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玉釵盟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11 14:52:2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7 12809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2 13:27
一一零

  丁玲笑道:“金叔叔過獎了,晚輩怎能及得金叔叔的萬一。”

  查玉靜站一側,表面在聽著幾人的談話,心中卻暗道:我放火燒那竹石陣時不但冷公霄被困在陣中,索魂羽土丁炎山也在陣中,冷公霄不肯罷休,丁炎山也恨我入骨。

  如果兩人都找來此處,別人無事,我卻是眾矢之的。這兩個武林高人,要是都存了殺我之心,徐元平雖肯出手相救,只怕也難同時抵得住兩人,何況他最恨這等乘人之危,一旦瞭然真像之後,也未必肯出手相救,我必須在冷公霄丁炎山兩人未到之前,設法離開此地。

  心念一轉,轉身緩步向前走去。

  徐元平只道他重傷調總之後,借行路舒展一下筋骨,也未加以理會。

  但卻沒法瞞過丁玲一雙眼睛,只聽她格格嬌笑一陣,道:“查少堡主,你現在要走了嗎?”

  這一句話,問的單刀直入,查玉只好笑道:“在下身上傷勢,想非一兩天內能養息得好,是故找處清靜所在,先把傷勢養好再說。”

  徐元平驚道:“這怎能行,查兄傷勢只不過略略好轉,你一人走去,叫人如何能夠放心,快些回來!咱們守在一起,縱然冷公霄率眾趕來,也好合力禦敵。”

  查玉微微一笑:“徐兄盛意,兄弟心領,但我傷勢必需要我處清靜所在養息一下不可……”

  丁玲高聲道:“少堡主請回來無妨,我三叔縱然找來,也絕不會對你有何舉動……”

  查玉搖頭一笑,道:“這個……”,瞥眼見幾條人影遙遙直奔過來,心知已走之不及,暗裡一嘆,緩步走了回來。

  丁玲瞧他一聽自己相勸之言,當真就走了回來,心中正人感奇怪,轉頭望見幾條人影,遙遙奔來,立時大悟,原來他走不了啦。

  查玉心中很明白,此番自己生死,大都操在徐元平的手中,但屈在已方,如若對方在未出手前,先行質問,火燒竹石陣的事情,必將引起一番口舌爭論,事實僅在,自己縱有蘇秦之才,也難抵賴得過,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對方質問之言。

  徐元平毫無江湖閱歷,又是個極重情義之人,如若自己不理對方質問,片面之言,絕難使他相信,事後雖難免不被拆穿,但眼下卻可暫保一時。

  他心中打好了主意,人也走近徐元平身側,故作傷重難支的模樣,低聲對徐元平道:“徐兄,兄弟身受之傷甚重如不及時調息,只相將凝結成為內傷,我得先行運氣靜養上一兩個時辰,一旦遇上強敵,也可相助徐兄一臂之力。”

  徐元平點頭答道:“查兄儘管靜坐養息傷勢,如果冷公霄真的再找了來,由兄弟擋他就是。”

  查玉微微一笑,道:“多謝徐見相關之值。”閉上雙目,盤膝而坐。

  抬頭望去,只見數條人影急奔而來,為首之人,果然是剛剛逃走的冷公霄。

  他瞧了正在席地而坐養息傷勢的查玉一眼,說道:“此人幾時睡熟過去了?”

  徐元平冷然接道:“查兄正在運氣療治傷勢,你如有話要說,待他療好了傷勢之後再說不遲。”

  一面和冷公霄說話,一面打量兩個和他同來之人,只見兩人並肩站在身後。

  徐元平見左面一人年約五句左右,背了一支長創,長衫、朱履,頗似一位教書先生。右面之八年紀甚輕,一身文士裝扮,儒在方巾,膚白如雪,頗為清俊,只是他粉白雪肌之中,如若仔細一瞧,隱隱泛現出鐵青之色。

  丁玲打量了來人一陣,只覺面目陌生,從未見過,但她卻可以斷定這兩人不是千毒谷中人物,當下問道:“冷老前輩,這兩位是哪路英雄人物,怎麼我從未見過?”

  冷公骨幹咳了兩聲,道:“這兩位江湖上鼎鼎大名之八,你卻沒有見過,看起來,你們雲夢二嬌的見聞還是有限的報。”

  丁玲道:“多認識幾個人,也算不得什麼高明。”

  她言詞鋒利,一出口就把冷公霄頂撞的怔了一怔,冷公霄冷笑說道:“鬼丫頭少逞口舌之利,惹得老夫性起,拼著和老鬼結怨,也要出手好好的教訓你一頓!”

  丁玲婿然一笑:“冷怕父言重了,你要親自出手懲戒,此刻不覺著有些小題大做麼?”

  冷公霄冷哼一聲,罵道:“沒規矩的丫頭,老夫是何等人物,豈能和你一個晚輩說笑!”

  那清俊少年忽然一晃身子衝到丁玲身前,回對冷公霄道:“冷兄,這丫頭出言不遜,可要兄弟出手替你教訓她一頓嗎?”

  此人神情之間甚是輕薄,問過冷公霄後,目光立時又轉投到丁玲臉上。

  冷公霄道:“這個麼,兄弟怎敢相勞,以在兄在江湖上的身份,和一個女孩子動手,實叫兄弟難以出口相請。”

  只聽丁玲低聲罵道:“哼!一身輕浮,面無血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還以為自己生得很漂亮呢!”這幾句話罵的尖酸刻薄,入骨三分,那面色滲白的少年,只聽得一股怒火,直衝上來,大喝一聲,舉手向丁玲抓去。

  丁玲早已有了戒備,立時嬌軀一翻,疾向旁側閃去。

  丁鳳心知姐姐傷勢未癒,一見那少年出手,立時嬌叱一聲,疾撲過去,舉手一拳,當胸擊去。

  那面色慘白少年一台末中,丁鳳拳勢已近前胸,只好橫向旁側一躍,反手一記擒拿,猛向丁民手腕之上抓去。

  丁鳳一縮手臂收回右掌,飛起一腳,踢了過去,左掌也同時劈出了一招“蕉扇逐火”橫腰擊去。

  那面色慘白少年連被丁鳳搶去先機攻了兩招,似是自覺甚失面子,氣得原已慘白的臉上,更加鐵青,一提丹田其氣,向後躍退數尺。

  丁鳳看他被自己出手幾招攻勢迫得連番向後跌退,冷笑一聲罵道:“這樣沒有用的東西,也敢大言不慚!”

  忽聽徐元平大喝道:“丁姑娘小小……”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2 13:27
一一一

  丁鳳微微一征道:“什麼?”只覺一股疾風,直襲過來,趕忙向一側躍去。

  丁鳳向旁例躍進之勢,雖然已夠迅快,但那面色慘白少年似是早已料到此著。

  懸空一個轉身,如影隨形般疾追而上,右手一件疾向丁鳳肩頭抓去。

  徐元平大喝一聲:“住手;”猛然向前衝去,揮手一掌“飛鈸撞鐘”,直未過去。

  那面色摻白的少年,慌忙一提真氣,穩住追襲丁鳳的身子,右手運力向右虛空橫拍一掌,向左邊躍開數尺,避讓開徐元平一掌襲擊。

  徐元平生性正大,剛才發掌,只不過是怕對方傷了丁鳳,所以運了八成以上力量,遙遙一掌,已解救丁鳳危險,救了丁鳳之後,立刻停手不攻。

  抬頭望去,只見丁鳳滿含笑意,站在一例,毫無懼怕之色,右手拇指輕按在中指之上,望著徐元平笑而不言。

  徐元平心中一動,忽然醒悟,暗道:“我倒忘了她們這“彈指迷魂散”了,我如不發出一掌相救,只怕這面無血色之人,早已被她的“彈指迷魂散”迷過去了。

  冷公霄一瞧丁鳳神情,立時冷冷喝道:“莊兄小心,鬼王谷這兩個丫頭最擅施用迷魂藥物,莊兄別看了她們的道兒。”

  那面色慘白之人瞧瞧丁鳳,微微一笑,並未發作,卻轉臉望著徐元平怒聲喝道:“你敢暗算在二大爺,我瞧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徐元平轉動俊目,冷笑說:“你敢出口傷人,我瞧你才活的不耐煩!”

