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0
這矛盾的心情,使他對徐元平的生死,看的十分重大,只覺得這人的生死,關係整個武林的劫運。
上官婉倩蹲下了身子之後,望著那紫衣少女一眼,道:“我要怎麼幫忙?”
紫衣少女說道:“你用左手按在他前胸的玄機穴上,右手運集真力,迫他行血暢流。”
上官婉倩兩道目光,緩緩由徐元平臉上掃過,凝注在他右胸的傷口之處,說道:“他現在死了呢?還是活著?”
紫衣少女道:“一息僅存,心脈未停。”
上官婉倩道:“那是還活著了?”
紫衣少女道:“還沒有完全絕氣,但已距死亡不遠,一盞熱茶工夫之內,要迫出他身上部分毒血,然後再閉他的穴道,這些事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完成,如若拖延過久,他失血而死,縱有起死回生的靈丹,也無法救得他活了。”
上官婉倩道:“那你為什麼要刺了他一劍呢?如若不是你刺他一劍,也不會這樣危險了。”
她口中雖在抱怨,但雙手卻依照那紫衣少女的吩咐,左掌按在徐元平玄機穴上,暗中運氣,暢和他的血脈。
紫衣少女輕輕掀起蒙面黑紗一角,望望徐元平的傷口,嘆息一聲,道:“如若不是我刺他一劍,現在已經沒有救了!”
上官婉倩一運氣催動他血脈之後,徐元平本已緩和出血的傷口,突然又泉湧而出。
看到那噴射熱血,上官婉倩心中忽然泛起無比的感傷,抬頭望了那紫衣少女,幽幽說道:“你可是存心要我親手弄死他嗎?”
紫衣少女道:“如若他真的死了,我就燒光這世間流傳的醫書……”
她微微一頓又道:“是咱們兩個人弄死了他!”
上官婉倩道:“關我什麼事呢?是你殺了他!”
紫衣少女冷笑一聲,不再答理上官婉倩,靜靜望著上官婉倩迫出徐元平身上毒血的情形。
這時,徐元平半身衣服盡為鮮血濕透,望去使人側然。
上官婉倩目睹其情,心頭泛起無比的淒涼,纖纖十指,也開始劇烈的顫抖。
她抬頭望了那紫衣少女一眼,問道:“怎麼樣了?”
紫衣少女默然不語,似是根本沒有聽到上官婉倩的話。
又過了一盞熱茶工夫,徐元平的身軀突然抖動了一下。
上官婉倩停下右手,忍聲喝道:“怎麼樣了,你可是要我用內力逼出他身上所有的血嗎?”
紫衣少女冷冷說道:“稍安勿躁,要你停手時,我自然招呼你。”
上官婉倩心中雖是大感忿慨,但兩隻手卻不自主地又動作起來。
徐元平身上存血,似已被上官婉倩催運內力迫出將盡,傷口的湧血,變成了眼淚一般,點點滴出。
紫衣少女長長吁一口氣,道:“好啦!”
上官婉倩應聲運指,連點徐元平四處穴道。
紫衣少女不待上官婉倩再問,搶先說道:“現在,他身上毒血已將放盡,只要再服一些祛毒的藥物,養息一陣,就慢慢好了!”
上官婉倩忽道:“我看他是難再活下去了,一個人身上的存血,被放將盡,哪裡還能活得下去。”
紫衣少女緩緩站起身來,蒙面黑紗,在山風之中微微飄動著,蓮步輕移,向前走去,神態從容,由上官嵩身前走過。
上官嵩手橫著沉重的銀劍,環目一掃四周,低聲喝道:“站住。”話出口,人也同時躍奔過去,銀劍一舉,橫在那紫衣少女後背的命門穴上。
在他喝聲出口的同時,梅娘、王冠中和那紅衣缺腿大漢,同時發動,疾向上官嵩行了過去。
幾人去勢雖快,但仍然慢了一步,他們尚未欺近,上官嵩閃動著寒光的劍尖,已抵在紫衣少女背心之上。
梅娘首先倒躍而退,厲聲喝道:“快退回去。”
王冠中和那紅衣缺腿大漢,應聲而退,躍落原位。
上官嵩仰臉一陣長笑,伸手一把抓住了那紫衣少女的左腕。
他出手用力甚大,但聽嬌嗯一聲,疼得那紫衣少女全身打了兩個寒顫。
梅娘尖聲喝道:“不要傷著她……”
上官嵩沉聲喝道:“你們膽敢向前逼近一步,我就立時把她傷斃劍下!”
那紅衣缺腿大漢暴急地叫道:“動了我師妹一根頭髮,你們父女就別望生離此地。”
上官嵩虎目圓睜,冷然說道:“老夫殺了她又能怎樣?”
那紅衣缺腿大漢,呆了一呆,不知如何回答。
王冠中輕輕咳了一聲,說道:“上官堡主,有什麼話說,儘管請講。我們力所能及,無不答應。”
顯然,這紫衣少女陷落人手,已使南海門氣焰盡消。
梅娘竹杖一頓,長嘆說道:“老身向不輕作承諾,今宵破例答應你們……”
上官嵩冷笑一聲,接道:“上官嵩生平從不求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