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覆手 作者:蝦寫 (連載中)

 
mk2258 2018-11-2 22:27: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4 133771
jaeschen 發表於 2019-9-8 12:38
第三百四十三章莫蔚案(下)
莫蔚案是在媒體的關注下開庭的。莫蔚是家政公司的員工,屬於中低層結構人氏。孫地自然是金字塔頂部結構人員,他們的對撞非常有話題性。加上孫地最近倒了血黴,壞事一樁接一樁,曝光率特別高,也是近期的話題人物。

    網路上針對真相的調查幾乎一面倒,大部分網友認為莫蔚是無辜的,否則也不敢與孫地對簿公堂。孫地名聲敗壞,能幹出什麼壞事大家都不奇怪。最重要是,大多數網友和莫蔚屬於一個階層。

    本次案子,莫蔚是作為被告出庭,孫地有個劣勢,他是以證人身份出庭。證人是沒有律師的。控方是新生代檢察官王磊。

    王磊朝控方處一坐,看見以主律師司馬落助手身份出席的曹雲,他也心虛。司馬落算是他的上司加半個老師。

    司馬落因為雙虎案不能頻繁的和王磊見面,在電話中他告訴王磊。這個案子沒王磊的事,證據確鑿,雙方對情況都表示認可。唯獨是孫地讓莫蔚走,還是莫蔚逃逸上存在認識的不同。

    莫蔚當然處於極大的劣勢,在缺乏人證,雙方口徑不一致的時候,物證說明一切。只要孫地咬死自己沒說那句話,莫蔚就跑不掉逃逸。

    王磊按照程序走,先說明案件,某年某月某日,哪裡發生了什麼事。雙方對事情的看法。警方對事情調查的結論。最後說明雙方對事情的發生與結果沒有疑義,唯一存在疑義的是,被告莫蔚稱是孫地讓她走的,孫地堅稱自己沒有說這句話。

    假設孫地說了這句話,所有的損失將由孫地負責,莫蔚還可以向其索賠經濟和精神損失。

    假設孫地沒說這句話,莫蔚逃逸成立,在造成他人財產重大損失後逃逸,按照法律規定,將判處三年以下有期,拘役或者管制。

    王磊奇怪的是就一個問題的辯題,辯方竟然準備了滿滿一桌的文件,如同小山一般。

    法官也沒廢話,讓本案唯一證人孫地出場。

    王磊先提問:“某年某月某日,是不是在某個地方發生了交通事故?”

    孫地回答:“是。”

    王磊:“發生事故之後呢?”

    孫地回答:“肇事者沒下摩托車,甚至連頭盔面罩都沒有打開,就這麼走了。”

    王磊問:“你和對方交談了嗎?”

    孫地回答:“我就質問了一句:你怎麼騎的車,找死是嗎? ”

    王磊:“然後呢?”

    孫地:“然後停頓了幾秒,他就走了。我只好打電話報警。”

    王磊:“謝謝。”

    ……

    曹雲站起來,走到孫地面前:“證人你好,請問當時你車內有其他人嗎?”

    孫地:“沒有。”

    曹雲:“你自己開車?”

    孫地:“是的。”

    曹雲道:“據我所知,你是東唐大財團銀河集團的代理董事長,你竟然自己開車?我不是說你不能開車,按照我對一些人的了解。董事長通常需要談生意,公事來往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到這個級別的老闆在工作日期間,都 應該有聘請司機。”

    孫地:“我有司機,我就是想兜兜風,散散心。工作壓力太大了。”

    曹雲道:“證人,我現在是在質疑你的誠信問題。在法庭上撒謊不僅是道德上的問題。所以我希望你能實話實說。”

    什麼鬼?王磊站起來。

    曹雲看過去:“你幹嘛?”

    王磊坐回去低頭:“沒事。”太丟人了。按照王磊習慣,他是站起來先說反對,而後組織好措辭,從容不迫的說出反對曹雲這麼詢問的理由。曹雲毫不客氣的質問,直接打亂了王磊思路。

    如果是司馬落在,司馬落不會反對,因為曹雲說的都是正話。也就是比較囉嗦的說明證人必須遵守的規則。所不同的是,曹雲的說明帶來壓迫感。壓迫感這玩意是沒辦法反對的。所以王磊這個反對收回去一點都沒錯。

    孫地很從容:“我說的都是實話。”

    曹雲從口袋掏出一張紙,看了一會:“事發時是周一上午十點,銀河集團總裁召開行政高層早會的時間。你竟然去兜風?而不是去旁聽?”

    王磊鼓起勇氣站起來,這次曹雲沒有那麼囂張,王磊也是看了曹雲臉色後,才開口:“我反對,證人當時為什麼開車和本案無關。謝謝,不好意思……另外,這、這屬於個人原因,就算撒謊也是個人……”什麼詞來著?

    曹雲提醒:“隱私。”

    “對,撒謊也是保護個人隱私問題,和本案無關。謝謝。”

    “反對有效。”法官道:“請辯方進入正題。”

    王磊落座後如同初戀,心跳不止。竟然反對有效,曹雲竟然沒有反駁,太感動了。

    曹雲對法官點下頭,道:“證人,兩個月前,你的汽車在銀河總部地下專位停車場停放,隔壁車位汽車停的比較靠近你的車,熊孩子開門的時候很用力,車門撞擊到你的車門,導致車門凹陷。司機向你說明了這件事嗎?”

    孫地:“是的。”

    曹雲問:“你的態度是?”

    孫地:“能停到專位上的汽車都是銀河高管,我怎麼可能和他們去計較?”

    曹雲道:“哦,證人你的意思是,你和被告計較是因為她不是高管?”

    孫地一愣。

    曹雲問:“如果被告是銀河高管,你計較嗎?”

    孫地:“不會,不過我會將他品行告知他的上司。”

    曹雲道:“不會報警?”

    孫地:“不會,也不會讓他賠償。”

    曹雲道:“那就是說,你報警的原因是因為被告只是一名家政人員,身份不夠?”

    王磊感覺哪裡不對,細想又沒發現不對。

    司徒岩帶了十多名東唐大學法學系的學生聽審本案,悄聲道:“曹律師在說專位汽車時稱銀河高管。說莫蔚為非高管。孫地沒發現重點詞是銀河,而不是高管。被曹律師偷換了概念。”

    孫地想了一會:“不知道,我不清楚。”

    曹雲點頭:“沒事,畢竟歧視家政人員的人還是很多的。”

    孫地忙道:“我沒有歧視她,銀河子公司也有家政公司。”

    曹雲問:“公司名稱叫什麼?”

    孫地一愣:“叫……我一時間忘記了。我沒有歧視,收回你的眼神。”曹雲送上一個鄙夷的眼神讓孫地大怒,毫不客氣的手指曹雲。

    曹雲:“我的眼睛就是這樣,如果我的眼神都能讓你如此生氣。發生刮蹭之後,你是不是也非常生氣?”

    司徒岩:“又來了,注意。”

    孫地:“當然,發生這種事誰都很生氣。”

    曹雲:“問題在摩托車也有保險,賠償十來萬不是問題。你有氣出不來,於是你想出一招……”

    王磊:“反對。 ”

    曹雲等待了三秒:“理由。”

    王磊:“那個……我反對你這麼問。”

    曹雲笑:“你應該說,你反對我主觀惡意猜測。”

    王磊:“對。”

    法官揉額頭:“反對有效。”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曹雲問:“我的代理人稱,在事情發生後,證人你說:賠得起嗎?賠不起還不快走?”

    孫地回答:“我沒有這麼說。”

    曹雲問:“那你怎麼說?”

    孫地回答:“我說,你這麼騎車是在找死嗎?”

    曹雲道:“不對,你剛才和檢控官說,你說的話是:你怎麼騎的車,找死是嗎?”

    孫地:“有區別嗎?”

    曹雲:“大有區別,你怎麼騎的車?是問句,對其騎車方式不滿。你這麼騎車是在找死嗎?在對其騎車方式的目的進行詢問。 ”

    曹雲看王磊,抬頭示意。王磊睜大眼睛詢問,曹雲點下頭。王磊站起來:“反對……每個人理解都不一樣,證人不可能一字不錯的重複很多天前說的話。”

    “對不起法官,我這麼問是有原因。”曹雲面向法官:“在警方筆錄中,警方詢問證人有沒有和逃逸者語言交流,證人說沒有交流。現在在法庭上他又說有交流。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如果有交流,那證人是不是涉嫌妨礙公務呢?”

    孫地辯解:“我哪裡記得清楚?這又不是多大的事。我心情本來就不好,哪管那麼多。”

    曹雲問:“你現在能確定有交流還是沒交流嗎?”

    孫地想了好久:“我應該是說了。”

    曹雲問:“具體說了什麼,你記不住了?”

    孫地:“怎麼可能記得住?”

    曹雲問:“既然記不住,為什麼又否認被告說的話呢?”

    孫地怒了:“老子就算記不住,也不可能讓她走人。”

    曹雲:“未必,證人你是大財團代理董事長,是有身份的人。你未必願意和普通人計較太多,一時間你嘴軟了,但是對方連謝謝都沒說讓你很生氣。你很容易生氣,已經發了兩次火了。有沒有這可能?”

    孫地:“不可能。”

    曹雲:“為什麼不可能?請問證人,你說不可能讓被告離開的心態是什麼?是為了維護法律,還是維護自身的利益,還是要讓對方得到教訓,還是心情不好想找人發洩呢?”

    司徒岩嘆氣:“沒有律師真的不要和這類律師去打嘴仗,刀刀殺人不見血。普通人根本受不了。”

    曹雲:“證人,請說明你說不可能讓被告離開的原因。”

    按照真實情況,孫地應該選:自身利益,讓對方得到教訓,順便發 下心中的情緒。可問題是,曹雲列的是單選項,單選哪個都會被曹雲開刀。

    選維護自身利益,回到上一次汽車車門撞擊,曹雲會說明其沒有維護自身利益,所以在撒謊。

    選法律,典型曹坑,法律規定無人員傷亡事故雙方可以和解。

    選要讓對方得到教訓,說明孫地是心胸狹窄的壞人,或者是教育為本的好人。你喜歡哪個答案,你自己選一個。

    選心情不好呢?

    孫地回答:“心情不好。我是有錢,可是我性格和普通人沒區別。”

    多選現最終變成單選項,會導致單選項的情節加重。

    曹雲道:“請問證人,你心情不好的主因是什麼?”

    孫地回答:“發生交通事故,耽誤時間,浪費精力,心情能好嗎?”

    曹雲:“不對。你前面說,心情不好開車兜風散心。難道你預料到會發生交通刮蹭,導致你心情不好?”

    把孫地問愣住,曹雲不給機會:“我的問題就這麼多,既然證人在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情況下仍舊咬死自己沒說過什麼,那隻能依靠旁證說話了。”

    陸一航有些奇怪看了看曹雲,按照計劃,曹雲會先把孫地逼到在法庭上打人。氣氛已經起來了,孫地內心充滿了怒火,已經難以理智思考。

    庭審戰略分三個部分,第一個部分也是最重要部分,曹雲要讓孫地無法確定自己在交通事故現場說過什麼話,這樣才能讓口供存疑,有翻案的可能。第二個部分,激怒孫地,讓孫地在法庭的信用降低,法官將可能更偏向莫蔚。這部分不算很重要,沒有一錘定音的效果,但是可以加分。曹雲表現很好,加了高分。陸一航只是不明白曹雲為什麼不出最後一擊?

    聽審司徒岩也沒看明白,曹雲已經三波精神攻擊。導致孫地在正常回答問題時候,暴躁的用上老子這樣的詞語。這時候應該有個高朝,一箭穿心,讓孫地跳出證人席去揍曹雲。如果整的好,就此休庭,曹雲和孫地達成和解。案子就輕鬆跳過去。

    曹雲回到辯席,陸一航身邊坐下:“下面你的時間。”

    陸一航的時間,陸一航砸出了三百份人證。不過不是目擊人證,而是旁證。

    對於一位非公眾人來說,三百份證詞已經足夠讓人吃驚,很多人認識的人都不會超過三百個。也就是說莫蔚認識的中,願意為莫蔚作證的人超過三百人。

    三百人數字非常龐大,第一部分來源為民服務公司,莫蔚的同事,這部分人數不少。第二部分來源莫蔚居住的小區,其中包括鄰居,保安,廣場舞大媽等。第三部分最厲害,來源莫蔚在為民服務公司工作中,所有接觸的客戶。當然不是全部客戶都拜訪,都有證詞。40%的客戶願意通過書面簽字形式作證。事實上這個數字已經很厲害了。正常來說達不到的這個比例,自然是曹雲動了手腳。

    兩年前給你送快遞的人你還記得嗎?當然不記得。我說明下來意,我為了求證一名快遞員的誠信,我們尋找這兩年來他送貨的客戶。通常來說,沒有不滿意就是滿意。有些客戶會罵神經病,有些客戶不願意多事,有些客戶願意簽字表示自己接受莫蔚的服務很滿意,有些客戶甚至自己撰寫對莫蔚的文字好評。

    不過,也不全是假的,有相當一部分客戶竟然記得莫蔚。這其實也不奇怪,莫蔚接的就是那一個片區的單。不少客戶是老常客了。
jaeschen 發表於 2019-9-8 12:38
第三百四十四章大宇島

這裡曹雲再次偷換概念。

    三百份證詞中第一部分可以否決,同事對人品的證詞是無效的,因為必須考慮到人情等等方面的原因。曹雲如果是檢控官這裡就可以反殺一刀,為民公司有三千名員工,只有一百人願意為你作證,也就是有兩千九百人對你人品存疑。

    第二部分證詞有一定參考價值,是對莫蔚信譽和人品一個補充說明旁證。但這部分人比較少。現在很多城市人卻對對門的鄰居情況一無所知。同時和第一部分一樣,這證據也可以反殺。

    第三部分證詞是比較厲害的,首先客戶和莫蔚之間沒有利益關係,不存在不留情面,日後不好相見的情況。而且總數達到40%,這個數字是曹雲都沒想到的。按照曹雲想法,能找到50%的客戶就很牛了,50%客戶中有50%願意作證就夠了。預計是25%的客戶願意在打印好的稿子簽字。這還是考慮到莫蔚服務片區的原因。否則曹雲估算最多10%。

    能達到這樣比例仍舊是偷換概念。第一點要明確陸一航他們到底拜訪了多少客戶?假設拜訪了80%的客戶。那就是還有40%的客戶不滿意。第二點,是否完整清楚說明簽字的意義,作證的客戶知道不知道莫蔚為什麼需要他的簽字,和誰打官司?為什麼打官司?否則就無法形成旁證。

    這點也是致命傷,陸一航他們遵循曹雲的吩咐,含糊其辭。有誤導客戶以為為民公司調查莫蔚的情況,是升遷莫蔚前的客戶訪問。簽字就是成人之美,何樂而不為。

    最有力的旁證只有二十多份,是客戶和一些鄰居、同事自己寫的,對莫蔚非常正面評價的證詞。

    能放到檯面上的自然都是正面意見,一個人就算是聖人,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肯定有不少負面意見。作為辯方律師自然不會把負面意見拿出來。這點也是辯護律師常用的伎倆,有選擇性的拿出證據。如同新聞一樣,都是真的,但是我可以選擇報導。不想讓你知道我就不報導,想讓你知道我就報導。

    雖然手段很俗,但是大多數人吃這套。

    王磊完全應付不過來這場面,他面前被送了一堆的複本,法官面前也有一堆。陸一航選取了最有力的幾分證詞念讀。又是一次誤導,誤導檢控官和法官認為,這一疊所有的證詞都是類似風格。那就厲害了。

    陸一航完成了結案陳詞後看王磊,他才看了三份證詞。

    王磊許久才開口:“這些都是旁證,最多能證明被告日常的品行端正,信譽良好。不能代表交通事故發生時候被告的心態。”我草,我在說什麼鬼?什麼鬼,已經從高山律師所通過司馬落感染到了王磊。

    王磊:“旁證始終只有參考的價值,在本案中最清楚的證據是交通監控影片證據。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明孫地讓莫蔚離開現場。故而請法官判逃逸罪名成立。”

    王磊說的沒錯,即使官司打到現在,雙方各有50%的勝負率。最終的裁決要看法官。

    十五分鐘休庭後,宣布本案一審最終判決。

    法官認為莫蔚逃逸罪名因為存在有疑點,以法律疑罪從無的精神,逃逸罪名不成立。但是莫蔚必須按照定損賠償孫地的所有經濟損失,如果孫地要追加索賠,那將另案審理。

    不追究莫蔚的刑責,但是錢還是要賠的。因為也沒有證據說明孫地在撒謊,適用補損法理。逃逸罪名存疑,一個是孫地不確定自己在交通事故現場說了什麼話。一個是因為大量的旁證證明莫蔚的品行。

    案子就這麼結束了,寒子請客,老規矩:吃飯唱歌一條龍。但曹雲藉口疲勞推辭,讓大家玩的開心,他自己單獨回律師所。

    作為老闆和朋友,高山杏自然不會把曹雲一個人扔下,但也不能不出席集體活動。最後高山杏隨意吃了點晚飯,帶上打包好的食物回律師所。

    ……

    高山律師所內,曹雲一個人翹腳看電視,面前茶幾放了一個頭盔。高山杏把食物放茶幾上,邊拆食物邊問:“認識了機車妹子?”