  鐵扇銀劍於成大喝一聲,道:“這等腳色,何用相公出手,把他交我吧。”

  左手一張鐵骨摺扇,右手拔出銀劍,縱身而上。

  冷公霄仰面打個哈哈,道:“於兄不做鄂、皖、豫、魯四省綠林道總瓢子,卻甘心奴顏姆膝做起他的奴隸來了,這倒是一件新鮮事兒,不知干兄月得工錢若干?”

  這幾句話罵得刻薄至極,於成一張臉被他罵的通紅似火,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適當措詞反擊,氣得呆在當地。

  忽聽金老二高聲喝道:“冷老二,你們千毒谷在江湖上的威名,可非泛泛之流,想不到以你冷老二的身份、地位,竟然和關外雙凶勾結一起,在中原道上意事生非。

  此事只要傳言到江湖上去,對你們千毒谷的威名,可是大有損傷,只怕冷兄也無臉再見中原道上的英雄了。”

  冷公雷吃了一驚,村道:“雙凶初入中原,知道此事者屈指可數,識得兩人之人,更是絕無僅有,不知他如何得知……”

  心中在想,口裡卻冷冷答道:“關外雙凶之事,和兄弟有何相干?金兄再要胡言亂語,兄弟可不客氣的了。”

  那面色慘白少年,正是關外二凶的老二在武。

  聽得金老二叫出關外雙凶綽號,不但毫無驚愕之色,反而沾沾自喜,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中原道上,竟也有知我們兄弟之名的人物。”

  鐵扇銀劍於成冷哼一聲,道:“中原之地,豈是你們邊荒之人撒野的所在?”舉手一劍,直刺過去。

  他身為中原鄂、皖、豫、魯四省綠林道上總部把子,被關外綠林人物,侵入到地面之上,而自己卻毫無所知,此乃大失臉面之事。所以出手一劍,十分辛辣,銀光閃閃,變化出三朵劍花,指襲那面色慘白少年前胸處三大要穴。

  在武一瞧對方攻出劍招,迅辣凌厲,不敢用空手和人過招,立時躍退六七尺,探手在腰間一摸,鬆開扣把,抖出一條遍體金光閃爍的軟鞭。

  鐵扇銀劍手成朗朗一笑,道:“最好你們雙凶一齊上來,讓在下見識關外武學,有何出奇之處。”

  莊武冷笑一聲道:“且莫誇口,先接我一招試試再說!”

  於成一抖銀劍,疾朴而上,長劍伸縮,指顧間連續攻出三招。

  在武軟鞭忽的模搶而起,舞出一片金光,護住身子。

  但聞一陣金鐵相觸之聲,於成疾攻的三封,盡被他的金鞭掄開。

  鐵扇銀劍於成,不持對方出手反擊,大喝一聲,重又疾朴而上,摺扇模削,銀劍直刺,一攻之中,縱攻橫擊,兩招並出。

  莊武心頭暗生驚凜,凝神提氣,凌空而起,龍頭鞭懸空下擊,直向於成頭上點去。

  於成揮劍封軟始,摺扇變創為點,反向上擊。

  只聽任武冷哼一聲,懸空一個大翻身,飄飛四五尺,雙腳一站實地,立時猛撲過來。

  鐵扇銀劃於成疾如風輪船打了一個轉身讓開龍頭軟鞭,側身進擊,又把對方迫退了三步。

  任武連受於成劍、扇合擊的絕學所制,被迫得連番倒退,心中大感惱怒,運力揮鞭,劃起強勁的嘯風之聲,先把劣勢一穩,緊接著迫攻過來,剎那間鞭影如山,金刃排山倒海般直湧而上。

  鐵扇銀劃於成一見對方全力搶攻,哼哼一聲冷笑,左手鐵扇一合,隨手仲吐;專點敵人穴道,右封盤空飛舞,矯若游龍,迎、封、架、格,化解攻來的鞭招。

  這二人一個是身膺四省、威望眼眾的總部把子,一個是揚名關外、令人喪膽的豪客,二人雖是初次交手,卻打得石飛沙揚,驚心動魄。

  三十把過後,雙方還是未見勝負,猛然間,於成殺得性起,暴喝一聲,身形拔空而起,長劍一抖,一招“天降甘霖”,扇演“鶴映長空”,劍似萬點飛花,扇如泰山壓頂,由上而下,直向莊武罩下。

  莊武只覺金鞭落空,於成人已凌空飛擊,此乃是於成賴以成名的武學之一,其勢快若電奔。

  在武但覺頭項金風楓然,已知來勢猛烈,要想封架,已不可能,此時但求自保,也顧不了什麼地位身份,只得一矮身,就地一滾,讓到五尺以外,才躍身立起,臉色一冷,揮鞭硬撲上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2 13:27
一一二

  陡然間,衣帶飄風,那五句左右、身背長劍之八,已躍身趕到前面,當下冷冷喝了一聲,道:“老一二退下,讓我來會這位中原人物。”

  於成正待迎戰莊武,猛受此人一阻,翻跟一瞧來人,嘿嘿一笑道:“好說、好說,我看還是你們雙凶一齊上的好。”

  來人也不答話,轉臉問莊武點了點頭,一個滑步,閃到右方,翻脫拔出長劍,只見一道藍汪汪的劍光疾向於成刺去。

  鐵扇銀劍於成右手一掄,銀劍迅吐,向來劍封去,猛覺左過一聲破空金風,於成來不及隊已知娃雙凶同時發動,鐵骨扇一仗,一抬左腕,便硬向金鞭之上碰上。

  關外雙凶惡名遠播關外,自非平庸之輩,任於成勇冠四省綠林,單戰雙凶,也自不敢大意,左擋有拒,嚴守門戶,五十招之內,還應付裕如,但時間一長,雙的劍鞭巧妙的配合,相互呼應,便發生了作用,威力也愈來愈猛,於成漸覺吃力。

  丁鳳睜著一雙秀目凝注場中,忽然轉臉朝丁玲看了一眼,道:“姐姐,你看他一個人會不會打不過人家?”

  丁玲已看出於成力將不繼,為了顧全於成在江湖上的體面,笑了笑,緩緩地說道:“不管打得過打個過,兩個打一個總是不守道義之下,況且人家是為了我們才出手的。我們自不能抽身事外,我看,你不妨上去幫他一幫。”

  丁鳳微微笑,縱身而上,左手長袖一拋,疾向莊武面上拂去。

  在武只見眼前白影閃動。丁鳳已撲到,不禁。心頭一駭,暗道:中原人物當真是個個難纏,這女娃兒的身法竟也這般迅疾。左臂一揮,硬向拂來的衣袖上擊去。

  丁鳳格格一笑,罵道:“膽子不小,我看你活的不耐煩了!”

