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房產大玩家 作者︰貔蚯（連載中）

250.算有遺策！

    聽祁旭光這麼一說，蔡乾坤有點雲山霧罩的。

    但他知道現在談的似乎已經不是怎麼幫他們搭上吳德民這條線的事情了，而是要不要幫他們！

    「見了鬼了！」蔡乾坤想著，他無論如何都不明白，明明是他們一直在扶植陳晉，怎麼陳晉一個反手就把他們的七寸給拿住了？

    陳晉笑著點點頭，對祁旭光道：「祁哥，咱們都是明白人，就不繞彎子了。選擇在你！」

    祁旭光嘆了口氣，自己叼出一支菸點上，揉了揉太陽穴，苦思起來。

    他當然明白陳晉說的是什麼意思，所謂暗中入股一家公司，又想不被金廈集團察覺，唯一的辦法就是他們千墅集團這個派系裡的人都不能出現在工商註冊的股東里，完全的找陌生人來運作這個公司。

    也就是陳晉所說的「代言人」。而這個代言人是誰？還用問嗎？

    不就是坐在他面前笑眯眯看著自己的陳晉！

    當然了，他們也可以不理睬陳晉，再找其他的代言人。可是陳晉自然也就不會再跟他們保持現在這種沒有明言的合作默契了。

    這麼一來的話，或許有希望進入吳德民核心圈子的陳晉，甚至還會反過來給他們下絆子。

    是在搞笑麼？此時此刻祁旭光的想法跟蔡乾坤一樣，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陳晉明明是他們刻意拉攏起來的人，甚至還給了他一部分利益。結果呢？人家反手一個四兩撥千斤就把你拿捏住了！

    所以他說陳晉用的也是陽謀！

    因為他祁旭光現在，就是明知不可為，也必須為之了。

    這才叫真的左右逢源吶！祁旭光心中感嘆著。

    陳晉見祁旭光埋頭不語，心中同樣也是緊張萬分。

    他之前一直猶豫要不要說出這些事情來，就是在算計著眼前的這個局面。

    祁旭光的擔憂他一清二楚！

    如果要找一個不相干的人來經營這家公司的話，首當其衝的就是信任問題。

    我用了你陳晉，你是不是能夠聽我們的話，在借助我們的資源發展起來之後，真的全心全意幫千墅集團辦事？

    畢竟現實社會不是三國演義，不會有桃園結義以後就能做到身在曹營心在漢的關二爺，有的只能是過河拆橋的卸磨殺驢！

    所以陳晉跟祁旭光提出這個辦法，也等於是把自己現在掌握的一大資源全部當作賭注ALL-iN了！

    要是祁旭光下定決心拋開他陳晉，另外找辦法接觸吳德民，陳晉也是一點招都沒有的。

    那樣一來的話，千墅集團這頭的資源就等於是陳晉自己給輸掉了。否則的話，光就使一個拖字訣，他也能繼續從千墅集團身上拿到不少的利益和好處。

    可這些利益和好處就算不少，但也不會多！陳晉的野心可不會滿足於這種蠅頭小利！

    原本陳晉是不打算這麼早提出這個方案的，至少在他賣光那32套單身公寓，借此在吳德民那真正得到話語權之前不會這麼做！

    但在知曉了火車北站的改造工程以及祁旭光的焦急之後，他選擇了賭一把！

    賭的就是祁旭光不會這麼做！而是會妥協，繼續依靠他陳晉！

    俗話說十賭九輸，除非出老千！

    陳晉現在就是在出千，因為他一直都抱著手機，用活點雷達在觀察著祁旭光的情緒值……

    憤怒值：60

    鬱悶值：83

    苦惱值：89

    驚訝值：95

    陳晉一直在盯著，根據數值的變化選擇怎樣說話。

    只不過讓他一直覺得很奇怪的是，祁旭光的喜悅值一直都在5-8之間來回跳動，似乎心裡還有那麼一絲的倚仗！

    陳晉怕的就是他的這一絲倚仗吶！

    「小陳。」好一會之後，祁旭光抬頭道：「你可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呀！」

    陳晉點點頭：「我明白，但祁哥你應該能理解。」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理解，當然理解。」祁旭光訕訕道：「你先具體說說吧，怎麼個操作法？」

    陳晉立刻道：「上次我已經拿到了海盛房地產10%的股份，這你們知道。我打算再註冊一家公司，借你們之後的工程款增持，把股份拉到50%以上。這麼一來，殼子就有了。」

    說罷，他就停下來等著祁旭光的反應。

    後者抬了抬手，示意他繼續。

    陳晉便道：「另外，我可以再找一家建築公司，以你們的影響力入股或者是合作，這麼一來甲方乙方都有了。然後再用這家新公司的名義來運作各種項目。當然了，我也只是一層皮，具體的經營，你們直接接手。相信以你們的實力，應該可以在短時間內就把公司給發展起來。」

    「只要到了一定的規模後，這層皮還需不需要，就隨你們便了。」

    說罷，陳晉就閉上了嘴巴。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現在只需要等著祁旭光的決定就行了。

    祁旭光想了想，問道：「那等公司發展起來之後，如果你一反手就把公司賣了呢？我們不就抓瞎了！」

    陳晉默默不語。

    這個就是信任問題了，毫無辦法。以千墅集團的實力，說不定幾年之內這家皮包公司的價值就會變成天價！

    面對這種利益的誘惑，誰敢拿人性和忠誠來當賭注？

    尤其是陳晉現在在祁旭光眼中，完全是個利益至上的人！

    「我們出一個人，持股51%，你持股49%。」祁旭光忽然道。

    「什麼？」陳晉皺眉，問道：「你們的人，太顯眼了吧？是誰？你本人嗎？」

    「安萬間就是我本人的，你知道結果了。」祁旭光笑道：「不過這人你也認識。」

    陳晉更加詫異了！

    他仔細思量了一會，遲疑道：「陳北虎？」

    他認識的千墅集團派系裡的人，不在場的就只有陳北虎了。

    他質疑道：「他就不顯眼了嗎？」

    祁旭光笑了笑，朝蔡乾坤示意。

    蔡乾坤回過神來，笑道：「小貓是他爸的私生子，所以才把他一個人扔在東江的。民政局那邊的記錄上，他是個孤兒。」

    「…………」

    陳晉心裡一瞬間就罵了無數句國罵！

    千算萬算，偏偏就是沒算到竟然還有這種事？

    看來之前祁旭光的那一絲倚仗，想必就是這個陳北虎了。雖然是私生子，但也是親父子！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可以解決雙方的信任問題。而且陳晉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一大半了……

251.白眼狼？

    這件事最好的結果，當然是陳晉一個人完全持有100%的股份，但是成本卻全部來自於安萬間公司的工程款以及後續追加的投資。

    那樣一來的話，連空手套白狼都不能形容這件事的划算了，根本就是千墅集團白送了一大筆資產給他。

    可惜這個願望太美好，光憑陳晉現在還無法確定的資源，也就是吳德民的這條線沒落實下來，他自問沒希望得到這樣的結果。

    他原本的估計是祁旭光像吳德民那樣找來一個不相干的人持股，然後分潤給自己一部分股份罷了。

    這部分股份，就是他的回報。

    等到公司發展到一定程度，有了跟吳德民平等談判的基礎之後，也就不再需要這一層偽裝了，到時候無論是收購掉這家公司還是直接放棄掉，都無所謂。

    不過像目前這樣，拿到49%的股份，也已經足夠令陳晉滿意的了。

    這家公司的發展有千墅集團在背後助力，是一定會猶如火箭升空一般迅猛的。

    陳晉要的就是這一層資源。到時候作為第二大股東的自己，所能夠獲得的機會絕對超過平白拿一大筆錢走人來的划算得多！

    再者，可還有一句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呢……

    所以聽祁旭光說明了自己的打算之後，陳晉便點點頭應了下來：「行，就這麼辦吧。」

    接著，陳晉又跟祁旭光聊了一下。

    他承諾了陳晉可以給他鳳凰城項目別墅工程後，陳晉就離開了。

    蔡乾坤尾送陳晉出門，親眼看著他進了電梯下樓之後，才又返回了公司，皺著眉坐在祁旭光身邊道：「老祁，剛才可真是給我嚇壞了！我還以為你真要用咱們千墅的錢去幫這個白眼狼造勢呢！」

