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仙界大玩家 作者:鋼索好口牙 (已完成)

 
moro084 2018-11-4 18:19:0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1 38642
moro084 發表於 2018-11-4 18:24
第七十章 令人著魔的靈草

  翌日一早,任添堂踏入了天元宗,他帶來了一場浩劫……

  「掌門師兄,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曉虎一大早,就踢開房門,衝進來喊道。

  正抱著枕頭,流哈喇子的皇甫尚,猛地一激靈,差點兒摔到床下去。

  他爬起來,急問:「怎麼了,鬧什麼?」

  王曉虎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天元宗來人了,說是任添堂著魔了,今個一早回去,不知用得什麼邪術,天元宗上下都中了劇毒,如今快收拾不住了。」

  「我擦,他還真破罐破摔啊!」皇甫尚連鞋都顧不上穿,就衝了出去。

  正好遇上趕來報信的二長老,還有皇甫英,拉著他訴苦。

  「完了,這回完了,任添堂怎麼惹了這麼大禍?」

  「別著急,有話慢慢說。」

  看著二長老舌頭都打結了,乾脆讓皇甫英把話說清楚。

  感情任添堂一晚上沒回去,卻在早上的時候,闖進天元宗大廳,拿著一捧奇怪的毒草,令門內不少弟子,傳染上邪毒。

  「什麼樣的邪毒,這麼厲害?」

  皇甫尚一面打聽,一面準備殺回去,收拾殘局。

  「很難說,反正吸了那種毒草的氣息,人就會變得瘋瘋癲癲,然後跟妖魔似得,甚至自相殘殺,完全控制不住。」

  皇甫英皺著眉解釋,顯然也害怕得緊。

  皇甫尚皺眉了,這什麼玩意兒,根據《仙家種植術》上的記載,能有此功效的,都是世間罕見的奇毒。

  正好納蘭飄柔過來,便向她詢問:「怎樣納蘭?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能讓人發狂的毒草,據我所知至少有六七種,但需要看具體的表現,有的是突然力氣倍增,然後七竅流血,有的卻讓人產生幻覺,最終力竭而亡,甚至還有更詭異的表現。」

  「得了,路上慢慢解釋吧。」皇甫尚也不猶豫,拉住她就走。

  兩人祭起飛劍,嗖嗖就到了天元宗。

  結果,剛一落地,就給驚得無以復加。

  卻見天元宗府門大開,門中弟子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各個面色灰白,卻不時發出詭異的笑容。

  「哈哈,老子是天下第一,誰也別跟我爭。」

  「呵呵,我馬上就突破凝氣期,到時候築基結丹,再成真仙,從此走向人生巔峰,迎娶絕世美人。」

  「你們都閉嘴,我才是人生大贏家,你們有我帥嗎?」

  其中管家叫得最響,歇斯底里地還穿上女人衣服,不知是不是有怪癖。

  皇甫尚一看這沒得救了,直接搖手一招,把人都給拍暈了。

  納蘭飄柔眉頭一皺,揪起一人略做檢查,驚道:「這是失魂引的氣息,傳說中可以激起人內心惡念,變得為所欲為,只怕不易救治。」

  皇甫尚沉思說:「也許靈泉可以解決,你快去通知慕容暴雪,讓她速速來幫手。」

  「來不及了!」大門忽然被關上,跟來的皇甫英,居然狡猾的將門關上,陰森地笑說,「我已經完成任務了!」

  遠遠的,卻有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傳來。

  「做得好,可以賞你一根仙草,來聞聞。」

  任添堂突然從裡面飄出,只見他穿著妖異的紅衣,週身皮膚卻都變成灰白色,連那一頭的秀髮,跟一雙眸子,都是一般的灰白。

  此刻手中舉著一捧墨綠色的妖草,散發出難言的氣息,只是隨手一招,皇甫英就帶頭爬了過去。

  像是發瘋了一樣,去搶奪對方手中的毒草,而其他原本還在地上,懶得動彈的弟子,也都緩過神來,紛紛上去搶奪。

  皇甫尚眼見於此,不由怒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還不明白嗎?」任添堂隨手拋出幾根妖草,卻施捨般說,「我如今,是他們的神,也是這裡的主人。」

  「狗屁!」皇甫尚心說這可是發瘋得緊,豈容他繼續。

  飛撲過去,左手就祭出十二柄金劍,輪番刺向任添堂。

  但是,任添堂根本不懼,反而伸手一指,那些弟子不要命地站起來,擋在身前,不懼生死的狂笑:「來吧,來殺死我們,來吧!」

  皇甫尚眉頭一皺,金劍還未動手,納蘭飄柔卻喊:「不可!你的兵器一旦接觸他們,就會被感染。」

  可惜來不及了,有兩名弟子已經衝上來,直接以身擋劍,噗的一下被刺穿個窟窿。

  但是,鮮血卻沒有流出,反而耀眼的金劍,竟一點點褪了顏色,變得灰白之,失去靈性。

  直到金劍完全失色,任添堂卻在後面喊了聲起,兩柄金劍從弟子體內退出,掉轉方向,反刺了回來。

  皇甫尚二話不說,立馬收了剩餘金劍,轉身就逃。

  他一下子爬上牆頭,卻喊納蘭飄柔:「快走,先逃出去再說。」

  然而,納蘭飄柔卻搖了搖頭,回頭露出個詭異的笑臉。

  「來不及了,皇甫哥哥我已經中招了。」

  背後,卻有一根墨綠的樹葉,洞穿了她胸口,就這麼眼睜睜在皇甫尚面前,也變成乏味的白色。

  「該死!」皇甫尚已經看到,牆頭上冒出不少雜草一樣的綠葉,都是失魂引的毒草。

  他無奈翻身下去,祭出一把金劍,飛也似的向裡衝去。

  卻有中毒的弟子,飛撲而來,都被他手疾眼快,施展生死符,打倒在地。

  但是,再往前去,似乎這招也不管用了。

  一個個灰白的弟子,宛如殭屍,不知疼痛,瘋狂跳上來,終於被人抓住劍柄。

  他無奈一躍而起,使出了凌波微步,憑空滑翔,終於又飛出去百米開外。

  好容易落下地,卻來到了內院重地,原本嚴加把守的院落,卻只剩下寥寥幾人。

  幾位長老紛紛失神般,呆在這裡,表現不一。

  二長老和三長老,正在互相猜枚,輸了的人就挨一巴掌,全都扇得鼻青臉腫。

  大長老更慘,坐在地上,不住地揪自己頭髮,正大加感慨,以往的含辛茹苦,都是枉費心機。

  皇甫尚雖然解恨,卻也覺得太殘忍了,這不是欺負老人家嘛?

  正想問問父親去了哪兒,頭頂卻有人在喊:「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

  卻是自己老爹,天元宗的皇甫德,正在引頸高歌,侃侃而談。

  皇甫尚心說不是吧,還不知道老爹你這麼文藝,這從哪兒學來的台詞?

  不過,看幾人的情況,沒有完全被失魂引控制,只是以自身修為苦苦抵抗。

  恐怕是熬得時間越長,越發不利。

  他無奈拿出那本《仙家種植術》,試圖找尋破解失魂引的方法。
moro084 發表於 2018-11-4 18:24
第七十一章 天元神珠

  快速翻閱兩遍,雖找到失魂引的記載,卻看到如下內容。

  失魂引,天下至邪之毒物,可令人迷失心智,激發內心壓抑的妄想,不易破之。

  唯天下間,至性至純之物,可無慾無求之念,破此虛妄。

  無慾無求?

  皇甫尚心中無語了,話說世上誰沒有個小心眼,完全沒有念想的,那叫空氣。

  他本是不信這一套的,可目前也沒什麼能讓他予以還擊的。

  正看到書冊上,還有後面一頁,另有內容。

  腳下卻傳來一陣震動,似有對手衝了進來,卻是任添堂衝破了院牆,正往這邊殺來。

  皇甫尚眉頭一皺,這沒得說,先來大戰一場吧。

  正要抬手施展山水乾坤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吸他個痛快。

  院內正在打屁的二三四長老,卻似受到了刺激,忽然撲了上去。

  「誰敢進來,全都給我滾!」

  也不知大長老哪兒來的氣勢,竟然指揮著三位長老,奮勇殺向了變異的弟子。

  好吧,你們多少對天元宗,還是有些熱血的。

  皇甫尚倒是小小感動了,不曾想三位長老衝上去,沒將對手打倒幾個,就被更多的弟子湧上來,團團圍住,壓制在身下,很快被那灰白之色感染,變成同樣的處境。

  「不能再這樣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房頂上的皇甫德和大長老,齊齊說了一句。

  然後,二人像是心有靈犀般,擺出了同樣的姿勢。

  一手指天,一手撐地,身形立如松,天元神功的絕學施展出來,竟是日月同輝的大招。

  房上房下,出招的二人,齊齊匯聚了強大的力量,轟然暴擊了出去。

  剎那間,竟在院中爆發一場不小的衝擊,蜂擁而來的弟子,竟被這衝擊,震得飛了出去。

  有不少人身上的灰白之色,竟有剎那間的褪去,彷彿那虛妄的執念,一點點兒的逝去。

  「成了,真的成了!」皇甫尚激動地大叫,不由回憶起曾經修習過的《天元神功》,話說他是記得這些招式的,原來達到最高境界的天元宗絕學,就是無妄無執,怪不得兩人都會陷入瘋癲狀態後,卻引發了不得了的變化。

  於是,皇甫尚也跟著回憶,試圖把這招日月同輝,施展出來,也許三人聯手,可以力挽狂瀾。

  但是,眼看著有少許恢復過來的弟子,正在迷茫之時,院牆四周卻又冒出大量失魂引,快速地繁衍過來,散發出虛無的氣息。

  不好,這要功虧一簣。

  皇甫尚眼神一陣收斂,果然見到剛剛恢復的弟子,很快又被影響,再度失去顏色,圍了上來。

  這一回,皇甫尚不得不和大長老,退到內院的議事廳,最後的一間房內。

  「無路可退了,無路可退了!」大長老失神地說了兩句,卻堵在門口,竟是把守著不肯離開。

  而皇甫尚正要拉他過來時,房頂卻被踏破,皇甫德跳了下來,一把將他拉進一道密門。

  「父親!」皇甫尚不由喊道。

  皇甫德呆呆地望著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孩子,靠你了!」

  然後,他的身影消失在密門之外。

  四週一片漆黑,皇甫尚看不到一點兒希望。

  他在黑暗中,竟是發出一絲冷笑。

  在這個劇本裡,何時竟變成了悲劇的走向?