  左臂一抖,拂向莊武的衣袖突然收了回來,雪白的有腕卻疾攻而出,在武微微一笑,左手橫裡一抄,硬向丁鳳玉婉之上抓去。

  忽聽冷公霄大聲喝道:“莊兄小心,那小丫頭手中有鬼……”

  冷公霄話還未完,丁鳳捲曲的食中二指已一齊彈出,一股異香直襲過去,在武聞得冷公霄示警之言。立時疾向後退,但他仍是晚了一步,只覺異香拂面而來,打了一個嚏涕,摔倒地上。

  丁鳳罵了一聲:“關外雙凶,聽起來倒是滿唬人的,原來是這樣膿包。”飛起一腳同莊武前胸踢出。

  冷公雷對雙凶早已不滿,但卻不便眼瞧著莊武死在丁鳳手中中,那中年儒士又被於成扇中夾劍迫攻的自顧不暇,無法分子相救,只得大喝一聲,遙遙劈出一記掌風。

  丁鳳已將要踢中在武前胸,突覺一股潛勁湧來。她已知冷霄功力深厚,早已暗中戒備,覺出不對,立時疾向一側躍去。她雖在閃進對方襲擊之擊,仍是不肯放異傷敵機會,借那躍避之勢,便一腳踢在莊武左肋之上。

  這一腳雖是借勢傷敵,但力道卻也不輕,只見莊或倒臥在地上的身體一連翻了兩一個身,才穩下來。

  這一來,使她閃避之勢,稍為一緩,吃冷公霄強勁壁空掌風的邊緣憧了一下,登時被撞的嬌軀在空中搖擺,落地之後,仍然向後退了三四步遠,才穩伙身子。

  只聽冷公霄怒喝一聲:“好辣的丫頭!”縱身直躍過來

  他身法迅快來勢有若電閃,丁鳳不過剛剛站穩雙腳,冷公霄已到身前,左臂一探,抓住丁鳳右腕。

  丁玲冷眼旁觀,本想招呼妹妹閃讓,但瞥眼見她落足之處,相距徐元平甚近,心想徐元平定會出手救援,故未曾出口招呼。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了丁玲意外,徐元平靜站原地動也未動一下。忽聞身後響起一個冷漠而又熟悉的聲音,說道:“冷兄好大的威風,出手欺侮一個晚輩,就不怕被人恥笑嗎了”

  冷公霄機警無比的一帶丁鳳右腕,把丁鳳嬌軀橫擋在自己身前,才望著來人笑道:“丁兄可追上了南海門下那紫衣女娃兒了嗎?兄弟……”

  來人正是鬼王谷的索魂羽士丁炎山,只聽他冷笑一聲,接口說道:“冷兄先放了人,再和兄弟談話不遲。”

  冷公霄呵呵一笑,道:“兄弟和兩個侄女鬧著玩的……”,鬆了丁鳳右腕,又道:“冷伯伯比你大了一把年紀,難道還和你一般見識不成,以後再要沒若沒少的,開口罵我……”

  丁鳳縱身躍到姐姐身邊,一撇小嘴巴,接道:“哼!誰和你鬧著玩了,明明是看到我三叔父,心裡拍了……”

  冷公霄乾咳了兩聲,接道:“江湖上有誰不知我和你三叔齊名武林,半斤八兩……”,轉臉望望丁炎山,道:“丁兄,兄弟這話說錯了嗎?”

  丁炎山一咧嘴,皮笑肉不笑地接道:“不錯,不錯,千毒谷、鬼王谷並重匯湖,冷兄和兄弟也一向齊名。”

  忽聞鐵扇銀劍於成大聲喝道:“撒手……”,陡然一招“天外來雲”,鐵骨摺扇猛力拍在那中年儒上藍色劍身之上。

  那中年德上同時暴喝一聲:“未必見得!”右腕一振,硬把下沉的劍勢抖了起來。

  於成銀劍斜擊,緊緊攻到,銀光電奔,橫削左臂。那中年儒士手中藍色寶劍,被於成鐵骨摺扇封到門外,一時之間,無法收回招架,只得縱身一躍,向後退去。

  於成急起直追,劍扇並舉猛追過去,剎那間攻出了三扇四劍,把那中年懦土迫到孤峰一角的懸崖邊緣。

  丁炎山目光一掠全場,大笑說道:“金兄也在此地……”,忽然發現他衣服上血漬斑斑,不禁一皺眉頭,接道:“怎麼?金兄受了傷嗎?”

  金老二揚揚斷去左臂笑道:“何止受傷,而且斷去一臂。”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2 13:27
一一三

  丁炎山目光炯炯,橫掃了全場一眼,臉露不悅之色,大聲說:“什麼人傷了金兄,告訴兄弟,我也砍他一隻手臂下來。”

  金老二道:“丁兄盛情,兄弟感激不盡,不過那傷損兄弟左臂的並非一般江湖人物。”

  兩人相交,競似極深,丁炎山仍然追著問道:“究竟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金兄只管說,兄弟非要找他算賬不可。”

  金老二微微一笑,道:“傷我之人乃金陵楊家堡老堡主神算子楊文堯。”淡淡一笑:“除了和兩位齊名武林的一宮、二谷、三堡中老一輩人物之外,江湖上能夠傷得兄弟之人,只怕也很難找得幾個。”

  這兩句恭維之言,只說得冷公霄、丁炎山大為高興,忍不住相視一笑,齊聲說道:“楊文堯是楊家堡主腦人物之一,金兄就是你在他手中,也不算什麼丟臉之事……”

  金老二能夠享譽江湖,縱橫大江南北、交遊遍及各大門派,及一宮、二谷、三堡中的人物,全仗一張嘴能說話,所以各正大門戶中人,及邪派高手,無不樂於和他交往。

  金老二也不辯駁,微微一笑,接著:“因此兄弟並未存報仇之想。”

  丁炎山只管臉上一熱,訥訥說道:“兄弟雖無必勝楊文堯的把握,但也得找他理淪一番。”

  金老二道:“事情已成過去,大可不必再起紛爭,好在楊文堯對兄弟下手之時,還留了幾分情意,你們二谷、三堡近年相處甚洽,因此之故,又何必為了兄弟這點恩怨,引起你們二谷、三、堡中的紛爭。”

  冷公霄突然冷笑一聲,大步向靜坐養息的查玉衝去,口中大聲喝道:“不論了兄是否要和楊家堡結怨,但兄弟和查家堡這個怨,卻是結定了!”

  徐元平橫跨兩步,擋在董玉前面,冷說道:“你要幹什麼?”

  冷公霄左臂一伸,橫推過去口中厲聲喝道:“站開!”

  徐元平右掌一揮,疾向冷公霄左臂“曲他穴”上點去,高聲答道:“欺侮一個身受重傷之人,可算不得什麼光榮之事。”

  他出手奇快無比,而且認穴極準,迫得冷公霄不得不疾收左臂向後躍退三步。

  冷公霄重重的噴了一聲,說道:“罷了,罷了,冷老二今天總算認識你們雲夢二嬌了。”

  他回頭瞥了查玉一眼,又道:“丁兄,咱們被那南海門下紫衣女困在竹石陣中,被人放起一把火來,幾乎治活燒死,那放火之人,丁兄是否知道?”

  丁炎山緩緩把目光移注靜坐養息的查玉身上,道:“冷兄說的可是查玉嗎?”

  冷公霄嘿嘿一笑:“這娃兒陰險的很,兄弟此刻拼著和查家堡結下樑子,也很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丁炎山道:“冷兄說的不鋸,年輕之人不知天高地厚,不受點教訓,難免任意胡為。”

  話雖說的婉轉陰和,但卻是空空洞洞,毫無內容,叫人聽不出他心意為何。

  冷公霄暗罵一聲:好狡猾的丁老三。當下笑道:“放火燒陣之事,兄弟親耳從他口中聽得,絕對錯不了,不知丁兄對此事有何高見?”

