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覆手 作者:蝦寫 (連載中)

 
mk2258 2018-11-2 22:27: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4 133775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0:18
第兩百三十四章 死而不僵


    寒子和兩名私家偵探組建了一個小團隊,對謝羽案進行主謀方面的調查。調查的重點自然是泰國的線索。

    巴松是謝陸的泰國冤家,謝陸在泰國即將出台更嚴格的環境保護法之前,把工廠低價賣給了巴松,這讓巴松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具體多大,寒子他們還不清楚,既然是謝陸生意,應該很大。

    巴松在兩天前已經被泰國警方秘密逮捕,逮捕的原因就是涉嫌雇凶殺人,殺謝羽。

    巴松有一條貨輪,專門從事東唐到泰國的物資運輸。貨輪大副接到巴松電話,在曼谷某停車場巴松汽車後備箱拿走了一件東西。巴松要求他不看不問,在到達東唐碼頭停泊後,貨輪進港停泊之前,會有人聯繫他。

    好奇心害死貓,大副還是沒忍住,在船上私下打開了包裹,發現是一把被拆卸的半自動步槍,還有一個彈匣。貨輪到達東唐貨運碼頭,停泊等待進港,大副接到了陌生電話。按照電話約定,當晚,在約定的時間,一艘小艇靠近貨輪,大副把包裹吊到小艇上。

    謝羽遇害之後,大副接到了匿名電話,稱知道大副運輸殺死謝羽的凶器到東唐,要求三百萬封口費。這對大副來說是一筆巨款,同時認為自己知道的太多了,他對巴松忠誠度不太高,於是向泰國警方自首。

    巴松本人對此控訴完全否認,連和大副的私人通話都全盤否認。。

    警方在接下去的調查中大有發現。

    第一個發現:巴松多次在多個場合說,要弄死謝陸全家。

    第二個發現:在巴松一處隱秘的私人住所電腦裡,警方意外發現了電腦瀏覽,並且未刪除郵件。其中一份郵件內容說明東唐警方只會對謝羽進行48小時的保護,謝羽有在公園發非死不可的習慣,推測在警方解除保護之後,謝羽會即刻前往公園。

    第三個發現:一個多月前,有人雇傭泰國私家偵探前往東唐調查謝陸全家情況,這位私人偵探通過郵件將自己調查所得發送給巴松,巴松在隱秘私人住所電腦裡瀏覽了郵件,其中包括謝羽喜歡在公園發非死不可的訊息。巴松否認雇傭私家偵探,私家偵探出示了影片證據。影片中,一名戴安全帽的人在私家偵探辦公室,將一包東西交給了私家偵探,裡面是美元和要查的訊息。戴安全帽的人是巴松工地的一名副經理。副經理告訴警方,巴松當天視察工地離開後大約兩個小時給他電話,稱自己落了東西在副經理辦公室中,給了副經理一個電話,讓副經理把東西送過去。

    第四個發現:通話記錄得到驗證,和大副通話,和副經理通話的手機號碼屬於巴松所有。

    第五個發現:警方將主要證據時間列出來,向巴松查證。瀏覽郵件的時間、發送郵件的時間等,巴松無法證明自己不在私人住所。

    寒子道:“巴松提到了一位新歡,她是泰國人,名字叫香波。”

    偶然的一次一見鍾情之後,巴松讓香波暫時住在自己的隱秘私人住所內。住所有兩個人,巴松認為是香波搞鬼。

    巴松喜歡做慈善,也是圈內有名的重女輕男,經常出錢幫助一些漂亮的年輕小姐姐。這個住所就是他為小姐姐們改善住房條件提供的私人住宅。當然,小姐姐們都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身無長物,只能以身相許,成為千古佳話……

    警方訊問了香波,香波承認巴松所說的都是事實,但她從來沒打開過電腦。時間上也證明了這一點,巴松接收私家偵探郵件的那一天,香波在另外一個城市。

    事關重大,警方出動技術人員對電腦進行徹底取證,證明電腦沒有被黑,證明就是這台電腦瀏覽了郵件。

    在各事實證據面前,巴松選擇了緘口不談,開始聯繫律師。律師問巴松,假設不是你幹的,那你肯定是被冤枉的,誰會冤枉你呢?巴松苦笑告訴律師,和自己過不去的人十個巴掌都數不過來。

    巴松最多的恩怨來源慈善,巴松此人特別關注已婚婦女遭受家暴的問題,所以幫扶的對象多是已婚婦女。這導致了一些不明人士的不理解,更有被幫扶婦女的丈夫襲擊巴松的先例。

    寒子:“情況就是這樣,主謀巴松已經抓到了。就目前證據看,巴松無法解釋電話,郵件各方面的問題。”

    曹雲右手手指撓撓頭皮:“這案子一開始我就覺得奇怪,混合和專業,半專業和業餘三種犯罪思維。這個香波背景了解了嗎?”

    寒子道:“香波是一名DJ,她丈夫嗜賭成性,好酒如命,對她很不好。巴松在一個多月前和客戶聯絡感情到酒吧喝酒,認識了香波。他們的認識和那什麼,存在很大的偶然性。從香波背景來看,她應該不會有膽子做太大的壞事。”

    曹雲問:“這樣一來,你們還拿得到錢嗎?”

    寒子攤手:“自然沒得錢嘍。”

    曹雲呵呵一笑:“我給你指一條發財的路。”

    寒子問:“什麼路?”

    曹雲:“巴松在購買謝陸工廠之前,兩人肯定認識,並且收購工廠不是幾天就能辦下來的事。我相信他們相識相熟的時間最少超過兩個月。你去趟泰國,查下在他們蜜月期期間,是不是有什麼新聞發生。”

    寒子遲疑問:“你總得說個核心想法。”

    曹雲:“核心想法?唉……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誰?”

    “鏡頭。”

    “鏡頭?”寒子驚訝:“巴松被誣陷的?”假如真有鏡頭,所有的真相都可以是假的。

    曹雲道:“我不肯定是不是鏡頭。如果是,不僅巴松是被誣陷的,謝陸也和鏡頭的雇主有仇。我現在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雙范是不是察覺到什麼,防備自己成為祭品,才做出周密的複雜的作案計劃?”

    巴松被誣陷,誣陷他最簡單地方式就是用電腦和范十一進行溝通,還有范十一收到的六百萬可以說核心證據。前提條件是范十一的罪名要成立,那巴松買凶的證據才能成立。雙范可能是察覺不對,兩人商議之下,弄出一個真假凶手的計劃出來。這估計是幕後策劃者沒有想到的。無法確定凶手,就無法進一步的誣陷。就目前泰國警方掌握的證據來看,是否能將巴松落案,還未可知。

    原本案件很簡單,只不過環節比較多,涉及的人較多,每個人都有自身的獨立思考思維,因為人,總會有一些計劃外的事情發生。

    是鏡頭嗎?曹雲不太肯定,但是說到布局陷害,曹雲認識的人中最有能力的當屬鏡頭。

    曹雲道:“你抓緊時間讓你的偵探小同盟盡快調查這件事,三五天時間內,我們看能不能從謝家弄點錢出來。”如果曹雲是對的,在鏡頭的布局中,警察只是棋子,和警察說明於事無補,甚至會助紂為孽。與其如此,不如先隔岸觀火,看情形,等機會……在此期間,能賺點錢還是要賺的。就曹雲目前的身家,還買不起半套城郊的別墅。

    ……

    五天后……

    曹雲:“你好,我是曹雲,方便見謝總嗎?”

    助理小雨:“曹律師你好,謝總比較忙,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和我見面嗎?我會轉達曹律師的意思。”

    曹雲:“再見。”

    小雨:“曹律師,我們有規定……”

    曹雲掛斷了電話,見寒子一臉不解的看自己,道:“身份不夠,講的話沒有份量,拿的錢自然就不夠多。”

    寒子有些糾結:“我想是不是就算了,既然人家看不起我們,我們就當沒這回事。”

    曹雲笑問:“你同意,你的小組另外兩名偵探同意嗎?”

    寒子苦笑:“他們也很猶豫,如果獎金只有一兩百萬,他們也不想見謝陸。如果有一兩千萬……你懂得。”

    曹雲道:“五天時間,發生了不少事……來電話了,喂。”

    小雨:“曹律師,不好意思,我聯繫了謝總。你看明天上午十點到十點二十分,在謝氏大廈見面可以嗎?”

    曹雲道:“明天我預約了理髮……你先等等好嗎?我們還要商量一下,願意不願意見謝總,晚點我給你電話……對了,順便說一句,我沒拿五十萬定金,祝你愉快,再見。”

    曹雲掛斷電話,寒子問:“現在去哪?”

    曹雲:“回律師所吃點東西。”

    寒子開車左轉:“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曹雲點頭:“有件事不在我預料之中。”

    寒子:“哪件事?”

    曹雲道:“范妻沒有聯繫我,范妻、范十一身邊人都沒有聯繫我。我不擔心她是因為不信任我才沒聯繫我。我擔心有人捷足先登。我是用魚竿釣魚,別人有可能用漁網捕魚。24小時前,我嘗試主動聯繫她,也沒有聯繫上。”

    寒子:“你認為有人因為金錢驅使,綁架了范妻?”

    曹雲點頭:“沒錯,我對歐美的壞蛋進行了行情的了解。專業的殺手,一條命一萬到三萬美元。職業的殺手,通常收費在五萬美元左右。頂尖的殺手,一條命也就十到二十萬美元。謝家開場就一個億,會吸引到無數的蒼蠅……我接電話……喂……”

    小郭:“有人要見你。”

    “誰?”

    “范十一的妻子。”

    “她在哪?”

    “特護病房。”

    “我馬上來。”

    ……

    數天前,在曹雲拜訪范妻後一個小時,南宮騰飛也拜訪了范妻,言辭和曹雲差不多,南宮騰飛認為范十一沒有殺人。南宮騰飛向范妻分析了因果,錢已經還清,范十一作為一名普通市民,不需要說明自己錢財的來源,警方要證明范十一錢財來源不正,必須自己去尋找證據。

    南宮騰飛告訴范妻,現在重點是保護范十一,同時南宮騰飛也擔心范妻的安全。南宮騰飛說動了范妻,范妻接受了南宮騰飛的建議,前往南宮騰飛一位朋友的小別墅暫時居住。

    入住小別墅大約24小時,四名蒙面男子潛入別墅綁架了范妻。在綁匪逼迫下,范妻通過負責范十一案件的律師,和看守所的范十一連線,告知自己被綁架。

    第二天上午,謝陸前往警局,提供了一份影片,是范妻被綁架後被逼問的影片。李墨扣押謝陸,用影片質問范十一,范十一終於承認他和范隊合謀殺死謝羽的罪行。和曹雲猜測差不多,范十一在案發前兩分鐘,故意摔倒,兩名老外就在附近,扶起了他,還幫他幫魚竿收回袋子。這兩名老外是東唐美術系留學生,經常在公園寫生。兩名老外證明了范十一說的全部是事實。

    范隊被捕,被捕後,范隊拒不承認自己殺死謝羽的事實,認為警方逼迫范十一認罪。由於警方只有范十一的口供,所以只能對范隊採取取保候審地方式,並且派遣探員監視和保護范隊。

    第三天中午,范妻被釋放,入住了警方特別看護病房,在全面檢查身體,和恢復冷靜之後,她要求見曹雲。

    曹雲這才明白,為什麼小雨對自己態度比較冷淡,理由是:已經有別人捷足先登。

    ……

    說完自己的遭遇後,范妻一臉期待看曹雲:“曹律師,請你救救我的丈夫。”

    救范十一?

    在范妻被綁架威脅情況下,范妻在逼供影片中說范十一和范隊合謀殺死謝羽的計劃,這影片是有效證據嗎?

    在上一條背景下,范十一口供有效嗎?范十一可以在范妻安全後推翻自己的供詞嗎?

    在上兩條情況下,范十一的口供能不能指控范隊?

    這是三個問題,首先是第一個問題,絕對無效。其次是第三個問題,是否能指控范隊最主要是第二個問題的結果。第二個問題是重中之重。

    曹雲道:“范夫人,我還沒有看見你丈夫的口供,我暫時無法決定是否承接本案。”

    范妻不明白:“什麼意思?我被綁架,我丈夫才亂說話,他們沒殺人,是被逼承認的。”

    曹雲道:“范夫人,真相我已經基本了解。對於律師來說,真相併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丈夫的口供。在這種背景下,一種口供是可以輕易推翻的,還有一種口供會被定為死證。如果你丈夫說的是第二種口供。不僅你丈夫會被定罪,范隊也很可能因此被定罪。”

    兩者口供的後果截然不同,原因只有一個:細節。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0:24
第兩百三十五章 是非曲直


    舉例一個據說是真實的案例:有一名在鍋爐房工作的男子,殺死了一名女子,用鍋爐焚燒了屍體。警方沒有找到男子殺死女子的直接證據,只能證明女子遇害前曾經去過男子的家。男子被捕後,在警方攻勢之後,承認了自己殺人焚屍。在上庭時,男子辯稱,警方對他進行逼供,被逼無奈之下,他才胡亂承認。

    由於當時警方還沒有對審問進行100%的影片取證,法庭將案件發回,讓警方補充偵查。

    而後警方技術人員在第三方監督下借用了同型號四個鍋爐,按照口供設定溫度,用豬代替屍體,進行長達六個小時的墳燒。男子口供中說明,自己每一個小時就掏出屍體看情況,所描述的情況和警方四個鍋爐的實驗基本一致。

    最終法院認為,如果男子沒有焚燒屍體,是無法描述出每個小時屍體變化的細節。警方之前也不具備實驗數據條件,裁定這份口供有效。在二審維持原判情況下,男子最終交代自己殺死女子的原因和過程。

    這兩者口供的區別在於,如果口供是可以憑藉想像說明的,那就無效。如果口供是不可代替,那口供就是有效的。對細節描述的越到位,越符合間接證據,那口供就越難推翻。

    比如甲進入乙的房間,後離開,一天后,乙被發現死亡。證明甲曾經接觸乙稱呼為間接證據,甲有機會殺死乙,但無法確定就是甲殺死乙。沒有證據證據乙沒有在法醫鑒定的死亡時間內接觸到別人。這時候甲在錄口供時候,說明其攻擊乙的理由和細節,基本符合現場情況和屍體情況,這種口供只有殺人者才能說的這麼清晰和明白。頂罪者無法說的如此詳細。這種口供就是死口供。

    “范夫人,就我個人看,恐怕你丈夫的情況不太好。”

    曹雲沒有嚇范夫人,對方在用范妻逼迫范十一錄了口供之後,釋放了范十一。只要稍微懂得法律的人,都知道范十一在這種情形下的口供是不成立的。除了一種情況,有人知道和清楚范十一做的口供內容,知道這口供是死證,所以才會釋放范妻。

    諸如范妻,她只能說明,范十一和范隊合謀殺人的計劃。范十一作為合謀者之一,他能說明很多現場的細節。范十一本人並沒有判斷死口供和推翻口供界限的能力。曹雲猜測范十一的口供是非參與者能說明的口供,也是無可代替的死口供。

    只要檢方仔細分析范十一的口供,將各種不可能代替的細節,細細向陪審團們說明,范十一很難脫罪。在此基礎上,范隊麻煩自然也就大了。不過范隊的律師如果實力強悍的話,還是有可能把范隊摘出去。

    還有一個問題,也是最重要問題,范妻沒有能力拿出曹雲想要的律師費。

    ……

    回到律師所已經是晚上九點,路上打包了食物,曹雲呼叫開會,大家下樓聚餐吃東西。在曹雲說明范妻情況後,雲隱:“我以為你喜歡她?”

