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金鳳剪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4 15:18:1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7 8486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4 15:18
四〇

  那門房欠欠身,道:“二少爺,這兩位就是金陵來客。”

  譚二公子一揮手,道:“你去吧!我會接待貴賓。”

  門房又欠欠身,退了出去。

  譚二公子目睹那門房出了花園,才回頭望著楊晉,道:“楊總捕頭,遠來湘西,找我譚雲,不知有何見教!”

  楊晉道:“二公子快人快語,我楊某人,也不轉彎子了,金陵城發生了一件大血案……”

  譚雲冷冷接道:“笑話,發生了大血案,和我譚某何關,我一不吃公糧,二不拿皇俸,用不著管這些閒事吧?”

  楊晉道:“譚世兄說的是,只是這件血案,和你二公子有關,如是全不相及,在下也不會日夜兼程,趕來湘西了。”

  譚雲怔了一怔,道:“和我有關?”

  楊晉道:“不錯。”

  譚雲道:“血案發生在何處?死的又是何人?”

  楊晉道:“發生在七王爺的府中,死的是王爺寵愛的蘭妃。”

  譚雲臉色大變,道:“凶手是什麼人?”

  楊晉道:“在下正在訪查,特請世兄相助。”

  譚雲激忿未消,神情冷肅,緩緩說道:“不論那人是誰?在下都願助你一臂……”

  楊晉輕輕咳了一聲,道:“世兄,目下凶手,雖然未查出,不過,在下打聽點和世兄有關的事。”

  譚雲一皺眉頭,道:“和我有關?”

  楊晉道:“不錯,世兄半月之前,還在金陵吧?”

  譚雲點點頭,道:“不錯,你可是懷疑我是凶手?”

  楊晉道:“不敢,不敢,但二公子曾和那位蘭妃見過一面,大概不會錯了。”

  譚雲怔了一怔,道:“你……”

  楊晉接道:“二公子大名鼎鼎,到了金陵,兄弟豈有不知之理。”

  譚雲道:“多口的老匹夫……”

  楊晉道:“譚世兄可是在罵那洪七嗎?”

  譚雲道:“除他之外,還會有什麼人告訴你?”

  岳秀突然插口說道:“除了大洪門的洪七之外,那日蘭妃乘車而往,見的人自然不少。”

  譚雲目光突然轉到岳秀的身上,道:“你是什麼人?”

  楊晉接道:“應天府中第一客座捕快。”

  他說的十分技巧,說的真真實實,但聽起來,卻使人很易誤會。

  譚雲道:“一個小小捕快,有什麼身份,在我跟前說話,給我退出廳外。”

  岳秀道:“好吧!在下退出廳外。”

  一面向外花廳退,一面接道:“總捕頭和他談談吧!”

  楊晉看著岳秀退出了廳外,才緩緩說道:“二公子,他說的都是實話,二公子和蘭妃約晤往鼓樓會面一事,就是查出來的。”

  譚雲道:“洪七老匹夫答應過我死都不說,想不到……”

  楊晉道:“在下想知道蘭妃的出身,她已不幸死亡,她的底細,恐只有你二公子知曉了?”

  譚雲道:“七王爺把她娶入府中,自然知曉她的出身,你根本用不著跑到湘西來找我問她身世。”

  楊晉淡淡一笑,道:“譚世兄,七王爺是何等身份,如是可以隨便和他交談,在下自然不用多問你譚二公子了,不過,就算不問你這件事,在下也會到湘西一行。”

  譚雲冷冷說道:“為什麼?”

  楊晉道:“二公子別忘了蘭妃死去之前,你是和他唯一見過面的外人,單是這一點,你就有著洗刷不清的嫌疑。”

  譚雲冷笑一聲,道:“楊總捕頭,有一句俗話說,拿賊要贓,你們公門中人,作威作福慣了,動不動就要栽贓人,那對一般的小民,也許可以,但你想威脅我譚某人,那是白日作夢了。”

  楊晉冷冷說道:“譚二公子,你錯了……”

  譚雲怒道:“我哪裡錯了?”

  楊晉道:“在下不是威脅,如是你譚二公子不肯合作,說不得,在下只好去找譚老寨主了。”

  譚雲道:“找我爹作甚?”

  楊晉道:“行有行規,門有門道,在下如若要動你譚二公子,必然會先行奉告譚老寨主。”

  對父親,譚雲大約是有很大的畏態,口氣一變,道:“那蘭妃出身風塵,……”

  楊晉接道:“她是哪一道上的?”

  譚雲道:“賣唱的。”

  楊晉點點頭,道:“譚世兄,可否說清楚一些,她何處賣唱,怎的和你譚世兄相識,又如何嫁給了七王爺。”

  譚雲一皺眉頭,道:“她在長沙府玉樓春賣唱,和在下認識於五年前,三年前被七王爺量珠聘去,一入侯門深似海,在下很少再見她了?”

  楊晉低聲說道:“譚世兄,病不忌醫,蘭妃被七王爺聘去之後,你們見過幾面。”

  譚雲道:“兩次,一次是她身主侯門三月,在下進入府中質問內情,一次就是在半月之前,那洪七瞧到的。”

  楊晉道:“譚世兄,你和蘭妃之間,可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4 15:18
四一

  譚雲道:“大丈夫敢作敢當,阿蘭賣唱長沙府時,即和我已有肌膚之親,但自她入了王府之後,我們雖然有兩次見面,但卻清清白白。”

  楊晉道:“二公子的話,咱們自然是十分相信,不過……”

  譚雲冷冷接道:“姓楊的,你不要得寸進尺,長話短說,我已把阿蘭的出身告訴了你。……”

  楊晉笑一笑,接道:“二公子,在下還想請教一件事,希望你二公子能夠據實回答。”

  譚雲沉吟了一陣,道:“好!你問吧。”

  楊晉道:“阿蘭既然嫁了七王爺,二公子為什麼還要去找她?”

  譚雲道:“這是在下的私事,用不著告訴你楊總捕頭吧!”

  楊晉道:“二公子,你已說出了和蘭妃的結識經過,如今蘭妃已死,二公子似乎也用不著再保留隱秘。”

  譚雲沉吟了一陣,道:“阿蘭雖然嫁了七王爺,但她對我仍有舊情,故而約我見了兩面。”

  楊晉笑一笑道:“譚世兄,這麼簡單嗎?”

  譚雲道:“不是這麼簡單,還有什麼內情嗎?”

  楊晉道:“二公子,在下不希望和譚家寨衝突,但王府的案子,非破不可,這一點,關係到我楊某人的身家性命,我楊某勢必全力以赴不可……”

  譚雲道:“你準備怎麼辦?”

  楊晉道:“這些話在下本不願說,但二公子既然問了,在下只好據實奉告了。”

  譚雲皺皺眉頭,“你說吧!看看能不能對我們譚家寨構成威脅。”

  楊晉道:“如是譚家寨真和應天府作上對,以譚家寨的威望,楊某人決無法找到武林人物幫忙,勢必要驚動官府不可……”

  譚雲道:“你要調動官兵,對付我們譚家寨?”