  我,皇甫日天,不服!

  他在黑暗中,努力回憶著《天元神功》的每一段記錄,每一次曾經苦學的過程,然後全部施展起來。

  體內氣息緩緩流轉著,九轉歸一的絕學,令他領悟什麼都非常快捷。

  幾乎是頃刻間的功夫,竟把往日所學,那個真正的皇甫尚的記憶,都回想起來。

  然後,一路快速地施展,竟也使出了那招日月同輝。

  亦如父親和大長老那樣,左掌指天,右掌踏地,身形立如松樹,丹田內源源不斷地真氣轉化出來,加持著北冥神功、九轉歸一的威力,赫然一擊。

  轟的一聲,卻在冥冥中打中了什麼。

  仿似是外面強行突圍進來的敵手,又像是無數個曾經浮現於夢中的心魔。

  強勢一擊,驚天動地,玉石俱焚。

  轟隆隆,又是數聲,皇甫尚被震得不知退後了多少步,大口鮮血吐了出來,然後雙目竟被什麼晃到了。

  是一顆明亮的珠子,在身前散發著強烈的光芒,傳遞著熱烈的暖意。

  什麼東西?

  他抬頭一看,好似闖進密室下的禁制中,周圍鋪天蓋地都是赤紅的草木。

  一時間彷彿記起方纔的遭遇,他一擊失敗後,就衝擊進了密室深處,誰知這裡竟有處禁制。

  強大的禁制,散發著浩瀚的氣息,幾乎要將皇甫尚整個人吞噬,也逼退了那些追來的弟子。

  而皇甫尚卻在禁制中,遭受著數次的衝擊,直到吐了不知多少次鮮血,才感到有一刻被接納了。

  體內的天元神功,似乎受到了感應,將他拉到更深的位置。

  接著就望見一顆神奇的珠子,被無數的紅色靈葉包裹其中,令他想起小時候父親,曾經說過的一個秘密。

  天元宗有一件鎮派至寶,名為天元神珠,乃是天地間少有的至陽法寶,本是歷代宗主傳承之物,但到了最近兩代此寶卻漸漸失去靈性。

  尤其是在上一代的時候,還發生了外敵爭奪的事故,於是皇甫德接任後,曾對外宣佈,此異寶已失去。

  但事實上天元神珠,就在宗門內收藏著,被門派高手布下禁制,以世間少有的赤陽草,來恢復起靈性。

  大致算來,從上一代宗主開始,也有近百年的時光了。

  今日,皇甫尚誤打誤撞闖進來,卻以自己的鮮血,將此物給激活了。

  赤陽草中包裹的天元神珠,就在皇甫尚接近的剎那,無端閃出刺眼的光芒,是熾烈的暖意,讓人無端充滿希望。

  皇甫尚伸手擦去嘴角血跡,想起了這赤陽草的效用,還有天元神珠的威力。

  天元神珠本是天下間至純之物,擁有淨化萬物,乃至轉化靈性的特效,再配以赤陽草的至陽特性,那麼事情是否有了希望?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把手伸向了天元神珠。
moro084 發表於 2018-11-4 18:24
第七十二章 陽光普照

  伸出手的剎那,赤陽草包裹的天元神珠,竟散發出特別的光芒。

  不再是之前刺眼的金黃色,而是一種喜慶的鮮紅。

  皇甫尚的心意,卻似更堅定,他摸到了赤陽草的葉子,然後順著往上一摸,卻撥開包裹的大片葉子,將當中的神珠展露出來。

  一股暖人心肺的氣息,立時撲面而來,皇甫尚不敢怠慢,左掌抓住神珠,隨著掌心一燙,體內氣息受到感應,立刻湧動起來。

  山水乾坤圖的威力,施展出來,隨著一股特別的真氣湧出掌心,將神珠包裹,竟是一點點拉了進去。

  赫然,就是一股雄渾的力量,被吸進體內,皇甫尚忍不住哼了一聲,但很快感覺到這股力量,令身心都是愉悅的。

  彷彿吸納了之後,連體內的山水乾坤圖,也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天元神珠的圖形,開始在手背上顯現出來,奇妙的是,那不再是毫無色彩的墨色,反而帶上一抹色澤,就像太陽般的金黃色。

  山水乾坤圖,竟在這一刻,有了生機,染上了不同的顏色。

  再過片刻,整顆珠子都被收進掌心,反映到山水乾坤圖上,皇甫尚感受著體內雄渾的力量,不知氣息為之一變,就連丹田內凝聚的液態靈氣,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是的,他感受到了天元神珠的力量,也感受到所吸收的諸般法寶的力量,這些東西都在滋養著他的肉身。

  如今,更在天元神珠的統領下,有了全新的變化。

  「赤陽草,全部給我收!」皇甫尚稍微整固了一下,體內吸收的靈氣,突然搖手一招,禁制內大量血色赤陽草,被他毫不停留地吸收進來。

  隨之,竟在手臂上形成一片紅色的靈草圖案,就靠近在金色的天元神珠旁邊。

  而在手肘的位置,則是紫青雙劍烘托著那柄誅仙寶劍,其他的飛劍靈石,都被分佈在各處,形成獨一無二的圖案。

  「大功告成,該是還擊的時候了。」

  皇甫尚大笑著踏步出去,招手祭出十把金劍,飛在身周,舞成一道獨特的劍陣。

  然後,逕直破開四周禁制,揚長而出。

  外面,早就等得著急的任添堂等人,卻訝異地望著這個不被收服的傢伙。

  「你,怎麼還活著?」

  皇甫尚微微笑了:「我怎麼不可能活著?主角不就是留在最後,力挽狂瀾的嗎?」

  隨著揮手一招,十把金劍飛也似的,射了出去。

  「可笑,真是可笑!」

  伴隨著任添堂的嘲笑,又有無數灰白的弟子,撲了上來,以為可以影響到這些飛劍。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十把金劍在天元神珠的影響下,已經完全轉化,而且吸收了赤陽草的藥性,完全不懼什麼失魂引的影響。

  唰唰數聲,撲過來的弟子,統統被金劍貫穿,隨後倒地失去動靜,身上顏色一點點兒變回原來的樣子。

  皇甫尚一招得手,更不停留,卻又搖手一招,竟從掌心祭出了陰陽四幡旗。

  四面旗幟亮出陽面,立時分散開來,在半空中布下陣勢,將整個天元宗圍困起來。

  一時間,那些被金劍嚇住想要逃離的弟子,全都無處可躲,卻在陰陽四幡旗的操控下,恢復神智,慢慢從妄想中醒悟過來。

  這等情形,卻令帶頭的任添堂始料不及,誰成想只是躲進密室內一陣子,出來後的皇甫尚已脫胎換骨。

  而他手中更是多了一樣天元宗的至寶,傳說中的天元神珠。

  但被失魂引控制的任添堂,根本不顧及這些,卻一揮手聚起更多毒草,試圖強行反擊。

  「沒用的,有我在,你休想禍害人間。」

  皇甫尚卻飛馳而來,早就瞄準了任添堂所在,掌心祭出誅仙神劍,赫然就是一斬。

  一道劍光,嗖然而至,無比精純的劍氣,卻讓飛身而起的任添堂,直接被轟飛了出去。

  他受傷的下半身,有片刻的恢復原色,卻在強烈的執念下,慢慢又成灰白色。

  「不可能,我沒那麼容易完!」

  不等皇甫尚追擊過來,卻召喚出一個人影,納蘭飄柔赫然出現在皇甫尚面前,將他攔住。

  「誰也攔不住我的!」望著擋在面前,早已失去人性的納蘭,皇甫尚卻沒絲毫的猶豫,忽然就是一劍。

  劍光化作一道寒光,卻繞過納蘭飄柔的要害,嗖然飄至。

  就在納蘭飄柔上前,本要抱住他的剎那,這一道劍光卻已斬去了她內心的執念。

  「我,在做什麼?」

  卻和皇甫尚擦身而過,驚呆的她,竟然失神愣住。

  皇甫尚卻繼續追了出去,這一回把任添堂堵在牆角處,僅存的十幾株失魂引,更在背後瑟瑟發抖。

  「師兄,我錯了?」仰著頭,似乎在發出祈求,任添堂蒼白的臉上,帶著後悔。

  「我也很想原諒你,可惜此刻的你根本不是我師弟,任添堂。」

  皇甫尚默默舉起寶劍,照著任添堂的頭頂,一擊落下。

  強大的劍氣,驟然落下,轟在任添堂眉心之間,強大的天元真氣衝擊到體內,一下子激盪起來。

  所有的虛妄,所有的執念,都在這一刻,悄然遠去。

  任添堂身上的灰白之色,剎那間消退,只剩下虛弱無比的他,坐在了原地。

  而在其身後,十幾株失魂引,卻被皇甫尚招手化作一片粉塵,吸到掌心。

  最終,於手臂上顯現出一株墨綠色的靈草圖紋。

  就在天元神珠的中間,與另一旁的赤陽草,遙相呼應。

  天元宗此刻,終於恢復平靜,被感染的弟子,也慢慢復原,躺倒在地,醒悟過來。

  「我們,這是怎麼了?」

  任添堂吶吶自語:「我真的好丟人。」

  皇甫尚卻轉回身,冷冷說:「丟人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心魔。若還有點兒真男兒的氣概,就給我站起來。