    「白眼狼？」祁旭光笑道。

    蔡乾坤道：「可不是麼？他讓我買別墅我就買別墅了，讓我匯款200萬也匯了，讓咱們接鳳凰城項目也接了。他娘希匹的，現在還反客為主了？這什麼道理！」

    「人之常情罷了。」祁旭光：「你就是太幼稚了！古代人講的是忠孝兩全，近代人講的是人情世故，到了現代，除了真金白銀，別的東西都不管用！」

    蔡乾坤有些不悅：「道理我都懂。可就是不爽！你說，萬一這家公司做大了，陳晉反手再擺咱們一道，怎麼弄？」

    「咱們有本事把他捧起來，自然就有本事把他打下去嘛。怕個毛線？」祁旭光傲然道。

    蔡乾坤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這家公司成立之後，所有的資源都需要他們千墅集團來支持。陳晉只要敢不聽話，他們直接來個釜底抽薪，一了百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蔡乾坤就放心了，笑道：「老祁，我可聽說沿江區那邊的一家會所裡有金絲貓，怎麼樣？大洋馬騎不騎？」

    祁旭光白了他一眼，但他來東江確實有一段時間了，還真是需要釋放一下。便道：「晚上過去吧。」

    隨即他就想起陳晉對待女色的自制，心中沒由來的蒙上了一層烏雲。

    而陳晉下了樓，坐到車上之後，沒有急著發動，而是伏在方向盤上笑了很久……

    「總算是把這個人精給蒙過去了！」他舒心的想著。

    最近兩天他其實一直在思考吳德民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是不是真的按照自己所想的，這32套單身公寓賣完之後，信任度能更上一層樓？

    結果陳晉發現還真是未必！

    僅僅是房子賣得快的話，也不過就是個辦事跑腿的性質。離陳晉需要的地位還差著一大截呢！

    既然祁旭光都能查到自己跟吳德民有聯繫，那麼吳德民是否也會查到自己跟祁旭光有聯繫呢？

    是不是到了一定程度之後，自己這個樞紐就沒有用處了？

    這是陳晉絕不願意接受的！

    所以他必須無所不用其極的把自己綁在這個利益小團體中，打死都不能被甩下船去。

    這家公司，就是他綁住自己的繩索……

    無論吳德民是想要待價而沽還是左右逢源，只要自己跟千墅集團的瓜葛越深，在吳德民那的份量也就會越大！

    這是陳晉最近才想透的關鍵一點。

    「轟轟~」

    陳晉掛著空檔使勁踩了踩油門，聽著引擎的聲音，忽然有些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超跑了！

    這引擎聲浪造成的愉悅快感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嘛。

    如是想著，陳晉便開著車出發，重新回到了清和苑門店。

    剛進門，方強就湊上來訴苦道：「我說陳哥，為什麼公司的那個報紙廣告留的是我和李哥的手機啊？下午我倆的手機都快被打炸了！」

    「打炸了？」陳晉一喜：「這廣告效果這麼好的嗎？」

    李挺這時也走過來道：「其實沒什麼效果，絕大多數都是些老頭老太打來瞎問問的而已。」

    「李哥，老頭老太的就對了！」陳晉微微一笑，同時心中一動，一個人拿上紙筆鑽進了小會議室裡。

    他掏出手機，毫不猶豫的花掉600積分，把活點雷達原來4公里的探索範圍加大到了10功力，正好能夠把良山鎮給囊括進來。

    隨後，陳晉就盯緊了良山鎮那片區域，尋找起客戶來。

    沒一會，他就記錄下了上百條的客戶信息，然後拍了張照，直接給馮才俊發了過去……

    沒過30秒，馮才俊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陳哥，你這個客戶名單是哪來的？好詳細啊！」他興奮的問道。

    陳晉隨意搪塞了一句：「哦，都是看見登報的廣告打電話過來的。對了，你記得買幾份報紙，這樣能更有說服力一點。」

    馮才俊笑道：「那還用說，我早就買好了！你給我的這張名單上，還有好幾個是我家親戚呢！嘖嘖嘖，陳哥你就瞧好吧，用不了10天，這批房子我保證幫你賣光！」

    「那你加油吧。」陳晉應道。

    但是馮才俊卻又道：「陳哥，你說好的事情，應該不會變卦吧？」

    陳晉知道他問的是提成和紅包的事情，答道：「放心吧！你看我像說話不算話的人麼？」

    「那當然，那當然。」馮才俊連忙奉承道：「從你第一天進店，我就知道你跟別人不一樣。」

    對於馮才俊的馬屁，陳晉自然是不屑一顧的。隨意應付了幾句就掛斷了。

    反正賣這批房子的所有有利條件他都已經鋪墊好了，接下來，就是驗證他眼光和判斷的時候了！

252.新門店的第一個員工

    把緊要的事情全都處理完了之後，陳晉慢悠悠的晃到了邊上的奶茶店。

    他站在吧檯看著桃小初在裡面忙碌著，奇怪道：「你們店裡之前不是有兩個營業員麼？最近怎麼總是只有你一個人？能忙得過來麼？」

    桃小初一邊幫他調製奶茶一邊笑著解釋道：「原本是有兩個的。不過萌萌姐覺得工資太低所以辭職了，這快年底了老闆也一直招不到人，就讓我幫忙頂一頂了。」

    「那你能忙的過來？」陳晉詫異道。這家奶茶店的生意挺不錯的，位於楚南大學到公交車站的必經之路，又有小區裡的住戶，遇上高峰期能同時鑽進來二三十人，時不時還要排隊。

    桃小初一個人又要調製奶茶，又要收拾桌子，還要負責開門關門，完全是一個人當八瓣使了。

    要知道這家奶茶店的開門時間可是早上9點左右，關門時間卻是晚上10點。這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絕不比他們當經紀人輕鬆。

    「一個月就2000塊錢，也值得你這麼拼？」陳晉問道。奶茶店的招聘廣告一直都在櫥窗上帖著，所以陳晉知道她的工資。

    桃小初笑眯眯應道：「哪能啊！老闆人好，說我太辛苦給我加工資了。光底薪就有3000呢！而且還有提成，每個月能有個四五百。」

    說著，她把調製好的熱奶茶遞給陳晉，繼續手腳麻利的收拾起操作台來。

    陳晉接過奶茶慢慢喝了一口，見桃小初心滿意足的模樣，微微有些感慨。

    大家都是鄰居，他當然知道桃小初一個人頂著這家店，那是忙的連上個廁所的都緊張。虧得她老闆還這麼雞賊，加1000的底薪，直接就把一個人當兩個用了。

    也就只有桃小初這種初來乍到的傻瓜，才會覺得這老闆人好。

    而且桃小初也太實在了些，學不會做手腳。那些賣出去的奶茶，基本上都是十幾二十塊一杯，但原材料也不過就是幾勺粉末而已。無法量化，查無可查，而且店裡也沒有監控。

    只要賣的時候她別打單子，直接把這錢收進口袋裡，神不知鬼不覺。一個月下來撈個一兩千的太輕鬆了。

    可就算是現在這樣只有兩個人在場的時候，桃小初還是一絲不苟的把單子打出來並且遞給了陳晉一張，然後把收來的現金放進了收銀機中。

    陳晉估摸著那老闆也是看中她老實，才會這麼放心讓她一個人管一家店。

    「小桃，你有沒有想過換一份工作啊？」陳晉開口問道：「你這一個月也就3000多，累得跟狗似得，虧大了。」

    「哈哈~」桃小初一樂：「那你可就錯了，狗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累。」

    陳晉被她說得一滯，竟然無言以對，只好尷尬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我跟你說真的呢。」

    桃小初皺眉想了想應道：「可我只有初中畢業呀，還能找到什麼工作？就連你們招經紀人不也要求高中文憑麼？」

    「文憑那都是扯淡的，一切工作不都是在實踐中積累經驗的麼。」陳晉道：「下個月我可就升店長了，你要是願意，可以到我的門店裡做個店助理，怎麼樣？一個月3500的底薪，而且還有五險一金，不比這強多了？」

    「真的？」桃小初驚訝道：「恭喜你啊！只不過去做店助理……我沒做過，也不知道行不行？」

    「這有什麼行不行的，學唄。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就是整理整理文件，管理一下鑰匙箱和各種文檔，統計一些數據，簡單的很。」陳晉道。

