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金筆點龍記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0 15:46:5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16410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50
二〇〇

  金釣翁金竿抖動,又是兩點金芒射出,擊向數丈之外的陰陽叟。

  但見上半身浮動在空中的陰陽叟,突然向下一沉,消失不見了。

  金釣翁右腕一挫,收回擊出的金鈞,道:“這老妖物,越來越陰險了。”

  俞秀凡低聲說道:“我一直想不明白,那陰陽叟怎會停留在鐵門外面的深谷之上。”

  金釣前道:“俞少俠,老朽倒是想明白了。”

  俞秀凡道:“請教高明。”

  主釣翁道:“那機關不在這道鐵門之內,而在這鐵門之外。”

  無名氏低聲接道:“兩位只管大聲交談,在下瞧瞧去。”

  俞秀凡臉色一變,欲待出言喝止,無名氏卻不停的搖手阻攔。

  只見他輕步行近鐵門,悄然向上游去。

  金釣翁一皺眉頭,道:“俞少俠,如若老朽沒有看錯,必然另有門戶,通入那峭壁之中。”

  俞秀凡也提高了聲音,道:“老前輩看法不錯,可惜咱們無法找到那座門戶。”

  金釣翁道:“如是咱們想法子把這座峭壁炸燬,那就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俞秀凡道:“一時間到哪裡去找這麼多的火藥?”

  這時,無名氏已爬上鐵門,緩緩伸出頭去,向下探望。他舉動小心異常,竟朱發出一點聲音。

  俞秀凡則眉頭微皺,暗中戒備,一面說道:“那陰陽叟用的是什麼暗器,竟然如此厲害。”

  金釣翁道:“那是老妖物賴以成名的惡毒暗器,陰磷水火彈。”

  俞秀凡道:“剛才,是一顆陰磷水火彈了?”

  金釣翁道:“不錯,還有一種毒水彈。這兩種暗器都不能用兵刃觸及,尤其是刀劍一類擊中,立刻爆裂,灑出毒火、毒水,逼及數尺方圓。就算是一流武功的人,如在驟不及防之下,只怕也無法防止這毒火、毒水。據說那毒火沾染肌膚,燃燒不熄,毒水中人之後,潰爛不止的是惡毒之物,老朽想不到他會突然打出此物,還未乎得及告訴俞少俠。”

  這當兒,無名氏已然把整個的人頭伸出鐵門外面,大約是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心有未甘,整個的上半身,伸了出去。忽然無名氏探出鐵門的身子,似是遇上了極大的吸力,整個身子,向下沉去。耳際間,響起了一聲悶哼,似是無名氏的咽喉,被人堵了起來,叫不出一聲聲音。”

  這不過極快的一瞬,俞秀凡等怔了一怔,無名氏己完全消失。

  俞秀凡吸一口氣,飛身而起。

  但金釣翁卻似是早已防到,伸手一把抓住了俞秀凡的左臂,道:“俞少俠,鎮靜一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不能亂了章法。”

  俞秀凡道:“這手段太卑鄙了。”

  金釣翁苦笑一下,道:“俞少俠,造化城主的手段,如果是堂堂正正,也不會設立這座造化城了。”

  石生山突然行動,飛身一躍,登上了圍牆。凝目望去,但見深:

  谷千丈,那裡還有無名氏的影子。

  俞秀凡大聲喝道:“下來!別再中了別人的暗算。”

  也許是石生山選擇的方位很正確,竟然未遇到意外暗算,飄身落著實地。

  金釣翁道:“瞧到了什麼?”

  石生山道:“沒有瞧到什麼。不過,如是無名氏跌人深谷之內,我定然可以瞧出一點蛛絲馬跡。”

  金釣翁道:“俞少俠,看來是不會錯了。”

  俞秀凡道:“為什麼?”

  金釣翁道:“門戶機關就設在那鐵門下面。”

  石生山道:“無名兄小心異常的探出頭去,怎麼會全無警覺的就遭了人的暗算。”

  俞秀凡雙目凝神,沉思了一陣,突然伸手在地上寫道:“無名兄只顧注意到正面,忽略了兩惻。”

  金釣翁一點頭,道:“不錯。”

  石生山道:“咱們現在應該如何?”

  俞秀凡低聲道:“將計就計。”

  這句話說來很簡單,人人都懂,但此時此情之下,連金釣翁那樣的老江湖,也聽得瞠目結舌,不知俞秀凡言中之意。俞秀凡稍一沉吟,低聲說出了自己的將計就計之法。

  金釣翁搖搖頭,道:“這個太過於危險了。”

  俞秀凡道:“我知道,但此刻咱們已到了別無選擇的餘地,縱然冒險一些,強過損一條左臂了。”

  金釣翁道:“這一個讓給老朽如何?”

  俞秀凡笑一笑道:“老前輩,不論咱們誰去,都是一樣的冒險,何不由在下試試呢?”

  金釣翁道:“不!老朽還有幾個時辰好活,就算不幸跌下深谷而死,也不算什麼了。”

  俞秀凡正容說道:“老前輩,在下的主張,老前輩應該振作起來,和毒發時的痛苦對抗,也許,那時,咱們能找出解救之法。”

  金釣翁道:“這個,這個……”

  石生山自知武功不濟,所以,只靜靜的聽著,沒有開口。

  俞秀凡忽然微微一笑,道:“老前輩也不閒著,助我一臂之力。”

  金釣翁道:“如何相助?”

  俞秀凡道:“晚輩如若以無名兄相同的速度,跌下去時,你可用金竿中的飛索,纏住我的雙腿。”

  金釣翁點點頭,道:“如是老朽早作準備,大約可以辦到。”

  俞秀凡道:“好!我身不由主,向下跌落時,你用竿中釣索,纏住我的雙腿,但儘量放長你的釣絲,我如跌下深谷,有你這一索之力,我自信可以不致於掉下去了。”

  金釣翁有些茫然不解,但他卻沒有再問,只是迷惑的望著俞秀凡。

  俞秀凡低聲道:“我如有了什麼發現,會設法招呼你們。”

  金釣翁也以極低的聲音,說道:“公子多多小心。”

  俞秀凡點點頭,舉步向前行去。金釣翁一提真氣,蓄勢戒備。

  俞秀凡的舉動,十分小心,行近了鐵門之後,突然一提真氣,身子飛騰而起。

  他早已打算好了應付之法,上半身露出鐵門時,身子向前一傾,半個身子探出了門外。

  金釣翁右手一振,金釣長索飛出,捲上了俞秀凡的左腿。

  果然,俞秀凡的身子向前探出時,兩惻突然飛過來兩條套索。

  那套索飛來的位置,都在兩側死角,所以俞秀凡雖然早已留上了心,仍然無法看到,等到俞秀凡看到,套索已到了頭頂。

  原來,那飛來的套索,不但角度隱密,而且,手法熟練,快如悶電套向了俞秀凡。

  俞秀凡右手急擺,但仍然沒有擺開,被右面一條套索套中了項頸。但覺一股強大的吸力,向下拖去。這股力量強大無匹,俞秀凡竟然感覺到抗拒不易。身不由主的被那股強力向下一拖,向下墜去。自然,俞秀凡在全神戒備之下,可以揮劍斬斷套索,但他別具用心,並未揮劍。

  金釣翁放長了金竿中的魚索。俞秀凡身子下墜到一丈左右處時,那陡立的峭壁中,突然伸出了一個網兜,接住了向下墜落的俞秀凡。

  那是設計的十分精巧的機關,配合的佳妙無匹,網兜是絲索織成,兜中了俞秀凡之後,立刻收緊,又縮回峭壁。這不過是一四間的功夫,俞秀凡來不及有所反應,那網兜己緊緊的收起。

  俞秀凡長劍貼身,平平放起,身子和長劍並在一處。但聞砰然一聲輕震,網兜被摔在石地之上。俞秀凡只覺那網兜愈收愈緊,全身都在那繩索的收縮之下,壓迫的蛤伏在一處。形勢逼得他不得不運氣抗拒,那網兜有著很大的空隙,俞秀凡發覺自己正陷在四個人的包圍之下。

  四個穿著黑衣長衫的大漢,腰中各繫著一條很寬的白色帶子。

  四個人年齡相若,都在四十以上年紀。手中各執著一根熟銅棍,粗如鴨蛋。至少,也有六十斤以上的重量。四條銅棍,都已舉起,隨時可以擊下。

  定一定神,俞秀凡吁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

  一個濃眉長臉的漢子,冷冷說道:“你就是俞秀凡麼?”

  俞秀凡儘量使自己保持著平靜,淡淡一笑,道:“不錯。這是什麼地方?”

  濃眉大漢道:“要你命的地方。閣下,準備就範呢?還是咱們動手?”

  俞秀凡道:“我可不可以預先知道,就範如何?要你們動手又如何?”

  濃眉大漢道:“要動手麼?咱們四條銅棍一齊擊下,先打斷你的雙臂雙腿,然後,再鬆網兜,帶你去見城主。”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麼?”

