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金鳳剪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4 15:18:1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7 8490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4 15:18
三〇

  洪七搖搖頭,道:“老夫說過了,沒有看清楚他的形貌,不過……”

  楊晉道:“不過什麼?”

  洪七道:“那人的左手小指是有一道傷痕。”

  楊晉心中大喜,暗道:“有了這條線索,那就好找多了,比說出一個人的大略形貌,還要實惠一些。”

  儘管他心中歡愉異常,外形卻保持著適當的平靜。

  淡淡一笑、道:“老丈如肯早告我們這件事,也許不會有適才一番爭執了。但也不能這樣就放了你。”

  洪七道:“你的意思,是要把老夫監起來了?”

  楊晉道:“話不是這麼說,這捕房後面有一面間密室,枉你駕在這裡過幾天,等在下求證了很多的疑點之後,再放你老兄離去。”

  洪七冷笑一聲,正待發作,張晃已冷冷接道:“洪老丈,總捕頭對你已經是仁盡義至了,你如是不肯合作,那是自找麻煩。”

  洪七無可奈何他說道:“好吧!你們留我幾天?”

  楊晉道:“這要看洪兄了?”

  洪七道:“看我?”

  楊晉道:“是!洪兄如是肯合作,三兩天內兄弟查出洪兄確和王府血案無關,立時放洪兄離開,如是洪兄不肯合作,也許兄弟要十天半月,才能查的明白。”

  洪七道:“你們要如何查證?”

  楊晉心中暗笑道:“任憑你老奸巨猾,也難逃過我楊某的設計。”

  口中卻說道:“第一件事,自們自然是先要查證一下洪兄看守鼓樓的用心……”

  洪七接道:“我說過了,那是找一件東西,和你們無關。”

  楊晉道:“洪兄還沒有說清楚要找什麼?”

  洪七道:“告訴你們,你們也無法找到,哼!老失找了數年之久,還未找到。”

  楊晉道:“唉!好吧!我派四十名精幹的捕快,翻過來那座鼓樓,我也要找個水落石出。”

  洪七道:“老夫已搜遍了那鼓樓每寸地方,一直沒有找到,我不信,你派上幾十個人,搜查了兩天,就能搜出來。”

  楊晉道:“這個碰碰運氣吧。”

  洪七輕輕咳了一聲,道:“你們派人搜查鼓樓的事,老夫不願多管,但你們要如何對待老夫?”

  楊晉道:“唉!在下答應過洪兄,只要你能誠懇說明輕過,在下就放了洪兄,但目下洪兄似是沒有說明詳情,這一點,並非是楊某人說了不算。”

  洪七怒道:“說了半天,你們是還要把我囚禁起來了?”

  楊晉道:“不錯,洪兄不肯合作,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洪七冷哼一聲道:“江湖上盛傳你們公門中為六扇門中的鷹爪子,老朽先還有些不信,但今日見識過之後,老朽不能不相信這件事了。”

  楊晉道:“不論者兄怎麼說,但你洪兄不合作,我楊某人也無法替你擔待,只好委屈你洪兄。”

  洪七半身麻木未癒,心中知曉如若強行掙扎,只怕是自找苦吃了。

  當下站起身子,道:“好!你們如一定要把老夫留在此地,以後有什麼事,那就別怪到老夫上了。”

  楊晉笑一笑,道:“多謝洪兄指點,不過在下也想勸告洪兄幾句,凡事三思,不要太意氣用事。”

  目光一掠張晃、王勝,接道:“帶這位洪兄到密室中去,吩咐他們,好好地招待。”

  張晃、玉勝一欠身,回頭望著洪七道:“老丈,咱們走吧!”

  楊晉微微一笑道:“老兄留此之日,我們會善自招待。”

  洪七重重咳了一聲,道:“看來老夫不得不低頭了。”

  舉步向前行去。

  張晃、王勝送去了洪七之後,重又行了回來,道:“總捕頭,這老頭子不肯說明身份,的確是一樁很難處置的事。”

  楊晉沉吟了一陣,道:“不論他是什麼人,但我察顏觀色,發覺他也不像一個窮凶極惡之徒,他似乎對咱們的威嚇有點恐懼?”

  張晃微微一笑道:“這倒不錯,他好像是有些害怕。”

  楊晉嘆口氣,道:“看來那洪七也不是個壞人,他要在鼓樓上找東西,看來也不像是假的,叫人想不通的是,他要在鼓樓上找什麼?”

  張晃道:“那一定是一件很小的東西,否則,也不會找了幾年也找不到了。”

  楊晉道:“不論那件東西是大是小,但定然是十分珍貴,要不然那洪七也不會甘願於作個守護鼓樓的老人,在那裡一住數年了。”

  張晃低聲說道:“總捕頭,咱們可是當真要去找那位洪老丈的失物嗎?”

  楊晉點點頭道:“是的,我想那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如若咱們找到了,可以證實那洪七之言,說的是真是假,而且,咱們掌握了那件失物,也可以迫使那洪七聽命。”

  王勝奇道:“咱們找出那件東西,就可使那洪老頭聽命行事?”

  楊晉道:“不錯,所以,咱們才要去找……”

  語聲一頓,接道:“你去選十個精悍的捕快,要他們帶上工具。”

  張晃微微一怔,道:“什麼用具?”

  楊晉道:“五盞風燈,幾把鐵鉗,和兩個挖土的鐵鏟。”

  張晃應了一聲,欠身而去。

  王勝道:“總捕頭。那洪者兒的身上,是否要加上刑具?”

  楊晉沉吟了一陣,道:“不必,不過,要分配幾個人,小心看守,那座密室築的十分堅牢,大概,他很難破牢,萬一他真有破牢的舉動,就用喂迷魂藥的暗青子招呼他。”

  王勝道:“屬下去交代他們。”

  片刻之後,張晃行了進來,欠身說道:“人手已安排好,可以立刻動身。”

  楊晉站起身子,道:“現在就去。”

  一行人重又回到了鼓樓。十幾個人,先從三樓搜起,凡是可能藏物之處,都找的十分仔細。

  但直到東方變白,整整搜尋了兩個多更次,仍是毫無發現。

  楊晉回顧了張晃一眼,低聲說道:“撤回去這些人,要他們好好休息一下,再調五個精明的捕快,要他們繼續搜查。最好不要露出痕跡。”

  張晃一欠身道:“屬下明白。”

  楊晉道:“咱們花費工夫,找它個水落石出。”

  張晃道:“總捕頭也該回去休息一下了。”

  楊晉點點頭,道:“我得回去瞧瞧玉燕回來了沒有。”

  楊晉輕輕嘆口氣,拖著了一身疲勞,回到了家中。

  他一身武功,一夜不睡覺,實也不算什麼!但他精神上的疲倦,卻影響到體能。

  回到家裡,楊夫人正急的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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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目睹楊晉歸來,楊夫人似勝過得了救星一般,急急說道:“官人哪!玉燕不見啦……”

  楊晉點點頭,接道:“我知道。”

  楊夫人怔了一怔,道:“你知道”

  楊晉道:“是!”楊夫人道:“她到哪裡去了?”

  楊晉道:“七王爺的府中。”

  楊夫人奇道:“七王爺的府中,她去幹什麼?”

  楊晉看見夫人驚急之態,只好嘆口氣,道:“這也是她一番孝心,眼看玉府中血案棘手,破案不易,她混入王府中,希望能幫我點忙。”

  楊夫人道:“這怎麼成,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事故還不通達,如何能幫你辦案?快去給我把她找回來。”

  楊晉搖搖頭道:“夫人,我沒有要她去……”

  楊夫人接道:“那是她自己偷跑去了?”