  萬炎山淡淡一笑,道:“此事但憑冷兄處決,兄弟沒有意見。”

  查家堡在江湖上的威名,和千毒、鬼王谷,齊名並重,殺死查玉,勢必引起查家堡的傾巢報復,此事關系極大,在此眾目睽睽之下,什麼人出手殺死查玉,鐵案如山,自不難查得出來。冷公霄瞧了丁炎山一眼,暗暗忖道:我已出手擊傷查五,和查家堡這個梁子已算結上,萬炎山不願插手其事,自是難以強他,但如不讓他分擔一點干係,又未免太便宜他。心念一轉,高聲說道:“兄弟之意,除了此人以報火焚竹陣之恨,不知了兄是否同意?”

  丁炎山沉吟了一陣,笑道:“冷兄之事,兄弟不便多嘴。”

  冷公骨幹咳一聲,道:“這麼說來,丁兄是同意了?”

  丁炎山抬頭望著天上悠悠白雲,不置可否。

  冷公霄道:“丁兄不說話。那就同意。隨手擊出一掌?”

  查玉閉目靜坐,外面看出去在運氣自療傷勢,但暗中卻在凝神靜聽,把全場中所有之言,都字字聽入耳中,一聽那破空嘯風之聲,已知這一章擊強勁無比,正待縱身躍避,忽聽徐元平大喝道:“縱然你們間結有仇恨,也個能乘人之危……”,橫跨兩步,拍出掌。

  這一掌出的恰是時候,準確無比的迎撞在冷公霄拍出的掌風之上。

  冷公霄冷哼一聲,身子搖了兩搖,徐元平卻一直向後退了三四步,才拿住樁。

  丁炎山臉色一變,大步走了過去。冷冷的看了徐元平一眼,問道:“冷兄可識得此人嗎?”

  冷公霄搖搖頭,沒有答話。原來他和徐元平對了一掌,內腑微受震盪,正在運氣調息,不便說話。

  丁炎山冷笑一聲道:“兄弟倒可以幫冷兄除去此人。”回身一躍,直向徐元平欺去。忽聽丁玲大聲叫道:“叔叔!”

  丁炎山理也不理,舉手一掌當胸直擊過去。

  金老二大喝一聲:“丁兄手下留情。”不顧自身傷勢,一挺身躍了起來。

  徐元平和冷公霄硬拚了一招之後,內腑亦被震的氣血浮動,正在運氣調息傷勢,丁炎山已迅塊絕倫的直欺過來,舉掌當胸擊到。

  徐元平內腑氣血未平,不敢硬接丁炎山的掌勢,左手一拂,身子陡然向一側滑去,右手反臂立時拍出一掌。

  這一掌拍的奇奧無比,逼的丁炎山疾沉丹田真氣,向前欺沖的身子,反向一側躍避過去。

  雙方電光石火的交接一招,金老二和丁玲已雙雙躍落兩人之間。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2 13:27
一一四

  金老二單臂當胸,躬身說道:“此人對兄弟有過救命之思,丁兄請看在兄弟的份上,此刻不要和他為難。”

  丁炎山冷冷一笑道:“金兄任何事兄弟都可以答應,但此事卻是難以應允,快請閃開一步……”,身子一側,掠著金老二身旁疾過,左掌“驚鴻離葦”,右腳“魁星踢斗”,一攻之勢,兩把一齊出手。

  徐元平沉聲喝道:“二叔父不必為小侄擔心……”右手駢指如韓,迎向丁炎山左腕脈門之上點去,身子微微一側,避開踢來一腳。

  丁炎山微微一怔,疾收拳腳躍退,問道:“金兄幾時有了這位武功卓絕的侄兒?”

  金老二心頭一凜,暗道:神州一君易天行耳目遍佈天下,心細如髮,此訊若被他聽到,勢必要派人追查徐元平的身世,斬盡殺絕,萬萬不能洩露出一點口風……

  當下笑道:“兄弟排行第二,匯湖間人盡皆知,不管哪位朋友的門人,都常叫我一聲二叔……”

  冷公霄突然冷冷接道:“這麼說來,金兄對此人的身世來歷,都十分清楚了?”

  金老二道:“這個……”

  冷公霄接造:“金兄既知此人身世,此刻說出又何妨?”

  丁炎山道:“也許他的師承門派和我們鬼王、千毒二谷有來在,說將出來,也可免去被此之間的誤會。”

  兩人都急於知道徐元平的出身門派,你言我語,問的金老二不知如何回答。

  徐元平知他一時之間難以想出適當措詞回答兩人,因為冷公霄和丁炎山都是久走江湖人物,如果想用幾句謊言,騙過他們,自非容易之事,一言失錯,反將弄巧成拙。

  當下朗聲說道:“在下師承門派,豈是你們問得的嗎?”

  丁炎山冷笑一聲,道:“好大的口氣,就憑你這兩句話,丁老三也得給你點顏色瞧瞧!殺了你再去找你師傅,問他放縱徒弟之罪。”一面說話,一面暗運功力。

  金老二見聞何等廣博,一瞧眼下形勢,已知今日之局,難以善終,丁炎山、冷公霄都已到蓄勢待發之境,不禁心頭大急,兩聲說道:“兩位智請住手……”

  突聞丁炎山冷冷接道:“金兄快請閃開!”呼的一掌,當胸直擊過去。

  冷公霄大聲叫道:“金兄不肯說出此人來歷,可不能怪兄弟以大欺小了!”舉手一掌直對徐元平背後擊去。

  金老二冷笑一聲,道:“兩位都是武林中成名人物,一齊出手對付一個後生晚輩,如被傳言到江湖上去,那可是奇恥大辱之事。”

  冷公霄大笑道:“那就連金兄也算上吧!”左拿一招“探領取珠”,疾向金老二拍去。

  徐元平獨擋兩大高手合力襲擊,忽覺精神大振,朗朗一笑,一分權掌,前拒丁炎山後擋冷公霄。

  丁玲看他此刻競圖分擋兩個大高手全力合襲之勢,只覺心頭一冷,付道:完了……,妖軀微微一顫,向後退了五步。

  丁鳳急急向前奔了幾步,扶著丁玲嬌軀,附在她耳際間,低聲說道:“姐姐,別耽心,你瞧他不是好好的嗎?”

  丁玲定神瞧去,只見徐元平挺胸昂首的站在原地,冷公霄和丁炎山臉上都現出驚異之色,望著徐元平發呆。

  金老:二即被冷公霄一招“探領取珠”,迫的向旁側讓開了六七尺遠。

  忽見丁炎山族向前欺進兩步,目注徐元平,問道:“你用的什麼武功,接了我一記劈空掌力,竟然……”,他似是自覺這幾句話問的太過冒昧,說了一半,懊而往口不言。

  徐元平目光環掃了全場一眼,冷答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功力一道,更是精深遠博,就憑爾等,豈能解得其中奧秘。”其實,他自己也不知如何接了這兩大高手前後合力的一擊。

  原來丁炎山、冷公霄各自凝聚本身功力發出劈空掌,心想徐元平必將立斃拿下,哪知兩股強猛暗勁擊中徐元平後,忽然被一股至陰至柔的暗勁化去,微生反彈之力後,立時消去。

  徐元平只是身軀微微一震,兩股強猛絕倫的暗勁忽然消解於無形之中。

  金老一二被冷公霄一掌逼開之後,立時一提真氣,準備再衝過來,拼著身受重傷再硬接冷公霄一擊,好讓徐元平惜機逃走,哪知兩人強猛的一擊,徐元平競似若無其事一般,不禁呆了一呆,怔在當地。