  濃眉大漢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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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

  俞秀凡道:“如是在下自願就範呢?”

  濃眉長臉的大漢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是閣下願意就範,先要棄去兵刃,加上鐵枷手銬,去見咱們城主。”

  俞秀凡道:“看來,這兩種方式,都非待客之道。”

  濃眉大漢道:“閣下覺著自己是客人?”

  俞秀凡笑一笑道:“不論我是不是受歡迎的客人,但我遠道而來,是客人總是不錯。”

  濃眉大漢道:“就算你是客人,也是一位惡客。咱們無暇和你多費口舌了,如何決定,快請說出,否則,咱們只好動手了。”

  俞秀凡仔細看去,果然發覺四條銅棍,分別對準了雙臂、雙腿的關節之上,如是真的擊下,就算是堅石、鐵棒,也要被擊碎、打斷,如雙臂雙腿俱廢了,再強的武功,也無法出手。

  處此形勢,似是也只是就範一途了。俞秀凡心中暗作決定,笑一笑,道:“諸位,看到了麼,在下已然棄去了手中長劍。”當真的鬆開了握劍的五指。

  濃眉大漢仔細看了一眼,道:“閣下,就閉上雙目,咱們先替你加上手銬。不過,咱們的防備很森嚴,你最好別打歪主意。”

  俞秀凡道:“我只是想見到造化城主,不會和你們這等身份的人為難。”

  濃眉大漢道:“你如真的是想見造化城主,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俞秀凡道:“你們如何下手?”一面暗用左手,解開了纏在腿上的釣索。

  濃眉大漢冷冷一笑,道:“閣下先請閉上雙目,咱們自然解開兜網。”

  俞秀凡輕輕拉動魚索,作出了約好的暗號,人卻依言閉上雙目。

  濃眉大漢道:“看起來,俞少俠似乎一個很合作的人。”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所以,諸位對在下最好也能守些信用。”

  濃眉大漢道:“只要俞少俠能守咱們之間的約定,咱們決不會傷害到俞少俠。”俞秀凡道:“你們動手吧!”

  濃眉大漢道:“好!咱們先替你加上手銬。”

  俞秀凡心中暗道:目下我被網在軟索之中,但不知他們要如何解去這座網索。心念轉動之間,突然感覺到全身十數處關節一麻。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俞秀凡只是在盤算著,一旦被解開雙手之後,如何反擊。但卻未想到,忽然間全身關節都覺得一麻。

  睜眼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黃衣的女人,站在七八尺外,雙手各握著一把金針,望著俞秀凡頷首微笑。

  俞秀凡頸子以上還可以轉動,低頭看時,只見那雙肩、雙時、雙膝的關節之上,各中了一枚金針,這六枚金針,使得俞秀凡鱉個人變的如同癱瘓。雙手,雙臂、雙腿,不但無法運氣,而且完全不能行動。

  俞秀凡輕輕籲一口氣,道:“在下身上,中這枚金針,可有什麼說明麼?”

  黃衣女淡淡一笑,道:“這叫定穴金針,凡身中此針的人,四肢乏力,難再運氣和人動手,俞少俠如是不信,不妨運氣試試。”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金針刺人了關節之中,自然是不能行動了,用不著試驗了。”

  黃衣女人道:“這真是聰明人不用多說了。你們快些替俞少俠解開網兜。”

  濃眉大漢應了一聲,解開了俞秀凡身上的索網。

  俞秀凡只覺雙腿有些軟,在兩個大漢的扶持下,才算把身子站穩。

  黃衣女子嫣然一笑,道:“快些替俞少俠搬把椅子坐下。”

  這時,四個黑色長衫的大漢,已然把銅棍收起,那濃眉大漢應聲搬過來一把木椅,道:“俞少俠清坐!”

  俞秀凡的雙手,就在膝上金針之處,可惜他的雙手已沒有移動的能力,手指雖然碰到了金針,但卻沒有法子把它拔出來。他從來沒有這樣的失望過,這一次,他真的覺著自己完了。身上六枚金針,使他完全失去了抗拒的能力,已完全不能自主。

  暗暗嘆息一聲,目光轉注到那黃衣女子的身上,道:“姑娘這金針定穴的手法,果然是高明的很!”

  黃衣女子道:“俞少俠太誇獎了。”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目下,在下已然全無抗拒的能力了。”

  黃衣女子道:“看來,一個人的命運,真是很難預測!俞少俠想盡辦法,混入這裡,而且滿懷雄心大志,但俞少俠只怕卻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個結果。”

  俞少俠道:“完全沒有想到。不過,事已臨頭,再說過去,似乎是也沒有什麼用了。”

  黃衣女子道:“俞少俠,不要這樣絕望,你還有保命的機會。”

  俞秀凡道:“哦!”

  黃衣女子道:“而且,這保命的機會,還不算大小。”

  俞秀凡道:“姑娘可否說的清楚一些呢?”

  黃衣女子道:“很抱歉,我無法給你決定什麼,不過,有人能決定。”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

  黃衣女子點點頭,道:“俞少俠果然是聰明的很。”

  俞秀凡道:“諸位,是否現在就帶我去見造化城主呢。“黃衣女子道:“俞少俠的意見呢?”

  俞秀凡道:“敗軍之將,不足以言勇。我想,現在,在下已無法作主了。”

  黃衣女子道:“金針定穴之法,只有一個好處,不會傷害人,只要把金針拔下來,俞少俠就立刻可以復元了。”

  俞秀凡道:“這真是一種很好的辦法。”

  黃衣女子道:“俞少俠,金針定穴,雖然不會傷害人,但它如不拔出來,俞少俠這一身武功,只怕很難發揮作用了。”

  俞秀凡道:“我明白。”

  黃衣女子道:“所以,俞少俠還要小妹幫幫忙了。”

  俞秀凡道:“那就有勞姑娘。”

  黃衣女子蓮步柵柵的行了過去,一擇手,道:“你們退開!”

  四個黑衣長衫人應聲退了下去。

  俞秀凡驟然間失去了扶持的力量,只覺站立不穩,幾乎要仆倒在地上。

  黃衣女子收起了手中的金針,伸手扶住了俞秀凡。

  俞秀凡道:“現在,咱們就去見造化城主麼?”

  黃衣女子道:“俞少俠想不想問問小妹的姓名?”

  俞秀凡道:“這個麼,我看不用了。反正姑娘也無法決定在下的生死,就算咱們套上了交情,似乎是對在下也沒有幫助。對麼?”

  黃衣女子道:“說的是啊!不過,在未見到造化城主之前,小妹至少可以使你多受一些痛苦。”

  俞秀凡道:“光棍不吃眼前虧,姑娘準備要在下付點什麼代價呢?”

  黃衣女子笑道:“別人都說你俞秀凡是一個不太講理的人,但小妹的看法,你好像很和氣嘛!”

  俞秀凡心中暗道:造化城主,是舉世第一號好險人物,造化城中的人,在這樣一個好險人物的領導之下,就算是好人也會變壞。

  處於此情此境之下,確也不能充什麼英雄,裝什麼好漢,應該對他們動點心機,耍點手段。心中念轉,口中淡淡一笑,道:“姑娘誇獎了。”

  黃衣女子嫣然一笑,道:“俞少俠,聽說你的劍術很高明?”

  俞秀凡道:“不錯,在下的劍術還差強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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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

  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

  黃衣女子道:“你還有一點人所難及之處,不知你自己是否知道?”

  俞秀凡道:“不知道。”

  黃衣女子道:“要不要小妹告訴你?”

  俞秀凡道:“請說吧!”

  黃衣女子道:“你的人,生的很俊,更難得的是一臉書卷氣,沒有一點江湖人的氣息。”

  俞秀凡道:“這個麼,在下倒未覺得。而且,在下自覺著流氣還很重。”

  黃衣女子微微一笑,道:“俞秀凡,有很多傳說的話,看來是不可以相信了。”

  俞秀凡道:“由來傳言多誤人,姑娘千萬不可相信啊。”

  黃衣女子道:“那麼,俞秀凡,可不可以說說你最喜歡什麼?”

  俞秀凡笑一笑,道:“我最喜歡三件事。”

  黃衣女子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喜歡哪三件事?”

  俞秀凡道:“名,自三代以下,無有不好名者。”

  黃衣女子道:“有道理。人死留名,雁過留聲,應該喜歡才是。但不知第二件是什麼?”

  俞秀凡道:“利!有錢能使鬼推磨,財可通神,神鬼都愛財,在下也無法免俗了。”

  黃衣女子笑一笑,道:“是,黑眼珠見不得白銀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但不知俞少俠喜愛的第三件事,又是什麼?”

  俞秀凡笑一笑,低聲道:“女色,美女動人,實叫人難以鎖住心猿意馬。”

  黃衣女子笑一笑,道:“俞秀凡,一個受人崇拜的英雄,不應該犯的毛病你似乎是全犯了。對麼?”

  俞秀凡道:“英雄怎麼樣?英雄也是人啊!英雄總不能不吃不穿啊!”