    曹雲道:“我為了證明自己認識空姐,難道還得買架飛機?”

    “哈哈,快吃吧,還溫的。你最喜歡的白切雞,外加蒜頭辣椒醬料,我親自調的。”

    曹雲搓手三下,算是洗過了,叼起一塊肉:“不錯,不錯,老闆帶的外賣就是好吃。 ”

    高山杏:“餵,有事以後就直接找我說。別老是讓我問你發生什麼事了?”

    曹雲道:“這事沒什麼,是你八卦。我這麼大人,有心事也不需要別人旁聽。”

    高山杏:“我就想聽。”端起薯條邊吃邊看曹雲。

    曹雲:“沒有什麼意義。我認為孫地很可能真的沒說那話。”沒說讓莫蔚走。

    高山杏驚訝:“你意思是莫蔚撒謊?”

    曹雲搖頭:“我不肯定。要說莫蔚撒謊,似乎也不太對。想知道就把頭盔戴上。按照你的頭號買的,我知道你不會拋下我,因為你有八卦精神。”真的嗎?這就是扯淡功夫。套換概念,頭型頭號,緊一些鬆一些都是可以的。實際上曹雲是買來自己戴,戴著看電視。

    高山杏戴上頭盔,曹雲說話,高山杏搖頭,表示聽不清楚。曹雲指電視,開大音量一直到高山杏能聽清楚。

    高山杏拿下頭盔,關小電視聲音:“我好像明白了。”

    “不,應該也不你想的那樣。正常情況下,摩托車手停車後會把麵前玻璃罩拉起來,這樣聽力即使有一點影響,但是也只是有一點影響而已。在刮蹭之後,莫蔚始終沒有拉起玻璃罩……這東西是叫玻璃罩吧?不管了……她沒有做出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說明她當時有些懵圈了。要說莫蔚故意逃逸,我不信。要說孫地撒謊,你剛才實驗了,孫地除非吼莫蔚,否則莫蔚聽不見。孫地如果吼莫蔚,怎麼可能讓莫蔚離開呢?”

    曹雲:“我對於能幫莫蔚脫罪很高興,一來她是寒子的表姐,二來是我們委託人。但是我覺得對孫地有些過份。我必須承認自己也是戴著有色眼鏡在看人,我聽案子時候先入為主的認為孫地是個混蛋。最少這件事不是這樣。這是我的錯。”

    高山杏:“我沒理解,你到底高興還是不高興?”

    曹雲回答:“如果我對孫地是否撒謊存疑,而不是 入為主,最終打贏官司,我會很高興。我先入為主了,我就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這叫精神上的錯誤,贏還是要贏,因為這個錯誤,即使贏了也不太高興。”

    高山杏品味一會:“你直接說需要我幹什麼吧。”懶得去理解你。

    曹雲苦笑一會:“麻煩你把頭盔處理掉,並且不要和別人說起這件事。”

    高山杏:“為什麼?”

    曹雲道:“雲隱,陸一航還有魏君看見頭盔,他們基本就猜到了情況。又因為寒子的原因,有些事不好問。最後大家會誤會莫蔚故意撒謊。有時候真相反而會誤導大家,老闆你把頭盔處理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也挺好。 ”難得糊塗。

    高山杏:“處理的意思是?”

    曹雲:“開車去找個公共大垃圾桶,把它扔進去。”

    高山杏:“你為什麼不自己處理?”

    曹雲:“比起跑腿我更願意動嘴,我不就在這裡等第一個倒霉蛋嘛?老闆……你真漂亮。”

    “切!難道還有假漂亮,我是天生麗質。”高山杏拿頭盔走了。

    ……

    莫蔚案雖然已經結束,但是多少讓曹雲有些不舒服。主要是對自己不滿意,自己老師教導過自己很重要一條就是不要先入為主。眼睛是會欺騙主人的,訊息更會欺騙人。通過莫蔚案,曹雲認為孫地不應該是僱傭死神斯基的雇主。

    孫地還不夠嚴謹,克制力也不足,並且缺乏膽魄和主見。孫海的一個電話能讓他每天重溫,足可以看出他內心的壓力有多大。

    不是孫地僱凶殺孫天,那就是孫雪衣了?

    接下去的兩周非常安靜,司法界比較大的事件就是六國聽證會,六個國家都希望能將大聯盟行刑隊隊長特雷斯引渡到他們國家。

    曹雲接到了大宇島派出所所長小郭的電話,曹百萬一來膩味了享受一成不變的生活,二來小郭相請也不好意思推脫。小郭去大宇島有一定時間,不知道自己行情,價格開的夠不夠?

    曹雲掛電話:“誰要和我去大宇島渡假?”

    大家似乎都有事,雲隱竟然也有工作就算了,連高山杏也在忙。高山杏現在是富婆,準備海外置產,正在查詢各種法律條文。

    大宇島很漂亮,非常不錯,但是有個先天不足,需要乘坐六個小時的輪渡。

    暈船原理,排水量越大的船越不容易暈。輪渡船如同公車汽車一樣,每天穿梭來往在一定區域居住有人口的船隻,噸位不高。平時問題不大,但是去大宇島風浪不小,去大宇島暈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這不行。去大宇島應該是有事,自己一個人去誰跑腿?口渴買水,拿行李箱等諸如此類的問題怎麼解決?連下包泡麵還得自己動手,太丟曹百萬的份了。

    拿手機看看看……葉瀾,這姑娘不錯,力氣大,關鍵人家是漂亮姑娘。貌似有一個月沒有聯繫了,這很不男朋友。

    “葉瀾,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大宇島旅遊?”曹雲道:“OK!明天上午八點的船,下午兩點左右會到,碼頭見。”葉瀾態度在預料之中,對自己的邀請很吃驚,同時答應很爽快。

    感情這玩意是雙邊的,你不能拒絕別人喜歡你,但是你可以拒絕自己喜歡別人嘛。如同你喜歡明星,不能要求明星喜歡你。

    ……

    第二天,曹雲知道不是這麼回事。

    葉瀾的吃驚的原因是曹雲要去大宇島。葉瀾爽快的原因是:葉瀾會坐船。

    曹雲小時候可是在海邊長大的,但是真不會坐船。葉瀾陪同的原因就是來欣賞曹雲暈船時生不如死的場面。最刺激的是:過去了,還得回來。想想都開心,死渣男,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暈船一定要吃東西,你努力堅持把東西吃了,就會好受很多。”葉瀾溫柔的將食物騙入曹雲的胃,然後等待著曹雲嘔吐噴發。太爽了!難怪復仇者聯盟票房這麼高,大家應該都是衝著復仇兩個字去的。

    曹雲不相信自己會暈船。自己小時候是經歷過風浪的,暈船什麼的應該不存在。

    事實是殘酷的。

    慘就一個字,好慘是兩個字。更慘的是,大宇島沒有提供給輪渡下客的碼頭。一艘漁船靠過來對接,人和貨全部轉船。再被折磨半小時後,曹雲終於上了陸地,踏上陸地那一刻,曹雲單膝跪地,撫摸大地,眼角都感動的濕潤了。

    和小郭擁抱的時候,曹雲有氣無力:“你他媽的欠我的。”六個小時,死了又死,生死不能。最可怕的是回去也要六個小時。

    小郭黑了一些,性格淡漠了不少,其他沒有什麼變化。

    大宇島只有四十戶人家,一個小賣部,旅館是沒有的。小郭安排曹雲在村公所打地舖。派出所一共兩人。除了日常維持治安,調解村民矛盾的同時,還承接郵政收件,海岸巡邏。基本上非常閒。

    到晚飯時,曹雲總算緩過來,小郭介紹了情況。

    大宇島自然資源非常豐富,海水,景色等在國內屬前三。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遠。新上任的村長是一位在外漂泊二十年的商人。村長提出了一個建議,開通大宇島到大唐的直通快輪,這樣一來大唐到大宇島只需要兩個小時。將大宇島建設成一個集渡假,休閒,美食等為一體的旅遊景點。

    村長甚至還展示藍圖,修建一片的渡假別墅,兩棟度假酒店,建設碼頭。在附近四個無人島佈置遊玩項目。浮潛、釣魚、深潛、快艇、飛傘等等。還打算在大宇島西面建設一個小飛機場,供小型飛機跳傘使用。

    村民們聽著如同天方夜譚,這需要很多錢。

    村長:大蝦旅遊集團願意出資花費五年時間將大宇島打造成全球最吸引遊客的海島之一。

    村長:大蝦旅遊要開發大宇島肯定要購買土地。購買的面積大概佔全島75%。相應的大蝦旅遊願意拿出一個億給四十戶人,每戶可以拿到兩百五十萬。除此之外,大蝦旅遊還會出資改善村民們的基礎生活設施。

    簡單說就是賣地,有一家集團看重大宇島的旅游資源,於是想購買大宇島的土地。
jaeschen 發表於 2019-9-8 12:39
第三百四十五章千萬律師
東唐治度是很落後的,他們的土地屬於私人所有,並且允許買賣。東唐一些白領買不起城市內的公寓,於是就去郊區買地自己蓋房子,越偏遠就越便宜。集體財產,諸如大宇島就屬於居住在大宇島的居民所有。

    村長說明了規劃項目,村民們遷徙居住在以大宇島北面,生活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同時也允許村民們開辦農家樂,提供給遊客民家住宿,允許村民們售賣大宇島紀念品。將來建成旅遊島之後,每年每戶人家都可以獲得一定的利潤分紅。

    嚴格來說是好事,大蝦的信譽相當不錯的,他們在橫唐也是以同樣的方式建設了國內最大淡水水上樂園。

    不過有村民對一個億表示了疑義,認為少了點。村長表示錢的問題自己肯定會再向大蝦爭取。大蝦目前看好大宇島,同時也在註意名唐的小雨島,機會難得,他首先要統一所有村民們的意見。

    有村民提議,不能按照戶來分錢,應該按照人頭來分錢。這說法立刻得到了支持,但是馬上有不少人反對。

    兩天后大蝦旅遊集團副總裁乘坐直升機上島,召集了所有村民,說明了新的也是最終的補償協議。其他的不變,一次性金錢補償變為:每個人一百萬,每戶再給一百萬。大宇島常住居民有四十戶,一百人,大蝦最後出資為一億四千萬。這部分錢先給三成,剩餘七成在兩年內分期付清。

    會議進行的很順利,到最後討論正式簽約時間時,一位六十歲的老頭表示反對出售大宇島土地。他叫井下,是土生土長,一直生活在大宇島的本地人。一對兒女都在東唐成家立業,現在和老伴居住在一起。

    井下認為祖先把大宇島交給大家,大家應該把完整的大宇島交給下一代。一旦將土地出售,作為大宇島的人不能自由的前往大宇島每個地方,他們的生活被限制在大宇島北面。井下還說,大蝦願意投資這麼多錢,說明有更豐厚的回報,到時候來大宇島的遊客會非常多,必然會破壞生態環境和資源。

    更多人認為,和環境相比,錢才是提高生活的主要工具。他們膩味了一成不變的生活。不過井下也有支持者,有三戶人家表示同意井下的看法,不能將祖輩的土地就這麼給賣了。賣派認為,現在島上年輕人數量加一起不會超過五個人,如果大宇島能發展成旅遊熱點島嶼,會吸引年輕人回到家鄉。

    賣派的理由似乎更有力,但是井下等四戶人家表示他們已經習慣了大宇島的生活節奏,不希望隨意改變。

    矛盾開始尖銳起來,這四戶人家的兒女都在外發展,都有所成就,是大宇島村民中的大戶。賣派就勸說,這是大家的福祉,希望不賣派能同意,但不賣派態度比較堅決。最終大蝦副總裁表示,再過兩個月再來,希望到時候村民們能統一認識。

    村民們連續幾天開會,實在無法說服不賣派,於是希望通過投票方式做出決定。不賣派反對投票,他們認為這是在欺負他們人少。最終大家不歡而散。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原本五年無治安案件的大宇島,治安突然變壞。四戶人家被針對性的攻擊,半夜玻璃被砸,狗失?,供電線被剪斷。

    小郭畢竟是搜查一課出來的人,鎖定了兩名嫌疑人。但是很多村民為他們作證,案發時間這兩名嫌疑人沒有作案時間。小郭認為賣派已經團結在一起,組建了社團,想辦法逼迫四戶人同意賣地。

    小郭和雙方進行了商談,最終他們決定由法庭來決定應該不應該賣地。大宇島所屬鎮地方法院,將在三天后到大宇島公開仲裁此案。

    曹雲聽完愣住了:“這也能開庭?”

    小郭道:“這是沒辦法的辦法。我不誇張的說,如果放任不管遲早要出人命。就算大蝦旅遊這個項目最終因為四戶人家的阻撓,大宇島項目告吹。但把仇恨就留在了大宇島。法庭仲裁也是雙方各懷鬼胎,賣派將仲裁當作一個手段,就算仲裁失敗了,他們還可以繼續想辦法威逼或者說服不賣派。不賣派很清楚自己不會輸,所以同意進行仲裁。”

    曹雲道:“沒錯,法律不保護多數人,開庭賣派必輸無疑。”

    小郭道:“如果都以法律來辦事,我得把賣派的人全抓。因為進行搗亂的兩個年輕人是賣派他們開會討論派出來的行動組。主謀是賣派。”

    曹雲:“那就抓。”

    小郭翻白眼。

    曹雲問:“聽起來我就是四戶人家的律師了?草了,這種案子你叫我來?你信不信我殺了你?”不賣派必勝,根本不需要自己,甚至不需要律師,更甚至不需要出庭。法院不可能因為他們人少就剝奪他們的土地所有權。(本書法律至上,可以玩弄法律,但必須遵守法律規則。強拆耍劉莽那屬於不遵守遊戲規則的行為,在本書中是不會出現的。)

    小郭:“不,你是賣派的。村長知道我底細,他問我有沒有認識的能力出眾的律師。”

    曹雲道:“這更草了,你難道不懂法?這種必敗的官司你竟然叫我來?你信不信我殺你兩次?”

    小郭:“不信。因為大蝦旅遊給你四千萬的資金,在開庭之前說服四戶人家賣地。如果你成功了,剩多少錢都是你的。”

    哇哦!曹雲道:“我本就是以信任你的態度才上島,果不其然,我沒有信錯人,呵呵。”兄弟就是兄弟。

    葉瀾不理會曹雲笑的那麼銀劍,插嘴:“聽起來大蝦集團準備購買大宇島土地的預算超過兩億。”

    小郭道:“這沒有統一的標價,他們內部不可能將這個訊息告訴村民。目前這個價格大部分村民們都願意接受。我作為警察也不想看世代友好的村民們反目成仇人。能把四戶人家擺平自然是最好的。否則就算四戶人家最後贏了,仍舊會被村民們仇視,仇恨是難以忘記的一種情緒。法律是不支持多數人,但是多數人代表道德。”

    曹雲道:“和人民群眾站立在一起永遠是正確和正義的……你先介紹下四戶人家的情況。”看哥怎麼空手套白狼,純賺四千萬。

    葉瀾問:“如果四戶人家願意出八千萬?”