  楊晉道:“不錯,是她自己偷跑了去。”

  楊夫人道:“好!我去找她回來。”

  楊晉一伸手,抓住了夫人,道:“王府中警衛森嚴,又剛剛發生了血案,怎能是輕易進去的?”

  楊夫人道:“照你這說法,咱們就不管玉燕了。”

  楊晉道:“我已經想過了,她如沒有法子混入王府中,很快就可以回來,她如已經混入了王府,咱們也沒有法子找她,目下只好聽天由命了。”

  楊夫人突然流下淚來,道:“我慚愧沒有給你個兒子,傳宗接代,就是這麼一個丫頭,將來,也好有一個半子之靠,萬一她有了甚麼,你要我如何活得下去啊!”

  楊晉強忍著胸中的酸楚,道:“不會的,夫人,玉燕很聰明,我又傳了她一身武功,這些事,我想她能夠應付上來。”

  說好說歹,楊晉費了不少的口舌,才算把楊夫人勸住了。

  楊晉嘆口氣,逕自回到書房。

  他只不過是剛剛坐好,門房已行了進來。

  楊晉皺皺眉,道:“什麼事?”

  門房道:“有一位姓駱的求見。”

  楊晉精神一振,道:“駱天峰?”

  門房道:“他未說名字。”

  楊晉道:“快些請他進來。”

  人卻站起身子,迎了出去。

  楊晉一抱拳,道:“駱舵主,請入書房坐。”

  駱天峰點點頭,隨著楊晉進了書房。

  楊晉肅客落坐,親自奉上一杯青茗,道:“駱兄請坐。”

  駱天峰接過茶杯道:“楊大人,在下沒有時間坐了,我說完話就走。”

  楊晉道:“在下洗耳恭聽,駱兄請說。”

  駱天峰道:“聽說楊大人把洪老頭兒給囚了起來,可有此事?”

  楊晉道:“有!駱兄對此事有何高見?”

  駱天峰道:“就在下查證所得,那位洪老丈,似乎和王府中血案無關,這一點楊大人以為如何?”

  楊晉道:“駱舵主可是說,要在下放了那位洪老大嗎?”

  駱天峰道:“在下只是說明一件事,至於應該如何?希望楊大人考慮了。”

  楊晉沉吟了一陣,道:“好!駱舵主請說?”

  駱天峰道:“就本幫得到消息,已有四批人手,混進了金陵。”

  楊晉臉色一變,接道:“他們現在何處?”

  駱天峰道:“他們已經有很多人手,散佈在鼓樓四周,大人派了府中的捕快,在那鼓樓上搜查的舉動,都已落在了他們的眼中,在下的看法是他們很快可以找出那洪老丈的下落。”

  楊晉笑一笑道:“多謝駱兄指點,在下會仔細想想這件事。”

  駱天峰道:“好!楊大人仔細想想,在下告辭了。”

  楊晉輕輕咳了一審,道:“駱舵主,在下還想請教一事?”

  駱天峰道:“楊大人請說?”

  楊晉道:“貴幫和那洪老丈,是否有關係?”

  駱天峰道:“沒有,不過,在下已知道了那位洪老丈,是一位正大光明出身,不會是位壞人。”

  楊晉道:“既是如此,在下會認真的想想這件事。”

  駱天峰一抱拳,道:“大人,眼下多一分仔細、謹慎,日後少一分麻煩,在下去了。”

  楊晉道:“恕我不送。”

  駱天峰道:“不敢有勞。”

  轉身大步而去。

  送走了駱天峰,楊晉的內心中,又增了不少苦惱,原本希望丐幫中人,對玉府血案有些幫助,卻未料到,事情變的很突然,丐幫中人,竟有代洪七求情之意,雖然,他說的很含蓄,表面上,已算很露骨。

  楊晉本來有些倦意,但這變化,卻使他倦意全消。

  他開始考慮到目下的處境,江湖上彼此之間牽制之力,似是愈來愈大。

  號稱江南第一捕的楊晉,此刻卻忽然感覺到自己是那樣無能。

  越想越沒有主意,索性閉目假寐。

  這一睡,竟然睡熟過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迷濛中被人話聲吵醒。

  睜眼看,岳秀正站在書房門外。

  楊晉一下子跳起來,道:“該打的老蒼頭,岳世兄大駕到此也不叫醒我……”

  岳秀笑一笑,道:“不用怪門房,是在下不叫他吵醒大人,但他們說話的聲音,仍然是吵醒了你。”

  楊晉急急一抱拳,道:“岳世兄快請房裡坐。”

  岳秀一面還禮,一面舉步入房。

  楊晉讓岳秀落了座,長長吁一口氣,道:“恕我託大,叫一聲老弟了”

  岳秀嗯一聲,道:“大人有事吩咐,叫我一聲岳秀就是。”

  楊晉道:“唉!老弟,我正在迷糊的無法處事,不知道是事情難呢?還是我把事情給辦砸了。”

  岳秀道:“怎麼回事?”

  楊晉似是突然間想起了一件要事,一拍大腿道:“對啦!岳老弟,我得先問問,生擒洪老頭,可是你老弟。”

  岳秀微微一怔,道:“在下不是給你說過了嗎!”

  楊晉只覺臉上一熱,道:“是啊!但你那一副好身手,老弟,真叫人看花了眼啊!”

  岳秀淡淡一笑,道:“如今那位洪老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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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楊晉道:“我把他給囚了起來。”

  岳秀道:“很多捕快,在鼓樓搜查,不知道找的什麼?”

  對岳秀楊晉已打從心眼裡敬佩,當下說道:“洪七說,他們有一件門戶重寶,遺失在鼓樓之上。”

  岳秀道:“楊大人去瞧過麼?”

  楊晉道:“昨天查了半宵,一直沒有查出什麼?”

  岳秀皺皺眉頭,道:“那位洪七在鼓樓上找了數年,都未找得出來,你叫些捕快如何能夠找到。”

  楊晉道:“好像確有一件事物,留在鼓樓之上,在下相信,定然可以找到。”

  岳秀道:“事情看起來不會假,不過,那件事物收藏之處,可能要費一些智慧才成。”

  楊晉道:“在下準備長期搜查,一天不行,找兩天,兩天不行三天,花它個十天半月,也要把他找個水落石出。”

  岳秀點點頭,道:“大人如若有此打算,也許能找出此物。”

  楊晉道:“那鼓樓有物,是否會和王府血案牽扯在一起呢?”

  楊晉怔一怔,道:“這個,不太可能吧!”

  岳秀道:“有一件事,只怕大人沒有想到?”

  岳秀道:“七王爺的愛妃,在被殺之前,曾經到過鼓樓一次?”

  這一下,果然使楊晉大感震驚,一下子跳了起來,道:“你這消息可是當真嗎?”

  岳秀很鎮靜地笑一笑,道:“在下打聽到這個消息,是不是絕對正確,那就很難說了,不過,在下的想法,這件事八成不假。”

  楊晉道:“這就大有文章了,但不知那位王妃去過鼓樓幾日,發生這樁血案。”

  岳秀道:“五日之前,時間連的很緊密,所以在下才心中懷疑。”

  楊晉道:“果然是可疑的很……”

  沉吟了一陣,道:“岳老弟,區區有幾件事,還沒有主意,想向老弟請教。”

  岳秀道:“大人請說。”

  楊晉道:“江湖浪子歐陽俊,老弟聽說過嗎?”