    曹雲:“不討厭不喜歡……首先此案我有個小小的問題。”

    正在吃東西的高山杏,一邊對食物呵氣,一邊問:“什麼問題?”

    曹雲:“兩件事,第一件事,只有我和雲隱知道,我曾經懷疑過范十一不是凶手,范十一和范隊一起合謀作案。還有誰知道?”

    高山杏、陸一航、魏君一起舉手:“我知道。”

    曹雲看雲隱。

    雲隱無辜道:“他們問,我就答。”

    曹雲:“第二件事,誰知道我要去拜訪范妻?”

    大家一起舉手,都知道。

    曹雲:“一個可能,南宮騰飛或者是某個律師和我一樣聰明。一個可能,律師所內有問題。”

    高山杏道:“曹雲,沒有證據不能這麼說。”

    曹雲看其他人,在曹雲說了那話後,大家一改踴躍吃東西的形象,變得沉默不語。氣氛完全被破壞。

    曹雲道:“被人捷足先登,這筆錢肯定是賺不到了……晴子,你有什麼想法?”

    晴子住在律師所內,一起蹭東西吃,不過這種場合她通常是不說話的。

    高山杏用手肘頂了下曹雲:“你幹嘛?”

    晴子看曹雲,很無辜道:“曹律師,難道你懷疑我?……這……如果這樣,我馬上就走。”

    曹雲道:“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說明情況。第二個選擇,你隨時可以走,這是你的自由。請!”

    陸一航看了眼晴子,道:“我只知道曹律師是不會亂說話,特別是這種話。”

    晴子呆立,左看右看,一時間氣氛非常尷尬。

    高山杏看不下去:“你幹嘛,人家好歹是律師所的老人。”

    曹雲道:“我和小郭說,我立案,你們才能調查,這是規矩。我立案很麻煩,你們調查也麻煩。你就幫我看她的帳戶在近期有沒有異動。晴子,你現在編一個你帳戶異動的原因,我就向你道歉,我心理上也不想接受律師所內部有問題這個結果。”

    晴子情緒非常緊張,欲言又止。高山杏見狀,站起來道:“我和她聊聊。”說罷,扶了晴子肩膀前往辦公室。

    曹雲嘆氣:“我幾天前就發現她有些奇怪。”

    雲隱不理解:“為什麼收買她?”

    曹雲道:“那應該收買誰?杏子是老闆,一航前途無量,你是個富二代,魏君在努力工作。反過來說,律師所現在和未來的缺錢的人,就是普通的打工仔。晴子和我們很熟,但是不享受分成待遇。”

    ……

    晴子的事很簡單,有人聯繫她,需要律師所關於謝羽案的材料。晴子也有些小聰明,說范十一不是凶手的訊息值多少錢?對方開價五十萬,同時要求有比較全面的訊息。於是晴子就賣了。

    曹雲問:“拜訪范妻的事呢?”

    晴子連忙擺手:“我沒說這件事。”

    曹雲點頭:“如果是早一步收買你,你將我要拜訪范妻的事賣一次,再賣一次范十一不是凶手的訊息,那我基本可以肯定收買你訊息的人,和綁架范妻的人十有八九是南宮騰飛。現在看來南宮騰飛還沒壞的那麼徹底,最少他沒有策劃綁架。”

    南宮騰飛看見了范妻的價值,於是以安全為由,將范妻控制在自己手上,他是想通過數天的接觸,再放出一些假消息來套聽訊息。只是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人走暴力路線,綁架了范妻。

    這人是誰,現在很難下結論,估計連謝陸本人也不太清楚。不過可以知道,這傢伙是一位熟悉刑辯的人,或者有一位熟悉刑辯的朋友。

    高山杏看曹雲:“喂……”看看晴子。

    曹雲道:“晴子,我理解你被人收買的原因。責任不在你,你被收買是正常的。責任在我們,是我們沒有放著會議室不用,非要在客廳裡聊案子。”

    有人戴了一身金銀醉倒在流浪漢面前,流浪漢拿了金銀是犯法的。但是作為律師,曹雲能理解流浪漢的心態。情況一樣,如果是晴子安裝竊聽器,或者故意套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曹雲道:“你自己看吧,要繼續上班,還是要辭職,我都沒意見。我相信這件事也給大家上一課。五十萬你自己留著,也算你憑自己本事賺到的。”

    曹雲的損失有多大?曹雲如果只能說明范十一不是凶手,曹雲必須拿出一定的證據來說服謝陸。這個想法只是曹雲的推測,曹雲並沒有把握,萬一他們不是凶手呢?謝陸買凶復仇,這筆帳怎麼算?所以曹雲是不會向謝陸說明自己的推測。

    這條訊息本身是不值錢的,在其他律師手上也不值錢。唯獨在敢綁架范妻取證的人手上才值錢。

    “我接個電話。”曹雲看電話號碼,站起來走到一邊:“小雨你好。”

    “曹律師,謝總正巧在你們律師所附近辦事,如果你方便,謝總想親自拜訪你。”

    “當然方便,我在律師所恭候大駕。”欲擒故縱,魚還是上鉤了。

    ……

    會議室。

    高山杏送上茶水,留曹雲、謝陸、謝陸妻子曉月、寒子在會議室,自行離開。

    曹雲道:“謝總,我開門見山的說吧。我認為謝總你們可能有一些麻煩,最好尋求警方的幫助。”

    謝陸反問:“曹律師這話是什麼意思?”

    曉月道:“曹律師難道是說,有人要對謝羽那樣的對付我們?”

    “泰國,巴松……謝總你心中就沒點數嗎?”曹雲道:“行,那我就明說,謝總和巴松認識很久,但是關係一直比較平淡。越南某大工程招標,其中最有興趣,最有競爭力就是謝總你的公司和巴松的公司。我猜測你們遵守合則贏的原則,壓低了報價,合作承包這項工程。過程我不了解,但是我知道謝總你的子公司亞洲第三建築隊參與了這項工程。這工程和一個農村的一戶人家有衝突,你們需要他們的地,談判並不愉快。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雨夜發生小型泥石流,衝毀了這一戶人家,四人死亡。據越南警方調查,有人聽見爆炸的聲音,你們律師解釋是雷聲,當天是雷雨天氣。由於缺乏證據,此事就以自然災害結案。”

    曹雲:“這戶人不賣土地的原因,他們相信自己擁有的這片土地是風水龍脈,理由是這家人中兒子是成功商人,在越南和泰國有很多生意,是一位比巴松還要成功的商人,並且和灰色產業有一定來往的商人。死的一家四口人,一位老奶奶,還有三位,是商人的妻子和一對雙胞胎孩子。巧了,妻子和孩子是泥石流發生的晚上七點到達老家,距離泥石流發生的時間只有三個小時。”

    曹雲:“以我本人的理解,是巴松派遣負責工程的負責人是一個壞蛋,和你和巴松沒有直接的關係。我相信以謝總你的身家,不太可能為了一些蠅頭小利去攤上這種事。但是有些人並不這麼認為。”

    謝陸一聲不吭,曉月多次看謝陸,謝陸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曹雲道:“如果只是以上訊息,我是不太可能聯繫謝總你。謝總你是一位很大方的人,也許有不少人說你壞話,說你偽君子。就我的理解,你每年確實真金白銀的投入很多錢做慈善。就算你為了賺慈善家的名聲,就算你不在乎這點錢,我也認為你確實做了一些好事。加上我朋友挺欣賞謝羽……”

    謝陸:“雲隱?”

    “嗯。”

    “難得。”謝陸說完道:“請繼續。”

    曹雲道:“我沒有把握,但是我懷疑主謀雇傭了我的一位老對手,也是東唐警方的對手。”

    “誰?”

    “鏡頭。”曹雲道:“以上所有訊息都是基於一些線索,無法保證可靠信的推理。我本人不清楚主謀的底線,也不清楚內幕故事。最後我要說明的是,所有訊息都是寒子等三名偵探辛苦調查所得。”

    寒子補充道:“謝總,如果真的是鏡頭,不知道未來事態會如何發展……”

    “對不起,我必須接這個電話。”曹雲接電話:“嗨,小郭?”

    小郭道:“隨便通知你一聲,范十一死了。”

    “什麼?”

    小郭:“剛剛收到消息。看守所稱其自殺,他蓋著被子,面朝下,用磨尖的牙刷刺入咽喉。”

    “草!”范十一自殺?難道有人以范妻的安全威脅范十一?

    曹雲看謝陸:“范十一死了。”

    “什麼?”謝陸震驚站起來。

    曹雲道:“我倒是很希望是你幹的。”

    “什麼意思?”

    曹雲道:“謝總,你要相信我,你就馬上報警。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是借刀殺人,烈焰法庭要捲進來了。”

    鏡頭!鏡頭將一步步全部算準了。鏡頭先利用泰國警察打擊巴松,再利用烈焰法庭打擊謝家。

    因為謝羽的死,謝陸動了大手筆,加上范妻被綁架,有理由懷疑謝陸雇人綁架和逼死范十一。即使是參加謝陸晚宴的某些人動手,也和謝陸本人有關。

    烈焰法庭會接本案嗎?

    曹雲認為會,而且不是只接本案。烈焰法庭會從四年前,越南泥石流案開始審起。烈焰法庭原本的算盤就是以東唐為基地,影響東亞和東南亞。烈焰法庭在東唐偽死之後,很需要類似的案件東山再起。

    寒子提醒道:“謝總,你不是一個人,對方的目標也未必只有你一個。”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0:28
第兩百三十六章 關鍵人員


    晚上十二點,高山律師所大廳。

    謝陸等人已經離開,是在證人保護小組保護下離開。

    副局長李龍留了下來:“曹雲,你肯定?”

    曹雲問:“實話實說?”

    “對。”

    曹雲道:“我有三成把握……但,聽我說完。如果我的推斷和預測是真的,我家寒子就是未來的億萬富婆。如果我的推斷是錯的,我好像也沒有什麼損失。鑒於各方的形勢與我方的利益,我當機立斷,說服謝陸報警。謝陸要出事,真的是一分錢都拿不到。”

    “只有三成?”

    曹雲看寒子:“你說。”

    寒子道:“根據我們的調查,泥石流受害者,也就是那位成功商人是主謀可能性極高。商人叫金俊,他被越泰兩國警方調查多次,提出涉及走私等十多項的指控。四次被捕,三次被控都無罪釋放。金俊是一個有能量的人,和泰國、越南的軍方和政客有一定來往。我不清楚鏡頭什麼情況,我認為金俊很大可能會報復巴松和謝陸。”

    曹雲道:“你們警方應該心中有數,十有綁架者的身份,先警方得知酬勞的訊息,得知綁架范妻的人是參加謝陸晚宴的人。

    越三尺和曹雲聯繫,一方面也是考慮到寒子和曹雲參加過晚宴,一方面是希望這兩位介入案件較深的人,能給她提供一些幫助。未想到曹雲在接越三尺電話之前,已經有人和他聯繫。原因和越三尺差不多。

    現在警察和烈焰法庭兩個單位都在尋找綁架范妻的主謀。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本著法律和正義的精神,曹雲希望能通過己方的努力把綁架范妻的主謀找出來。

    曹雲慚愧道:“我現在很沒立場,我轉念一想,我現在也沒資格談論立場。除非把綁架范妻的主謀挖出來。所以,早上拉大家集思廣益,希望能找到突破口。至於要錢還是要錢呢……”

    陸一航道:“曹律師,我認為你希望通過調查得知真相,但是你的身份又無法解釋你為什麼追求真相。於是你就借金錢的台階,表明自己是在金錢的誘惑下,所以才會深入調查。”

    這人,說話太實誠,讓人好尷尬。

    曹雲道:“我們還是聊聊案情,情況就是這樣,名單就在上面,希望大家能暢所欲言。”

    魏君問:“螢幕上的人,也就是失蹤的十人全部有雇傭綁匪的能力嗎?”

    曹雲道:“有,這些人都有這能力,”沒有失蹤的四個單位分別是兩名偵探、令狐蘭的助理律師、南宮騰飛的私人助理。這四個人將參加晚宴帶回來箱子交給了警方。

    曹雲沒說,凌晨聯繫自己的是一號服務員,她通過和曹雲的多次聯繫郵箱聯繫的曹雲。烈焰法庭確實介入了本案。不過目前烈焰法庭對本案還處於偵查和收集證據、線索階段。原本鏡頭應該提供非常充分和充足的證據,事實上也是如此。在鏡頭計劃之外的兩件事,第一件事:謝陸接受警方保護。第二件事:范妻被綁架的主謀身份不明。兩個要素缺一都沒關係,兩個都缺,烈焰法庭就無法開庭。

    警察急,烈焰法庭更急。作為始作俑者的鏡頭,和幕後主謀金俊,肯定也著急上火。硬剛警察搶謝陸,這麼愚蠢的事都不會做。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綁架范妻的主謀,只要主謀承認自己將影片賣給了謝陸,雙方存在金錢交易,那麼謝陸就可以在缺席的情況下登上被告席。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沒有謝陸的高額懸賞,綁架主謀不會綁架范妻。謝陸在明知道對方是通過非法手段才得到范妻口供影片情況下,仍舊出錢購買,形成了因果關係。至於謝陸會被控綁架主謀,同謀或者同案犯,那就要看檢方的指控。

    綁匪主謀參加晚宴,在晚宴訊息中認為謝陸暗示不擇手段。這只是綁匪主謀的認識,沒有形成證據。但主謀綁架了范妻,拍攝了范妻招供的影片,賣給了謝陸,這就形成證據鏈,可以反證謝陸在晚宴中暗示綁匪主謀不擇手段。

    舉例:A女看B女不順眼,於是在三位追求者面前表露自己想法,其中一位追求者誤會,毆打了B女,這時候A女沒有責任。但是A女因追求者毆打B女給了追求者好處,諸如金錢,香吻表示讚賞和感謝,那A女就有法律上責任了。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0:33
第兩百三十七章 十面埋伏


    謝陸助理小雨一共訂製三十個箱子,全部是每個價格兩千元的品牌箱子。其中也許會有其他故事,比如箱子被人盜竊之類的故事。只要把拿到箱子的人抓來問個清楚,基本也就能弄清楚誰是綁架范妻的主謀。

    魏君的發言伴隨參加會議的增多也在增多,魏君:“我們是不是可以用排除法?我個人認為令狐蘭不應該會為了金錢雇人綁架范妻……南宮騰飛是不是最可疑?他的名聲並不好。”

    陸一航道:“反對,南宮騰飛在做某些事確實不擇手段,但是他追求的並不純粹是金錢。我不認為他會依靠綁架去賺錢。”

    魏君道:“案件細節表明,范十一在范妻被綁架後,對警方所說的為死供。死供和活供,只有專業律師才能清晰判斷。不是看不起偵探,我認為主謀很可能是一名律師。”繼續影射南宮騰飛。

    曹雲:“寒子?”

