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禁地裡的奇跡
想明白了,皇甫尚倒冷靜下來。
他忽然問涼宮日:「小丫頭,禁地裡是不是有什麼不得了的寶物?還有,驚淵閣最近出了什麼事,我聽說老閣主發生了不太好的事。」
涼宮日趴在樹上,本是好奇得很,聽他這麼一問,卻說:「爸爸身體不舒服,長老們就趁虛而入,讓我很不舒服。」
她忽然撇下一根樹枝,下了樹來,指著皇甫尚說:「喂,你是不是和他們一樣,對我也是包藏禍心?反正你們大人,都是嘴上一套,背地裡又一套。」
「什麼意思,當我好欺負是吧?」皇甫尚很努力地坐了起來,望著她手裡的樹枝,卻不知為何好似一把匕首。
涼宮日看他站都站不起來,竟失笑說:「爬不起來吧,我們這裡的泥土不一般,乃是來自仙界的赤紅土壤,可以吸收外間靈氣,尤其是礦石鐵質,你這樣子進來,就是自找不痛快。」
說著,還把樹枝往皇甫尚胸口,比劃了兩下:「要不,你也叫我兩聲少主,跪倒在我門下,我還可以封你做大弟子。」
「呸!」皇甫尚張嘴啐了一口,正吐在她腳背上,「小丫頭片子,還想威脅我,分分鐘吃你了信不信?」
「哎呀,你這麼噁心?」到底是女孩子,涼宮日當時急了,使勁擦著腳背,差點兒跳起來。
隨後一生氣,竟把樹枝扔了過來。
皇甫尚當時都驚悚了,卻見那樹枝鋒芒畢露,竟在半空中褪去樹皮,顯出伶俐的刀刃。
眼看著要射到腦門上,幸虧他張嘴一咬含住匕首,唰唰甩了兩下,卻把身下黏住的泥土,給割開了。
身形一跳而起,卻飛竄向涼宮日,雙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按在她肩膀上,卻在要落地時皺眉了。
這裡的泥土,實在特殊,再要沾上,又該起不來了。
乾脆亮出誅仙劍,踩在腳下,就那麼飛在半空,瞪著涼宮日說:「看你幹得好事,如今該怎麼出去?」
涼宮日也被他這姿勢嚇住了,後來噗的一聲笑了:「你倒真有意思,這樣子不嫌累嗎?」
「當然累,所以我打算換個地方。」皇甫尚趕緊遙控飛劍,拉著涼宮日上了最近的一株怪樹。
兩人坐在樹上,這才方便說話。
「既然你知道這裡特殊,也該知道如何出去吧?我可是沒時間在這裡耽誤,速速帶我找到出路。」
「你問我啊,我才不知道?」涼宮日一點兒也不在乎,「這地方我只來過一次,而且只知道這裡種得乃是世間少有的寶樹,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你還真不在乎,那我不管你自己走了?」皇甫尚試著嚇唬她,卻覺得背後癢癢的,好似有什麼東西撓了一下。
「幹嘛?」回頭一瞥,卻見到一根樹枝伸了過來,在背後宛如根癢癢撓似的,正在抓自己後背。
當時忍不住笑噴了,可心裡卻驚悚得不行:「喂喂,夠了。這什麼玩意兒?」
轉身避開,順手把樹枝給撇斷了,誰知樹枝斷落後,立刻像是褪了皮般,掉落一層樹皮,露出寒光閃閃的鐵質實體。
這拿在手裡,跟個迷你鐵爪似的,有點兒不怎麼靠譜。
皇甫尚忽然醒悟了,舉著鐵爪說:「這些怪樹,都可以生成神兵,難道是傳說中的玄花鐵樹?」
涼宮日本還在看他笑話,聽到這句竟是臉上一寒,難得認真地問:「你怎麼知道?」
她卻不知道皇甫尚有一本《仙家種植術》,上面記載了世間奇花異草,也包括各種仙樹靈樹。
這玄花鐵樹乃是世間少有的異寶,必須在特別的土壤中才能存活,生長時則可吸收泥土中特別的鐵質,並將之轉化為獨有的形態,從而模擬出神兵飛劍的樣子。
若是培育得當,等於搞出一個自動繁殖的兵器庫。
皇甫尚說乖乖不得了,怪不得這裡是驚淵閣禁地,而驚淵閣又以製造神兵聞名,奧妙都在於此。
但隨即醒悟,那幫獵丹師前來,目的就為了這個。
「不行,我們得想辦法阻止南宮施佳,否則被他們奪去禁地,就完了。」
意識到事態嚴重,皇甫尚也不再開玩笑,拉起涼宮日說:「快給我帶路,我要去禁地裡面看看,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也不容涼宮日拒絕,背起她從樹上飛竄而去,一會兒功夫越過樹林,到了更深處。