  岳秀道:“沒有。”

  楊晉道:“墨龍王召,岳老弟也沒有聽人說過了?”

  岳秀道:“也沒有,在下很少在江湖上走動,認識的人有限的很,不過……”

  楊晉道:“不過什麼?”

  岳秀道:“有一批武林人物,混入了金陵,他們以各種不同的身份掩護,所以行蹤很隱秘。”

  楊晉點點頭,道:“這就不錯了,這就不錯了。”

  岳秀怔了一怔,道:“什麼不錯了?”

  楊晉道:“適才丐幫的駱舵主,來過此地,替那洪七求情……”

  岳秀道:“那駱舵主怎麼說?”

  楊晉道:“他沒有明白的說出來替洪七求情,但已經表示的很露骨了。”

  岳秀道:“洪七和丐幫也有淵源嗎?”

  楊晉道:“詳細的情形,他沒有說明,不過,口氣之中,到是隱隱有非要不可之意。”

  岳秀道:“那駱舵主還說些什麼?”

  楊晉道:“駱天峰也提到了有很多武林高手,都已化妝成各種不同的身份,進入了金陵,不過,這些人,都和洪七有關。”

  岳秀道:“楊大人對此事,準備如何處置?”

  楊晉道:“如若那洪七確是只為了尋找一件遺物,隱於鼓樓,借看守鼓樓之名,暗中尋找失物,在下也不願深究,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抓住殺害王妃的凶手,所以並未把洪七落案,只把他囚禁捕房之中,隨時可以釋放,但如你岳老弟說盯事情很真實,這中間就可能多有隱情了。”

  岳秀道:“事情大概是不會錯了,在下聽得的消息是,除了那位王妃之外,還有兩個從人,一個是年輕的姑娘,大約是她隨身的女婢了,另一個站在遠的地方,可能是她的從人侍衛,但在下想來,那王妃既然是未經改扮而去,定然會乘有篷車,那篷車定也在鼓樓附近停放,此事不過數日,如是派人去打聽,可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楊晉道:“好!我這就派人去問個明白。”

  岳秀道:“在下想奉勸你楊大人一件事!”

  楊晉說:“我洗耳恭聽。”

  岳秀道:“大人去查證此事時,最好用隱密一些的方法,你如出動官府中人,只怕難能查出什麼名堂。”

  楊晉啊了一聲,道:“承教,承教。”

  岳秀道:“令嬡不見歸來,想已混入了王府中去,令嬡的智謀武功恐不在你楊大人之下,很難得的是,她那份過人的膽氣,因此,在下相信,她對你必有助力。”

  楊晉有點愕然他說道:“你是說玉燕的武功很好。”

  岳秀道:“不錯,楊姑娘的內功,已有相當的火候。”

  楊晉點點頭,道:“這麼說來,小丫頭倒是一位有心人了。”

  岳秀道:“怎麼呢?總捕頭,難道不知令嬡有一身武功!”

  楊晉道:“我知道,那都是我授給她的,但她有多少成就,我就不太清楚了。”

  岳秀緩緩站起身子,道:“大人,想辦法和混入王府的令嬡取得聯繫,也許她得到什麼消息,無法傳遞出來。”

  楊晉道:“這個我想辦法……”

  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弟,你要走?”

  岳秀道:“在下已被王府的血案引發了很濃厚的興趣,我還想查證一件事情。”

  楊晉道:“唉!說一句不怕你老弟見笑的話,每當我遇上了什麼為難的事,就會想到了你老弟。”

  岳秀道:“怎麼樣啊!”

  楊晉道:“我也說不出為什麼?你老弟的武功,不去說它了,就是機智才慧,也叫老夫敬服,和老弟見過幾次之後,使我生出了很多的感慨!”

  岳秀道:“什麼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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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楊晉道:“使我覺著這幾十年的江湖,算白跑了。”

  岳秀道:“大人不用自慚,是你這次遇上的對手大強,咱們分頭辦事,我先走一步了。”

  楊晉道:“老弟,今晚上咱們能不能再見個面,我還有事請教。”

  岳秀道:“什麼事?何不現在說明白。”

  楊晉道:“關於歐陽俊和王召的事。”

  當下把兩人的出身來歷,以及自己強留他們在客棧中等候三日的經過,很仔細的說了一遍。

  岳秀沉吟了一陣,道:“江湖浪子和墨龍王召,看情形似乎是還不至於牽制到王府血案之上,但他們來金陵,定然有所作為,也許兩人,都因那隻冰蟬,但因王府血案,鬧的使他們不敢再行妄動。”

  楊晉道:“在下也這麼想,但不知應該如何去對付兩人,放他們離開呢!還是把他們留在金陵?”

  楊晉道:“好!老弟,照你的意思做,我這就去通知他們一聲,告訴他們可以離開了。”

  岳秀道:“丐幫已通知你,混進來了不少武林人物,你準備如何應付?”

  楊晉道:“他們如若是那洪七一樣的人,自然會以救洪七為主,我就以那洪七為餌,想法子引誘那些人上鉤。”

  岳秀道:“單是那些捕快們,能夠應付嗎?”

  楊晉道:“如若來的真是武林高手,單是捕快們,只怕很難應付,我準備再請兩家鏢局子裡的人幫忙。”

  岳秀沉吟了一陣,道:“如若歐陽俊和王召,能夠助你一臂,最好是請他們幫忙。”

  楊晉點點頭,道:“對!我這就去說服他們……”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老弟要不要去一趟。”

  岳秀道:“我現在能不出面,最好是不要露面,今夜裡我準備進入王府一行一一”

  楊晉吃了一驚,道:“老弟,王府自落血案之後,只怕戒備很森嚴,聽說派在江南的幾個大內侍衛,都被七王府金牌內調,守護王府,老弟,你武功高強是不錯,但大內侍衛,都有一副好身手。”

  岳秀道:“多承關心,我會見機而作。”

  楊晉道:“唉!候門一入深似海,不曉得是否會被人發覺。”

  岳秀只覺此事很難作答,沉吟了一陣,道:“今夜中在下如能見到玉燕姑娘,定然會轉告你懷念之情,在下走了。”

  抱拳一揖身而去。

  送走了岳秀,楊晉也匆匆趕回捕房,召集捕快頭會商對策。並派人待柬去請江湖浪子歐陽俊和王召。

  不大工夫,歐陽俊和墨龍王召先後來到。

  楊晉早已備好了一桌酒菜,在捕房大廳中等候。

  歐陽俊打量了四周的景物一眼,緩緩說道:“有道是宴無好宴,會無好會,楊大人把咱們請到衙門裡酒菜招待,不知是用心何在?”

  玉召道:“對!什麼事,大家擺到明處,咱們既然肯聽你楊大人的招呼,那就夠朋友了。”

  楊晉站起身子,抱拳說道:“兩位不要誤會,快請入坐,這一次,楊某人是請兩位幫忙。”

  兩人互相望了一眼,歐陽俊才冷冷說道:“楊大人,可否先說明,要咱們幫些什麼忙?”

  楊晉笑一笑,道:“兩位,先請坐下,容我敬一杯酒。”

  歐陽俊和王召只好坐了下去。

  楊晉提壺替兩人斟滿了酒杯,自己卻先舉杯,一飲而盡,王召哈哈一笑先行舉杯飲乾,歐陽俊也跟著,喝乾了面前酒杯。

  兩人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大蹙扭,喝完了酒,望著楊晉出神。

  楊晉笑一笑,道:“王兄、歐陽兄,兄弟聽到一件消息說,今夜裡,有人有來應天府中劫牢……”

  歐陽俊道:“劫牢,什麼人這麼大膽子?”