  黃衣女子格格一笑,道:“俞少俠,你似乎是想得很開啊!”

  俞秀凡道:“不錯。在下一向是想得很開的人,英雄肝膽,那不過是作給別人瞧瞧罷了。”

  黃衣女子道:“對!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俞少俠的想法,和咱們城主頗有相似之處。不過…”

  俞秀凡道:“不過什麼?”

  黃衣女子道:“不過,俞少俠如若真是這麼一個人,似乎是不應該和我們的城主作對了。”

  俞秀凡道:“為什麼?”

  黃衣女子道:“因為,你只是在想想罷了,造化城卻己在開始行動了,我們正在這樣作,而且,作出了很大的成績。”

  俞秀凡道:“姑娘,可否說的清楚一些。”

  黃衣女於道:“可以。事情很簡單,我們就用你說的方法,建立起這座造化城。”

  俞秀凡道:“只此一端,就有這樣大的成就麼?”

  黃衣女子道:“自然,還要有別的配合。簡明點說,兩句話就可概括,再加上兩個字,就構成了造化城這個組合。”

  俞秀凡道:“兩個字,有此等大的力量,想那兩個字,定然是深含玄機了。”

  黃衣女子道:“愈是簡明的事,愈是精深,造化城能有今天這個局面,除了深解人性外,還加上神秘二字。”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對!造化城中,充滿著神秘,但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造化城三個字用的太妙。”

  黃衣女子點點失笑道:“不但是三個字用的好,而且也確然是具有了功奪造化之能。俞少俠請想一想經過的地方,那一處不是極盡曲折變化之妙。”

  俞秀凡道:“姑娘!造化城主究竟有多少替身?”

  黃衣女子道:“這幾句話,就問的不夠灑脫了。”

  俞秀凡道:“怎麼說?”

  噶衣女子道:“造化城主可能有千百個化身,那要看他的需要。”

  俞秀凡道:“這麼說來,造化城主只是一個人了。”

  黃衣女子格格一笑,道:“你可是認為那造化城主,是很多個人,是麼?”

  俞秀凡心中暗道:任你奸似鬼,也被我探出口風了。口中卻說道:“一個人有此才能,確是非凡了。”

  黃衣女子道:“一個人,在揚名立萬的時候,雖然不畏死亡,但在成名立業之後,卻要善自珍重。仙道無憑,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自應及時行樂,人人都有此想。愈是聰明的人,覺悟愈快,不過,他們想在心中,不敢說出來罷了。”

  俞秀凡心中暗道:這造化城主的厲害,不但是他武功高強,有所成就,他對人性邪惡的一面,瞭解得十分透徹。而且還能叭擴大運用,掌握了人性中的缺陷,才使這樣多武林高手為他效命。

  不聞俞秀凡回答之言,黃衣女子又開口接道:“俞少俠是聰明人,才能稍經歷練,就想到了十分深遠的事。”

  命秀凡冷然一笑,道:“可惜在下想到的還是晚了一些。”

  黃衣女子道:“還不算大晚。”

  俞秀凡苦笑,未再答話。黃衣女子接道:“俞少俠,我們不談這個,咱們談談你目下的處境如何?”

  俞秀凡道:“身陷絕境,等待死亡而已。”

  黃衣女子道:“如是有一個辦法,可以使你不死呢?”

  俞秀凡道:“什麼辦法?”

  黃衣女子道:“對你而言,可能是一個很痛苦的決定,因為有些事,在各人感覺中,有著絕對的不同。”

  俞秀凡道:“此話怎說?”

  黃衣女子道:“舉一個例子說吧!要你殺死金釣翁、無名氏、石生山,對你而言,是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呢?”

  俞秀凡吃了一驚,忖道:這女人只怕不是舉例而言,難道三人已早被他們制服了不成。

  心中念轉,口中卻故作輕鬆的笑道:“傷害三條人命,對一個江湖人而言,確不算什麼重大事,但他們不是救過在下,就是在下的好友。下手取他們的性命,那真是一件難事,不過……”

  黃衣女子道:“不過怎樣?”

  俞秀凡道:“在下要是能夠保全性命,這就可以商量了。”

  黃衣女子道:“那是說,你如能得某一種條件保障,可以考慮殺他們了。”

  俞秀凡道:“如是一個人不能為人時,那只有為己了。”

  黃衣女子道:“說的是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俞秀凡道:“姑娘,在下是否會有這樣的機會呢?”

  黃衣女子道:“我希望閣下多想想,這是生與死的抉擇,閣下如是一步走錯了,那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啊!俞某人身陷絕境之後,竟然還有這樣好的機會。”

  對他而言,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見到造化城主的機會。

  但也有著死亡的危險,一種可以致人於死的危險。可悲的是,他全身穴道受制,全身無法掙動。

  心念轉動之間,到了一座石門前面。

  黃衣女子停下了腳步,笑一笑,道:“俞秀凡,走的很累吧?”

  俞秀凡道:“很疲累,這短短數十步的距離,走的我筋疲力盡。”

  黃衣女子笑一笑,道:“咱們進去休息一下吧?”

  俞秀凡心頭震動一下,道:“休息一下?造化城主,就住在這座石室中麼?”

  黃衣少女道:“不是。這地方住的是城主的一位妃子。”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的一位妃子,咱們怎能進去休息?”

  黃衣女子笑一笑,道:“你可以見識一下造化城主妃子的美麗。”

  俞秀凡道:“哦!”

  黃衣女子格格一笑,道:“俞秀凡,你可是很害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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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三

  俞秀凡笑一笑,道:“也許是在下的經驗不豐富,所以,還無法放得開。”

  黃衣女子道:“膽大一些,造化城主喜歡膽大的人。”

  一面說話,一面向內行去。俞秀凡長長吁一口氣,緩步向內行去。一股沙烈的香氣撲入鼻中。

  但聞黃衣女子叫道:“花花夫人,有貴客登門了。”

  但聞一陣環珮叮噹之聲,一個身著粉紅衣裙的少女,緩步行了過來。

  俞秀凡抬頭看去,只見那粉紅衣著少女,長的秀美之極,而且,有在股動人的妖媚之氣。

  只見她眼神一掠黃衣女子,道:“這一位是-----”

  黃衣女子接道:“俞少俠,咱們城主最大的敵人,也是城主最賞識的人。”俞秀凡道:“不敢,下敢。在下麼,俞秀凡。”

  花花妃子笑道:“原來是俞少俠,在下久仰了。”

  俞秀凡道:“不敢,不敢。”

  花花妃子道:“黃使者,把俞少俠送入我這裡,用心何在?”

  黃衣女子道:“這是城主的意思。”

  花花妃於道:“城主的意思?”

  黃衣女子道:“是!城主要夫人善為招待俞少俠。”

  花花妃子嫣然一笑,道:“要我怎麼招待呢?”

  黃衣女子道:“全部招待。能使俞少俠投入我們造化城中最好。”花花妃子道:“這我就明白了,請去吧!”

  黃衣女子目注俞秀凡,臉上泛起了一片奇怪的笑意,道:

  “俞少俠!花花夫人,也許不算是天下第一美女,但卻有很多別人難及的地方。”俞秀凡雖然是聰慧絕倫,但對這等男女間事,卻是瞭解的不多,一時間聽不懂她言中之意,呆了一呆,緩緩說道:“你說地和別人不同,在下倒是瞧不出來。”

  黃衣女格格大笑了一陣,道:“俞少俠,這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明白的事,必需要試驗之後,才能瞭解。”

  俞秀凡只覺臉上一熱,垂首不言。原來他忽然想通了個中原因。

  花花妃子微微一笑,道:“好吧!城主吩咐下來,我自會全力以赴,你請便吧!”

  黃衣女子淡淡一笑,道:“那好,我就把俞少俠交代給夫人了,不過此人武功高強,意志若鋼,夫人要特別的小心一些。”

  花花妃子笑道:“他雖是意志如鋼,但我是情火如爐,你只管去吧!”

  黃衣女子一欠身,低聲道:“夫人,要特別小心啊!這個人不好對付。”

  花花妃子點點頭,道:“我知道,你請出去吧!”

  送走了黃衣女子,花花妃子順手掩上了房門,搬一把木椅,放到俞秀凡的身側,低聲說道:“公子請坐。”

  俞秀凡卻有著站立不住的感覺,鋼鐵一般的漢子,身上多了那六根金針,竟然變成站立不穩的人。晴暗嘆息一聲,緩緩坐了下去。

  花花妃子伸出玉手,及時的扶住了俞秀凡,一股幽香之氣,借勢傳了過去。

  嫣然一笑,花花妃子膽大的把嬌軀偎入了俞秀凡的懷中,緩緩說道:“俞秀凡,你好像還未經過人道?”

  這句話,俞秀凡聽懂了。抬頭望了花花妃子一眼,微微頷首。

  他明白,此刻發作不得,六根金針,把他變的柔弱無比,只要一個健壯些的普通人,舉手一拳,就可以取他之命。這犧牲大無價值,但如想保全性命,又必需忍下氣忿。花花妃子格格一笑,道:“俞公子,你對我的評論如何?”

