哈的心跳遊戲。

    李龍表情凝重:“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這件事也該結束了……不過……”

    曹雲問:“趙雪?”

    李龍:“你認為趙雪是內奸嗎?”

    曹雲笑:“李局長,不要問這樣的問題,我就算有想法也肯定不會說出來。”

    李龍道:“這件事警方不方便插手,曹律師你和越三尺關係不錯,能不能請你和越檢察官談一談?”

    “可以……徐父案……”

    李龍道:“請你來也是因為徐父案,檢方那邊已經同意你的線人費申請,賺多少都算你的線人費。另外,前天我和烈焰法庭溝通過,烈焰法庭表示大後天正式開庭,讓我準備好徐父。”

    曹雲想笑,什麼鬼嘛。

    李龍自己先笑了:“發生這麼多事,耽誤烈焰法庭犯罪,我心裡很過意不去。既然烈焰法庭這麼有誠意,不參加也不好意思。”

    曹雲道:“李局長,我說徐父案的原因是烈焰法庭讓我轉告李局長,鑒於鬣狗受創,烈焰法庭沒有興趣再招待警察。”

    “哇,這麼沒誠意?”

    曹雲嘆氣:“沒好處,何必招惹你們呢?不過我覺得烈焰法庭膽子是不是大了點,是不是太小視警方了。”

    “看結果了,這世界都是以結果論英雄。”李龍道:“小郭的事就麻煩曹律師你了。”

    曹雲道:“應該的……李局長,反過來說,白素的復仇如果僅限於此,似乎也不算過份。”

    ……

    曹雲出了警局,還沒有聯繫越三尺,越三尺主動打電話過來:“嘿!”

    曹雲開車:“嗨。”

    越三尺:“你認識一個叫葉瀾的人嗎?”

    曹雲想了數秒:“不認識。”

    越三尺:“你現在到第一醫院特護病房,有人要見你。”

    曹雲:“聽你的口氣,你很不高興。”

    越三尺:“也許吧。”

    “一會見。”曹雲掛電話。從越三尺給的訊息中曹雲已經知道葉瀾是誰了。

    ……

    如曹雲所料,葉瀾就是前天凌晨,警方在草莓大棚附近樹林裡找到的受傷女子。葉瀾在被捕後,接受了一天的治療和觀察。第二天做筆錄,葉瀾表示自己失憶了,需要律師。越三尺和葉瀾糾纏了一天,無奈之下,只能按照葉瀾的要求聯繫曹雲。

    葉瀾:

    10號晚上,我心情不好,開車出去兜風。回城時候,又不想回到冰冷又孤獨的家,想起附近有個草莓種植大棚。(溫室大棚草莓一年可以種兩次,1-2月和9-10月成熟。)突然想吃草莓,於是就開車進去。

    當晚月色不錯,我把車停在大棚外的道路上,左右看沒有燈火,也沒有人看管。剛要進入大棚,突然聽見鞭炮聲,聽見人喊叫聲。我嚇壞了,沒命的跑,跑到樹林裡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嚇的不敢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警察找到了我。

    我以為我得救了,沒想到警察卻把我當成了嫌疑犯一般的審問。檢察官還要控告我故意傷害罪,有組織犯罪(涉黑罪)。並且還懷疑我是犯罪團夥的首腦。我一名弱女子,沒權沒勢,被人冤枉無處申訴。想起在網路上看過曹律師你的報道,所以想聘請曹律師你做我的委託律師。

    曹雲聽完,不為所動,問:“腿部受傷?”

    葉瀾用面紙擦拭眼角的淚水,委屈哽咽語氣:“醫生說是槍傷,萬幸是沒有傷到骨頭。”

    曹雲問:“方便我看下傷口位置嗎?”

    葉瀾猶豫片刻,掀開被子,露出左腿,指大腿中部:“這裡。”

    曹雲問:“方便脫褲子嗎?”

    葉瀾:“曹律師,你、你是正人君子,你想幹嘛?”