  楊晉道:“苦的也就是兄弟還不知道來人的底細,無法事先防範,兩位既然趕上了這檔予事,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王召道:“這個,這個,有些疑難。”

  王召的拒絕,自亦早在楊晉意料之中。

  楊晉又敬了兩人一杯酒,笑道:“這個麼,兄弟也早想過了,但兄弟並沒有請兩位出手的意思,只是兩位認識的人多,只要兩位從這裡給兄弟壯膽子,告訴對方什麼來路,別的就不敢有勞兩位了。”

  歐陽俊道:“咱們已被上了套,不幫這個忙不行了?……”

  目光轉到楊晉的身上,道:“楊大人,我們可以幫忙,不過,兄弟也有個條件?”

  楊晉道:“你請說,兄弟能辦到的,無不全力以赴。”

  歐陽俊道:“在下要換個身份!”

  一向精明的楊晉,此刻竟然也被問的一怔,道:“要換個什麼身份?”

  歐陽俊道:“江湖浪子歐陽俊,無法和江湖人為難,應天府中捕快,可以隨意出手了。”

  楊晉哈哈一笑,道:“是啊!是啊!”

  歐陽俊低聲道:“楊兄,此事不大不小,最好能不傳出去。”

  楊晉道:“一句話,我再敬兩位一杯酒。”

  這是個明月如畫之夜,應夭府巡捕房中,高燒著四隻巨燭,燈光輝煌,比室外月光更亮。

  總捕頭神眼楊晉,穿著一件藍色的長衫,腰中盤了一條四指寬的紅色帶子,頭上也戴上了頂帶。

  王勝、張晃、也都帶著兵刃,四個捕快,在大廳外面不停地走動著。

  大約二更過後,一個守門捕快,急急奔入廳中,道:“啟稟總捕頭,四個不通報姓名的黑衣人求見總捕頭。”

  楊晉點點頭,道:“很好,請他們進來吧!”

  張晃、王勝也跟著通報的捕快,一起迎了出去。

  片刻後,張晃、王勝,陪著四個穿黑色勁裝的大漢,一起行了進來。

  這四人,臉上都帶著面具,兩個佩刀,兩個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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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楊晉穿上了官服之後,自有一股總捕頭的威嚴,神情冷肅的打量了四人一眼,道:“四位很膽大,竟敢找上了巡捕房來。”

  四個黑衣人面具掩去了本來的面目,無法分辨出他們的年齡。

  靠左首一個佩刀的大漢,笑一笑,道:“久聞楊總捕頭善待武林朋友,咱們兄弟不揣冒昧,深夜求見,想來楊總捕頭不會見怪了。”

  楊晉道:“楊某善待江湖朋友是一件事,但卻也不徇私害公,四位佩兵刃,夜入官府,就此一樁,已經是一個不輕的罪名了。”

  左首大漢笑一笑,道:“咱們確然佩帶著兵刃,但希望這是備而不用,只楊總捕頭,能給咱們一個面子,咱們回頭就走,決不在楊大人的轄區中惹事生非。”

  楊晉早已有了很安全的準備,心中踏實,淡淡一笑,道:“在下希望諸位提出的條件,不要太使楊某為難。”

  左首佩刀人道:“咱們找你楊大人賞臉,保一個人……”

  楊晉接道:“保人?”

  左首佩刀人道:“不錯,咱們按手續保人,如是他真的有罪,保人願擔關係,隨傳隨到。”

  楊晉點點頭,道:“有這麼一號人,不過,他已經落了案。人雖然還沒有移送牢裡,但案子已呈了上去,這件事,只怕我楊某人,已無法作得主了。”

  左首黑衣人冷漠他說道:“楊總捕頭,咱們久仰你的大名,一向對武林朋友們很夠意思,所以,咱們才登門求見,希望能堂堂正正而來,和和氣氣回去,但咱們也並非全無防範。”

  楊晉臉色一寒,道:“諸位錯了,如若是堂堂正正而來,就不該戴上面具,其實,諸位縱然能夠瞞過一時,亦非良策,因為,那洪七是一條很明顯的線索。”

  黑衣人冷冷他說道:“楊大人,有一句俗話說,不是猛龍不過江,咱們既然敢來,自然早有準備了。”

  楊晉道:“在下也要奉勸兩位,窮不與富斗,民不與官斗,江湖道上,也很忌諱和官府中鬥氣。”

  黑衣人道:“咱們不是鬥氣,而是救人。”

  楊晉道:“洪七如是沒有犯法,咱們也不敢請他到衙門裡來。”

  只聽一個尖細的聲音說道:“老大,咱們已經盡到了禮數,不用再在口舌上費工夫了。”

  楊晉道:“四位可是準備劫獄搶人了?”

  目光卻轉到那尖細聲音之人的臉上,見那人個子矮小,佩著長劍,站在最右面。

  左首黑衣人冷冷接道:“如若你楊總捕頭,決心不肯賞臉時,咱們只有動手救人一途了。”

  楊晉道:“四位不怕犯法嗎?”

  黑衣人道:“咱們敢夜闖應天府的捕房,總有幾分把握把人帶走。”

  楊晉道:“很遺憾,四位竟不肯聽在下的良言相勸。”

  左首黑衣人冷肅他說道:“楊大人,咱們並沒有胡亂動手之意。”

  但聞嗆的一聲,那站在最後的一位黑衣人,已抽出了腰間的寶劍。

  只見人影一閃,王勝單刀也脫鞘而出,一橫身攔在楊晉的身前道:“反了,反了,敢在衙門拔刀殺官,那還得了,這是滅門的大罪。”

  黑衣人右手握在刀柄之上,冷冷說道:“楊大人,咱們想先見見洪老丈,不知楊大人可否賜允。”

  楊晉道:“不可以,我對你們已忍耐的很多了。”

  那執劍矮子,冷冷他說道:“老大,你再不下令動手,小弟非得活活氣死不可了。”

  左首黑衣人道:“好吧!你們出手。”

  話還未完,那執劍矮子已然長劍遞出,刺向王勝前胸。

  王勝單刀一揮,擊開長劍,一刀迎面劈去。

  執劍黑衣人一閃身,避開刀劈,閃身還了三劍。

  這三劍快速凌厲,迫的王勝一連向後退了三步。

  楊晉一皺眉頭暗道:“這四人不知是一個什麼樣的來路,身手似都不弱。”

  執劍黑衣人,三劍快攻,佔得先機之後,立時一路攻了下去,劍劍都指向王勝的致命要害。

  一接上手,王勝就處於劣勢,一直被迫的連連向後退去。

  楊晉眼看那黑衣人,劍招精奇,愈來愈是辛辣,王勝已然無法支持下去,心中大是焦急。

  張晃一抬手,拔出一對判官筆,飛身而上。

  另一個佩劍的黑衣人拔劍而出,迎了上去。

  兩個人一接上手,筆來劍往,展開了一場惡鬥。

  楊晉望著為首黑衣人,冷冷說道:“朋友,你明白這是什麼地方嗎?”