  我會在長白派等著你,繼續把酒言歡。」

  說完這句,他卻去了別處,此間百廢俱興,還有很多事要做。

  剩下任添堂,望著他的背影,眼中竟流露出一絲希望。

  所幸,一場浩劫,終於平安渡過。

  在皇甫尚的幫助下,皇甫德和大長老等人,也都恢復了神智,只是功力耗損不少,需要慢慢修養。

  至於獲得天元神珠的事,皇甫德悄悄告訴了父親,皇甫德似乎早有預知,只是默默點了個贊,並未多言。

  而門中幾位長老,卻是不勝唏噓,對皇甫尚更覺慚愧和感激,因此再也不提刁難之事。

  甚至還提到,讓皇甫尚重回天元宗,哪怕是身居兩任的想法。

  一說要回來這邊,還得當什麼代掌門,皇甫尚就頭疼了。

  他留下些丹藥和靈石,就急匆匆離開了。

  一個長白派就夠自己麻煩了,還是別惹這些為好,他還想多清淨幾日。

  帶著納蘭飄柔回去,卻是樂得清靜。

  而當晚,令人始料不及的是,任添堂竟找到了大長老,兩人徹夜長談,最終哭著離開。

  卻在第二日,退出了天元宗,從此孑然一身。

  誰也沒想到,他竟在脫離門派的那一天,來到了長白派。
moro084 發表於 2018-11-4 18:24
第七十三章 兄弟,你來了

  清晨的天瀾峰,還沉浸在淡淡的霧氣之中,山上一片靜籟。

  皇甫尚經過一晚的休息,慢慢將昨日所得吸收消化,恢復了不少的生機。

  他側躺在床上,品味這難言的感覺,眼皮卻莫名一陣跳動。

  糟了,所謂的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兩個眼皮來回的跳,是個什麼意思?

  不由睜開了雙眼,就想掐指一算,偏是外面傳來喊聲。

  「師兄,我來找你了。還不出來迎接?」

  這一聽就是任添堂的聲音,皇甫尚當時就呵呵了,心說你小子到底清醒過來,這是來找我敘舊了?

  便即推門出去,卻不料見到任添堂背著個包袱,牽著匹白馬,好似出遠門般,站在那裡朝他微笑。

  「等等,你這充滿魔性的笑容,是個什麼意思?」皇甫尚有種不好的預感,卻沒敢上去太過親熱。

  遠遠的,讓過來就要擁抱的任添堂,先行打住。

  任添堂也不在意,放下包袱,解釋:「怎麼,看見我不歡迎嗎?我如今可是清清白白,孑然一身了。

  不瞞你說,昨晚已經向大長老請辭,主動廢了一身修為,退出了天元宗。

  我淨身出戶,滿是誠意,可就為了投奔你長白派而來。」

  「啥米?你從天元宗辭職了?」皇甫尚當時無語了,怪不得任添堂還背著包袱,話說那匹白馬什麼意思,你要冒充白馬王子啊?

  任添堂卻似猜到他的想法,不由摸了摸身邊白馬感歎:「可惜,我雖離開門派,卻捨不得以前養得愛馬,所以就一同帶來了。師兄,你不會不歡迎吧?當日你可是說了,會在天瀾峰等著我和你敘舊,難道不算話了?」

  「那個,我當時不是這個意思?」

  皇甫尚覺得頭疼了,怎麼這位還真的退出天元宗了,話說自己就是順口一說,覺得當時那麼做比較瀟灑熱血,誰知道還得收留個定時炸彈?

  算起來任添堂也是一表的人才,就算昨日名譽掃地,但在這天瀾峰上,怕也是小鮮肉一枚,別再搶了自己風頭。

  果斷上去,摟著任添堂開始洗腦:「不是啊,師弟。做人不能沒有遠見,工作怎能隨隨便便就辭了?你那好歹也是公務員,正式編製,哪像我這純粹是個體戶,哥哥不能害了你的前程,要不回去我幫你給爹求求情?」

  「不不不,我意已決。」任添堂卻推辭說,「要不,你讓我在山上隨便搭個小屋好了,有地住就行。」

  「你堂堂天元宗大帥哥,怎能那麼委屈?一定不行,說什麼我也得回去叫大長老他們改口不可。」

  兩人正給這兒客氣呢,南宮夢正好出來了,見狀就問:「咋了,你們又要打架嗎?哎呀,大家快出來啊!納蘭準備金瘡藥,暴雪準備好果汁,曉虎搬幾把板凳,誰去弄兩包瓜子,我們來看戲。」

  皇甫尚和任添堂齊齊回頭,望著小師妹一臉鬱悶,心說你湊什麼熱鬧?

  「誰說我們要打架了?」

  「我們現在言歸於好了,是不是兄弟?」

  「就是,帶我去新房間看看。」任添堂就坡下驢,麻利地說,「那誰,曉虎幫我拿下東西。」

  然後就從儲物袋裡,掏出來大包小包的物品,什麼梨花木的桌椅,什麼打坐用的蒲團,還有煉丹的丹爐,睡習慣的沉香木床等等。

  足足把人給看傻眼了。

  皇甫尚感歎說:「你這還真是搬家啊,一定要收管理費,一個月一顆凡間上品靈石。」

  「沒問題,從我月俸裡扣。」任添堂滿不在乎地答應,讓王曉虎幫著搬進房間。

  他這傢伙倒會挑,卻在納蘭飄柔新蓋的幾間閣樓內,挑了一間還不錯的位置住了下來。

  最可氣的是,納蘭飄柔她們都對他還頗為客氣,又說是老熟人了,早就敬仰得很,談起來別提多熱乎。

  皇甫尚看著好不眼熱,心說小白臉就沒好心眼,這不是要撬老子牆角嗎?

  卻不忘刁難他:「喂喂,先別急著高興。進我宗門,可是還有講究的,首先你要通過入門儀式,還要改個名號,歸在誰的門下,都是個問題。」

  這麼一說,任添堂倒好奇了:「那不知儀式要如何進行?」

  「喂喂,之前我們過來,怎麼沒說有儀式?」王曉虎卻來納悶了。

  皇甫尚把他推一邊了:「你是來蹭飯吃的,又不是拜我門下?」

  南宮夢卻很積極地說:「哎,別聽師兄亂說,你就跟著我喊師姐好了,以後我教你修煉。」

  任添堂聽了呵呵一笑,沒敢答應。

  皇甫尚咳嗽一聲:「說什麼呢,我是掌門好不?他要論資排輩,也是我師弟。所以,我打算給你起個新的名號,就叫任我行吧。」

  「任我行?」眾人齊齊虎軀一震,不由稱讚,「這個名字太過霸氣了吧!」

  任添堂也愣住了,忙擺手說:「不好吧,我還是叫個隨便點兒名字好了,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逗你呢,這麼霸氣的名字,能隨便讓你叫嗎?」

  皇甫尚不再逗他,卻讓人都出去,準備開始入門儀式。

  「那啥,要來真的啊?」被眾人架了出去,來到空曠的地方,皇甫尚卻搜出當日自己接任時,穿得那件道袍。

  如今又在犄角旮旯裡,不知放了多久,拿出來還是一股子的霉味,卻逼著任添堂穿上,戴上道冠,打扮得一新。

  亮出那柄誅仙寶劍,擱在任添堂左肩之上,振振有詞:「來,跟著我念。

  本人僅以至誠發誓,從即日起歸入長白派門外,從此後以門派爭光為榮,以拖累門派為恥。

  每日努力修行,天天向上,一心一意,供奉師兄師姐,早日將門派發揚光大。

  生是長白派的人,死是長白派的魂,簽訂五百年契約,生死無悔。」

  一下子念叨了一大堆,生生把任添堂聽傻了,他滿是後悔地說:「要不,我再考慮考慮,這也太恐怖了。簽賣身契啊!」

  皇甫尚憋著壞笑,還沒怎得,南宮夢怒了,在後面踢了他一腳:「幹什麼,好不容易抓來的壯丁,你是不是要給逼走了?」

  「我去,當日你對我怎不這麼溫柔?」皇甫尚回頭怒說,「要不成,你來。」

  南宮夢接過寶劍,卻喊了一句:「來,聽師姐的。你只要說一句,從此門派上下大小雜物,全部包圓,師姐我的一日三餐,還有胭脂水粉都歸你負責。暴雪、納蘭他們的日常開銷,有什麼頭疼腦熱,你也要幫忙照顧,還有那些猴子、肥豬什麼的,統統都得交給你來打理。」

  「你夠了!」皇甫尚一聽,這比我還離譜,直接又把南宮夢推一邊了。

  乾脆對嚇得不輕的任添堂,說了一句:「還是,簡單點兒吧。你只要跟我說一句就成。」

  「什麼?」任添堂擦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差點兒給跪了。

  話說這事趕緊結束吧,實在受不起了。

  皇甫尚一臉正色,望著他再度舉起寶劍,斷然一句。

  「鐵甲,依然在!」

  撲通一聲,任添堂卻給跪在了地上,右手按在胸前,虔誠無比:「鐵甲,依然在!」
moro084 發表於 2018-11-4 18:24
第七十四章 登門拜訪的好少年

  任添堂的加盟,讓皇甫尚有了狂歡的理由,晚上鬧了一夜,又是拉著人唱歌,又是拚命喝酒,最後喝多了還跟任添堂坐在房頂上談心。

  他說:「師弟啊,咱們有多久沒這樣,半夜喝酒賞月亮了?」

  任添堂望了望天,卻安慰他說:「別想了,你該醒了。」

  「醒了嗎?」皇甫尚揉了揉鼻子,卻覺得冷風嗖嗖的,然後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他居然昨晚上,在房頂睡了一夜!

