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
那門房欠欠身,道:“二少爺,這兩位就是金陵來客。”
譚二公子一揮手,道:“你去吧!我會接待貴賓。”
門房又欠欠身,退了出去。
譚二公子目睹那門房出了花園,才回頭望著楊晉,道:“楊總捕頭,遠來湘西,找我譚雲,不知有何見教!”
楊晉道:“二公子快人快語,我楊某人,也不轉彎子了,金陵城發生了一件大血案……”
譚雲冷冷接道:“笑話,發生了大血案,和我譚某何關,我一不吃公糧,二不拿皇俸,用不著管這些閒事吧?”
楊晉道:“譚世兄說的是,只是這件血案,和你二公子有關,如是全不相及,在下也不會日夜兼程,趕來湘西了。”
譚雲怔了一怔,道:“和我有關?”
楊晉道:“不錯。”
譚雲道:“血案發生在何處?死的又是何人?”
楊晉道:“發生在七王爺的府中,死的是王爺寵愛的蘭妃。”
譚雲臉色大變,道:“凶手是什麼人?”
楊晉道:“在下正在訪查,特請世兄相助。”
譚雲激忿未消,神情冷肅,緩緩說道:“不論那人是誰?在下都願助你一臂……”
楊晉輕輕咳了一聲,道:“世兄,目下凶手,雖然未查出,不過,在下打聽點和世兄有關的事。”
譚雲一皺眉頭,道:“和我有關?”
楊晉道:“不錯,世兄半月之前,還在金陵吧?”
譚雲點點頭,道:“不錯,你可是懷疑我是凶手?”
楊晉道:“不敢,不敢,但二公子曾和那位蘭妃見過一面,大概不會錯了。”
譚雲怔了一怔,道:“你……”
楊晉接道:“二公子大名鼎鼎,到了金陵,兄弟豈有不知之理。”
譚雲道:“多口的老匹夫……”
楊晉道:“譚世兄可是在罵那洪七嗎?”
譚雲道:“除他之外,還會有什麼人告訴你?”
岳秀突然插口說道:“除了大洪門的洪七之外,那日蘭妃乘車而往,見的人自然不少。”
譚雲目光突然轉到岳秀的身上,道:“你是什麼人?”
楊晉接道:“應天府中第一客座捕快。”
他說的十分技巧,說的真真實實,但聽起來,卻使人很易誤會。
譚雲道:“一個小小捕快,有什麼身份,在我跟前說話,給我退出廳外。”
岳秀道:“好吧!在下退出廳外。”
一面向外花廳退,一面接道:“總捕頭和他談談吧!”
楊晉看著岳秀退出了廳外,才緩緩說道:“二公子,他說的都是實話,二公子和蘭妃約晤往鼓樓會面一事,就是查出來的。”
譚雲道:“洪七老匹夫答應過我死都不說,想不到……”
楊晉道:“在下想知道蘭妃的出身,她已不幸死亡,她的底細,恐只有你二公子知曉了?”
譚雲道:“七王爺把她娶入府中,自然知曉她的出身,你根本用不著跑到湘西來找我問她身世。”
楊晉淡淡一笑,道:“譚世兄,七王爺是何等身份,如是可以隨便和他交談,在下自然不用多問你譚二公子了,不過,就算不問你這件事,在下也會到湘西一行。”
譚雲冷冷說道:“為什麼?”
楊晉道:“二公子別忘了蘭妃死去之前,你是和他唯一見過面的外人,單是這一點,你就有著洗刷不清的嫌疑。”
譚雲冷笑一聲,道:“楊總捕頭,有一句俗話說,拿賊要贓,你們公門中人,作威作福慣了,動不動就要栽贓人,那對一般的小民,也許可以,但你想威脅我譚某人,那是白日作夢了。”
楊晉冷冷說道:“譚二公子,你錯了……”
譚雲怒道:“我哪裡錯了?”
楊晉道:“在下不是威脅,如是你譚二公子不肯合作,說不得,在下只好去找譚老寨主了。”
譚雲道:“找我爹作甚?”
楊晉道:“行有行規,門有門道,在下如若要動你譚二公子,必然會先行奉告譚老寨主。”
對父親,譚雲大約是有很大的畏態,口氣一變,道:“那蘭妃出身風塵,……”
楊晉接道:“她是哪一道上的?”
譚雲道:“賣唱的。”
楊晉點點頭,道:“譚世兄,可否說清楚一些,她何處賣唱,怎的和你譚世兄相識,又如何嫁給了七王爺。”
譚雲一皺眉頭,道:“她在長沙府玉樓春賣唱,和在下認識於五年前,三年前被七王爺量珠聘去,一入侯門深似海,在下很少再見她了?”
楊晉低聲說道:“譚世兄,病不忌醫,蘭妃被七王爺聘去之後,你們見過幾面。”
譚雲道:“兩次,一次是她身主侯門三月,在下進入府中質問內情,一次就是在半月之前,那洪七瞧到的。”
楊晉道:“譚世兄,你和蘭妃之間,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