  黑衣人道:“我知道,應天府捕房。”

  這時王勝已然被迫的全無還手之力,臉上也見了汗水,張晃的一對判官筆,也在另一個黑衣人辛辣、詭異劍招之下,落於下風。

  楊晉看的很明白,那和王勝搏鬥的黑衣人,本來早有傷王勝之能,但卻似心中有所顧憂,所以一直遲遲未下毒手。

  那為首佩刀的黑衣人,也似是有所警覺,重重咳了一聲道:“總捕頭似乎是有恃無恐,想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原來,王勝、張晃雖是處下風,尤以王勝更是險象環生,但楊晉即不出手接替,也不招捕快合力拿人。

  但聞一聲悶哼,王勝左肩頭上中了一劍,鮮血噴了出來。

  五花刀王勝受傷之後,鬥志更堅,單刀狂舞,向對方致命處擊去。

  楊晉仍然忍著沒有作聲。

  這就使那佩刀黑衣人無法測斷高深。

  楊晉心中自有苦衷,他明明知道,改扮作捕快的歐陽俊和王召,就在大廳門口,其形勢和幾人狂態,他們應該看得很清楚。

  他不想勉強兩人出手,他們既然答應幫忙了,最好由他們自己出面。

  果然,王召第一個忍耐不住,一躍而入,突然一刀挑開了攻向王勝的長劍,道:“王兄請讓開裹傷,這小子交給我啦。”

  這時,王勝整個衣袖都為鮮血濕透,地上也沁了一片血水。

  失血過多,使這個強壯的漢子,也有些支持不住,王召替他下來之後,精神一懈,立時向地上跌去。

  楊晉一探手,抓住了王勝,低聲道:“快些包起傷口。”

  王勝定定神,看臂上的傷勢,並非太重,只是失血過多,人有些頭暈難支,當下說道:“屬下傷得不重。”

  楊晉道:“你包好傷勢,休息一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4 15:18
三五

  黑龍王召是嶺甫兩湖道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一出手,聲勢自非小可,刀閃如電,一輪猛攻,立時把對方劍上的氣勢,給壓制下去。

  這時,那為首黑衣人,正準備拔刀出手,但見王召出手所之勢,不禁一呆。

  但見他刀光如電,縱劈橫掃,氣象萬干,分明是刀術大家,但身上卻穿著一身捕快衣著,心中大惑不解。

  不足十合,那執劍黑衣人,已被王召大開大蓋的刀法,逼的險象環生。

  但夜鷹張晃一對判官筆,卻也完全為另一個黑衣人的劍招所制,但張晃打的很油滑,全力防守,看出空隙,才還上一招。

  所以,他雖然處於下風,但一時之間,也不至傷在對方劍下。

  江湖浪子歐陽俊,眼看著張晃還支撐得往,也就樂得晚點出手。

  一刀劈出,震飛了對方長劍。

  為首黑衣人早已有了戒備,急聲喝道:“老四退開。”

  刷的一聲,橫裡劈去。

  斜刺裡一道鐵尺飛了過來,噹的一聲金鐵大震,接住了黑衣人的刀勢。

  是楊晉。左手量天尺,擋住了黑衣人的長刀,右手寬面刀卻替勢待發。

  王召大上一步一轉刀身,用刀背向那黑衣人劈了過去。

  一柄劍飛來,擋住了王召的勢,道:“閣下刀法精絕,不像捕頭身份,不知何以穿著捕頭的衣服?”

  王召冷冷反問道:“你是什麼人?”

  黑衣人道:“黑衣老二……”

  王召接道:“閣下既不願以真面目,真姓名見告,也不用彼此多問了,武功見個高下就是。”

  語聲甫落,刷刷刷、連攻三刀。

  這黑衣老二武功比那用劍的黑衣老四高明多了,接下三刀,立時反擊。

  兩人劍來刀往,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惡鬥。

  楊晉擋住了黑衣者大的長刀後,冷冷說道:“事情已經很明顯,你們在應天府中鬧事,而且殺傷了副總捕頭,這罪名夠你們擔待了,我楊某人,所以還未招捕快、官兵合力圍捕,還是替諸位留著一條生路,快些要他們放下兵刃,還有商量餘地,再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公事公辦了。”

  黑衣者大冷冷說道:“在下久聞神眼楊總捕頭之名,今宵希望能見識一下。”

  楊晉冷冷說道:“可以,不過,咱們得先把事情分清楚。”

  黑衣老大道:“如何一個分法呢?”

  楊晉道:“你老兄是想掂掂我楊某人的份量,是不是夠擔任應天府總捕頭這個職位,這算是江湖上的比武,楊晉如敗在你閣下手中,立刻解去這總捕頭的職位,這條件對你應該是很優厚了,但你同來這三個朋友,卻要先解下兵刃,束手就綁。”

  黑衣老大目光轉動,只見那黑衣老二,在墨龍王召刀勢迫攻之下,漸落下風,心中大是駭然,想不到這捕快身份的大漢,怎會如此利害。

  楊晉高聲接道:“閣下是否答允,可以做個決定了。”

  黑衣老大道:“如是他們不願束手就綁呢?”

  楊晉冷冷說道:“後果如何,閣下應該想到了。”

  黑衣老大突然喝道:“老四,衝出去,不用管我們了,回去報個信……”

  黑衣老四接道:“老大,你……”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4 15:18
三六

  第五回 神秘嫖客

  黑衣老大怒道:“還不快走……”

  楊晉胸有成竹,也不攔阻。

  黑衣老四道:“小弟去約請幾位高手再來。”

  一轉身,飛躍向廳外。

  但見人影一閃,一個捕快,擋在了大廳門口,右手一揮,道:“回去。”

  一股掌力緊逼過來。

  黑衣老四向外衝奔之勢,去勢很快,一下子無法收住腳步,只好一揚左掌,硬接掌力。

  黑衣老四隻覺一陣氣血上翻,身不由己的向後倒退回去。

  出手的,正是扮作捕快的江湖浪子歐陽俊。

  楊晉道:“諸位走不了啦,我楊晉一向敬重江湖朋友,才這般苦苦相讓,諸位再不知足那是太過分了。”

  他歷練豐富,遲遲不肯對那四個黑衣人施下毒手,又故示大方,用心是作給王召和歐陽俊瞧,我楊晉對待江湖朋友,是不是很夠意思。

  歐陽俊輕輕咳了一聲,道:“四位聽到了嗎?咱們總捕頭已經給足了四位的面子,四位再不放下兵刃,那是自討苦吃了。”

  口中說話,人卻緩步行入廳中。

  墨龍王召手中刀勢忽然一緊,一口氣劈出七刀,逼的那黑衣老二向廳門口處退去。

  歐陽俊一抬手,輕輕鬆鬆地點中了那黑衣老二的穴道。

  但聞蓬然一聲,那黑衣老二連人帶刀,倒在地上。

  楊晉寬面短刀一擺,道:“老大,咱們試試吧!”

  尺刀並進,展開快攻。

  楊晉雖然佔了上風,但那黑衣老大的長刀,封守的極是緊密一時間想勝對方亦非易事。

  但另外三個黑衣人,卻在王召,歐陽俊全力施展之下,不過十幾個照面,全部被點中了穴道。

  王勝、張晃,取過鐵銬,鎖了三人,也取下了三人的面具。

  黑衣老大目睹隨來三人,盡已遭擒,心中一慌,刀法顯出破綻。

  楊晉是何等老練的人物,顯出破綻,刀尺併入。

  黑衣老大看刀光一閃,寬面刀,己到了握刀的右小臂前,不禁一驚,急急一沉右腕。

  但他忽略了楊晉手中的量天尺,斜裡一敲,擊在了黑衣老大的手背之上。

  黑衣老大右手一鬆,長刀跌落在實地之上。

  楊晉疾上一步,右腳踏在長刀上,右手寬面刀,逼在黑衣老大的頸項之上,冷言說道:“朋友,承讓了。”

  頸上刀鋒一轉,輕輕向上挑,撥開了黑衣老大臉上的面具一角。

  黑衣老大冷哼一聲,道:“楊晉,你殺了我。”

  楊晉淡聲一笑道:“朋友,你只是想掂掂我的份量,是否夠應天府總捕頭的份量,現在你證明了。”

  黑衣老大道:“咱們看走眼了,是嗎?”