    曹雲道:“法律尊嚴不容踐踏,必須維護少數人利益。”

    葉瀾:“大蝦出一億?”

    曹雲:“法律也必須充分考慮到輿情,逆潮流的法律不是好法律。”

    葉瀾:“四戶出兩億。”

    曹雲:“法不容情。你現在閉嘴自己一邊玩去。”別打擾自己賺大錢。

    “這就是律師,哼!”葉瀾走一邊看電視去了。

    ……

    第一戶,石上家,老夫妻六十多歲,因為兒女收入高,沒有從事任何體力勞動。夫妻兩人經常乘船釣魚。他們的看法比較純粹,一旦賣地,自己生活規律就會被打破,不是想去哪就可以去哪。他們和村民往來較少,相當於把大宇島當成隱居退休的一個場所。

    小郭介紹了曹雲,他們對小郭態度很好,對曹雲態度也不錯。按照風俗送上茶水和點心。曹雲說明了自己的意圖。他的意圖不是為了大蝦旅遊服務,他的意圖是光輝偉大的。

    “我本人很支持兩人的決定,青山綠水才是最好的財富。不過我更擔憂的是村民們的態度。很顯然,大部分村民的意願是賣地。也許大蝦取消項目之後,不會再有治安上的事情發生。但是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來了。每當他們感覺到生活枯燥,乏味,或者是缺少金錢的時候,就會想起是誰導致的這一切。仇恨是非常難以化解的一種人類情緒。”

    “我本人是在海邊長大,對海有特殊的感情。我能理解兩位在海洋自由暢遊的快樂。我有幾個解決辦法,你們可以參考一下。第一個辦法是遷居,海島很多,兩位會說其他海島不熟悉。相對來說,我認為寧可去一個不熟悉的地方,也不要留在大家都敵視你的地方。第二個辦法,我和大蝦旅遊溝通,不遷居兩位到村中心居住。這樣做有個壞處,雖然道路交通比較方便,但是你們居住的地方距離最近的人家也有七公里的路程。”

    石上道:“我和我老婆不喜歡交際,村子內話題很少,大家聊天的話題也很少。要麼重複的聊一個話題,要麼就是編造一些話題。我對此已經非常膩味。我之所以不同意賣地,就是因為我家所在位置。我家背後是山里的泉水,後院可以種植果樹,還有一個小池塘。你們再看,我步行五分鐘就可以到海邊,那邊有我自己建的一個碼 。我可以在上面釣魚,也可以駕船出去兜風。我孫子孫女們假期必來大宇島,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家的地利。這些東西不是城裡能有的。二十年前我花了不少錢才說服別人和我換了房子,我要的就是這片海,這片沙灘,還有山上的清泉。七公里內沒有其他人那是最好的,這裡就是我的私人領地了。”

    石上道:“如果大蝦同意我們不遷居,我不僅贊成賣地,我還能說服我的小舅子賣地。”

    石上的小舅子是四戶中的第二戶,他的問題是社交問題。他年輕時候曾經因為入室盜竊搶劫牆尖坐了十九年的牢。回到村里後,除了自己姐姐一家,所有人都避著他。

    一兩年後情況緩和一些,但又出了事情。那時候年輕人不少,有一對新婚夫妻發現有人偷看自己睡覺,雖然沒有當場抓到人,但是大家都認為是石上小舅子乾的。甚至警察從鎮裡上大宇島調查這件事,當時大宇島還沒有設立派出所。

    小舅子被警察帶走,經過審判,法官裁定其罪名不成立。小舅子再回到大宇島,情況已經截然不同。小舅子至今未婚不說,和村里人的矛盾很多。他經濟不錯,原因是石上的兒子曾經有一個投資項目,小舅子將自己父母留給自己娶老婆的錢給了侄兒。現在生活完全不是問題。村里人不喜歡他,他更仇視村里人,唯獨讓他服氣的就是石上一家。他無所謂賣地不賣地,自己姐夫反對,他自然也跟著反對。

    這兩家花費了兩個小時就搞定了,大蝦旅遊同意石上不遷居。不過不能對外說明,石上到時候會多簽一個補充協議。

    這兩戶人家曹雲空手挖地雷搞定的,純粹用口水說服的對方。但是第三家情況不同了。

    第三家是八十歲的老頭和六十歲的前兒媳組成的家庭。兒媳在四十歲左右丈夫去世,她很孝順,留下來照顧公婆。婆婆去世之後,慢慢的有了非議,也有人勸說老頭這樣不好。老頭無所謂,他先是解釋自己把兒媳當女兒看待,後來乾脆不解釋了。

    老頭不是一般人,他出生在大宇島,二十多歲離開大宇島去了東唐,自己創建了公司。孩子交給父母照顧。老頭五十多歲時,兒子和隔壁島一位姑娘結婚,本是在東唐居住。但是在發現兒子外面有人後,老頭就將他們夫妻趕回大宇島居住。數年後老頭年輕拼命,落了一身的病,醫生建議他退休療養。他讓兒子去東唐繼承公司,自己回大宇島療養。

    兩年後兒子出了車禍去世,兒媳考慮老頭身體不好,自己娘家在附近,也離開了東唐回了大宇島。老頭有一個孫子,是東唐一名普通警察,不用擔心他走上謝陸,生活也算輕鬆無憂。

    老頭舉了環境大旗,實際上就是要錢:“兩千萬,我要兩千萬。我和大蝦旅遊的前總裁是朋友,我太知道這其中的貓膩。大蝦旅遊就算十億買了大宇島,在佈置營銷之後,就算不搞旅遊業,轉而搞渡假業,也可以賺的缽滿盆盈。就算虧本了,這塊地十五億再賣出去也很輕鬆。這就是土地開發的貓膩。大宇島旅遊發展了,市政廳的配套設施自然要進來。水電,運輸,客運,醫院等等都得進來。到時候再把地朝外一賣,價值就不同了。”

    老頭:“南島就是大蝦旅遊搞的,以開發旅遊為名,花費兩個億把地買了。然後建設度假村,別墅屋,酒店等旅遊配套設施。人都喜歡熱度,南島剛開始非常火熱,基礎設施完全無法適應人流量。市政廳投入大量資金完善基礎建設,保障基礎設施滿足市民,這是市政廳的義務。現在南島還是很火熱的東唐白領週末遊的好 方。假設南島沒人去了,大蝦旅遊把南島賣出去,最少可以賣五個億。這就是生意。”

    老頭:“就算大蝦現任總裁是個笨蛋,經營一塌糊塗,地也賣不出去。那怎麼辦?還可以拿地質押、抵債和貸款。我不阻別人財路,他要是一點零花錢都不肯給,那就沒辦法。兩千萬,少一子我都不答應。我已經八十一了,我還怕誰?不給錢,天王老子來了我照樣不簽字。”
jaeschen 發表於 2019-9-8 12:40
第三百四十六章吃瓜釣魚
曹雲說的多就不掏錢。別人說的比他多,他只能掏錢。這老頭態度極為堅決,對經營之道也頗有心得,其錚錚鐵骨寸土不讓。他什麼都不聽,兩千萬簽字,少一個子不簽。

    不過曹雲還是給了一個坑:保密協議書。兩千萬分兩年每月均給。如果老頭死了,就由其兒媳收錢。同樣的,如果老頭一家人違反保密協議,不僅尾款不給,而且還要追索已經給老頭的錢。

    這錢自然不是現在給,是簽署買地協議之後第二個月開始。

    三戶人家同意,同時還得忽悠村民。畢竟其中兩戶人家享受了村民們沒有享受的待遇。不患貧,患不公。藉口都比較一致,曹雲已經幫他們想好了。這個曹律師是個壞律師,他受大蝦旅遊的委託,在東唐收集了兩戶人家孩子的黑歷史,以此要挾他們同意賣地。至於什麼黑歷史,村民你好意思問嗎?問了人家也有一百個理由不說,黑歷史肯定是不光彩的事。

    最後一戶井下是最麻煩的一戶。

    石上需求是居家環境,老頭需求是錢,都可以談。

    但井下要的是生態環境,這就沒法談了。

    井下是大宇島小學的退休校長,送走最後兩個孩子後,五十歲的井下就此退休了。

    井下家不愧是島上書香門第之家,裝修方面很有文化味道。夫妻兩人都是老師。即使知道曹雲是大蝦律師,夫妻還是盡了待客之道,給小郭和曹雲送上家裡最好的茶水。

    井下:“你知道在大宇島周邊海域生活了多少稀有海洋生物嗎?一旦開發大宇島,將導致人員增多,環境破壞。在大宇島全面對遊客開放後,這些遊客每天製造的生活垃圾有多少?就算大蝦熱愛環境保護,有專人管理,專門的船隻運輸生活垃圾,那還必須考慮沒有素質的遊客。”

    井下:“我三十多歲時候,從學校下班回家,路過海灣我把衣褲一脫,潛水下去,運氣好能抓到大龍蝦帶回家。諸如大海螺,各種貝類如鮑魚是很常見的食物。為什麼大宇島打漁必須開船一個小時呢?這是一百多年前定下的規矩。大宇島周邊養活了我們,要賺錢,要捕魚賣錢,不能從大宇島周邊下手。”

    曹雲:“大宇島非常美麗,物產非常豐富。可是校長你看東南亞很多熱帶島嶼都開發成旅遊島嶼。不僅商戶,本地人生活水平大為改善,也向外界遊客傳達了本國的文化訊息。最重要是大部分海島都保留了原生態。校長你也知道,商家要賺錢,不是賺快錢,他也需要維護環境才能吸引更多的遊客。”

    曹雲補充道:“另外,真理也許掌握在少數人手上,但不知道校長聽說過瘋泉的寓言嗎?”

    井下許久道:“我理解村民們的想法,但是我必須堅持自己的 法。我希望他們也能理解我的想法。”

    曹雲:“那是不可能的。”一個人理解一個團體做得到,一個團體理解一個人,不可能。

    井下點頭:“你說的對,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我堅持我自己的想法。曹律師,留在大宇島的村民多是老人,年輕人都在外工作。過二十三十年,大宇島可能就沒人了。他們想法就是錢,孩子需要錢,他們需要錢。我們給了大宇島什麼?沒有。現在我們榨乾他最後一點利益後,我們就把他扔掉了?如果沒有開發,三十年後大宇島還是美麗的大宇島。大宇島養活了我們幾十代人,我們應該把大宇島還給大自然。”

    井下:“賣地的行為在我看來,就如同母親養大了一個孩子。孩子為了金錢和利益,賣掉了母親的腎臟,心臟後,離開了千瘡百孔的母親。大宇島沒有感情,但是我們是人,我們人類應該有感情。我們應該感謝大宇島的給予,而不是向大宇島無盡的索取。如果村民們世代還居住在大宇島,賣地我沒意見。實際上並不是這樣。賣了大宇島後,他們會帶著金錢去城裡,去買房子,去養老。大宇島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不是他們關心的問題。”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井下:“甚至他們不會向大宇島說聲謝謝。反而會說,那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曹雲聽完,沉默很久,道:“校長,大蝦公司也很注重環保問題。大蝦公司希望將來由你來主管大宇島的環境。”雖然知道說了也沒用,但是曹雲還是說了。

    井下回答:“我知道這是一個策略或者手段。一旦地賣了,用來做什麼,會怎麼挖掘大宇島的商業價值?甚至會不會設立一個捕魚場呢?那都是大蝦說的算。”

    井下說的很有道理,很多商人不會顧慮環境的。前文說,萬一經營不善,大蝦就會把大宇島賣了。大宇島位於東唐最南部的一個有人居住小島,其周邊有大量未開發的漁業資源,更不用說大宇島本身生態繁多。將這里當成捕魚基地,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曹雲最終沒有說服井下,井下送兩人到門口道:“對不起,浪費兩位的時間。這裡我重審一次我的態度,除非我死了,否則大宇島還是大宇島。”

    接下來的劇情讀者肯定猜到了。

    沒錯,井下沒死,礦石死了。

    礦石是誰?就是大宇島五大年輕人之一,賣派的核心成員,曾經因為井下不賣地砸其家玻璃等行為被拘捕過,後因證據不足被釋放。

    礦石死在井下家的電貓上。

    當夜凌晨三點左右,井下的後院傳來警報聲,井下披衣服到後院一看,本村村民礦石倒在電貓上渾身抽搐。井下急忙關停電源,而後撥打派出所和大宇島唯一一位醫生的電話。小郭和醫生很快到達,醫生查看井下情況,判定礦石已經死亡。

    什麼是電貓?這里科普下閩西八大干,其中有一樣為老鼠幹(超級好吃,但超級貴,從2005年原先一斤五元漲到了現在六十元,完全吃不起。)。老鼠不選田鼠,不選家鼠,只要山鼠。所謂的電貓就是小電網,將電網放置在自己家山上,通常放置在開闊地,同時有明顯的標誌。

    根據小郭做的筆錄,井下是在半個月前購買的電貓。井下家靠山,山里老鼠在晚上進入後院啃咬後院小花園的植物。井下妻子是熱愛園藝的一位老太太。井下為了保護後院的植物,於是購買了電貓。

    小郭在做完筆錄之後,暫時扣押了井下,並且通報鎮警署。小郭認為本案可能不單純是意外。

    小偷進我家裡盜竊,結果因為地板油滑,摔倒死了。難道我還有過錯?有刑事責任還是民事責任呢?如果單純是這種情況,是不需要負任何責任。

    假設你近期被盜過,你在被盜後故意把地板弄的油滑,這就可能涉嫌過失致人死亡罪。

    還有一種情況,前某書裡提到的有小偷不僅偷東西,還會吃主人家冰箱的食物。小偷被毒死了。如果主人知道小偷在這個區域內活躍,並且會吃失主家東西,故意在食物中下毒,導緻小偷死亡,那麼主人涉嫌謀殺(高岩為故意殺人罪)。

    所以這種事分成三種,第一種是不知情,自己行為合理,小偷死亡,無責。

    第三種是知道小偷有概率上門,佈置陷阱,導緻小偷死亡,故意殺人。

    第二種是介於兩者之間比較麻煩的一種,第一種和第三種都屬於主觀犯罪,是否有罪完全是看你主觀上有沒有害人,殺人的意願。第二種似乎也差不多,區別在於第二種未必需要你主觀惡意。

    舉個例子。

    一個人吃完香蕉,把香蕉皮扔到地上,他沒有主觀惡意,只是沒有素質。這時候有盲人走過,踩踏到香蕉皮摔倒,視結果而定,扔香蕉皮的人就涉嫌過失致人死亡、重傷、傷害罪。

    但是在實際案例中,比如本案中三種情況差異不大,難以判斷。

    佈置電貓沒有明顯的標誌,也沒有任何警示語標誌。就這麼看似乎算是過失導致他人死亡。也就是說井下佈置的電貓不規範才導致礦石死亡。

    井下筆錄稱自己為了防治山鼠佈置的電貓,此證詞被認定話,井下無責,

    事實上,井下在自己家玻璃被砸後的第二天,讓東唐孩子購買電貓,郵寄到家,兩者之間存在有緊密聯繫。這點似乎就涉嫌故意殺人罪。但是證據又不夠充分,主觀想法是很難判斷的,除非井下承認或者井下和其他人說過自己要用電貓殺人,否則罪名難以成立。

    不僅鎮裡來了警察,甚至還來檢察官。檢察官是曹雲有一面之緣的九尾良子。九尾良子和九尾鳴人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她是一名離異檢察官,今年三十二歲,是名唐版的女司馬落。工作認真,勤奮,也比較聰明。

    曹雲對九尾良子是很熱情的,不僅因為九尾良子漂亮,姓感,冷若冰霜,最主要是有一面之緣。曹雲絕對不會承認和九尾良子的交通工具直升機有關係。

    大宇島本屬於東唐管轄,不過名唐距離比較近,本案由名唐負責。

    九尾良子無奈之下,只能同意自己回名唐時帶上曹雲,曹雲對交涉結果很滿意,一邊吃瓜去了。本案和曹雲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沒人給錢就沒有關係。大蝦的業務曹雲已經移交,這錢賺不了。就算井下被判處死刑,他還有擁有賣地否決權,還有他的妻子。如果死者是井下而不是礦石,曹雲兩千萬基本就到手了。

    話說,一個人為了兩千萬有可能去殺人嗎?曹雲也慶幸是礦石死了,井下如果死亡,自己肯定有很多麻煩。

    ……

    鎮裡警察和九尾到來後,小郭也吃瓜去了。他現在的工作是保障十幾個人的吃喝住行。除了檢察官,警察方面還來了物證組和法醫。

    小郭百忙之中也沒忘記曹雲和葉瀾,給在海邊釣魚的他們送去了午飯。

    大宇島海邊魚很多,而且多是黃翅。野生黃翅在東唐一斤賣十五塊,曹雲計算,一個上午自己就賺了好幾百。另外還有海鰻和一些花俏的叫不上名字的一些魚。人是貪婪的,這麼好賺,如果沒有約束,肯定會想辦法下網,這樣肯定會破壞生態環境。

    曹雲:“小郭,不走?”送完午飯竟然坐下來,拿起了魚竿。

    小郭了解曹雲的德行,道:“曹大律師,就律師角度你對案子有什麼看法?”