  你們這群沒良心的,有這麼對掌門的嗎,讓我大半夜在外面吹涼風?

  吸了吸鼻子,正想跳下去,睡個回籠覺,卻意外見到濛濛亮的天色下,有個瘦小的人影,歡快地走來。

  他揉了揉眼睛,不由仔細看那輕鬆愉快的步伐,宛如每日起早上學的少年郎,何等的青春年少,卻不知是哪家的孩子跑來山上。

  一個青蔥少年,就那麼背著把木劍,站在了房下,朝他喊:「喂,你是不是這裡的掌門皇甫尚?我是來找你的。」

  「哦,找掌門啊?」皇甫尚笑瞇瞇望了這小正太一眼,卻顫巍巍從房頂下來,「話說你誰啊?為何要找我?」

  「我叫皇甫義,可是你的親人,今日過來,當然是有要事找你。」

  脆生生的一句話沒說話,皇甫尚聽得一趔趄,差點兒摔個跟頭?

  他站穩後,立刻跑到少年面前,把他上下打量個仔細,驚訝得發現此子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端的和自己有幾分相似,難道說竟是皇甫尚留下的私生子?

  當時那個百味陳雜,一面暗罵以前的皇甫尚不是東西,一面又感慨自己未娶妻,卻先當爹了!

  正摸著皇甫義的腦袋,無比憐惜地說:「像,真是太像了,怪不得是兩父子?」

  「哦,我是你堂弟,沒說清楚。所以,都是一個姓。」

  誰知晴天一道霹靂,卻把自以為是的皇甫尚給劈傻了。

  啥子?堂弟!

  皇甫尚何來的堂弟,還小得差了一輩都快,這怎麼可能?

  他不由瞇起眼,仔細打量,卻看眼前的小娃娃怎麼都不像說假話,但又無法肯定對方真假。

  依照記憶,皇甫尚是有一個大伯,但在好多年前就死了,卻沒聽說他有什麼子嗣,這又從哪兒冒出來的?

  便很認真地說:「你是我堂弟,有何證據?」

  皇甫義笑嘻嘻地取下背後木劍,往他面前一亮說:「這就是證據啊!天元宗世傳的玄明靈劍,就在我手中,難道你沒聽說過?」

  「玄明靈劍?」皇甫尚瞅那木劍,樣子古樸,好似尋常的一把桃木劍,但上面卻雕刻著行特別的文字。

  依稀好似是玄明靈劍,天元正宗。

  頓時想起一些往事,天元宗曾有個傳說中,開派的祖師憑著兩件至寶打下的天地,成了流傳後世的鎮派之寶。

  一個就是天元神珠,另一個便是這玄明靈劍,據說此劍乃是萬年古木打造,不但能驅邪避凶,還有無上法力。

  只是,怎就傳到了這小子手中。

  思量之時,笑說:「如此啊,你說它是玄明靈劍,它就是了?且讓我來看看。」

  伸手接過木劍,拿在掌中,便有一股浩瀚的氣息,傳遞至腦海,果然不凡。

  正暗歎著,要不要相信這小子,還是直接把人打暈了,寶物據為己有?

  誰知後面傳來南宮夢的問話:「喂,師兄大早上的,你不睡覺幹嘛?」

  「沒有啊,這不是有人來串門了,我正和他交涉。」

  有心隱瞞眼前小子來歷,誰知皇甫義卻一把撲倒他腳下,抱住皇甫尚就喊:「堂哥啊,你不能不認我。寶劍你拿走也沒關係,我就想回去見見叔叔,給列祖列宗燒個香,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

  「什麼,什麼,我說什麼了?」

  皇甫尚使勁甩著這小子,卻覺被人耍了,怎麼一會兒功夫,就演上了。

  南宮夢聽見這話,臉色一變,驚說:「師兄,你怎麼能這樣?難道連小孩子也來欺負,人家還是你堂弟啊!不對,你何時來的堂弟?」

  說到最後,又愣過神來,開始打量皇甫義。

  皇甫義就露出個頭來,擦了擦鼻涕,笑說:「姐姐,你一定要幫我做主,我跟大哥好多年不見,千辛萬苦來找他,他卻不認我。」

  「誰認你是個鬼啊?」皇甫尚把他臉推開,然後掐著這貨就往遠處走,「告訴你啊,別給我搗亂。你是不是我堂弟,自有公斷,但是小小年紀,這麼陰險可不應該?」

  皇甫義卻狡猾地一笑:「誰說的,我哪裡害你了,只不過打個招呼罷了。」

  皇甫尚眉毛一挑,左掌當時舉起來,心說信不信老子收了你?

  皇甫義卻感知到那股殺氣,退開來站在不遠處,笑嘻嘻說:「總之,好堂兄。咱們招呼也打過,今後就要和睦相處,我就拜託你照顧了?」

  「誰要照顧你?」皇甫尚擺擺手,「哪兒涼快待哪兒去,恕不遠送。」

  甩手亮出一把金劍,嗖的插在對方面前,生生把跨步上前的皇甫義,給驚呆在原處。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皇甫尚說:「你,你要殺人滅口嗎?我就算和你開個玩笑,但好歹也是你兄弟,難道就不收留我?」

  說著要使出殺手鑭,一哭二鬧三上吊,看得那邊南宮夢大為不忍,上前竟說:「哪有這樣的?來來來,小弟弟他不照顧你,我來照顧你。」

  繞過皇甫尚,來到對方面前,伸手摸摸小腦袋瓜,好似無邊憐愛地說:「以後跟著姐姐,要聽話啊!姐姐身邊正缺一個打雜的,以後幫我洗衣燒飯打掃衛生,不准偷懶明白嗎?」

  「啥?」皇甫義吸溜著鼻涕,這回覺得抱錯大腿了。

  皇甫尚在後面望著此景,不由得意的笑,他得意的笑:「小子,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結果,山上竟多了一個打雜的童工,在南宮夢皮鞭伺候下,麻利地給大家斟茶遞水,還要打掃宅院,負責收拾山前山後的靈樹。

  看著這個堂弟忙前忙後,皇甫尚卻故意不去阻止,心說我要看你耍什麼把戲?

  沒曾想,兩天下來,大家就受不了。

  房子被這小子打掃得狼煙動地,泡得茶水也老是不開,最可氣的是,說是打理果樹,居然把樹枝剪得一塌糊塗。

  悟空他們更倒霉了,被皇甫義天天洗澡,毛都掉了不少。

  王曉虎過來嚴重抗議,說這麼下去,早晚藥丸!

  皇甫尚也忍不下去了,心說南宮夢這不是揠苗助長嗎,乾脆去找小堂弟談判。

  當天下午,把皇甫義拉到沒人的地方,兩人翻臉。

  「臭小子,你到底要幹嘛?」

  「不幹嗎,我來跟堂哥你一起討生活,熟悉下堂哥做掌門的日常?」

  「跟我學?你自以為能當掌門嗎?」

  皇甫尚呵呵了,卻覺得小子說得似有所指。

  果然皇甫義搖頭晃腦說:「當然可以了,因為我也是皇甫家的傳人,既然你當了長白派的掌門,那麼我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去當天元宗的繼承人?」

  「你?」皇甫尚臉色一變,果然此子沒安好心,卻是為了當什麼天元宗宗主?

  「呵呵,以為我會怕你嗎?」他掐住對方脖領子,這邊祭起飛劍,上了雲霄,「咱這就去天元宗,我便拆穿你的真面目。」
moro084 發表於 2018-11-4 18:24
第七十五章 一山不容二虎

  抓著皇甫義,飛也似的去往天元宗,未到地方,就見下面黑壓壓聚了不少人。

  奇怪,前日才遭逢大劫,怎就變得熱鬧起來?

  未等來到正門前,就被人出聲示意下來,皇甫尚抱著小堂弟,從容落地。

  卻見十幾個不認識的年青子弟,紛紛打量他說:「喂,這裡是宗門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隨意入內。道友,若是路過,還請繞路。」

  「這個嗎?」皇甫尚撓撓臉,表示遇上稀罕事了。

  身為天元宗的前少主,怎麼還被人攔住不讓進了,方要說上一句,被他抱住的皇甫義卻喊了:「哼,你們這群笨蛋,都不長眼吧?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大哥過來是接管這裡的,以後你們統統都得聽他指揮,還不趕緊認錯,要不就等著惹大麻煩吧。」

  皇甫尚伸手將他嘴堵上了:「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

  心說小小孩子,還挺會拉仇恨的。

  但眼前的弟子,可就變了顏色,居然嚴陣以待,怒說:「好啊,挑事的果然來了,當是我們天元宗沒人了是吧?兄弟們,拿下這惡人,殺一儆百。」

  「殺你妹,知道我是誰嗎?」皇甫尚見不開眼的,居然還敢搶上來出招,放開皇甫義,直接一掌拍出。

  那雄渾的氣勁打出去,直接把人給掀飛了一片,然後一步步踏上前去,面色鐵青地說:「不長眼的東西,竟還擺起威風,我是你們家少主皇甫尚,到底誰能做主,給我出來說話!」

  這等氣勢,卻把眼前眾人嚇傻了,隨著皇甫尚步步進逼,有人退後說:「築基期修士,不好了,快去通知師父。」

  「去吧,最好把宗主他老人家,還有各位長老都請出來,看是誰讓你們胡鬧的?」

  皇甫尚大展雄風,還在往前瀟灑走著,誰知後面一聲高喊,卻有個人影猛衝了上來。

  他渾不在意,卻要揮手一擊,將人打飛出去,誰知手掌後移之時,卻落空了。

  跟著身子一歪,被什麼東西鏟倒了,然後坐在一輛小木車上,被人推著前移。

  等仔細回頭才發覺,竟是皇甫義這傢伙,推著個木車殺紅了眼:「你們這群笨蛋,居然敢攔未來的少宗主,知道我大哥厲害了嗎?」

  「你瘋了嗎?」皇甫尚無力吐槽,話說這木車哪兒來的,你丫是嫌不夠亂嗎?