  俞秀凡心中暗道:只有和她虛於委蛇,才有除去金針的機會。只要想法子能借她之身拉下一條手臂上的金針,立刻可以恢復武功。但在對方的嚴密防範之下,這機會很難實現。

  花花妃子突然伸出了嫩蔥似的玉手,指在俞秀凡的臉上,笑道:“小兄弟,不要一直盤算歹主意,妹妹我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只要你眼珠兒動一動,我就會知道你想的什麼,不知你相信不相信?”

  俞秀凡道:“在下相信。”

  花花妃子道:“雖然是城主有命,但我是願者上鉤,你先看看我這份人才,值不值得你奉獻出處男之身。”

  俞秀凡呆了一呆,道:“你怎麼知道我是還未涉人道的處男之身?”

  花花妃子笑道:“姊姊我閱人多矣!像你這樣初出茅廬的人,姊姊我麼,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

  俞秀凡道:“哦!原來這中間還有如此的奧妙。”

  花花妃子笑道:“奧妙的事情很多,我雖然已非處子之身,但床笫間的風流情趣,確非一般的女孩子能望項背。我可以使你嘗試到從未有過的滋味,但也給你選擇的機會。”

  俞秀凡笑一笑,道:“那位黃衣姑娘說的不錯,你不算太美的女人,但卻有一股使人著迷的鳳韻,”

  花花妃子笑道:“那你是答應了?”

  俞秀凡道:“現在還未想奉獻,我想先知道一點內情。”

  花花妃子道:“好吧!你想知道什麼內情?”

  俞秀凡道:“我答應了你之後,咱們是不是永遠能相守一起?”

  花花妃子心頭震動了一下,道:“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你就不用問了。”

  俞秀凡道:“如是我不答應你,那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花花妃子道:“不答應,我就招來那位黃衣使者,你怎麼樣進來,要你怎麼樣走。”

  俞秀凡道:“以後呢?”

  花花妃子道:“你還要再經歷過幾關,才能見到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唉!那真是一件很叫人難以決定的事了。”

  花花妃子道:“你可是很怕死?”

  俞秀凡道:“不怕,不過,我不想這樣的死了。“花花妃子笑道:“飛針使者的釘穴之術,能使一個人全身失去了勁力。”

  俞秀凡點點頭,道:“不錯,現在,在下就沒有一點氣力。”

  花花妃子沉吟了一陣,道:“俞秀凡,你自己決定吧!別問我應該如何。”

  俞秀凡心中暗道:我如答應留在此地,歡好之間,總不能還制住我的穴道。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夫人,你真是造化域主的夫人麼?”

  花花妃子道:“談不上夫人,只能說是他一個妾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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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俞秀凡道:“不論你是什麼身份,但你總是她枕邊的人,怎能要你佈施色身?”

  花花妃子格格一笑,道:“俞秀凡,這件享,用不著你操心,對麼?”

  俞秀凡突然間有著一種技窮之感,輕輕籲一口氣,道:“夫人,是不是經歷過夫人這一道色關之後,仍無法保住性命?”

  花花妃子搖搖頭逍:“你可以活,不過,你活的不能自主而已。”

  俞秀凡道:“夫人!在下答應了。”

  花花妃子微微一笑,道:“俞秀凡,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是麼?”

  俞秀凡點點頭。

  花花妃子道:“以後,你可不能說是我施展媚術,誘惑你作入幕之賓。”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在下完全自願。”

  花花妃子伸手扶著俞秀凡,進入內室。

  俞秀凡轉頭望去,只見錦帳繡彼,紅絞饅簾,一股淡淡的幽香,撲入鼻中。

  花花妃子扶著俞秀凡在錦榻之上坐下,笑道:“俞少俠,要不要再想想?”

  俞秀凡道:“決定的事,不用再想了。”仰身向榻上躺去。

  他早已相準了形勢,向後仰臥時,把右腕上一個金針,故意向帳子上掛去,希望能借這一躺之勢,能掛落下臂上一根金針。

  但他失望了。那金針刺人臂中極深,錦帳雖然掛便住了金針,但卻無法把金針勾落下來。俞秀凡一試未成,立刻挺身坐起。但他只能挺起一個腦袋。

  卻無法坐起身子。

  這真是人間最大的痛苦,心有餘,力不足,一身精深內功,胸懷無敵劍術,卻連坐起身子力量也是沒有。只覺一陣悲傷之氣,沖上胸頭,兩滴熱淚,湧出眼眶。

  花花妃子緩步行到了錦榻之上,道:“俞少俠,你哭什麼?”

  俞秀凡淒涼一笑,道:“我有些緊張。”

  心中暗暗忖道:她如真的要使我嘗試一下人道的滋味,至少也該拔去我身上部分金針。

  花花妃子緩緩解開了胸襟,道:“俞秀凡,你現在還有拒絕的機會。”

  俞秀凡暗晴付道: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就算是造成大錯大恨,也要賭它一賭了。

  心中念轉,語氣堅決的說道:“在下決定了,只可惜,我身上穴道受制,無法幫你寬衣解帶了。”

  花花妃子道:“看來,你倒是一個很有豪氣的人。”

  伸手由前胸雙乳之間,取出了一個玉瓶,拔開瓶塞,倒出了一粒紅色的藥物。右手食指、大拇指,輕輕捏著藥九,道:“俞秀凡,吞下去這粒紅色藥丸,我就拔去你身上的金針。”

  俞秀凡輕輕嘆息一聲,道:“夫人,能不能告訴我這粒藥丸的作用?”

  花花妃子笑一笑,道:“可以。你現在還有選擇的機會,這粒藥丸,服用之後,可以使一個人少去很多的憂慮、痛苦。”

  俞秀凡道:“變成了一個白痴,是麼?”

  花花妃子道:“沒有那麼嚴重,不過,服下這藥丸之後,會使一個人變的遲鈍一些。”

  俞秀凡道:“變的遲鈍一些,為什麼不說是變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花花妃子道:“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壞,多少會變一些,但日子會過得很快樂,除了工作之外,不會想很多事情。”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夫人,牛和馬也是一樣,他們過得很快樂。”

  花花妃子笑一笑,道:“俞秀凡,咱們不用再爭辯了,這粒藥物,你必須吃下,要不然,我不會幫你拔去身上的金針。”

  俞秀凡道:“夫人,你可以強自撬開在下的牙齒,把藥物投人口中,似是用不著和在下這樣的商量了。”

  花花妃子道:“我可以這樣做,但我不希望使你在無法自主下,吞服了這粒藥物。”

  俞秀凡道:“如是在下不答應,夫人可是要準備取在下之命?”

  花花妃子道:“不會,我希望能說服你,如是說不服,也不會傷害你,任由閣下離去就是。“俞秀凡道:“想不到夫人竟然是如此一個良善的人,只可惜沒有分清楚是非。”

  花花妃子接道:“俞秀凡,不要想說服我,那不會有用,你現在倒應該用心想想看,作一個抉擇。”

  俞秀凡道:“夫人,你一直很冷靜,不熱情,也不太冷淡。”

  花花妃子道:“你可是覺著很奇怪?”

  俞秀凡笑一笑,道:“不錯,在下有些不太瞭解夫人。”

  他要儘量拖延時間,以便想出個解決的辦法。”

  花花妃子道:“你覺著我應該如何?”

  俞秀凡道:“你應該熱情如火,想法子誘惑我不能自禁。”

  花花妃子道:“俞秀凡,我看的很清楚,你是屬於那種不受誘惑的人。”俞秀凡道:“所以,夫人換了一種方法,對付在下。”

  花花妃子道:“談不上什麼方法,我只是把事情告訴你,我相信你俞秀凡會權衡利害,作一個抉擇。”

  俞秀凡道:“好吧!在下決定吃下那粒毒藥。”

  花花妃子道:“不再想想麼,吃下了毒藥之後,再後悔就無濟於事了。”

  俞秀凡雙目凝注在花花妃子的臉上,瞧了一陣,道:“夫人是希望在下吃下呢,還是要在下別吃?”

  花花妃子笑道:“我已經告訴你利害得矢,吃與不吃,似乎是要你自己決定了。”

  俞秀凡道:“實在在下很不願吃下那粒毒藥,不過,在下似是已沒有拒絕的能力了。”

  花花妃子道:“至少,你可以不吃吧!”

  俞秀凡道:“身上六枚金針,便在下變成了廢人,諸位給我選擇的,一種是行尸走肉的活死人,一種是真正的死人…”

  花花妃子道:“但你最後仍然選擇了行尸走肉的活死人,對麼?”