    寒子道:“這點魏君好像沒說錯,我們都懂法,知法,但也只是到某一步為止,我本人是肯定無法判斷口供是不是死供。另外,謝陸當時說的很清楚,委託律師將范十一定罪,委託偵探調查殺死謝羽的主謀。我個人也是偏向綁架范妻的人是律師。”

    參加晚宴十一名律師,四人拿了箱子,七人沒拿箱子。曹雲道:“拿箱子的四名律師都交出了自己拿的箱子。有沒有可能沒拿箱子的人偷了箱子呢?”

    高山杏:“不太容易吧?雇傭刑滿人員綁架范妻,還再雇傭人偷箱子。箱子值兩千元,不在於價值兩千元,在於值兩千元的箱子很少,我認為大家應該會妥善保管。”用塑膠袋裝錢也可以,何必還去雇小偷呢?

    曹雲:“現在矛盾出來了,拿了箱子的律師交出了箱子,大家又認為不會盜竊箱子,又認為律師是主謀,難道當天晚餐有人拿了兩個箱子,一百萬?”

    魏君舉手:“我有個問題,晚餐時謝陸擺出了一億的現金,不可能臨時數錢把現金放到箱子內。每個箱子都裝好了五十萬。這些錢還放在謝陸家裡嗎?”

    曹雲回答:“晚餐結束後,銀行派遣了數輛押運車把一億現金運回金庫。”開玩笑,一億現金堆在家裡。

    魏君:“不是這個意思。一共訂製了三十個箱子,出席的賓客一共是二十三人,發出去的箱子一共是十四個,還有十六個箱子呢?”

    曹雲翻看小郭給的訊息:“在謝家地下保險庫中,箱子裡面還存放了現金,警方檢查了箱子的編號,拍攝了箱子的照片。因為裡面有大量現金,警方沒有將箱子收為物證。實際上,也沒有那個必要。”

    寒子如同想起什麼,驚訝站起來,問道:“謝家地下保險庫還有16個箱子?”

    曹雲掐手指,30減14,難道不等於16嗎?文字語言工作做多了,會影響數學計算。

    “怎麼?”曹雲問。

    寒子道:“有一位偵探沒拿箱子,但拿了錢……好像是大頭?我記得當時他比我更早離開,沒提箱子。但是拿錢的人名單中又有他。大頭也在失蹤名單中。”

    曹雲尋思一會:“臥槽,難道小雨才是綁架的主謀?臥再槽,難道謝陸才是綁架的主謀?”

    在律師和偵探接受委託和調查後,小雨雇傭了四名綁匪綁架了范妻,逼迫范十一做出口供。小雨是個人行為,還是謝陸指使呢?哇,這就複雜了。如果寒子沒記錯,大頭拿錢但沒拿箱子,謝家只有16個箱子,而不是17個箱子,那就代表小雨有問題。大頭和大家一起失蹤,想必這條訊息遲早會被烈焰法庭知曉。小雨因為是謝陸職員而不是家人,沒有接受警方的保護。

    大頭等人是昨晚九點後開始陸續失蹤,現在是第二天上午九點,12個小時。烈焰法庭控制這些人,還要轉移這些人才能進行訊問。

    曹雲拿電話:“李課長,知道謝陸的私人助理,小雨的行蹤嗎?”

    “嗯……”

    “嗯你妹。”

    李墨抓狂:“曹雲,你XX去死……那個,我不能說……隨便了,小雨在兩個小時前,將謝陸家人所需要的衣物送到安全屋附近。”李墨問:“怎麼?你不會想調查安全屋吧?”

    曹雲道:“李課長,我是那種人嗎?我只是懷疑,小雨可能是綁架的主謀,而且烈焰法庭很可能會很快發現這一點。”

    “等等。”李墨沒問為什麼,聽曹雲這麼說,就暫停通話,調動探員立刻尋找小雨。而後問:“說清楚點。”

    ……

    上午九點三十分,根據手機定位,警方撬開了小雨家的門,但是小雨並不在家。小雨的手機放在家裡,探員現場判斷,小雨攜帶了少量的行李,下落不明。通過小區監控可以發現,小雨是獨自開車離開,不像是挾持。

    現在警方不肯定小雨是被挾持綁架,還是跑了。警方訊問了謝陸,謝陸一臉茫然和驚訝:“小雨是我十五年前開始支助的貧困學生,她在畢業之後寫信給我,想在我企業的基層當一名普通員工。一年之後,我發現她非常勤懇,於是就提拔她到行政秘書處上班。再一年後,她成為了我的私人助理。不可能,她不可能為了錢,薪水不算,每年年終獎我都給她七位數……難道……”難道是為了我?想到此,謝陸立刻閉嘴。

    警方做思想工作,希望謝陸提供小雨私人訊息,並且表示小雨目前處境很危險。但謝陸表示,自己並不了解小雨,從來不打聽小雨的私生活。不過謝陸在一個小時後,約見了律師令狐蘭。

    令狐蘭聽完,知道自己獨自一個人拿不下案子,立刻聯繫了曹雲。令狐蘭這身份的名律師在東唐黑加白都有些人脈,但是這案子的人脈是超黑級別。超黑級別中有人脈的律師,曹雲絕對是第一名。

    ……

    雷雨天氣,晚上十點,曹雲在律師所上了令狐蘭汽車後座。

    令狐蘭有司機,司機知道令狐蘭很多事,但是今天,令狐蘭似乎更願意避開司機。

    令狐蘭在曹雲耳邊輕聲道:“謝陸說:小雨很可能西城郊停車場的房車內。”

    伴隨社會發展,汽車保有量越來越多。為了應對城市交通擁堵的情況,東唐在東、西、北城郊位置建設有超大停車場。西郊停車場占地面積很大,分有房車和貨車等大型車輛的停車場,還有上四層下兩層的轎車停車位。

    停車場屬於完全開放式停車場,完全免費的停車場。目的是阻止非東唐車輛進入東唐。東唐算是比較有名的旅遊城市,也是著名的商務城市,外來車輛非常多。外來的車輛也不太願意把車開進東唐。原因一,不熟悉道路,即使有導航幫助也容易迷路,到處可見的攝像頭也會讓不熟悉路況的司機膽顫心驚。原因二,沒有停車地方,停路邊,多數情況是罰款加拖車,找停車位也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自駕游的外地人可以把車停在城郊停車場,乘坐BRT或者有軌列車前往東唐各區域,再換乘計程車。一些酒店甚至有接送服務,預約之後,酒店會派車在停車場接旅客到酒店。雖然還是有很多外地人把車開進東唐市區內,但是也有很多人選擇將車停在城郊停車場。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城市交通壓力。

    在東唐所在國家,有一種車大小如同微型小貨車,長在三米四以下,寬一米五以下的車被官方稱為K-car。售價大約十萬左右。重點來了,東唐汽車改裝規定非常松,於是出現了流行在年輕人中的K-car房車。粗略可以這麼想:皮卡後座放一間房子。

    不少遊客或者旅客是自駕族,自駕全國,累了就找停車處休息。可以睡個覺,甚至買菜煮飯上廁所都不是問題。

    微型房車和其他車輛不同,微型房車內很可能是有住人的,所以停車場有專門的房車停車場,也被稱呼為房車營地。因為此,很多年輕人會在房車營地處開派對,如今東唐幾個城郊停車場的房車營地派對已經變成了一種文化和流行。

    房車營地有兩個規矩,一個規矩,不要敲別人房車的門。第二個規矩,房車內的人隨時可以加入營地的派對。剛開始派對也很簡單,唱歌,跳舞。現在發展到三人籃球,五人足球等運動競賽。

    謝陸助理小雨就讀的是東唐大學分校,分校位於西城郊,校址距離停車場大約五公里。小雨為了專心學業,不受打擾,用大學貸款購買了一輛二手房車,大概一萬元左右。小雨還是住在宿舍。沒課或者節假日,小雨就會開房車到附近的僻靜處,河邊、海邊或者是郊外,不為了休閒看風景,只是為了能安靜的學習。

    這輛車的車主在賣車後第二天就進去了,導致車輛還掛在車主名下。小雨雖然擁有交易合同和車鑰匙,但不是汽車的註冊車主。小雨跑了很多次,希望能完成交易,但車主哪有心情理會她,把汽車的行駛證和登記證扔給她,讓她不要再打擾自己。

    小雨只能自認倒霉,不過在咨詢後發現,這種情況下汽車竟然也能年檢,就這麼用著,一直到畢業。畢業後這車不好賣,甚至不能賣,因為有感情舍不得報廢,於是就把車長期停在西城郊的房車營地中。每半個月或者一個月,會抽時間去打理下汽車,以免被管理員當成報廢車。

    曹雲在令狐蘭耳邊:“難道……”

    令狐蘭噗哧一笑,揉耳朵:“好癢……小壞蛋,這麼會撩?”

    姐姐,我們好好說話行嗎?

    令狐蘭拍拍駕駛員座椅:“老胡,找個地方停車。”

    司機很懂事:“三公里外有個商場,剛才經過還有營業,應該是24小時開放的商場。”

    “行。”

    三公里後,汽車停在商場地下停車場角落位置,垂直電梯旁邊,令狐蘭道:“老胡,幫我們買點吃的。”

    “好。”

    令狐蘭目送老胡進入商場電梯後:“挺不好意思,如果不是你們晴子出事,我也不能防著他,回頭得和他解釋一下。”

    曹雲:“姐姐,你剛才意思不會是想去見小雨吧?”

    令狐蘭道:“必須見,我們必須在警察找到小雨之前先見小雨。謝陸告訴我,小雨很可能是為了他才綁架范妻。”

    曹雲道:“一家之詞不可信,我不認為工作才三四年的小姑娘有這膽識和魄力。”

    令狐蘭道:“謝陸原來的管家姓趙,是謝陸公司的第一批員工。二十年前,因為意外失去了右腿,謝陸就讓他幫忙管理家務,成了謝家的管家,和謝陸關係很好,非常忠誠。三個月前,老管家被查出有病,說想回老家。謝陸給了他兒子兩千萬,告訴他兒子,只要老趙開心,需要錢儘管給他打電話。還從私人醫院雇了一名醫生,兩名護士陪同老趙回老家。謝陸認為,是小雨聯繫了管家,管家聯繫了綁匪。至於他們誰是策劃者,謝陸也不清楚。”

    曹雲道:“謝陸是什麼意思?”

    令狐蘭道:“讓老管家背鍋,把小雨摘出來。他說,老管家肯定會同意。現在我們必須先警察聯繫或者找到小雨,否則小雨一個亂說話就完蛋。”

    “很不正直哦。”

    “廢話真多。”令狐蘭:“蝦米又沒說要主角是好人。”

    曹雲想了好久:“我覺得不容易,我敢肯定現在有人監視我們。不動粗的一個原因,他們不知道我們掌握了什麼線索,他們希望通過我們找到小雨。還有一個原因,自從上次我被綁架後,我覺得所有想對我動粗的人都得考慮一下……我接電話。”

    “喂……葉娜?約會?明天?”什麼鬼,曹雲想起來了,自己和葉娜有過約定,裝情侶一個月,每周約會一次。事後她會用四百萬贖回兩百萬的房子。曹雲道:“行啊……要不……晚上開個房間?都是成年人嘛……好,明天上午再聯繫。”

    曹雲掛電話,令狐蘭側臉含笑看曹雲,曹雲即使道:“鬣狗,明顯是在試探。呵呵,他們想動我們,但是又不清楚我們掌握了什麼線索。不過我知道,如果我們找到小雨,那我們麻煩就大了。”

    令狐蘭道:“老胡開車技術很好,能甩掉他們嗎?”

    “他們技術也不差,而且如今跟蹤技術已經不限於用眼睛。”雷雨天氣比汽車技術,那是要命的。曹雲有些頭疼,要盡快見小雨,最好今晚就見。怎麼避過烈焰、鬣狗的耳目呢?該死的,鬣狗和烈焰法庭成兄弟盟友,實力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一方面是地頭蛇,一方面有技術有人才。

    三國才能制衡,鬣狗,烈焰,警察,這遊戲才能玩。現在警察無聲無息,鬣狗和烈焰滾成一團,這遊戲怎麼玩?

    “怎樣?”

    曹雲道:“我想到古代保鏢,古時候有各種保鏢方式,有的是依靠人脈,有的則依靠技術。技術中有一種稱呼為明暗鏢,明走假貨,暗走真貨。現在我們肯定是被盯上了,我們只能搏一把。”

    “怎麼搏?”

    曹雲道:“你聯繫你的助理律師到高山律師所開會,自己開車來。”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0:34
第兩百三十八章 放和縱


    凌晨一點三十分,令狐律師所三名助理律師,寒子和高山律師所全體律師在高山律師所會議室開會。

    高山律師所這邊有陸一航、高山杏、魏君、雲隱、寒子、曹雲六人,令狐蘭那邊包括令狐蘭有四人。

    曹雲拉開自己的皮包,從裡面拿出十個棕色大信封:“今天要麻煩大家做一件事:送信。地址在信封的背面,大家拿到信之後,看過地址,就立刻開車前往這個地址。說明一點,有人盯著我們,不排除可能存在的一些危險,大家可以做,可以不做。如果願意做的話,獎金由蘭律師分發。不願意做的話,麻煩在會議室看看電視,等我們回來。”

    雲隱半睡半醒:“什麼鬼?”他現在長期住律師所,這裡距離他老子更遠,而且可以藉口自己正在努力工作和學習。缺點很明顯,偏僻了點,娛樂場所太少。

    “不能說,嚴格來說不犯法。”曹雲將十個信封放在桌子上,手壓住:“如果不想做的,可以先去客廳泡茶。”

    高山杏:“曹雲,還是說的清楚點好。”

    曹雲苦笑:“不能說清楚,今晚必須把這信送出去。”

    陸一航一拍掌:“我知道了。”非常興奮自己能猜透,問:“對嗎?”

    曹雲看陸一航,我特麼知道你想的是什麼?