  楊晉道:“二公子,楊晉承江湖上朋友們抬愛,薄有聲譽,如非萬不得已,在下也不願驚動官兵。”

  譚雲口雖不言,心中卻是暗暗震動,忖道:“如是他真的調動上千軍馬,攻打譚家寨,不論能否擒住我們父子兄弟,但譚家寨這片基業,勢難保存了。”

  只聽楊晉接道:“二公子,在下也不願把事情鬧到這等地步,所以,只要二公子能夠真誠合作,在下就算破不了案,也將一肩承擔罪過。”。

  譚雲沉吟了一陣,道:“在下和蘭妃兩度會晤,但都未及於亂,我們談的都是些過往之事。”

  楊晉道:“蘭妃死狀奇慘,而且是先遭侮辱,後遭殺害。”

  譚雲臉色一變,道:“好一個手段惡毒的兇徒……”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楊大人,別說阿蘭和我過去有一般情意,就是素不相識,但叫我知道了這件事也不能袖手坐視。不過,在下不希望這件事讓家父知道。”

  楊晉點點頭,道:“兄弟也是這樣看法,最好別驚動到老寨主。”

  譚雲道:“楊大人請先回金陵,在下今夜不走,明天一定動身,如是路上迫不上,咱們在金陵見面,我決心助你老前輩一臂之力。”

  楊晉道:“二公子決定要插手這件事嗎?”

  譚雲點點頭,道:“阿蘭死難瞑目,在下豈能坐視不理。”

  楊晉道:“二公子離開金陵時,還沒有聽到蘭妃血案嗎?”

  譚雲搖搖頭,道:“沒有,如是聽到了,在下就不會離開金陵。”

  楊晉道:“二公子還沒有答應在下……”

  譚雲揮揮手,接道:“一切事,等到了金陵後,咱們再從長計議,你先回去吧!”

  楊晉神色肅然他說道:“希望二公子能守信約,你不仁,我不義的事,做出來,大家難看。”

  譚雲怒道:“譚二公子之言,幾時說過不算?”

  楊晉道:“但願如此,在下告別了。”

  譚雲冷哼一聲:“恕不相送。”

  楊晉轉過身來,大步向外行。

  渡過九曲橋,離開花廳。

  岳秀急步行了過來,低聲道:“大人,咱們此刻何往?”

  楊晉道:“離開了這裡再談。”

  一個青衣童子,急步而至,帶兩個人離開了譚家巨大的莊院。

  出了大門,行到拴馬之處,解了韁繩,楊晉才緩緩說道:“譚雲答應到金陵,插手此事。”

  岳秀道:“大人對那譚雲的看法如何?”

  楊晉詳細的說明了和譚雲會談的經過,接道:“照我的看法,譚雲不像凶手,但他和蘭妃之間,必有一種隱秘。”

  岳秀道:“咱們總算找出了蘭妃的出身,對此案大有幫助,也算不虛此行了。”

  楊晉道:“老弟,你說譚雲不會和蘭妃的血案有關?”

  岳秀道:“楊大人的看法不錯,譚雲不像凶手,但他也未盡吐所知,看來血案的線索還得在王府中找……”

  楊晉道:“王府中找?”

  岳秀微微一笑,道:“大人,令嬡如若有第二步消息傳了來,那消息定然會十分重要不過,當你初聽到時,也許只是一件不太重要的事。”

  楊晉道:“我明白……”

  輕輕咳了一聲,道:“岳老弟,如若譚雲確然不是凶手,我覺得這件血案很難有破去的機會。”

  兩入一面談話,一面趕路,天氣近午,到了一個縣城之中。

  岳秀道:“大人,你身上的文書,可以使這縣衙中的捕快幫忙嗎?”

  楊晉道:“別說是一個縣衙,就是堂堂的巡撫府,對應天府的公文,也要有幾分敬重,老弟有什麼吩咐?”

  岳秀微微一笑道:“你去找到這縣城中,要他們派個人到長沙府去,把蘭妃的身世調查清楚,送往應天府……”

  楊晉接道:“對啊,若你老弟不說,我竟然想不起來,我這就去衙門一趟。”

  岳秀找了一處飯館子坐著等候。

  大約過了有半個時辰左右,楊晉就匆匆行了回來,笑道:“遇上了縣衙裡總班頭,很快辦妥了收文手續,他們答應我一個月內給我辦好,送到應天府去。”

  岳秀道:“咱們回去吧!”

  兩人匆匆吃了一點東西,快馬兼程,又趕回金陵城中。

  這一去一回,耗去了差不多有十八天之久。

  故城依舊,景物未變,表面上瞧不出任何異樣。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4 15:19
四二

  楊晉剛入家門,還未來及落座,門房已帶著丐幫中金陵分舵的駱舵主,行了進來。

  楊晉輕輕咳了一聲,道:“駱兄,人說貴幫耳目靈敏,果然是傳言不虛,我還未來得及洗把臉,你已經大駕臨門。”

  駱夭峰微微一笑,道:“大人先請漱洗。”

  楊晉道:“不用啦!你這樣急乎乎的找上門來,定然有著很重要的事了。”

  駱夭峰道:“不錯,在下的事情,如若是不太重要,也不會這樣急忙的找上門來了。”

  楊晉道:“駱兄請說吧!什麼事?”

  駱天峰道:“楊大人離開了金陵十八天,金陵城表面上繁榮依舊,但骨子裡,卻是發生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楊晉怔了一怔,道:“什麼大事?”

  駱天峰道:“金陵城出了一個神秘的金衣人,武功奇高,曾經夜入王府。”

  楊晉吃了一驚,想起了愛女玉燕,也在王府之中,忍不住說道:“他傷了人嗎?”

  駱天峰道:“聽說傷了四個護院,不過沒有驚動到內宅,王爺不知道這件事,幾個受傷的護院,似是也不願把事情擴大,所以,就這樣把事情給壓了下去。”

  楊晉雖然聽到說沒有驚動到內宅,但仍然不放心地問道:“王府可有女子受傷。”

  駱天峰道:“沒有聽說。”

  楊晉哦了一聲,道:“那金衣人夜入王府之後,可還有別的舉動?”

  駱天峰道:“大人去後七日,那金衣人出現,一連七八夜晚,都在金陵城中行動,他穿著一身閃閃發光的金衣,很容易被發現,但這兒日,卻又突然銷聲匿跡,不見了蹤影。”

  楊晉沉吟了一陣,道:“是不是離開了呢?”

  駱天峰道:“不知道是否已離開了金陵,已經四個夜晚未見他出來了!”

  這消息很意外,任他楊晉老謀深算,也無法算到這件事情。

  怔了半晌,楊晉才緩緩說道:“駱兄,丐幫和他動過手嗎?”

  駱天峰道:“沒有,一則他行蹤飄忽,莫可預測,我們能發現到他,已經煞費心機,不怕你楊兄笑話,在下安排四十八處暗樁,滿佈金陵城中,才算監視到他的行蹤。”

  直未開口的岳秀,突然插口說道:“駱舵主,那人的落腳之處,貴幫可曾知曉?”

  駱天峰道:“很慚愧,在下沒有找出來他的落足處。”

  岳秀道:“駱舵主可曾派人找過嗎?”