    桃小初明顯有些意動。她畢竟也出來打工有一陣子了，知道正規公司的五險一金是很重要的，而且工資也比她現在高，可她又有點擔憂。

    「可是……你們那招聘廣告其實我也看過，店助理要大專文憑呢。」桃小初始終有些不自信。

    陳晉擺擺手道：「你等著。」

    說著他就返回了門店，把這事跟沈娜說了說。沈娜眼前一亮，喜道：「區助理這兩天還在為這事犯愁呢！行，我來跟她說。」

    言罷，她就拿著手機跟區域助理說了起來。

    區域助理名叫黃琳，是個30來歲的少婦，統籌管著3分區每一家門店的店助理，上面銜接著大區後勤總監，平時都在怡人家園店辦公的，那邊地方比較大。

    一聽說有人應聘，黃琳也挺高興的。

    其實店助理這份工作也挺辛苦的，相對於正常大專生來說，3500的底薪並不算高。而且還是做六休一的，平白多一個工作日，所以招人也一直很困難。

    再加上碧海軒店的裝修已經接近尾聲了，馬上就要正式開張，可還沒有招到人，所以黃琳也挺急的。

    雖然一開始聽說只有初中學歷，黃琳還微微有些不那麼滿意，但是一聽沈娜說是陳晉介紹的人，立刻就應了下來。

    現在誰還不知道陳晉在3分區乃至大西區，甚至整個公司裡，處於什麼地位啊！

    他介紹的人，黃琳說什麼也要開綠燈。因為並不是只有營運部門的人擠破頭想要晉陞，她們助理是屬於後勤部管理的，同樣層級森嚴。

    原先的大西區後勤總監前陣子懷孕了，過不了幾個月就要休產假，但她的位置不可能空著，到時候一定會要人頂上去的。

    屆時如果黃琳想上位，除了討好譚姿這個大區總監外，各個區域經理，還有像陳晉這樣的厲害人物，也必須巴結一點。她可是聽小道消息說，陳晉去總部都是直接進辦公室找譚總的，份量絕對不一樣。

    這樣又能解決人員問題，又能討好陳晉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學歷問題？無非就是給人力資源部打個電話的事情，太簡單了。

    陳晉聽沈娜說黃琳同意了，而且最好能馬上入職參加培訓準備上崗，滿意的笑了笑，又到了奶茶店。

    「搞定了！」陳晉直接道：「你最好是能馬上辭職，參加培訓。我那家店過不了幾天可就開張了呢！」

    「啊？」桃小初一驚：「這麼急？我還沒跟老闆說過呢。」

    「那就現在說唄。」陳晉理所當然道：「你在這幫老闆頂著是不假，那他也不能攔著你追求進步吧？說不過去嘛。」

    桃小初點點頭，她已經被陳晉完全說動了，於是拿出手機給奶茶店的老闆打了過去……

253.跟我玩這套？

    見桃小初給他老闆打電話，陳晉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繼續喝著他的奶茶。

    但才沒過一會，桃小初就一臉鬱悶的也在他對面坐下，歉意道：「老闆不同意我辭職呢，說我要是走了，他根本沒人能頂上。讓我至少等到年後。」

    「年後？」陳晉皺起了眉頭。

    他道：「可是我的門店最遲下個月可就開張了。你要是不能來，他們肯定會另找人頂上的，那就沒位置了。」

    桃小初頓了頓，嘆了口氣道：「那也沒辦法了。老闆也不容易嘛。他對我也挺好的。」

    「不容易？」陳晉哼道：「他是不是還跟你訴苦來著？說你一旦走了他的店就垮了什麼的？」

    見桃小初點點頭，陳晉哪還能不明白這老闆什麼想法。

    這家奶茶店是連鎖店，在東江市也算小有名氣，有二三十家門店呢。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抽調不出人手來經營的。

    那老闆無非就是覺得桃小初老實，不想放走這麼一個任勞任怨還傻乎乎感恩戴德的員工嘛。

    「來，你再撥過去，我來接。」陳晉道。

    桃小初為難道：「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陳晉道：「難道你不想多掙點錢寄回家嗎？我們那也不是只有底薪哦，你做店助理的話，經紀人的每一個單子你都有50塊提成的。一個月下來，怎麼也得千八百塊。你自己可別犯糊塗。」

    「這麼多？」桃小初驚訝道。這樣算起來，可就比她當奶茶妹每個月能多掙上千呢！

    想到家裡的困難，還有妹妹的學費，她便點點頭，撥通電話後把手機遞給了陳晉。

    剛一接通，陳晉就聽見對面一個油膩的聲音不耐道：「小桃，你就幫幫忙吧。現在生意不好做，就幫我撐到過年後吧！明年，等明年招到人我一定放你走。」

    陳晉心中冷笑一聲，直接道：「你好，我是小桃的哥哥。這份工作是我幫她找的，馬上就要入職，今天做完，她明天就離崗了！」

    對面一愣，然後怒道：「那怎麼行？我的門店一天不營業你知道虧多少錢嗎？怎麼能這樣？」

    「那我們可管不了那麼多，你趕緊過來把我妹妹的工資結一下，她明天就要入職了。」陳晉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把手機遞給桃小初，見她有點為難，便安慰道：「放心吧。這事情我管了。」

    桃小初只好點點頭，默默的起身繼續去做事了。她拎了桶水，開始一張一張的擦桌子，然後又把操作台上的器皿器具都仔細清洗了一遍。

    陳晉就在這坐著，等著。

    果然，二十來分鐘之後，一輛寶馬5系急吼吼的停在了馬路邊，下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頂著個地中海一溜小跑的就進了奶茶店。

    「小桃，小桃！」這男子一進門就喊著。

    桃小初一驚，慌忙應道：「張總好！」

    這老闆名叫張暉，他皺著眉不悅道：「剛才跟我打電話的是誰？怎麼說你明天就要走了？」

    桃小初唯唯諾諾的看向陳晉，張暉也望了過來，一見是萬策公司的經紀人，頓時就頤指氣使起來：「剛才就是你打的電話？」

    陳晉屁股都沒挪一下，坐在原位點點頭道：「是我。」

    張暉走了過來，惱怒道：「哪有說走就走的？都這樣那還不亂套了？她不能走！非要走的話，工資和押金不能結！」

    陳晉一挑眉，冷聲道：「還有押金？」

    「廢話！所有人都一樣，押半個月工資的！」張暉道：「再說了，當初她來應聘的時候，我們可是簽過協議的，要離職至少提前15天通知。還得我同意了才能走！」

    「喔？」陳晉應道：「那你倒是把協議拿出來我看看！」

    「哼！」張暉嗤鼻，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來，也不知道是著急忙慌的從哪個角落裡翻出來的，遞到陳晉面前。

    「你自己看！桃小初自己簽的字，白紙黑字的，還能耍賴不成？」張暉高聲說道。

    桃小初也跟了過來，陳晉看了她一眼，見她微微點頭，就明白了。

    不過他接過協議後仔細的看了看，隨後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至少也得15天之後才能走？還得你同意？」

    「那當然！」張暉傲然道：「這不寫得很清楚麼？」

    「如果非走不可呢？」陳晉又問道。

    張暉哼道：「那就對不起了。押金和這個月的工資都不能結給她了。」

    邊上的桃小初當時就急了，她連聲道：「不行呀！我每個月都要寄錢回家的！一個班月的工資，5000來塊錢呢！不能少我的！」

    「呵~那也沒辦法！你自動離崗就是這樣的！」張暉冷笑道。

    陳晉抬抬手示意她別急，自己對張暉道：「15天之後離崗也不是不行。那就麻煩老闆你把她的加班費和三倍的押金都準備一下，到時候一起結算吧。」

    他接著對桃小初問道：「小桃，你在這幹了多久了？」

    桃小初立刻應道：「半年了。」

    陳晉朝張暉揚頭道：「聽見了吧。半年也就是180天。我算了一下，她的時薪應該是12塊5，每天加班3小時，那麼刨去週末，她一共加班125天，加班費照三倍計算就是14062.5！」

    「你說什麼？」張暉惱道：「這什麼道理？她上班都是我們的正常營業時間，哪能算加班？」

    「別急呀老闆！」陳晉輕鬆道：「加不加班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得勞動局說了算呀！」

    見張暉又要開口，他搶道：「還沒算完呢！除了工作日的加班，還有25個週末加班，每天300，一週兩天，25周就是15000，外加她的三倍工資押金，4500，全加起來一共33562.5，麻煩你準備一下吧！」