    曹雲道:“井下要聰明就馬上請我做律師,我保證他無罪釋放。他要再不請律師,就要被你們坑了。”

    “坑?”小郭不理解。

    曹雲道:“這種案子的口供可以說是決定性的,井下剛開始不承認,你們肯定不死心。一天提審兩三次,慢慢的灌輸和暗示之下,井下說不准就承認自己想殺人呢?你要問井下有沒有殺人想法?我很肯定說:基本上沒有。”

    “基本上沒有是什麼意思?”

    曹雲道:“我去上班,路過一個地段,經常被人打,被人敲詐,但是我每天必須經過這個路段。有一天我順手帶上了水果刀。你問我有沒有殺人的想法,我告訴你,基本上沒有。但是你要問,我考慮過帶水果刀有可能在衝突中傷人嗎?我誠實回答,有想過,但拒絕去想後果。我帶水果刀不一定有目的,有時候是鬼使神差,有時候就是想壯膽。也可能我想我有水果刀,他們應該就不敢敲詐我了。但我絕對沒有很強烈的要殺掉某個人的想法。”

    曹雲道:“井下就是這種情況。礦石曾經從後院翻入,用石頭砸了他家玻璃。這讓他沒有安全感。他購買和佈置電貓,肯定不是為了老鼠。你要問,他到底是要殺人還是要防止他人潛入,我認為他自己都沒想好。就目前我分析,我是能救他的最好的人選。”

    小郭:“可是你律師費很高。”

    曹雲:“人家孩子哪會在 我的律師費。只不過他們沒有考慮到這點。我想他孩子應該還在東唐找律師。卻不知道東唐最年輕帥氣優秀的律師,正在大宇島釣魚。”

    葉瀾被自己口水噎著,忍不住連連咳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曹雲翻翻白眼,而後道:“小郭,你最好對我好的,晚上飯菜質量提高一些。否則我真成井下律師,我會讓你失業的。”

    “關我什麼事?”自己幹了什麼?不過曹雲敢這麼說,自己肯定是幹過什麼。
jaeschen 發表於 2019-9-8 12:41
第三百四十七章大宇島中
曹雲說明:“不僅是你小郭你,連醫生都有事。觸電死亡是可搶救的,而你們到達現場後,沒有經過搶救就宣布礦石已經死亡。這是瀆職或者無知瀆職。”觸電者在雙停情況下,有搶救半小時救回觸電者的病例。雙停指的是患者呼吸停止和心跳停止。觸電與其他很多意外有一些區別的。比如缺氧,溺水等,搶救時間一般為黃金十分鐘,十分鐘後腦細胞開始死亡。觸電傷者有可能處於假死狀態,這種假死有心跳但摸不出來,有呼吸感覺不出來。

    判斷觸電者是否假死需要一定的專業水準,所以按照行業標準,觸電者的急救必須持續一定時間。昨天小郭和醫生到場後,他們做錯了一件事,沒有搶救。醫生在檢查後宣布其已經死亡。這也許符合溺水等死亡標準,但不符合觸電搶救原則。

    “啊?”貌似有聽說過。

    “呵呵。”曹雲乾笑。

    小郭苦笑站起來:“我必須回去自首。”

    曹雲道:“別急啊,如果你僱我,你就沒錯了。我要求不高,飯菜好一些,不要每天魚魚魚,我要吃肉。”釣魚愛好者不愛吃魚雖然不是絕對的定律,但是釣魚者有相當大比例不喜歡吃魚。

    小郭:“可是……”

    曹雲道:“法官說你有罪你才有罪,多大的事,反正十有八九救不活的……那是找你的?”

    一名年輕女子向三人走來。小郭低聲道:“礦石的妹妹,她離島超過五年,不算本島人。下個月她要結婚,回娘家住一段時間。礦石的後事都是她一個人在操辦。”

    每個國家法律不同,有些國家和地區有21年的說法,包括HK也有。你在某個島嶼上孤獨生活21年,這島就是你的。如果你在一個沒有人居住的房子內居住了21年,這房子就是你的。同樣,如礦石妹妹離開島五年,那礦石妹妹就不算本地居民。

    沒想到礦妹是來找曹雲的:“曹律師你好。”

    如果不是小郭說明曹雲一定會很驚訝,你怎麼認識我?礦妹在東唐念大學,在東唐就業,甚至準備在東唐結婚。東唐城裡有人認識自己,曹雲不會奇怪。人帥容易出名,這是個看臉的世界。

    “你好。”曹雲把魚竿放地下和礦妹握手。

    “曹律師,我想聘請你做我們全家的委託人。”礦妹直接說明了來意。

    雖然礦石之死還沒有查明,但是這時候家屬是可以聘請律師收集證據,準備民訴。同時,這時候僱傭律師,律師有調查權,律師甚至可以幫助警方調查。最重要是諸如曹雲是礦妹的律師,如果找到不利礦石家屬索賠的證據,他不會交給警方。如果找到有利礦石家屬的索賠證據,他才會交給警方。

    一般人沒有這樣的想法,通常是法院刑事判決之後,他們才會找律師,以法院判決為基準提出民訴賠償。

    小聊之後曹雲得知礦妹原來是國際著名化妝品公司,東唐代理商公司的一名管理層人員。這家公司叫火星公司。火星很出名,不僅做化妝品,還做各種國際奢侈品的代理。能在這樣公司內擔任中層管理者,說明礦妹本身是很有能力的。

    礦妹知道曹雲此人,不太清楚曹雲的情況。通過電話找人了解後確定曹雲是一名能力很強的年輕律師,同時也知道曹雲的收費標準。網友們因曹雲收費標準呢稱曹雲為曹百萬,曹雲自稱曹百萬完全是自嘲。

    礦妹道:“我知道曹律師只接風險委託,按照案子的難度來收費。不知道這個案子曹律師的看法是?”

    曹雲道:“我實話和你說,你請我可能不符合你的利益。我分析一下,首先井下必須有責,最少也應該是過失致人死亡罪。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故意殺人罪。以後者來說,賠償肯定是最高的,你哥是壯年,賠償金額也在最高峰處。但也不高。按照(高岩)法律規定,如果是城里人,按照上一年度本地城鎮人均年收入的20倍賠償,東唐去年是六萬,20倍是120萬。你哥在大宇島,這收入不高,20倍也就幾十萬吧。如果是過失致人死亡罪,還有責任區分,你哥肯定要負一部分責任,能拿到的錢更少。”

    曹雲道:“這種案子我不接,我不能打贏了官司還要雇主貼錢給我。我可以給你的建議是,目前案情不明朗,甚至上了法庭也存在變數。你們應該等案件刑事判決生效之後再做索賠決定。”

    礦妹慢慢點頭,問:“曹律師,你的經驗非常豐富,以你客觀的態度來看 這案子到底是什麼性質?”

    曹雲搖頭:“我對案件細節知道的不多。小郭所長雖然是我朋友,但是他們有嚴格規定,不能和外人透露正在偵破的案件。再者,小郭所長現在知道的也不多。”

    礦妹有些無奈道:“好吧,謝謝曹律師,打擾你們,再見。”

    “再見。”

    一邊的葉瀾:“為什麼不和人家說真話?”

    曹雲道:“她不是我的雇主,我沒必要交底。”

    葉瀾問:“假設有人願意貼錢請你索賠呢?”

    曹雲一愣:“那索賠的意義是什麼?”

    “就是……我寧可貼錢,也要對方貼錢,魚死網破。”

    曹雲無可救藥看葉瀾:“井下賠五十萬,礦妹自己貼五十萬,我拿走一百萬?神經病。”

    葉瀾:“仇恨的力量是強大的。”

    曹雲:“仇恨的力量並不愚蠢,如果有五十萬的仇恨,那不如直接放棄民事索賠,法官在井下在量刑上就會從嚴考慮。”

    葉瀾恍然大悟:“對哦,還有放棄民事索賠。”

    A殺了B,A為了活命,讓自己的家屬滿足B家屬的物資要求,B家屬因此開出原諒書或者是相關的證明。法官在最終判決的時候,會考慮到死者家屬的想法。同時在操作上也默認這一做法。

    反過來,A有可能被判處死刑,有可能不會被判處死刑。B家屬為了復仇,就可以通過公訴人就是檢控官聲明,家屬放棄民事索賠,強烈要求判處A死刑。這也會影響到最終判決結果。

    罪犯死緩或者死刑,有時候是由受害者家屬的態度來決定的。

    有童鞋說,B可以不為A求情,在法庭判決之後,再提出民事索賠。這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民事索賠能獲得的金錢與諒解獲得金錢差距是巨大的。假設A家境一般,其個人資產也就幾萬塊,作為B最好選擇就是聲明放棄民事賠償,爭取一命換一命。

    假設A是富豪,家屬甚至可以開出一千萬,兩千萬的諒解金。

    那這算敲詐嗎?正常都不會出現敲詐的情況,因為這時候家屬沒請個律師來處理法律問題,那是腦袋有坑了。

    敲詐:你給我一千萬,我就在諒解書上簽字。

    非敲詐:九百萬就想我諒解你?

    A家屬:一千萬。

    B家屬:我在乎的不是錢,是態度,是誠意。

    B家屬朋友:我看算了,人死不能複生。人家態度也很誠懇,放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B家屬:那好吧。

    聲明:從道義角度來說,調侃受害者家屬絕對是錯誤的。這裡只是說明下,敲詐和非敲詐之間的區別。簡單說,你別開價,你開價涉嫌敲詐。對方開價那是誠意夠不夠的問題。

    ……

    和葉瀾一起旅遊挺快樂的,葉瀾沒有什麼小脾氣,有脾氣也拿曹雲沒辦法。葉瀾不喜歡釣魚,但是願意陪著曹雲一起釣魚。這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葉瀾能找釣魚的快樂,這點就很難得。

    約妹子打籃球,妹子目的就是和你在一起,於是同意了。但是她只享受和你在一起的快樂,並不享受籃球的快樂。葉瀾不喜歡釣魚,甚至不喜歡去海邊,因為時間一久皮膚會難受。但現在葉瀾已經習慣了,甚至主動約曹雲去釣魚。

    這點讓曹雲挺難過的,曹雲知道葉瀾喜歡上釣魚,是因為陪同自己去做不喜歡做的事後,喜歡上釣魚。曹雲不喜歡這麼欠賬。他更希望葉瀾討厭釣魚,拒絕去釣魚,自己才能心安理得。

    “看什麼?”葉瀾轉頭問。

    “看你。”

    葉瀾:“哪裡傻,說吧。”

    曹雲:“你很好看。”

    “……”葉瀾被這句話直接擊敗,曹雲從來沒這麼說過。開口要麼胡扯,要麼就是損自己。一時間葉瀾很難適應這個節奏。

    葉瀾抓耳撓腮,構思下一句話時候,新的打擾人來了。井下的妻子。

    面對井下妻子的詢問,曹雲仍舊話只說三分。曹雲告知井下妻子,井下面臨三種情況。並不具體說明和解釋井下偏向哪種情況。這是律師中一個'潛水規則'(娛樂圈的規則關我屁事,為什麼我就不能用這個詞?)。就算看起來是必勝的案子,也絕對不能向雇主打包票。任何向雇主打包票必贏的律師,都是山寨律師。如同江湖遊醫宣傳:藥到病除,幾天之內肯定痊癒。

    井下妻子提出了聘請曹雲為井下律師的想法,對,是想法。她在猶豫,她沒有主見。兒女們的意思是,要為井下請好律師。井下妻子不知道曹雲是不是好律師,只是因為曹雲是島上目前唯一的律師。井下的兒女顯然沒聽說過曹雲,他們表示不要在島上請律師,那種律師水平肯定有限。他們會從東唐找好律師。

    面對井下妻子的詢問,曹雲開出了三百萬的價格。假設井下無責,他要三百萬。假設井下過失致人死亡罪,他拿一百萬。假設井下被定為故意殺人罪,他分文不拿。

    曹雲覺得自己報價很公道。井下家不缺三百萬。如果普通家庭,曹雲是不建議找自己的,同時也會推薦物美價廉的律師。曹雲承認自己很自私,他希望錢多活少,標準不能破,破了自己定的規則,那自己就沒有規則。

    就井下案來看,過失致人死亡罪曹雲覺得是可以接受的。這罪名是三年到七年,情節較輕的話是三年以下。以客觀情況來看,井下即使被定過失致人死亡罪,也肯定會從輕處罰,因為那是他的家。再考慮到井下年紀情況,最終緩刑的可能極大。民訴來說,責任三七或者四六,按照賠償標準,也就十來萬。

    相對來說要無責就非常困難,畢竟有客觀的證據在。在井下被砸玻璃後第二天,井下購買電貓。嚴格來說這已經涉嫌故意殺人。

    井下妻子對錢敏感,更對罪名敏感。她敏銳感覺到曹雲是以過失致人死亡罪的基礎去爭取無責,這點讓她非常不滿意。藉口要和孩子再商議,和曹雲告辭離開了海邊。

    雖然兩家都找了曹雲,但是兩家人都沒有聘請曹雲。

    對此葉瀾很惋惜:“他們不知道你是東唐最好的律師……幹嘛這麼看我?”

    曹雲看葉瀾:“第一次有人這麼誇我。我都不好意思承認。”

    “承認什麼?”

    “東唐最好的律師。”

    葉瀾道:“我覺得你是呀。”

    一個美女如此肯定的要求你接受你是最好的,這種感覺實在太膨脹了。不過可以結婚,但是不能談戀愛。所以曹雲轉移了話題:“我覺得井下情況不妙。”

    葉瀾:“為什麼?”

    曹雲道:“礦石家屬不著急是對的。井下相反,井下家屬還在磨蹭尋找更好的律師。檢控官都來了,已經說明了司法部門懷疑井下故意殺人。更有意思是九尾良子並沒有提出指控,只開出刑拘通知書。大宇島又沒什麼好玩的,她竟然願意留這麼久。耐人尋味。”

    葉瀾:“為什麼?”她喜歡配合曹雲,更多是她確實好奇,這是為什麼呢?

    曹雲道:“一旦檢方提出指控。一要移交嫌疑犯到看守所,要送到鎮里或者是城裡。二,警方會提醒家屬要找律師,如果家屬沒錢找律師,警方會幫助他們將會向法援求助。一旦提出指控,基本就定案了。”

    指控通知書在高岩稱為逮捕通知書。作為嫌疑人,有可能收到警方有權開出的最輕拘傳到最重的刑拘通知書。刑拘是案件還在偵查期間,警察對重大嫌疑犯採取的一種控制人身自由的手段。逮捕就是指控,逮捕通知書就會寫出指控的罪名。一旦出逮捕通知書基本上是要上庭了。
jaeschen 發表於 2019-9-8 12:41
第三百四十八章東方小案(上)

為了蹭直升機,曹雲多欣賞了幾天海島風光。這幾天和葉瀾騎車,釣魚,游泳,潛水,感情就不提了,就這樣了哈。

    一早,小郭敲門,開門的是葉瀾。葉瀾睡眼朦朧:“豬還在睡,進來吧。”

    葉瀾拉開窗簾,曹雲煩躁的翻身:“最討厭早起的人。”問題是葉瀾和曹雲住一起了嗎?目前還不確定。情況反正就是這個情況。

    小郭:“昨天晚上檢方正式對井下提出指控:故意殺人罪。”

    曹雲坐起來:“意思是今天直升機可以回去了是嗎?九尾良子好意思,直升機用這麼久。”

    小郭:“直升機是九尾良子爸爸的。”

    草了!自己也要買一架。有錢不花,過期通膨。

    葉瀾提醒道:“重點應該是檢方提出指控。”

    關我屁事,曹雲伸個懶腰,道:“九尾良子是比較優秀檢控官,她提出指控,就代表她認為證據已經足夠了。井下律師到底是誰?”

