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惹事（上）
越三尺說的這才是烈焰法庭真正想要的東西，至於之前給曹雲他們的訊息，全部是引子。烈焰法庭本打算借用藤木公司，從中島和小島勾結處入手，慢慢揭開一個新的案件。沒想到令狐蘭和曹雲火力太猛，將他們計劃打斷。導致烈焰法庭到了第三天，只能通過威脅中島家人安全逼迫中島說出實情。
烈焰法庭確實掌握了中島進入會所的照片和訊息，也知道這家會所是雙方黨魁秘密議事的地方。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勾結在一起，也沒有現任寺長小島殺害臥底警探的證據。烈焰法庭的計劃是，先通過藤木公司坐實中島的罪行，利用和小島互相勾結的罪名，將中島人設打掉。而後進一步逼問，提供證據，看影片的人自然會認為中島確實乾了壞事。再以中島家人為威脅，讓中島說出實話，這樣就不會落下把柄。對壞人威逼，大家多能理解。
什麼把柄？影片播出後，小島可以向公眾解釋，中島是家人被威脅的情況下，無奈才抹黑自己。這種說法也存在一定市場，介於烈焰法庭目前名聲，多數人會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讓越三尺逼問中島，是烈焰法庭不太願意看見的一個過程，因為即使中島回去後全面配合警方，要將事實完全調查清楚，也不是一兩個月能完成的事。
越三尺之所以願意成為檢控官，也是因為她本就是名唐檢察官的原因。越三尺看資料是被嚇了一跳，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工作的城市竟然還發生過這樣的事。她如果不出任檢控官，烈焰法庭就不會把資料給她，她也沒有逼問中島的機會。這案子要水落石出，就不是一兩年的事了。
在博弈和權衡之下，越三尺終於披掛上陣，撬開了中島的嘴，讓中島說出了這家會所駭人聽聞的秘密。越三尺出任檢控官還有一個原因，和小島勾結的原搜查一課的副課長，現在是名唐市警局副局長。越三尺父親是名唐市警局局長，這種人在自己父親身邊，必然把自己父親一舉一動都告知小島，一旦自己父親威脅到他們，他們會如同處理那位臥底一樣，殺了自己的父親。
面對越三尺的組合拳，兇猛的砲火，南宮騰飛扛不住了，他只能要求休庭，因為他沒有掌握這方面的情況，不排除烈焰法庭暗中威脅逼迫中島在法庭上配合的可能。從這點看南宮騰飛具備律師基本職業道德，即使知道目前局面無法挽回，也會拼命的尋找各種辦法為委託人開脫。
這也是名律師基本的職業素養，即使明知道會敗，還要用盡全身解數。
至於環境專家前村和自己的5號律師是全場看戲。5號律師對於自己沒有成為焦點，顯然很不滿，兩次故意插話，結果被法官警告，警衛掏槍。由於對方存在光明正大射殺自己的機會，5號律師只能是在一邊發呆。
上午庭審一結束，5號律師就快步離席，追上曹雲：“曹律師，去我房間。”
曹雲看了她一眼：“麻煩你請說請。”
“曹律師，我房間，有事商議，可以嗎？”5號律師咬牙切齒道。
曹雲道：“5號律師，我這裡再次和你們說清楚，我和你們鬣狗沒有任何關係，不要再惹我，否則誰惹我誰後悔。”
5號勃然大怒：“哇，老子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到天上去……餵……”
曹雲理都不理，走人。5號律師本打算追上去，見附近警衛注意自己，只能放棄自己的堅持，非常不爽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雲隱：“幹嘛惹她？”
曹雲：“不惹就得去她房間，去她房間我和鬣狗關係更洗不清，和鬣狗關係洗不清，警察和鬣狗敵人都得盯著我。不如找個機會處理清楚和鬣狗的關係。”
雲隱：“就你？”
曹雲：“雲隱，如今早就是頭腦時代，不是拳腳時代了。”
“好啊，我倒是想想你的頭腦怕不怕麻煩。”
……