    曹雲看著葉瀾道:“作為律師,必須了解委託人具體受傷的部位。”

    雙方凝視片刻。葉瀾切了一聲:“有必要嗎?你沒猜錯,是我,不用看了。”一改嬌滴滴柔弱的語氣,很無奈的回答。

    是誰?傳聞是鬣狗的副主管:夜鷹。傳聞其還是十人營成員。曾經夜襲曹雲,被曹雲關門打狗。又聘請東歐人綁架曹雲,被蕭依依殺光。

    曹雲想了一會:“可以先簽署一份臨時委託協議,我要先了解下具體情況。不過我的收費不低。”

    葉瀾道:“錢不是問題,關鍵是我的清白。我只是一名弱女子,卻被警方誣陷為犯罪團夥的首腦,我還沒有男朋友。這要傳出去,以後我怎麼談戀愛?怎麼做人?”

    曹雲問:“為什麼找我?”

    葉瀾:“說實話?”

    曹雲回答:“恩。”

    葉瀾道:“我剛開始是聯繫南宮騰飛,他正在處理和孫雪衣有關的一樁民事。我和孫雪衣肯定沒得比了。令狐蘭在高岩,是東唐某集團談判團的律師,和高岩某集團進行商業談判。所以就找你了。”

    曹雲道:“我好榮幸,竟然在東唐排名第三。”

    葉瀾:“你知道你現在不可能第一。”

    曹雲道:“無所謂,好好養傷,不要亂說話。我拿委託書再來看你。”

    葉瀾:“不要讓我失望。”

    “呵呵。”曹雲敷衍一笑,站起來。

    葉瀾:“喂……我漂亮嗎?”

    曹雲回頭看病床上的葉瀾好一會:“漂亮。”

    葉瀾:“謝謝。”

    ……

    曹雲一出病房,一隻手就抓住曹雲肩膀,一拉沒拖動。曹雲道:“越檢察官,你的力量不適合當霸道女。”

    “隔壁說話。”越三尺拉扯曹雲進了隔壁空病房。關門,越三尺道:“我知道一個道理,普通小嘍囉不會找你,她是誰?”

    曹雲回答:“一位漂亮的,年輕的,嬌柔的,無辜的女生。”

    越三尺雙手打出中指:“我用我爺爺名義發誓,她肯定是一條大魚……她是不是走叉?”

    曹雲道:“三尺,她如果是走叉,我肯定不會管。她是不是大魚,是不是罪犯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死了,對目前各方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越三尺看曹雲:“你確定要做她的律師?”

    曹雲:“可以考慮。”

    越三尺道:“徐父案死一人你不接,團夥犯罪的案犯你卻接了?我現在看不懂你的三觀。”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01:49
第兩百一十七章 行規


    面對越三尺難得因為惱怒而失去理智,曹雲解釋道:“如果徐父告訴我,他殺了人,我會接案子。如果我認為徐父沒有殺人,是被冤枉的,我會接案子。偏偏是徐父告訴我他沒殺人,我認為他殺了人,這種案子我接不了。越檢察官你別誤會,在我觀念裡沒有黑白的區分,徐父案凶手連捅七刀,法醫檢驗傷口認為凶手下手,手都沒抖一下,凶手屬於極其殘忍類型。”

    越三尺問:“你忘了宮本扇嗎?她是一位年輕的姑娘,被人謀殺。她是不是一個無辜的人?”

    曹雲道:“是,宮本扇是犧牲品。走叉布置了一個大騙局,如果不是我攪局,鬣狗的仇家當時在體育場已經完蛋。宮本扇是騙局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桑尼傳話和我解釋,宮本扇有病還在賣,當時挑人的時候,特意交代挑這種爛人。”

    越三尺:“她也是人。”

    曹雲反問:“你真的不理解?”