  這諸般變化,不過是一瞬間事,冷公霄一怔之後,立時即撲而上,口中大聲叫:“丁兄,這娃兒有點邪門,留他在世日後定是大患!”右手一探,一招“金豹露爪”,猛抓過去。

  徐元平早已暗中留神戒備,身子突的一轉,左手斜斜拍出,五指半屈半仲,猛向冷公霄手腕上扣去。

  這一招看上輕鬆手常,其實出手的部位、時間,恰當無比,身子一轉之間,閃避反擊合一出手。

  冷公霄做感心頭一震,只覺他擊來一掌,封讓全都不易,只得右臂疾向下面一沉,左手一掌,立時斜向徐元平後背“命門穴”上拍去。

  高手過招,舉足揮手之間,都足致人死命,徐元平一擊落空,心中暗暗讚道:此人盛名果不虛傳,竟然識得我這十二擒龍手招招暗藏變化。不敢揮掌硬接,一挺身,箭離弦一般,猛然向前竄出五尺。

  丁炎山大喝一聲,緊迫而上,雙掌連環劈擊手,掌影飄飄,瞬息之間,連續拍出一十二掌。

  這一陣急攻,真個是非同小可,不但決如電光石火,而且掌學帶著風聲,徐元平被他這一陣急如狂風驟雨的快攻,迫的手慌腳亂,連封帶退,才算把這一輪急攻讓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2 13:27
一一五

  丁炎山這一陣急攻已全出力,在他想來雖不能把徐元平立斃掌下,最低限度也要擊中他一掌兩掌,把他重創在當場,哪知竟被徐元平把他這一輪急攻躲開。

  冷公霄目睹徐元平閃讓丁炎山的靈巧身法,心中暗自驚駭,忖道:此人這等年輕,武功已經如此之高,今日如不能把他震斃掌下,再讓他苦練十年,那還得了。心念一動,殺心愈切,當下大聲喝道:“丁兄好快的掌法,兄弟不才,也要獻醜一次!”說話之間,人已欺身而上,指顧間,打出四拿,踢出兩腿。

  丁炎山全力發掌,輪急攻過後,額上已現汗議正在猶豫是否該再次出手,冷公霄已搶先而上,口中應了一聲:“冷兄但請出手?”藉機讓至一旁運氣調息。

  徐元平對敵經驗不足,被丁炎山迅若電火的一陣快攻,迫的倒退數尺,微作喘息,還未想到是否該出手反擊,冷公霄已疾歡而到,拳腳齊出,猛烈絕倫,又把徐元平迫退了四五步。

  他連番受猛攻迫退,不覺激起怒火,冷公霄一停息,立時借勢及擊,大喝一聲,劈出一掌。

  冷公霄怒哼一聲,揮掌硬接一擊。

  兩股掌力一撞,彼此欺進之勢,都為之緩了一緩。

  徐元平略一停頓之後,立時又向前衝去,左掌當胸按去,右手反脫猛向冷公霄手腕之上抓去。

  冷公霄和他硬拚一掌之後,內腑震動甚劇,外形之上,雖還能保持若無其事之態,但內腑之中早已氣血浮動,不敢再硬接徐元平的掌勢,飄然向後躍退。

  徐元平一擊落空,正待躍起追趕,忽聽丁炎山大喝一聲,衝了上來。

  這兩大高手;各自和徐元平相搏幾招之後,心中都已明白,要想憑一人之力,把徐元平傷在掌下,實是大不可能之事,但兩人卻都有著非把徐元平震斃在掌下不可之心。

  彼此心念相同,不謀而合的存了聯手合擊以除去徐元平的心意,所以冷公霄飄身一退,丁炎山立時疾撲而上。

  徐元平這次已驚覺甚多,不容丁炎山再出手,搶先攻擊,雙掌一合,立時平向丁炎山前胸推去。

  丁炎山生平會過無數高人,但卻未見過徐元平這等掌勢,但他已知對方武功高強,不敢存絲毫輕敵之心,趕忙一沉丹田其氣,向前疾衝的身子立時沉落實地,一招“大鵬舒翼”,橫掃過去。

  徐元平很過去的雙掌忽然一分,左臂封架開丁炎山橫擊過來的掌勢,右掌原勢不變,疾向丁炎山前胸按去。

  這一招變化奇奧,大出意外,而且就勢發掌,快速絕倫,當下嚇得丁炎山也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究竟是久經大敵的人物,雖然驚出冷汗,章法仍然不亂,一吸丹田真氣,身子疾向後退三步。

  徐元平心頭怒火正熾,哪還容他逃出掌下,右腳一抬,隨著丁炎山後退之勢如影隨形般追了上去。

  丁炎山腳步尚未站穩。徐元手掌勢已到前胸。

  一旁觀戰的丁玲丁鳳,原本都為徐元平提心,此刻眼看徐元平反敗為勝,丁炎山即將震傷在徐元平的拿下,叔侄至親哪能漠不關心,丁鳳驚得啊喲一聲大叫,雙手矇住粉臉。

  丁玲卻熱淚盈眶地高聲叫道:“徐相公,手下留情。”

  徐元平剎那間心動念轉,殺機頓消,忽的倒躍,退出一丈多遠。

  丁玲舉起衣袖,拂拭一下湧出眼眶的淚水,縱身躍落丁炎山身側,垂首問道:“三叔父沒受傷嗎?”

  丁炎山這時仰首望天,渾如未聞丁玲之言。

  丁鳳走了過來,低聲對徐元平道:“謝謝你啦!徐根公。”說完姍姍向叔父身邊走去。

  徐元平瞧了丁鳳一眼,轉目向冷公霄望去,只見他蓄勢站在一側,他是靜觀場中局勢變化。

  原來此人老奸巨猾,陰毒無比,見徐元平突出奇招,掌勢逼在丁炎山前胸要穴之上,心念突然一轉,暗道:這樣也好,讓這小子把丁炎山露死掌下,引起鬼王谷的全力報復,這小於縱有通天本領。也難抵得鬼王谷傾巢之力。

  當下冷眼旁觀,袖手不動,哪知徐元平意突然收掌躍退,心中連叫可惜。

  忽聽丁炎山狂笑一聲,推開圍在身側的丁玲丁風,目注徐元平,厲聲喝道:“丁炎山生平不願受人之恩,也難忍人之辱,欠恩還恩,有仇報仇,他日還清欠恩之日,也就是我丁炎山清結今日蒙羞之時……”

  徐元平冷笑一聲,說道:“那倒不必,我不殺你,完全是看在你兩位侄女份上,欠思不必還報,雪仇隨時候教。”幾句話說的堂堂正正,大有豪俠之風。

  丁炎山突然狂笑一聲,目望二女,冷然說道:“既然是看你們份上,那你們就替我還這欠思吧!”

  丁玲、丁鳳都聽得嬌質泛霞,輕纓秀眉,望著了炎山,叫道:“叔叔……”

  萬炎山鐵青著臉色道:“別人既是看你們的情面,只要你們他日代償這次欠人之思,那叔叔就只餘報仇之恨了……”,此人說話沒輕沒重,只顧自己身份,竟不顧二女清白之名。

  丁玲聽他越說越是難聽,急急接道:“徐相公乃俠骨義膽之人,絕無求報之心,叔叔不必……”

  丁炎山突然一瞪雙目,厲聲接道:“叔叔存江湖之上,是何等身份之人,豈能手白受一個無名小於之思?你二人之中,隨便哪個為叔叔在江湖上聲譽而死,那也是應該之事!”