  俞秀凡道:“生命未到真正的結束,應該有萬分之一的生機,我想賭賭那萬一的機會。”

  花花妃子道:“看來,你也是一個很平凡的人,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

  俞秀凡道:“夫人可否說的詳盡一些,”

  花花妃子道:“事實上,我經歷了很多樁像你一樣的事,他們也都和你有著同樣的選擇,都想睹睹那萬分之一的機會。事實上,那是人性的弱點,強烈的求生欲,會使一個人改變了自己。

  鐵膽俠心,盡付流水。”

  俞秀凡道:“夫人,已經有很多次這樣的經歷了?”

  花花妃子點點頭,道:“是!”

  俞秀凡道:“夫人,你沒有食用過迷魂藥物吧?”

  花花妃子搖搖頭,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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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俞秀凡道:“我佩服造化城主的氣度,也佩服你夫人這份慈航普渡的胸懷。”

  花花妃子淡淡一笑,道:“俞秀凡,不用諷刺我,我奉命行事,算不得背夫敗德。”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固一世之雄也,怎的竟甘願受綠巾壓頂,不覺此為人間羞恥事。”

  花花妃子道:“量大容萬物,造化城主,能有今天這份成就,自有非平常人能及之處。”

  俞秀凡笑一笑道:“夫人也覺著他這等做法很對麼?”

  花花妃子道:“談不上對不對,他是當空皓月,我們只不過去是襯托皓月的星星罷了,明月只一輪,星星卻有萬千。”俞秀凡道:“夫人,不覺著這有些自貶身份,自趨下流麼?”

  花花妃子臉色一變,道:“俞秀凡,你好放肆的口舌。”

  俞秀凡道:“忠言逆耳,在下只不過實話實說罷了,如是造化域主對你有一份真實的情感,我相信他不會讓你作出這等紅杏出牆的事。”

  花花妃子格格一笑,道:“俞秀凡,你對那造化城主的瞭解大少,環繞他周圍的美女。妾婢,有如眾星捧月,怎能企求他雨露普施。”俞秀凡道:“似乎是夫人很樂於這等生活?”

  花花妃子道:“像他那等的雄才人物,我們得近身側,已用幸運,怎的還能妄圖苛求。”

  俞秀凡哈哈一笑,道:“夫人,看來,你那對造化城主是惠誠不二了。”花花妃子道:“你對造化城主知道的太少了。”

  俞秀凡道:“夫人能不能解說一下,唉!其實以夫人之美,造化城主縱然有三宮六院,佳麗三千,也應該把夫人收寵專房才是。”

  花花妃子臉上綻開了一份愉悅的笑意,值:“造化城主有很多妾婢,但他決不是濫收妾婢的人,每一個人,都有她的專長,特點。”

  俞秀凡道:“夫人,是精於那一道呢?”

  花花妃子道:“內媚。我習的是桃花內媚術,任何一個男人,只要能接觸我一次,就永難忘懷。”

  俞秀凡道:“只怕未必吧?”

  花花妃子道:“不信,你可以試試。”

  俞秀凡道:“不用試了,你如真能使男人一見難忘,為什麼那造化城主,會把你冷落香閨,長夜孤眠?”

  花花妃子笑道:“你想挑撥離間?”

  俞秀凡道:“在下說的是肺腑之言。”

  花花妃子道:“造化城主有一種特別的男人氣質,不論什麼樣的女人,只要和他見上一面,就情難自禁,一夕夫妻之後,更是情意難忘。”

  俞秀凡笑一笑,道:“這麼說來,那造化城主,是一位很年輕、英俊的人了?”

  花花妃子道:“他人雖年輕英俊,但他卻有著長者的氣度,唉!能使我這樣女人,對他傾心相愛的人,天下能夠抗拒他的女人,那是絕無僅有的了。”

  俞秀凡道:“但在下聽說的造化城主,卻是一位年紀很大的慈和老人。”

  花花妃子道:“造化城主,豈是任何人都能見到他真正面目?”

  俞秀凡道:“照夫人的說法,造化城中,觀過城主真正面目的人,也是絕無僅有的了。”

  花花妃子道:“也不能算太少,不過見過他真正面目的人。

  都是親信之人,所以他們都不會洩而其中的隱密。”

  俞秀凡道:“但夫人洩漏了。”

  花花妃子笑道:“我的俞少俠,以你這等聰明的人物,難道還不明白嗎?你如不能變成造化城主的心腹,那就是死路一條,難道你真的還想活著出去,”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好吧!你把藥九放人我的口中。”

  花花妃子重又打開瓶塞,取出藥丸。俞秀凡閉上雙目,張開了嘴巴。

  花花妃子格格一笑,道:“俞秀凡!小兄弟!一個人變的傻一些,對他並沒有太多的壞處。”

  俞秀凡臉上泛現出一抹苦笑,內心中卻不停地警惕自己,暗暗祈禱說;俞秀凡,你不能被藥物所迷,你可以把毒性逼集於一處,只要能夠支撐到見了造化城主,出其不意的一劍把他殺死。

  那時,再行自絕而死,就算自絕不及,毒發變作白痴,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的奴才,也只有認命了。他只忖恩祈禱,根本未聽到花花妃子說些什麼。

  花花妃子纖巧手指捏著藥九,將要放到俞秀凡的口中,突然停了下來。緩緩說道:“俞秀凡,你真的準備認命了?”

  俞秀凡突然睜開了雙目,目光滿含著委屈、淒傷,黯然說道:“這不是一個意志力和耐性所能抗拒的事,你如要我吃下毒藥,似乎是用不著和我商量。”

  花花妃子輕輕嘆息一聲,道:“俞秀凡,就算不給你服下這粒合有毒性的春藥,你又怎麼能逃離此地”

  俞秀凡道:“只要我能恢復體力,我沒有逃走的打算。”

  花花妃子道:“你的意思是……”

  俞秀凡道:“我要去見造化城主,在下經歷了千辛萬苦而來,怎能未見到造化城主就悄然離開。”

  花花妃子道:“就算你見到了造化城主,你又能如何?”

  俞秀凡道:“我可以和他放手一拼。”

  花花妃、子道:“你一個人麼?”

  俞秀凡道:“就目下情景而言,似乎是只有在下一個人了。”

  花花妃子道:“你這是飛蛾投火,自取滅亡,別說造化城主身側有親信從衛,就算是他和你單獨相見,你也不是他的敵手。”

  俞秀凡道:“姑娘沒有見過在下的劍術,怎知我不是造化城主的敵手?”

  花花妃子道:“因為我知道他一身武功,已臻化境,像他這樣翻雲覆而的人物,如是沒有絕世武功和過人的才智,怎會造成今日這樣的局面。”俞秀凡道:“他也是人,一個人的武功成就,都可能面對著體能極限,我不信,他能夠練成了金鋼不壞之身,因為人人都怕他,才把他造成了不可一世的氣焰。”

  花花妃子道:“你一點也不、怕他?”

  俞秀凡道:“不怕,我渴望見他一面,也希望能放手和他一搏。”

  花花妃子嘆息一聲,道:“你身上傷痕處處受了很多的折唇,但你的豪勇之氣,似是全未受到損傷。”

  俞秀凡道:“我體膚受傷癒多,意志就愈是堅強,只可惜在下過不了夫人這一道關口。”

  花花妃子道:“你能過了我這一關,又將如何?”

  俞秀凡道:“能過了夫人這一關,在下就自信有和造化城主一拼的機會,”

  花花妃子道:“你一定能夠勝他麼?”

  俞秀凡道:“這個在下倒是不敢妄言,不過,我如能和他放手一戰,不論勝敗,都可以啟發起後繼之人,使他們感覺到造化城主也是人,不是造化之神。”

  花花妃子點點頭,道:“這話倒也有理,造化城主沒有人敢惹他,如是一旦有人和他動上手了,別的人就會明白,造化城主並非是絕對權威的人物。他也是人,只不過是武功練得高一些罷了。”

  俞秀凡望著花花妃子,道;“夫人,你……你……”

  花花妃子接道:“你覺著很奇怪麼?”

  俞秀凡道:“不錯,在下確實有些懷疑,夫人這些話……”

  花花妃子接道:“你不用懷疑,我在此地,閱人多矣!但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有你這樣的勇氣。”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就算你膽大包天,此情此景之下,也是無法反擊,”

  花花妃子道:“可以,問題在我願不願意幫忙。”

  俞秀凡道:“你幫忙又能怎樣?”

  花花妃子雙目凝神,黯然說道:“這些年來,我經歷了十二個男人,自然,這些男人,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第一流高手,他們到了此地之後,不但豪氣盡梢,唯一能做的,只是苦苦哀求於我,早些給他藥物食下,我所看到的,都是男人的渺小,他們那等貪色怕死的模樣,四個字可以形容——惡形惡狀一一。所以,我雖然是個蕩婦,但我卻瞧不起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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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六

  俞秀凡道:“那不能怪你,實在是我們男人的表現的太沒有骨氣。”

  花花妃子道:“但我今天看到了一個有骨氣的男人。”

  俞秀凡苦澀一笑,道:“有骨氣又能如何?在下此刻,有如虎入鐵籠……”花花妃子接道:“自有放虎歸山的人,問題是你是否真的敢鬥那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在下來此的用心,就是要鬥一斗造化城主。”

  花花妃子道:“你如是真有勇氣,我倒可以幫忙。”

  俞秀凡道:“如何一個幫忙法?”

