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〇
黑衣道人道:“三天,三天前才走。”
譚雲一鎖眉頭,道:“那麼,貴觀應該有一代理主持人吧!”
黑衣道人道:“有,但不知施主有什麼大事,非要見敝觀的主持不可?”
譚雲淡淡一笑,道:“在下有幾樁很重要的事,想和貴觀主研商一下?”
那道長沉吟一陣,道:“好吧!既然施主有要事相商,貧道自然要代施主通報一聲了,請隨貧道來吧!”
那道人欠身一禮,轉身向外行去。
譚雲隨在那道人身後,向前行去,一面忖道:“這些道人,看上去,都是安份守已的人,不像江湖道上的人物,難道丐幫會說錯了地方嗎?”
帶路的道人,行入了一個小圓門,進入了一座跨院之中。
只見這座跨院內,花木扶疏,淡香微襲,三間精舍,建築於花木環繞之中。
譚雲四顧了一眼,忖道:“原來這白雲觀還有如此一個清雅所在。”
行到精舍前面,那道長低聲對譚雲道:“有勞施主稍候片刻。”
推門進入精舍。
片刻之後,一個長髯垂胸青袍道人,迎了出來,合掌說道:“貧道無月,暫時主持本觀,施主要事相告,不知可否先和貧道談談?”
譚雲道:“自然可以。”
無月合掌,道:“施主請。”
欠身把譚雲讓入精舍。
無月一面吩咐道童獻茶,一面問道:“施主可否見告姓名。”
譚雲道:“小姓譚,家居湘西。”這時,一個道童捧兩杯香茗,行了進來。無月道長親手取過一杯,送在譚雲面前,道:“施主請用茶。”
無月伸手取過一隻茶杯,喝了一口,道:“施主有何見教,可以告訴貧道了?”
譚雲看這些道人,個個循規蹈矩,怎麼看,也不像武林中人,一時間,倒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取過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在下,本來有事,想請教貴觀主,他既然不在,那就算了。”
無月道長道:“如是事情很急,施主就先告訴貧道,假如能緩上幾天,那就不妨等敝觀主回來。”
潭雲道:“我看等貴觀主回來再說吧!”
緩緩站起了身子。
突然間,一陣頭暈目眩,竟有著站立不穩的感覺。
譚雲臉色一變,道:“你這牛鼻子老道,茶中下了迷藥……”
無月淡淡一笑,接道:“你是譚二公子吧?”
譚雲道:“不錯,譚家寨決不會放過仇人。”
無月道長道:“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突然大行一步,逼到了譚雲身側,伸手一指點了譚雲的穴道。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譚雲由昏迷中醒了過來。
睜眼望去,只見一燈如豆,手足都被牛筋捆著,被關在一處暗室之中。
心念轉動之間,牢門突然大開,身著道袍的無月帶者一個道童,緩步而入。
那道童捧著一個蓋著蓋子的瓷杯。
譚雲暗中用力一掙,但手上捆綁甚牢,竟然未能掙動。
無月搖搖頭,道:“譚二公子,一則你體力還未盡復,二則那牛筋堅牢,就算你譚二公子未受損傷,也無法掙斷牛筋。”
譚雲冷笑一聲,道:“你把我關入地牢,用心何在?”
無月道:“貧道得知二公子醒來,立刻趕來,就是要和二公子談談。”
譚雲心中耐著性子,道:“談什麼?”
無月道:“談談二公子的生殺大事……”
譚雲冷哼一聲,接道:“你說吧!怎麼樣?”
無月道:“貧道先行說明,咱們請二公子入夥?”
譚雲哈哈一笑,道:“入夥,你們是干什麼的?”
無月道:“恕難奉告,只要二公子加入了咱們之後,自會瞭解內情。”
譚雲道:“我如是不答應呢?”
無月道:“那簡單,咱們立刻成全二公子,讓你成為不畏死亡的大英雄。”
譚雲心中暗道:這牛鼻子者道,一臉笑容,滿懷惡毒,只怕說得出,就會做得到,我譚二死不足惜,卻無人知道這白雲觀的陷講,倒得用些心計才成。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大丈夫死而何懼,不過……”
無月道:“不過什麼?”
譚雲道:“要我加盟,必得先讓我知道,你們是怎麼一個組織?首領是誰?”
無月笑一笑,道:“這些事,二公子都會慢慢的知道,以你譚二公子的才氣、武功,咱們自然會大大的借重。”
譚雲道:“那是說只要在下答應了,就算入夥。”
無月道:“是,是,以湘西譚家寨二公子的身份,只要答應一句話,那就成了,不過,咱們有一點小小規矩,公子總得遵守。”
譚雲道:“什麼規矩?”
無月微微一笑道:“來呀!把入夥酒,給譚二公子吃下去。”
那幼童應了一聲,行過來,揭開瓷杯上的蓋子,雙手把瓷杯,送到了譚雲的面前。
譚雲聞了一聞,那瓷杯中果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但調和酒味中的是一股淡淡的異味。
霍然間,譚雲提高了警覺,搖搖頭,道:“這好像不是酒。”
無月道:“自然是還有點別的,不過,那對人體,絕無壞處,只要二公子喝下去,那就算是咱們自已人了。”
譚雲立刻問,恍然一罷腦袋,撞在那道童的頭上,酒撒了滿地。
無月回手一掌,打的那道童翻了一個跟頭。
道童由地上爬起來時,整個臉紅腫了半邊,五個指痕,印在紅腫的半邊臉上。
鮮血從口中湧出。無月冷冷罵道:“沒有用的東西。”
那道童垂著頭一語不發,不敢望無月一眼,顯然,這無月一向待人,十分嚴肅了。
無月似是餘恨未消,冷冷一聲,道:“滾出去。”
那道童欠身一禮,退出室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