  這幾句話說的二女一個個面紅耳赤,垂下頭去,熱淚立時奪眶而出。

  徐元平看二女嬌羞悲苦之狀,再細想丁炎山所說之言,越想越覺不是味道,正待發作,忽聽一個冷峻的聲音罵道:“好啊!自己打人不過,卻叫兩個侄女替你代還欠人之思,哼哼!倒不如乾脆把兩個滿身鬼氣的侄女送給人家做老婆好些。”

  這一番話說的陰損至極,在場之人都聽得神情尷尬,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百綻大褂,足著草履,滿頭蓬髮,手捧大紅葫的怪叫化子站立峰頂,原來正是神丐宗濤。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2 13:28
一一六

  冷公霄瞧了宗濤一眼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老叫化子。”

  神巧宗濤冷冷接道:“老叫化又有什麼不好,總比你們這些鬼谷毒穴中的人物高資多了。”

  丁炎山忽的狂笑一聲,轉身疾奔而去,此舉大出眾人意外,眾人都不禁微微一征。

  冷公霄轉身一掠,飛出兩丈遠,回頭說道:“老叫化子,今日之事,丁老三絕不肯和你善罷干休,你等著鬼王谷找你算賬就是!”

  宗濤哈哈大笑道:“老叫化既不怕鬼,亦不拍毒,你要是不服氣,先上來試試看如何?”

  冷公霄道:“丁老三的事自有鬼五穀中人找你算賬,咱們這筆帳,暫存生息,過些時一併結算。”

  但聞餘音劃空而去,眨眼間走的無影無蹤。

  忽聽於成哈哈大笑之聲,響徹群山,緊接聽他大聲罵道:“我還道關外雙凶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原來竟是這等膿包,就憑這點微米之技也敢來中原道上撒野。”

  群雄轉頭望去,只見於成銀劍橫胸,摺扇搭在銀劍之上,站在懸崖邊緣,目注谷底,縱聲長笑,那和他動干的中年懦上此刻卻已不見人影。

  金老二心中明知那中年儒士已被他逼下懸崖,但卻故意問道:“和於見動手的中年儒士哪裡立了?莫非被子兄打跑了嗎?”

  這幾句恭維之言,說的恰當無比,只聽得幹成心中大為受用,不知不覺中,對金老二生出極大好感,當下回身笑道:“其人不堪一擊,被兄弟通的摔下懸崖上了。”

  神污宗濤目光一棟橫臥在地上的莊武,冷笑一聲,道:“於總瓢把子且莫得意,勝得兩個無名小卒,這又有什麼值得高興之處!”

  於成看清來人是名震武林的神巧家濤之後,把胸中一股待發怒火立時壓了下去,但仍分辨道:“關外兩凶之名,中原江湖之上大概無人不知,如說是無名小卒,也未免太小瞧兄弟了。”

  宗濤冷笑一聲說道:“不單你們受了欺騙,就是自鳴不凡的老毒物冷公霄也被這兩個小於騙了,老叫化昔年在關外之時,曾親眼見過二凶,如以一二凶武功而論,不是老叫化長他人志氣,減你於總瓢把子的威風,別說打不勝人家兩個,二凶中任何一人就夠於總瓢把子對付的了。”

  宗濤望重匯湖,說話有如斬釘截鐵一般,此等之言如出別人之口,只怕場中之人無一能信,但在宗濤口中說來,卻是個個都覺沒錯,因他的身份名望絕不會口出謊言。

  徐元平瞧了丁氏姐妹一眼,只見兩人仍然羅袖掩面,羞紅未退,心想勸解幾句,又不知從柯動起,但已口齒啟動,只好轉臉對宗濤說道:“這兩人冒項關外二凶之名不知是何用心?”

  神巧宗濤目光橫掃全場一眼,哈哈一笑,道:“此事除了當事人和老叫化之外,大概知得其中陰謀之人只怕再找不出第三人了。”

  徐元平道:“這麼說來,老前輩是當真知其底細了?”

  宗濤雙目一瞪道:“老叫化幾時說過謊言?”

  徐元平暗道:“他乃一代大俠,自是不會說謊,我這般問他,難怪他生氣。”

  他心中不免暗生愧疚,微微一笑道:“晚輩是一句無心之言,望老前輩不要放在心上。”

  神男宗濤又喝了一大口酒,笑道:“小兄弟如有興趣,就和老叫化一起去看看熱鬧吧!”霍地轉身,疾奔而去。

  徐元平大聲問道:“你這樣一走,我到哪裡找你?”

  但聞遙遙傳過來宗濤的聲音說道:“老叫化自有找你的辦法……”,最後一字出口,人已到數十丈外。

  幾人一走,局面立時平靜下來,金老二低聲對徐元平道:“快去勸勸雲夢二嬌……”,說著大步走了過去,輕輕一扯於成的衣角,說道:“於兄,咱們把這人屍體一起丟到山下去吧。”

  於成微微一笑,道:“咱們索性作點好事,把他們兩個埋了吧!”說著話,探臂抱起屍體面去。

  徐元平望著兩人去遠,緩步走到丁氏姐妹身邊,說道:“在下一句無。動之言,想不到竟然引起令叔誤會……”

  丁玲抬頭拂拭著頰上淚痕,說道:“此事怎能怪得你,唉,想不到自己的親叔叔竟會這樣的對待我們。”

  丁鳳聽得姐姐說話,抬頭接道:“還有那死者叫化,說話沒規沒矩,難聽極了。”

  丁玲借拂拭淚痕的機會,早已瞧清了四面景物,金老二利於成都已遠到六七丈之外,只有查玉一人,還在盤膝坐著未動,當下站起身來,奔到查玉身側,說道:“查少堡主,老毒物已經走了,你還裝給什麼人看?”

  徐元平徵了一怔,道:“什麼?”

  丁玲回眸笑道:“你認為他真的受了這等慘重之傷嗎?”

  徐元平想起剛才情景,公中暗道:如果他傷勢真的異常慘重,那還能悠悠閒閒,準備獨自離去,待看到冷公霄來時,又告訴我內傷甚重,必須要調息上一二個時辰,分明是想借我相護於他。

  此人這等奸詐,豈可和他相交……,轉念又想到人家相待的情誼,怒意頓消,當下淡淡一笑道:“我親自見他中了冷公霄劈空掌力,哪裡會是裝作?”

  丁玲微微一笑,道:“既是真的受傷,自是不能走動,咱們也不能留在這裡等他,但徐根公又是極重情義之人,留下他又不放心,只有光點了他幾處穴道,不讓他傷勢惡化,帶著他一起走吧。”玉腕一沉,直向查五前胸“玄機”要穴之上點去。

  徐元平急聲叫道:“丁姑娘,使不得……”,幾字剛剛出口,忽見查玉左臂疾搶,架開丁玲昭腕,緩緩站起身子。

  丁鳳抽查玉藉機出手,縱身一躍,奔了過來,笑道:“少堡主,你的內傷好的真快呀!”

  查玉不理丁氏姐妹的譏笑,目注徐元平道:“承蒙徐見相護,在下感激不盡,異口定當補報隆情,兄弟余傷仍需療養,就此告別。”抱拳作禮回頭就走。

  徐元平知他怕自己問起事情因由,而加以責備,是故急於告別,心中反而有些不安起來,急聲叫道:“查兄傷勢既是未癒為什麼要急急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2 13:28
一一七

  查玉回身笑道:“兄弟這內腑傷勢實非三五日能夠養息復原,故意欲轉回查家堡會養息……”

  徐元平回顧了丁氏姐妹一眼,慨然道:“查兄傷勢未癒,沿途萬一再遇上冷公霄等攔截如何是好,如果查兄執意要走,兄弟送你一程””

  查玉似是甚受感動,目光凝注在徐元平臉上,正容說道:“徐見義薄雲天,兄弟有幸能得相交,盛誼隆情,當永銘於肺腑之中。”

  他微微一頓之後,又說道:“兄弟有一句話,不知是否該問。”徐元平朗朗大笑道:“查兄有話,但請說無妨,縱有辱及兄弟之處,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查玉瞧了丁氏姐妹一眼,突然轉身緩步向前走去。

  徐元平看他神態,知他有話要說,只好隨他向前走上。

  兩人走出四五丈遠,查玉才低聲說道:“江湖之上,勾心鬥角,處處講求機詐,愈詐愈好,但徐兄的待人忠厚,磊落胸懷,實使兄弟感動,我本已答應過人,不對徐兄說起此事……”

  徐元平道:“武林之中,最重信諾,查兄既有承諾,那就不說算了。”

  查玉道:“徐兄肝膽照人,對兄弟情義如u],此言如不相告徐見,如鯁在喉,不吐不快!縱然有背信諾,也顧它不得了。”

  徐元平一皺眉頭,道:“此事可和兄弟有關嗎?”