下午的庭審南宮騰飛徹底放棄了抵抗，已經放棄抵抗的中島向他說明了一切。越三尺很壞的提到了南宮騰飛數值中島案內幕，這就代表騰飛離開烈焰法庭後，將會成為警方的重要證人。
越三尺這行為不是王紫的趕盡殺絕，她只是靈光一閃，偶爾的調皮，享受惡作劇的快樂。這個小惡作劇讓南宮騰飛抓狂，因為他在東唐有業務，有重要案子要處理，現在還得抽出時間去名唐做證人，接受警方的保護。不過南宮騰飛老江湖，沒打算去怨恨越三尺，沒有必要的事。下午出庭後，還和善的與越三尺聊了幾句。
烈焰法庭的藤木案庭審就此結束，前村和抓捕的一干證人，都沒有派上用場。2號法官結案前說明，烈焰法庭會把涉案人員全部交給警方，至於後續怎麼處理，就看他們是否接受了法律的製裁再做決定。
上午的庭審影片放出後，晚上電視新聞完全被小島一人霸屏，記者們爭先採訪小島，未果。檢察方在看完影片後，立刻強勢介入，他們找到了小島，但是重要證人，小島的私人助理上吊自殺，要撬開小島的嘴，還需要一些時間。名唐總檢察官對媒體說明了情況，請民眾多一點耐心，給檢察官們多一點時間，真相一定會浮出水面。
晚上九點，曹雲接到電話，他和雲隱將在凌晨三點離開烈焰法庭，已經安排好了汽車。不過因為這次要接送的人比較多，所以烈焰法庭只能採取注射的手段。如果他們不願意，可以在烈焰法庭再逗留24小時，烈焰法庭會安排特別專車送他們離開。
曹雲和雲隱當然選擇注射離開，人家如果要弄死你，也沒必要在藥水中做手腳。
第二天上午九點，曹雲和雲隱被發現在南城郊路邊，而後是長達24個小時的警方調查。口供，筆錄，一次，兩次，三次。最後曹雲實在忍不住，要求單獨和小郭會談，商談幾分鐘，小郭去向李墨說明，這傢伙挾恩以報，要求回家休息。李墨也覺得曹雲將知道的都說了，於是派遣了一名制服警察送曹雲回家。
曹雲不著急回家，家裡又沒女人，請制服警察送自己到了律師所。
這一回去，高山杏先送來擁抱，讓曹雲好生感動。但是曹雲心中對一件事有些奇怪，為什麼男生摸女生頭的時候，是順著頭髮撫摸。而女生安慰男生摸男生頭的時候，如同摸狗頭一樣，回來摩擦。這一擁抱，加一撫慰，曹雲頭髮變成了雞窩。
……
“搬家？”曹雲問：“這麼快就決定了？”
高山杏點頭，在法庭裁定崔茜先夫兩個孩子可以追索45億遺產後，高山杏瞬間翻身成億萬富翁。10%的抽成，交稅後也還剩下幾個億。雖然錢還沒有到賬，但是法庭裁決書已經拿到，錢到賬只是遲早的事。
高山杏：“如果24小時後如果崔茜沒有回复，我就會再次起訴，以裁決書為依據，將崔茜告上法庭……辦公所我已經看好了，你最喜歡的左湖右海後靠山，公路懸崖邊上獨一房，專用道路，別墅佔地面積六百平米，還有游泳池和停機坪……”
曹雲讓高山杏坐下：“如果法庭判決崔茜必須將45億交給富豪兩個孩子，接下去呢？”
高山杏道：“我會申請遺產合議，由富豪兩個孩子處理富豪留下的不動產。首先需要富豪總資產評估……”
曹雲邊思考邊道：“評估結果早就有了，富豪在去世後，他的律師已經委託第三方評估機構，對富豪不動產進行估價，結論是不動產總價值為80億。現在有45億屬於兩個孩子。因為兩個孩子母親的遺產在先，所以他們有權先拿走45億，剩餘部分才由崔茜繼承。兩個孩子就變成第一債務人，他們可以申請拍賣富豪不動產，拍賣價肯定不高，償還45億後，估計留給崔茜的就沒幾個錢了。”
“嗯……大概是這樣。”實際上更狠，兩個孩子申請成為富豪遺產第一債務人後，就可以和崔茜共同處置遺產。兩個孩子掌握有遺產估價報告，可以強硬低價處理。崔茜雖然有優先購買權，但是肯定拿不出這麼多現金，所以只能看著孩子將不動產低價賣掉。崔茜最後不僅無法獲得金錢，甚至要倒貼錢。
當然這一步操作就非常精細和復雜，即使是高山杏現在也不清楚要如何一步步的將想法演付之行動。她只是知道理論上可行，其中涉及的法律太多，繼承法，婚姻法，拍賣法，資產債務等等，還涉及各種法庭申請材料。
高山杏和曹雲的水平只能到第一步，通過申請，讓法庭承認兩個孩子擁有母親遺產繼承權，兩個孩子所應得的母親遺產被父親非法佔有。崔茜作為父親的唯一遺產繼承人，必須先交還45億。