    小郭道:“據說原本要請令狐蘭,令狐蘭在歐洲渡假。歐陽逸手上好幾單案子。最後是銀河的何英接了案。也就昨晚的事。何英今天早上才出發來大宇島。人今天就要送到名唐去了。”

    曹雲笑噴:“別告訴他,讓他坐十二個小時的船。”

    葉瀾:“我更好奇警方掌握了什麼證據?”

    小郭道:“口供,井下承認購買電貓是要對付半夜打擾自己的賣派人。”

    曹雲皺眉:“他應該沒有承認自己想殺人吧?”

    小郭:“這倒沒有。”

    曹雲道:“那還有翻案的可能,不過現在最好的情況就是過失致人死亡。根據南宮騰飛所說,何英擅長拍馬。幫銀河董事高管們處理案子非常堅決,所以才有銀河律師所合夥人的地位。南宮騰飛告訴我,何英的水平其實很一般。我還挺喜歡井下這人的,沒想到這麼倒霉找何英當律師。他兒女是想弄死他吧?”

    葉瀾道:“不是啊,我聽說何英是東唐十大律師之一。”

    “十大?”我怎麼沒聽說?

    葉瀾道:“是東唐法學院和東唐大學法律系學生搞的一個排名,何英在民事榜上排名第八,在刑事案榜單上排名第四。”

    曹雲關心問:“我呢?”

    葉瀾道:“很奇怪的是,你在東唐大學法律系的排名非常高,民事僅次於南宮騰飛,刑事僅次於歐陽逸。但是在東唐法學院排名中,你沒在20名之內。”

    曹雲道:“正常,東唐大學法律系客座教授是司徒岩,他一直在幫我吹牛皮。”

    小郭:“曹律師,你說一名律師真的會影響刑事案件的勝負嗎?原本要被判處死刑的人,結果因為有一位好律師,他無罪釋放了。原本無罪的人,因為他沒有好律師,結果坐牢了。”

    曹雲道:“你千萬不要被新聞誤導,這種事會成為新聞,說明很罕見。律師很重要,但是律師也沒辦法從清水中抓魚。還是那句話,律師只是魔術師,不是魔法師。井下這個案子,三種可能哪種可能 說的過去,這種情況就需要好律師。有些事實清楚的案子,好律師並不比普通律師能做更多。”

    小郭:“我忘了說正事,九尾檢察官飛機坐不下,她讓我通知你一聲。”

    “我去!”曹雲抓頭。

    小郭:“我可以幫你聯繫一架小飛機,費用比較高,可能需要數万,甚至可能十多萬。”飛一趟不需要那麼多錢,又不是渦輪噴氣式小飛機。但是人家要賺錢,人家賺的就是有錢人的錢,不以萬為單位開價,都對不起乘客的身家。

    “十多萬啊?”曹雲猶豫:“一個人?她可以坐船回去。”

    死渣男!葉瀾拿枕頭橫拍了過去。

    “別打,我錯了。我電話。”曹雲接電話:“你好,哪位?”

    “曹律師,我是白夢樓。東方先生希望能邀約你晚上一起吃晚飯。”

    曹雲本不喜歡飯局,和東方混熟對自己業務增長幫助不大。東方一種案子是商務糾紛,這種案子不是律師所能拿下來的。第二種案子是牽扯到刑事案,人家不會把寶押在一個人身上,肯定是律師團。東方同時是宇宙律師所的第二還是第三大股東。

    交朋友?不好,不喜歡。因為財富懸殊的差距,自然而然的產生階級落差感。別說曹雲,就算孫雪衣見到東方都得畢恭畢敬。

    比如老馬約你吃飯,吃嗎?好像也不太好意思讓他把資產和你平均一下。賺不到錢,飯局還得聽說教,吃的難受,為什麼要吃?

    但人家有飛機啊!

    曹雲:“我非常樂意。不過我現在人在大宇島,原本今天要返回東唐。沒想到飛機出了問題,你知道的,我暈船。六個小時挺可怕的。”

    白夢樓:“小事,大宇島是嗎?我讓駕駛員去接你,我就把你的電話給他,讓他和你聯繫可以嗎?”

    曹雲:“這多不好意思?”

    白夢樓道:“只是小事,那我就恭候曹律師大駕。”

    曹雲:“那麻煩你了。”

    曹雲掛電話:“為了蹭飛機,我又要去惹麻煩了。”

    “什麼?”

    “東方約我晚上吃飯。”曹雲道:“東方是真的分分鐘幾百萬的人,他浪費時間約我吃飯。以他的投資腦袋,肯定是有比幾百萬乘以吃飯時間更重要的事。”

    葉瀾問:“會不會是你的人格魅力?”

    曹雲:“哇,這也有可能耶……”話沒說完,被葉瀾一枕頭砸倒。

    ……

    直升機起降很方便,臨上飛機,曹雲和小郭握手:“你要不顧法律的公平,就提醒井下的律師何英一句:警方刑拘井下後,對其提審的時間總長度,將是打掉井下口供的關鍵。”

    小郭抓狂:“你這麼告訴我,我是說還是不說?”

    “自己看,再見。”曹雲和葉瀾走向直升機,上飛機,走人。

    飛機先送曹雲回律師所,曹雲下飛機後,聯繫曾經一位客戶:“王經理,我是高山律師所的曹雲。我想弄本直升機駕照……你把需要的材料全部發到我郵箱好嗎?……好的……”

    葉瀾問:“你真打算買直升機?”

    曹雲:“不買直升機,我賺錢幹嘛?”排骨一斤就算五百元,作為有錢人完全沒影響。吃排骨有意思嗎?花錢,就要花到有點心疼才叫花錢。

    物價暴漲,洗劫的是窮人,對富人生活質量完全沒有影響。

    曹雲問:“一起吃午飯?”

    葉瀾問:“合適嗎?”

    曹雲:“也不是很合適,你過你的,我過的我,到了本書結束,我們混在一起算是交代了。你看這樣合適嗎?”

    葉瀾:“同意,再見。”

    “再見。”

    ……

    曹雲回律師所才知道東方半島出事了。

    兩個年輕人開車闖過半島的保安崗,在被保安汽車追逐時,車開到了大海峭壁下,兩個年輕人雙雙死亡。追逐的保安叫王石,目前已經被警方控制。

    類似事情很容易引發熱議。這就是壞人做壞事之後逃跑,到底追不追的社會問題。

    這個問題不要被自媒體帶了節奏,追小偷是合法的,他死了是他的事。但是有幾個條件,總結來說不能威脅到小偷的生命。比如拿石頭扔他,比如開車撞他,比如圍堵,逼迫其走懸崖死路。這樣的行為導緻小偷受傷或者死亡,是要擔責的,甚至是刑事責任。

    如果就是在小偷後面追,小偷心慌被車撞死,沒事。連民事責任都沒有。撞死小偷的司機要賠點錢,交強險就足夠賠了。

    特別強調一點,在高岩類似的案件判罰是不同的。追死小偷有無責無罪的。也有被判緩刑的。也有撤銷罪名的。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那追還是不追?在前文說的條件下,法律上是可以追的。但但但!只是法律上可以追。

    按照法律來說,保安追人是沒錯的。但是問題在警方懷疑雙方車輛發生過撞擊。保安的車沒有問題,死者的車從四十米高處砸落在海邊亂石堆中,無法肯定車輛有沒有撞擊的痕跡。警方之所以懷疑是在道路上找到了一些零件碎片。

    按照零件還原現場,物證組認為保安駕駛的車輛左側車頭撞擊在死者汽車尾部,撞擊處距離落海處只有兩百米。由此可以肯定可以肯定撞擊和落海是有直接關係的,保安必須擔責,並且有可能需要擔負刑責。

    警方認為保安在撞車之後,調換汽車後才報警。如果是這樣,保安耽誤報警救人時間,屬於典型的東唐肇事逃逸,七年起步。

    目前東方半島已經被封鎖,二十多名警察進駐東方半島,持搜查令在東方半島尋找肇事車輛。現在已經排除了大部分地方,剩下就是東方山莊。肇事車輛有沒有可能藏匿在東方山莊呢?

    警方在外()圍找不到肇事車輛,就必須對東方山莊進行搜查。最終對東方內院進行搜查,這是東方無法接受的。

    今天東方不僅宴請了曹雲,還請了最近風頭正勁的令狐恬兒。

    ……

    就說嘛,東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請自己吃飯?不過東方是什麼意思?是想幫助警察破案,還是想阻止警察搜查東方內院?

    曹雲問:“一航,你這介紹怎麼缺少一個重要因素?兩個年輕人衝保安亭的原因是什麼?”

    陸一航道:“這個因素很有趣。女生是一名網紅。駕車司機是她的粉絲。兩人約好衝關,在東方半島內?車,把時間過程記錄下來發到網上。他們也挺聰明,東方半島屬於東方長期租借的私人領地。在這裡?車沒有危害公共安全罪之說。在公共道路上?車,警察有可能會採取強硬逼停的方式。在東方半島內,保安沒有執法權,他們攔截車輛存在很大擔責風險。”

    陸一航:“新聞剛出來網民們好壞參半,有對東方私人領地不滿,有對年輕人不理智行為不滿。但是在得知是網紅為了拍攝影片後,所有聲音都倒向了東方。”

    曹雲道:“既然是拍攝影片,如果車輛被撞擊,影片圖像上應該有跡可循。”

    陸一航道:“細節不太清楚,我認為警察全方位的尋找肇事車輛,該是有原因的。”

    “得先做功課。”曹雲聯繫了李墨,李墨心中大罵,老子是搜查一課,不是交通一課。不過李墨還是幫曹雲拿到了案子的資料,不能直接給曹雲,李墨在電話中介紹了案子的一些細節。

    影片最後十秒,奔馳的車身有明顯的一下抖動。網紅啊了一聲:“是什麼?”

    男粉絲沒有回答,罵了三字經,打方向盤,然後是兩人長長的最後一聲的慘叫,顯然這時候已經衝出路面。

    從影片中可以看出,這條路是一條單行道柏油馬路。左邊就是懸崖峭壁,沒有護欄。根據東方保安部經理介紹,這條路根本不是車道,而是步行道。天氣好的情況下,東方會到這裡來,由護士或者保鏢推著東方看風景,曬太陽,放放風。

    這條路也是東方專用路,嚴格規定車輛不允許上這條路。也因為此,這條路是沒有監控的。

    按照口供,本案追趕網紅只有一輛車,一個人,也就是王石。他是保安亭的主管。但是根據警方現場勘察,這條路最少有三輛車行駛的痕跡。並且在案發附近,有明顯汽車掉頭的證據。

    由此警方認為追趕網紅的是兩輛車。王石車輛撞擊網紅車輛,導致他們落崖之後。王石讓第二輛車車主開走肇事車輛,自己報警和第二輛車在現場等待警察的到來。

    王石並不是從保安亭開始追,王石當時在保安亭周邊海岸線開車巡邏,收到保安亭警示之後,發現網紅車輛,這才開始追擊。

    第二輛車是哪來的?車牌怎麼對上去呢?按照登記,王石開的是111牌照車,現場也是111牌照車。按照道理來說王石沒有撒謊。但是道路上明顯有撞車散落的零件又怎麼解釋呢?

    警方又有一種推測,王石和某人一起追擊網紅車,是某人撞了網紅車,王石和車留在現場代為受過。因為法律規定,如果沒有撞車,保安沒有任何責任。

    關鍵點就是找到車輛。按照散落的零件,部件材料,肇事車車頭損毀是比較明顯的。在事發後,保安亭是唯一的陸地出口,其監控沒有拍攝到類似車輛離開的記錄。車肯定還在東方半島,找到車,一切都真相大白。

    由於東方大管家白夢樓沒有指示,所以東方半島的員工對警方的問題採取了消極回答的態度:不知道,沒聽說,沒看見,沒發現,我什麼都不知道。
jaeschen 發表於 2019-9-8 12:42
第三百四十九章東方小案(下)

  晚上八點,兩位受邀賓客都到了東方內院。東方內院以羅馬建築風格為主,噴泉,假山,花園,廣場等讓內院顯得非常大氣和庸俗。包括晚餐之豐盛這裡就不一一詳說。(否則我能湊出一千個字數)

    東方沒和大家一起用餐,他已經吃過了,在大家用餐的後半段到達餐廳。不和別人一起用餐的原因是他不希望別人看見他需要人餵食物,他更希望大家看見一個勇敢向上的東方。

    白夢樓陪同東方,白夢樓把事情先介紹了一遍。

    白夢樓:“步行道,也就是出事的這條路,是東方先生漫步時候專用道。大家可以想像一下,東方先生在路上看風景,一輛快速沖刺的車輛從後而來。東方先生身體不便,很可能因此發生慘劇。”

    白夢樓接下去說明了真實情況。

    警察是對的,這件事確實有兩輛車。東方本打算在事發前一個小時後,也就是傍晚去步行道散心看日落,有一輛保鏢的車先在步行道附近等待。保鏢見到有車輛上步行道,立刻跟隨而去。保鏢車技顯然比王石好,立刻追上了網紅車。

    保鏢用車頭側面輕撞擊網紅車尾部,並且打方向盤,想讓網紅車從縱向轉變為橫向,強行攔停。網紅車司機回打方向盤過多,加之速度過快,最終發生了落崖的悲劇。

    肇事車現在就在東方內院的停車場內。

    白夢樓:“東方先生不希望忠心耿耿,為了保護他安全的保鏢坐牢。東方集團也有法務部,也有不錯的律師,但是畢竟他們是打工人員,他們的薪水不足以讓他們過於努力。曹律師就不用說了,令狐律師最近幾個和警方有關的案子打的都很不錯。希望兩位能通過合法的手段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曹雲和令狐恬兒互相看了五秒,再一起看白夢樓,曹雲問:“兩位是不是沒有諮詢過任何法律人氏的意見?”

    白夢樓道:“首席律師軒轅法自認為在法庭上被羞辱,怒而離職。呼延屏被吊銷律師執照。目前東方集團法務部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比較少。”

    曹雲苦笑:“這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比如……”

    曹雲拿起筷子折斷,然後捏住斷處,似乎還是一根好筷子。曹雲放手,筷子落地:“哎呀,筷子摔斷了。”

    東方笑了,先是苦笑,而後無語的笑:“隔行如隔山,真沒想到這麼簡單。”

    十分鐘後在東方內院邊,肇事車輛追尾東方保鏢的車輛,保鏢報警,交警勘察後認定肇事車輛全責,也就是另外一名保鏢負全責。

    這是一種很糟糕的很陰暗的手段。有段子說,被查了酒駕,不開門,立刻喝一瓶酒,警方無法證明之前你是不是喝過酒。這是不對的。主觀存在惡意掩蓋的行為太明顯了,法庭是不會認可的,必然按照酒駕處理。而且因為加了一瓶酒,酒精濃度就更高了。

    接下來要說的就是保險和現場,做現場是一個上不了檯面,但是大多數司機都知道的名詞。比如你朋友無照駕駛你的車輛撞樹上,保險是不賠的。這時候你開車,撞到其他樹或者水泥墩上,二次撞擊掩蓋第一次撞擊,保險自然就會賠償。

    肇事車肇事了,警方就沒證據了,那所有事情自然就順之發展。如果是平民,經過警方思想工作,還是很可能坦白從寬。東方不一樣,人家有錢砸律師,一句不利自己的話都不會從他口中說出。另外,車不登記在他名下,和他並沒有直接的法律關係。

    東方也是有苦衷的。首席律師軒轅法一怒之下辭職,比較值得信任的呼延屏丟盔棄甲,沒了律師證。東方集團有法務部,但是本案比較敏感,東方需要自己能信任的律師來處理此事。簡而言之,自己沒干好事,需要人擦屁股。東方也不信任曹雲和令狐恬兒的人品,但是他相信兩人的職業道德。

    這件事輕描淡寫的這麼解決了,讓原本比較隆重的晚餐變得索然無味。東方就和兩人多聊了會,一直到護士提醒,東方才和兩人告辭,讓白夢樓送兩人回去。

    曹雲和令狐恬兒自然站立送東方,不管怎麼說人家是主人。護士推東方經過曹雲身邊,曹雲微低頭,保持微笑目送東方離開。

    這味道……

    護士很專業,戴著口罩,黑色的馬尾辮顯得很簡單。不過護士頭髮的香味竟然和烈焰服務員一號的香味似乎很接近。曹雲不敢肯定,他不是嗅覺大師,只是注意過服務員一號的發香。護士的發香和服務員一號差不多。

    不過就算是一樣的,那也只代表她們用的洗髮水是一個牌子,一個型號。

    曹雲和令狐恬兒落座,準備和代主人會客的白夢樓聊幾句後順勢告辭,馬上就走不合適。白夢樓深知待客之道,一邊給兩人加上茶水,一邊和兩人聊天。

    令狐恬兒問了曹雲沒敢問的問題:“白先生,我有些好奇,東方先生的護士好像很年輕……我沒有別的意思,東方先生身邊肯定都是最好的,最好的護士應該是年紀比較大的護士。”

    白夢樓道:“令狐小姐小看她們了,她們可是有專業護理資格的專業人員,並且都有藥劑師資格證。”

    曹雲納悶:“她們?”