  查玉道:“何止有關,而且關係著徐兄生死!”

  徐元平當下啊了一聲,默然不語。

  查玉微微一笑,道:“事說穿了倒也不算什麼,只要徐兄遇上她時能夠稍存戒心,就不致傷在她的手中了。”

  徐元平道:“查兄說了半天,兄弟過小知此人是難呀?”

  查上道:“就是替丁玲療治傷勢那紫衣少女。”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我和她無怨無仇,她為什麼要加害於我?”

  查玉道:“此事一時之間,也無法說的清楚,不過,那紫衣少女聰明絕世,才華過人,說得出口之事必然能做得到,徐兄日後相遇之時,千萬留心點。兄弟就此別過,至於徐兄護送之事,此刻不敢有勞。”說完,抱拳一揖。

  徐元平道:“查兄執意不要兄弟送行,也不便勉強,查兄一路珍重!”

  查玉微微一笑,道:“徐兄請多自惜。”轉身大步而去。

  徐元平當下望著查玉的背影,遠到數十丈外,才輕輕嘆息一聲,轉過身子。

  忽聽丁玲嬌脆的聲音起自身側,道:“你嘆什麼氣?查玉為人陰險無比,你這般誠心誠意待他,日後非要吃虧不可。”

  徐元平只管在想直上之事,竟然不知丁玲、丁鳳何時到了身側,抬頭望了兩人一眼,說道:“相勞兩位幫我追尋劍匣,在下感激不盡,現下劍匣已經尋得,不敢再勞兩位。”

  丁鳳急道:“怎麼?你要攆我們了?”

  徐元平苦笑一下,道:“在下怎敢,不過男女接受不親,咱們如果行坐不離,常在一起,難免引起閒言碎語,有辱兩位姑娘名譽……”他微微一頓之後,嘆道:“令叔誤會,就是一例。”

  丁玲望了妹妹一眼,垂首說道:“家叔自成名江湖之後,從未受過今日這般挫敗,為了自己在江湖上的身份,言語之間,難免有些失常,徐相公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她輕輕嘆息一聲,抬起頭來,星目之中滿蘊淚水,凝注著徐元平,接道:“這也不能怪他,索魂羽士之名十年前已遍傳大江南北,武林中人都對他畏懼三分,今日在眾目睽睽之下,受此挫敗,其內心的愧恨實已難自抑制。”

  徐元平突然插口接道:“縱然是心中愧恨交集,也不能這般隨口。”

  丁玲道:“徐相公在江湖走動,不知武作中人的性格,他們寧可粉身碎骨也不願威名受損,武林人物大都如此,何況他是我們長輩,縱然罵上幾句,那也是極為平常之事。”

  徐元平沉吟一陣,道:“看今日清形,令叔大概已和在下結難解之仇,二位姑娘如果仍和在下一起,再遇上令敘之時,彼此都有為難之處。”

  丁玲道:“徐相公但請放心,雲夢二嬌絕不是低三下四之人,既是徐相公已經尋得戮情劍匣,我們姐妹也算完了一樁心願……”,丁玲舉手拂抗一下眼中淚水,接口道:“他日遇著我們三叔之時,尚望手下留情,我們姐妹就此告辭了。”

  徐元平道:“看在兩位姑娘份上,我答應饒他三次不死。”

  這兩句話口氣之大,只聽得雲夢二嬌同時一呆,半晌之後,丁鳳才緩緩問道:“你覺著一定能打得過我們三叔叔嗎?”

  丁玲淡淡一笑:“打得過,現下勢均力敵,徐相公勝也勝的有限,但如再過上一年半載,三叔父就望塵莫及了。”

  丁鳳道:“一年半載武功進境有限,何況三叔父正當壯年,武功也不致因衰老減退……”

  丁玲截住了妹妹未完之言,說道:“徐相公非常之人,豈能以常情測度……”,她微微一頓之後,又道:“徐相公多自保重,雲夢二嬌雖然是出身綠林,以施用迷魂藥粉傳名江湖,人人對我們懷著三分戒心,但對你徐相公卻是一片真情真意……”

  徐元平嘆息一聲,接道:“兩位姑娘相待盛情,在下自會永銘心中,他日必有所報。”

  丁玲道:“既未施思,豈敢望報,只要你心中不厭很我們,我們已心滿意足了。”說罷賜然一笑,拉著丁鳳轉身而去。

  山風吹飄著兩人衣抉,背影中流露出無限的淒涼。

  徐元平望著二女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泛上一股莫名的感傷,悵惘情懷,難以自道,恨不得叫回二女。

  轉念又想到父母沉冤未雪,亡師大價未報,此後大事正多,行止茫茫,生死難料,豈可為二女而分心。

  當下深深吸一口氣,仰臉望天緩緩吐出,大步直向峰頂走去。

  金老二和鐵扇銀劍手成早已回到峰頂等候,一見徐元平獨自回來,於成首先站起身子微微一笑問道:“怎麼,兩個鬼女都被你打發走了嗎?”

  徐元平皺了皺眉頭,道:“你怎麼能隨便出口傷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2 13:28
一一八

  於成證了一怔,道:“鬼谷二嬌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毒美人,貌嬌如花,心狠手辣,傷在她姐妹兩人手下的綠林人物,已不知凡幾。”

  金老二輕輕嘆息一聲,接道:“鬼王谷這兩個女娃兒,雖然辣手難防,善於矯情做作,但對待平兒,卻是不似懷有心機。”

  鐵扇銀劍於成哈哈大笑道:“鬼谷二嬌兩人也有真情真意,豈不是大大的笑話,金兄見多識廣,所說之事,兄弟無不佩服,但對此事卻是不敢苟同。”

  金老二道:“兄弟自信這雙眼睛不花,於兄如若不信,不妨視下一試。”

  於成道:“這等事也可試得的嗎;不知如何一個試法?”

  徐元平急急接道:“不管雲夢二嬌為人如何,但她們待我不壞,豈可任意開人玩笑。”忽聽身後風聲楓然,直向幾人停身處撲到。幾人武功都極高強,聽得風聲,立時向旁倒縱去。

  定神看去,只見一隻奇大的捲毛黑狗口中銜著一張白箋,停在離三人四五尺左右之處。此狗雄猛昂健,甚是少見,有如一隻小虎般大小。金老二微微一笑道:“神巧宗濤派遣他的狗送信來了。”但見那巨犬突然一張大口,白箋隨風飄落地上。徐元平撿起白箋一瞧,只見上面草草五字,寫道:快來看熱鬧。下面署名“老叫化”。

  於成轉過頭去瞧了一眼,笑道:“神巧宗濤生性冷傲,天下同道能被他瞧上眼的,寥寥無幾,想不到竟然和公子交了朋友。”徐元平聽得一怔,道:“你說什麼?”

  於成臉色突然一變,異常嚴肅地說道:“於成連受公子數番救命之恩,自知無能報答,只願有生之年得以常隨左右,略為公子一盡綿薄,公子既是不願收容,在下也無顏再在江湖之上行走,公子、金兄多請保重,在下就此告別!”翻腕拔出背上鐵扇銀劍,投棄於地,轉身大步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2 13:28
一一九

  第十四回 兩敗俱傷

  徐元平探臂撿起地上銀劍鐵扇,高聲說道:“怎麼連兵刃也不帶走!”於成回過身來,仰天哈哈大笑,其聲悲壯,直衝霄漢,直持笑聲停下,才冷冷說道:“在下從此棄劍,告別江湖,尋一處深山大澤,以度餘年歲月,要此兵刃何用!”