  駱天峰道:“找過,可是,他似是有了準備,每次都在城內鬧區出現。”

  岳秀道:“哦!”

  駱天峰道:“還有一件,屬於本幫中事,不知楊大人是否有暇?”

  楊晉道:“駱兄請說。”

  駱天峰道:“本幫中總巡查,到了金陵,聽到了王府中血案事,希望能見見你楊總捕頭。”

  楊晉道:“這個啊!不敢當,貴幫總巡查現在何處,我楊某人該去拜見他才是。”

  駱天峰微微一笑,道:“這就不敢當。明日午時兄弟在春秋樓請客,楊大人請賞光駕臨。”

  楊晉道:“好!咱們一言為定,但作東歸我。”

  駱天峰一抱拳道:“兄弟這裡先謝了。”

  楊晉道:“貴幫這麼看得起我楊某人,我是榮幸萬分。”

  駱天峰一抱拳,道:“言重了,在下告辭。”

  轉身大步而去。

  送走了駱天峰,楊晉的目光,轉到岳秀的身上,道:“岳老弟,你的看法如何?”

  岳秀道:“如若駱天峰說的不錯,這人是有為而來,用心在擾亂咱們的耳目。”

  楊晉道:“這話怎麼說?”

  岳秀道:“一個夜行人,大都穿著黑色的衣服,就算是獨行特異之人,也不會故意穿著一身金衣,顯然,那是故意做的一套衣服,目的在引人注意。”

  楊晉道:“嗯!不錯,我在江湖這麼久,還沒有聽說穿著金衣的夜行人。”

  岳秀道:“丐幫中人見多識廣,明日大人見到丐幫中人時,和他打聽一下,江湖上是否有穿著金衣的夜行人?如是沒有,這裡面就大有文章了。”

  楊晉輕輕嘆了一聲,道:“老弟,說一句不怕你見笑的話,我對你老弟早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你先說說看,那金衣人的用心何在?”

  岳秀道:“武林中果然有那麼一個金衣人,那就不去說它了,如是沒有這麼一個人,這中間就得大費思量了。一個人,故意穿著一身金色的衣服,發亮生光,讓人一眼之間,就瞧得清清楚楚,那說他的用心是希望讓人發現……”

  楊晉道:“不錯。”

  岳秀道:“他出入王府,傷了幾個門衛,用心在故意證明一件事……”

  楊晉道:“他要證明什麼?”

  岳秀道:“他要咱們相信,他和王府血案有關。”

  楊晉道:“不錯,不錯。”

  岳秀道:“這是一種姿態,不過,他倒真也和王府血案有些關連。”

  楊晉道:“老弟,這我就不太明白了,怎麼回事啊!”

  岳秀道:“如是他全然和王府中血案無關,他用不著代人冒險。”

  楊晉哦了一聲,道:“可惜啊!可惜,咱們如是能夠生擒了他,或可從他身上,追問出一些情況來。”

  岳秀沉吟了一陣,道:“那要看是一種什麼情形下了,如是那人是別人花錢雇來的,似是用不著讓他知曉內情?”

  楊晉皺皺眉頭,道:“老弟,會這樣嗎?”

  岳秀道:“很難說,目下的情形變的十分詭異,對方似乎對咱作的舉動十分瞭解,以丐幫耳目之廣,竟未能發覺他的隱身之處,我懷疑一件事……”

  楊晉道:“什麼事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4 15:19
四三

  岳秀道:“咱們知道的這些消息中,有一部分可能是他故意安排好洩漏給咱們的。”

  楊晉道:“可能嗎?”

  岳秀凝目思索了一陣,道:“這是最壞的一種了,但卻有一半可能……”

  楊晉道:“我不明白,老弟,他這種做法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岳秀道:“好處說,他是賣弄,壞處說,他是在操縱全局。”

  楊晉皺了皺眉頭,道:“叫咱們陷入迷途。”

  岳秀道:“是!要咱們陷入迷途。”

  楊晉輕輕咳了一聲,道:“這麼說來,這人十分可怕了。”

  岳秀道:“果真如此,整個的案子,要重新估計了。”

  楊晉道:“難道不是姦殺嗎?”

  岳秀道:“那可能只是掩人耳目……”

  這位江南名捕,聽得大感興趣,道:“老弟,你說說看,這件案子的特殊之處何在?”

  岳秀道:“任何一件案子,必有原由。蘭妃出身風塵,算不得一株名花,縱然有幾分姿色,也不過中上之姿,而且自嫁七王爺,更是深居簡出,侯門深似海,別人難得一見,就算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也不至身涉滅門的大險,只為了一親蘭妃芳澤。在下沒有見過蘭妃,不知她生的是天姿國色,大人試作比擬,蘭妃比那四鳳肪四個丫頭如何?”

  楊晉沉吟了一陣,道:“四風比蘭妃,伯仲之間,但四鳳比蘭妃年輕很多。”

  岳秀道:“這就是了,什麼人肯冒這大風險,去侵犯蘭妃呢?”

  楊晉道:“老弟的說法,很有道理,不過,他們既是志不在蘭妃,他的用心何在呢?”

  岳秀道:“這個,在下也無法知道它用心何在?不過,這件事決非偶然,而是出於預謀。”

  楊晉道:“嗯!有道理,老弟,你能夠猜出一點蛛絲馬跡麼?”

  岳秀道:“很重大,輕者和武林大計有關,重者可能和國運有關。”

  楊晉呆了呆,道:“這個,這個……”

  岳秀笑笑,道:“目下正是太平盛世,雖然北有強敵,但他們還未成氣候,他們要想興兵犯境,恐還在數十年後,倒是和武林有關的可能性大些。”

  楊晉道:“老弟,你這麼一分析,這件案子算是無法破了。”

  岳秀豪壯一笑,道:“這件事表面平常,內容曲折的案子,十分引人入勝,老前輩乃一代名捕,自應當仁不讓,查它個水落石出才是?”

  楊晉道:“老弟,實在說,這件案子,我是越辦越沒有信心了,我跑了幾十年江湖,別的沒有學到,只學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頗有自知之明,我不明白一個武林高手,怎會做出這等事來。”

  岳秀道:“所以,這中間可疑之處很多,我們必得想法子先找出這件命案的真正原因?”

  楊晉點點頭,道:“老弟說的是,但咱們如何著手呢?事情愈來愈複雜,實叫人眼花繚亂。”

  岳秀道:“大人先請休息一下,譚雲答應了,一定會趕到,在下也先告辭。”

  楊晉道:“老弟,你要到哪裡去?”

  岳秀道:“在下回到客棧中去,好好的養息一日,再對此事,作一深入的思慮,看看應該如何著手。”

  楊晉道:“老弟,寒舍中還算寬闊,你可不可以留在這裡休息。”

  岳秀道:“我看不用了,我住在客棧中很好,耳目也可以靈敏一些……”

  楊晉站起身子,道:“老弟一定要走嗎?”