  結果這小子還真有勁,推著他一路狂衝,嚇得那些守門弟子,紛紛避退,全都亂了手腳。

  等到一路突進,到了山門前,忽然一道人影飄然而至,穩穩地站在皇甫尚面前,以無形氣勁,阻止了木車的前行。

  皇甫尚鬆了口氣,他也懶得出手,就躺在木車上,抱著後腦勺問:「來者,何人?」

  卻見個笑瞇瞇的中年人,望著他二人淡淡說:「義兒,你真是胡鬧。讓你去請尚少主,卻怎麼鬧出如此大動靜,還不停手?」

  一聲喝問,後面皇甫義立馬鬆手,卻險些把皇甫尚從車上甩下來。

  幸虧他也不是蓋的,身形卻在半空強行停下,保持著半趟的姿勢,緩緩落下,最後雙腳踩地,穩穩站起。

  「我就說嗎,沒人撐腰,這小子豈會亂來?說吧,你們到底是何人?」

  掌心冒出那柄誅仙寶劍,斜指在中年人的脖頸下,劍尖只差分毫,便能刺進喉結之中。

  而同一時間,皇甫義手中的玄明靈劍,竟也握在掌中,抵住皇甫尚後背。

  「別動啊,尚堂哥。雖然你是我素未謀面的堂哥,但我也不能讓你隨隨便便,就在師父身上捅個窟窿出來。畢竟比起什麼堂哥來說,還是把我養大的授業恩師更重要,是不是?」

  「你們,果然是一夥的。」皇甫尚頭也不回,面上卻笑得從容,「以為,小小木劍就嚇到我嗎?」

  幾乎是說話間的功夫,身形嗖的消失不見,然後就已出現在皇甫義背後,誅仙寶劍再度轉換方向,指住了他的脖頸。

  「你要逼我同歸於盡嗎?」皇甫義突然受制於人,竟是面上不改笑意,默默轉動木劍,想要反手一擊。

  卻在二人要拚個你死我活之際,終於又傳來了救場的聲音。

  「夠了,自家人就不要亂鬥了?」

  皇甫德帶著幾位長老出現,阻止了二人的私鬥,然後站在那中年人身邊說話:「還沒有給你介紹,這位是你師伯,也是我的師兄南問天。」

  「南問天?」皇甫尚有點兒想起來了,不是號稱在天元宗曾是個奇跡的傢伙,和老爹還有大伯並稱天元三傑的人物,怎得消失了多年,今日卻出現了?

  帶著滿肚子疑惑,望向父親等人,皇甫德卻默默點了下頭:「還有和你鬧著玩的少年,他就是你去世的大伯之子皇甫義,也便是你堂弟。」

  「我堂弟,這小子真是我堂弟?」皇甫尚忍不住摳了摳鼻屎,總覺得打開世界的方式有所錯誤。

  「咱們還是進去說話吧。」皇甫德似乎不願在多說,轉回身引領幾人進去內廳,南問天則依舊笑容和藹,拉過皇甫義跟著進去。

  到了內堂,只剩門中元老幾人,皇甫德才對他說明情況。

  原來前日失魂引事件後,宗門元氣大傷,於是將各地分散的門人招回來,支援宗門建設。

  沒想在這時,消失多年的南問天卻帶人上門,說是這些年去往外界發展,招收了不少門人,願意重新回歸門派。

  但是,他輔助門派的同時,也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那就是當年皇甫德大哥去世時,留下一個遺腹子。

  而南問天消失這些年,就是為了照顧這個遺腹子,將他撫養成人,才避而不回門派。

  如今,皇甫義已經長大,也該讓他回歸了。

  南問天的意思,是讓皇甫義接替他爹的遺願,繼承天元宗宗主之位。

  說到這個,在場長老都陷入沉吟。

  因為當年宗主的位子,本是皇甫義父親的,只是他突然離世,才轉由皇甫德繼承,如今論資排輩,本該由皇甫尚繼承,誰也沒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換言之,就是關於繼承人的位置,有了很大的爭議。

  皇甫尚聽到這裡,頓時笑了:「這不就是爭遺產,搶門主嗎?看來咱倆還是沒法好好相處,你說是不是,兄弟?」

  皇甫義聽了,也是昂著頭一臉笑意:「大哥說得極是,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你我總要分個勝負,看來不死不休才成。」

  「說什麼屁話?」皇甫尚沒好氣的,摳著牙縫裡塞的菜葉,卻彈了出去,「我是長白派的掌門,天元宗繼不繼承本無所謂,但絕不會便宜到你這小子。」

  那菜葉正好飛了出去,正中皇甫義的額頭,讓他使勁擦了擦,還是留下個宛如月牙的痕跡。

  「那就沒得說,大家比個高低,看誰更適合?」

  南問天卻淡然說:「據我聽說,皇甫尚已加入長白派,他還能繼承天元宗嗎?此事,怕是沒有他的資格?」

  「這個嗎?」幾位長老一合議,誰也不想大長老竟在皇甫德示意下說,「皇甫尚前日挽救宗門有功,況且他還獲得了天元神珠的傳承。歷來天元宗的宗主,都必須掌握天元神珠才能獲得認可,所以皇甫尚絕對有資格。更何況,時代總是要發展,身兼兩任,又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

  皇甫尚聽了,卻是哈哈一笑,他望著南問天二人,舉手表示:「怎樣,咱們還是得比個高下,見個分曉了!」

  南問天卻拍了拍皇甫義,那小子毫不懼怕地說:「放馬過來!」
moro084 發表於 2018-11-4 18:25
第七十六章 荒唐的較量

  接受皇甫義的挑戰,皇甫尚卻決定暫時留下天元宗,把這檔子事給搞定。

  雙方當時約定,各自統領門派內一批弟子,以半月為期,看誰能搞出成績,便算是贏家。

  不過問題來了,南問天這回歸來,帶了至少有近千名弟子,毫無意外都是站在皇甫義那邊的。

  反觀皇甫尚這邊,除了父親和長老們那些親信,也沒多少生力軍了。

  上次任添堂鬧出的悲劇,直接造成門內士氣低落,更別說重振旗鼓了。

  皇甫尚答應下來後,卻得發愁了。

  天元宗家大業大,想要在短時間內幹出些成績,並非一件易事,他在皇甫英的幫助下,開始翻看宗門內的資料。

  想他天元宗,乃是東方神州第一宗門,除去此間所在的總會,散佈在各地的大小分支,還有數十個,另外在蒼穹界也有太上宗門,只是最近百十年有些凋零。

  主要是新一輩的弟子,輸出人才銳減,造成百年內能渡劫飛昇的高手,越來越少。

  何況發展門派,最主要的不就是銀子,說到宗門的銀子無非就是靈石還有秘籍,他隨便查閱了下賬本,發現最近天元宗的賬目實在不像樣。

  好多弟子都是過來賒賬,取用靈石丹藥,耗費頗巨,再加上大長老他們都有私心,暗中剋扣不少好處,真是肥了大家,瘦了宗門。

  父親皇甫德怕是知道這些,但想來自己以前也不怎麼樣,帶頭揮霍的,就有他一個,哪還能說別人?

  皇甫尚想了想,這事還真難辦,只有另想主意。

  他閉門尋思了大約有一天,皇甫德卻來開解他,父子倆坐在一處不免感歎。

  皇甫德倒是不提競選之事,反問他在長白派過得好不,是否跟同門相處融洽?

  「我聽說,任添堂也過去投靠你。那樣也好,至少你們兩個關係不錯,總也有個依靠。」

  他說了許多,以往從不曾對皇甫尚說得關心話,最後卻站起說:「尚兒,這一回若是無可挽回,你便放棄好了。沒有必要死守下去,這份家業畢竟也是大哥留給我的,還給他兒子也是應該。」

  「父親,你真的要我放棄嗎?」望著皇甫德離去的背影,皇甫尚卻默默問了一句。

  合上賬本,暫時不再去看,反問皇甫英那個小堂弟,最近都幹嘛去了?

  「義少爺可了不得,他昨日帶人出去耍子,卻浩浩蕩蕩的,收服了附近的兩個小門派,如今歸順過來,至少有二百多人。大傢伙都誇義少爺了得,他還說要去大展拳腳,說什麼廣開門路,遍收天下弟子!」

  「是嗎?」皇甫尚眉毛一皺,心說這是要一統江湖,千秋萬載啊!

  你玩得這麼大,當心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第二日竟也出去轉悠,只不過他卻是走訪天元宗所有屬地,以及各處分支,瞭解整個宗門的運作情況。

  半路的時候,卻遇上王曉虎,對方正納悶他為啥也不回去,沒想到皇甫尚卻要跟人競爭,當什麼少宗主。

  當時就呵呵了:「怎麼,你受不了苦日子吧?趕緊離開,以後長白派就是我的了。」

  「想得美,你也要和我一起幹活,正缺人幫忙呢!」

  拉著王曉虎來做苦力,結果又通知南宮夢等人,先後過來幫忙。

  幾日後,眾人辦完事正要回去,卻路過乾坤宗的地界,王曉虎有些想念同門,就想回去串門。

  誰知卻遇上一批十方門的弟子,還拉著別派弟子,不知要幹什麼?