  楊晉道:“閣下要公事公辦呢?還是要咱們自行了斷了?”

  黑衣老大道:“公辦如何?私了如何?”

  楊晉道:“如是公事公辦,在下就把諸位送斷落案,諸位該判個什麼罪名,和我楊某無關,如是要私了,諸位請取下面具,由我楊某人,備上一桌酒席,請出洪老丈,面對面,把事情說個清楚。”

  黑衣老大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在下也作不了主,得和幾位兄弟商量一下。”

  目光一掠另外三個黑衣人道:“三位兄弟意下如何?”

  三個黑衣人齊聲說道:“大哥作主。”

  黑衣老大道:“如若咱們私了,楊總捕頭,大約還有別的條件吧!”

  楊晉淡淡一笑,道:“談不上什麼條件,不過,要諸位和在下合作,希望能據實回答在下幾件事。”

  重重咳了一聲,道:“張晃,取下這位朋友的面具。”

  張晃應了一聲,大步行了過來,伸手取下黑衣老大臉上的面具。

  這人約三十六八的年歲,紫腔臉,豹頭環目,樣子十分威武。

  楊晉打量了那人一眼,竟不相識,立時吩咐擺上酒席,請出洪者丈來,給這些朋友接風。

  張晃應了一聲,欠身而退。

  楊晉口中雖說的客氣,但仍點了四個黑衣人身上兩處穴道。

  廳中間擺了一桌酒席,圍坐著六個人。

  楊晉端起酒杯,敬了五位一杯酒,嚴肅的說道:“洪兄,我楊晉已經盡到了我最大的心意,五位如是仍然不肯和我楊某人合作,那就叫我楊某人寒心了。”

  洪七望了四個黑衣人正眼,冷哼一聲,道:“你們者遠的跑來此地,就是給我出醜來的麼。”

  那位黑衣老大垂下頭去,道:“你老人家見諒,楊總捕頭,武功高強,出了我們的意料之外。”

  洪七冷冷一聲,道:“誰要你們來的?”

  黑衣老大道:“是大師伯。”

  洪七搖搖頭,嘆了口氣,目光轉到楊晉的身上,道:“楊兄,你們要我們怎麼合作?”

  楊晉道:“在下對洪兄尋求本門失物一事,並無過問之意,我重視的是王府血案,希望洪兄能盡吐所知。”

  洪七皺皺眉,道:“楊總捕頭要問什麼?”

  楊晉道:“這四位都是你洪兄的門下,也用不著避諱他們了。”

  洪七道:“楊總捕頭請說,在下洗耳恭聽?”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4 15:18
三七

  楊晉道:“在下聽到一件很實在的消息,七王爺的寵妃,在未遭殺害之前,去過一次鼓樓,不知是否去探望洪老大。”

  話說的很婉轉,但神情卻很嚴肅,兩道冷厲的目光,凝注在洪七的臉上。

  此言一出,不但洪七的臉色微變,就是四個黑衣人也都大感愕然。

  他們心中明白,別說他們還算不上江湖上的大門大派,就算是正大門派,但如被牽上了王府的兇殺大案,也是無法逃避滅門大禍。

  四個黑衣人,八雙眼睛,也都投注在洪七的臉上。

  洪七長長吁一口氣,道:“楊兄得到的消息不錯,蘭妃確是去過鼓樓一趟。”

  楊晉心頭大大地一震,暗道:“岳秀這人,確然不可輕視,金陵城中,多少耳目靈敏的老江湖,都無法查出此事,卻被他找出了這條線索。”

  楊晉表面上,儘量保持著平靜,緩緩說道:“王妃輕車簡從,悄然上鼓樓!”

  “可是探望你洪老丈嗎?”

  洪七道:“不是探望老朽——”

  楊晉接道:“鼓樓之上,只有你洪老丈一人,如若不是探望你洪老丈,那又是探望何人呢?”

  洪七臉色很難看,沉吟了良久,道:“她去會——會一個——一個……”

  楊晉淡淡一笑,接道:“洪兄蘭妃已亡數日,屍骨早寒,洪兄,如是還不肯明言內情,我楊某人想幫忙是幫不上了。”

  洪七道:“她去會一個人,——”

  他似有難言之隱,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

  楊晉雙目神光暴射,道:“那人叫什麼名字?和蘭妃有何關係?”

  洪七嘆口氣,道:“那人是湘西譚家寨的二公子……”

  楊晉道:“譚雲,譚二公子。”

  洪七道:“正是譚二公子。”

  楊晉哈哈笑了一聲,道:“老丈和那譚雲相識很久了?”

  洪七道:“老朽受過譚家寨譚老寨主救命之恩,和譚雲相識於五年之前。”

  楊晉冷肅的說道:“所以,洪兄,幫他掩飾,需知王妃被殺一事,譚家寨縱然在江湖聲威顯赫,也一樣難和大隊官軍抗拒,難逃過滅門大禍。”

  洪七道:“譚雲在鼓摟和蘭妃會晤一面,但卻未必是殺死蘭妃的凶手。”

  楊晉道:“譚雲和蘭妃會晤一面之後,蘭妃就被殺害,這是一樁何等重大的事,你洪兄是否可以擔待呢?”

  洪七沉吟了一陣,道:“這個,這個……”

  “目下的情勢,洪兄只有和在下合作了。”

  洪七道:“如何一個合作之法?”

  楊晉道:“洪兄聽到他們談些什麼?希望能告訴在下?”

  洪七搖搖頭,道:“如總捕頭要在下說實話,在下可以據實奉告。”

  楊晉道:“楊某洗耳恭聽。”

  洪七道:“譚家二公子和蘭妃的交往詳情,在下並不知曉一一”

  楊晉接道:“他們談些什麼?”

  洪七道:“老朽避開了,他們談些什麼?老朽沒有聽到!”

  楊晉皺皺眉頭,道:“洪兄,這就很麻煩……”

  洪七輕輕咳了一聲,接道:“楊兄,老朽不希望這件事,牽入本門之中,這一點,還望楊大人高抬貴手。”

  楊晉道:“到此刻為止,在下還不知道老丈和四位兄弟,是哪一門派。”

  洪七道:“敝門在江湖上聲名不著,知曉的人不多,說出來,只怕你楊大人也是不會知曉。”

  楊晉道:“對江湖門派,雖所知有限,但應天府捕快中,不乏對江湖形勢瞭然的人,洪兄只管請說。”

  洪七嘆口氣,道:“大洪門。”

  楊晉道:“大洪門——”

  洪七道:“不錯,小小門戶,江湖上無人知曉。”

  楊晉道:“洪兄真實姓名呢?”

  洪七道:“老朽並未改姓,洪七也不算假名子,只要是識得老夫的人,一提洪七,他們都知道是我。”

  楊晉嗯了一聲道:“如若那一天,洪兄一口氣能說出詳情,咱們可以省去了不少的誤會,如今,如今……”

  洪七苦笑一下道:“你楊總捕不用為難,老朽既然說出了這件事,那就心中早有準備,不想再離開應天府了,你如信得過我,老朽願助你辦這件案子,不過把我下入獄中……”

  楊晉接道:“洪兄,如果我們去找譚家寨的二公子譚雲,你洪兄敢不敢挺身作證。”

  洪七道:“敢!不過……”

  楊晉道:“不過什麼?”