    曹雲道:“這件事做也可以,不做也可以。說實話就是錢的問題。蘭律師需要幫助,不是蘭律師人身有危險,為了錢和名律師的名聲。我幫助蘭律師,一部分因為蘭律師是我好友,一部分也是為了錢。現在請你們幫助,能給的只有錢。”恩情,感情太貴,給不起,還不起。

    “唧唧歪歪。”寒子伸手:“拿過來。”

    曹雲看寒子,不動:“你可能是危險最高的一位。”

    令狐蘭道:“好了,話都說清楚了,願意就願意,不願意絕對不勉強。不願意做的現在馬上提出來,抓緊時間。”

    令狐蘭看了大家一會,道:“發信封吧。”

    曹雲先看地址,再發信封到每個人手上:“大家自己看自己的地址,看完地址就出門,單獨開車前往這個地址,敲門,把信交給開門的人。”

    寒子先走,然後是陸一航,雲隱眯眼看了一會,也出會議室,大家魚貫而出。

    曹雲送令狐蘭上車後,回到自己車上,發動汽車,而後撥通李墨電話。

    “喂。”

    “嗨,李課長,這麼晚還沒睡呢?”

    李墨想了數秒:“你一來電話,我立刻想起黃鼠狼。”

    “哈哈。”曹雲道:“律師所剛開完會,我懷疑被盯上了,你先準備準備。”

    李墨:“準備?”

    曹雲道:“有些話不要說的太透。如果李課長你的人精明一些,說不準能抓到一兩條大魚。”

    “呵!”李墨腦子消化訊息:“你就沒把警察資源當回事,我考慮考慮。”

    李墨掛斷電話,一邊聽的越三尺連線:“情況如何?”

    探員匯報:“律師所開出很多車,大部分朝市區方向去,有兩輛朝南郊方向去。另外在律師所附近兩公里處發現有兩輛可疑套牌車輛在兜圈。”

    “半夜三更,偏僻有偏僻的好處,這個時間,下著大雨,還開著車在路上閒逛……通知交警,把這兩輛車攔了。你們別動。”越三尺掛斷電話:“通過交通攝像頭,監視這些車輛,兩人盯一輛車。”

    李墨並沒有在搜查一課,他和越三尺在監控中心。不僅是他們,一課的探員,還有警方的技術組人員已經等待了三個小時。

    越三尺道:“謝陸突然要見令狐蘭,唯一原因就是小雨。令狐蘭雖然是女強人,但是也知道自己面對的困難和對手。令狐蘭願意相信,同時能幫助他的只有曹雲。”

    之前並沒有這麼多人蹲守,是律師所幾公里外監視點發現多輛汽車開向高山律師所後,越三尺就知道曹雲想幹什麼,於是立刻調動人員。

    越三尺道:“之前我還在思考,謝陸是不是將小雨所在位置告訴了令狐蘭。現在看來,謝陸是想幫小雨開罪的推測是成立的。”

    李墨道:“是不是考慮全部攔截。”

    越三尺:“暫時不行,這些人不會主動配合我們。曹雲不會傻到用字寫下地址。如果我沒有猜錯,曹雲會用字寫下地址,但是那是假地址,真地址他不會寫。他讓十個人化整為零,烈焰法庭肯定沒有這麼多人手,他們也不敢調派大量人手。我如果是曹雲,我會先密會一個人,將地址和要說的話告訴他。接著公開的發下十個地址,吸引我們注意力。現在我們要做的一件事,誰有真地址?”

    警察可以監視十輛車,但是無法在第一時間截獲十輛車。只要某人到達,把口信帶給小雨就可以。越三尺要先分辨出誰是真正的送信人,派遣探員銜尾跟蹤,在送信人即將和小雨見面,或者在可以確定小雨所在區域時,立刻抓捕送信人。這才是最完美的結果。

    越三尺道:“首先排除三名助理律師,剩下七個人,令狐蘭可以排除,高山杏可以排除,寒子可以排除,魏君……魏君暫時不要。剩餘陸一航、魏君、曹雲和雲隱,這四個人是送信人的嫌疑很大。這四人方向。”

    技術人員匯報:“曹雲和雲隱一個上高架,一個沒上,都是朝城西方向去。魏君朝市中心方向去,無法確定其目的地。陸一航看路線應該是去東城郊。”

    李墨道:“令狐蘭和曹雲會參合進來,很大原因是錢。當然,謝陸和令狐蘭有私交也是一個原因。”

    “不算私交,正常人脈而已。不過令狐蘭很尷尬,她和曹雲不同,她現在是守業。諸如謝陸這樣的大客戶,她是不能得罪的,辦成這件事,也能讓她在圈子內得到更多的讚譽。我一直感覺曹雲和令狐蘭有不清不楚的關係,曹雲幫令狐蘭,錢應該在其次。”越三尺道:“反過來說,曹雲知道烈焰法庭在監視他,陸一航和他交情不夠,他不會讓陸一航冒險。這邊有兩個人非常可疑。”

    “哪兩個?”

    “雲隱,雲隱有膽,對這麼刺激的事肯定有興趣。另外是魏君,魏君可以說是十人中最不受信任的人,即使是助理律師,他們畢竟跟了令狐蘭很多年。加上魏君和鬣狗之前的關係,應該是最不可能送信的人。”越三尺道:“也就是說,魏君是最可能送信的人。命令2號小組跟上魏君。”

    李墨:“需要逆轉180度的理解嗎?”

    越三尺:“寧殺錯,不放過。”

    技術人員道:“魏君把汽車停在路邊,步行離開攝像頭監視範圍。”

    越三尺急看大螢幕:“哪裡?”

    技術人員道:“五區XX咖啡店門口。”

    “這裡?”越三尺皺眉:“這附近都是飲食類的店鋪,沒有住宅,地段繁華,不應該會躲在這裡。她是不是去借車?不會,曹雲很聰明,猜到警方會注意。但是他絕對猜不到我先手布置……2號小組,到附近了嗎?”

    “在一個街區外。”

    “不動。”

    “明白。”

    說話間,魏君又重新出現,上車,繼續開車,越三尺:“上廁所。”內心笑自己神經過敏。

    李墨道:“三尺,除了魏君外呢?你認為誰的嫌疑最大?”

    越三尺道:“最可能和最不可能,最不可能是魏君,最可能就是曹雲他自己了。讓1號小組跟曹雲。”

    李墨不太同意:“三尺,曹雲做事謹慎,魏君之前的老闆是桑尼,桑尼和鬣狗還保持有一定聯繫。曹雲很聰明,但是沒有大智如愚的大智慧。以我對他的認識,他不太可能會讓魏君送信。”

    三尺看了李墨一會,點頭:“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李墨問:“搜查二課和三課探員就位了嗎?”

    探員回答:“已經分部到城市每個位置,十分鐘之內,必定有一小組可以趕到某個地點。”

    這招叫星羅滿布,利用警方無限的資源來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

    李墨道:“三尺,啟動B計劃吧。”

    越三尺:“我實在不喜歡B計劃。完全不匹配我這麼聰明的腦子。”

    李墨道:“找人最要緊,你要和曹雲玩這個遊戲,以後還是有機會。”潛台詞是,越三尺你再牛,你也不可能有百分百的把握確定誰是送信人。李墨不願意越三尺為了個人價值,而犯下瀆職的錯誤。

    越三尺點頭:“行。”

    李墨道:“下令,按照B計劃,每一組跟一人,確定其前往的地址後,立刻控制,拿走手機。暫時扣押後,區域內探員馬上支援小組,全面搜索小雨。”

    ……

    西城郊某小區門禁處,雲隱剛按下405的門鈴,兩名男子一左一右出現:“警察,不許動。”

    雲隱還沒反應過來,對方收了證件,一人將雲隱壓在墻壁上,先拿走手機後搜身,從雲隱口袋中拿出一個信封。

    門禁對講器傳來一位女士的聲音:“誰?”

    一名探員道:“謝陸送信。”

    “什麼?”

    “謝陸託人送信。”

    “神經病。”女士掛斷電話。

    難道還有暗號?

    男子呼叫:“XX小區XX號樓樓下,控制局面,需要支援。”

    數分鐘後,陸續到達多名便衣,在物業幫助下,打開門禁。便衣敲開了405房間的門,向主人說明情況,主人同意配合警察。探員們進入搜查,未發現小雨蹤跡。

    伴隨著一處處的抓捕,訊息也反饋到了指揮中心。

    越三尺看大螢幕,這是東唐城市地圖,九個點高亮,代表他們在這九個位置控制了九個人。這九個人每個人都攜帶有一個信封,信封上有一個地址。信封內沒有內容。毫無意外,所有人都不配合警察,對探員的問題拒而不答。

    現在還沒有控制只有最後一個人:曹雲。

    曹雲開車前往市區,不走高架,在市區兜圈子許久後,轉道環島路,進北城區,在一家燒烤店前停車,吃上了東西。

    交通治安監控畫面中,曹雲要了罐七喜,坐在馬扎上吃東西,注意力集中在安靜又黑暗的道路上。

    李墨道:“很可能是曹雲察覺有異,在觀察情況。假設曹雲才是送信人,曹雲肯定沒信封,沒地址。現在控制曹雲,是找不到小雨的。

    探員問:“其他人怎麼處理?”

    越三尺道:“暫時不能放,否則他們會通知曹雲……曹雲這是去哪?”

    李墨看畫面:“公共洗手間。”

    越三尺:“把畫面放大,桌子上,七喜下面是不是壓了錢?”

    畫面剛放大,老闆走過來拿起了七喜,將七喜下面的錢收了起來。越三尺:“他要跑……不對,小雨應該在附近……”

    李墨問:“抓嗎?”

    “不。”越三尺:“周邊有兩個小區,五六百戶人,調取兩個小區正門和後門的監控。”

    等待大約五分鐘後,曹雲出現在老蝦小區的後門,他脫掉了西裝,換上了一件兜帽夾克,還把帽子蓋在頭上。

    越三尺:“小區內監控死角太多,1組跟上。”

    曹雲在前面走,兩名男子藉助雨夜的黑暗暗中跟隨。曹雲很小心,左右看看,撐著雨傘繼續前進,一直走到九號樓,似乎發現了什麼,轉身走向七號樓。腳步明顯加快。

    越三尺和李墨互相看了一眼:“動手。讓附近探員立刻前往小區支援。”

    越三尺道:“兩棟樓最多五十戶人,看你往哪跑。”

    ……

    曹雲被控制了,他攜帶了信封,但是他信封的地址是南城郊。

    探員把電話給曹雲,越三尺道:“曹雲,又見面了。”

    曹雲無奈道:“是你。”

    越三尺對曹雲語氣很滿意:“這兩棟樓沒多少人。我們朋友一場,給你個機會。把準確地址告訴我,我們不想打擾居民們正常的生活。”

    曹雲嘆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是想起前女友,心情不好,出來逛逛。”

    “半夜三更?”

    曹雲反問:“怎麼,法律有規定半夜三更不能逛街?”

    “你倒是想的明白,既然你不配合,就要委屈你了。麻煩你把電話給探員。”

    探員接電話,越三尺道:“把他帶到搜查一課。”

    “是。”

    越三尺掛斷電話,下令:“把電話還給那些誘餌,讓技術科對九位誘餌的手機進行實時定位。”想和我玩魚目混珠,你還太嫩了。越三尺猜到了曹雲的計劃,九誘餌之一為真送信人,送信人將在警方釋放之後前往小雨的藏身地。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0:37
第兩百三十九章 第十一人


    兩個半小時後,曹雲見到了越三尺。

    越三尺和李墨坐在曹雲面前,曹雲坐的是被審訊位,不過攝影機沒打開。

    越三尺看了會曹雲:“你早知道我會介入?”

    曹雲道:“不知道,真話。”

    越三尺朝後一靠:“是雲隱還是魏君?”

    曹雲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越三尺道:“我現在很不高興,很不高興被你耍。”深夜盤查,兩棟樓根本沒有小雨,數天監控回放,也沒有發現疑似小雨的人進出小區。越三尺收到這條訊息後,猜到了曹雲的計劃。

    越三尺猜測十名送信者有一位真的信使。這位信使攜帶有地址的信封,在被扣押,調查,又因為曹雲被控制後,他得到了釋放。被釋放後,信使前往真正的地址,西城郊停車場房子營地,找到牌號XXX的房車。越三尺唯一沒有猜到的是,信使被釋放後,放棄了手機,讓自己的手機定位計劃失敗。

    越三尺再問:“雲隱還是魏君?”

    曹雲回答:“都不是?”

    越三尺:“高山杏?”

    “不是。”

    “寒子?”

    “不是。”

    “令狐蘭?”

    “不是。”

    越三尺難以置信,道:“沒想到竟然是陸一航。”

    曹雲嘆氣:“也不是。”

    越三尺震驚:“你厲害,竟然用令狐蘭的助理律師。”

    曹雲再嘆氣:“三尺,我沒想到你吃飽撐著沒事乾,沒算計到你。結果你……實在是想的太多了,太複雜了。”

    越三尺不理解:“是誰?”

    曹雲道:“你簡單理解,小雨是沒帶手機,但是別人有手機,我打個電話讓人轉告一聲不就好了嗎?”

    “你……通過電話讓人找小雨?可是為什麼又要開出十輛車?”

    曹雲:“你簡單理解就想得通了,我相信烈焰法庭肯定注意到蘭律師和我,我不肯定你們是不是注意到我。於是我就弄個大陣仗出來,應該可以把你們吸引出來。讓烈焰法庭相信有送信人,順便讓你們抓壞蛋。”

    越三尺:“你的目的是讓我們幫你驅趕或者抓捕監視你的人?”

    曹雲:“是。”

    越三尺:“你的電話根本沒有撥出記錄。”

    曹雲道:“根本就沒打電話。”

    “怎麼回事?”

    曹雲看了越三尺好一會:“你們昨晚就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異常?”李墨和越三尺互相看了一眼。

    曹雲:“你們控制了幾個人?”

    “包括你,十個。”

    曹雲:“十個?你覺得十個正常嗎?”

    越三尺完全不理解:“難道有十一個人?”

    曹雲回答:“十個人是十個人,但是其中有一人是兩個人。”

    越三尺被繞暈了,想了好一會還是不明白。

    李墨低聲道:“司機。”

    越三尺一拍掌,馬裂隔壁,令狐蘭昨晚是自己開車,自己怎麼就沒有注意到呢?

    ……

    “蘭律師,老胡幫你開車十二年,這麼懷疑人家挺不厚道的,不如……讓小雨幫忙證實一下老胡的忠誠度?”曹雲道:“小雨丟了,最多是麻煩,她死不了。老胡如果會出賣你,將來可能關係到你的人身安全。”

    “小雨是大事,老胡可以以後……”

    “想想晴子,我很高興晴子這次出賣我,她提醒了我做事要更加小心謹慎。小雨對我們是小事,對烈焰和鬣狗是大事。”

    “這是不是公私不分?”令狐蘭很猶豫。

    曹雲道:“也就是說,你不信老胡。”

    “不是,我一直很信任他,就是被晴子這事搞的有點疑神疑鬼。”

    “那就再信任一次。”曹雲道:“我召集大家聚集律師所開會,老胡是最不為人注意的一個人,甚至大家都會忽視他的存在。他是辦這件事最好的不二人選。”

    沒錯,在商場曹雲和令狐蘭拋下了老胡。為了吸引大家注意,曹雲請令狐蘭的三名助理律師,還有高山律師所的律師一起開會,並且玩了一個送信遊戲。

    果不其然,連越三尺都沒有注意到老胡。

    萬一烈焰注意到老胡,攔截老胡怎麼辦呢?