  花花妃子道:“我拔去你身上的金什,然後,帶你會見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那豈不是害了夫人麼?”

  花花妃子道:“不用替我擔心,這些年來,我就在等待今天,希望能見到一個有骨氣的男人,鬥鬥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夫人!你等到了,我不敢說一定能勝造化城主,但我可以和他動手一戰。”

  花花妃子道:“這就是我救你的原因,世上沒有一個願意接受迫害的人,我比別人強一些的是,我終於找到了這個機會。”

  俞秀凡道:“夫人!這下是做夢吧?”

  花花妃子道:“很真實,而且,立刻就可以使你重獲自由。”

  口中說話,右手立刻拔出了俞秀凡兩臂上的金針。

  俞秀凡雙手驟然間恢復了活動之力,立刻間雙手並施,拔去了身上所有的金針,挺身坐起。他心中興奮,拔出的金針,全部投擲在實地之上。

  花花妃子嫣然一笑,只笑的媚態橫生,道:“俞少俠,別太興奮,賤妾所知,一個練劍的人,應該喜怒不形於色。”

  俞秀凡臉色一整,道:“夫人說的是。”

  花花妃子道:“別叫我夫人,我厭惡這兩個字,這些年來,我忍辱偷生,就為了等待今天的機會。”

  俞秀凡道:“你終於等到了。”

  花花妃子道:“等待得我很苦,等了這樣多年,我以身體、美色,替那造化城主又多羅致了不少的高手。”

  俞秀凡道:“那不是你的錯。”沉吟丫一陣,接道:“現在,咱們如何去見造化城主?”

  花花妃子道:“我有辦法,不過,委屈你一些了。”

  俞秀凡道:“如何一個委屈法?”

  花花妃子望望地上的金針,道:“咱們把金針截短,仍刺人你原來的位置,不過刺的很淺,使它不發生制服穴道的力量,然後,我去找造化城主。”

  俞秀凡接道:“去找造化城主?”

  花花妃子道:“是,我會告訴他,你是一位很特殊的人物,意志堅定,不可屈服,我不敢下藥,也不敢拔下你身上的金針。”

  俞秀凡道:“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花花妃子道:“這結果可以預料,那就是,不是他來此地看你,澈是要我帶你去見他,只有在這樣的局面之下,你才能見到真正的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好吧!加是只有此法,咱們就只有這樣作了。”

  花花妃子轉身在妝台之下,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道:

  “俞少俠,你能記得金針刺人的部分深淺麼?”

  俞秀凡道:“大體上可以記得。”

  花花妃子道:“那很好。這把匕首很鋒利,加上你的內力,足可以切斷金針,要切的恰到好處,要知道那造化城主,是一位非常謹慎和小心的人,只要那金針的部分稍有不同,立刻就可能被他瞧出破綻。”

  俞秀凡接過匕首,沉吟了一陣,道:“我想,大致上不會有很多距離。”

  俞秀凡用匕首切斷了主針。花花妃子收回匕首,道:“你自己刺人原來的穴道吧!”

  俞秀凡接過金針,分別刺入了原來的穴道。

  花花妃子道:“裝龍像龍,扮虎像虎,活動一下看看,不能把主針掉下,”

  俞秀凡伸展一下雙臂,雙腿,金針未見落下。

  花花妃子道:“行啦!你自己是否感覺到妨礙行動呢?”

  俞秀凡搖搖頭,道:“行動自主。”

  花花妃子道:“那就行了。”

  俞秀凡道:“現在你去通知造化城主吧!”

  花花妃子點點頭,道:“這個很快。”舉步向外行去。

  俞秀凡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接道:“夫人!”

  花花妃子停下腳步,道:“什麼事?”

  俞秀凡道:“那位金針使者,出針手法,妙逸武林;不知是何許人物?”

  花花妃子道:“她呀——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四大金釵之一的針釵湯蘭。”俞秀凡道:“原來如此。”語聲一頓,接道:“四大金釩,我已見過了三釵。”

  花花妃子接道:“那三釵?”

  俞秀凡道:“飛釵,刀釵和針釵,在下見過的三大金釵,有兩釵投入在造化門中,還有一釵,不知流落何處?”

  花花妃子道:“似乎是也在造化成中。”

  俞秀凡嘆息一聲,道:“這麼說來,造化城內,果然網羅了不少的高手,單是四大金釵,他就羅致了三個人。”

  花花妃子道:“你對那位針僅的看法如何?”

  俞秀凡道:“很老練,也很深沉,尤具是發射金針的手法,似乎已到無懈可擊之境,她能一舉分取六大穴道,針什中的,不差分毫。”

  花花妃子沉吟了一陣,道:“她很受造化城主的器重。”

  俞秀凡道:“哦!”

  花花妃子道:“她負責監視我,也負責管理這第一段洞區。”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連你也不肯信任麼?”

  花花妃子道:“造化城主不會真的去相信任何一個人,針釵湯蘭,雖然是這一洞區的總管,但在表面上,她卻不敢對我有絲毫不敬之處。”

  俞秀凡道:“那又是為了什麼?”

  花花妃子道:“不管如何,我總是妃子的身份。何況,造化城主,每一月中,總有一天,在此留宿。”

  俞秀凡道:“那一天是固定的麼?”

  花花妃子搖搖頭,道:“如是固定了,怎的還會稱作造化城主,誰也不知道他幾時要來。”

  俞秀凡道:“這麼說來,他對夫人,還是有些留戀之處了。”

  花花妃子道:“那倒不是,他來此的用心,不過想從我口中,知道一些針釵湯蘭的舉動。”黯然嘆息一聲,接道:“我為了博得他的信任,每一次,都據實告訴他很多事。”

  俞秀凡道:“看不出啊!你還是一位很富心機的人。”

  花花妃子道:“一個人,處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之下時,不用些心機也不行了。一種保護自己的本能,激發出潛力,也學會用心多想。”

  俞秀凡輕輕籲一口氣,道;“夫人,說的不錯,人的才慧,有很多是逼出來的。”

  花花妃子道:“別叫夫人了,行麼?”

  俞秀凡道:“那要在下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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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七

  花花妃子道:“你隨便叫吧!我本性花,小名中月,你怎麼叫我都行。”

  俞秀凡道:“那在下就叫你花姑娘了。”

  花花妃子微微一笑,道:“俞少俠!你看,咱們要不要先對付針釵湯蘭?”

  俞秀凡道:“最好能先對付了針釵湯蘭,免去後顧之憂,不過,如何對付她,這要你花姑娘設計了。

  花花妃子微微一笑,道:“我想法子去把她騙來,你怎麼對付她,你自己策劃一下。”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那針鈕湯蘭,除了金針之外,還有什麼特殊的武功?”

  花花妃子道:“四大金僅,都算得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但幾人武功各擅勝場,各有絕技,顧名思義,自然以他們的武功標榜。針僅湯蘭,自然以針法最好了。”俞秀凡道:“好吧!你去帶她來。”

  花花妃子轉身向外行去,一面說道:“不可大意。造化城主,用人唯才,針釵湯蘭如若沒有一身好本領,只怕也不會受到造化城主如此重用了。”俞秀凡道:“一個人把飛針之術,練到了那等出神入化之境,單是說髮針的手法,這中間目力、勁力,都要配合得恰到好處才行。”

  花花妃子道:“那你要小心戒備了。”轉身向外行去。

  俞秀凡望著花花妃子的背影消失,心中湧起了無限的感慨。

  忖道:以號論人,有時也會犯很大的錯誤。誰會想到,這花花妃子,內心之中,竟然也會蘊藏了很多的痛苦。

  定定神,俞秀凡籲一口氣,暗中凝神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花花妃子去了足足有一頓飯的工夫之久,耳際間才傳來了步履之聲。俞秀凡緩綏閉上雙目。

  步履在木榻前面停了下來,耳際間響起了針釵湯蘭的聲音,道:“聽說你不肯聽勸………”

  俞秀凡霍然睜開雙目,凝注在湯蘭的臉上,冷冷說道:“是你!”

  湯蘭道:“很抱歉,俞少俠,咱們是敵對相處,如是換了別人,只怕手段會更為毒辣一些。”

  俞秀凡道:“在下經歷了不少的風浪;想不到今日竟栽倒在一個女人手中。”

  湯蘭笑一笑,道:“有一句佰話說,中幗不讓鬚眉。咱們作女人的,也不能太過示弱了。”

  俞秀凡道:“在下既已被擒,唯死而已,你可以下手了。”

  湯蘭道:“我如存下殺你之心,似乎也用不著把你帶到此地來了。”

  俞秀凡道:“那你用心何在?”

  湯蘭道:“勸降,咱們希望能說服你,使你歸人造化城中。”

  俞秀凡道:“這是你的意思呢,還是造化城主的意思?”