  岳秀道:“我告辭了,大人太辛苦啦,應該好好的休息,咱們明天再見。”

  在楊晉的感覺之中,那岳秀對他,有如夜間明燈,這位年輕人有一股特異的氣質,堅毅不拔,難測高深,和他在一起時,楊晉確然感覺到有些倦意。

  這一覺睡的十分甜暢,睡足了四五個時辰,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過後時分。

  楊夫人為了愛女擔憂,一個人躲在後面佛堂裡唸經拜佛,對楊晉的事,不再聞問。所以楊晉出入回府,都未見到過夫人。

  楊晉為了耳根清靜,也很少到佛堂去見夫人。

  匆匆洗過臉,楊晉忽然想起和駱天峰的約會,立刻動身,趕往春秋樓。

  果然,駱天峰早已鵠候甚久。

  見楊晉匆匆奔來,勉強笑一笑,道:“楊兄,敝幫總巡查,候駕很久了。”

  楊晉道:“慚愧,慚愧。”

  駱天峰帶路把楊晉領入了二樓一間雅室中,只見年過半百,臉色紅潤,留著花白長髯,一頭亂發,身著灰色大褂,打著補綻的老者,端坐在一張木椅上。

  此人相貌威武,長眉風眼,神情十分嚴肅。

  楊晉一抱拳,道:“楊某晚來了一步,有勞大駕久候。”

  灰衣老者緩緩站起身子,道:“楊總捕頭事忙,晚一步不要緊,請坐吧!”

  目光轉到駱天峰的身上,接道:“駱舵主,要他們上菜吧!”

  駱天峰對這位灰衣老丐,似是格外敬畏,一欠身,輕步行出室外。

  由於這灰衣老丐的過分嚴肅,頓使室中肅靜下來。

  楊晉本是很會說話的人,但此刻,卻想不出什麼話說。

  片刻後,酒菜送上,駱天峰才替楊晉引見,道:“這就是敝幫王總巡查。”

  楊晉道:“久仰,久仰。”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4 15:19
四四

  灰衣老丐道:“王重九,江湖都叫我鐵面丐。”

  楊晉笑一笑,道:“王總巡查往年到金陵來嗎?”

  王重九道:“不多,兩年左右來一次,敝幫分舵大多,事務繁忙,駱舵主是本幫後起之秀,金陵分舵中事務不多。”

  楊晉道:“今日能得一晤王兄,楊某是三生有幸。”

  王重九道:“客氣,客氣,老叫化不尚客套,聽說金陵出了一樁血案事關王府?”

  楊晉道:“不錯,七王爺一位寵妃被殺,兄弟也被這樁血案,攪暈了頭,匆匆到湘西一行,昨宵歸來,今日一覺睡過了頭,致誤約時,這一點萬祈王兄海涵。”

  王重九臉色微現笑容,但也是一現即逝,淡淡說道:“事情過去就算了,老叫化想知曉一點血案詳情,不知道楊總捕頭,是否方便相告。”

  楊晉道:“方便,方便,……”

  輕輕咳了一聲,道:“被殺的是王爺很寵愛的蘭妃……”

  當下把詳細情形,很仔細他說了一遍。

  王重九聽得很用心,聽完後點點頭,道:“那人能在警衛森嚴中,夜入王府,殺了蘭妃,武功不弱,但不知楊大人是否找出了一點眉目?”

  楊晉道:“多承貴幫駱舵主相助,稍有進展,不過事情仍然是千頭萬緒,找不出真正眉目。”

  王重九沉吟了一陣,道:“聽說,楊大人生擒了大洪門兩代師徒。但不知要如何處置這些人?”

  楊晉道:“這一點,兄弟還沒有決定,王兄對此事,有何指教?”

  王重九道:“指教倒不敢當,不過,老叫化希望在沒有證據之前,不要為難大洪門中人。”

  楊晉道:“這個王兄放心,大洪門中人,雖然被軟禁起來,但他們的生活起居,都有著很好的照顧。”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王兄想已聽駱舵主提過,近日金陵城內,出現了一位金衣人的事情了。”

  王重九道:“老叫化聽駱舵主說過了。”

  楊晉道:“王兄足跡遍天下,見識廣博,當今江湖之上,有什麼人,是穿著金衣的?”

  王重九搖搖頭,道:“老叫化也覺著奇怪,夜間行動,穿著閃閃生光的金衣,如不是故意的賣弄,便是確具絕高的身手,老叫化也想不出他的來龍去脈,大江南北,都未聽聞過有這麼一號人物。”

  楊晉望了王重九一眼,低聲道:“王兄,你看那人是不是故意如此,以亂我們的耳目。”

  王重九道:“大有可能,但無法生擒他求證之前,也不能視作絕對,可惜,老叫化晚來了一步,沒有法子會他一面。”

  楊晉道:“貴幫中耳目靈敏,如查其人,想非難事。”

  王重九道:“這個,我們要查……”

  端起酒杯,接道:“楊兄請!”

  楊晉哪有喝酒的心情,但勉強一飲而盡。

  王重九放下酒杯,道:“楊大人,老叫化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但卻又不知從何著手,楊大人可否明示一下。”

  楊晉沉吟了一陣,道:“在下已借重貴幫很多,再要麻煩,有些不好意思了。”

  玉重九道:“不要緊,老叫化既然說出口了,自然是誠意相助。”

  楊晉道:“楊某這裡先行謝過。”

  王重九道:“但老叫化希望揚總捕頭聽得什麼消息時,也知會老叫化一聲。”

  楊晉道:“那是當然。”

  駱天峰突然插口說道:“楊總捕頭,有一件事,不知你是否知曉了?”

  楊晉道:“什麼事?”

  駱天峰道:“江湖浪子歐陽俊,和墨龍王召,都還留在金陵。”

  楊晉怔了一怔,道:“他們都沒有走嗎?”

  駱天峰道:“沒有,而且,兩個人搬住一起了。”

  楊晉哦了一聲,道:“他們住在何處?”

  駱天峰道:“四鳳肪。”

  楊晉道:“那江湖浪子歐陽俊,喜賭愛嫖,住在四鳳舫不足為奇,但那墨龍王召,一向不喜女色,怎麼也住在四鳳舫呢?”

  駱天嶺道:“兄弟也覺著有些奇怪,聽說,四鳳舫今晚初更之後,將有一場豪賭,不知王召此人,是否也愛賭?”

  楊晉道:“這麼說來,兄弟非得到現場瞧瞧他們賭的什麼東西。”

  三人邊談邊吃,用過了一頓酒飯。

  楊晉站起身子,道:“王兄還有什麼指教嗎?”

  王重九道:“不敢當指教二字,總捕頭有什麼需要老叫化幫忙的地方,但請吩咐一聲就是。”

  楊晉道:“駱兄,在下告辭了。”

  王重九道:“駱舵主,代我送客。”

  駱天峰應了一聲,站起身子,送楊晉到飯莊門外。

  楊晉轉身直回楊府。

  他急於會見岳秀,把經過之情詳為奉告。

  但岳秀住處神秘,無處可尋,楊晉只好回到家中等他。

  奇怪的是每一次,楊晉感覺中要見岳秀時,岳秀就及時而至。

  這一次,也未例外,楊晉回到府中,岳秀已在書房等候。

  楊晉吩咐過看門的蒼頭,和府中丫頭,岳秀來時,可以直接把他引入書房中見面。岳秀手中端著一杯茶,面帶微笑,坐在一張靠背的大木椅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4 15:19
四五

  楊晉急步入室,拱手說道:“老弟,事情果然如你所猜,武林道上沒有這一號人物。”

  岳秀點點頭,站起身子,來回在廳中走了兩步,道:“那老叫化子還說些什麼?”