    那就沒辦法了,為了老胡安全,把地址給烈焰,烈焰不會為難老胡。有一定風險,但風險很小。事實上,哪個計劃都有風險,通過老胡傳話,是曹雲評估過的風險最低的一個計劃。而且不會有太大危險。

    諸如讓寒子當送信人,萬一被截,寒子來個寧死不屈……那曹雲會歉疚一輩子。還有雲隱死要面子,不被打半死應該也不會說。高山杏很可能也要堅持堅持。陸一航……

    曹雲發現自己沒有看透陸一航,這不科學。不說曹雲有什麼能力,畢竟和陸一航工作已經很久了,曹雲還真不知道,陸一航作為送信人會怎麼面對匪徒。

    似乎自己如同越三尺忽視老胡一樣,自己一直忽視陸一航。

    ……

    小雨主動聯繫了警方,三個小時後,將近三十個小時沒有休息的曹雲和令狐蘭會見了委託人小雨。

    小雨按照老胡交代,對警方說明,老管家聯繫自己,需要一筆錢。小雨就將一個手提箱交給了老管家。老家的老管家承認綁架主謀是自己,是他聯繫了綁匪,具體怎麼聯繫,聯繫了哪個綁匪,怎麼進行交易,怎麼拿到手提箱等關鍵問題。老管家推說自己在化療,不想回答太多問題。要抓就抓,早死早投胎。

    警方很清楚老管家是替死鬼,最多是幫小雨聯繫到綁匪。但是因為老管家身體原因和老管家、謝陸、小雨三人的特殊關係,他們很難從審訊中得到想要的東西。

    令狐蘭:“現在最需要做的是,小雨你和檢察官達成協議,你願意作為證人指控老管家,換取警方對你的保護。”

    小雨沒明白:“為什麼?”

    曹雲道:“警察不相信你,他們需要證據說話,拿你沒辦法。烈焰法庭不相信你,他們不需要拿證據。你不是謝陸的直系親屬,不在警方保護範疇之內。一旦確定你無罪,或者檢方無法提出指控,警察必須釋放你。我們現在擔心得是你的人身安全。”

    令狐蘭道:“我們也很為難,謝陸不希望你被牽連。你面臨兩個選擇。第一選擇,認罪,由於你隱藏身份,影片賣了兩百萬給謝陸,形成金錢關係,謝陸和你都有大麻煩,五年起步。如果把范十一之死的責任歸咎你們,後果就更嚴重了。”

    小雨道:“絕對不行。”

    令狐蘭道:“第二個選擇,推給老管家,目前有這個條件,我的助理律師已經到達老管家所住的醫院,事情會交代很清楚。這個選擇有兩個可能,檢方接受交易,指控老管家,對你進行保護,這是最好的結果。還有一個可能,檢方不接受交易,釋放你,你很可能會被烈焰法庭挾持。”

    令狐蘭:“針對這種情況,我們只有一個應對方式,那就是前往烈焰法庭為你辯護。幸運的是,我們有這個資源。不幸的是,在烈焰法庭的規則中,我們處於劣勢。好消息是,就算你在烈焰法庭被定罪,謝陸也不會坐牢。”

    小雨問:“那壞消息呢?”

    令狐蘭道:“一旦你在烈焰法庭被定罪,在你和謝陸不會被法律懲罰的情況下,烈焰法庭很可能會代替法律懲罰你和謝陸。”

    曹雲道:“一個小時前,我和檢察官一起吃早午餐,她很肯定告訴我:檢方和警方不會對你進行保護。”謝陸被保護是有謝羽遇害這個前提。法律有時候很死板,諸如小雨和謝陸關係,本應該是父親與女兒的關係。但是由於兩人只是雇主和雇員的關係,所以小雨不會因為謝羽的遇害被保護。類似情況還有未婚妻和妻子,雖然實質上沒有區別,但是因為法律關係不同,區別就大了。

    嚴格來說曹雲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預見這個結果,但是就不說。令狐蘭接受謝陸委託,在正常法律上,令狐蘭和曹雲幫助謝陸與小雨脫罪,這點他們做到了。謝陸很慷慨的給了兩千萬的律師費,一個半小時前進入令狐蘭的帳戶。

    兩千萬雖然看起來很多,這次並不算多,昨晚十名假送信人都會獲得百萬的獎金。給百萬的原因曹雲說的很清楚,大家昨晚的幫助和人情、和正義無關,純粹是為了錢。有風險就有回報。兩千萬,老胡與另外千萬,曹雲和令狐蘭各拿五百萬。曹雲的五百萬屬於公對公合法收入,律師所要抽一部分,還要交稅。按照東唐法律,曹雲交最高檔的40%,拿到手也就兩百多萬。

    高岩最高檔稅率是45%,從這點看,高岩稅率已經和發達國家接軌,甚至超過了發達國家,美國為35%。由此推斷,高岩的社會福利保障肯定也是超過了發達國家。另外隨便小科普:不少人有圖有真相,說一些國家物價比我們低,肉類,蔬菜類,水果類等,其中存在有一個被誤會的客觀原因。他們商品的價格叫價外稅,你買十塊錢的商品,在東唐要交十一塊,一塊錢是東唐10%的消費稅。在高岩17%的消費稅已經增加到了商品本身中,不需要再額外交稅,標價不代表一切,高岩人要有信心,東唐的貨物實際價格比標價高10%。在高岩很多人說自己沒有納稅資格,實際上都在納稅,並且高岩稅負痛苦指數為前三甲,另外兩位是法國和比利時。

    以上小科普的題外話。

    兩千萬很華麗,曹雲賺的並不算多,所以曹雲昨晚沒提到事件後續的麻煩。一個半小時前,令狐蘭再次和謝陸會面,謝陸很乾脆,兩百萬的基礎委託,五千萬的風險委託。只要小雨不被烈焰法庭定罪,曹雲將跨入千萬富豪的行列。

    以謝陸身家來說,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有一百萬,拿一萬出來解決大麻煩,原則上是賺了。有一百億,拿出一億解決大麻煩,當然也是賺了。曹雲要賺就是賺這種錢,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曹雲道:“但是在烈焰法庭上你需要有選擇的說實話,你放心,不會連累到謝陸。你在被挾持的情況下,說的話是不被法律承認的。另外,在烈焰法庭不存在拒絕回答問題的權利,你一旦被釋放,我們要進行一個庭審前的學習課程。”

    小雨倒是非常有勇氣:“我不怕烈焰法庭,謝總是完全改變我生活軌跡的恩人。”

    曹雲內心黑暗補充道:“你要維持自己將來優越的生活條件,也必須保護謝陸。”恩情加利益,雙保險。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感恩的心,利益才是永恆的。

    ……

    結束和小雨會面,曹雲出來遇見小郭:“什麼時候放人?”

    小郭:“案件還在偵查階段……”

    曹雲:“我就想知道能不能睡一會,你別老打官腔行不行?”

    小郭看了曹雲數秒:“你們跟我來。”

    小郭帶曹雲和令狐蘭走一樓,一樓走到底,上樓梯到二樓,這邊有四個小房間,每個房間有兩個鐵架床。小郭推開一間:“夠意思吧?”

    小郭不僅是給兩人提供暫時休息的地方,暗示兩人,不會馬上釋放小雨,但是會很快釋放小雨,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

    令狐蘭道:“曹雲還是你臉白,我上次在搜查一課,只能趴在筆錄室桌子上休息,一睡著就被叫醒,讓我回家睡去。”

    小郭解釋道:“令狐律師,李龍李局長交代過,只要不是原則上的問題,對曹律師可以有些照顧,你們休息吧……對了,不要在這裡那個……你們休息,你們休息。”小郭拉上門。

    令狐蘭坐床上,靠躺下來,全身酸痛:“謝陸這種案子還是極其少見。”

    曹雲在對面鐵架床下鋪躺下:“烈焰法庭也是新事物。”

    “不是,我是說這麼富有的人遇見這麼麻煩的事很少見。”令狐蘭道:“我在大學時候做過一個統計。十萬的車和百萬的車發生刮蹭,司機之間不友好機率很高,甚至出現口角和拳腳相加的情況。百萬的車和百萬的車發生刮蹭,司機之間友好機率很高。我畢業論文是同階層的包容心態研究分析報告。”

    令狐蘭:“最底層的人對最底層的人包容心最低,中層的人對底層的人包容心最低,高層的人對中層的人包容心最低,其次是對底層的人。同階層比較而言,包容心最高的是高層人對高層人。從法律調解角度來說,高層人和高層人之間的矛盾最好調解,我辦過的案子調解率接近百分百。諸如謝陸這身家的富豪,他們通常不會和同階層的人成為死敵。”

    曹雲:“必須說明,高中低是以社會金字塔或者是社會橄欖球結構而言,不代表素質,能力,道德,只代表掌握的資源。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0:39
第兩百四十章 同學往事


    曹雲:“這件事的起源是越南工程,錯就錯在工程負責人沒有弄清楚那戶人家的底細。”

    令狐蘭道:“曹雲,你這點不太好。”

    “哪點?”

    令狐蘭道:“我發現你容易將自己的推斷代替事實。比如你之前推斷范十一和范隊合謀殺人,你的思維就固定在這個推斷上。謊話說一百遍就成為事實。你剛才說,工程負責人沒弄清楚那戶人家的底細,你怎麼就肯定泥石流是人為的呢?”

    曹雲想了一會:“既然有人因為泥石流而報復,我想……”

    令狐蘭道:“只能說你還不夠客觀,你認為自己已經很客觀看待事件,實際上還是受到主觀看法的影響。我們要打烈焰法庭的官司,第一步就要先卡住泥石流,不能因為你認為泥石流是人為造成,就忽略過這一點。”

    曹雲真誠道:“蘭律師你說的很有道理,律師業是一個工作很繁瑣的行業。有時候我確實會跳過一些步驟。”

    令狐蘭道:“抓住核心沒錯,你辦案很細膩,也擅長抓住關鍵點。缺點就是大局觀不夠,對一些該防守的地方沒有進行防守。就說泥石流這個事,你防守可能是徒勞無功的,但是你防守需要多少資源?你只要提出疑議,你就構建了防守線。對方要突破這條防守線,需要付出十倍,百倍的精力和時間。在法庭上,原被告,控辯方是對手,消耗對方的精力和體力也是庭辯常用的戰術之一,並且是很重要的戰術。”

    曹雲擅長一擊致命,他不會過多理會旁支。當曹雲無法一擊致命時,曹雲的辯護就會顯得比較疲軟,只能一直圍繞核心和關鍵點進行庭辯。令狐蘭擅長一點一點的建立優勢,將優勢化為勝勢。以兵法來說,曹雲擅長奇兵制勝,令狐蘭擅長正兵對陣。

    ……

    曹雲習慣了烈焰法庭的節奏,去烈焰法庭就如同上正常法庭一樣。特別是這次,曹雲和令狐蘭聯合辯護,需要做很足的功課。第一個功課就是要教導小雨如何適應法庭氣氛。

    法庭為了莊嚴和肅穆,其布置上是很講究的,目的給人一種壓迫感。初次上法庭的人,很容易在內心把自己當成法庭地下等人,覺得律師高高在上,法官更是高高在上。這就和初次做筆錄,初次被捕一樣。初次過堂的疑犯面對審訊千百次的警察,心理壓力是非常大的。

    “不管是美總還是安吉麗娜朱莉,都是人,法官也是人。重點是不說錯話,檢控官是會用手段讓你說錯話。最佳方式:騙過自己,如果你連自己都騙過去了,那就不會露出破綻。你腦海里要捨棄你自己知道的情況,構想出一個合理情況,將這個情況過程在腦海中演變,一次次的回憶,每次回憶都會讓你更注重細節,也會讓你的證詞更加可信。甚至能忽悠過測謊儀……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曹雲:“喂……葉瀾……下午兩點了?你怎麼這樣?我們昨天通話,說好上午約會,現在是下午。一點誠意都沒有……我這邊還有事,一個小時後聯繫你……呵呵,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飯?你在旅遊?行……下個月再約,謝謝。”葉瀾也是客戶,兩百萬的大客戶。

    曹雲掛斷電話,繼續道:“然後是第二點:賴。萬一說錯話,比如我說上午十點我去某個地方,檢方抓住漏洞。上午十點你不是應該在家裡嗎?你就回答,我剛才說十點?檢方:對。你:哦,十點我是在家,對不起大家,第一次上庭,壓力很大,請大家原諒。”

    “第三點,氣質。在烈焰法庭我不知道,但是正常法庭法官非常注重第一印象,特別是英美法系……”

    令狐蘭見曹雲揉額頭,知道剛才休息一個多小時對曹雲幫助不大,道:“我們進入正題,我簡單說明下本案幾點。首先,有證據的不能否認。第一條,你匿名弄到影片,為了不讓謝陸知道,索取了兩百萬,這點不要否認。當然這點很麻煩,你和謝陸有金錢交易是客觀事實,你不希望謝陸牽扯在內,是主觀想法。法庭上的主觀想法不被承認的。你和老管家之間的關係,老管家是主謀,你只是按照老管家所說,把五十萬放到某個地點,再從某個地點拿走影片。至於誰是綁匪,你不知道。”

    ……

    烈焰法庭是怎麼做到幾個小時綁架十幾位偵探和律師呢?原因是這十幾個人都是業務型人。打個電話,就能約出來。見面拿槍或者別的,把人控制住。

    小雨也是一樣。曹雲送小雨回去不到半個小時,一位假警察聯繫小雨:小雨小姐,我是搜查一課探員XXX,警員編號XXXX。不好意思,我們需要補充一份筆錄,你現在方便嗎?

    小雨下樓,發現自己的汽車拋錨,於是上了一輛小區門口的計程車,看似偶然的計程車卻是安排好的陷阱,小雨就這麼著去了烈焰法庭。

    在監控中心,越三尺看著小雨上了計程車,低頭伸腰,她身體也挺疲勞的。

    李墨是一課老大,很忙。今天是趙雪陪同,在一邊提醒:“越檢察官,是不是攔截計程車?”

    “攔了幹嘛?今天攔了,還有明天。抓的都是一些小嘍囉。”越三尺撥打電話:“學弟,材料看了嗎?”

    司馬落道:“學姐,你不會又讓我去烈焰法庭吧?”

    越三尺:“烈焰法庭現在和鬣狗合作,擁有各種資源。很多警察無法獲得的資源,他們能得到。你去烈焰法庭,說不準能通過合法的證據將她和謝陸定罪。就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我們是拿他們沒辦法。”

    司馬落道:“知道了,學姐。”

    越三尺掛電話:“散了吧,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越三尺下屬和兩組探員收工,趙雪目送他們離開,心中不太舒服。無論什麼原因,一位居民在街頭被綁架,並且警方目睹了事件發生的過程,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放任不管,趙雪無法理解。

    ……

    搜查一課一組,小郭和趙雪正在忙碌。他們嫌疑被解除,復職後主要負責整理文案,很少出勤,也沒有獨立辦案。

    辦公室內只有鍵盤聲。

    許久,小郭盯著螢幕一邊打字,一邊問:“怎麼了?”