    “不理解。”

    曹雲:“簡單無情解釋。一個人為了一百元殺人,和一個人為了一千萬殺人,我會選擇為後者辯護。因為我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我無法理解前者的想法。人命價值得判斷,在徐父看來,王俠的生命就值三萬元,而且他和王俠是熟人,下手殘忍。鬣狗為了自保引出敵人,殺死宮本扇。我不認為鬣狗行為對,相反,我認為鬣狗也是貓日的貨。但是兩者比較,我在心理上能理解鬣狗行為,我不能接受徐父的行為。另外一點,我是律師,律師是一份工作,工作不是你喜歡就可以做,不喜歡就可以不做的。”

    曹雲:“最重要一條:規則。我認為無論是鬣狗,還是烈焰法庭,他們都遵守規則在玩這個遊戲。什麼是規則,比如李墨是課長,他是對鬣狗和烈焰法庭最有威脅的人,鬣狗暗殺了他,這就叫破壞規則。就如同警察,通過訊問得到的口供是合法的,符合規則的。刑訊逼供得到的口供是非法的,破壞規則的。”

    曹雲:“徐父案中,凶手沒有規則,不受限任何規則,甚至對熟人,長期合作的客戶下手。我不相信你不理解,你只是不願意接受:一個明知有罪的人,卻能逃脫法律的制裁。可是你這種事見的還少嗎?為什麼呢?因為你們要遵守規則,沒有證據就不能落案。”

    曹雲:“你這麼憤慨的原因難道不是私心嗎?普通罪犯沒有證據,放了就放了,你心裡對自己說,這是規則,沒辦法。鬣狗的成員沒證據就不能放,原因是抓普通罪犯你沒有成就感,抓鬣狗,抓鬣狗的骨乾人員能讓你興奮,讓你滿足。”

    警察,檢方都不能說一個人有罪,法官和陪審裁決一個人是否有罪,但是他們沒有調查和抓捕權。如果警察和檢方抓捕並且認為有罪的人員,最終都有罪,那還需要法官幹什麼?越三尺見過很多她認為有罪的人,最終被無罪釋放的案例。她承認,剛開始她也憤慨,後來明白這是規則。也出現過可以證實的,法官判決無罪,此嫌疑犯真的無罪的情況。

    越三尺不得不承認曹雲說的有道理,自己失態和惱怒不是因為罪犯是否罪大惡極,而是因為自己受到挫折。

    越三尺還是很快恢復了冷靜:“誰勝誰敗還不一定。”

    曹雲:“這就是另外一個遊戲了。”

    “對不起,剛才有些失態。”

    曹雲道:“沒關係,能理解。如果你沒有追求,那你不可能成功……對了,我找你還有點事。”

    “什麼事?”

    “小郭。”

    越三尺神色複雜,道:“醫院對面有家咖啡廳,你請客。”

    “沒問題。”

    ……

    咖啡上,兩人互相看看,又看自己杯子,都沒有先開口。曹雲讀出有些不對:“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

    曹雲道:“你又不是傻子,或者檢方都不是傻子,為什麼堅持對小郭提出指控呢?”

    越三尺苦笑,一個手撫著額頭,又似自嘲的笑:“我們當然不是傻子,我們也想保護忠誠事業的警察。但是警察也好,檢方也好,都無法控制這個遊戲。”

    曹雲問:“什麼意思。”

    越三尺:“我們指控小郭,恰恰是為了保護小郭。假設小郭安然無恙,接下去呢?這件事不讓警方插手,也有某些方面的考慮。按照正常來說,我們不會對小郭進行指控,但是會監督警方對小郭進行一定懲處。按照警方的做法,小郭會被調派到邊遠小鎮,或者海島上。”

    曹雲道:“你們擔心白素。”

    越三尺回答:“沒錯,我們都知道鏡頭受雇白素,故意栽害小郭。但是從另外一方面說,白素這麼做,我們能理解,我們確實能理解白素的心情。她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她想要一個說法,結果沒有說法。她追求一個結果,從她的要求來看,並不過份。”

    曹雲笑了:“這好像是剛才病房時候我們探討的問題,只不過對象交換。假設不是白素,你們……”

    越三尺道:“我們必須考慮到白素掌握的資源,她能買通鏡頭,代表她有和大聯盟聯繫的能力。以她的財力來說,她完全可以不買鏡頭,買殺手,一次,兩次,三次,小郭防不住。白素不會有後顧之憂。總檢察長私下拜訪了白素,雖然表面都沒說什麼,但是大概意思知道。所以小郭這個警察不能再做了,這是檢方會議的結果,也是為了保護小郭。”

    曹雲道:“警方,包括李龍還在努力的幫助小郭。我看你們最好溝通一下。李龍應該能理解。”

    越三尺道:“最多隻能暗示,不能明說。這就是規則吧?曹雲,只能幸苦你一趟。我知道李龍因為小郭的事多次找。”

    曹雲:“只能妥協嗎?”