    「怎麼會要3萬多？」張暉急了，喊道：「我從來都沒拖欠過她的工資，再說了，幹這行都是這樣上班的，你憑什麼這麼算？你是誰啊你？」

    「怎麼？想賴賬？」陳晉一掌拍在桌子上，把張暉和桃小初都嚇了一哆嗦。

    然後他也徒然提高了聲調，沖張暉喊道：「本來好好跟你說，你結賬放人就行了。之後你自己再調人還是再招人我都不管你！實在不行你就自己上。哼？還掏張破協議出來？跟我玩這套？」

    他接著冷聲道：「勞動局的規定你應該比我清楚吧？要不要咱們明天到勞動局去查一查？找勞動局調節一下這事情？」

    「還有！你這店裡，所有原材料都合格嗎？有沒有假冒偽劣的？有沒有過期的？用不用我找工商局舉報一下，查一查呢？」

    陳晉的連番逼問，讓張暉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254.吃虧是福！

    見兩人的嗓門越來越高，桃小初原本很是擔心。

    但是見老闆被陳晉問了個無言以對，她心中對陳晉的佩服油然而生。

    張暉說的那些話，如果換做是她來應付，估計除了妥協之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甚至都不需要張暉擺露無良的一面，只要他說兩句軟話，善良的桃小初估計就會答應下來了。

    見張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陳晉心中冷笑不止。

    有句話叫做「吃虧是福」，許多人完全無法理解它的含義，只會斤斤計較自己得失。

    其實所有的事情都是具有兩面性的，一個人無論吃了什麼虧，只要能夠吃一塹長一智，那麼這個虧就算吃得有價值了。

    而且，吃虧還得要趁早！

    一個人一件事情，如果三歲就經歷過了，那麼他三歲就明白了。

    要是活到八十歲還沒經歷過這件事，他也明白不了。

    人人都希望自己一帆風順，又哪裡知道真的永遠一帆風順絕不是什麼好事情呢？

    要是一個人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沒人對他說過一句重話，沒吃過任何虧。到了八十歲走到街上，搞不好別人瞪他一眼就能氣到猝死！

    反過來，要是一個人從出生就挨打，一天八個嘴巴子乎乎扇臉，到了二十歲就能跟鐵羅漢活金剛一般，什麼都不在乎，卻又什麼都明白了。

    這就是為什麼吃虧要趁早。

    陳晉就是因為早年間失去了父母的庇護，吃過太多虧，才會迫使他變成現在這種猴精猴精的模樣。

    進萬策公司的第一天，當他得知了工作時間之後，就在查看公司的勞工合同了。甚至還查閱了國家法律關於工作時間的相關規定。

    因為經紀人如此繁重而冗長的工作時間和壓力讓他有些警惕。可是勞動合同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不定時工作制」，就他無話可說。

    而且他當時又急需這份工作。所以雖然遵守規則，但那也是在他瞭解過後考慮過後自願接受的。

    可桃小初就不同了。或者說幾乎所有的服務行業從業者，因為文化水平的限制以及警惕心的缺失，其實都在吃著老闆的虧。

    張暉拿出來的這麼一紙協議，規定的都是桃小初要如何如何，不能如何如何，卻對他這個僱傭方沒有任何約束，而且還押了工資，這本身就是違法的。所以陳晉把這些話一問，他就僵住了！

    更何況還有門店裡原材料的問題。這件事陳晉其實只是瞎猜的，但是張暉的臉色讓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或許不僅僅是猜對了，而是戳中了對方的軟肋！

    陳晉接著冷笑道：「老闆，怎麼樣？小桃明天可以離崗嗎？」

    張暉的臉色變了又變，做後攝於陳晉直白的威脅，只好道：「可以。」

    「那她的工資和押金呢？」陳晉繼續問道。

    「全…全都照常結算。」張暉憋屈的應道。

    桃小初倒是不明白其中著許多的門道，只是雀躍道：「張總，真的嗎？太感謝你了！」

    「額~你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我也很替你高興。」張暉無奈之下應了句場面話。

    陳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其中的威脅意味不言自明。

    張暉嘆了口氣，也就沒離開了，而是坐在椅子上開始打電話調度起人員來。

    桃小初則是對他千恩萬謝之後，重新開始幹活。

    陳晉走了過去，對她囑咐道：「你老闆一會不管再怎麼挽留你，你都別搭理他了。今天做完，明天直接到我們店裡找沈娜填入職申請吧。」

    桃小初忙不迭點頭，沈娜她也是認識的，兩個人甚至還挺投緣。以後能夠在一起工作，她很開心。

    陳晉見張暉也沒再有什麼舉動了，便離開了奶茶店。

    其實今天招桃小初也是他偶然間的想法。

    雖然明知道桃小初家中困難，陳晉要是想幫她一次性解決問題也很簡單。但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萬策公司的平台雖然競爭殘酷，可也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上升通道。而且除了對經紀人之外，公司對店助理除了新人培訓外，還會有一系列的各種培訓，能讓桃小初充實自身。

    他所能做的，也就只能到這裡為止了。再往後，桃小初畢竟跟他也只是朋友以及未來的同事，他不可能像對待陳悠那樣，給她買房買車。

    那叫包養，不叫幫助。

    剛回到門店，陳晉的手機響了。是水晶灣店的店長周志剛。

    他來電話是告訴陳晉，7套水晶灣的房子已經全部成交了。同時跟他約定簽合同的時間。

    當然了，周志剛更重要的目的是聯絡感情。雖然臨江區離著聽濤區有十幾公里，但同在一家公司，將來的局面誰都誰不准。

    三套房子，成交的總金額是1060萬，所以陳晉又拿到了6萬3千多的業績以及530個積分。

    想到積分，陳晉便默默一個人坐在花壇邊，打開了活點雷達認真看了起來。

    上次海盛房地產跟安萬間公司的合同簽訂，意外得到了18700個積分之後，並不是陳晉不想立刻就兌換下一級新功能，而是下一級新功能所需要的積分，有點超過他的承受範圍了。

    此時此刻，他的手機屏幕上就顯示著新功能的內容：添加客戶管理列表和添加房東管理列表。

    具體的功能，就是在功能列表中增加這兩項列表，類似於已經有的「已成交管理」一樣。

    也就是說，兌換了這項功能之後，只要是活點雷達探索到的房東和客戶，不再需要成交，不需要對方處於探索範圍內，就能夠直接查詢目標目前的位置和信息了。

    只不過這兩項功能卻貴得出奇，每邊需要10000積分，總共20000積分才能完全兌換出來。

    比上一級功能的價格直接貴出一倍！

    陳晉在思考著……

    這兩項功能雖然貴，但是卻有它貴的道理。

    按照活點雷達的一貫造型，就是幫自己創造更多的機會和有利條件。而且這些機會和有利條件還不是直給的，需要他自己去總結歸納。

    如此一來，這兩項功能的作用就很明顯了。

    試想一下，以後他要是遇見了更高層次的人，或者說對手，那麼勢必是無法與對方達成什麼交易的。

    可一旦有了這個功能，只要能夠探測到，陳晉就能夠掌握對方的許多信息。

    這在雙方角力的過程中，優勢就太大了！

    陳晉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先兌換出一邊的列表來呢，手機又響了。

    卻是他沒想到的一個人打來的……

255.這算怎麼回事？

    看著來電顯示，陳晉連心臟都險些漏跳了一拍。

    掛掉？

    不可能。這個人的電話要是掛掉了，以後估計就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裝作沒聽見？

    嗯嗯，好辦法！

    陳晉想著，就很自以為是的關閉了手機的鈴聲，靜靜等著對方放棄。

    然而對方的耐性明顯比他想像的要好太多了，所謂追魂奪命CALL，說的就是這種人。

    整整20分鐘，對方都在不斷的瘋狂的撥打著陳晉的手機……

    「呼……」

    陳晉深呼吸了一口氣，只好接了起來。

    「喂。」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急迫一點，好在對方追問他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時能完美的撒謊。

    然而對方卻對他的怠慢絲毫不以為忤，聲音悅耳，帶著欣喜的情緒道：「hello，咱們晚上一起吃飯，然後去看電影怎樣？」

    「額~」對面一上來就這麼熱情，讓陳晉準備好的謊話生生得嚥了回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

    「發什麼楞呀！大老爺們也這麼磨磨唧唧的。」對面笑道。

    陳晉只好道：「我還沒下班呢。得等下班之後。」

    「那好吧。一會我去接你~」不由分說，對面就掛了電話。留下陳晉還拿著手機貼在耳旁不知所以。

    約他晚上一起吃飯看電影的是蔣藝涵，那個把他嚇得落荒而逃的大美女。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天她對自己說出「那能不能麻煩你……娶了我？」之後，陳晉對她就有點忌諱莫深。