    小郭和趙雪是有故事的。他和趙雪是同班同學,兩人關係很平淡。在最後一年實習中,趙雪表現極為突出,小郭也算出彩,遠不如趙雪出色表現。

    趙雪畢業之前,警局公關部聯繫趙雪,希望趙雪畢業後到公關部上班。趙雪擁有美麗的臉蛋,不錯的身材,談吐音標準,朗讀流利,形象非常好,很適合成為警訊的主持人。趙雪很猶豫,她向搜查一、二、三課都發了自己的履歷,但是這三個部門沒有任何回應。如果不去公關部,畢業後很可能會分派到基層派出所,或者是進入交巡警隊伍,甚至有可能做內勤行政工作。

    趙雪最終選擇了公關部,數月後,趙雪得知了一個消息。二課曾經通過正式公函回覆了她。搜查課都缺少外勤年輕未婚的女探員,奇缺。為什麼要女性?很多疑犯是女性,或者其家屬是女性,對女探員有剛性需求的。為什麼要未婚?已婚女性事情太多,牽掛的人和事很多,經常加班可能導致家庭矛盾。為什麼要年輕……如果到了中年未婚,搜查課也不太敢要。

    有人說如今社會有這麼一個情況:三十五歲以上女性,離婚者比未婚者更搶手。

    公函出了問題,丟了,‘罪魁禍首’就是小郭,小郭實習部門是搜查二課內勤,專門負責二課的雜務。比如,某探員在不能停車的地方停車,因為是便車,又因為對探員身份保密,交警部門是不知道這個情況。每個月,小郭這工作負責擦屁股,前往交警部門,處理收到罰單的車輛。另外很多探員有家庭,探員在外辦案,家中有事,小郭也會幫忙處理。比如探員在臥底,在外地或者在執行任務,其孩子生病,小郭就會陪同幫助處理此事。

    總而言之小郭就是一個打雜的。

    二課課長把公函交給小郭,讓小郭帶到學校去。小郭準備下午去學校。午飯前接到電話,一名探員在名唐出差出了車禍,二課課長讓小郭和自己陪同家屬前往名唐,處理家屬住宿,餐飲問題,同時負責和家屬溝通,處理後事的細節。

    小郭出差七天后回來,休息了兩天再上班,準備送公函時。不知情的副課長從郊區調來的女探員已經上崗補缺。小郭和課長說明情況,課長讓小郭把公函丟到垃圾桶。十多天后小郭與趙雪一起畢業,小郭的申請得到回應,進入搜查一課,一個月的內勤工作後,開始出外勤,表現不錯。

    趙雪得知此事後,很生氣的找到了小郭,小郭告訴趙雪,課長讓他別管了,他相信課長會有安排。趙雪當時怒不可歇說了一句不好聽的話後走人。

    趙雪進入公關部半年後,搜查一課李墨親自拜訪了趙雪。原來一課一位外勤女探員懷孕,二課課長找到了李墨,推薦了趙雪。李墨用人謹慎,沒有立刻答應,每月通過公關部負責人對趙雪的工作進行評估,最終趙雪去了搜查一課。

    趙雪後向小郭道歉,小郭沒說接受,也沒說不接受,兩人關係保持一般。由於兩人都是新人,一直是陪同老探員辦案,沒有獨立成組。兩年多來,保持了不尷不尬、不生不熟的關係。

    小郭是見趙雪一直在按刪除鍵,辦公室太安靜,干擾了小郭的專心,忍不住開口詢問。

    趙雪就想找個人商議,見小郭問了,於是道:“你覺得越檢察官……人不錯啊?”說完趙雪苦笑,這是什麼問題?

    小郭沒吭聲,兩人繼續忙碌,五分鐘後小郭突然開口:“越檢察官爺爺是神探,傳奇圖騰人物。她爸爸是名唐警局局長,她本人有小神探之稱,年紀輕輕在司法界就很有威望。李課長都沒說話,你還是別想她的事。”

    一分鐘的安靜後,趙雪:“她的行為說好聽是違規,說難聽是犯罪。她判定一個人沒有危險,此人被挾持有利於破案,於是眼睜睜看著歹徒綁架對方,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她的判斷萬一是錯的呢?另外,怎麼可能沒有危險呢?一位關鍵人證被跨國犯罪團夥控制,她怎麼就能相信團夥的聲譽呢?她怎麼能確定團夥的目的的?甚至我想問,她怎麼確認歹徒是這個犯罪團夥的成員?”

    數分鐘安靜,小郭:“你知道越檢察官為什麼從來沒有出任過重要案件的檢控官嗎?”

    “為什麼?”

    小郭:“越檢察官之所以會越權,違規辦案,是因為她判斷基本是正確的,因此有了很多意外的收穫。加上她父親和爺爺的威望,在沒有問題之前,大家都不太敢阻止她。萬一阻止的人是錯的,那……”

    小郭停頓好一會,道:“她不能成為檢控官,就是擔心她把自己做事習慣帶到法庭上。律師是不會理會越檢察官要什麼結果,只要律師發現越檢察官違規,肯定會把她朝死裡拍。總之就一句話,她對了,誰都拿她被辦法。她錯了,也輪不到我們說話。”

    十幾分鐘後,趙雪:“這樣不對。刑訊逼供為什麼會被廢止?刑訊逼供效果肯定比審問要強的多,也因此抓到了很多壞人。但是刑訊逼供有可能導致好人被冤枉。十個壞人因此獲罪,一個好人因此獲罪,從數量對比,為什麼要廢止呢?我承認越檢察官很厲害,很有功績,但是她這種行為類似刑訊逼供。她認為某人有罪,於是就開始違法逼供,結果真的有罪,她就成了英雄。萬一她錯一次呢?這種錯誤不僅是她要買單,警察聲譽也跟隨著買單,甚至可能複查她之前辦過的案子,看是否存在違規違法的操作。”

    小郭:“到目前為止,她沒錯過。”

    趙雪不吭聲,能說什麼呢?連李墨都是放任的態度,能指望小郭說出什麼話來。

    十幾分鐘過去,小郭完事,站起來,走到趙雪身邊,將一張名片放在趙雪桌子上:“衛檢察官是副檢察長,是東唐當時唯一一位反對越三尺調動到東唐的人,並且在第一次和越三尺的會議上明確要求越三尺遵守法律和規章制度,不得違規違法辦案。”

    小郭:“如果你真認為越檢察官是錯的,就聯繫衛檢察官。”

    趙雪:“你哪來的訊息和名片?”

    小郭:“越檢察官調任後,衛檢察官私下找了我,我是一名內奸,工作內容是,將一課和越檢察官有關的訊息告知衛檢察官。”

    趙雪沒說什麼,默默的收下名片。小郭當沒事一般走人。

    檢察官可以不經過申請進行獨立辦案,越三尺值得檢察官獨立調查,問題是有沒有檢察官敢調查越三尺。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0:42
第兩百四十一章 開庭前夕


    本次烈焰法庭開庭,很有正式法庭的味道。首先辯護律師和檢控官都有了。辯護律師是曹雲和令狐蘭。檢控官是司馬落和新人王磊。司馬落之所以同意越三尺的提議介入本案,是因為小雨公然撒謊。法律確實拿小雨沒辦法,不過在烈焰法庭上辯證是否有罪和無罪,並不依靠法律。

    司馬落介入的過程挺荒唐的,他不能主動介入,必須被劫持。烈焰法庭似乎沒有劫持他的意思。最後司馬落很無奈找曹雲幫忙,曹雲很抓狂,你讓我夥同烈焰法庭綁架你?曹雲在權衡之後,發了一封很中性的郵件給服務員一號。

    內容:有人想成為檢控官,但是我不能說是誰,你們如果猜不到就是豬。

    數個小時後,司馬落成功被綁架。綁架過程也很荒唐。歹徒打電話:我是火苗快遞,麻煩到你住宅樓下停車場拿下快遞。司馬落很無語,但也只能配合的去住宅一層停車場,然後歹徒在距離四米的情況下拿出了水果刀,司馬落很害怕的攜帶了大公事包,自己拉開車門,上了汽車後座。

    三個小時後,令狐蘭和曹雲被快遞約見,攜帶了資料也很害怕的一起上了汽車。

    ……

    曹雲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間套房內,不一般的套房。曹雲走出門外,是一條比較狹窄的走廊。走廊走到底,入眼的是一片蔚藍的大海。

    船,一艘中型郵輪,海獅號中型郵輪,掛巴拿馬的‘國企’。

    一名老外女服務員站立在出口,向曹雲介紹:“本船一共一百三十個客艙,正常情況下,乘客和船員的比例為三:二。目前本船船員一百八十人,乘客數量在五十位以下。”

    “什麼鬼?”曹雲納悶看服務員。

    這艘郵輪竟然是正規註冊的郵輪,是三年前下水的造價高達一點五億美元的一艘豪華小型郵輪。服務員介紹,公司總部在印度的烈焰公司租借海獅號十天,目前船隻行駛在公海上。

    數小時後,曹雲才弄明白,烈焰法庭是公然現身。不過現身的應該都是替身。在巴拿馬等小國註冊的船隻其實意思就很明顯了。公海原則,在船隻上發生的案件,由船隻註冊國負責調查和偵辦。

    烈焰公司和船隻公司達成協議,他們租船。船隻工作人員什麼都別管,什麼都別問,完事後每人有一個大紅包。除了指定幾位向乘客說明的服務員之外,其他人不會和乘客進行任何交談與交流。

    會議室在六層,乘客的活動空間為五到六層。烈焰公司對船隻公司說明,自己公司內部要召開高級別保密的商務會議,五到六層他們使用自己的保安。雖然船隻公司和烈焰法庭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不過淡還是要扯的。

    公海規矩挺多,其中有一條,如果船隻懸掛兩個或者超過兩個國家的國企,或者沒有掛國企,任何國家都有權和有義務扣押船隻。如果只懸掛一個國家的國企,其通行權不受除國企所屬國家外的阻撓。

    問題來了,假設軍艦認為公海上某船只有違法行為,能不能登船抓人?合法登臨權有幾種情況,第一種是,懷疑有海盜。第二種,懷疑販賣人口。第三種,非法廣播。第四種,和軍艦懸掛同一國企。第五種,掛兩種或者不掛國企。

    假設一名通緝犯在公海船隻上,軍艦登船扣押了人,如果沒有符合以上幾種情況,這就屬於違反公約之類的,軍艦不僅要放人,而且要承擔所有損失。正規做法是通報船隻所屬國,申請登船,通常對方不會同意抓人,這屬於國家尊嚴問題。正常來說,船隻所屬國會聯繫船隻的船長,具體有什麼力度,看具體國和國情況而定。

    再或者使用緊追權。緊追權非常複雜就不說了。船隻遲早要離開公海,一旦進入某國海域,就可以和某國聯繫,請某國協助搜船抓人,再引渡回國。

    假設A國人在公海區域的C國船隻殺害了B,那情況就超級無敵複雜了。理論上船旗國C國、A國、B國都有管轄權。同時要看三個國家他們的刑法是怎麼規定的。很多國家規定公海犯罪不管轄,三個國家都不管轄的話,那A就無罪。如果三個國家都管轄,並且都按照本國刑法辦事,三個國家都可以宣判A,但是A應該歸誰,那就很難說了。

    如果要再複雜點,比如有國家規定,死刑不引渡,他要把A交出去之前,還必須全面審核案件,並且要求C和B國不得對A處以極刑。最後還得關心,到底給A還是給B。

    事實上沒有人喜歡操這心,因為都認真起來太複雜,未必搞得定。常規做法是,C國扣押嫌疑人,調查案件,將嫌犯引渡,將資料轉交給B國。不過,C國如果和B國沒有引渡條約……

    總而言之,對烈焰法庭來說,公海郵輪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缺點只有一個,需要錢,很多錢。以曹雲的認識估算,船隻一共有一百三十個客房。正常一個人上船玩十天,船票大概兩萬左右。曹雲估算本案開庭費用大概在五百到七百萬之間。

    五六層的配置和烈焰法庭差不多,有武裝警衛,不過表面上似乎沒有攜帶槍械。當然就他們的水準,對付一群弱雞也不需要槍械。六層為豪華套房、會議室和餐廳,五層全部是有小陽台的普通套房。

    在熟悉自己所在位置後,乘客們被‘保安’‘請’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間相當不錯,甚至可以用豪華來形容。普通游輪通常是標房,而且面積比較小。海獅號郵輪全部是套房,面積超過八十平米,對比來說是相當的奢華。也反證了烈焰法庭不差錢,否則不用包租這麼豪華的郵輪,普通郵輪租金肯定更便宜。

    船隻沒有行駛,停靠在海中央,東南方向三海里遠有一處孤島。這裡就成為烈焰法庭重裝上陣第一庭的開庭地點。

    房間電腦沒有外連網路,全部是內聯網,電腦發布了訊息顯示。明天下午才會正式開庭,原因是越南和泰國的人證還沒有到達。烈焰法庭請大家隨意點餐,有特殊需要也可以撥打電話,所有費用由烈焰法庭承擔。並且烈焰法庭贈送給每個套房三十萬籌碼,可以通過電視連接船隻的賭‘廠’,實時下注,所有收益歸個人所有。如果不想賭的,可以申請賭廠85折兌換籌碼。

    要麼有那麼一句話,有錢的人生活是你難以想像的。曹雲認為,自己如果超級有錢,肯定會想搞點麼蛾子。不過想歸想,做歸做。反過來說,曹雲現在覺得烈焰法庭這麼玩也是挺有意思的。

    電話申請,令狐蘭從自己房間轉到了曹雲的套房。這次令狐蘭沒有勾引曹雲,進入工作狀態的令狐蘭就是一部精密的機器。這時候忙是因為到了船上後,他們才獲得烈焰法庭提供的資料。

    本案一共有兩個案件,第一個案件,越南泥石流案。第二個案件,范妻被綁架,范十一遇害案。被告人為謝陸,巴松兩人,全部缺席。烈焰法庭表示,已經聯繫過泰國和東唐的警察,他們均表示不會讓巴松和謝陸通過影片出庭。

    本案也不需要他們出庭,巴松在泰國警方控制下,否認了所有控罪。巴松無法解釋自己的嫌疑,但是警方也沒有直接死證拿下巴松。比如,別墅內有人瀏覽了殺人郵件,只能證明巴松嫌疑很大,無法證明是巴松瀏覽的。

    這個房子只有A住,所以花瓶一定是A打破的。很多人會這麼認為,但在法理上是站不住腳的,只能算間接證據,算不上死證。

    東唐的謝陸更輕鬆,檢控官沒有對他提出任何指控。謝陸回答警方問題,就越南泥石流案說明,當時他和巴松合作投資一條道路工程,巴松的人負責實質工作。謝陸之所以入股,是因為和某些越官員關係不錯的原因。謝陸不僅不知道泥石流案,甚至都不知道曾經發生過泥石流。

    巴松表示,他收到了金雷,也就是工程負責人的電話,說某個路段發生泥石流,多戶房屋被衝毀,附近村民們說,只住了一位老太太。數天后,巴松再接到電話,說死者一共四人,還有一位婦女和兩名兒童。

    巴松稱自己很迷信,這個地方發生了這種事情,巴松以兩千萬的代價對工程路線進行修改。巴松最後說,他知道泥石流,至於是人為的還是自然災害,他不知道。這種事他是交給金雷全權負責。金雷地位相當於一名巴松集團子公司的總經理。

    “蘭律師,形勢很嚴峻啊。”

    令狐蘭:“嗯,這有很多明顯的有選擇證詞,是出自烈焰法庭?還是出自你老相好鏡頭呢?”