  王曉虎上去問了幾句,差點兒和人打起來,最後才知道是要找天元宗皇甫義的麻煩。

  皇甫尚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一動,知道要出事了。

  他火速去找皇甫義,卻見對方在乾坤宗附近的山頭,開什麼誓師大會。

  一時間也是聚集了近千號人,說什麼天下歸心,入我天元宗,就是未來宗門的主人。

  這群烏合之眾,看著喊得痛快,暗地裡卻有人推搡,很快爆發了一出鬧劇。

  有人下了黑手,竟把有心過來投靠的人,給打得頭破血流,接著就鬧起來。

  不知從何處,殺出來一幫人,頓時打了起來。

  皇甫義本還在興奮,見此情形,頓時怒了。

  他祭出玄明靈劍,立時動起了手,那柄木劍飛在半空,卻是生出了不凡的變化,一會兒功夫,在皇甫義的指揮下,幻化成巨大的飛劍,鎮壓了下去。

  但是這小子,也沒得意多久,此番來對他出手的人,也是有備而來。

  當時有人亮出了飛劍法寶,齊齊招呼上去,一時間飛劍在半空亂碰,玄明靈劍也就佔了片刻的上風,皇甫義卻已支撐不住。

  皇甫尚看得清楚,這小子似乎也練了天元神功,但似乎有力不從心之感。

  畢竟還是小毛孩子,想必能耐不到,自己見此時機,卻搶了上去,腳下赫然踩上誅仙神劍,嗖然穿過人群。

  一時間拉風無比的,掀飛了十幾人,卻在飛劍劃過的位置,閃出一條通路。

  皇甫尚大喝一聲:「誰敢在我面前搗亂,胡鬧!」

  身形卻在飛劍上,圓圈一轉,強大的氣勢,散發出來,卻把四周飛來的利劍,震得飄散開去,漫天落下。

  「是皇甫尚!他們兄弟不是不和嗎,怎麼還來幫忙了!」

  「喂,皇甫尚你別以大欺小,一個築基期修士,竟然對付我們這些晚輩,你敢不用神劍嗎?」

  皇甫尚聽了哈哈一笑,卻悄然落地,站在人群中,收了飛劍。

  「我便赤手空拳又如何,難道還怕你們不成,老子單是用拳腳也能搞定你們!」

  突然雙手一擺,亮出不凡的姿勢,使得正是天山六陽掌,一時間分筋錯骨,見招拆招,把周圍上來的對手,打了落花流水,大有一個打十個的架勢。

  人群中更是爆發出陣陣驚呼,但凡靠近的對手,都是一拳一掌,就被撩翻在地,然後轟然倒了一大片。

  「怎樣,還打不打?」

  皇甫尚微笑著抬手,示意不服再來,周圍的小子可是有些怕了。

  他們主動退開,圍著皇甫尚約有兩三尺的距離,只敢叫囂,不敢出手。

  皇甫尚聽著聒噪,卻不忘打了響指,哼起了《男兒當自強》——這個時候,該有此bgm才對。

  當下滑步進擊,左右招架,身法如電,敵人的來襲,都如老鷹捉小雞般輕鬆化解。

  我左勾拳,右勾拳,打倒敵人一個又一個……

  哎,人呢?

  正沉浸在大殺四方的快意中,皇甫尚赫然發覺,對手全都逃之夭夭了。

  再看四周,王曉虎他們亮出法寶飛劍,已經把人料理得乾乾淨淨,還刺激他:「皇甫大人,您在玩什麼,人都被我們嚇跑了!」

  「切,真是沒意思!你們這些人太煞風景了,以後不跟你們玩了。」

  皇甫尚無奈豎起中指,表示鄙視,順便回頭望著,集體驚呆的天元宗弟子,還有臉色一紅一白的皇甫義,無所謂說:「沒事了啊,都各回各家,以後別來參加這種集會,小孩子都學壞了!」

  「什麼意思,皇甫尚你壞我好事!」皇甫義好容易才擺脫對手,衝到近前發飆,「我好容易聚集的弟子,你就要散了?難道這些天的努力都白費了嗎,誰都不准走!」

  「行了,你還不清醒嗎?」皇甫尚上前揪住他脖領子,直接就給拎了起來,「你瘋狂地招收小弟,這根本不管用?你已經惹了眾怒,再這樣下去,天元宗就得完了,你明白嗎?」

  「你別逗了,根本是嫉妒我!你就是嫉妒。」

  一句話沒說完,皇甫尚卻狠狠一拳,打在他臉上。

  完全沒有留手,就那麼結結實實打在臉上,皇甫義的左臉瞬間變形,最裡面剛長出來的智齒,直接就崩掉了。

  帶著一抹鼻血,飛了出去,然後摔了個跟頭,幾乎要爬不起來。

  「別以為你小,我就不敢打你,找屎的熊孩子就得一巴掌給揍醒,不然不知道什麼叫道理!」

  他捋起袖子,準備說教。

  旁邊王曉虎搬了把椅子,坐下看戲:「又開始了!」
moro084 發表於 2018-11-4 18:25
第七十七章 宗門重擔

  挨了揍的皇甫義,卻難得愣住了,這大概是他破天荒第一回,被人教訓。

  「你,居然敢打我?」皇甫義滿是憤怒,連慣用的精神分裂,也使不出了。

  皇甫尚就盯著他說:「沒錯,我就是打你。還要打醒你,告訴你闖大禍了。

  你知道嗎,為什麼有這麼多人來搗亂,因為那些宗門都看不慣了,看不慣你想隻手遮天,所以就來搗亂。

  而且,還有更多的宗門,等著隨時出手。等到事情不可挽回的時候,你能搶佔的,就只是個毀於一旦的天元宗!」

  聽著皇甫尚如此教訓,皇甫義終於反應過來,摸著紅腫的臉龐,笑說:「你不用賣口舌,咱們還是幾日後見分曉。你躲在賬房裡查賬,又能查出些什麼?」

  「查什麼,我今日正要和你算算。」

  上前一把拉住皇甫義,想也不想祭出飛劍,飄然而去。

  至於下面被半路找來的弟子,全都傻眼了,跟著皇甫尚的身影,就要追去。

  王曉虎卻出面喊道:「散吧,散吧,遊戲結束了,都各回各家吧。」

  把這匆匆搭建的草台班子,給拆了了事。

  片刻後,天元宗內,皇甫尚拉著皇甫義來到議事大廳,召集門派元老,要開宗門會議。

  皇甫德等人匆匆而來,看著僵持中的二人,不由問話:「怎麼了,半月之期還未到,你們為何鬧起來?」

  「不必再等了,已經可以分個勝負了。」皇甫尚指著皇甫義,「他私自在外招攬弟子,還吞併其他門派,如今已經創下大禍,再不阻止,就真的完了。」

  「呵呵,這事我們聽過,不是之前才吸納了兩個小門派,地盤也擴大了不少?」

  二長老出來說話,居然在替皇甫義打圓場,「所以,人多了鬧點兒小矛盾,都是正常的。」

  「正常,好好看看這個再說吧。」

  皇甫尚卻從懷內掏出一疊信箋,扔在桌上讓眾人看,「這些是各大宗門,今日聯手通信的內容。乾坤宗、十方門聯合了西方聖州的長生門等等,打算討伐咱們天元宗,說咱們破壞宗門條約,妄想強佔神州為一獨自為尊。」

  這些內容,都是他連日來考察時搜集到的,為此還讓乾坤宗的孟公嘗幫忙壓下此事,免得惹來滔天大禍。

  眾長老一看這些,有些吃驚匪淺,而皇甫尚還在進一步說:「大的宗門還好說,畢竟以前和咱們有些交情,但那些二三流的小門派,可就忍不住了。方才就在附近山頭上,皇甫義聚眾招攬弟子,卻被人大鬧一場,如此搞下去,天元宗的顏面不就徹底敗壞了?」

  他手指皇甫義,冷笑:「各位說要給半個月,讓我們各自去發展,但是這樣子盲目擴張,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一時的受挫,我們可以改進,卻好過你毫無建樹的好。」誰知,南問天的聲音,卻從大廳外傳來,他竟然反駁說,「皇甫尚你這些日子,又做了什麼?每天守在庫房,上下查賬,還說什麼去考察,我看你是毫無對策吧?」

  「對策?」皇甫尚望著這位大師伯,卻發自內心的冷笑,「不是沒有,而是看了這賬本,我真的不寒而慄。」

  說著拿出那本賬冊,卻在眾長老面前圓圈走過,方才在南問天面前停下。

  「你們知道,宗門每日的開銷有多少,庫房內積攢的靈石與丹藥,又該有多少?

  我算過了,歷年來的開支,都是勉強平衡,甚至小有富裕,我們靠著自製的丹藥,還有與其他宗門的交易,每年能收穫不少物資,只不過卻是每年遞減而已。

  但是,真的要算下去的話,我卻發現個可怕的事實。

  今年收益的靈石,居然還不夠支出,庫房裡倒欠了不少外債,各位一定好奇,為什麼我們明明有收益,最後還會欠別家的債?