而裡面的情勢,則更詭異陰森,出現的玄花鐵樹更加巨大,氣勢不凡。
甚至生出的樹枝也都處於成熟的狀態,一柄柄巨大的飛劍憑空吊起,閃著凌厲的鋒芒。
忽然,感應到皇甫尚的出現,數柄巨劍凌空舞動起來。
一時間攜帶著強烈的勁風,撲面而來,皇甫尚就覺寒光閃過,被迫躲回樹後。
他放下涼宮日,偷眼打量前方,見到盡頭的五株巨樹後,有一處特別的祭壇。
而令人詫異的是,祭壇旁正有人僵持著,出現在哪裡。
一個是鬚髮皆赤的老者,站立著紋絲不動,臉上鬚髮卻根根豎起,彷彿入定。
面對著他的,卻是個身穿青袍的中年人,坐在一張石墩上,目光迎著對手,也是一般的不動如山。
而在雙方中間的地面上,卻畫著一個棋盤,似乎陷入膠著狀態。
皇甫尚當時就頭大了,下圍棋啊,他可不懂。
別說這兩人是決鬥的同時,進入什麼冥想狀態,殺得不分時日了。
他正要問句這兩人是誰,涼宮日卻掙脫開他說:「是我爹,難怪他失蹤了這麼久,竟被人困在這裡。我要去救他!」
「你怎麼救他?」皇甫尚看小蘿莉還著急了,乾脆鬆手說,「你去,我也不攔你,只要能闖過巨劍殺陣,隨你怎麼折騰?」
涼宮日當時為之氣結,不由坐在樹上失控說:「這可怎麼辦?那個傢伙是我爹的對頭,一定是他用什麼棋局引我爹來,結果就被困在這裡。」
說著拉住皇甫尚衣角,可憐巴巴地說:「你幫我吧,我會感激你的。」
「那倒不必,我其實對驚淵閣有點兒興趣,這事算我技術入股好了。」
皇甫尚望著前方的幾把巨劍,打量著舞動的規律,不知覺間似把握住了規律。
隨後閉目略一沉思,腦海中生出了一套破解方案,左掌亮出紫郢寶劍,揮出一絲劍芒,指引在前方。
卻以紫郢引領著他,飛身飄了過去,身形在半空宛如游龍,待那巨劍飛來之後,卻離奇得轉向。
凌波微步配上飛劍的牽引,就像是玩遊戲熟悉了流程,皇甫尚左躲右閃,從容遊走在巨劍的圍堵中,輕鬆避開。
最終閃出了這片樹林,身形一躍,落在祭壇前面。
激動之下,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卻不忘雙手舉起,回頭向涼宮日打招呼:「嗨,我過來了。」
「哦,那我怎麼辦?」涼宮日高興之餘,又發愁自己了。
皇甫尚嘿嘿笑說:「你先消停會兒吧。」
可算不用陪這小丫頭了,皇甫尚慢慢靠近那兩位,卻感到二人雖一動不動,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也不簡單。
但是,這嚇不住皇甫尚,用手在二人面前晃了晃,都沒反應。
看來真是神遊天外,八成意識裡暗鬥去了。
就蹲下來看地上畫得棋盤,乖乖的好不慘烈,擺了大小無數的棋子,一黑一白,全成膠著狀態。
皇甫尚也不懂什麼圍棋之道,就搖頭:「下這玩意幹嘛,不怕傷腦細胞嗎?我先看看這地方,有什麼寶貝沒?」
他甩下兩人,朝祭壇上走去,未曾上去有個聲音傳到耳中,喊他:「喂,小子你不要亂動我們的祭壇。此處不是你待的地方!」
「誰,驚淵閣主是吧?」
皇甫尚左右回頭,見不到人影,只有望向青衣男子,卻見他眉目也算俊秀,倒跟涼宮日有幾分相像,八成是她老爹。
果然這聲音又說:「不錯,我就是驚淵閣主,你居然闖到這裡來了?可知自己膽大妄為!」
「膽大?還妄為!」皇甫尚呵呵了,心說我不是陪著你女兒,能被送到這裡?
誰知沒等驚淵閣主回答,另一個聲音又亂入說:「小子,你不用害怕。有我百奇老祖在這裡,他不敢對你怎樣?」
百奇老祖?這名字起得,你怎麼不叫白癡老祖?
皇甫尚聽著呵呵了,但兩個聲音卻在腦海中吵鬧起來,說什麼老傢伙別胡說,又說什麼有本事贏了棋局再說。
急得皇甫尚乾脆一捂耳朵:「都給我閉嘴,信不信老子把棋攤給掀了?」
一句話,兩個聲音頓時安生了,就連兩個彼此僵持的身體,也在剎那間有一絲顫動。
這少年,骨骼略驚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