    白夢樓沒有隱瞞道:“東方先生的專職護士一共兩人,是一對孿生姐妹。”

    “哦!”曹雲沒追問,看了看餐廳中的大掛鐘,站起來:“時間不早了,不敢再打擾。”

    令狐恬兒也站起來:“謝謝招待,晚餐非常豐盛。”

    “客氣了兩位,那我送兩位出去。”白夢樓從口袋拿出兩張支票,一人一張,每張一百萬:“一點辛苦費,千萬不要推辭。”

    這是封口費,曹雲和令狐恬兒沒有推辭接了下來。

    ……

    兩人婉拒了白夢樓提出派司機送他們的建議,曹雲今天沒開車,上了令狐恬兒的車。

    令狐恬兒開車後道:“曹雲,我們這麼做對不對?”

    曹雲反問:“什麼對不對?”看支票,應該是真的,這錢還真好賺。

    令狐恬兒道:“明知道網紅之死是保鏢所為,我們卻出餿主意幫保鏢脫罪。”

    曹雲笑:“這貌似是很初級的問題。”

    令狐恬兒:“不,在知道是保鏢幹的之前,我們只是受邀晚宴,並不知道事情真相,也沒有接受委託。按照道理來說,我們應該勸說保鏢自首,而不是想辦法幫保鏢掩蓋此事。”

    曹雲問:“如果對方拒絕自首,你會舉報嗎?”

    令狐恬兒搖頭:“這是職業操守。”如同神父聽罪犯懺悔,他不能報警。

    曹雲:“那……”

    令狐恬兒:“換個角度。不是網紅闖關,不是在東方半島。一對情侶駕車準備去拍婚紗照,被保鏢追尾墜落山崖,我們是不是也會幫著東方處理這件事呢?”

    曹雲道:“你這個假設沒有意義,如果是你這個假設,東方不會和我們攤牌說實話。怎麼了?看起來你有心事?”

    令狐恬兒:“我最近連續接了三個和司法部門有關的官司。其中有一個官司是一個入室搶劫傷人案。警方介入後,通過鏡頭鎖定嫌疑人,抓捕嫌疑人。持搜查令在其家中發現重要證據,也就是兇徒持有的一把匕首,上面還有受害者DNA殘留。我作為被告的律師在庭審中質疑警方提供的證據。”

    搜查取證人員有一位新人,他當天感冒堅持上班。他將匕首封存進證物袋之前打了噴嚏,戴手套的手擦拭了下鼻子,結果導致匕首出現第三者,也就是這位物證人員的DNA。最終法庭裁定匕首証據被污染,不能作為證據呈堂。監控影片只證明嫌疑人在當時在受害者家附近出沒,最終因為證據不足,嫌犯被當庭釋放。

    令狐恬兒:“是我媽把案子推薦給我的,她告訴我這案子可以翻案。我第一時間和嫌疑犯會面,暗示他不要主動交代罪行。我知道就是他,可是為什麼我媽會推薦這個官司給我呢?我真的不想打這種官司。”

    曹雲道:“東方很少會客,今天是因為特殊原因會見我們。如果沒有這個案子做底,你恐怕也不夠資格被東方邀請。”

    令狐恬兒道:“我知道,連續三次和司法部門的官司我都贏了,所以我出名了。”

    曹雲嘆口氣:“你這個問題誰沒有迷惘過呢?我建議你和你媽談談。我本人一般不會去碰這類案子。”和今天幫東方性質不同,網紅超速闖關,就為了拍影片,曹雲對案件不存在主觀喜惡感。東方那麼客套,那麼抬舉,那麼有錢,自己肯定幫東方。誰讓自己是小人呢?

    反過來說凶器被污染的案件,曹雲是不會碰的。曹雲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令狐恬兒,也不清楚令狐蘭的用意,只能讓令狐恬兒和令狐蘭私下進行溝通。

    因為此車內氣氛和話題都比較壓抑,曹雲裝睡假寐,就這麼回到了律師所。

    律師所門口下車,曹雲和令狐恬兒客套幾句,目送令狐恬兒開車離開,自己也轉身回律師所。回到律師所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客廳還燈火通明,曹雲進入客廳一看一問得知李墨拜訪司馬落。

    “什麼情況?”曹雲脫下西裝拿在手上,鬆開領帶和白襯衫的鈕扣。

    李墨道:“在附近辦事,順便過來打個招呼。”

    曹雲道:“你們聊,我洗洗睡了。”

    “等等。”李墨道:“曹雲,我不問你東方的事,我知道你是有'職業道德'的人。”職業道德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好警察和好律師客觀存在著一些衝突和矛盾。

    曹雲道:“只是交通事故而已,沒有人想讓悲劇發生。”曹雲完全不內疚。

    司馬落道:“這是交通課的事我們不談。曹雲你知道小馬自殺了嗎?”

    “小馬?”曹雲搜索自己詞庫,誰啊?

    李墨示意曹雲坐,說明了來意。李墨主要是來找司馬落,兩人也想聽聽曹雲的意見。

    小馬就是那位污染了物證的新人,在嫌犯無罪釋放後,他非常自責,留下了一份遺書向受害者和警察同仁道歉,稱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同仁們的努力功虧一簣,導致案犯逍遙法外,也導致自己家族蒙羞,所以他選擇自盡謝罪。

    還好他的同事都是警察,早看出他不對。在他吞服藥片後第一時間進行搶救,最終小命保住了。李墨上門就是因為這件事。

    李墨:“曹雲,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七天了,檢方還保留了上訴的權利。我找司馬落是想知道這官司能不能打?怎麼打?”

    曹雲接過李墨遞過來的碳酸飲料:“上訴有個很麻煩的地方。一審法官判定凶器證據無效,除非你們能提出新的有力的證據,否則二審法官仍舊會裁定證據無效。”

    二審不是換個法官來看案子的問題,二審有其的特殊性。A打死了B,一審A被判罪名成立,死刑。這時候A可以提出上訴。第一種上訴,認為判的刑罰過重。第二種上訴,自己殺人罪不成立,假設沒有提出新的有力證據,或者新的線索,二審必然維持原判,不過有可能降低刑罰。

    司馬落問:“抗訴怎麼樣?”

    “抗訴是個辦法。”曹雲道:“不過抗訴需要理由,法院未必會接受抗訴。污染的證物不能作為呈堂證物,這是法律規定的。你們理由是什麼?”

    李墨苦笑:“我們沒有理由,你有什麼看法?”

    曹雲沉思一會道:“問題是在鑑定報告出來之後才發現小馬DNA。小馬回憶當天取證,自己存在了一個可能污染證據的行為。沒有人可以證明小馬當天因為感冒和不規範操作導致證據被污染。嚴格來說,是小馬一家之言。小馬作為司法人員,有沒有存在誣陷嫌犯的可能呢?這是法庭必須考慮的。這也是污染證據不能呈堂的原因之一。現代法律寧可放過一千,也不殺錯一個,這案子基本上翻不動的。”

    司馬落問:“真沒辦法?”

    曹雲許久道:“律師的損招是很多的,有時候甚至不能被稱為損,可以稱之為陰狠。兩位都是很正直的人,就算內心有小九九,但你們仍 得堅持正直……我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趟這渾水……算了吧,就這樣吧。”辦法肯定是有,但是這超越了曹雲的底線,連說都不能說。

    李墨道:“曹雲,你沒理解?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將嫌犯定罪的問題。我們更擔心小馬想不開。他的壓力我們可以理解,對他來這個失誤會給他內心造成永久的陰影。”

    曹雲反問:“李墨,你如果是小馬,現在自斷一手可以挽救局勢,你幹嗎?”

    李墨毫不猶豫回答:“幹。我不是說嫌犯值得我斷一手,我願意為我的錯誤斷一手。”

    曹雲想了很久,淚奔:“兩位,我真的不想趟渾水。我累了,就這樣吧。”不理會兩人,回房睡覺。
jaeschen 發表於 2019-9-8 12:43
第三百五十章同歸於盡

次日垂釣南湖,超黑給曹雲一個重磅消息:“按照你開的條件,去年公司盈利一億五千萬左右,老闆或者大股東或者總裁是一位年輕女性,東唐公司。全東唐只有一家:大洋皮草公司。這家公司主營真皮奢侈品,業務為皮鞋、皮帶、大衣甚至到汽車坐墊等範圍。總裁兼老闆名叫何雨,今年二十五歲。法國國籍,亞裔,東唐大學留學生,在畢業之後開辦了大洋皮草公司。”

    超黑:“何雨的母親叫何思云,是法國一名頗有影響力的華商。何思云是法國第三代移民,她的父親叫何亮,開辦了何氏集團。何雨的父親沒有任何資料,何思云到今天在法律上還是未婚狀態。何思云還有一位兒子,十年前出生,名叫何勇,目前在高岩的何亮小學就讀四年級。”

    曹雲疑問:“何亮小學?”

    超黑道:“是何亮出資開辦的一所學校,這所學校原本是在郊區位置,方便郊 學生上學。配置很高端,場地大,老師薪水高,營養豪華午餐,並且還有校車接送上下學。高岩人口增加,何亮小學現在算是高岩的市中心地段,也是高岩非常著名的一所華僑開辦的小學。何亮父親本是高岩郊區人氏。”

    何亮、何思云、何雨和何勇。

    超黑問:“查這個訊息有什麼用?”

    曹雲道:“有備無患,子無食父之心,也要擔憂父有弒子之嫌。”曹烈會殺曹雲?曹雲不知道,不肯定,他不確定現在曹烈是怎樣的一個人。命運一定要把握在自己手上,除非把握不住自己的命運,那時候曹雲才會祈禱別人的善良。

    說到這裡,一名年輕人從階梯下來,走向亭子。曹雲看向年輕人,年輕人很有禮貌先鞠躬:“你好曹律師,我叫馬XX!”

    小馬?竟然找上門。曹雲示意亭子內的長椅:“請坐。”

    小馬點頭落座,曹雲問:“你找我有事?”

    小馬拉開自己拿的黑色皮包,裡面是一捆捆鈔票,小馬道:“曹律師,這裡只有三十萬,我目前也只能籌到這點錢,我知道距離曹律師你的收費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我可以打欠條,三年內還清,算利息。”

    曹雲沒吭聲,收魚竿,上餌,再拋竿,看了一會浮標後:“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幫不上你。”

    小馬走到曹雲面前坐下道:“曹律師,你儘管開出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曹雲反問:“那麼執著幹嘛?我相信你的上司會理解你,也許會冷凍,或者讓你學習一段時間。沒有人會死抓住這件事不放。”

    小馬:“可是我不僅污染了證據,玷污了物證組的名譽,還讓十多位警員日夜不息的努力付之東流。最可恨的是兇犯因為我還逍遙法外。假設再出現一位受害者,我真沒臉再活下去。”

    曹雲道:“你好像過於偏執了,我個人並不喜歡一個會 殺的人。”

    小馬:“曹律師可能不知道,從我曾祖父開始,我們馬家每個男人都服務於司法部門。我的爺爺甚至獲得過很高的獎章和榮譽。這個失誤在不少人看來雖然不大,但是對我們家影響巨大。另外這件事對物證組的各位同仁的打擊也非常大。也許不是每個人都很生氣,但是我無法和他們的眼神對視。所以無論如何,懇請曹律師幫我這一次。”

    曹雲看超黑,超黑用漢語道:“我聽不懂漢語。”

    曹雲問:“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呢?”

    小馬:“只要能彌補我的過失,將真正犯人繩之以法,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做代價。”

    “哇……”超黑驚嘆,還有這種人。曹雲瞪超黑,超黑專心釣魚。

    曹雲道:“也沒那麼嚴重,代價兩條,第一條我昨天和李墨說過,斷一隻手。第二條,坐牢十五年。”

    小馬一愣:“曹律師你不會讓我殺了嫌犯吧?這不行,我不是怕坐牢,或者斷肢,我殺死嫌犯會抹黑警察的形象。”

    曹雲嘆氣:“你還是回去吧,申請休假兩個月,然後把這事忘了。”

    小馬:“忘不掉的。曹律師你看我,我幾天沒睡好覺。我知道你們不理解為什麼我會這麼偏執。也許我性格就是這樣,懇請曹律師幫助我這一次。”

    超黑:“我知道更偏執的人,因為我看他一眼,他追了三條街,目的只是為了揍我。”這例子多了去了,比如典型路怒症。就因為不想讓他加塞,他會在高速路上連續的別車報復。

    偏執有時候也可以稱呼為較真,較真的人不是很多,日常多數人更喜歡糊稀泥。似乎因為很多事不能較真,所以較真的人就顯得很獨,不合群。

    曹雲慢慢點頭:“錢先收好,我不會破壞自己規矩。要麼拿一百萬,要麼不拿錢。現在我先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法官認為污染的凶器不能呈堂?”

    小馬想了會:“因為法律規定。”

    曹雲問:“為什麼法律要這麼規定呢?”

    小馬搖頭:“我不知道。”

    曹雲道:“你說你打噴嚏,最終導致凶器被污染,這是你一家之詞。有證據證明嗎?有沒有可能是你故意栽贓陷害呢?法律不相信人品,只相信證據。如果法官依靠主觀來判案,那將來呢?物證組為什麼需要拍照?需要程序?需要採集所有的現場證據?甚至你們不小心踩踏到血跡,鞋子都得充為證物。”

    小馬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對。”

    曹雲道:“其實,法官還可以有一個懷疑,會不會是嫌犯收買了物證人員為自己脫罪呢?怎麼收買?也許是錢,也許是某物證人員做了一些壞事被其得知。如此類……”

    小馬問:“曹律師,我應該怎麼做呢?”

    曹雲看了會小馬:“我已經說完了,回去吧。別打擾我釣魚了。”

    小馬想了好久,仍舊有些莫名其妙,但最終還是向曹雲鞠躬道謝離開。

    超黑也莫名其妙:“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曹雲:“就是那意思。”

    超黑:“我知道意思,我是問,你已經說完是什麼意思?”

    曹雲:“就是已經說完,已經告訴他解決這個事情的辦法。”

    超黑:“什麼辦法?”

    曹雲:“我剛才說的辦法。”

    “嘿,你別把我想的那麼聰明好不好?”