對於他們來說，到這一步也就夠了。
曹雲看了一會高山杏：“只要法庭裁定孩子有45億繼承權，接下去和崔茜商議錢的事就行了吧？”商議不成，可以提出強制執行。崔茜也沒那麼傻，肯定會定個條件，一年或者兩年內將45億交給兩個孩子。當然崔茜也可以申請法庭撤銷裁決書，前提是她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兩個孩子放棄了母親遺產繼承權，或者兩個孩子已經獲得了母親遺產繼承權。
溝通，協商，互相諒解，結果自然是互利互惠。
高山杏猶豫片刻，回答：“王紫希望能趕盡殺絕。”高山杏這次沒有再隱瞞，將王紫的想法和計劃說了一遍。
曹雲聽完，道：“我不知道行不行，但是王紫既然這麼說，應該有把握。但是杏子，這麼一來，案子最少要拖兩年以上，勞神勞心，沒有必要吧？又不能多拿一毛錢。再說，你把崔茜逼成這樣後果很難預料，兔子急了還咬人。你可以出奇兵逼死崔茜，崔茜未必不會出奇兵同歸於盡。不行，這案子到這裡基本結束，剩下就是協商和溝通45億的償還問題，不要再搞事了。”
一個農民全部家當是一百塊，土匪拿走八十塊，農民還可以活，就不會反抗。如果土匪拿走一百塊，農民只能玩命了。同樣的例子以前說過，人販子死刑問題，如果規定人販子全部死刑，那他們會狗急跳牆，如果他們手中還掌握有兒童，那這些兒童很難有生還的可能。
為什麼緝毒警察面對的罪犯最危險，就因為罪犯知道自己罪無可赦。放毒死刑，還是有人販，人販子死刑，這一行就會滅絕嗎？
這時候有個非常好的例子，為什麼沒有人偷汽車。原因是贓車很難出手，無法掛牌，買主寧可買二手車，也不願意買風險這麼高的贓車。
從賣家入手，不如從買家入手。不過可惜的是，人販子多被判重刑，而購買兒童和婦女的人卻沒有得到嚴懲，甚至沒有受到懲罰。
高山杏道：“可是我已經答應了王紫，這件事由她負責，我只負責台前的操作。”
曹雲搖頭：“損人利已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我看不懂。有必要嗎？不說裡面程序複雜，結果未知。這麼做我認為不符合律師的職業要求。”難得能站立到道德高度對高山杏進行說教，好爽。難怪很多人喜歡在網評時玩這套。
“這……”高山杏想了好久：“我再和王紫談一談。”
曹雲苦笑：“你不會是要發揮你信守諾言的美德吧？”
高山杏也苦笑：“如果我沒有答應王紫，就得不到王紫的建議，自然也分不到錢。王紫完全可以找別的律師合作。”
也有道理，畢竟是幾億的超級無敵大生意。一時間曹雲也不知道怎麼說。高山杏先答應別人，賺到錢，又翻臉不認賬了，這太不厚道了點。
不過曹雲是厚道的人嗎？或者是你聽說過哪位有點名氣的律師是厚道的人？
曹雲道：“杏子，聽我的，接下去的活沒有王紫我們也可以辦，已經很簡單了。委託書是你籤的，我認為兩個孩子也不想整的那麼麻煩，大家還是坐下來，把錢的事談了，把事情解決了就算了。”
高山杏點點頭：“嗯。”
曹雲有些擔心：“餵，我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放心吧，我知道了。 ”高山杏問道：“房子我已經看好了，我把地址給你，你去看看環境還滿意嗎？如果可以的話，過幾天我們就搬家。”
“這是小事……”
“好拉，我說我知道拉。”高山杏有些不煩惱的打斷，又有些過意不去，柔聲：“你先回家洗個澡，全身臭烘烘，影響我們律師所形象。”
“嗯。”曹雲站起來，走兩步回頭：“記住了，和王紫說清楚，她要不同意，就別理她。你要過意不去，到時候拿了錢多分點給她。錢能處理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知道了，你好囉 。”高山杏推曹雲：“快走，快走。”被關心得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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