  楊晉道:“丐幫和大洪門似是有些關連,那老叫化子親口告訴我,要我照顧。”

  岳秀道:“大人,沒有問那金衣人的下落嗎?”

  楊晉道:“駱天峰沒有提起來那金衣人的下落。”

  岳秀話題一轉,道:“那你們談論些什麼事?”

  楊晉道;“駱天峰告訴我一件消息,說是四鳳舫今夜中有一場豪博,江湖浪子歐陽俊和墨龍王召,都參與了這場豪博。”

  岳秀微微一笑,道:“楊大人對四鳳舫今夜中一場豪賭,有什麼看法?”

  楊晉道:“我準備去瞧瞧,這場豪賭也許和王府血案扯不上什麼關係,但我要去瞧瞧他們鬧的什麼把戲。”

  岳秀道:“大人如是這樣去,只怕未至四鳳舫,所有的賭徒,都已經散了伙。”

  楊晉笑道:“老弟,這個我明白,我會安排一下。”

  岳秀站起身子,道:“在下也會去瞧瞧,咱們四鳳舫見,大人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但一代名捕的稱號太著,使大人忽略了一件事情”

  楊晉道:“老弟,不要客氣,什麼事,你儘管說在當面,我是洗耳恭聽。”

  岳秀道:“一件事,如著想使它十分機密,不為人知,最好的辦法,就是別讓人知道,所謂法不傳六耳。”

  楊晉一抱拳,道:“多承指教。”

  岳秀一拱手,告辭而去。

  天色一黑,楊晉就改換了一身裝束,臉上也經過了一番化妝,暗帶了兵刃,直趨四鳳舫。

  這時,夜幕初展,秦淮河畔,十餘艘書畫舫上燈火點燃,數十盞各色走馬燈,幻起了一片醉人的夜景。

  楊晉招招手,叫來了一艘小舟,行近四鳳舫。

  他為了故示大方,一出手,給舟子五兩紋銀。

  數丈距離,得五兩銀子價錢,那是大手筆,舟子連聲稱謝中,楊晉卻登上木梯。

  兩個年輕體壯的小伏子,攔在樓梯口處,四道目光在楊晉身上打量。

  大約是兩個人沒有瞧到暗記,一橫身,攔住了去路,道:“這位大爺,今兒個來的不巧的很。”

  楊晉想到上一次,自己以應天府總捕頭的身份,來到四鳳舫時,龜頭們那份巴結,此刻所遭的冷眼,不禁心頭有氣,冷笑一聲,道:“怎的不巧了,難道逛窯子還得陰陽先生看個日子不成?”

  兩個大漢臉色一變,左首大漢冷冷說道:“四鳳舫不是一般的花舟,你閣下想真刀真槍的找樂子,最好是換一家去。”

  楊晉心中一動,道:“怎麼?四鳳舫不留客人?”

  左首大漢道:“留客人,但要看看那客人什麼身份。”

  楊晉笑一笑,道:“嫖客嘛?有銀子就行,難道還要家世清白不成?”

  左首大漢道:“話是不錯,但四鳳舫有些不同。”

  楊晉道:“嗯!四鳳舫的姑娘漂亮一些,但還不是小窯姐罷了,難道是名門閨秀不成?再說,開飯店的不怕肚子大,只要有銀子,……”

  左首大漢接道:“你閣下口口聲聲說有錢,但錢也有買不到的東西,四鳳舫見過了幾個有錢的主兒,你老兄請到別處去吧!”

  楊晉心中暗道:平日裡行經之處,受盡了奉承、禮遇,想不到一旦放下總捕頭這塊招牌,嫖窯子也會有這多的麻煩,辦完了王府血案,非得整整秦淮河畔這些畫舫不可。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這真是天下奇聞,開窯子的還有不要銀子的,兩位如是想弄點好處,更不用這麼發狠,開個價錢出來就是。”

  左首大漢心中已有些著火,冷冷說道:“小老頭子,有錢到別處去花,也是一樣,咱們四鳳舫不賺你這幾個錢,別再窮磨菇了,早些請便吧!”

  原來,楊晉改裝易容,把自己打扮成一個五十三四的老頭子,想到年老多金,正是花舫中歡迎的客人才是,想不到的是,竟有些弄巧成拙。

  想一想自己也覺得好笑。堂堂應天府的總捕頭,拿錢買氣受,竟然連花舟也上不去。

  但四鳳舫非上不可,又不能放手大鬧,只好低聲下氣,說道:“兩位兄台幫個忙,在下是久聞四鳳舫的豔名,特來相訪……”

  左首大漢接道,“那麼你明天來吧!今晚上咱們四鳳舫被人包下來了。”

  楊晉探手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道:“在下明天就要離開金陵,這一去,說不定要一兩年才能回來,兩位行個方便,這點意思,給兩位買杯水酒吃。”

  左首大漢望望楊晉手中的銀錠子,足足有十兩之重,不禁有些心動,沉吟了一陣,搖搖頭,道:“你老兄還是別處去吧!錯開今晚上,你哪一天來都行。”

  呆了一陣,又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道:“兩位無論如何請幫個忙吧……小老兒久聞四鳳姑娘的豔名,就算不能一親芳澤,但願能瞧她們兩眼也行。”

  右首大漢低聲道:“老大,看在銀子的份上,叫他上來吧!”

  左首大漢接過銀子,道:“你上船可以,但是不能進入艙內,站在窗口瞧兩眼,就得下去。”

  楊晉一路行過來,發覺這四鳳舫上有著很森嚴的戒備,除了船頭,船尾之外,連畫舫中間,也有人守望。

  守在船尾的老二,為人似乎厚道一些,回頭打量了楊晉一眼,搖搖頭,道:“老兄,你今年貴庚啊?”

  楊晉化妝的老一些,笑笑道:“再過一年就六十啦!”

  老二道:“唉!你老兄這年紀,還跑的什麼風月場啊?俗語說的好,少不進賭場,老不入花業,你者兄這把年紀,走馬章台,那不是找罪受麼?”

  楊晉心中一動,暗想,這傢伙心地渾厚一些,也許可從他的口中問出一些情由。當下嘆口氣,道:“兄弟說的是,但小老兒久聞四鳳姑娘的豔名、殊色,到了金陵城來,如不來四鳳舫中瞧瞧,豈不是空入寶山而回。”

  老二搖搖頭,道:“老兄,你做什麼營生?”

  楊晉道:“販米販布,什麼都干。”

  老二道:“賺錢很多吧?”

  楊晉道:“一年賺它三五百兩。”

  老二道:“生意不錯,偶爾涉足花業,也還算有點底子,不過,四鳳舫這地方不是你呆的。”

  楊晉道:“為什麼了?”

  老二道:“四位鳳姑娘誠然標緻,也因身色藝俱佳,四鳳舫才豔名遠播,你老兄這份生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在四鳳舫來說,那是上不得檯面的客人。老實說,來四鳳舫的客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有錢有勢,一晚上花上百兒八十兩銀子,不算回事,你老兄這年紀,這家當,老實說,玩不起四鳳舫這等所在,聽上勸吃飽飯,我說的都是金玉良言,你老兄跑跑別的地方吧!”

