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丁鳳微一忖思,點點頭道:“對啦,那趕緊去,你順便要她把三叔叔送出來。”徐元平面現難色,沉吟不答。
丁玲雖然機智卓絕,但也沒法從兩人片段的談話之中,聽出事情經過,忍不住插口問道:“妹妹,什麼事,你仔細的說給我聽聽。”丁鳳這時依言很詳細的把人陣替她療傷的經過說了一遍。
丁玲微一沉忖,才問道:“妹妹,你再仔細想想著,遺漏了什麼沒有?”丁鳳道:“沒有啊!”
丁玲笑道:“那就趕快回去吧!她不是攆你們出陣,是要你們出來幫她把放火之人打跑或是殺掉,你們把泰安奇投入那竹石陣中,那是更合她的心意啦!”
查玉做感心頭一震,暗道:不錯,江湖盛傳鬼王谷雲夢二嬌才智過人,看來是一點不錯了。
徐元平道:“你們兩姐妹在林中休息,我去討藥方去。”說完,轉身又向那竹石陣中走去。
丁玲想要見識那紫衣少女,手扶丁鳳香肩,強作精神,跟了過去。徐元平回頭瞧了兩人一眼,一皺眉,但卻不便出言喝止,只好放慢腳步而行。幾人到了竹石陣外時,那紫衣少女早已守在竹石陣旁邊等候。
丁玲手扶丁鳳左肩,欠身作禮,笑道:“謝謝姑娘救了我,此恩不知何時能報。”
那紫衣少女道:“不必啦,我已經從你們同伴身上職回報償了。”
右手竹枝一探,挑出來一塊白絹,又道:“這是藥方。”回身又向竹石陣中走去。
徐元平瞧那紫衣少女冷激之態,氣得哼一聲,不肯俯身去檢。
查玉船上兩步,探臂撿起地上白絹,抬頭瞧去,那紫衣少女也正回頭相望,和查玉目光相觸,不禁嫣然一笑。
她那盈盈一笑中,風情萬種,嬌媚橫生,連丁玲、丁鳳女兒之身,也覺得她那一笑有勾魂攝魄的魅力,叫人心頭怦怦亂跳,只有徐元平報頭望天,沒有看到她的笑容。
那紫衣少女已轉身向前走了數步,查玉還在瞧著她背影發呆。
丁玲流目四顧,只見七個勁裝大漢,和查玉一般的呆呆望著那緊在少女的背影出神,回頭低聲對丁鳳說道:“這少女的笑容嬌媚迷人,含蘊著無比的魅力,恐怕是一種邪門功夫……”
丁鳳接口說道:“奇怪呀,他為什麼一點也不怕呢?人家都失魂的呆呆出神,他卻渾如不覺一般,絲毫不受感染。”
丁玲道:“他沒有瞧到,瞧到了還不是……”
忽聽徐元平大聲說道:“查兄,那白絹上可是給丁姑娘開的藥方子嗎?”
原來他低聲叫了查玉兩聲,查玉恍未聞到,不覺提高了聲音。
查玉如夢初醒一般,回頭說道:“不錯,不錯,這白絹之上,正是她給了姑娘開的藥方。”
那紫衣少女聽到了徐元平大叫之聲,當下又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幾人。這次她沒有再笑,勻紅的嫩臉上一片在肅之色,像一株盛放在冰雪絕峰上的梅花,傲骨霜姿,寒香冷豔,只看得陣外群豪,一個個垂下頭來,只覺她氣度清貴,高不可樊,不敢再抬頭望她。
丁玲嘆口氣,道:“此女在片刻之間能夠連變兩種大不相同的神情,而且能使瞧她之人,都受強烈的感應,如非一種邪門功夫,哪裡能有這樣大的魅力,咱們快些走吧!別再瞧她啦,再等一下,她不知又要變了什麼新花樣了。”手扶丁鳳香肩,轉身緩步而去。
那紫衣少女目睹陣外群豪,都為自己輕聲淺笑而如醉如痴,單單徐元平不為自己變化的神態所攝,不禁心中大感氣惱,冷哼一聲,轉過身子,自言自語地說道:“我不信你是鐵鑄石造之八,全絕了七情六慾,總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當她自動的停下腳步,轉身看時,徐元平、查玉和丁氏姐妹已然聯抉緩步而去。
查玉不停的頻頻回頭相望,丁氏姐妹也偶爾回顧一眼,只有徐元平挺胸而行,從未回頭望過一眼。
三人走過雜樹林,到了官道之上,徐元平突然停下腳步,望著丁氏姐妹說道:“那紫衣少女既通針灸之學,想來這藥方也不會有什麼錯誤,你們到了市鎮,就依她相囑之言,服藥後休養三天……”
丁鳳微覺心頭一震,接道:“怎麼?你不和我們一起走了?”
徐元平淡淡一笑,道:“我想到了三件重大之事,必須要早些去辦,就此向諸位告辭了。”
丁鳳道:“那麼,你要到哪裡去呢?”
徐元平低頭沉吟了良久,才抬頭答道:“這個請恕我暫難奉告。”
他回頭又瞧著查玉,說道:“兄弟有一件不情之求,不知查兄肯否答應叩查玉道一隻要兄弟力能所及,決不推辭。”
徐元平道:“丁玲姑娘傷勢未癒,服藥後仍需休養數月……”
查玉笑道:“徐兄可是要兄弟守護丁玲姑娘,待她傷勢復原之後,再行離開,是也不是?”
徐元平道:“此本極難出口之事,但兄弟……”
丁玲望了查玉一眼,接道:“查少堡主想必有要事待辦,怎敢為我養傷之事延誤時間,現在就請把藥方給我吧,由我妹妹守在我身側已經夠了。”
查玉把手中半萬殘帕寫成的藥方,交到丁玲手中,笑道:“既然如此,兄弟恭敬不如從命。”
丁玲接過藥方,瞧也未礁的放在懷中,目光又轉投到徐元平身上,問道:“你就這樣走了,連你丟的東西也不要啦。”
徐元平沉吟了一陣,說道:“一時之間哪裡能找得著他,但我……”
丁玲接道:“你既然有急事要辦,那就訂個後會之期,如我把你失物追回,見面之時,就原物奉還,如若追不回你所丟的東西,亦把他行蹤查出。”
徐元平聞說,忽答道:“我們三個月後,在和神丐宗濤相遇的荒廟中見面吧!”丁玲道:“無論如何,屆時你一定要赴約。”
徐元平道:“大丈夫言出如山,只要我能活在世上,決然不會失約。”說完了拱手作禮,轉身而去。
丁鳳黯然神傷,望著徐元平大步而去的背影,幽幽問道:“姐姐,他為了什麼事,要這樣急急而去呢?”
丁玲笑道:“一時之間我也猜不出來,但一定是要緊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