    越三尺道:“我們考慮過反制,對白家的宇宙集團進行全面調查。但考慮到白素情感問題,最終作罷。也是因為白素只到這一步,如果威脅到小郭生命安全,我們也會做出一些比較過激的反應。”

    曹雲:“反過來說,如果不是警方和檢方有意保護小郭,白素很可能會越過紅線。”

    越三尺自嘲一笑:“法對錢,這次法輸。”

    曹雲道:“我不這麼理解,假設是李龍對白素,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小郭階層偏低,他吃點虧大家覺得可以接受。那就不說小郭……為什麼控告趙雪呢?我不認為你們有充分的證據。”

    越三尺皺眉:“趙雪一事,反而是我們上次會議中討論的焦點。一個意見,趙雪不可信。一個意見,趙雪雖然可疑,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是叛徒,不應該提出指控。一個意見,趙雪可信。”

    曹雲問:“然後呢?”

    越三尺道:“我個人堅定認為鏡頭沒死,這就和趙雪的口供出現衝突。即使是這樣,肯定也有各種原因。鏡頭要布置詐死,一定會做到非常真實。小郭的事大家攤開說,沒有意見。趙雪這邊包括我再內,有多名檢察官認為,趙雪不適合再在搜查一課工作。疑罪從無是法律精神,疑罪從有是工作精神。”

    越三尺道:“不過最終怎麼決定,還是要看警方的意思。我們不能越俎代庖,指控趙雪,給警方一個台階,表達我們得意願。”

    “你本人不信趙雪?”

    越三尺沒有正面回答:“雖然我認為趙雪不適合再在搜查一課工作,但是我覺得趙雪還是一位好姑娘,好警察。”

    “說實話會死?”

    越三尺無奈一笑:“我全面盤點了鏡頭詐死,陷害小郭的計劃。我發現鏡頭這個計劃的容錯率很低。我不相信鏡頭那麼了解趙雪和小郭。計劃容錯率低就代表成功率低。除非趙雪和小郭有一名鏡頭的內應。總檢察長和白素私聊,基本確定白素通過一些人和手段誣陷了小郭。既然小郭是被誣陷的,那就相當於1+1=2,趙雪嫌疑就很大了。”

    曹雲反問:“容錯率?”

    越三尺道:“這這麼解釋呢?時間,地點,遊戲,動作,語言,證詞各方面考慮,除非能完全把握趙雪和小郭的心態,否則容錯率就非常低。假設趙雪是叛徒,那就沒有容錯率一說了,她可以事後調整口供。我不能說,無法說,但是我內心很肯定,趙雪和小郭必有一叛徒或者內奸。無間道不算什麼新聞,以大聯盟的實力,既然要踏足東唐,肯定已經準備多年,埋一顆棋子很正常。”

    曹雲點頭,明白了。越三尺堅持疑罪從有的工作精神,畢竟搜查一課能接觸到的資料和案犯的級別都非常高。再者趙雪不是什麼神探,工作沒有太多出彩的地方。既然這樣,不如讓趙雪換個工作。無論趙雪是不是內奸都無所謂。趙雪能進入搜查一課很大一個原因是她為女性。一線外勤女探員資源稀缺。

    越三尺不想再聊趙雪話題,畢竟這話題她有很強的主觀看法。越三尺:“烈焰法庭的徐父案,你參加嗎?”