  楊晉道:“小老兒偶爾來一次,花上個百兒八十兩銀子,也不在乎。”

  老二嘆口氣道:“怎麼?你老哥,可是覺得花上個百來兩銀子,就能稱心如願了,告訴你邊也沾不上啊!”

  楊晉道:“那!那得多少銀子啊?”

  老二道:“四鳳舫的姑娘們,都很出色。百兩紋銀,可能碰碰別的姑娘,你老兄如是真要想,化錢受氣,等一會兒我就幫你個忙,替你給二娘說點好活,選一個姑娘給你!”

  楊晉接道:“可是四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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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老二輕輕咳了一聲,道:“你是吃了燈草灰啦,說話輕飄飄的,四位鳳姑娘,也是你這等客人玩的麼?別說百來兩紋銀就是用你一年賺來的家當,也是難親芳澤,老兄啊!你死這條心吧……”

  楊晉心中又是一動,說道:“怎麼聽老兄口氣,四位鳳姑娘的身價很高了。”

  老二道:“高!高的你這輩子是寡婦死兒子,沒有想頭啦!四位鳳姑娘才貌雙絕是不錯,但她們是天鵝,你老兄這副癩蛤蟆的德行,只怕求遠吃不到天鵝肉。”

  楊晉道:“我說老兄啊!你如是誠心幫忙,那就指我一條明路,四位鳳姑娘究竟是賣不賣,多少銀子,才能使她們留客?”

  老二冷冷說道:“你既不聽勸,我也懶得費口舌,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楊晉心中暗道:如是我再接著強問下去,只怕要惹來一番爭執,當下閉口不再多言。

  一面卻暗中運足目力,四下探看。

  足足看了一個更次之久,才見一艘小舟,馳近四鳳舫。

  楊晉伸手摸出了一塊銀子,遞給那稱為老二的大漢,道:“這些客人,怎的來這麼晚,為什麼我卻等這麼久。”

  老二收了銀子,口氣也緩和了很多,但說話卻十分低微,道:“今晚上,四鳳舫早被客人包了,定然是老大,老三收了你的好處,才把你放上來受罪。”

  楊晉道:“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老二沉吟了一陣,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大概來的人,很有點頭腦,今夜四鳳舫八面有人守望,不許閒雜人等接近。”

  楊晉點點頭道:“這麼說來,我來的是真不巧了。”

  老二道:“怎麼?我們老三沒有告訴你?”

  楊晉道:“說是說過了,但在下有些不信,所以,花錢上來瞧瞧。”

  老二道:“這就叫花錢買罪受,我瞧你老兄不錯,血汗錢賺的不易,還是早死了這條心好,拼上你的家當,也未必能把四位鳳姑娘勾上手?”

  楊晉道:“為什麼?四鳳雖有豔名,但說上天,它也是一個班子啊?”

  老二道:“你這人是吃了迷心灰麼?班子和班子不同,人和人也不一樣,武大郎玩夜貓子,什麼人玩什麼鳥。”

  這時,又有一艘小船馳來,靠近了四風舫。

  楊晉不再多言,暗中留神查看。

  老二低聲說道:“老三告訴我,你只要瞧瞧鳳姑娘就走?”

  楊晉道:“是!”

  老二道:“你先躲到後艙去,等一會,我會招呼你出來。”

  楊晉笑一笑,躲入後艙。

  但他很快的出來,提氣輕行,直奔大艙。

  這時,正有幾位客人,步行入艙,楊晉混入行列,進入艙中。

  大艙內和艙外,簡直是兩個世界。

  艙內早經佈置,酒菜都擺在靠艙邊處,流水席,誰高興誰就去吃。

  艙中間,卻擺了一張長形桌子,鋪著雪白單子,兩廂排滿了木椅。

  楊晉目光一轉,發覺艙中到了五個客人。江湖浪子歐陽俊,墨龍王召,和一個身著青綢子長衫,留著及胸長髯的中年人,另一個全身黑衣,四十多歲,手提藥箱子的郎中,但最使楊晉驚訝的譚家寨的二公子譚雲,竟然也在場中。

  楊晉這番易容,用了不少工夫,江湖浪子歐陽俊和譚雲等都未瞧出楊晉的身份。

  這不是楊晉的易容術高明到瞞過了這幾個武林高手的眼睛,而是這船艙中有一股冷肅的氣勢,使得這些人,都沒有心情留神分辨來人的身份?

  楊晉心中有些奇怪,想不到這是怎麼回事,在場的五個人,他有兩個不認識。

  看起來這五人相互之間,也並未有著明顯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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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第六回 花舫豪賭

  那是說,這一場豪賭中,這五個人之間並無勢不兩立的氣勢。

  但更奇怪的是,這座大艙中,除了這五人之外,不見別的客人,四鳳未現身,連一個丫環使女,龜奴,也未在艙中。

  這情勢很反常,但反常的情勢,常常給人一種詭異的感受。

  但見歐陽俊長長呼一口氣,道:“譚兄及時趕到,實是出了兄弟的意外,風聞二公子已回湘西……”

  譚雲接道:“不錯,在下是回了一趟湘西。”

  王召道:“二公子往返匆匆,專以趕這場賭約的嗎?”

  譚雲笑一笑道:“在下原本和一位朋友有約,但不幸的是譚某一進金陵,就接到了一張請帖,既然主人這麼看得起我譚某人,譚某自然不能讓人失望,何況,四鳳舫豔名四播,兄弟也希望借此見識一下四位鳳姑娘。”

  那全身黑衣手提藥箱的郎中,突然插口說道:“哪一位是主人?”

  歐陽俊搖搖頭道:“閣下是……”

  黑衣人接道:“毒手郎中馬鵬。”

  楊晉心頭一震暗道:毒手郎中,乃江湖上一大凶人!

  只聽歐陽俊道:“久仰,久仰,馬兄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今日有幸一會。”

  馬鵬笑一笑道:“好說,好說,兄弟已久年未到江南道上來過,但江湖浪子歐陽俊的大名,在下是久聞了。”

  王召突然說道:“不知主人約有多少客人,是否已經到齊?”