  那是因為這個!」

  他從賬本之間,抽出厚厚一達的單子,揚在了南問天他們面前,就那麼赤果果地甩著。

  看到這些單子,不只南問天眼神一陣收斂,連大長老他們也都是神色一變,紛紛聚攏過來,緊張非凡。

  「知道這是什麼嗎?那可精彩了,居然是門派中有人寫下的欠條,而且五花八門,各種理由都有。什麼出去辦事,收弟子擺酒,煉丹藥需要物資,等等這些,甚至有的還欠了七八年。

  如此下來,竟有七八萬上品靈石之巨,難怪門派收支越來越不平衡,沒了這些資本,如何再去擴大,又如何去支撐皇甫義所說的擴大門派?你想想這點兒家底,能養得起整個東方神州的宗門嗎?」

  一番話說得眾人面目無光,二長老等人更是惱羞成怒,一面呵斥,一面不讓元老以下的門人聽見。

  但是,皇甫尚卻要把事情攤開來說,喝道:「為什麼要趕人出去,這件事每個天元宗的人,都該知道。難道幾位長老真的心中有愧,不想說下去?」

  「你夠了,什麼欠條欠債的,資源不夠,就去開採。」皇甫義見狀跳過來插嘴,「只要我們統一了各大宗門,還怕他們不把資源,乖乖奉上?」

  「夠了,皇甫尚你不知道個中原委。此中借條,乃是宗門內獎賞有功之臣的特例,乃是一種撫恤,豈容你胡說。」

  大長老隨即也破天荒開口,只是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皇甫尚卻走到他面前,低聲笑說:「我知道,大長老你們有苦衷。苦衷就在於你們拿來中飽私囊了,所以這事不能為外人知道,更不幸不該被那個新來的小子知道,所以他要挾你們,要你們支持這次的比試。」

  他不等插嘴的皇甫義上來,繼續辯駁,卻將那些欠條撒得漫天都是:「這樣的門派,還是散伙好了,已經是大廈將傾,沒得救了。」

  「你說什麼?」南問天忽然盯著他,頃刻間竄到皇甫尚面前,赫然舉起手掌。

  「住手,難道還要在這裡,撕破臉動手嗎?」皇甫德大喊一聲,卻要阻止眾人。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突如其來的大爆料,宗門上下卻亂了套,這時早有門下弟子,蜂擁而至,推門進來吵嚷:「怎麼回事?為什麼有內幕,我們辛苦打拼的東西呢?」

  長老們卻是嚇了一跳,這等群情洶湧,真心讓他們無法抵擋。

  「皇甫尚,這都是你搞得?本來天元宗還有希望,全要被你毀於一旦。」

  「什麼毀於一旦,是你的小九九被毀了才對。」

  皇甫尚放聲大笑,卻退後一步怒說:「搞什麼競選,根本就是廢話,還是手底上見真章,才是硬道理。」

  他一掌拍出,直接將撲倒面前的皇甫義,給掀飛了出去。

  南問天卻在同一時間,亮出一把金槍,飛刺了過來。

  皇甫尚身形飄動,嗖然衝破屋頂,頓時飛上半空。
moro084 發表於 2018-11-4 18:25
第七十八章 狼子野心

  一經來在半空,皇甫尚立時亮出誅仙寶劍,腳踩於身下,同時左掌掌心,凌空劃過,已然冒出那十二柄金劍,舞成劍陣,於身後布下陣勢。

  南問天飛上來後,卻把那柄金槍祭在半空,嗖然閃出數道金光,猛刺了過來。

  金劍蜂擁而上,卻對著金槍一通狂斬,爆發出璀璨的火花。

  忽的,金槍搖身一變,竟是變得無比巨大,轟然壓來,把金劍赫然打飛。

  皇甫尚一看來得好,居然還能大能小,早知道就把如意金箍棒拿來,和你鬥鬥了。

  於是雙目凝神一望,正在找尋破綻,不想南問天身形離奇消失。

  糟糕,這傢伙的境界,似乎在金丹期以上,還是個先下手為強的傢伙。

  皇甫尚不敢怠慢,腳下一踩誅仙劍,嗖然衝了出去,卻在危急時刻,避開後面突襲而來的南問天。

  「好狡猾的小子,你學得挺雜?」南問天一面出掌拍來,打出無比雄渾的力量,震得皇甫尚不由退避。

  「金丹期高手,以打壓小,還是天元神功的正宗,你挺牛啊!」

  皇甫尚左掌探出,山水乾坤圖立時顯現出來,掌心所對位置,空氣一陣扭曲,任他如何強橫的氣息,都被悄然收去。

  體內瞬間接受著對方的力量,立時煉化,將其慢慢消耗,跟著右掌拍出,使出天元神功的招法,同樣是無比雄渾的力量,反打出去。

  彭的一聲,兩股力量在半空交接在一處,爆發出強烈的衝擊。

  「以卵擊石!」南問天竟被自己的招數克制,猛撲了過來。

  皇甫尚心說這傢伙高自己一個境界,速度就是牛逼啊!

  眼見對方瞬間撲到身前,卻故意不去躲閃,反而使出天元神功的奧義,日月同輝。

  左掌高舉頭頂,反手朝天,右掌護在身下,掌心朝地,吸納天地元氣,赫然爆發。

  南問天見此情形,竟是一愣,幾乎想也沒想,也使出了同樣的功夫。

  一樣的日月同輝,一樣的天元神功,兩人的手掌拍擊在一處,卻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你不可能贏我?」

  「我卻要問你,為何非要回來?」皇甫尚不服輸地抵抗著,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你的目的不純。」

  南問天單手抵住他的攻勢,依舊從容。

  「我的心思,你又怎能明白?天元宗在我心中,又代表了什麼意義?」

  然後,二人轟出的真氣,卻似有片刻的交融。

  南問天輕喝一聲,給我破!

  身形猛地一錯,攜帶著必殺之招的餘威,卻從皇甫尚身旁衝過。

  一口鮮血,從皇甫尚嘴中噴湧而出。

  這就是境界的察覺,一個結丹,一個築基之間的差別,好似天上地上!

  但是,皇甫尚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他內心輕蔑地在想: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

  身形卻在失控的剎那,居然離奇地逆轉了日月同輝的招式,左掌收回,反指向大地,右掌反抬,遙指蒼天。

  原本被轟擊過後,大量失去元氣的肉身,卻離奇地催動了山水乾坤圖的力量。

  天元神珠,在他體內赫然發作起來,竟將受到的創傷,轉化為無窮的力量。

  「你,破不了了!」

  皇甫尚的身姿,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倒轉過來,凌空就是倒踢了過來。

  雙腳之上,凝聚著不小的力量,猛地轟擊在南問天後背上。

  饒是他強忍不發,身形還是動了幾動,一絲鮮血從嘴角滲出,卻被強行抹去。

  「你的體內,竟然有天元神珠?」

  南問天眼中浮現殺意,回頭就要一擊,抓住皇甫尚的頭顱,將他當場格殺。

  不想,半空中另一股強大的力量,狂襲而來。

  卻硬生生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阻隔。

  令人熟悉的天元神功,更為純熟的使法,毫無疑問,當世只有皇甫德一人可以辦到。

  他的身影,就那麼出現在兒子面前,擋在了南問天身邊,平淡的面容上,帶著漫天的殺氣。

  「師兄,你該收手了!」

  雙手緊握成拳,匯聚著莫名強大的力量,隨時卻要決一死戰。

  「你想怎樣?」

  南問天眼神一陣閃爍。

  「鬧劇,該收場了。」皇甫德以不容拒絕的口氣說,「你,跟我來。」

  隨後身形一飄,卻往天元宗山頂的禁室而去,同時對圍觀的眾人喝道:「都散了吧,今天的鬧劇結束了。」

  南問天卻有片刻的沉默,終是跟隨離開,剩下皇甫尚取出丹藥服下,一面療傷,一面觀望父親的舉動。

  禁室內,跟隨進去的南問天,卻感覺到難得的壓抑。

  因為這裡面供奉的,乃是天元宗歷代祖宗的畫像還有牌位,身為天元宗一份子的他,自然知道這裡的重要性。

  皇甫德一進去,就朝歷代祖宗鞠了躬,自愧地說:「歷代祖宗在上,弟子皇甫德有愧所托,竟讓宗門釀出如此大禍,實在汗顏。但大師兄只是一時沉迷,還望列為祖宗能給他個機會。」

  」你什麼意思,我如何有愧於祖宗?「南問天聽了,竟是不由發問。

  他回頭卻對南問天說:「大師兄,到了這裡,你還不肯吐露實情嗎?到底皇甫義是誰的孩子,你帶著他藏匿多年,是為了什麼?」

  眼光逼視著對方,皇甫德明顯在壓抑著內心,強烈的悲愴,彷彿南問天真的做了不可饒恕之事。

  「我,我沒有。」南問天不自覺後退一步,他強自忍住說。

  「你有,你有做,你不要告訴我,皇甫義消失這麼多年沒有原因?」

  皇甫德用手指著他的胸口,怒說:「你敢對天發誓,皇甫義不是你的兒子,而是我大哥皇甫明的私生子?當年和我大哥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其實是你的情人,是我大哥為了維護你的名譽,才瞞下此事,結果害得他名聲掃地,甚至為了宗門出戰妖域,卻戰死外鄉!大師兄,我已經找到當年的接生婆,還有退隱的長老作證,時到今日,你還要一錯再錯嗎?」

  「而且,我知道這些年你淪落到妖域,險些命喪在哪裡。後來靠著邪異宗的扶持,重新凝結金丹,煉成假丹的修為。否則剛才尚兒,不可能和你硬抗。所以,你還要為妖域賣命下去嗎?」

  這一聲聲指控,卻如晴天霹靂,讓南問天赫然慌了神,他眼神頓時渙散起來,就連腿腳都幾乎要站不穩。

  「我沒有,這不可能!師弟,我真的不想,但是鳳梅她是我唯一的愛人,我不能辜負她的遺願。你幫幫我,這是我一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

  他拉著皇甫德,卻要跪倒在地,懇求對方不要說出去,皇甫德卻斷然拒絕:「一錯,豈能再錯!天元宗你不能留下,皇甫義也要離開,而且還要改名,此事我明天就會宣佈。至於這爛攤子,你走吧,不要再回來。」

