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
金老二微微一笑,沒有答話。但見一條人影,疾如海燕掠波一般,疾躍而過,一閃而逝。恍惚之間,只覺那人身材嬌小,似是女子,但因對方身法過快,一時難以確定。
於成呆了一呆道:“好歹毒的暗器,發時無形無聲,中人立即死去,在下在江湖道上闖蕩了幾十年,還未見過這樣歹毒的暗器……”他微微一頓之後,又道:“是啦!是查家堡的蜂尾毒針……”
金老二搖搖頭,笑道:“查家堡蜂尾毒針雖然歹毒,但尚不致中人即死、見血封喉,而且查家堡除了老堡主查子清外,難再找身負這等輕功之人。”
於成道:“剛才那施放晴器之人,可是一個女子嗎?”
金老二道:“不錯,男人身材絕不會那等嬌小。”
且說徐元平緊隨宗濤身後,到了那莊院外面,宗濤拉了徐元平一把,隱入暗處,低聲道:“神州一君易天行武功高不可測,而且手下高手甚眾,咱們可能會被人發覺,如果自覺難以再隱藏身子之時,不妨堂堂正正的現身出去,神州一君為人最重面子,只要他不親自出手,危險就小了一半。”
徐元平聽這位素來自負的武林大俠竟然這般慎重起來,心中大是驚奇,暗忖道:以宗濤這等身份的高人,竟然也這般稱讚神州一君的武功,想來那易大行的藝業定是有驚人之處了。
宗濤看他沉思不言,又接春說道:“如非生死交關,最好別和神州一君動手……”,雙眉微一聳動,人已貼壁飛起,落入牆內。徐元平一提其氣縱上牆頭,但見一片漆黑,神丐宗濤人跡已沓。他抬頭打量一下四周景物,縱身向院內躍去。
這座廣大的莊院中,除房屋櫛比,樓閣聳立外,都是高大的梧桐、榆樹,陰氣森森,不見一點燈火。
深秋的夜風,吹拂著樹上的黃葉,更增加了這荒涼莊院的陰森氣氛,徐元平默然站了良久,突然想起那夜丁鳳帶自己去的一所跨院落,那裡滿置盆花,而且房中佈置華貴無比,或許住的有人。
他暗中調勻真氣,伸手摸摸懷中戮情劍。四下打量了一陣,看準路線和落腳之處,一提真氣,施展“八步登空”的身法,迅快絕倫的直奔過去,一口氣穿過了一座四五丈寬的庭院,飛落在屋面之上。低頭看去,各室門窗緊閉,毫無有人跡象,心中不覺大為生疑,暗道:此等情景,哪似有人住的地方,不知神丐宗濤要我來瞧的什麼熱鬧。
但轉念又想到以家濤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絕不會說出謊言,微一沉思之後,抬頭辨認了一下方向,直向正東躍去。又越過一重院落,果然找到了那處滿置盆花的小跨院。這座精緻的跨院仍和過去一般雅緻,盛放的菊花,飄過來陣陣花香,但那兩扇房門,仍然緊閉著。
徐元平暗暗忖道:這院中盆花,如果無人修整,絕不會是這般整齊的,從這跡象看來,這座小跨院是經常有人來了。
徐元平雙足做一用力,人如離弦弩箭一般,落在那雅室門前。舉手一推,兩扇房門應手而開,但聞一陣脂粉幽香,迎面撲襲過來、不禁心頭一凜,暗道:這雅室分明是女子閨房,上次由丁氏姐妹相暗而入,眼下我孤身一人,如何能夠隨便進去,當下呆了一呆,愣在門外。
忽聽房中響起了一陣微弱的呼吸之聲,緊接著又是一陣被縟移動的聲音。這兩種聲音,都異常低微,如非耳目靈敏之八,很難聽到。徐元平心頭一驚,不自覺的失聲問道:“什麼人?”
他失聲之後,立時驚覺,身子一閃,隱入門後暗處,心中驚道:我這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靜夜中,只袖傳播甚遠,如果這靜院四周埋伏有人,定然會聽到我這一聲呼叫。一念及此,趕忙暗提真氣,蓄勢戒備。哪知過了有一盞熱茶工夫之後,仍然不見動靜,倒是室中的那輕微的鼻息之聲,時時可聞。
這時,徐元平已確知空中有人,而且依那微弱鼻息之聲判斷,可能還是一個女人,只是不知是否真正的在熟睡中。
大約過了一杯熱茶工夫,仍然不見動靜,探頭向外望去,只見繁星閃燦,夜靜似水,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如果神州一君易無行真的在這莊院有所聚會,何以這等大意,毫無防範。
忽聽一陣嚶嚶之聲,傳入耳際,似是那熟睡之人夢見了什麼歡樂或愁苦之事,喃喃囈語。
這一陣嬌婉嚶聲,使徐元平確定了這寶中熟睡著的是一個女子,。動中暗自忖道:這寶中既然有女子熟睡,我徐元平豈能停留其中。正待舉步出室,忽聞一陣輕咳從院中飄傳過來,緊接著響起了一陣步履聲。
徐元平趕忙又縮回門後,慌忙中抬頭望去,只見屋角處錦帳低垂,一人擁被而臥。
他隱隱還記得那屋角之處放有一張雕花木棍,但他為人磊落,所以入室之後,始終未向那屋角瞧過一眼,此刻,為形勢逼迫,不得不尋找藏身之處,但聞那步履之聲愈來愈近,已到室外石級之上,不禁心頭大急,慌忙中一提真氣,身子凌空而起,躍落橫樑之上。他剛剛藏好身子,突見火光一亮,房門口出現了兩個大漢,一人勁裝佩劍,一人身穿長衫。
只聽那身穿長衫之人說道:“那女娃就放在此宣嗎?”
那勁裝佩劍之人似是甚怕那身穿長衫之八,左手高舉著火摺子,躬身答道:“不錯不錯……而且此女容貌豔絕坐寰……”
那身穿長衫之人冷哼一聲,接道:“哪來的這多廢話,快帶我瞧瞧去。”
那勁裝大漢口中應了聲,大邁三步,人已到那雕花木榻前,左手高舉火摺子,右手掀開低垂錦帳。
徐元平隱身在橫樑之上,只需微一轉臉,立時可把那錦帳中橫臥玉人,瞧個毫髮不遺,但他覺得此事有愧於心,竟是不肯轉臉相望。
只聽那身穿長衫之人,長長出了一口氣,讚道:“果然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天上仙子,人間尤物……”
那勁裝佩劍之人,也不覺的嘆息一聲,接道:“此等絕世容色,任是鐵打銅鑄之人,也要為之怦然心動……”
兩人這般交口稱讚,徐元平也不覺怦然心動,暗道:世界之上,當真有這等美麗的人嗎?不自覺地轉頭望去。
火光照射之下,看的甚是清晰,只見一個身著紫衣的少女,面向外側臥榻上,發散枕畔,色凝桃花,翠眉如黛,瑤鼻櫻口,果然天香國色,秀絕塵衰,不覺瞧的一呆。
只覺此女似曾相識,但一時之間,卻又無法確定是否真的相識。
只聽那身穿長衫之人無限惋惜地道:“此女走可邀得莊主青睞,如再能從她身上獲得南海門下奇書,定會得到莊主厚賜,你們要好好的看守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