    “我不打算參加,烈焰法庭沒打算給錢。沒錢我朝上貼,下次我怎麼收錢?”曹雲道:“不過徐父案的庭審一定很有意思。我也好奇,烈焰法庭怎麼幫徐父翻案,他手上到底掌握了什麼線索。你呢?參加嗎?”

    越三尺道:“我看時間,時間能安排過來我還是要參加的。司馬落還在烈焰法庭控制中。”

    曹雲笑道:“我們是不是對烈焰法庭挺信任的?按照正常來說,司馬落這樣的獨立檢察官被綁架,早就全警皆兵。看現在,大家都沒當回事,如同司馬落去烈焰法庭出差一般。”

    “你不說我還真沒感覺到這點。”越三尺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遵守規則的犯罪團夥還是比較值得信任的。”

    ……

    曹雲首先要處理葉瀾的事,這是律師職業範疇的事。徐父案則屬於業務外的工作。

    “魏君。”

    “嗨!”魏君在自己辦公室抬頭看見曹雲,立刻站起來。她無聲無息,也不住別墅,日常也不和同事們私下來往。不過她態度和脾氣都不錯,有人讓她做事,她就做。沒人讓她做事,她就在自己辦公室看法律書籍。沒打算辭職,也沒打算和誰聊一聊。屬於大家遺忘的角色。

    曹雲道:“我這邊有案子需要助理,你有空嗎?”

    “我?”魏君很驚訝,曹雲一向無視自己存在,見面了最多點頭,問聲好。陸一航才是曹雲御用助理。魏君反問後,立刻道:“有空,有空。”

    曹雲道:“你打一份全權委託書,十分鐘後我們出發。”

    魏君:“好的。”

    到醫院,填寫葉瀾訊息,葉瀾簽字,委託曹雲全權處理自己面臨的法律問題,裡面沒有寫明委託金額等細節。曹雲先了解案情,確定接案後,會出正式的委託書。

    草莓之夜火拼,持續時間一兩分鐘而已。一方是先行到達的A歹徒團夥,人數不明。一方是後到達的B歹徒團夥,人數四到六人。

    第一個壞消息,B團夥被捕三人,有兩人指證葉瀾為他們的行動首腦。葉瀾是單獨開車,戴蝴蝶面具,身穿一套紅色晚裝,偽裝成不死鳥模樣悄悄得到達草莓大棚。在發現自己人被包圍後,葉瀾挾持了對方一名人員後出現在雙方對峙中。

    B團夥也就是鬣狗有一名成員偽裝成西斯的模樣,他被A團夥人控制,雙方交換人質。葉瀾代表鬣狗在草莓地和對方進行談判,雙方認為今晚有誤會,同意各自撤離。

    交換人質過程原本是兩人在空曠地朝己方方向慢慢走。未曾想,A團夥更為彪悍,兩個人質錯身而過時,他抱住鬣狗人質翻入路邊。雙方立刻交火。鬣狗撤退,夜深,A團夥不知對方實際情況,也沒敢追擊。

    A團夥是隸屬導師指揮的,派遣到東唐保護西斯小組撤離東唐的輕武裝人員。東唐所在國家和美國關係是相當不錯的,美國在東唐還有駐軍。在一定情況下,CA在東唐活動比較容易獲得批准。

    一輛鬣狗的車輛出了問題,在公路上被大貨車逼下道路。兩人被趕來的警方控制,加上偽裝成西斯的鬣狗,鬣狗一共有三人被捕。其中一人立刻反水,警方查抄了彩蛋遊樂場,抓捕七人,搜出一些武器。作為這一組人員的負責人是蝦米旅遊公司的總裁,總裁駕駛自己的遊艇早一步逃離了東唐。

    第二個壞消息:A團夥的人拍攝了照片,加上鬣狗人員的口供,證實身穿紅色晚禮服,戴蝴蝶面具的女人是鬣狗的行動首腦。葉瀾在距離交火點兩公里的樹林內被發現,其正身穿紅色晚禮服,警方在追尋路上發現了被拋棄的蝴蝶面具,兩把匕首,一口薄刃。

    第三個壞消息:交火附近發現葉瀾血跡,血跡一路延伸到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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