  湯蘭笑一笑,道:“自然是造化城主的意思了。小妹嘛,只不過是一個奉命行事的人罷了。”

  俞秀凡緩緩說道:“既是造化城主之意,在下自然要見到造化城主才能決定了。”

  湯蘭道:“不錯,咱們就是要帶你夫見造化城主,不過,在見造化城主之前,有些條件閣下先必需做到了,咱們才能帶你會見造化城主。”俞秀凡道:“什麼條件?”

  湯蘭笑一笑,道:“這些條件,對你而言,並非是什麼為難之事。”目光一掠花花妃子,接道:“像她這等絕世夫人,送入你俞少俠的懷抱之中,俞少俠怎的競不肯接受呢?”

  花花妃子突然嘆一口氣,道:“湯使者,我已盡心力,他堅持下肯食用藥物,小妹實在無能為力了。”

  俞秀凡心中明白,花花妃子搶先接口,用心在提醒他,怕他和自己的談話,說的前言難對後語。

  俞秀凡立刻冷笑一聲,接道:“如是你首先拔下區區身上的金針,在下才會考慮食用藥物。”

  花花妃子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俞秀凡道:“所以,在下也只有堅拒食用藥物了。”

  湯蘭突然微微一笑,道:“俞少俠,咱們很敬重你,你如是不吃敬酒,咱們就要讓你吃罰酒了。”

  俞秀凡冷冷說道:“姑娘的意思是………”

  湯蘭接道:“先吃藥九,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也沒有不吃的機會,請夫人把藥丸交給屬下吧!”

  花花妃子伸手由懷中摸出藥丸。

  湯蘭伸手接過,冷冷說道:“你記著!這藥丸就算是立刻可以致命,你也只好吃下去了,你自己吞下呢,還是我迫你服下?”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看來,你倒是那造化域主很忠實的一位屬下了。”

  湯蘭道:“不錯,造化城主既然很看重小妹,小妹自然要投桃報李。”突然伸手向俞秀凡牙關之上捏去。

  這是煮熟的鴨子,湯蘭的想像之中,還不是手到拿來,卻不料俞秀凡突然把頭一偏,竟然閃避開去。

  針釵湯蘭,警覺性也很高,眼看俞秀凡一閃避開,已知情勢有異,立刻一吸氣,向後退去。但為時己晚了,俞秀凡右手一抬,指一合,扣住了湯蘭的右腕。

  俞秀凡人同時挺身而起,淡淡一笑,道:“湯姑娘,現在,咱們主客易勢了。”

  湯蘭雙目圓睜,望著俞秀凡,臉上是一片迷憫之色,綏緩說道:“我這金針制穴工夫,從未有過失手,你怎麼還能行動。”

  俞秀凡道:“現在,似乎在下問你湯姑娘的時候了,”

  湯蘭道:“你要問什麼?”

  俞秀凡道:“在下也想勸勸姑娘,咱們合力對付造化城主如何?”

  湯蘭搖搖頭,道:“不行!咱們沒有成功的機會。”

  俞秀凡道:“姑娘只怕成功的機會不大,並非是完全忠於造化城主了。”

  湯蘭道:“不只是機會不大,而是完全沒有,你應該死了這條心。”

  俞秀凡道:“和造化城主對敵搏殺,是我俞某人的事,姑娘只要從旁稍助一臂之力。”

  湯蘭道:“我不能助你,也不會背叛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這麼說來,在下只好先殺了你湯姑娘了。”

  湯蘭心中一動,道:“你怎的知道我姓湯?”

  俞秀凡回顧了花花妃子一眼,道:“要不要告訴她?”

  花花妃子道:“就算不說,造化城主也會查得出來,不如乾脆點告訴她算了。”

  俞秀凡道:“好!你自己說吧。”

  花花妃子淡淡一笑,道:“湯蘭,是我告訴他的。”

  湯蘭道:“不錯,確使在下有些不解,造化城主,對你十分寵愛,你竟然出賣了造化城主。”花花妃子冷笑一聲道:“我出賣了他,造化城主-----他對我十分寵愛?哼哼!你幾時見過,一個受盡了寵愛的人,竟然會被當作工具,要我佈施色身,替他網羅高手,難道這算寵愛麼?”

  湯蘭道:“不管如何,你總是城主妃子的身份。”

  花花妃子道:“這算什麼妃子身份,和妓女有何不同?”

  湯蘭道:“以造化城主之尊,甘願綠巾壓頂,你難道還在乎多幾個男子麼?何況,你習的桃花魔功,講究的采陽補陰,多幾個男人,對你而言,有什麼不好?”

  花花妃子道:“這有很大的不同。”

  湯蘭道:“哪裡不同了?”

  花花妃子道:“他是情願,我是被迫,我們之間。彼此的感覺,絕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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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八

  第三十七回 針釵反正 殲四將軍

  湯蘭沉吟了一陣,道:“你背叛了造化城主,難道不顧後果,不怕報復麼?”

  花花妃子道:“最大的報復,不過是一條命罷了。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湯蘭嗯了一聲,道:“這麼說來,你是至死不悟了。”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湯蘭!不論我們將來身受何等悲慘,不過,眼下先死的是你。”

  湯蘭笑一笑,道:“俞秀凡!花花妃子鬼計多端,你如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話,那就有你的苦頭好吃了。”

  俞秀凡道:“不用挑撥,俞某人不吃這個。至少,她取下我身上的金針。”

  湯蘭道:“原來如此。我還想你真的不畏金針傷穴之苦呢?”

  俞秀凡道:“話已經說完了。你如何決定,似是也該給咱們一個確定答覆了。”

  湯蘭道:“可以,但要再給我三個時辰的時間。”

  俞秀凡直:“你的花招不少,不,你必需立刻決定。”

  湯蘭道:“一個時辰呢?”

  俞秀凡道:“半個時辰也不會等,湯姑娘如是無法決定,咱們就代你作主了。”

  湯蘭道:“代我作主,用意何在?”

  俞秀凡道:“很簡單,可以殺了你,也可以使用很殘的手段,迫你就範。”

  花花妃子笑一笑,道:“我有辦法,咱們只要給她吃下一粒藥物就行了。”

  俞秀凡道:“什麼藥物?”

  花花妃子道:“就是給你食用的那粒藥物。”

  俞秀凡道:“那不是專門對付男人的藥物麼?”

  花花妃子道:“對付女人也是一樣有效,至少,它可以使一個人的思想改變。”

  俞秀凡道:“好吧!咱們試試看這藥物是否靈驗?”

  花花妃子道:“湯姑娘,仔細的看看我。”

  湯蘭道:“不用看了,賤妾對你早已記憶的十分清楚了。”

  花花妃子笑一笑,道:“當你思索能力逐漸受到控制時,你會忘去了很多事,只有記憶得很深刻的印象,才會永記不忘。”

  湯蘭道:“賤妾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花花妃子道:“吃下那藥物之後,你會減少思維的力量,除了常常見面的人之外,你會連自己的兒女,也逐漸的忘去。”

  湯蘭道:“可惜,我沒有兒女。”

  花花妃子道:“天下至親,莫過父母、子女,我不過是舉個例子給你聽聽罷了。”一面伸手取出藥物,接道:“俞少俠,想辦法把她牙關捏開,我把藥物沖人她的口中。”

  湯蘭臉色一變,道:“不行!”

  花花妃子道:“湯姑娘,你自己心中很明白,你已無法反抗。”

  湯蘭道:“夫人,咱們可不可以再談談?”

  俞秀凡道:“不可以,我們時間寶貴,何止寸陰寸金。”

  湯蘭道:“我如是答應你了,你們會相信麼?”

  俞秀凡道:“自然要有一些表現才行。”

  湯蘭道:“難處就在此了,要我如何表現呢?”

  俞秀凡道:“自然要能讓咱們相信,姑娘確已決心脫離造化門。

  背棄造化城主。”

  湯蘭沉吟了一陣,道:“我可以給你們個證明:不過,我要先瞭解一件事。”

  俞秀凡道:“你請說。。”

  湯蘭道:“你們是要我帶你們逃走呢,還是要我幫你們對付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在下千辛萬苦而來,豈可輕易離去,但也不用你幫忙對付造化城主。”

  湯蘭道:“既不用我帶你們逃走,又不用我幫忙你們對付造化城主,那要我作什麼呢?”

  俞秀凡道:“至多是讓你給我們打個接應,主要的是要你心向我們。”

  湯蘭道:“你能夠相信我麼?”

  俞秀凡深吟不語。

  花花妃子道:“不相信,除非你能給我們一個證明。”

  湯蘭道:“證明很難說了,是不是要我殺幾個人,要他們知道我背叛了造化門?”

  花花妃子道:“正是這個意思。”

  湯蘭冷笑一聲,道:“你們證實了,造化城主也知道了內情。”

  花花妃子怔了一怔,道:“這個,這個………”

  俞秀凡接道:“湯蘭!先回答我一句話,你要不要背叛造化門?”