  洪七道:“我只是能證明有這件事情,他們談些什麼話,老朽沒有聽到,不能隨口謅,強作偽證,不能證明那譚二公於是殺人凶手。”

  楊晉道:“洪兄連一句都沒有聽到嗎?”

  供七道:“老朽是有意避開,給他們單獨談話的機會。”

  楊晉道:“行……洪兄實話實說就是。”

  洪七道:“老朽唯一的願望,就是不要拖累到大洪門,我身為門中長老,不能替他們擋災消害,再牽累他們跟我受苦,那就死難瞑目了。”

  楊晉道:“這件事,我仔細想想——”

  楊晉又道:“不過洪兄只要說的是實話,楊某人保證不牽涉到大洪門中人。”

  洪七道:“老朽這裡先謝過了。”

  楊晉道:“不敢當,咱們吃酒。”

  酒飯之間,楊晉未提王府血案的事,吃完飯,才吩咐張晃道:“陪洪老丈下去休息,要他們好好招待。”

  話說的很客氣,但洪七心中明白,那是把他軟囚在此,輕輕嘆口氣,欲言又止。

  送走了洪七,楊晉把目光轉到四個黑衣人的身上,道:“四位對此事,有何高見?”

  黑衣者大道:“咱們很慚愧。”

  楊晉道:“看在洪老丈的份上,諸位殺傷王副總捕頭的事,我不追究,不過,我想屈駕四位一下,留上一些時日,不知四位意下如何……”

  黑衣老大臉色一變,道:“把我們也囚起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4 15:18
三八

  楊晉接道:“話不是這麼一說?那就大難聽了,四位所做所為,如是要公事公辦起來,怕都是處斬的罪名。”

  黑衣者大一皺眉,道:“留我們在此,不知是否有個時限?”

  楊晉道:“難說啊,不過,我想頂多不會超過三個月。”

  楊晉一招手,兩個捕快應聲而至,道:“四位請跟我們來吧?”

  四個黑衣人未再多問,跟在兩個捕快身後向外行去。

  送走了四個黑衣人,楊晉抱拳對王召和歐陽俊一禮,道:“多虧兩位出手相助,在下是感激不盡。”

  歐陽俊、王召微微一笑,道:“言重了,楊兄。”

  緩步行來在楊晉對面坐下,接道:“其實不用我們出手,你楊兄一個人,就可以對付他們四個人,但這樣一來也好,給他們個莫測高深。”

  楊晉輕輕嘆一口氣,道:“兩位兄弟,幫兄弟拿個主意如何?”

  王召道:“什麼事啊?”

  楊晉道:“關於湘西譚家寨二公子的事?”

  王召,歐陽俊原本臉上帶著笑容,突然間臉色寒了下來。

  三個人相對沉吟了良久,歐陽俊才緩緩說道:“楊兄的意思,可是要我們插手此事嗎?”

  楊晉道:“湘西譚家寨在江湖的聲譽很隆,兩位在江湖上走動,自然不能參與此事,兄弟只想請教兩位一些高見。”

  歐陽俊道:“譚二公子為人雖然有些高傲,但他一向還能守份,我想他不致於是殺人的凶手,這中間或有內情。”

  楊晉道:“譚雲的為人如何,兄弟知曉不多,但就目下情形而言,他是嫌疑最大的一個,這是條很重要的線索。”

  王召道:“楊兄說的是,如若無法從洪七的口中問出內情,只有找譚雲當面解說了。”

  楊晉道:“如何去找那譚雲,兄弟很感為難,還請兩位指點指點。”

  王召笑一笑,接道:“楊兄如是以總捕頭的身份,和我們談論此事,我們就不便多話了,關於譚雲的事,我們無法幫忙,實在說,譚家寨的事,我們也幫不上忙,譚家寨已有數十年的基業在江湖上一向很受敬重,也許譚老寨主,會珍惜他的基業,交出譚雲,不過這件事,我們無法插手,如何之處,你楊兄自己辦吧!在下這就告辭。”

  歐陽俊笑一笑,道:“楊大人,王兄說的不錯,我們已無能為力。”

  楊晉想了想,道:“好吧,兩位同屬江湖中人,自是不願開罪像譚家寨這等門戶,交情歸交情,我楊某人也不便太過勉強兩位,如是有事儘管請便。”

  歐陽俊低聲說道:“楊兄,兄弟可以離開金陵了嗎?”

  楊晉沉吟了一陣,道:“這麼辦吧!兩位再多留一天,明天一天,兩位後天一早就可以動身了。”

  歐陽俊沉吟了一陣,道:“好吧!”

  站起身子和王召聯袂而去。

  目睹了二人去遠之後,楊晉坐在大廳呆呆出神。

  他想唯一的辦法,就是調動官兵,因官府的壓力,迫使譚家寨交出譚雲。

  不論譚家寨會不會交人出來,後果都很明顯。

  譚家寨決不甘受這個屈辱,那必然會放手報復,自己將是首當其衝的人。

  楊晉迷惘了,不知道如何處置此事。

  細細想一想金陵高手,無一人敢和譚家寨正面為敵。

  突然間,腦際間靈光一閃,使得楊晉想起了岳秀。

  那位年輕孤傲不群的少年,給人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但他似乎是充滿著俠腸,他胸懷磊落,一腔正氣,更難得的是他渾身是膽,這件事需得找他研商,請他助拳。

  心中念轉,吩咐當值捕快,妥善照顧洪七和四個黑衣大漢,匆匆趕回府中。

  他明白岳秀的為人,決不會到衙門裡來見他。

  一路上,楊晉自己想想也覺著好笑得很,自己在衙門裡當了二十多年捕頭,見過了無數大風大浪,如今竟要向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去領教!

  不管心中怎麼不是味道,但這是目前唯一能幫助他的人。

  趕回家中,只見大廳中高燃著兩隻火燭。鋪著黃色椅墊的太師椅上,早坐了兩位客人。

  一位是丐幫的駱天峰,還有一位正是楊晉急於要見的岳秀。

  岳秀坐在右首一張太師椅上,神態瀟灑,目睹楊晉行了進來,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駱天峰卻急急迎了上去,道:“楊大人,那位洪老七和他幾個屬下……”

  目睹駱天峰焦急之狀,楊晉立時接說道:“五個人,都很好。”

  駱天峰長長吁一口氣,道:“他們沒有受傷吧!”

  楊晉道:“一點小傷,不會礙事。”

  駱天峰嘆口氣,道:“楊大人,叫化子冒昧得很,一口氣問了你這樣多事,事實上,叫化子也是受命辦事。”

  楊晉道:“大洪門和丐幫可有什麼淵源?”

  駱天峰:“彼此正式間,沒有什麼淵源,不過,叫化子是奉命行事,詳細情形,我也不太瞭解。”

  楊晉道:“駱兄,你對我楊某人幫忙很多,如若貴幫要在下辦些什麼事,但請吩咐,我楊某人能夠辦得到的,決不推辭。”

  駱天峰道:“兄弟先求楊大人一件事,別傷害大洪門中人,至少丐幫對你楊大人有個交代,三兩天我會有消息來,兄弟告辭了?”