    這是在他身上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自從獨力挑起兄妹倆生活的重擔之後，除了關於陳悠的事情，陳晉就沒有再因為任何其他事情而真正驚慌過了。

    直到那天……

    事後，對這件事陳晉思考了很久。

    「通往女人靈魂的通道是YiN道？」陳晉苦笑著。

    如果那天晚上的荒唐過後，蔣藝涵真的自暴自棄了，是那種無所謂的破罐子破摔，那麼陳晉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肆無忌憚的就佔有這個女人。

    反正他那天的算計原本就是如此。省委常委的私生女？還有比這更合適的高枝麼？

    甚至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他搞不好還會就這樣跟蔣藝涵結婚，以此換取世間少有的寶貴資源。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多麼偉光正的翩翩君子，而是一個小人！

    陳晉一直都記得這一點。

    可是那天，蔣藝涵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所帶著的神采卻是那般真摯，宛如漆黑夜空中劃破寂靜的一道流星般明亮！

    好像能夠照亮整個世界似得。

    在那一刻，陳晉就明白了，蔣藝涵是真的愛上自己了！

    但這卻偏偏是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是他從來都沒有設想過的結果。

    所以他覺得蔣藝涵瘋了，於是他跑了，有些狼狽，有些驚慌！

    他覺得自己可以為了利益去跟一個已經放棄了人生放棄了理想的女人來一樁形婚，卻無法因為利益而去傷害一個付出真實情感的女人！

    這份愛和這份責任都太沉重了，重到突破了陳晉的底線！

    哪怕墮落到極點，也要站在底線之上，這是陳晉死活都不敢踰越的天塹！

    陳晉又一次思考了很久很久，對時間的流逝毫無察覺，直到路邊響起連續的喇叭聲，他才驚醒過來！

    只見蔣藝涵的法拉利458就停在自己面前，而她正衝著自己微笑。

    這個笑容裡沒有絕望和偽裝，只有期待和陽光！

    「真尼瑪的見鬼！」陳晉罵了一句：「讓女人來接自己，算怎麼回事嘛？」

    他看了看表，這時已經到了五點半下班的時間了。

    沖蔣藝涵招了招手，然後他返回門店打了卡，走出門坐上了她的車。

    蔣藝涵明顯的更加雀躍了，笑著問道：「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吧。」陳晉無奈應道。

    「你晚飯就吃冰淇淋啊？」蔣藝涵開了個冷笑話，自顧道：「去吃牛排吧。我知道一家外國餐廳很不錯。」

    陳晉沒什麼意見，點了點頭。

    蔣藝涵銀鈴般的笑著，踩下油門彈射起步。

    晚高峰的時間有點堵車，只不過法拉利的威嚴讓許多車輛都不由自主的選擇了避讓，而且蔣藝涵也很不講道理的見縫插針，瘋狂的在鬧市中狂飆。

    大概才三十分鐘，兩人就到了聽濤湖邊的一條小巷子外。

    下了車，陳晉有些詫異。周圍的房子很老，起碼超過20年房齡了，根本就不像是有高檔外國餐廳的地方。

    不過蔣藝涵卻是熟門熟路的領著他朝著巷子裡鑽了進去，拐過兩個彎之後，在陳舊房屋的包圍下，出現一家裝修相當有格調的餐廳。

    「知道這裡的人不多，你算有口福的。這裡的牛排應該是整個東江市最好吃的了。老闆和廚師都是純正的外國人。」蔣藝涵自然而然的牽起了陳晉的手，拉著他繼續走去。

    陳晉一開始想要躲閃開，但是心裡忽然也來了脾氣。

    「哪有男人躲女人的道理嘛？」陳晉心道，於是反過來握住了蔣藝涵的手，十指交扣。

    蔣藝涵扭頭朝他甜甜一笑，嘴角洋溢的一抹幸福感讓陳晉再次陷入懊惱。

    面對宮燦，無非是金錢瓜葛，所以他可以保持理智，毫不分心。

    面對孔闕，也不過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所以他可以談笑風生，揮灑自如。

    因為不動情，所以他才能顯得對女人如此的老練。

    甚至是那天晚上面對蔣藝涵，他都能夠厚起臉皮不斷的用言語勾引著蔣藝涵越過紅線。

    可是當這條紅線被越過了，再遇見蔣藝涵這完全就是小情侶的標準約會流程，就讓陳晉有些手足無措了。

    畢竟他可沒有談過戀愛！

    兩人坐定之後，蔣藝涵很熟悉的點菜，還幫陳晉點了一份。餐廳老闆應該是跟她認識的，特意送了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過來，還頻頻的朝著陳晉看著，讓陳晉好不自在。

    「他是我的朋友，你別介意。」蔣藝涵笑著解釋道。

    陳晉點點頭，他現在倒希望這個高鼻樑深眼窩的外國帥哥可以把蔣藝涵給勾走呢！

    上菜之後，一開始蔣藝涵還試圖跟陳晉保持熱絡。

    但是無奈於陳晉八竿子打不出個響屁來，最後導致這頓飯吃得異常沉默，就連站在一邊拉著小提琴的音樂家都覺得有些詭異。

    陳晉面前的牛排很快就被他吃完了，隨後他便慢慢喝著酒，如坐針氈。

    蔣藝涵見狀，笑了笑，從自己還剩下大半的牛排上切下一半來，直接遞到了陳晉的盤子裡。

    「我知道你飯量大，一塊肯定吃不飽的。」她笑道。

    陳晉怔了怔，隨後苦笑一聲，再次拿起刀叉吃了起來。

    蔣藝涵在他把第一塊肉切下來塞進嘴裡的時候，整個人猶如沐浴春風的鮮豔花朵一般，笑容綻放！

256.「敢不敢？」

    看著蔣藝涵那喚來春光驅散深冬的笑容，陳晉癟癟嘴道：「浪費是可恥的。你還吃不吃？你不吃都給我吧。」

    「你以為女人就不會餓呀？我今天可是練了一天的功，餓壞了。但是我不能多吃……」蔣藝涵委屈道。

    陳晉看了看她，高挑，纖細，身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蔣藝涵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便說道：「我這個首席可不是靠我爸的關係當上的，那是實打實競爭出來的。」

    陳晉點點頭，舞蹈演員對身材的要求之嚴苛，尤其是到了蔣藝涵這個份上的舞蹈家，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想像的。

    好在還有幾個餐包，陳晉全部吞了下去，勉強吃了個七分飽。

    買單出來後，他對蔣藝涵問道：「你喝了酒，還能開車嗎？」

    「就那麼兩杯，不影響的。」蔣藝涵笑笑：「再說，我的車沒人會攔的。」

    「倒是忘了你是老韓的女兒，特權階級呀。」陳晉說著，坐上了車。

    蔣藝涵發動車子，說道：「希望有一天你能徹底忘記這個老韓，只記得我是蔣藝涵，不是韓小姐。」

    陳晉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問道：「去哪看電影？」

    「去了不就知道了。」蔣藝涵踩下油門，朝著東江新城方向駛去。

    到了地方之後，陳晉有些納悶。

    這裡是一幢寫字樓，而且周圍也沒有電影院的招牌，不像是個看電影的地方。

    但是蔣藝涵也不解釋，停好車後當先走去，陳晉也只好跟上。

    進了電梯，到頂樓之後出來，陳晉才明白這是什麼地方。

    只見牆壁上鑲著「私人影院」的招牌。

    這時蔣藝涵才道：「這裡都是單間的放映廳，私密性好一點。除了院線電影之外，還可以點播老片。」

    陳晉搖了搖頭，暗道自己還是孤落寡聞了。他跟著蔣藝涵進了一間放映廳，六七十個平方的樣子，只有兩張電動的沙發躺椅，牆上掛著幕布，後面掛著投影儀。

    有服務員端了各種小吃和果盤，還有幾瓶紅酒之後，退了出去，蔣藝涵立刻就把門鎖上了。

    陳晉不由自主的嚥了嚥口水，因為在沙發椅的後面還有一張大床，邊上甚至還有全透明的浴室洗手間，側面則是巨大的落地窗。

    這哪是電影院吶，根本就是一個帶了背投的賓館套房嘛！

    「你們城裡人就是會玩。」他笑道。

    蔣藝涵上前，雙手繞過陳晉的脖子摟住他，笑道：「電影就是要這樣安安靜靜的看，才最有感覺嘛。」

    「那你是選了院線電影，還是老片子？」陳晉也環住了她的腰肢問道。

    蔣藝涵賣了個關係，拉著陳晉讓他躺倒沙發椅上。這椅子很寬大，所以蔣藝涵沒有坐在另一張，而是整個人都趴在了陳晉的身上，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按了按。