    “鏡頭,基本可以肯定就是他。”

    有選擇證詞是真證詞。如同電視台播放新聞,電視台收到兩條新聞,第一條是老人無人扶,最後送醫搶救無效死亡。第二條是老人摔倒,XX女大學生將其扶起。電視台會選擇第二條,不播放第一條。第二條新聞後續,老人稱推倒自己的就是女大學生。OK,這條不播。

    能說這新聞是假新聞嗎?當然不是,是真新聞。證詞是真證詞嗎?沒錯。

    電視劇中有這麼一個案例,一位老太太因為長期粗口被驅逐出棒球場,男主角成為其代理人。在法庭上,男主角出示幾十份的證詞,有觀眾也有球員,他們認為少了老太太的粗口吶喊,比賽變得索然無味。

    說這些證詞時男主角非常有氣勢,鎮住了被告律師和法官。

    這就是有選擇證詞,反過來理解,一個球場兩萬人,男主角的支持者只有幾十人。當然由於對手律師實在太弱,基本沒說什麼話就被KO。

    還有村民聯名信,幾百人為一位殺人犯開具聯名信,請求輕判。村子是不是只有幾百人呢?如果村子只有幾百人,這份聯名信的含金量很高。如果村子有幾千人,甚至上萬人,這聯名信一文不值。

    調查也存在有選擇調查,通過納稅記錄,向高收入人群徵集調查,你可支配收入高嗎?調查是假的嗎?不,是真的。客觀事實的調查報告。

    在實際操作中,聯名信也好,有選擇的報道和調查也好,很容易糊弄住很多人。不是每個人都會反向理解,而且多數情況下,反向理解屬於負能量。

    曹雲問:“要幹嗎?”

    令狐蘭道:“原則來說,我們是小雨的律師,和謝陸沒有任何委託關係。不過,實際情況你知道。”

    曹雲道:“那就是說一開始我們就要火力全開。”

    令狐蘭沒有回答,看著電腦:“有兩位是巴松聘請的為其辯護的律師,你認為他們是盟友,還是敵軍?”

    曹雲嘆氣:“如果給我們充分的準備,他們肯定是盟友。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想盟,又信不過我們。我們想盟,又信不過他們。結論是:敵軍。”

    令狐蘭道:“證人,證詞,律師,檢控官……似乎都是敵軍。”

    曹雲道:“最糟糕的是我們沒有援軍。不過,我有個疑問,巴松也有孩子,為什麼死的是謝羽,不是巴松的孩子或者巴松本人?”

    令狐蘭拿起內線電話:“你好,我是令狐蘭,我需要和外界聯絡……目的就是就法庭提供資料和證據進行求證。好的,謝謝。”

    令狐蘭掛斷電話:“烈焰法庭倒是很好說話。”

    ……

    第二天下午兩點,烈焰法庭正式開庭審理越南泥石流案和衍生出諸多案件。

    由於法庭由會議室改造,不可能完全合大家的心意。法官從三人增加到五人,沒有光影的保護,可以看出他們年齡都不大,三十到三十五左右。身穿黑色寬大的袍子,眼睛用布蒙上,雙手放在桌子上。

    眼睛用布條矇住出自古希臘神話的司法女神朱蒂提亞。眾神發生了紛爭,神之體系即將崩潰。朱蒂提亞矇住雙眼進行裁判。由於雙眼被矇住,她不會因為紛爭者的長相厭惡或者喜歡,不會知道紛爭者是誰,也不需要畏懼其的權勢。除了蒙眼外,她還持有一把寶劍和一個天平。

    朱蒂提亞不負責調查,不負責指責,她只負責裁定。可以說是文藝復興時期,人民內心得一種期盼。據說她的傳說影響了愚昧、愚蠢、無知、低等、落後的三權分立。 本帖最後由 jaeschen 於 2019-7-21 10:54 編輯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0:54
第兩百四十二章 指控


    五名法官從左到右,外穿的黑袍左胸掛著漢字和英文雙語銘牌,一號法官,二號法官……五號法官。環形桌子,三號法官坐在正中央。五名法官端正坐著,一動不動。很顯然這五人是傳話木偶。

    會議室內法官席在北面,西面是辯護席,東面是檢控席,南面是聽審席,中間是證人席。

    六名警衛站立在法庭的各處,他們戴著戰術頭盔,戰術眼鏡,根本看不見他們的皮膚顏色,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看誰。

    一號法官左手摸到麥克風:“請大家落座。”

    參與庭審人不多,互相看看,落座之後,一號法官道:“請大家說明下自己的身份,從一號辯護席開始。”

    巴松的泰國律師用英文:“我叫巴左,是巴松先生的辯護律師。”

    另外一位泰國律師:“我叫巴右,是巴松先生的辯護律師。”

    曹雲打量星羅滿佈鏡頭的會議室,拿起麥克風繼續四處打量:“老熟人,曹雲,是謝陸先生的辯護律師,同時也是小雨的委託律師。”由於小雨出現在證人列表,而不是被告列表,所以曹雲只能是委託律師,而不是辯護律師。

    司馬落:“一號檢控官,東唐檢察官司馬落。”

    王磊:“二號檢控官,東唐檢察官王磊。”

    曹雲道:“司馬落,你帶只弱雞是什麼意思?是不尊重法庭,還是借用烈焰法庭鍛煉新人?”曹雲和王磊交鋒過,贏的很不好意思。曹雲沒有歧視的意思,但是就曹雲了解,王磊除會浪費大家時間外,別無用途。

    “曹律師請安靜。”一號法官道:“我這裡再次聲明,如果發現有人故意搗亂,本席將嚴懲不貸。本席宣布:越南214泥石流案正式開審,先由檢控官宣讀指控書。”

    王磊幹傻活,念讀指控書,指控書稱,金雷招供自己是214泥石流案的主謀。事發在巴松謝陸視察工程的第三天,當時工程的最大問題就是老太太的房產和地插問題,無論金雷怎麼說,她也不願意出讓自己的房產和地產。

    金雷在會議上說明了情況。謝陸回一句話:既然無法解決問題,就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這句話怎麼理解呢?舉例來說:一位大學生認為食堂飯菜難吃,投訴到教務處,教務處認為解決食堂飯菜難吃的問題不符合本校特色,於是以學奸的名義將大學生開除出校。任何質疑學校的學生,都稱呼為學奸。

    同一會議上,巴松對金雷在謝陸面前丟人感到沒面子,於是對金雷說,這種小事都處理不了,還要謝總給意見,你幹脆退休算了。

    金雷找到本部門一名炸彈工程師,工程師計算出定向炸彈所造成的破壞。金雷和自己私人助理與私人秘書,在泥石流發生前一天安置了炸彈。借第二天的暴風雨引爆炸彈,導致部分山體坍塌滑落,衝毀了老太太依山而建的住宅。

    金雷本人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其私人秘書在一年前去世,私人助理也對自己行為供認不諱。他們在證詞中說明如何安置炸彈的細節。金雷本人表示,自己在事前聯繫過巴松,電話中說,近期暴雨,A點(老太太房子)很可能會發生泥石流,問巴松是否需要準備應急方案?巴松問,她要多少錢?金雷回答:不要錢。巴松說,如果在工程附近發生泥石流造成損失,要通知當地部門。金雷表示明白。

    在泥石流發生當天中午,謝陸給金雷打電話,詢問那邊的天氣情況。金雷回答,估計還會再下兩天的暴雨。謝陸特別說明,工期已經很趕了,一旦逾期違約,公司要賠付很大一筆錢。並且說,既然你是工程負責人,一切都要以公司的利益為重。金雷表示自己明白了。謝陸最後說,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

    檢控書念完,四名律師各自交頭接耳,曹雲在令狐蘭耳邊道:“就算有錄音,也無法說明兩個老闆讓金雷殺人。”

    令狐蘭點點頭,金雷聽者有心,誤會兩個老闆的意思。

    巴左舉手:“指控書中說巴松和謝陸與金雷有通話,且不說是真是假,就算他們這麼說了,也不代表他們指使金雷人為製造泥石流。”

    司馬落道:“申請金雷出庭。”

    金雷很年輕,今年才三十八歲,他是土木工程的畢業生,畢業後就在巴松子公司建築公司中工作。其業務水平和管理能力備受推崇,在三十歲時,因為建築公司總經理空缺,巴松將他提拔到總經理位置上。金雷的建築公司主要負責建橋修路。近年大量的工廠遷徙越南,越南有較快發展,對路橋的需求漸漸變大,很多人都看中了這塊蛋糕。金雷上任後,不僅大規模擴張公司,而且很注重和地方官員的來往,每年要花費數千萬的公關費用。

    司馬落不著急,通過一步步的詢問讓金雷介紹了自己的情況,自己在越南的地位,在巴松旗下的地位。嚴格來說,金雷是巴松旗下最有力的幹將之一。雙方家庭交往也很不錯,金雷妻兒經常和巴松妻兒一起去歐洲和東南亞旅遊,兩人私交相當好。

    因為多年的經營,金雷在越南比巴松還有影響力,他本可以自己開創公司。但是他一直很感謝巴松的提攜,並沒有自立門戶。

    問完了基本情況,司馬落話鋒一轉,問:“泥石流發生後,發生了什麼事?”

    金雷回答:“214泥石流發生後不久,我去集團總部述職,巴總突然宣布,將我原本建築公司20%業績紅利,提高到49%。”

    司馬落道:“也就是說,公司賺一千萬的話,你可以拿到490萬?”

    “對。”

    司馬落:“巴松其他企業負責人有這麼高的待遇嗎?”

    “沒有,最高是25%,是巴總的侄女負責的,效益不太好的一家公司。”

    司馬落問:“巴松有沒有再提過泥石流?”

    金雷回答:“我述職當晚,我們兩家在巴總別墅一起吃飯。巴總詢問我,官方私下有沒有懷疑是人為的。我回答沒有,一切都很順利。巴總說我做的很好,雖然這次因為死者人數原因被迫改道,並不賺錢,但是我能領悟到一些道理讓他很高興。他還說,錢賺夠了就要花,他一直在找合適的集團總裁接班人,讓我好好幹,他一定不會虧待我。”

    司馬落點頭:“泥石流是214發生的,520又發生什麼事?”

    金雷回答:“520當天我被巴總急召到曼谷巴總的住所,見到了謝陸謝總。我一聽才知道,原來泥石流的死者大有來頭。他的名字叫金俊,死者都是他的家屬。有越泰軍方人脈和資源。”

    司馬落問:“為什麼你不知道呢?”

    金雷回答:“泥石流發生後,並沒有專案組調查,我下意識認為死的是普通老百姓,當地官員會處理的好的。後來我才知道,金俊的合法妻子是一位越軍大佬女兒,但是不能生育,死亡的是他的小老婆,資料上也沒有顯示這戶人和金俊有關。”

    金雷:“金俊一開始認為是意外。到了五月時候,不知道金俊哪聽說的消息,從河內調一個專案組調查這件事。河內有人與巴總關係很好,將此事告知巴總,巴總才知道死者家屬是金俊。”

    司馬落問:“接下去呢?”

    金雷:“謝總問我:多少人知道?我說只有四個人,我,助理,秘書和一位工程師。我保證助理和秘書不會出賣我,他們兩個是我從難民中帶出來的。巴總問:工程師呢?我回答,不太好說,是公司的老人,我對他還可以。巴總說,那就是不行了?我想了很久,點點頭回答,不太穩妥。”

    金雷:“巴總想了一會,說,工程師勞苦功高,家在曼谷,人長年在越南,你給他批個長假,讓他回國好好休息,和家人團聚。”

    司馬落問:“工程師叫什麼名字?”

    金雷:“雷克。”

    司馬落問:“回曼谷後呢?”

    金雷道:“回曼谷後,雷克搭乘計程車從機場回家,路上遭遇車禍,搶救無效死亡。”

    司馬落問:“此後呢?”

    金雷回答:“我們再也沒有提起泥石流的事,也沒有任何人詢問我關於泥石流的事。”

    司馬落問:“那你為什麼願意站在這裡,將事實說出來?”

    金雷:“我的家人被綁架了,對方要求我在烈焰法庭上說實話,配合庭審。庭審之後我自殺,就可以釋放我的家人。”

    司馬落看向法官席:“是烈焰法庭這麼幹嗎?如果是這樣,我會懷疑你們屈打成招。”

    一號法官回答:“不是我們做的,我們和綁匪有溝通,我們保證他們會履行諾言,只要金雷說實話,就釋放金雷的家人。根據我們的了解和調查,綁匪並沒有要求金雷怎麼說,只要求金雷說實話和配合。金雷是十五天前進入烈焰法庭,其家人被綁架的時間是當天上午,時隔不到一個小時,金雷就聯繫了我們。在我們控制下,金雷沒有和外界聯繫,我們保持了和綁匪的聯繫,目前金雷家人安然無恙,情緒穩定。”

    說家人的時候,金雷期盼看法官,聽完松了口氣,並且朝法官雙手合什彎腰:“謝謝。”

    令狐蘭在曹雲耳邊道:“不能打他的誠信,金雷表現太好。”

    一號法官:“辯護席,有什麼問題嗎?”

    巴左站起來:“證人,巴松有沒有要求你製造泥石流?”

    金雷回答:“沒有。”

    巴左:“巴松承認過泥石流是人為的嗎?”

    金雷想了好久:“沒有直接說明,但是能讀出那個意思。巴總先說明金俊身份,說派人調查泥石流,問我有多少人知道泥石流的事……”

    巴左:“我能不能這麼理解,巴松是擔心金俊懷疑自己的公司製造了泥石流,於是詢問你泥石流的事。巴松是光明正大的,只不過金俊此人很有能量,他不能不擔心自己被誣陷和懷疑。”

    司馬落:“辯方律師,謝陸問多少人知道,金雷回答四個人。只要謝陸和巴松不是豬腦,都知道四個人的意思。否則一個泥石流,死了四個人,竟然只有四個人知道發生泥石流?”