    曹雲道:“我倒是希望小馬沒有明白我話裡的意思。”

    ……

    三天后,小馬向警方自首,他承認收受了嫌犯的迴路,故意污染證據,讓重要證據無法呈堂。迴路款為現金五萬元。警方立刻立案調查,嫌犯否認自己有行會行為,稱自己根本不認識小馬。

    小馬受惠案優先排期偵查和審判。經過物證組鑑定,五萬元的現金中提取到嫌犯的六枚完整指紋。最終小馬被判受惠罪,根據東唐法律,罪名成立後,將被處於五年以下的懲戒。因為小馬認罪態度好,並且沒有前科,最終小馬被判二緩四。

    隨之因為小馬案的影響,嫌犯案發回重審。由於是嫌犯委託小馬污染證據,故而證據可以呈堂。最終一審結果,嫌犯罪名成立,被判處十五年監禁。嫌犯提出上訴,作為嫌犯律師的令狐恬兒認為小馬是栽贓陷害。控方王磊則表明,小馬在嫌犯被判處無罪情況下,主動自首,對其本身沒有任何利益好處。最終二審維持原判。

    判決下達後,被告暴走,當庭大喊:案子是我做的,是我捅的人,我承認了。但你們誣陷我行會,你們這群混蛋。

    ……

    夜,律師所,司馬落和曹雲同飲。(再次強調,表理會時間軸。)

    曹雲問:“你覺得到底是我錯了,還是你錯了?”

    司馬落:“我不應該告訴小馬你有辦法,是我的錯。不過,鈔票上有指紋是什麼情況?”

    曹雲道:“我也不知道。無論鈔票指紋怎麼來的,都畫蛇添足。小馬是否受惠存疑就可以了,一旦小馬受惠存疑,那法官必然會重新審視被污染的凶器。”

    司馬落:“這是同歸於盡。小馬是一位很有前途的年輕人,就因為這樣毀了,實在有些可惜。”雖然緩刑,但肯定不能再在司法部門工作。

    曹雲道:“你可以朝好的方面想,既然小馬在司法界很有前途,那他在其他行業也很有前途。另外,最少兇徒是被判了,他不會再作惡了。否則哪天兇徒殺人,小馬肯定更糾結。我本人實在不想告訴他這個辦法,但是我看他的情緒已經完全沉浸在案件中。事情不解決,說不准會落下抑鬱症。”

    司馬落:“我們覺得這個辦法是錯的,但對於小馬來說也許是最好的辦法。”

    曹雲笑:“餵,我是律師我可以這麼說,你不行哦。你是檢控官,既然知道小馬誣陷嫌犯,你卻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說不過去?”

    司馬落:“我請假半年,不關我的事。”

    “哈哈!”曹雲:“話說王磊表現比我想的要好。”

    司馬落道:“王磊素質能力是不錯的,但是他很容易受名氣的影響。當對方律師名氣越大,他的心理壓力就越大……不說這事,聽說林落的消息了嗎?”

    曹雲 搖頭:“她有什麼消息?”

    司馬落驚訝問道:“你不知道?”

    曹雲繼續搖頭:“我不知道。”

    司馬落:“昨天上午宇宙集團新聞發表會,林落成為宇宙集團常務副總裁,主管人事和員工浮力保障工作。”

    “我特?”曹雲大為吃驚:“還有這事?”

    司馬落點頭:“我草了!你真的不知道?根據商業雜誌的猜測,林落很可能成為宇宙未來的掌門人。雜誌還刊登了林落陪同白素聊天,吃飯,散步等照片。”

    曹雲捶桌子後悔連連:“娘呀,沒抱到大腿。”

    司馬落有踹曹雲的衝動:“你真的好宅,還有三個新聞你肯定也不知道了?”

    曹雲問:“什麼?”

    司馬落道:“特雷斯被引渡到某小國,不到24小時就'粵語'了。”

    曹雲攤手:“人家是壞蛋,但沒在東唐幹什麼壞事。”

    司馬落道:“遠征也粵語了。”

    曹雲:“我特?”

    遠征雖然被判處死刑,但是距離執行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因為在抓捕遠征時候,曹雲的打手下了黑手,導致遠征被捕後半年時間最少要接受三次手術。死刑犯也得做手術,遠征被全身麻醉後送進手術室,沒想到麻醉藥品被人掉包。遠征從手術室七樓一躍而下,落在準備好的氣墊上,而後逃之夭夭。

    這是昨天下午的事,目前警方外松內緊,全城搜捕遠征。

    曹雲撫額:“這傢伙會不會報復?司馬你和李墨聯繫一下,調一支警備隊過來保護我。”

    司馬落翻翻白眼:“第三個新聞,張子喬將在明天上午受審。”

    曹雲:“這傢伙死不死無所謂。就沒有查到到底是誰僱傭張子喬嗎?”

    司馬落:“還是個謎。還有一個不算新聞的新聞,我學姐最近非常低調。”

    曹雲道:“我知道,越三尺到底發生什麼事?”

    司馬落搖頭:“不清楚,我問了幾次,她都說身體不舒服。對了,桑尼加入了搜查三課。”

    “我特?”什麼鬼?

    司馬落苦笑:“李龍不敢要,三組敢要。三組課長親自去南區分局要人,把他當寶用。你有什麼新聞可以分享?”

    曹雲道:“我能有什麼新聞,鬣狗滅絕,烈焰也不開庭。最近好久沒有入賬了。”

    司馬落:“和你相反的是南宮騰飛最近騰飛了,這兩個月順風順水,名利雙收。”

    業內人聊業內的事,司馬落請假半年心態也很輕鬆。最少這半年他不是檢察官,不需要太注意言行舉止。放下身份之後,再去看世界,世界大不同。

    曹雲接電話:“你好……好,明天上午見。”

    “怎麼?”

    曹雲道:“海洋打來的電話,保險公司有一單保單需要我。”

    司馬落道:“保險公司有自己法務部,能找上你說明事情不簡單。”

    曹雲點頭:“事情是不是不簡單不知道,但人肯定不簡單。”

    司馬落:“誰?”

    曹雲回答:“白茹。”東唐第一明星,東唐首富紅顏知己,宇宙集團白素親生孫女等。
jaeschen 發表於 2019-9-8 12:44
第三百五十一章最難之案(一)
三個月前白茹在白蝦拍賣花費六百萬買下了一對花瓶。這對花瓶非常厲害,厲害在哪呢?可以讓人花六百萬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茹在保險公司為花瓶投保五百萬,這裡小科普一下。比如你購買汽車盜搶險,買了20萬。但是你的汽車10萬買的。一旦汽車被偷,你的保額是10萬,並非20萬。

    總結來說,保險金額不允許超過被保險物品的價值。白茹花費六百萬購買了一對花瓶,那麼就代表白茹不能對花瓶投保超過六百萬,最終白茹投保盜搶險五百萬。

    這花瓶是白茹準備下個月送給自己五十五父親的生日禮物,花瓶一直放在白茹團隊工作室的保險櫃內。

    上週白茹一位同學從高岩回來,同學是一名文物、古董鑑定師。白茹在工作室招待了同學,聊到古董的事,拿出花瓶供同學鑑賞。同學一眼就看出這是個贗品。

    經過東唐大學考古、歷史等教授的鑑定,確定花瓶是現代工藝花瓶,價值在兩千元左右。白茹的律師找到了白蝦拍賣,白蝦拍賣是一家正規拍賣行。花瓶在拍賣前接受過業內專家的鑑定,為六百年前的古董花瓶,拍賣鑑定書上寫的都是真的。

    第一個可能,拍賣行賣了贗品。

    第二個可能,花瓶被人掉包。

    在這種情況下,白茹選擇了報警。警方接警後很頭痛,白茹工作室內沒有監控,最要命的是不知道花瓶是什麼時候被偷的。警方技術人員對保險櫃進行了檢查,確認沒有暴力開啟的痕跡。

    保險櫃的鑰匙和密碼掌握在白茹經紀人、白茹私人助理和白茹三個人手上,警方對三人進行了全面調查也未發現任何線索。警方最終做出結論,沒有證據表明花瓶曾經被盜竊。

    作為白茹,如果拍賣行賣的是贗品,那拍賣行賠。如果被人偷了,保險公司賠。在警方做出結論之後,白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向任何人索賠。白茹一怒之下,將警方,拍賣行和保險公司一起告上法庭,由法庭來裁決到底由誰負責。

    因為警方無法確定花瓶是否被盜竊,保險公司是不賠的。白蝦拍賣行又肯定自己賣的是真品,於是三方約定下午見面商談此事。

    海洋道:“曹雲,這案子錢不算多,五百萬而已。但是關係到保險公司的名譽。如果輸掉了官司,最終由保險公司賠償,那就代表保險公司一直賴賬,在圈子內影響是很惡劣的。我們很願意給五百萬打個活廣告,但是我們也有規章。警方給不出結論,我們就不能賠。”

    曹雲喝茶,想了一會:“就白茹來說,要麼拍賣行賠,要麼保險公司賠。拍賣行也輸不起,賣贗品的拍賣行不會有顧客的。”

    海洋道:“外界對保險公司風評兩極化,有說保險是重要的,有說保險是騙錢的。白茹的流量很可怕,現在多數粉絲指責我們保險公司。說我們收錢的時候爽快,賠錢的時候卻又那麼小氣。”

    曹雲品味一會:“從案子看來各方都比較傾向由保險公司賠償。”

    海洋點頭:“沒錯,白蝦拍賣聲譽不錯,大家對他信任感比較高。既然不是白蝦的錯,肯定是被偷了,就應 由保險公司賠償。又轉回來,盜搶險沒有警方的結論,我們不能賠償。”

    曹雲道:“如果有法院的裁決呢?”

    海洋:“法院裁決由保險公司賠償,我們肯定要賠。鬧到法庭上,保險公司才給予賠償,這種說法非常傷害保險公司的信譽。董事會決定死扛,這個官司我們必須贏下來。但是又有一個條件,不能不利於白茹?”

    曹雲一愣:“什麼?”什麼鬼?

    海洋道:“在庭審中無條件支持白茹。”

    曹雲道:“白茹保管不利,無法提供被盜線索,無法提供被盜大概時間,這些都不能質疑?”

    海洋點頭:“對,不能質疑白茹。白茹說的都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最後程序上保險公司無責不予賠償,或者無義務補償都可以。”

    曹雲:“這官司怎麼打?”馬勒戈壁,要贏,還不能質疑原告。那就是說只能咬警察和拍賣行了?

    海洋道:“不能得罪白茹,還要表現出我們保險公司對客戶持有完全信任的態度,最重要是不能輸。不僅是我們保險公司,拍賣行估計也不敢得罪白茹。”

    曹雲:“白茹兩個觀點,一個觀點自己買了贗品。一個觀點自己被偷了。前一個觀點死的是拍賣行,後一個觀點死的保險公司。你們都不得罪白茹,那意思就是,我要讓拍賣行承當責任?可是你們兩者沒有直接關係啊。”曹雲有些抓狂,這什麼鬼?

    海洋嘆氣:“我們知道這場官司有難度,否則也不會請曹老弟你出馬了。”

    曹雲道:“海董,就目前材料看,最容易出現的局面是:無法認定拍賣行賣出是不是贗品。無法認定花瓶是否被盜竊。最終拍賣行和保險公司都不用賠。”

    海洋道:“不行,一定要賠,但不能是保險公司賠。否則等同拍賣行和保險公司聯合欺詐客戶。”

    曹雲抓頭歪嘴,很痛苦的思考方式:“海董,作為律師不能保證必勝。”

    海洋認真道:“一定要贏。”

    曹雲快哭了:“這案子我接不了。”

    海洋: “必須接,因為我認定你接案的勝率最高。”

    曹雲:“海董,你也說了勝率。”

    海洋:“是,我確實不講道理。曹雲你如果一口答應我反而會心虛。說實話,如果最終裁定保險公司賠償,對我們打擊會非常大。20%的人擁有80%的消費能力, 20%的人是我們積極爭取的客戶。白茹不僅是20%,而且是2%。這單輸了,等同我們丟失了一個大市場。白茹除了花瓶保險之外,她在我們公司每年花費的保金就超過四百萬。她是一個大客戶,她也代表了2%的這部分客戶。實在不行,輸就輸吧,我們還可以事後再道歉補救,白茹也是講道理的人。第一原則:絕對不能得罪白茹。”

    海洋:“曹老弟,這官司輸了,我們公司蒙受損失,你的損失也不小。我相信你會全力以赴,但無論怎樣不能違反第一原則。”

    海洋都說到這份上,曹雲只能無力的笑笑:“這案子也挺有意思的,我的對手是誰?”

    海洋道:“南宮騰飛。”

    “哦?終於要和他交鋒了。”曹雲 的對手肯定不是白茹的律師,而是拍賣行的律師。曹雲認識南宮騰飛這麼久,不算非常熟悉,算不上朋友。目前兩人還沒有正式交手的記錄。曹雲問:“下午三點,三方座談會?”

    海洋:“能不上庭把事情解決了當然是最好了。”

    曹雲道:“海董,鑑於本案的難度,我收……”

    海洋伸出一巴掌:“五百萬,董事會給的指標,我一分不剋扣,全部給你。”

    臥槽,這壓力讓曹雲有些難以喘氣。官司輸了固然一分錢不拿,但是人家這麼砸錢,不僅是保險公司的信任,還有海洋的信任。這一輸,好不容易混到上流社會業務的自己,又得從頭再來。就算輸,也一定要輸的漂亮。

    我去,不能輸,一定要贏。

    南宮騰飛不好對付,那就只能找警察下刀了。

    ……

    和海洋告辭後曹雲乘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上車,發動汽車,開空調,沒開車。曹雲撥打電話:“雲隱,有個很重要的事需要你的幫助。”

    “說吧。”雲隱很乾脆道。

    曹雲道:“白蝦拍賣這五年來賣了不少東西,我希望你能通過富二代身份去尋找這些東西,想辦法找出一兩件贗品出來。”

    雲隱道:“白蝦怎麼可能賣贗品?人家賣的每一件古董都由最少三名專家鑑定過。是專家不是磚家,都是古董界大師級別的人物。”

    曹雲:“所以讓你去找。”

    雲隱琢磨一會:“你意思不會是讓我去創造吧?”創造一個贗品?

    曹雲道:“創造你個頭,找,盡可能的找。白蝦網站上有歷次拍賣的記錄,你找朋友了解,看這些東西都是誰買的。再找專家鑑定……”

    雲隱:“我就是專家。”

    曹雲:“你?”

    雲隱道:“我有文物人員從業資格證。”

    曹雲問:“很厲害嗎?”

    雲隱道:“入門級。我本來想考文物鑑定估價師,但是老師是男的,我就沒報了。”

    曹雲:“你行嗎?”

    雲隱:“肯定不行,這類證書我一般都是通過作弊拿到的。鬼才會去唸書。但是我有證啊!”

    曹雲哭笑不得:“哥,拜託你,這件事很重要。OK?”

    雲隱道:“知道拉,包在我身上。只要白蝦賣過贗品,我一定給你找出來。 ”

    曹雲掛斷電話,聯繫魏君:“魏君,我需要德國生產K137型保險櫃的全部資料。網路上肯定沒有,有也不全面。有沒辦法通過欺騙的方式,從廠家或者代理商那邊拿資料?”