  於是,斷然拂袖,下達最後的通牒。

  南問天失神一般,坐倒在地,好久才回過神來,他緩緩爬起,像行屍走肉般走到門口,卻不死心地回頭:「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哪怕將義兒留下也不行?」

  皇甫德沉默片刻,卻仰頭歎氣:「不揭穿你,已是我最大的慈悲。去吧,讓尚兒進來。」
moro084 發表於 2018-11-4 18:25
第七十九章 宗門巨變

  看著南問天從禁室中出來,皇甫尚的心就是一動,眼見對方面色如灰,想必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父親一定是出了殺手鑭,卻令對方氣勢如此消沉。

  皇甫尚沒有見到父親出來,便飛了上去,不忘從南問天身邊經過。

  「怎樣,我父親說了什麼?」

  南問天卻是搖了搖頭:「他讓你過去。」

  皇甫尚一聽,再不停留,正要上去,南問天忽然問了句:「方纔我若殺你,你可還有機會?」

  「什麼,你想殺我?」皇甫尚厭惡地瞥了他一眼,就算勝負難料,在這天元宗的地頭上,還未必由著他南問天亂來。

  誰知,就是這一耽擱的功夫,禁室內傳來一聲慘叫。

  「啊!你竟然——」皇甫德的聲音,撕心裂肺地傳來,所有人都是一愣。

  皇甫尚第一時間衝了過來,臨進密室前,不忘喊了句:「大家攔住南問天,不要讓他走。」

  當時有幾位長老,正要飛上來,聽此言也是一愣,但很快會意,卻把南問天團團圍住。

  南問天也是一臉詫異,但方纔只有他一人離開密室,而此刻皇甫德的慘叫,不免讓人懷疑他,竟是放棄抵抗,沒有行動。

  皇甫尚則闖進密室,驚訝地見到父親躺在地上,吐出大片鮮血,檯子上供奉的牌位,更是倒了一片,顯然有劇烈打鬥的痕跡。

  「有毒!」他一下子嗅到不一般的味道,當時身形一退,左掌猛地探出,山水乾坤圖卻在面前顯出一團虛影,將皇甫德身上冒出的黑氣,全然吸納。

  跟著皇甫尚眼神一陣閃爍,強行以北冥神功化解掉這毒物,方才靠近父親,給他查看傷勢。

  沒想到,以皇甫德金丹期的修為,竟也被人突襲重傷,看他身上受到重創,應該就在片刻之前,而且丹田處更有氣息殘留,估計連體內金丹都已破碎。

  「爹,到底什麼人幹的?」皇甫尚抱緊父親身體,不由悲怒交加。

  大長老等人也跟了進來,見狀後怒不可遏:「太放肆了,什麼人這麼大膽?」

  「這禁室只有一個出入口,動手者不可能從其他地方潛入,除非是剛出來的南問天。」

  有人忽然指向最後進來的南問天,發聲指控。

  幾位長老紛紛變了顏色,登時南問天成了眾矢之的,但他看著傷重的皇甫德,卻一言不發,彷彿默認了。

  「抓住這個兇手,拿他治罪!」

  五長老帶頭喊道,要將南問天推搡出去,皇甫義卻突然衝進來,擋住說:「你們幹什麼?是非黑白,還沒弄清楚,就想誣陷我師父?」

  他這麼一擋,其他人倒不好動手了。

  緊緊抱著父親的皇甫尚,卻忽然舉起了手:「沒關係,不著急,是非黑白,總能說得清楚。況且,我父親又沒有一命嗚呼,有我在他還會活很多年。」

  卻原來他一言不發之時,竟將兩粒療傷丹藥吸進山水乾坤圖中,化作無形勁氣,隨後灌輸進父親體內。

  同時為他傷口止住流血,並擦上療傷的藥粉,這些都是最近從尋寶大會上得來的,全都派上了用場。

  慢慢的,皇甫德的意識有所清醒,趴在皇甫尚耳邊嘀咕了幾句,卻讓他一驚。

  「我父親需要休息,大家先退出去,我送他回房。」皇甫尚抱起父親,當即離開禁室,同時囑咐人把守此處,不得讓外人進入。

  然後帶著眾長老,來到皇甫德的房中,安頓他休息。

  直到暫時無礙,這才退了出來,望著天元宗眾人,一個個複雜的表情,竟是冷哼了一聲。

  「我父親受了重傷,此事肯定要追究到底,至於是不是南問天,把他押起來自然能問出。但是,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必須處理。」

  他環顧眼前眾人,把他們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盡收眼底。

  「天元宗不可一日無主,必須選出一個繼承人,此事等我父親稍微清醒些,我會請他明示。至於此刻,大家還是回去各司其職,不要亂來。」

  「這怎麼行?宗主身受重傷,兇手又不知是何人,難道就這麼算了?」

  五長老又在發問,引起群情激動。

  皇甫尚卻盯著他,忽然箭步過去,一把按住五長老肩頭:「怎麼,你還有異議?這個時候,正是宗門緊要關頭,大家一窩蜂地去找兇手,就能解決問題了?你若不想門派大亂,就給我做好自己的本分,那才是為門派著想。」

  「除非?」他斜眼打量著五長老,這個長老之中一直不怎麼起眼的傢伙,今天卻別樣的積極,「你心裡有愧,故意想製造混亂,是不是?」

  一聲喝問,五長老冷汗都下來了,連連擺手:「沒有,我哪裡有異心?少宗主說得對,就照你意思辦!」

  皇甫尚見敲山震虎奏效,隨即說:「大夥兒還是散去吧,記得約束弟子不要亂來。還有,大長老請留步。」

  等眾人都要散去,他卻把一直沒有表態的大長老,留了下來。

  這老頭兒望著皇甫尚,倒是有些捉摸不透少主要幹什麼,只能等著其他人都離開,皇甫尚反手將門關死,才讓大長老來到床前。

  「大長老一定奇怪,我為何不追究南問天的責任?其實,這不是我的意思。」

  他用手指了指床上的父親,就在這一刻,皇甫德緊閉的雙目,居然睜開了。

  用一雙深邃的目光,盯著大長老,張嘴說了什麼……

  ***

  這一日的天元宗,陷入難言的緊張中,連番的變化,卻讓這東方神州第一號宗門,成了是非之地。

  離別多年,歸來的南問天成了刺殺宗主的嫌疑犯,被關押了起來,等待審訊。

  而皇甫德則一病不起,據說隨時會撒手離去。

  從房間裡出來的大長老,也散佈出這個消息,彷彿天元宗隨時都要易主。

  傍晚時分,天色漸暗,漆黑的夜空,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皇甫德的房中,卻傳來一聲哭喊:「爹,你怎麼了爹?快去請大夫,還有召集門中長老,快!」

  隨著吩咐聲起,大長老還有皇甫義等人,紛紛湧進了房間,卻看到天元宗主躺在床上,勉強睜著眼,氣若游絲地在說著什麼。

  「我,我去後,宗主的位置,傳給……」

  「宗主,你說什麼?」

  「叔叔,你不要死!」

  眾長老卻齊齊湧上,尤其是皇甫義搶在最前面,跪倒在皇甫尚旁邊,爭著拉住皇甫德的手問話。

  但是,皇甫德卻已聽不到什麼,他只是抬了抬手,用盡全部力氣喊道:「傳給……皇甫尚,我的尚兒……」

  然而,聲音小得難以捕捉,大長老卻帶頭喊說:「你是說義兒嗎?難道你臨終前還放不下,要把位子傳給你大哥的兒子是嗎?」

  此話一出,皇甫尚登時臉色一變,不由怒說:「大長老,我父親之前請你過來,明明說得是把位置傳給我。」

  「是啊,宗主說得明明是給少宗主,我們都聽見了。」

  皇甫英也在場,當時提出異議。

  然而,皇甫義卻抹著眼淚,哭紅著眼說:「可是,我聽得卻是要傳給我?你們不能因為我小,就欺負義兒!」

  「這個?」皇甫英一時無語,未曾答話,五長老等人卻呵斥說:「皇甫英,你一個內院弟子,宗門事務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還不退下!」

  「退什麼?」皇甫尚卻站起來怒說,「他是在說事實,難道不讓人說話了?」

  「夠了!皇甫尚,你已經是長白派的掌門,早已脫離宗門,還要過來插一腳是為什麼?」大長老帶頭起鬨,而宗門弟子卻分為兩派,頓時爭吵起來。

  「行了!」吵到半中央,皇甫尚卻抓起床旁的花盆,直接摔在地上,砸得粉碎,「今天我爹去世,不想和你們動怒,不相干的人都給我滾!」

  伸手一指大門口,當場下了逐客令,大長老等人卻住口不言,唯有皇甫義還在哭個不停,似在說自己並不是要什麼掌門之位,而是二叔明明說了,他不能說謊。

  目送這些人離開,皇甫尚卻望著父親的屍體,悲從中來。

  這就是爹辛辛苦苦打拼得來的門派,如今就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皇甫德的屍體,痛哭失聲。

  良久,彷彿有人蹲在了身旁,輕輕拍著他的後背,然後用絹帕擦去臉龐的淚水。

  抬起頭來,模糊中好似看到南宮夢的身影,對方卻一把將他抱在懷內,寬慰:「沒事的師兄,沒事的,你還有我們!」

  「是的,你還有我們,我們這些朋友會來支持你!」

  一回頭,卻見身後站著任添堂、慕容暴雪、納蘭飄柔、王曉虎他們,一個個全都站在自己背後,張開了懷抱,等著他站起來。

  「是,我還有你們!」皇甫尚默默站了起來,擦去眼角淚水,露出一絲微笑,「我發誓,以後只會笑著流淚。」

  「好,就讓我們大幹一場吧!」任添堂帶頭說,「既然我們來了,事情就不會那麼容易結束。」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