  馬鵬道:“邀宴主人,未免有些慢客,就算人數未齊,至少,也該出面招呼咱們一下才是。”

  譚雲目光轉到那青衫長髯人的臉上,道:“閣下好生面熟,只是譚某人一時竟想不起來……”

  哈哈一笑,接道:“主人還未出現之前,咱們作客的人最好能先有個認識才是。”

  言下之意,希望那青衫長髯人,自作一番介紹。

  但見那青衫人拂髯一笑,道:“咱們同為主人邀約而來,一切恐都早在主人的安排之中。”

  他說了一番話,而且出言驚人,隱隱間若有所指,但卻就是沒有說出他的姓名。

  譚雲一皺眉頭,對那青衫人一抱拳,道:“在下湘西譚雲。”

  青衫人噢了一聲,道:“譚二公子,久仰,久仰。”

  仍是不肯通報出自己的姓名。

  歐陽俊看那青衫人一直未通報姓名,也不禁動了懷疑,微微一笑,道:“在下歐陽俊,請教大名。”

  青衫人正待答話,突然間一陣木門啟動之聲,傳了過來。

  轉頭看去只見右面壁間,開啟了一座小門,四個美豔少女,魚貫而來。

  是豔名滿秦淮河的四鳳姑娘。

  四個人分穿著四種不同顏色的衣服,紅黃藍白。

  當先而行的一身紅衣,正是四鳳之首的大鳳,手執紅絹帕邁著個春風俏步,人已到桌前面,媚眼飄動環顧了眾豪一眼,笑道:“對不住啦!諸位,有勞久候。”

  緊隨在大鳳身邊的三位鳳姑娘,也和往日不同,平常之日,四位鳳姑娘都會各施混身解數,紛紛迎向客人,但這一次,除了大風姑娘之外,其餘三鳳,竟然是大改常情,緊隨在大風身後肅然而立。

  大鳳本是滿臉笑容,忽然問,笑容一斂,臉色一冷,道:“各位請拿出請帖……”

  歐陽俊一皺眉頭道,“怎麼?難道咱們還是假的不成?”

  大鳳道:“是手續,歐陽兄,我們準備的禮物不多,一帖一份,如是來的多了,咱們無法應付,同時,也不希望沒有接到柬子的人,來這裡趕這一場熱鬧。”

  歐陽俊未再多言,探手從懷中取出了一份請柬。

  大風笑一笑,道:“歐陽俊,請坐。”

  她平常都稱呼歐陽大爺,此刻忽然改了稱呼,歐陽俊聽入耳屯只覺得刺耳得很。

  但他已感覺到這四位名滿金陵的四鳳姑娘,不是平常人物,索性依言坐了下去。

  王召也緩緩從懷中取出一份請柬。

  譚雲,馬鵬和青衫長髯客,都取出了請柬,依序入座。

  只有楊晉呆呆地站著。

  大風兩道目光一直盯注在楊晉的身上道:“朋友,你胸前未帶暗記,懷中未帶請柬,怎知我們四姐妹今宵宴客?”

  楊晉瞠目結舌,想不出回答之言。

  這時歐陽俊,墨龍王召等,全部把目光投在楊晉的身上。

  楊晉心中暗作盤算道:我如是現在本來的面目,可以不再受此窮氣,但勢必破壞他們這一場苦心設計的豪賭,豈不有點負氣,但我如不現出本來的面目,只怕無法應付這個變故了。

  但聞大風冷冷喝道:“四妹,過去搜搜他,看看是何方神聖?”

  一身白衣的四鳳,突然一個快速轉身,花蝴蝶似的轉到了楊晉的身前,冷冷說道:“舉起雙手來。”

  那日楊晉在四鳳舫上看四鳳巧笑情兮,殷殷勸酒,媚態橫生,極盡嬌柔,竟然未注意到她們的武功身手,但此刻,那四鳳一個快速轉身,身法美妙,分明是有很好的武功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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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楊晉微微一怔,忽然想到了岳秀說過的那句話,這四鳳姑娘,不像是普通的風塵女子,楊大人最好能注意一下。

  那年輕人,似是有洞觸機先之能,果然是非凡之才。

  心中念轉,右手探入袋中希望取出總捕頭腰牌應付一下。

  哪知手指觸及,竟然有一張硬硬的請柬隨手取了出來。

  那是一張書畫精美的請柬,和歐陽俊一般模樣。

  白衣四鳳,伸手取過請柬,道:“大姐,他有請柬。”

  紅衣四風,依言遞過去。

  大鳳接過請柬,瞧了一陣,臉色微微一變,道:“閣下既有請柬,何以不先亮出來?”

  衣袋中如何放了一份請柬,楊晉實是不知,不過,他是歷經過無數風浪的人物,應變之能,自有過人之處,淡淡一笑,道:“老朽也未珮飾物,還不是上了四鳳舫嗎?”

  紅衣大鳳呆了一呆,道:“那麼閣下坐吧。”

  楊晉大步行了過去,在歐陽俊和王召之間坐了下來。

  紅衣大鳳望望天色道:“時間不早了,怎麼還有兩位未到呢?”

  譚雲冷笑一聲,道:“下請柬是你們的事,來不來是人家的事,姑娘下了八張請柬,來了六個人,那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了。”

  紅衣大鳳道:“咱們有八份禮物,希望八個人,都能到齊。”

  譚雲道:“想是想,但人家卻未必肯來。”

  大鳳一揚柳眉兒,道:“譚二公子的意思是……”

  譚雲道:“我的意思很明白,不論姑娘下給什麼人的請柬,但你姑娘,不能拿著咱們如約而至的人開心,在下還有事情,無法等的太久。”

  紅衣大風嫣然一笑,道:“譚二公子,也可以不來,但既來之,則安之,又何必急在一時?”

  譚雲淡淡一笑,道:“說的也是,在下既然能來,自然也能去,如是姑娘一盞熱茶工夫之內,不說出請客用心,譚某人就要離去。”

  言下之意,已無商量的餘地。

  紅衣大風既無怒容,亦無喜色,回頭對白衣四鳳低言數語。

  白衣四鳳微一頷首,依言行到了艙門口處。

  這畫舫停在水中,出入只有一個艙門,白衣四鳳舉止很明顯,誰要不得主人允許之下離開,那就得先行通過白衣四鳳的攔截。

  譚雲望了四鳳一眼,淡漠一笑。

  但聞紅衣大鳳說道:“二妹,三妹奉茶敬客。”

  艙中沒有歡笑聲,也沒有爭吵聲,但卻有一股莫名的緊張,任何時刻,可能引起衝突。

  楊晉瞧瞧馬鵬,又瞧瞧那長髯中年人,兩人都是一片冷漠,對艙中的緊張形勢,視若無睹。

  倒是歐陽俊和王召,有些微微激動神情。

  紅衣大鳳故意舉手理一理鬢邊的散發,姿勢優美地一笑,道:“諸位請喝茶啊!”

  她坐在主人的位置上,首先舉杯喝了一口。

  楊晉暗暗忖道:這紅衣大鳳,好像是有意把時間拖延下去,難道她真的準備,先和譚雲衝突一場不可?

  譚雲霍然站起身子,道:“一盞熱茶的工夫,好快啊!”

  舉步向外行去。

  歐陽俊低聲道:“譚二公子,還不到一盞熱茶工夫。”

  楊晉也有著一攪散局的恐懼,大鳳適才一席話,已引起了他的好奇。

  但他忍下未言。

  但聞譚雲朗朗一笑道:“差不多了。”

  說道,人已快到了艙門口處。

  白衣四鳳忽然一欠身,道:“二公子,請回座。”

  譚雲雙目暴射出冷電似的寒芒,道:“你要攔我去路?”