    魏君:“交給我了,需要點時間。”

    曹雲:“不著急,謝謝。”

    曹雲掛斷電話,聯繫陸一航:“忙嗎?我需要幫助……我需要白蝦拍賣行的程序。購買,鑑定,開鑑定書,拍賣等流程……謝謝。”

    神經病啊!自己竟然去撕白蝦拍賣?拍賣行和保險公司有狗屁邏輯關係。第一次打這麼違反邏輯的官司。曹雲每次接案前,都有一些想法,或者一些切入點的構思。本案到現在,曹雲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入手。

    曹雲去賓館開個房間,在客房吃午飯,整理材料,以應付下午的三方會談。

    ……

    三方會談為警方、白蝦拍賣和蝦蝦保險三個被告單位。警方沒有僱傭律師,派遣了兩名探員參加會談,但是其中一位探員有律師證。

    沒錯,警方代表是桑尼。搜查三課負責盜搶案件,全三課只有一本律師證。

    曹雲推門進去看見得意洋洋的桑尼,有一種把他從二十樓扔下去的衝動。

    桑尼:“人都到齊了,說一下……看什麼看?坐。”

    我去!好囂張,好不爽。

    陪同桑尼的是一位實習妹子,穿的非常整齊的製服,筆挺站立在桑尼身邊,很威武。

    曹雲:妹子,他資歷未必比你高,不要鳥他。

    妹子:他實力比我高。

    桑尼:“情況我這邊說一下,我們找不到被盜的痕跡,基本確定白茹是報假警。我這邊正在考慮是不是要抓捕白茹。庭審結果一共三種。第一種,法官裁定白蝦拍賣賣的是贗品,白蝦賠償。第二種,法官裁定花瓶被盜,我就會把法官告上法庭,告他瀆職。第三種,法官裁定警方瀆職,警方確證沒有線索表明白茹被盜,我們就會抓捕白茹,告她妨礙公務。情況就是這樣,所以白蝦你乾脆承認自己賣贗品就可以了,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桑尼改名為囂張,身上有證,腰中有槍,上天入地,唯我獨尊。

    南宮騰飛慢悠悠道:“我這邊也說下情況,第一種情況法官裁定白蝦拍賣為贗品,我就告法官誣陷。第二種情況法官裁定被盜,這個符合情理的一種裁決,我舉雙手贊成。第三種情況,要求警方重新調查本案,我會找媒體宣傳下警方的無能,並且請媒體監督警方調查進程。”

    曹雲道:“南宮,我們合作把警察幹死吧。”

    南宮騰飛:“可以考慮。”

    桑尼忙道:“不要開玩笑,你們這叫串謀。再說我們警察最多背個無能的稱號,我們不會得罪白茹大客戶。白茹一分錢沒拿到,被人當傻子一樣耍,我再挑撥離間一下,你們肯定都沒好果子吃。”桑尼還真怕了,這兩家被告死咬警察,本是中立的警察就會非常難受。如果他們證明警察沒有盡力調查,輕來說失職,重來說是瀆職。

    桑尼道:“大家現在都很尷尬,錢肯定要賠。是白蝦還是蝦蝦出,這就看你們的本事。”禍水東引。

    南宮騰飛道:“要不蝦蝦把事認了?反正保險公司不缺五百萬。”

    曹雲道:“遊戲有基本規則,花瓶沒被偷反而要保險公司賠,說不過去吧?”

    桑尼道: “我支持曹雲,根本沒有盜竊案。”

    南宮騰飛:“警方的結論沒有否認存在盜竊的可能,我建議由搜查一課介入調查。三課技術不行。”

    桑尼:“三課現在吊打一課知道嗎?李墨算個鳥蛋。可以啊,你們可以合作讓我們三課背鍋。下了法庭,我就先把三名嫌疑人給扣了。影后了不起,東方在我面前也就是個蛋。”一證在手,天下我有。

    法庭認為警方調查力度不足?一共就三名嫌疑人,白茹,白茹經紀人,白茹私人助理,我把這三個人抓了過堂,讓他們爽48小時。我照章辦事,我無所謂。過堂的時候,我自然會把白蝦和蝦蝦拉來墊背。

    和我鬥?天大地大我最大!
jaeschen 發表於 2019-9-8 12:44
第三百五十二章最難之案(二)
曹雲淚奔,這傢伙當了警察後就囂張到沒邊了。不過有法律規定警察一定要謙虛嗎?警察需要微笑服務嗎?

    自己敢囂張是因為有本事,你有點本事就敢囂張?

    曹雲真誠道:“現在就讓保險賠真說不過去。不如南宮你承認贗品,賠償款我們來出。”

    南宮騰飛道:“錢不是問題,保險公司願意賠償,錢我們給。”

    桑尼:“那就是沒得談了?不說你們,我覺得哪個法官接這案,都是上輩子造孽。他也不知道怎麼判。”

    曹雲正在考慮和誰合作,一定要合作才能幹飛另外一家。和警方合作的話,警方不把白茹當蔥,特別是桑尼,白茹在他看來就是一女人。和白蝦合作的話,如桑尼所說,桑尼反擊後,白茹肯定不爽。

    白茹這身份很有意思,如果白茹和警察耍橫,上了網路新聞,白茹會被噴死。白茹可以和白蝦、蝦蝦耍橫,這兩家公司不敢得罪她。更別說白茹的藍顏東方是東唐首富。

    三方不語,互相看著心中想著事。

    許久後,曹雲道:“南宮,晚上一起吃個飯?”

    南宮騰飛:“可以,我也這麼想。”

    桑尼:“吃飯帶上我嘛。”

    曹雲道:“我覺得總要有人餓肚子,南宮最少會請客。”

    桑尼:“我可以請客。”

    曹雲搖頭:“你是警察,不太方便。”

    南宮騰飛道:“曹雲,我有點疑慮,不帶上警察,這飯能吃的開心嗎?”

    曹雲回答:“帶上警察,這飯沒得吃。不帶警察,最多是不開心而已。”

    桑尼呵呵笑:“你們想好了?我可不怕單挑你們兩名律師。懸崖勒馬,和我吃飯才是拯救自己的正道。兩位盤算一下,和誰吃飯的成本最低?我也是個講道理的人,我合夥夥伴要哄著白茹,我也會配合。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又是一陣沉默,曹雲:“不行,和警察吃飯成功率太低,我寧可單幹。”

    南宮騰飛:“可是不和警察吃飯,成功率也不高。”

    曹雲道:“你看吧,要和我一起吃飯,還是我自己去吃自助餐。”

    南宮騰飛有些猶豫:“我考慮一下,是和誰吃飯或者自己吃飯。”

    桑尼問:“曹雲,你律師費多少?”

    曹雲道:“這是秘密。”

    桑尼道:“保險公司寧可花大錢僱你,也不願意賠錢?白茹就這麼讓保險公司討厭嗎?”

    曹雲:“你少挑撥,錢和道理是兩回事。”

    桑尼:“你理解,我理解。白茹會理解嗎?曹百萬可不是隨便叫叫的。”

    曹雲一笑 站起來:“我看就這樣吧,這次會談很有成效,祝大家好運。”

    該死的南宮老狐狸。曹雲後悔,自己還是太年輕太急了。三方對壘,南宮騰飛坐收漁利。南宮騰飛表現出猶豫,思考,都是演戲。在曹雲先開口合作後,曹雲就失去了主動權。

    南宮騰飛不表態和桑尼合作,也不表態和曹雲合作,他要看庭審。庭審誰有優勢,自己就站在誰那一邊。南宮騰飛就不擔心曹雲和桑尼合作嗎?曹雲有一個弱勢,就是他和警察合作沒有好處。

    警察的利益是讓法庭接受結論書,未發現被盜線索和證據,無法確定花瓶是否被盜,無法確定是否有盜竊案發生。這個結論就是說:沒有盜竊案。這個利益點和曹雲是一樣的。沒有盜竊案警方沒事了,保險公司也沒事了。

    但是白茹不好整,白茹更傾向自己被盜,警方不會給白茹面子。什麼?桑尼說會哄著白茹?信他有鬼。三方會談的三個主角哪個是好東西?桑尼目的就是讓保險公司支持他。

    這個案子可以說是曹雲接過最詭異的案子,四戶不到法庭上殺幾百個回合,根本不知道結果會怎樣。

    ……

    本案如期開庭,因為白茹的原因,本案的關注度非常高。法庭限制聽審人員的人數和身份,除了司徒岩帶幾位學生之外,其他聽審人員都和本案有一定關係。拒絕記者入內。

    聽審是否限制,一般有三種情況,第一種法庭認為不宜公開審理的案子,涉及到一些那什麼犯罪,或者未成年人有關的案子,一般都不公開審理。第二種是原告白茹要求不公開審理。第三種是被告要求不公開審理。比較少見是證人要求不公開審理,這需要法庭的批准。

    從順序也說明了白茹的想法,第一被告是蝦蝦保險,第二被告是白蝦拍賣,第三被告是搜查三課。白茹親自出席,她身邊的律師是她的常年法律顧問,本案她的律師並不關鍵,白茹是要一個說法。自己五百萬莫名其妙沒了,不爭饅頭還得爭口氣。

    這本應該是一場足球賽。

    白蝦:我賣的是真品,你說我賣贗品,拿證據出來。

    蝦蝦:我們簽訂的是盜搶保險,警方沒有盜竊的結論,我們不能賠償。

    警方:無法證明是否發生盜竊。

    白茹:我去你們妹的。

    三方一踢球,白茹根本不知道應該找誰。但是法庭有義務給白茹一個交代(東唐)。法庭必須要有結論。

    白茹客觀存在錯誤。第一個錯誤:她沒有每天或者定時的檢查花瓶,雖然她檢查了未必發現花瓶有問題。第二個錯誤:可能存在的盜竊案案發時間不明。

    但白茹的錯誤是錯誤嗎?肯定不是。

    作為第一被告的蝦蝦保險代理人曹雲首先發言:“按照保險法第X條X款規定,警方無法給出盜竊的結論,保險公司有權拒絕賠償。我們蝦蝦保險是完全相信白小姐的,白小姐說花瓶被盜,那肯定是被盜了,保險公司也很願意理賠。我提議,警方出具一份被盜的結論書,蝦蝦保險會負責全額賠償。”

    什麼鬼開場白,曹雲都想抽自己。

    作為三課自辯人代表桑尼站起來:“警方……”

    曹雲道:“不好意思,還沒到你們。”

    法官:“請第三被告律師遵守法庭秩序。”

    死法官,你給我小心點。桑尼不滿坐下。

    曹雲道:“警方肯定不願意開被盜結論書,原因很多。比如沒有發現被盜痕跡,比如警方有心無力,比如警方有力無心……大家看三課的代理人,他叫桑尼,他當警察不到一個月,完全是個新人,還在實習期。他竟然就代表三課出席,由此可知警方的敷衍態度。”

    法官:“第三被告對此有什麼看法?”

    桑尼道:“雖然我是一名剛進入警局的警察,但是我天賦過人,一個月時間我已經成為三課的重要成員。三課重視本案,所以才會將本案的自辯權交給我。這裡我想反問曹律師……”

    “謝謝,還沒到你問問題的時間。”曹雲道:“天賦過人,三十多歲找不到工作,天賦過人……”

    桑尼:“法官,他在侮辱我的人格。”

    曹雲:“我只是說明他的能力。”

    桑尼:“三十多歲怎麼了?”

    曹雲:“三十多歲第一次工作對嗎?”

    桑尼想了好一會:“對。”鬣狗不是正式單位或企業,沒交社保也沒勞動合同。

    曹雲道:“第三被告說,三課很重視本案,調派了技術人員,物證組人員對保險櫃進行全面的檢查,對嗎?”

    桑尼:“我可以說話?”

    法官:“可以回答問題。也可以拒絕回答和本案無關的問題。”

    桑尼:“哦……第一被告,你剛才問什麼?”

    我草了!曹雲深吸口氣,面帶微笑:“三課很重視本案?”

    桑尼回答:“三課重視所有的案子。”我就不進套,咬我呀!

    曹雲:“你們開出的結論書,是你們在重視的情況下做出的?”

    桑尼看法官:“反對……法官大人,什麼叫重視?重視這個詞並非法律用詞。我們不能因為白小姐是一位明星就特別對待,同時不會因為白小姐是個明星我們就歧視對待。警方辦案,一視同仁。”

    法官想了一會:“反對有效,重視這個詞不屬於法律用詞。”

    曹雲道:“好,我換個問題。三課做出的結論書,是三課盡職調查後做出的結論書?”

    盡職就算法律用詞了,他的反義詞是瀆職、失職。桑尼腦子轉的很快,沒跳進這個坑。桑尼道:“當然,我們和一課不一樣,我們三課的探員都很盡職……不過,技術人員是從一課調來的,如果是技術人員的問題,麻煩原告把一課列為第四被告。物證組是警局物證組,如果他們沒盡職,把警局列為第五被告。”

    曹雲不理會胡攪蠻纏:“請問第三被告,你是負責本案的探員嗎?”

    完蛋,這個問題要正面接了。桑尼的策略就是打太極,我就是不配合你,氣死你。但這個問題被曹雲問到點子上。說是,接下去就要接受洗禮。說不是,曹雲會要求主辦探員出庭作證。

    桑尼不肯定曹雲手中有什麼貨,但是曹雲圍繞這個核心已經問了多次,這讓桑尼感覺非常不好。

    再看南宮騰飛,完全不著急,你們玩,我吃瓜看熱鬧。但他不是純粹吃瓜,他在找機會,找個機會就倒向另外一邊。桑尼知道一旦自己被打開缺口,南宮騰飛會立刻上來補刀。

    五秒過去了,桑尼沒有回答,曹雲也不著急,他知道桑尼心虛了。壞消息是,桑尼竟然猜到自己一旦找到切入點就要連環出招,所以寧可和自己打太極,也不接招。不過曹雲卻不知自己小視了桑尼。

    桑尼道:“如同第一被告律師所說,我剛加入三課沒有多久。雖然被分配為本案的負責探員之一……”

    法官一拍桌子:“你認了不行嗎?”毛病,開場十分鐘了,還沒有進入正題,實在忍不住。

    “不行!”法官就可以鳥?桑尼道:“法官是仲裁官,不能介入庭辯環節。我現在懷疑法官存在有嚴重偏袒心態,我要求休庭換法官。”誰怕誰,烏龜怕鐵鎚。老子有法律。

    曹雲無語問:“有意思嗎?”

    桑尼:“有啊,我拿薪水死工資,能拖一天我就賺一天工資。有公平的法律做我強大的後盾,我現在一身正氣凌然,不懼任何魑魅魍魎。”日出東方,唯我不敗,呵呵呵呵!

    法官許久後問:“第三被告律師,你是在指控本席偏袒?”

    桑尼點頭:“沒錯,除非你願意向我道歉,否則我堅持指控。”你剛才不給我面子,現在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第一次這麼討厭一個警察,我草!四十來歲的法官深吸氣:“對不起,就本席剛才的言行,這裡向大家道歉,對不起。”知道這個案難搞,但是沒想到最難搞的竟然是警察。

    桑尼:“態度不錯,我原諒你了。”

    法官捏拳,保持平靜表情:“請第一被告律師繼續陳述和提問。”

    曹雲閉目緩了緩:“請第三被告正面回答,你是本案的主辦探員嗎?”草了!口水都乾了,竟然還是這個問題。

    桑尼:“你很執著……沒錯,是我主辦。”

    曹雲問:“如何證明保險櫃沒有失竊的可能?”

    桑尼:“因為沒有找到任何失竊的痕跡。”

    曹雲問:“什麼意思?是指沒有找到除三位持有密碼和鑰匙之人外的人指紋、DNA?還是沒有被暴力破壞的痕跡?”曹雲做足了功課,準備切入警方疏漏未查的的細節,以此要求警方重新調查。

    桑尼道:“白茹工作室使用的是德國某企業生產的K137型保險櫃,這種保險櫃屬於電子密碼和機械齒輪雙向認證。所謂機械齒輪,指的是轉動鑰匙逆時針,順時針,半圈,一圈。如果機械齒輪認證或者電子密碼認證錯誤三次,保險櫃必須送回廠家開鎖。另外,K137保險櫃配備了標準警報,第一次錯誤,紅燈閃爍。第二次錯誤,發出刺耳警報。第三次錯誤,直接向警方指揮中心發出警報。”

    桑尼道:“竊賊要打開K137保險櫃必須具備以下幾個條件。第一個條件:持有原裝鑰匙。注意,這鑰匙不僅是機械鑰匙,內含電子碼,類似汽車遙控鑰匙,電子碼具備唯一性,目前技術不太可能複制鑰匙。第二個條件:知道機械齒輪認證密碼,簡單也簡單,左轉半圈後,右轉一圈就解開了,但是一旦轉錯,就會觸發警報。第三個條件:電子密碼,電子密碼一共八位數。

    桑尼道:“三個條件中,第三個條件反而是最簡單的。第二個條件也具備可能,只要看見別人開鎖,就能記下。第一個條件幾乎不可能,除非先盜竊鑰匙。根據以上所說,技術人員證明保險櫃沒有任何破壞痕跡,保險櫃內存日記內也沒有報警記錄。所以警方基本肯定保險櫃沒有失竊,但是不排除有竊賊偷鑰匙,看機械齒輪認證,同時還弄到了電子密碼。所以警方主觀結論保險櫃沒有被盜,客觀結論上沒有把這點說死。”

    “……”曹雲欲言又止,這傢伙好難搞。

    桑尼笑嘻嘻:“說嘛。”

    曹雲:“我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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