  楊晉道:“駱兄好走!恕我不送了。”

  駱天峰道:“不敢有勞。”

  轉身匆匆而去。

  目睹駱天峰去遠,楊晉才回頭望著岳秀道:“老弟,你來的正好,我有急事請教!”

  岳秀笑一笑道:“大人可是有了什麼線索。”

  楊晉道:“正是有了一些線索,才叫在下為難得很!”

  岳秀道:“什麼線索?”

  楊晉道:“那洪七已然供認,數日之前,和蘭妃約晤鼓樓的人,就是譚家寨譚二公子譚雲。”

  岳秀神情很平靜,沉吟了一陣,道:“楊大人,數日前約晤蘭妃的譚雲,未必就是凶手啊!”

  對這位高深莫測,武功智計兩皆超人的年輕人,楊晉早已敬服,緩緩說道:“岳老弟,就算那譚雲不是凶手,但就目前咱們所得的線索中,那譚雲該是嫌疑最重的一個了。”

  岳秀轉了話題道:“適才,在下在七王爺的府中,會到了令嬡……”

  楊晉臉色一整,道:“她怎麼樣?”

  岳秀道:“她很好……”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令嬡的精明能幹,也實是令人佩服,她居然能在一兩天的工夫,混到了夫人身側……”

  楊晉又是驚異,又是感嘆的啊了一聲,道:“有這等事?”

  岳秀笑一笑,道:“而且,她聽到了王府內宅中一些傳聞,說是蘭妃出身江湖。”

  楊晉道:“出身江湖,這太籠統了,岳老弟對此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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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岳秀道:“在堂堂王府中人的眼中看法裡,只要不是官宦大家中人,不是出身貧賤,就是出身江湖,所以,這說法,不能作準。”

  岳秀接著道:“蘭妃的出身及其他情況,只有問譚雲了,他該是最清楚的,可能比七王爺更明白。”

  楊晉點點頭,道:“老弟說的是,不過譚家寨不是一般所在,我這個總捕頭的帳,他未必肯買?”

  岳秀道:“湘西距此,不遠不近,往返時間,只怕要得一些工夫。”

  楊晉道:“時間,還很充裕,來往一趟湘西快馬加鞭,半個月應該夠了,如若我再想法子安排一下,要途中官府分段換馬,可能會更快一些。”

  岳秀道:“大人,我陪你去一趟。”

  楊晉心中大喜,口裡卻說道:“這個怎能勞動你岳老弟呢?”

  岳秀道:“不要緊,我久聞譚家寨之名,也想去見識一下。”

  楊晉道:“好,老弟如此說,咱們就走一趟吧!”

  岳秀道:“我扮你的從人,最好是應天府的捕快身份。”

  楊晉道:“這個,叫在下如何敢當呢?”

  岳秀笑一笑,道:“這樣行起事來才方便。”

  楊晉一抱拳道:“這太委屈你了,但不知咱們幾時動身?”

  岳秀道:“自然是愈快愈好,如若來得及,天一亮咱們就上路。”

  楊晉道:“我這就吩咐他們趕備有用之物,交代一下他們,天亮時分咱們在哪裡見面?”

  岳秀道:“出北門渡河西下,我在城門口等你。”

  轉身向外行去。

  楊晉突然輕輕咳了一聲,道:“岳老弟,你看這件事,要不要通知小女一聲?”

  岳秀搖搖頭,道:“我瞧是不用了,一則是王府中警備森嚴,進去一次,十分不易,二則是令嬡,應付有術。”

  楊晉道:“好吧!你也該回去告訴你舅父一聲。”

  岳秀未再答話,轉身而去。

  楊晉立時又動身,趕回到衙門捕房,交代了張晃、王勝一些事,又趕回家中。

  第二天,天一亮,楊晉趕到北城門下,岳秀穿了一襲青衫在那裡等候。

  他是經過了一番易容,膚色黑了很多,一眼瞧去,完全變了個人。

  但他一對又黑又亮的眼睛,卻使人一望而知。

  另一個副總捕頭張晃帶著兩個捕快,牽著兩匹馬。

  兩匹馬都很高大神駿,踏橙上,都掛著一個大包袱。

  楊晉接過馬,道:“你們回去吧!”

  兩個捕快,轉身先回,張晃卻低聲說道:“每一個包袱裡,放了一百兩碎銀子,和一兩重的金葉子二十片。兩套捕快衣服,還有一張辦好的公文。”

  楊晉道:“你費心啦,記著看好大洪門中人,不要讓他們逃了。”

  張晃道:“總捕頭放心,我已經把匣署手集中起來,而且已令他們分開關起,五個人,分了五個地方。”楊晉道:“很好,少了商量的人,他們少了很多的機會勇氣。”

  舉步行到了岳秀的身側,道:“老弟上馬吧!”

  岳秀微微一笑:道:“這匹馬鞍足鐙鮮明,應該是你總捕頭騎的。”

  取過另一副馬韁,縱身而起,跨上馬鞍。

  楊晉也飛身躍上馬背,回身對張晃一揮手,快馬如飛,和岳秀並騎而去。

  這一天,兩人縱騎趕路,直到日落西山,兩匹長程健馬已經體能難支,才找了一個客棧住下。

  兩人吃點東西,休息了兩個更次,健馬體力稍復,立時動身趕路。

  兩個人都穿著便裝,但岳秀卻試穿了一套捕快衣服,以備不時之需。

  兩個人日夜兼程,趕奔湘西,一路上四易健馬。

  這日中午時分,趕到了湘西譚家寨。

  這是一座矗立在淺山坡下的廣大莊院。

  十幾棵高大的白楊、古松聳立在講理院外面。

  楊晉打量了那廣大的講理院一眼,只見四周林木環繞,環境極是清幽。

  這馳名武林的譚家寨,表面上看去,除了有一種古樸氣勢之外,並不見任何森嚴的防衛。

  楊晉找一處僻靜的地方,拴好健馬,取下包袱,當先而行。

  一個高大的門樓,兩扇大開的朱門,一塊橫匾,寫著譚家寨三個大字。

  楊晉行到大門外,輕輕咳了一聲,道:“有人在嗎?”

  一個五十左右的門房,由後門轉了出來,打量了楊晉和岳秀一眼,道:“兩位是……”

  楊晉道:“在下金陵楊晉,特來拜會譚二公子,勞你駕給我通報一聲。”

  門房沉吟了一下,道:“楊爺,你可有拜帖?”

  楊晉擔心的就是譚雲不在,如是遇譚老寨主,就有難以啟口的感覺,聽這門房之言,似是譚雲在家,不禁一喜,立時取出拜帖,笑道:“拜帖在此,有勞費神。”

  譚家寨不愧是武林的大門戶,那門房接過拜帖瞄了一眼,欠身說道:“兩位請入客室待茶,小的這就給楊爺通報。”

  大門後,有一座小巧客室,兩個人剛落座,立時有一個青衣童子,奉上香茗。

  不大工夫,那門唐已去而復返,笑對兩人說道:“二公子在右院花廳候駕,小的給兩位帶路。”

  楊晉未料到這麼順利的能見到譚雲,心中甚是歡愉,低聲說道:“譚二公子喜愛排場,想必僕從如雲,駿馬華衣,但這譚家寨看來倒是古樸的很。”

  岳秀道:“哦。”

  一路行去,但見庭院綿連,花木扶疏,整個的建築,有著一種幽靜美。

  轉入一座小圓門,景物忽然一變。

  只見百花競豔,芳香撲鼻,荷池中一座花廳上,坐著一位身穿青綢子長衫的英俊少年。

  門房帶兩人步過九曲橋,進入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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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