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〇
岳秀道:“小民生性懶散,不願受任何管制,七王爺如若見識過小民的武功之後,萬一要小民任職官府,或是在府中侍衛,小民屆時如若拒絕,對王爺而言,是一樁大為不敬的事,因此,小民必得先行聲明,免得七王爺為……”
七王爺揮揮手,接道:“好!我答應你,決不以官位約束你。”
岳秀道:“小民這裡先行謝過七王爺了。”
七王爺微微一笑,道:“那就請岳兄露上一兩手絕技,給小王見識一下了。”
岳秀回顧了一眼,道:“七王爺想瞧點什麼?”
七王爺微微一怔,道:“岳兄準備了什麼,小弟就見識什麼?”
岳秀道:“在下沒有準備,只有就地取材了。”
突然,雙目炯炯,凝注向廳外。
這花廳中燭火輝煌,外面卻是一片黑暗,胡正光轉頭向外面瞧了一眼,只見一片夜色,瞧不出一點征像。
七王爺輕輕咳了一聲,道:“岳兄,瞧什麼?”
岳秀神情忽然變得十分嚴肅,口氣也有些冷漠的說道:“王爺來此之時,可曾另有侍衛暗中保護?”
七王爺微微一怔,道:“沒有啊!”
岳秀突然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俊目中暴射兩道閃電一般的寒芒;玉面也泛起一片豔紅。
右手一推,手中的酒杯緩緩向花廳外面飛去。杯勢緩慢,就像是有人托著酒杯向外行去一般。
擲杯出手,疾如流星,江湖上不少人能夠辦到,但如像這等緩慢的手法,倒是極為罕見。
胡正光不懂武功,還未覺得什麼,但七王爺卻瞧得臉色微變。
因為,拋物出手,全憑手勁內功,把拋出之物,打向一定的目標,物體能在空中緩行,物雖然出手,但仍在人的無形暗勁的控制之下。
站在花廳門口的楊晉,更是瞧的驚奇不止,他擅用暗器,得知個中之理,見酒杯穿出花廳的速度雖然慢,但卻帶著一股強大的暗勁,隱隱生風。
但見那緩飛而去的酒杯,飛近花廳外三丈處的黃山虯松,撞在了濃密的枝葉之上。
奧妙立見,酒杯一和松葉撞擊,突然化作數十塊碎片,飛入了濃密的松林之中。
一聲淒涼的慘叫,一團黑影,由那松樹上跌了下來。
胡正光沒有看清楚那酒杯撞上松樹的變化,但卻聽到了那一聲淒厲的慘叫,臉色大變,汗珠兒也從頂門上流了下來,急急叫道:“什麼人?快給我拿下來。”
其實,用不著胡正光的呼叫,楊晉已疾快的奔了過去。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的大漢,半身滿臉,都是鮮血。
楊晉仍然不敢大意,一伸手,點了他兩處穴道,才伸手提起那黑衣人,大步行向花廳。
胡正光緊張的一撩袍跪了下去,道:“卑職該死。”
七王爺倒還沉得住氣,揮揮手,道:“你起來,這和你無關。”
這時,楊晉已把人提到了大廳門口,欠身說道:“已然擒到了刺客,恭候七王爺的發落。”
七王爺道:“帶他進來。”
楊晉提著那黑衣人,舉步行了進來。
燈光下,只見一個半身鮮血的黑衣人緊閉著雙目。
七王爺凝目望去,只見他臉上,刺人十餘塊碎了的酒杯,早已面目全非,無法辨認。
岳秀一直坐在原位上沒有動,也沒有說一句話。
七王爺回視了岳秀一眼,微微一笑,道:“他是否死了?”
岳秀道:“應該是不會死。”
楊晉一轉身,道:“卑職點了他穴道。”
七王爺輕輕咳了一聲,道:“你認識我嗎?”
黑衣人傷的很重,但他穴道解開後,兩雙眼珠兒還可以轉動,那證明了他沒有死。
只是他轉動一下頭,望望七王爺,重又閉上雙目。
胡正光問案慣了,道:“還不從實招來,準備大刑伺候!”
七王爺搖搖頭,道:“胡大人……”
楊晉突然一閃身,抓住了那黑衣人一條右臂,道:“朋友,人是一個,命是一條,生死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活罪難受,朋友,你知道什麼,最好能說出來,七玉爺也許可以開恩饒你不死,在下麼也可以答應你兄弟,一旦動手時,給你一個痛快。”
黑衣人這一次,連睜也未睜一眼閉上的雙目。
七王爺淡然說道:“你認為不怕死,我就認不出你了?”
黑衣人霍然一睜雙目,道:“你認識我,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岳秀暗暗讚道:“看來,這位七王爺,是一位非常機智的人物。”
只聽七王爺冷冷說道:“他們給了什麼代價,要你刺殺於我?”
黑衣人突然一張嘴,噴出一口鮮血,閉目而逝。
七王爺起身瞧了那黑衣人一眼,道:“他口中含有毒藥。”
楊晉道:“卑職該死,早該想到他吞藥自絕的。”
七玉爺一揮手,道:“不怪你,拖下去埋了。”
楊晉一欠身,提起那黑衣人離開花廳。
七王爺的目光,轉注岳秀的身上,道:“他很早就藏在那松樹上了嗎?”
岳秀道:“不久。”
七王爺震動了一下,道:“你是說他跟著我來?”
岳秀道:“草民不敢危言聳聽,但七王爺未到之前,這地方都經過嚴密的搜查。”
七王爺點點頭,道:“那是跟著我來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