    房間裡的燈光完全暗了下來，投影儀也開始工作了，幕布上開始出現畫面。

    陳晉沒說話，就這麼摟著蔣藝涵，安靜的看著。

    蔣藝涵點播的是一部2003年的老電影，片名叫做《兩小無猜》，外國的愛情悲劇片。

    故事的開端，就是男女主人公幼年時的第一次相逢，從那個漂亮的音樂盒開始，演繹了他們相愛相殺卻相互羈絆的一生！

    女孩是外來戶，被同學們欺負，摔倒在地哭了。於是男孩把自己心愛的音樂盒送給了她。

    哭泣的女孩露出笑容，男孩卻說：「你能時不時的借給我玩嗎？」

    因為這是他病重母親送給他的珍貴禮物。

    女孩的笑容凝固了，認真道：「你給了卻又拿走！如果真的想要的話，那就證明呀！敢不敢？」

    這就是他們兩人相愛相殺的開始。於是男孩爬上校車，鬆掉了手剎，讓還坐在校車上的一幫同學驚慌失措，用自己的「敢」，奪回了音樂盒的歸屬權。

    擁有音樂盒的人，可以給對方發出指令，只有對方做到，才能拿到音樂盒。此後，就是雙方無休止的相互出題，相互爭奪音樂盒的歸屬。

    伴隨著的，就是兩人在學校，在家中，在任何地方無休止的折騰。

    最初或許是兩個年幼孩子間的無知惡作劇，但是隨著兩人的年齡慢慢長大，愛意漸漸萌生，音樂盒就成了他們兩個人之間作死的象徵。

    女孩讓男孩去勾引綠茶婊，拿到對方的耳環，男孩就讓女孩扇她男朋友的耳光……

    兩個明明相愛的人，就這樣永無休止的折磨著對方。

    到了有一天，女孩說，你不敢傷害我！

    是的，她一直都知道男孩對自己的愛意，並以此作為賭注。

    於是在一段時間過後，男孩鄭重其事的請她到了高級餐廳，拿出兩枚結婚戒指，請求女孩……出席他的婚禮！

    女孩理所當然的以為這是求婚，幸福的答應了。男孩卻說：「你會成為我的證婚人！」

    女孩徹底傻了！

    「那天你說我不敢傷害你！可我的回答是……敢！」男孩笑著說道，卻笑容苦澀。

    隨後兩人一起把音樂盒扔進了大海，當作這段關係的終結。

    然而讓男孩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結婚的當天，作為證婚人的女孩又拿出了音樂盒，在他婚禮宣誓的時候，讓音樂盒滾到了他的腳邊，並且讓他說：「我不願意。」

    男孩瘋了！

    他決定不再理會幼年時的可笑約定，還是說了「我願意」，可女孩站出來反對的這樁婚事，被證婚人反對的婚事！

    婚禮的現場很尷尬，男孩的父親跟他斷絕了關係。他絕望極了，用音樂盒要求女孩蒙著眼睛站在即將有火車開過的鐵軌上。

    最後，是女孩沒有遵守約定，在火車來臨時扯掉了眼罩逃離了鐵軌，與死神擦肩而過。

    從此，兩人分道揚鑣，十年間再沒有聯繫過。

    男孩結婚了，有美麗的妻子和兩個孩子，生活美滿。女孩也結婚了，嫁給了當紅的球星，生活富庶！

    男孩的妻子質疑男孩總是心不在焉，女孩的丈夫質疑女孩十年間沒有說過「我愛你」。雙方都在自己並不喜歡的形式中耗費著人生。

    直到某一天，對生活絕望透頂的女孩，把音樂盒寄給了男孩，約他見面。

    這是瘋狂的一夜，停止了十年的相愛相殺或許是因為時間的阻斷，反而爆發的更加猛烈！

    在暴雨中，女孩的丈夫要帶她回去，男孩不顧妻子就在眼前，唱起了那首《玫瑰人生》，讓女孩的眼前瞬間就劃過了自己的整個人生……

    最終的結局，是兩個人溜進了建築工地裡，鑽進了馬上就要澆灌水泥的陰井中，熱烈擁吻。

    在死亡之前，他們終於和對方說出了「我愛你」，然後任由水泥漸漸將他們掩埋，在熱吻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電影放完了，陳晉默不作聲，蔣藝涵淚流滿面……

257.昨晚你是幾次朗？

    那首《玫瑰人生》並沒有隨著畫面的消失而停止，而是隨著暖色的浪漫燈光亮起，始終在播放著。

    小野姐姐唱的這一版《玫瑰人生》節奏很緩，已經流淌了半個多世紀的歌聲悠揚，慢慢的把氛圍營造起來。

    這部電影陳晉以前並沒有看過，但是看完之後，他也明白蔣藝涵挑選它的原因了。

    「這男女主人公相愛相殺的，簡直就是倆變態嘛。明明相愛，為什麼要折騰這麼多幺蛾子呢？」陳晉問道。

    他低下頭看著懷裡的蔣藝涵，勾起她的下巴，笑著又問道：「你也是這種不瘋魔不成活的人嗎？」

    蔣藝涵掛著眼淚笑著，用力的點點頭：「怎麼樣？你怕了吧？」

    「怕？你在說笑嗎？」陳晉坐直了身子，拿起煙來想點，但是見到蔣藝涵微蹙的眉頭，只好叼著，沒有點燃。

    蔣藝涵雙手抱住了陳晉，表情平和。

    陳晉心裡很明白，這是她藉著這部電影在表白呀！

    或者說，應該是表態更加準確些。

    那天晚上，陳晉明知道她的身份，她父親的身份之後，依然不管不顧的跟她有了肌膚之親，可以說是膽子很肥了。

    兩個人之間那個無形的音樂盒，也就到了他的手上。

    可蔣藝涵今天主動約了陳晉，又是西餐又是電影又是投懷送抱的，等於又把音樂盒給搶到了自己的手裡。

    只不過現在，又朝陳晉遞了過來而已……

    「Loveme，ifyoudare.」

    蔣藝涵喃喃道。

    這是電影裡最經典的一句台詞，意思是「愛我，如果你敢」。同時也是蔣藝涵現在對陳晉的要求。

    陳晉很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接過來，就又可以對蔣藝涵提任何要求了，而且音樂盒也會像電影裡那樣被扔進大海。

    不同的是，蔣藝涵可不會去把它撈回來。從今以後，任由陳晉予取予求。

    「你這樣可比電影裡的索菲還要偏執了。」陳晉輕聲道。

    蔣藝涵抱得更緊了，好像生怕他會又一次逃走似得，輕啜說道：「我這輩子就瘋這麼一次，我保證。」

    陳晉嘆了口氣，用力拉開了蔣藝涵環抱著自己的雙手，站起身來。

    蔣藝涵立刻就惱得，喊道：「陳晉你這個膽小鬼！又要逃走嗎？」

    陳晉回身看了看她，輕笑道：「我去洗澡。」

    「我跟你一起洗！」

    蔣藝涵二話不說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整個人陷入一種亢奮的狀態中，無法自拔。

    浴缸就在落地窗邊，大的出奇，就算三四個人鑽進去也不會擁擠。這讓陳晉不由得感慨有錢人的手段確實千變萬化。

    這要是哪個老闆帶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來了，一杯紅酒配電影，能有幾個人女孩抵擋得住這種氣氛？

    就是不知道這浴缸裡進去過幾個原本清純的女孩，又有多少個女孩說不定都是在這落了紅？

    他默默走向浴室，並不打算使用。

    見陳晉站在浴缸旁怔了一會，蔣藝涵明白過來，一邊開始放水，一邊解釋道：「我已經讓人把整個房間都消過毒了，你……你別介意。」

    陳晉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說道：「看來你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嘛。」

