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
楊晉低聲接道:“記著,這消息不能漏出去,府裡府外,都要保護著機密,抬人出去,也想法子給偽裝一下,別要人瞧出來是抬一個人?”
王勝一欠身,道:“屬下明白了。”
楊晉當先舉步而行,一面說道:“我先回去準備一下。”
回到了府中,立時把後園一間大花廳給收拾乾淨。
為了保守機密,楊晉是親自動手,玉燕姑娘在一旁援助。
兩人也就不過剛剛整收完畢,王勝已背著張晃進來。
楊晉吩咐把張晃放在木榻上,對玉燕姑娘說道:“燕兒,你先出去?”
楊玉燕望望仰臥在床上的張晃,答非所問的道:“爹,張叔父可是被人點了穴道?”
楊晉嗯了一聲,道:“不是一般的點穴手法,為父的已經試過了他幾處穴道,都無法使他甦醒過來,那是很奇怪的點穴手法,咱們無能解得。”
他沉吟了一陣,道:“這件事只有找到那位岳秀,看看他能不能認出張晃是什麼手法所傷?”
楊玉燕:“到長江鏢局子去?”
王勝道:“我去。”
楊晉搖搖頭,道:“我得自己去一趟,你們好好的守在這裡。”
轉身大步而去。
楊玉燕望著父親的背影搖消失了之後,才緩緩說道:“王叔父,張叔父怎麼會受了傷?”
王勝道:“好像是中了人的暗算?”
楊玉燕道:“在什麼地方?”
王勝道:“他是被兩個捕快抬回來的,聽說是鐘鼓樓下。”
楊玉燕點點頭,道:“王叔父沒有試試解他穴道嗎?”
王勝道:“總捕頭試了很久。”
楊玉燕微微一笑,道:“你坐坐,我去給你沏壺茶去。”
王勝道:“有勞賢侄女了。”
楊玉燕嫣然一笑,舉步而去。
王勝伸手拉過一把木椅子,坐在張晃的木榻前面,望著張晃出神。
只見他臉色如常,氣息均勻,怎麼看也不像一個受傷的人。
不大工夫,楊姑娘捧著一壺茶,蓮步柵柵地行進來,一欠身,笑道:“王叔叔,你喝茶。”
王勝站起身子一哈腰,道:“賢侄女,不敢當。”
楊玉燕捧著香茗遞過去,道:“叔叔你坐啊!”
王勝道:“坐,坐!……”
接著茶杯坐下去。
楊玉燕低聲道:“叔叔,燕兒有件事,想向叔叔請教,不知叔叔肯否見告。”
王勝道:“賢侄女只管請說,只要我知道的,無不奉告。”
楊玉燕道:“王叔叔,你瞧襲擊張叔父的是不是王府血案的凶手?”
王勝道:“這個,這個,就很難說了,不過,總捕頭盛名卓著,號稱江南第一名捕,一般江湖道上朋友,都對咱們總捕頭十分敬重,無緣無故的,誰也不願和咱們衙門中人作對,這麼一想,那就很可能是王府血案中的凶手了。”
楊玉燕欠欠身悄然退出,轉入房中,暗帶了一把匕首和暗器,巡視府中一週。
她已感到處境的險惡,那人敢擊殺副總捕頭張晃,無疑是一種警告,那人就很有可能對付自己。
一家人,思慮慎密的楊玉燕姑娘,立刻警覺到處境的危險。
她擔心家中遭變,也擔心爹爹的處境,幸好是楊晉很快的平安歸來。
楊玉燕迎上去,低聲說道:“爹見著人了嗎?”
楊晉看見女兒穿著短衫長褲,腳下也換鹿皮劍靴,雖未佩劍,但隱隱可以瞧出她帶著暗器短刀,心中忽然覺著這一顆掌上明珠,確已具有了為自己分憂的智慧。
但他又不願女兒捲入這場漩渦,皺皺眉頭,道:“岳秀已搬出了長江鏢局,方總鏢頭也答應了派人找他,要他盡快趕來。”
楊玉燕道:“爹和那方總鏢頭,談過張叔叔的事嗎?”
神眼楊晉一面舉步而行,一面說道:“方老兒的武功,比爹強不了多少,所以我沒有告訴他。”
楊玉燕道:“爹又怎麼知道那岳秀能夠解得張叔叔身受之傷呢?”
楊晉道:“這個麼,為父的也不能斷言他一定能夠,我只是覺著他似乎是有這等能力。”
楊玉燕道:“爹看他會不會來?”
只聽身後一個清朗的口音接道:“一定會來。”
楊晉心中一震,霍然轉頭看去,只見岳秀站在身後五尺左右處。
門口有門房,竟然沒有人瞧到他如何進來。
以楊晉的武功,竟不知人到了身後數尺,如非岳秀接口一句話,只怕,楊晉還不知人已經到了身後。
這時,岳秀已換去了一身白衣,穿著一身青衫,頭戴沿帽。
他衣著很平凡,但卻無法掩住那一股英俊挺秀之氣。
楊晉呆了一陣,才抱拳說道:“岳世兄。”
岳秀冷漠的說道:“楊大人找在下有何見教。”
楊玉燕一楊柳眉兒,道:“你吃了耗子藥啦,怎麼說話這樣沖。”
岳秀目光一掠楊玉燕,道:“你是……”
楊玉燕接道:“楊玉燕,怎麼樣?”
楊晉急急喝道:“燕兒,不得無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