  金老二突然插嘴說道:“平兒不可太過拘謹,於兄乃性情中人,說一不二,既有追隨之心,必是出自衷誠,你如太過拘泥於世俗之見,那就辜負於兄一片摯誠了。”

  徐元平真情激盪,雙手捧著鐵扇銀劍,緩步走了過去,沉聲說道:“徐元平初出茅廬而且身負血海沉冤,而價人又是名蓋當世武林的神州一君,報仇之事,渺渺茫茫,但此仇又是非報不可,於兄相隨兄弟,有害無益……”

  於成朗聲大笑道:“在下生平之中,從未對人生過敬佩之心,既生敬佩,雖為他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如非公子相救,於成縱有十條命,也早已葬送在那古墓之中。”

  金老二正容道:“平兒,於兄一片誠意,你如再要推辭那就未免有些矯情了,快些答應下來吧!”

  徐元平遞上手中銀劍鐵扇,說道:“於兄這般相愛,愚弟卻之不恭,但我們要平輩論交,兄弟相稱,在下才敢答應。”

  於成略一沉思,道:“這個……”

  金老二道:“我們武林中人,素不講求稱呼,於兄也不可太過固執。”

  於成接過鐵扇銀劍,正容說道:“這麼吧!在下仍以公子相稱,以重主僕之分,至於公於如何稱呼在下,自行請便。”

  金老二大笑道:“這樣最好不過,咱們各交各的,在下還是和於兄,兄弟相稱……”

  忽聽汪汪幾聲狗叫,巨犬突然轉過身去,向前跑了數丈,重又停了下來。

  金老二微微一皺眉頭,望著徐元平道:“眼下武林之中敢和神州一君為敵之人,只有一個神丐宗濤,此人冷傲無比,盛名震江湖,肯這般和你相交,實是異數,這畜生已等的不耐,想必有緊要之事,咱們也該去了。”

  三人一齊轉過身去,隨在那巨犬之後,向前奔去。

  翻越過三座山巔,到了一處十分隱秘的幽谷,但見火光熊熊,神丐宗濤正自面壁而坐,手中拿著雞腿大嚼。

  三人一直走到系濤身前,躬身說道:“老前輩傳箋相召,不知有何示教?”

  宗濤大大的啃了一口雞肉,一面大嚼,一面說道:“老叫化不是寫的清清楚楚要你看熱鬧嗎?”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不知要看什麼熱鬧,還望老前輩見示一二。”

  宗濤嚥下口中雞肉,說道:“說來話長,包你好看就是。”抬頭看看天色,接道:“天已不早,咱們該走了。”站起身子直向正北走去。

  徐元平還想追問,卻被金老二輕輕拉了一下衣角,只好默默不言。

  神丐宗濤在前翻過一座山嶺之後,腳步逐漸加快,他走的盡都是荒僻小徑,很少人跡,幾人都不由自主的施展開輕身功夫。但見前面帶路的宗濤,愈走愈快,到了最後,簡直疾如劃空疏矢一般,徐元平近來功力大進,還不覺出什麼,金老二重傷未復,於成功力難及,只跑得兩人汗流泱背。

  徐元平回頭瞧了兩人一眼說道:“老前輩請走慢一點好嗎?”

  宗濤停身,望望天色說道:“現在天色還早,我們一會再走。”說罷,盤膝坐在地上閉目休息。

  金老二和於成趕了上來,手不停揮的擦著臉上的汗水,緩緩走動了一陣,才在原地坐下。

  眾人坐息了約半個時辰,神丐宗濤一骨碌站起身子,道:“時光不早了,咱們走,”人已領先向前奔去。幾人走了一陣,翻越過幾處樹叢,夜色中見屋脊重疊隱著一座極大莊院。他正想開口、神丐宗濤突然一矮身,搖手阻止徐元平,轉臉對金老二利於成輕聲說道:“今晚雖有熱鬧可瞧,但正戲上場,還不是時候,你與於成暫且找處地方隱起,我與這娃兒先去瞧瞧再說。不論在院之中發生了什麼事,兩位都不可擅入在院去,四更之後,仍不見我們回來,兩位先到正北方十里左右,一座小土地廟中等候。”

  說完話,也不待兩人回答,忽然一挺身,飛起了三丈多高,夜色中直向那座巍峨任院之中射去,一起一落,人已到五丈開外,而且起落無聲、衣不飄風,聽不到聲息。

  於成輕輕一嘆道:“久聞神丐宗濤之名,今日一見果是不虛,單是這份輕功,就足以震駭武林……”

  話還未完,突見站在丈餘外的徐元平,緊隨著凌空而起,半空中連打幾個轉身,也落出四五丈遠。

  但見兩條人影閃了幾閃,隱入夜色之中不見。

  金老一二一拉手成隱入草叢中間,低聲說道:“易天行作事謹慎無比,這在院四周說不定早已經理下暗樁……”,一言未畢,突聞管弩驚風,兩人停身左側八九尺處,一棟高大白楊之上,飛出一支灣箭,直向那在院之中射去。

  於成抬頭看了那白楊樹一眼,只見樹高在四丈以上,枝頹葉落,乍看去絕不疑會有人在樹上守望,不禁低聲罵道:“神件一君果是狡詐的報,竟然在這枝頹葉枯的白楊樹上,埋下暗樁。”

  金老二低聲接道:“咱們想個法子先把發現咱們的這處暗樁起了再說。”

  於成道:“此樹四丈多高,如若想爬上去,不讓敵人發覺,甚是不易只有用暗器把他打下來了。”

  兩人正自計議,突見一團黃影由四丈多高的白楊樹上直摔下來。距實地尚有兩丈多高之時,橫裡疾飛過來一條人影,雙臂一伸,把掉下來的黑影接在手中,輕放在一撮深草之中,拔身躍起直向那莊院撲去。

  但見來人一襲長衫背上斜背兵刃,一晃而失,身法之快,不輸神丐宗濤。

  於成皺了皺眉頭,附在金老二耳邊問道:“金兄見多識廣,可知這來人是誰?”

  金老二搖搖頭道:“此人太過迅速,夜色朦朧中我也無法看清楚地的面貌……”他略一沉吟之後,又適:“當今武林之中,能有此等身法之人,有限的很,大概總不出……”,話還未完,忽聞衣抉飄風之聲傳來,趕忙停下口來。

  偷眼望去,只見兩個手執單刀的勁裝大漢,疾奔那高大白楊樹下,抬頭問道:“為什麼發出響箭,可是發現了什麼動靜麼?”

  那樹上埋伏之人,已被人用見血封喉的絕毒暗器打死,所以,兩人一連問了數聲,仍不聞相應之聲。

  只聽那走在後面的大漢說道:“只怕出了毛病,我爬到樹上瞧瞧去。”

  那當先之人突然一拉那說話之人衣袖,轉身伏下身子,緩緩地向那在院之中走去。

  於成拔出鐵骨摺扇,低聲對金老二道:“如果讓這兩人回入莊院,只怕不妥,咱們分頭施襲把他倆點倒。”

  金老二道:“不要慌,用不著咱們動手,這兩人絕難走過三丈。”

  於成知他見識比自己廣博甚多,心中雖還有些不信,但卻不便追問,付道:“看你推斷如何。”

  心念尚未息下,果見前面兩人一齊摔倒地上。

  於成回過頭來,低聲說道:“金兄果是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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