    「額~」蔣藝涵有些尷尬。這個地方其實不是她自己知道的，而是聽舞團裡另外一些女孩子說的。

    因為她們就來過這，把這種經歷當作炫耀。

    雖然這裡是頂層，不過水壓明顯是改造過的，水流很大，不一會就放滿了水。

    陳晉被蔣藝涵剝得赤果果的，整個人都泡了進去。

    蔣藝涵自己也很快就鑽了進來，貼在了他的身邊……

    浴缸邊上就有酒架，蔣藝涵倒好兩杯遞給陳晉一杯，就這麼跟他一起直愣愣的望著窗外黑夜中的虛無。

    嗯，霧霾很嚴重，在東江市是絕對看不見星星的。

    「真的不會後悔嗎？在我這可沒有回頭路走。」陳晉看著她認真的問道。

    蔣藝涵沒有說話，而是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陳晉瞬間整個頭皮都麻了，渾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同樣都是泡在水裡，同樣都是五姑娘，為什麼感覺完全不一樣呢？」陳晉想著，一口喝完酒，然後就反客為主了……

    第二天一早，法拉利轟鳴而至，停在了清和苑店的門外。

    陳晉跟蔣藝涵來了個kissgoodbye後，下車等著蔣藝涵離開之後，轉身朝門店走去。

    正站在門外對付著一個手抓餅的方強兩眼瞪得滾圓，急忙湊上前道：「我靠！陳哥，你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法拉利都坐上了！」

    「驚了你這個鳥人嗎？」陳晉笑罵著，繼續朝門店走去。

    方強在身後嘿嘿一笑：「嘖嘖嘖，陳哥，跟兄弟說說，昨晚你是幾次朗？」

    「滾！！！」陳晉吼了聲，抬腳想踹，卻是有些無力，被方強輕鬆的躲過去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心道以後絕對不能再這麼荒唐了！

    一塊田耕上個七八遍，就算是小牛犢子也經不住這麼折騰吶！

    更何況蔣藝涵那柔弱無骨的本事……

    陳晉一想起來就有點頭皮發麻。倒是蔣藝涵早上醒來之後精神好得出奇，整個人容光煥發，把陳晉給驚豔到了。

    張燁見陳晉進門的狀態，作為過來人自然明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注意身體嘛。記得補一補。」

    「額~」陳晉一言以對，只好擺擺手尋了個位置坐下。

    今天已經是週一了，又是區域經理到總部開例會的日子。

    陳晉估摸著，會議上肯定會有不少區經理注意到了公司在原本沒有合作的報紙上的廣告，譚姿的壓力肯定會有點大。

    如果不能出效果的話，譚姿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情況。於是他摸出手機，給馮才俊打了過去。

    「喲，陳哥這麼早？」對面馮才俊的聲音明顯很是興奮。

    陳晉問道：「怎麼樣了？今天能有多少組？」

    「已經約好20組了！」馮才俊應道：「分兩批，一會10點鐘出發一批，下午三點再來一批。」

    「不錯。門鑰匙就在怡人家園店，你自己去拿吧。」陳晉叮囑道。

    「看我的吧。」馮才俊笑著應了下來。

258.會議上的雙簧

    在陳晉掛斷了電話的同時，譚姿也剛剛拿著整理好的資料，邁入了總部的大會議室。

    此時會議室裡已經聚集了不少區經理和兩個大區總監了。

    一見到她進門，許多人的眼神都有些異樣。顯然，雖然良山鎮的報紙並沒有在全市發行，但良山鎮本身就有十幾萬的人口，在萬策公司的也絕不止一個兩個，消息自然走的很快。

    短短一天，至少區經理這個層級中，就已經傳遍了。

    譚姿沒有在乎那些異樣的眼神，自顧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沒一會，人到齊了，趙漢秋開始主持會議。

    會議內容始終還是老調常談的那些東西，各區彙總上來的數據，大區的業績和佔有率，優秀的，落後的，都被趙漢秋一一分析過來。

    只不過現在已經是12月下旬了，再有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就是2011年新年了。

    按照國人的習性，春節回家怎麼都得有面子。怎樣能有面子？自然是在口袋裡踹滿了錢。

    所以會在這個時間段裡選擇大筆支出的人極少，下單買房子的客戶就更少了。

    而且接下來到春節前的一個月時間，是各種機關單位企業之間相互催款結賬的時間。資金流轉都相對緊張，從而就更加導致了成交的萎靡。

    所以12月的業績相比11月是有略微下滑的，要不是回遷房忽然可以開賣刺激了一部分客戶，說不定情況還早嚴峻些。

    「錢賀，你的大北區2分區這個月業績下滑的很厲害，佔有率也不行，說說看什麼原因？」趙漢秋點名道。

    錢賀一聽自己被點名了，看了一眼自己的頂頭上司徐友忠。

    只見徐友忠不著痕跡的眨了眨眼，手指在桌上點了點，便心中有數了，應道：「趙總，上個月是把累積下來的客戶都消耗掉了，才做了230多萬的高業績。這個月本身新進客戶就少，有點斷檔而已。年底一向都是這樣的嘛。」

    「今天都20號了，你們區才做了100來萬的業績，只有上個月的一半不到，這叫有點斷檔？還而已？」錢賀無所謂的態度讓趙漢秋明顯有些不悅。

    「你自己看看數據！」趙漢秋繼續質問道：「網絡消費人均下滑到了500多，上個月你區裡的人均網絡消費可是達到了1300多的。你網絡消費上不去，當然要斷客戶！」

    所謂網絡消費，指的是經紀人在房產門戶網站上發佈房源後的營銷費用。跟度娘的廣告類似，客戶的每一次點擊瀏覽都要消耗掉相應的營銷費用。

    而每次點擊的價格，是可以自行設置的，最低1毛，最高不限。而房源在網頁上顯示的排名，也是根據這個價格來的。經紀人自己定的價格越高，房源就越靠前，吸引到客戶的概率就越大。

    最終消耗掉的費用，就是經紀人的網絡消費。這部分費用是由公司補貼一半，經紀人自理一半的。

    所以網絡消費是衡量經紀人是否在認真挖掘客戶的重要指標之一，網絡消費減少，客戶也就隨之減少，這是顯而易見的。

    錢賀一聽趙漢秋這麼說，也有點憋屈，卻也只好應道：「我回去就讓他們把競價都調高。」

    「不是調高競價這麼簡單粗暴的，那只不過是在浪費公司和經紀人的錢而已。」趙漢秋苦口婆心道：「網絡，電話，社區拓展等等，所有渠道都要做好，才能保證客戶來源嘛。」

    錢賀癟癟嘴，不服氣道：「趙總，你要是也給我區裡的獨家房源做一個大版面的廣告，我保證新增客戶量立刻就續上來。不會比他們大西區3分區少。」

    譚姿一聽，眉頭微蹙，隨即就看向了坐在另一邊的徐友忠。只見對方根本不和她對視，默默的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的，彷彿局外人一般。

    但徐友忠越是這樣，譚姿就越是明白，這是徐友忠在藉著手下人給高層施加壓力呢。

    趙漢秋自然也明白，坦然道：「你說的是良山鎮的報紙吧？」

    「那當然。」錢賀應道：「我們大北區2分區跟大西區3分區接壤，良山鎮就在我們的北面，同樣是很重要的客戶來源。總部不能厚此薄彼嘛。」

    徐友忠聽著手下人的抱怨，心裡暗自得意。

    這話他不能說，因為是自己點頭同意的。但壓力還是必須給到譚姿頭上，並且要不斷的在中高層的會議上提到這件事。

    如此一來，一旦譚姿到時候賣不光這批房子，他就有借題發揮的機會了。

    所以他昨晚看見各區彙總上來的信息後，就特意給錢賀打了電話。

    錢賀一開始接到徐友忠的電話還有些戰戰兢兢的，因為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月做的不好。但一聽徐友忠的安排，他就明白了。

    沒想到自己做得不好卻暗中符合了要求，再沒有比他這個區域更好的選擇了。由他來訴苦，是高層們不得不重視的。

    趙漢秋哪能不明白徐友忠的安排，他笑問道：「錢賀，那你的意思是只要公司給你同樣的廣告，你就能把業績拉上來？」

    錢賀也不上當，狡猾道：「業績不敢說，但客戶量肯定會上來。大西區他們那批房源不也還沒成交麼。再說只要客戶量上來了，業績還怕沒有嗎？」

    聽他這麼一說，下面的區經理們開始交頭接耳了，跟身邊的人議論起這件事情來。

    「錢賀！」徐友忠心中偷笑，但是口吻卻很嚴肅：「你自己拿不出結果來，還怪公司給的幫助不夠？你區裡要是找一個同樣出色的經紀人出來，就算我個人出錢，也要給你弄一個大版面廣告！真是的，找什麼藉口！」