  白衣四鳳道:“小妹奉命守門,未得大姐之命,不敢放二公子離去。”

  譚雲冷冷說道:“我譚雲不願和婦道人家動手,你最好還是讓開去路。”

  四風道:“二公子,你傷了我,我不讓路也不成了。”

  話說的很婉轉,但卻充滿了挑戰的意味。

  譚雲仰天大笑一聲,道:“姑娘,是在迫我出手了,有場中這多武林同道作證,日後傳揚於江湖之上,也不能說譚雲欺侮女子了。”

  白衣四鳳笑一笑,道:“二公子,你不用顧慮,我們四姊妹中我最好鬥,你打傷了我,還有我三姐、二姐接著。”

  譚雲冷冷說道:“姑娘一定迫在下動手了?”

  白衣四鳳搖搖頭道:“咱們可以不動的,只要你二公子回到原位,豈不是可以免去了一場紛爭?”

  譚雲冷冷說道:“還有一方法,也可以免去咱們一番紛爭。”

  白衣四鳳道:“什麼方法?”

  譚雲道“姑娘若是讓開去路,咱們也可免去一場紛爭。”

  四鳳嘆口氣,道:“二公子,小妹有些不明白你既然來了,為什麼不看個明白再走。”

  譚雲道:“也許看下去有很動人的事情,不過,在下說過要走了,自然是非走不可。”

  白衣四鳳道:“可惜的是,小妹奉命,非要攔住你譚二公子。”

  譚雲仰天打個哈哈,道:“那麼你就攔一下試試看吧!”

  雙掌護胸,身子一側,疾向前面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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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白衣四鳳左掌一揮,拍出一記掌風,右手五指若鉤,硬向那譚雲的右腕之上抓去。

  譚雲身子一閃避開,右手掌一吐,一股暗勁,疾衝過去。

  四鳳雙手齊攻,但卻一起落空,心中大大的震驚,暗道:譚家寨的武功,真非小可。

  心中轉念,雙掌卻連環攻出。

  但見攻勢流轉,有如落葉繽紛,攻勢竟然是快速異常。

  楊晉看那四鳳的掌勢,凌厲快速,竟若一流高手,心中大大的難過,暗道:想不到這樣的人物,竟然隱跡風塵之中,我這個總捕頭竟然是未得到一點消息,當真是慚愧得很。

  譚雲仍然站在原地,掌劈指點,封住那四鳳的攻勢。

  不論那白衣四鳳的攻勢如何凌厲,但譚雲卻一直輕鬆應付。

  片刻之間,白衣四鳳已然攻出四十餘招。

  譚雲冷然一笑道:“姑娘夠了沒有?”

  任何人都看得出來,譚雲完全是采的守勢,一直沒攻過一招。

  四鳳心中也頗有自知,停下手,笑一笑,道:“二公子自侍身份,不肯和我動手。”

  譚雲道:“但一個人耐心有限,適可而止,姑娘應該明白。”

  白衣四鳳道:“我明白,公子有意忍讓,但我守門有責,不能放你出去!”

  譚雲怒道:“你能攔得住嗎?”

  紅衣大鳳嬌聲接道:“四妹攔不住還有我們,如是二公子一定要走,至少先擊敗我們四鳳妹妹。”

  譚雲冷笑道:“那很好,四位鳳姑娘最好是一起出手。”

  大鳳淡淡一笑,道:“用不著,二公子傷了我們的四妹,我自會出手。”

  譚雲哈哈大笑道:“大姑娘可是覺著我譚雲不敢殺人嗎?”

  紅衣大風冷冷說道:“二公子如若覺著殺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那就只管出手殺人。”

  譚雲緩緩舉起了右掌,逼住了白衣四鳳。

  但白衣四鳳卻如遇上了極大的痛苦,身軀迅快地移動位置,但總覺無法避開那一擊之勢。

  這情形,艙中人都看得十分明白,白衣四風已為譚雲的掌勢遮住,勢必傷在譚雲的掌下不可。

  三鳳、二鳳也都瞧出情形不對,很快地搶佔了有利的形勢。

  譚雲一出手對付四鳳,三鳳、二鳳也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動,攻向譚雲。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形勢之下,青衫長髯人,突然向前行了兩步,道:“譚二公子請暫住手,聽在下一言。”

  譚雲冷笑一聲,回頭說道:“閣下準備插手這件事了?”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二公子,好大的火氣。”

  譚雲道:“江湖上有誰不知我譚雲的脾氣暴躁,用不著閣下見告。”

  笑一笑,青衫人緩緩說道:“二公子,四鳳姑娘,言語上也許有對不住二公子的地方,但這件事,確又值不得放手一拼,正如你譚二公子所說,勝之不武,如若因此鬧出了流血慘事,那就更為不值了。”

  譚雲一皺眉頭,道:“閣下想攔下這件事情,未嘗不可,不過要得拿出一些本領瞧瞧才成。”

  青衫人道:“好吧!公子肯給在下這個面子,在下豈能不認抬舉,這件事在下接了,二公子劃個道兒出來。”

  譚雲微感意外,兩道炯炯的目光,投注在青衫人的臉上緩緩說道:“我看條件由閣下開出來吧!”

  青衫人緩緩說道:“二公子見愛,在下恭敬不如從命,在下和公子對拼一掌,如是二公子傷了在下,那隻怪在下的命運不佳自找苦吃,但在下卻自知無法傷得二公子,咱們能彼此拼一個不分勝負,那就得請二公子給在下一個面子,不再堅持離去,鬧成不歡之局。”

  譚雲道:“這條件,閣下不是吃虧了嗎?”

  青衫人道:“二公子肯給我這個面子,在下已經感到榮寵萬分。”

  譚雲道:“好!閣下請出手吧!”

  這青衫長髯人,形貌端正,頗有仙風道骨的氣概,但在場之人,卻沒有一個認出他的身份。

  但見青衫人微微一笑,道:“二公子請出手吧!”

  譚雲冷哼一聲,道:“那麼,閣下小心了。”

  右手一揮,一掌劈了過去。

  青衫人右手一抬,迎著譚雲,接下一掌。

  雙掌接實,竟是不聞一點聲息。

  兩人都靜靜地站著未動。

  似乎是這一掌,彼此都未用內力。

  譚雲雙目中突然暴射出冷厲的寒芒,盯注青衫人的臉上瞧了一陣,一語未發,突然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青衫人也未講話,緩步行回原位。

  暗中觀察,楊晉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約的輪廓,四鳳是主人,但請來的客人,卻是未必相識,至少那青衫人和毒手郎中馬鵬,四鳳卻未見過,對譚雲也不過是聞名而已。

  既不相識,這帖子又是怎樣一個下法。

  想一想,就會感覺到這中間的問題很大,曲折回轉,叫人想不通原因何在。

  楊晉開始思索那青衫人有什麼機會把那張請柬放在了自己身上,除了進門時曾由那青衫人的旁邊行一次之後,再無機會使兩人接近到三尺以內。

  但聞馬鵬冷笑一聲,道:“大鳳姑娘,在下想請教一件事情,不知是當問不當問?”

  紅衣大鳳道:“什麼事?馬鵬只管請說。”

  馬鵬道:“咱們知道今天有場豪賭,但不知要賭些什麼?”

  馬鵬道:“大鳳姑娘,至少你可以說說,咱們要賭些什麼東西,讓我們想想看,是否值得留在這裡等下去。”

  紅衣大鳳道:“以諸位的身份,賭注如是太小了,自然引不起諸位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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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