    巴左:“未必,謝陸和巴松一聽,這個金俊是個傻子,懶得糾正他。法官你們也聽出來了,巴松從來沒有說過泥石流是人為的,也從來沒有說過,和幹過任何和泥石流有關的事。我個人認為純屬金雷解讀過度,想的太多,曲解了巴總的意思。”

    巴左坐下,巴右站起來道:“這番對話是三年前的一次對話,金雷你的記憶力是不是太好,能完整的描述整個對話過程。我認為金雷並沒有撒謊,但是受到暗示,特別是家人被控制的情況下,他很清楚自己應該怎麼說,才能保護自己的家人。所以金雷的證詞可以參考,但反對法庭採納。”

    司馬落問:“證人,你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

    金雷回答:“因為那是我第一次怕,第一次那麼緊張,我知道事關重大,所以記得很清楚。”

    巴右:“你們會面時間多久?”

    金雷:“大概十分鐘。”

    巴右:“十分鐘?根據你的描述,你們對話時間最多也就五分鐘。那還有五分鐘的內容,你能不能想起來呢?”

    金雷:“說完工程師的事後,巴總詢問一個工程的情況,我就簡單介紹了工程目前的進展。”

    巴右問:“什麼工程?”

    金雷想了好久:“我……我記不清了。”

    巴右笑:“你連工程項目都記不清,卻記得兩位老闆說的話,難得啊。”

    金雷:“我只是實話實說,我也只說實話,希望巴總能諒解,我也是被逼無奈,我對不起巴總……”說到這裡已經淚流滿面。

    司馬落嘆氣:“他在烈焰法庭工作結束後,必須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他沒有考慮這些,反而對巴松滿滿的負罪感,這也代表了他說的都是實話。”

    巴左道:“也許為了家人的安全,無奈的撒謊,才導致其負罪感吧。”

    司馬落道:“雞蛋裡可以挑骨頭。是非曲直我們無法一直辯駁下去,情況就是這樣,我相信法官也好,你們也好,內心都很清楚,證人金雷說的全部是實話。烈焰法庭有個好處,信了就可以了。”

    最後一句話把巴左準備說的話堵了回去,沒錯,金雷表現太好了。如果是正常法庭,巴左就會開始挑刺,達到最終打掉證詞的目的。但在烈焰法庭,這麼做沒有什麼意義。巴左無奈的坐了回去。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1 10:59
第兩百四十三章 火力全開(上)


    短暫的安靜後,一號法官:“二號辯護席有問題要質詢證人嗎?”

    令狐蘭站起來道:“姑且相信證人所說是事實,我不理會520曼谷見面,這是事後發生的事,沒有任何補充說明的作用。我想說的是,泥石流發生前三天,謝陸視察工程的會議。證人,你說會議上,巴松並不是很高興,對你說,這種小事還要謝陸給建議,你不如退休算了。對嗎?”

    “對。”

    令狐蘭:“謝陸之前說,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有問題的人。”

    “對。”

    令狐蘭問:“證人,你知道巴松為什麼不高興,而且還向你說那些話嗎?”

    金雷回答:“因為丟了面子。”

    令狐蘭道:“不,你錯了,巴松是向你解釋了謝陸話中的意思。解決有問題的人,什麼人?謝陸指的不是死者,而是指你。你解決不了問題,你就是有問題的人。謝陸的意思是讓巴松把你換了。巴松和你關係不錯,點醒你一句,並沒有對你有太多的責罰。巴松說的很清楚,這只是一件小事,小事你還要咨詢老闆,那你退休算了。”

    金雷:“也許是吧,也許是我誤會。”

    令狐蘭道:“謝陸是之後才知道出了這件事,為時已晚。他本來沒有任何責任,但是因為你做了這件事,他有投資,他才有麻煩。”

    司馬落道:“令狐律師,謝陸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他怎麼可能當面不給自己合夥夥伴面子呢?”

    令狐蘭道:“你也說他是商人。謝陸是商人,商人逐利。既然投資就期望有回報。他認為金雷不合格,難道為了面子問題,他就寧可自己的資本遭受到損失到威脅。”

    司馬落道:“這個話題暫且打住,你說的理由能說得通,後面還有證人,到底你是對的,還是我的對的,我們不著急。”

    令狐蘭不置可否一笑,坐了下來。曹雲站起來,對大家呵呵一笑,看向法官:“法官大人,烈焰法庭追求公平公正,對嗎?”

    一號法官:“是的。”

    曹雲道:“現在是和金俊有關的人遇害……”

    一號法官打斷道:“對不起,忘了說明,金俊身份敏感和特殊,加之是苦主。所以影片播出時候金俊名字都會消音。”

    “無所謂。”曹雲道:“現在是金俊的老娘,老婆,孩子死了,所以胡搞瞎搞。我問一句,謝羽之死怎麼算?金俊死了人,就是苦主。我委託人死了人,就是該死?我提一個要求,由你們法官考慮是不是合理。如果謝陸泥石流的罪名不成立,我要求金俊為謝羽的死買單。”

    火力全開的另外一個意思是瘋狗亂咬。朝四面八方全面開火,打到誰算誰。

    曹雲話落,大家看向法官,五名法官同時沉默,估計他們的耳麥裡也是一片沉默。

    很久後,一號法官問:“怎麼買單?”

    曹雲道:“將你們能獲得的金俊綁架犯罪證據也好,幹其他壞事也好的證據交給警方。最關鍵人是鏡頭,重要的人,策劃本案的人,把他交出來。金俊合謀鏡頭髮動戰爭,烈焰法庭公平為本,是不是現在應該給個態度?”

    曹雲知道五名法官爆炸了,他們被自己問住了。不同意自己的要求,那就代表烈焰法庭沒有公正公平看待整個案件。同意曹雲的要求,那代表著你死我亡的局面。以曹雲立場來說,反正你們也要置謝陸於死地,既然這樣,那就加上籌碼來賭。

    曹雲不知道的是,抓狂不是法官,是鏡頭。換了別人,鏡頭就答應了,賭就賭,誰怕誰?但是對曹雲鏡頭是有心理陰影的。烈焰法庭聯繫,說明情況後,鏡頭險些吐血。烈焰法庭態度很明確,鏡頭必須答應,如果不答應,本案無法審理。一旦謝陸沒罪,鏡頭就必須交出去。至於金俊是幕後BOSS,不是直接聯繫人,烈焰法庭有理由推脫。作為烈焰法庭要立牌坊,不會撒謊否認鏡頭的存在。

    二十分鐘的沉默,大家並不尷尬。終於一號法官開口:“本席宣布暫時休庭,晚上八點再次開庭,到時候會正面回應曹律師的要求。”

    ……

    在監控和警衛的注視下,大家沒有任何交談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後,令狐蘭笑道:“曹雲,下次烈焰法庭是不敢請你來了。”

    曹雲道:“相反,他們最喜歡我這種人。烈焰法庭現在努力把自己轉向裁判類型。”原本烈焰法庭給大家印象自己當球員,自己當裁判。現在烈焰法庭只當裁判,不當球員。烈焰名聲打出來後,案源多的是。

    曹雲算是常客中最有個性的律師,這種律師能增加收視率,讓觀眾們覺得有看頭,有意思。曹雲能將枯燥的庭審變成一個峰迴路轉的電視劇,這是烈焰法庭需要的稀缺的人才。

    ……

    五位法官正在連線。

    一號法官:“鏡頭還沒有回覆。”

    三號法官:“我說個原則,必須答應。並且在控制鏡頭後,我們才能答應。否則交不出人出來,就鬧大笑話了。”

    四號法官:“金俊呢?”

    三號法官:“金俊沒有聯繫過烈焰法庭,雖然我們知道鏡頭背後的老闆是金俊,但是我們不會管那麼多。曹雲的目標不是金俊,是鏡頭。我們只能交出鏡頭……曹雲?我第一次看他出庭,這麼年輕怎麼就這麼陰險?”顯然三號是新加入的成員。

    二號法官是原三人法官中的核心,道:“三號說的對,控制鏡頭之後才能答應曹雲的要求。否則我們就此撤案。按照我對金俊的了解,我們撤案,鏡頭吃不了兜著走。”

    五號法官:“三號為什麼說曹雲陰險?我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三號法官:“難道你沒看出來,他在拉攏司馬落嗎?一旦烈焰法庭答應曹雲要求,謝陸無罪就交出鏡頭。作為東唐檢察官的司馬落,會在意這個官司的輸贏,還是會在意鏡頭是不是會落到東唐警方的手上?”

    五號法官恍然:“這才是曹雲的目的,果然陰險。只要檢控官暗中幫助,謝陸無罪的可能性很大。他們肯定會各取所需。”

    四號法官:“三號法官提醒的很好,這是我們沒想到的局面。鏡頭在東唐做下連環大案,最後栽在曹雲手上,他不是一個哪裡摔倒,哪裡站起來的人,他對曹雲相當的忌諱。我認為鏡頭不太敢答應,金俊能玩過鏡頭嗎?”

    三號法官:“遊戲規則不是這樣的,金俊是通過大聯盟購入鏡頭的商品,如果鏡頭不同意,金俊就會向大聯盟投訴。到時候處理鏡頭的就不是金俊了,而是曹烈。”

    二號法官:“三號入門的很快,這麼快就熟悉遊戲規則。”

    三號法官:“呵呵,這和做生意沒有區別。我買車出問題,4s店不理會,我肯定要找廠家。廠家為了名聲,肯定會對4s店提出要求。這就是錘子剪刀布的遊戲。我聽說四位中有一位是大聯盟的董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二號法官:“三號有興趣加入大聯盟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繫。”

    三號法官:“哈哈,開個玩笑。”

    二號法官心中有數,玩笑?三號作為新人法官,只是想知道四名法官中誰是頭目。二號也不隱瞞,我就是。

    二號法官問:“三號,感覺如何?”

    三號法官:“還別說,挺有意思的。坐在家裡操控幾千公里外的人和事,比打遊戲有意思多了。”

    ……

    晚餐可以點單,通過電話下單,餐廳把食物送到五層,推到客人門口。警衛敲門,讓客人自己把餐車推到房間內。

    晚餐之後是夜間庭審,開庭後一號法官道:“本席聯繫了各方,綜合了情況,金俊本人沒有和烈焰法庭有直接聯繫的行為,也沒有證據證明幕後者是金俊,所以本庭沒有資格要求金俊買單。另外,鏡頭已經在本庭的控制之中,其承認殺害謝羽是一種報復謝陸的行為,如果庭審結果謝陸無罪,鏡頭將交給泰國警方。”

    曹雲立刻道:“不是泰國警方,是東唐警方。”

    法官道:“我們衡量過具體情況,鏡頭本人在東唐有一些事沒有處理,如果將鏡頭交給東唐警方,勢必造成鏡頭為非本案的事負責的後果。一案一審。”

    曹雲道:“我們要先就這問題進行辯論,鏡頭在東唐殺人,誣陷東唐人,法庭卻要把鏡頭交給泰國人,這種理論我實在看不懂。請問,鏡頭在泰國也有犯罪嗎?如果鏡頭承認誣陷了泰國人巴松,沒問題,人就交給泰國,由東唐警方自己想辦法。現在鏡頭沒有在泰國犯事,泰國警察憑什麼抓捕鏡頭呢?”

    法官道:“因為鏡頭人在泰國。”

    曹雲道:“強詞奪理。”

    二號法官道:“曹雲,我們講道理,鏡頭如果交給東唐,那這庭就開不了。最少我得把司馬落換了。我們會履行諾言,你贏了,人交給泰國警察。泰國和東唐有引渡條約,讓他們官方自己玩。”

    曹雲被點破自己用意後,很大方道:“既然被你識破了我的妙計,那就這樣吧。”

    司馬落忍不住:“你不能堅持一下嗎?”

    曹雲反問:“你們檢方給我什麼好處了?我現在是為我的委託人爭取利益,你的立場是要把我委託人拍死。有這麼一句俗話:阻人財路者,沒有小丁丁。”

    司馬落不屑揮手,一號法官道:“庭審繼續,證人金雷出庭,繼續接受質詢。”下午庭審曹雲方還沒有對重要證人金雷進行質詢。

    ……

    金雷坐在證人席上,情緒很平靜。曹雲看了眼令狐蘭,令狐蘭點頭低聲:“上!”

    曹雲站起來,突然轉身一指二號法官:“是不是哆嗦了?”

    二號法官哭笑不得,在耳麥傳話後,木偶法官道:“曹律師,請尊重法庭秩序。”

    “呵呵。”曹雲笑呵呵,轉向金雷,走到金雷附近:“證人,你說你的家人被綁匪控制,綁匪要求你在烈焰法庭上說實話,烈焰法庭保證,只要你說實話,他們會負責和綁匪溝通,保證你家人的安全。”

    金雷點頭:“是的。”

    曹雲道:“可是我不認為你說了實話,我現在很猶豫,我要指證你撒謊,你的家人可能會因此遇害。如果我不指證你,我的委託人就會被誣陷。你教教我,我應該怎麼做?”

    金雷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沒有隱瞞。”

    曹雲道:“也就是說,我點出你撒謊的地方,你不會怨恨我對嗎?”

    金雷開始猶豫,回憶自己說的話,司馬落一邊道:“反對,反對辯方律師給證人施加壓力。”

    “反對有效。”二號法官道:“金雷,你儘管放心,只要你不是惡意說謊話,我們會保障你家人的安全。”

    金雷點頭:“我說的都是實話。”

    曹雲呵呵一笑,左手從身後拿出一個公事包,曹雲拉開公事包,拿出一張紙,道:“這是一條越南自然災害防治的法律,法律中規定,因為自然災害造成危房,或者是私有土地被自然災害侵襲……簡單來說,半強制性的要求居民離開危險的地方,提供同樣條件的土地或者住所。”

    在高岩農村,不允許私蓋房子,因為土地都是國家的。但是有一種情況可以,比如因為自然災害,導致房子成為危房,在經過評估後,可以在村子提供的地中任意選一塊地,重新蓋房子。這時候蓋的房子沒有特別的要求。

    曹雲道:“什麼叫半強制性呢,除非居民簽署責任自負的協議書,否則必須搬離危險地段。比如泥石流,征服部門也不會幫助清理泥石流,因為這屬於你的私人土地。”

    司馬落問:“曹雲你想說什麼?”

    曹雲道:“以金雷公司的能力,完全可以選擇更好的地點安置炸彈。最重要一條,暴雨下了三天,金雷選擇了在暴雨深夜爆炸彈。金雷的目標是殺人,並不是取得土地,如果金雷要取得土地,以他和當地官員的關係,製造不死人的泥石流,完全可以由當地官員收走死者的房產。比如泥石流沒有衝毀房子,但是距離房子二十米或者五十米的地方出現塌方。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曹雲:“我們還要知道一點,金雷、巴松和謝陸都不知道這戶人家的背景,都當他普通老百姓。那麼問題來了,既然金雷你可以有不殺人的選擇,為什麼要選擇殺人?或者你先回答我,你選擇深夜啟動炸彈,目的是為了殺死房子內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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