    這個時候必須由他來教訓自己的下級了，否則再讓趙漢秋說下去，就真的要拿錢賀開刀了。

    錢賀一聽他訓自己，立刻就佯裝洩氣一般的蔫了下去，跟自己的上司配合得天衣無縫。

    譚姿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

    這個徐友忠還真是會借題發揮，好話壞話全讓他一個人說完了。

    而且看下面區經理們議論紛紛的樣子，譚姿也知道趙漢秋這碗水不好端了。

    本來這件事是公司高層的決議，不用多解釋。可一旦被區經理拿到檯面上來講，味道就變了。

    首先就是大北區的區經理會同仇敵愾。再者，大南區和大東區的總監，也需要在私底下給自己的區經理們一個解釋才行，再也沒辦法保持之前那種看戲的立場了。

    搞不好這幫區經理也會要求相同的待遇，讓上級去爭取呢！

    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罷了，但譚姿眼看著自己大西區的手下們，表情也都微微有些憤慨，似乎在埋怨自己的偏心，就知道徐友忠這招借力打力的雙簧唱成功了。

    但現在這個局面不能由她來說話，那樣只能適得其反，好像她譚姿真的有所偏心一般。

    這種事情就算是真的，也只能放在檯面之下，一旦擺到檯面上來，對於她自己領導下級也有很壞的影響。

    所以譚姿只好望向了趙漢秋和方遒，用眼神向他們求助起來。

    趙漢秋接到信號，看了眼方遒。

    而對徐友忠這攪屎棍的做飯，方遒也有些不悅，拍了拍桌子震得眾人安靜下來，才開口說話……

    259.總經理的威嚴！

    一見方遒拍了桌子，底下嗡嗡嗡的聲音一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正襟危坐的區經理。

    這就是方遒在萬策公司的地位，多年來的積威之重，不需要發怒，就能震懾全場了。

    所以平時開會遇見什麼需要訓人的事情，也都是趙漢秋跟他默契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由趙漢秋訓人，他最後出面收拾殘局。

    可誰都明白，一旦方遒下定決心訓人了，那目標大概就沒個好了。雖然不至於直接拿掉職位，但將來的晉陞空間恐怕就幾乎為零了！

    「一個一個都是區域經理了，還嘰嘰喳喳的，當這會議室是小學生教室嗎？」方遒上來就開地圖炮，下面的人也只能接著。

    他接著道：「你們不是不服氣嗎？來，我來給你們報一個數據。」

    「現在是12月20號，陳晉本月到目前為止已經新簽13單，已成交業績161.85萬。其中包括一單創造歷史的成交，總價1.4億。」

    方遒緩緩說完後，便開始掃視著圍坐在會議桌旁的一群區域經理們，但凡是被他目光所及的人，都下意識的躲開了，根本就沒有人敢跟他發生眼神接觸。

    「都不說話了？都心服口服了？」方遒肅聲道：「陳晉的事情，是特例。他現在在網上的知名度高，說起來，其實是公司在藉著他的知名度炒作而已。您們難道連這種事情都想不明白？還需要我來解釋？區經理都是怎麼幹上來的？」

    方遒的聲音徒然提高，把眾人都震得一個激靈。

    但是這還沒完，他指著徐友忠繼續道：「就像剛才徐友忠總監說得一樣，你們誰區裡有跟陳晉一樣業績的經紀人……不，有陳晉一半業績的經紀人，只管報上來，我絕對給予你們相同的待遇！」

    「啪！」

    方遒猛的又是一掌拍在桌上，喊道：「有嗎？」

    被他指著的徐友忠這下也被驚住了。

    總經理雖然是在訓著一群區經理，但實際上是在警告他徐友忠，別再藉著這件事找麻煩了！

    徐友忠訕訕的微微低頭，不敢再說什麼了。要是頂撞了方遒的威嚴，真的把他惹毛了。別說升營運總監了，現有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因為所有的高層領導都知道，上京市萬策總公司，鑑於方遒的突出貢獻以及卓越表現，可是給了他所有獨斷專行的權力！

    整個公司裡，他說拿掉誰，他就能拿掉誰！就算礙於相互間的面子不會降職，但萬一給你調到什麼培訓部、企劃部之類，這些說起來平級的部門去喝西北風，你也沒有任何辦法。

    經過方遒的一番發飆，眾人就再也不敢說什麼了。徐友忠自己也明白過來，藉著近幾個月的優秀業績，他好像有點飄飄然了。

    就算譚姿現在境遇不佳，但也必須注意團結！這就是方遒話裡隱含的意思。

    「老趙，你繼續吧。」方遒對趙漢秋抬手示意。

    趙漢秋點點頭，開始繼續下一個環節……

    清和苑店裡，陳晉沒精打采的靠在椅子上，顯然是消耗過度。今天要是沒其他事情，他就準備這樣混到下班了。

    可惜陳晉似乎天生就是勞碌命，大約到了上午10點半左右，馮才俊一個電話敲過來，他就只能屁顛屁顛的開上車往怡人家園店趕去了。

    只不過他心裡沒有任何怨言，相反還非常高興。因為馮才俊說，上午的10組客戶裡，有三組願意立刻成交！

    一聽見有單子，陳晉頓時就覺得腿也不軟了，腰也不酸了，踩著油門都特別給勁，沒一會就殺到了怡人家園店。

    停好車，他在門口見到了馮才俊，忙問：「其他客戶呢？」

    「都讓巴士車送回去了，這幾組客戶一會讓他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馮才俊應道。

    陳晉點點頭，跟著他一起進到了會議室，只見有六七個人坐在裡面，正激烈的討論著什麼。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客戶只有4個人，另外兩三個是原本就住在博雅園的業主。

    不過他們跟客戶很熟悉，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了，所以就陪著過來一起簽協議了。

    而且聽馮才俊悄悄跟他說，這幾組客戶能下單，還是幾個業主幫了大忙了！

    陳晉喜笑顏開的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協議，讓他們一一簽字畫押，付定金。

    兩人一直忙碌到了11點多，才把所有的手續都辦完。送客戶離開之後，馮才俊興奮的對陳晉道：「陳哥，你實在是太厲害了。本來我已經聯繫了幾組客戶，他們都沒太大興趣。結果一看見報紙，嘖嘖嘖，全都搶著要來看房呢！」

    「這算什麼，你記得後續要幫他們跑好才行，明白嗎？」陳晉叮囑道。

    馮才俊點點頭，只要有錢賺，他就絕對配合。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陳晉點點頭，暗道現在看來，自己的眼光和計畫完全沒錯。

    首先，3組成交的客戶裡，兩組是退休在家的老年人了，是一次性付款的，都是拆遷戶。

    剩下的那一組是個中年人，同樣也是拆遷戶。只不過馮才俊私下裡跟他說，這是個爛賭鬼，已經輸了兩三百萬了。是實在沒什麼錢了才買單身公寓的，而且還要貸款。

    由此可見，陳晉對這批房源的客戶群判斷還是極其準確的。

    另一方面，馮才俊的工作效率也在他的意料之內。

    陳晉之所以找上他，也正是看中了他良山鎮本地人的身份。像這種鎮子裡，原住的農民基本上家家戶戶都相互熟識，親戚套著親戚，知根知底的。

    所以馮才俊找客戶的目標就變得很明確，知道誰家有錢，誰家沒錢，誰家快拆遷了急需住房等等。再加上陳晉給他的名單加以對比，事半功倍！

    而且，陳晉從總部爭取來的報紙廣告更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按照馮才俊的描述，今天有幾組客戶一開始是不願意來的。結果看見了報紙廣告，以這個年齡段人的習性，對報紙有種詭異的盲目信任，這才肯來。其中甚至有一組就是成交的客戶之一。

    所謂萬事開頭難，只要這幾組客戶成交了，他們的鄰里之間肯定都會知道，自然而然的會起到帶頭作用，以點帶面。

    接下來的狀況，就可想而知了！利用這類客戶之間的攀比心理，再加上馮才俊的繼續遊說，不難想見，陳晉想要在這個月內賣光32套房子，絕非不可能的任務！

    搞定一些收尾工作後，跟馮才俊又交代了一些細節，陳晉在他豔羨的目光中又重新開上車，同時摸出了手機準備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