  湯蘭道:“這個麼,小妹就很難說了,我在造化城之中,也不是盡如人意。”

  俞秀凡冷冷說道:“這是說,你也可以背離造化門了?”

  湯蘭道:“我要看背離了造化門,有好多生存的機會。”

  俞秀凡嘆息一聲,道:“湯姑娘,在下不是和你談論機會,我想知道的是你心中是否有是非之分。”

  湯蘭道:“是非之分麼,自然是有,不過,我覺著有些事,對我個人來說,比是非還要重要一些。”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姑娘,一個人不能活千秋萬年,你苟安偷活下去,難道真的會活的愉快麼?”

  湯蘭道:“好死不如賴活著,如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那只有苟安偷生下去了。”

  俞秀凡道:“湯姑娘,我們處於劣勢危境,實在是擔負不起任何一點輕微的挫折,但我們心靈上距離的太遠,只好委屈你了。”

  湯蘭道:“殺了我,是麼?”

  俞秀凡道:“我如因此殺了你,那和造化城主的為人,又有什麼不同。”

  湯蘭道:“不殺,總不能放了我吧!”

  俞秀凡道:“不能,若放了你,我可能就見不到造化城主了。”

  湯蘭道:“那你的意思是……”

  俞秀凡接道:“點了你的穴道,使你無法傳出消息。”

  湯蘭沉吟了一陣,道:“不怕我運氣衝開了被點的穴道麼?”

  俞秀凡道:“我的手法很特殊,我相信三個時辰之內,你不會衝開穴道。”

  湯蘭嘆息一聲,道:“你太低估造化城主了,還會給你三個時辰的機會麼?”

  俞秀凡抬頭望了花花妃子一眼,道:“她是不是虛言恐嚇?”

  湯蘭道:“她雖是妃子的身份,但這一區段的負責人是我,傳訊內情,只怕她也不知道。”

  俞秀凡道:“湯蘭!你是自己說呢,還是要在下問?”

  湯蘭道:“你準備如何一個問法?”

  俞秀凡道:“這要你自己決定了。”

  湯蘭淡談一笑,道:“每隔上一個時辰,每一個區段,都要有一次暗記傳出。這暗記有不得任何一點錯誤。而且,十分機密,除了每一區段的首腦之外,別的人都不知道。”話聲頓了頓,接道:“現在,已是傳暗訊的時間了。”

  俞秀凡道:“這不是威脅吧?”

  湯蘭道:“那要看你怎麼想了。”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你去吧!”鬆開了湯蘭腕穴上的五指。

  湯蘭笑一笑,未說一個謝字,轉身大步而去。

  花花妃子道:“你怎麼放了她?”

  俞秀凡道:“不論她是否已通知造化城主,我來此的用心,只在能求得面對面和他來一傅的機會。如是我無法對付他,訊息是否傳出,都是一樣。”

  花花妃子道:“如是湯蘭傳出訊息,你根本就沒有看見造化城主的機會。”

  俞秀凡道:“殺了她,也一樣沒有法子見到造化城主,”

  花花妃子愣了一愣,道:“為什麼不迫她和咱們合作?”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50
二〇九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是那樣一個謹慎的人,湯蘭如非誠心和咱們合作,她很快會傳出這些變化的訊息,殺了她也於事無補。”

  花花妃子道:“那總比放了她好些。”

  但見緊閉的木門,突然大開,針釵湯蘭,緩步行了進來,她神情嚴肅,手中捧著一把長劍。

  花花妃子拔出一把匕首,道:“你要幹什麼?”

  針釵湯蘭望也未望花花妃子一眼,目光卻凝注俞秀凡的身上,道:“你一定要見那造化城主麼?”

  俞秀凡道:“是!”

  湯蘭道:“至少你應該有一把劍,對麼?”

  俞秀凡點點頭,道:“我對劍法上,下過了一番苦工。”

  湯蘭道:“天下最好的劍,對一個用劍之人而言,就是他自己常用的佩劍。”

  俞秀凡道:“不錯。自己的劍,會順手一些。”

  針鋇湯蘭道:“看看,這是不是你用的劍?”緩緩把長劍遞了過來。

  俞秀凡接過長劍,有些說不出的感慨,輕輕嘆息一聲,道:“多謝姑娘!”

  湯蘭笑一笑,道:“我送還你的長劍,只有一個心願。”

  俞秀凡道:“什麼心願?”

  湯蘭道:“我想看一看你和造化城主動手的情形。”

  俞秀凡道:“那只有一個辦法,請姑娘和我們同行一趟了。”

  湯蘭道:“可悲的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而且,你也很需要......”

  俞秀凡道:“在下需要什麼?”

  湯蘭道:“需要一個人,一個為你拿著長劍的人。花花夫人,不能拿著劍去見城主,那會立刻引起他的懷疑。”

  俞秀凡道:“姑娘的意思是……”

  湯蘭道:“我似乎是最好的人選。”

  俞秀凡道:“那豈不是太過委屈了你姑娘。”

  湯蘭道:“不要緊。我自己選擇決定的,從來不會後悔。”

  俞秀凡道:“這個,這個……”

  湯蘭道:“現在,我們可以去了。”

  俞秀凡道:“在下身上的金針……”

  湯蘭道:“位置相差不遠,證明了你是個很細心的人。”

  俞秀凡道:“姑娘誇獎了。”

  湯蘭道:“就這樣辦了。咱們走吧!我替你帶路。”

  俞秀凡道:“在下應該把劍還結姑娘。”

  湯蘭伸手接過,舉步向外行去。

  花花妃子道:“我也去。”

  湯蘭搖搖頭道:“你最好別去,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花花妃子道:“我不去,也沒有活的機會,是麼?”

  湯蘭笑一笑,道:“不過,至少你可以死的安適一些。”

  俞秀凡道:“兩位對在下似乎是完全沒有一點信心。”

  湯蘭道:“沒有。你不是造化城主的敵手。甚至,根本用不著造化城主出手。”

  俞秀凡道:“那姑娘和在下同行,豈不是死定了。”

  湯蘭道:“是!我如是還想活下去,自然不會跟你去了。”

  花花妃子快行兩步,追上湯蘭,道:“湯姑娘,讓我同去吧!我向造化城主證明一件事。”

  湯蘭道:“證明什麼?”

  花花妃子道:“我要讓他瞧瞧,他一向認為最懦弱的人,也敢面對死亡。”

  湯蘭道:“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勇氣。”舉步向外行去。

  湯蘭提劍當先,俞秀凡身上插著六枚金針,走在中間,花花妃子走在最後。

  轉過了兩個彎,只見雨道中並肩站著兩個手提寬刀的紅衣大漢,攔住了去路。

  湯蘭淡淡一笑,道:“兩位認識我麼?”

  左首紅衣大漢,道:“湯段主。”敢情已離了湯蘭的轄區。

  湯蘭道:“那就讓過路吧!”

  兩個紅衣大漢對望了一眼,閃身讓開。湯蘭舉步而過,穿過兩個紅衣人。

  兩個紅衣大漢四道目光盯注在舉步艱難的俞秀凡身上,道:

  “這一位,就是俞秀凡麼?”

  湯蘭道:“不錯。兩位有何評價?”

  左首紅衣大漢道:“這小子細皮嫩肉的,怎麼能傷了我造化門下那麼多高手?”

  湯蘭道:“很可惜,他身受金針制穴,要不然兩位可以試試了。”

  左首大漢冷笑一聲,突然伸出右手揪住了俞秀凡的耳朵,冷冷說道:“就憑你小子這副德行,怎會勝了我們的人?”

  湯蘭道:“他的人雖然十分文秀,但他劍招,卻是凌厲得很。”

  左首大漢用手拉了一拉,道:“俞秀凡!你這小子,當真是膽大包天。不過,走夜路多了,總會遇到鬼,你小子這一次,吃不完要兜著走了。”

  湯蘭道:“夠了,別再折騰他了,應該如何,由城主發落就是。”

  左首紅衣大漢放開了俞秀凡的耳朵,道:“湯段主,咱們割下他兩個耳朵如何?”

  湯蘭道:“為什麼?”

  紅衣大漢道:“讓他整個臉的去見城主,豈不是太過便宜他了?”

  湯蘭道:“不行,我把他整頭整臉的生擒來,自然要整頭整臉的帶他去見城主了。”

  紅衣大漢身份雖然不高,但他不是湯蘭的直接屬下,笑一笑,道:“湯段主,這麼辦吧,我在這小子的臉上劃兩刀如何?”

  湯蘭道:“這個麼,我不同意。”

  紅衣大漢嘻嘻一笑道道:“這小子這張臉太好看,湯段主的看法如何呢?”

  湯蘭道:“你們敢對我如此無禮麼?”

  紅衣大漢道:“不敢,不敢!咱們只不過隨便說說罷了。”

  左首紅衣大漢突然一揚手,刀光一閃,直對俞秀凡的臉上划去。

  俞秀凡一閉眼,肅立不動,他已把生死事置之度外,毀了這張臉兒,也不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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