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房產大玩家 作者︰貔蚯（連載中）

290.這事，你和我都管不了！

    打電話來的是大馬。

    在電話裡的大馬語氣顯得有些憂慮，對於陳晉的關切也閉口不談，只說想要找他喝一杯。而且他也已經在老蒜的店裡等著他了。

    陳晉有點擔心大馬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於是把章遙送回了紅杉園的住處後，就立刻趕回了門店。

    這時已經是臨近下班時間了，陳晉停好車回到門店打完卡，就直奔老蒜的小店裡。

    在門外陳晉就看見大馬面對著燒好的銅鍋，已經自斟自飲起來了。

    一進門，陳晉怔了怔，看著大馬，笑道：「幾天不見，你這是鳥槍換炮了啊！」

    只見大馬再不是之前那一身陳舊的的大衣了，現在的他，裝束跟陳晉倒是十分相似，襯衫套著西裝，外面是風衣，很有那麼點瀟灑不羈的味道。

    只不過陳晉因為工作關係，穿的都是白襯衫，而大馬的是花襯衫罷了。西裝也不是正裝而是休閒西裝。

    大馬訕笑道：「就是照著你的路子買的唄。你小子這身才帥氣呢，還說我！」

    陳晉走了過去，剛到大馬身邊坐下，卻是眉頭一皺，他看向大馬，認真問道：「怎麼回事？」

    大馬知道是自己身上還殘留著的一絲血腥味被陳晉聞到了，嘆息道：「你放心，沒大事。就是開了幾個瓢而已，都沒動真傢伙，拿的警棍來著。就是這味道，我在洗浴中心讓搓背的都快戳破皮了，也去不掉。」

    「人數很多？」陳晉皺眉問道。

    大馬點點頭：「小半個村子呢！干趴四五十個吧。」

    「艹！」陳晉罵道：「你小子漲能耐了啊！」

    按照大馬這說法，光是干趴下的就有四五十個，那攏總不得是至少上百人的械鬥？

    而且還是在東江市！正在嚴抓治安管理，努力升格直轄的東江市。這麼大規模的械鬥，沒被抓進去就算燒高香了。

    陳晉認真道：「說罷，到底為什麼找我？」

    大馬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給陳晉倒了杯酒，舉杯要跟他碰杯。

    陳晉只好先跟大馬幹了一整杯土燒，大馬這才開口道：「老陳，我覺得自己現在做的這事，有點損陰德了。」

    「你他媽的倒是直說啊？怎麼就損陰德了？」陳晉見大馬這幅模樣，心頭來氣。

    所謂關心則亂，陳晉本不是這麼沉不住氣的人。只不過大馬這沮喪的模樣，讓他真的有點不適應。

    這哪還是那個飛揚風騷的大馬嗎？

    整個人就跟焉了似得，滿滿的頹廢。

    大馬對陳晉的叫罵總算有了反應，苦笑道：「老陳，其實我到東江之後，沒飯轍，就在南江區那邊進了個團夥。一開始，這幫人就是弄弄賭場，要麼就是幫那些借貸公司追追帳什麼的，大錢沒有，小錢不缺，倒也悠閒。」

    「那現在呢？你這身，怎麼來的？」陳晉扯了扯大馬的衣服看了幾眼，還真尼瑪的是名牌。這麼一身置辦下來，沒個萬八千的絕對擋不住。

    大馬癟癟嘴道：「我之前不是混成小頭子了嘛，專門管著三四個小場子。錢倒是有一些。但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這風格的。只不過最近他們真辦事的那幫人折進去了幾個，缺人。所以就讓我別管場子了，跟著他們幹。才換了身行頭，自己也沒出錢。都是他們拿的錢。」

    「幹什麼活？待遇這麼好。」陳晉問道。

    大馬呵呵一笑道：「說起來還算你半個同行呢！這幫人，弄賭場追高利貸那都是小打小鬧。真正掙錢的生意，是幫那些開發商幹活。」

    陳晉立刻反應過來，詫異道：「強拆？」

    大馬點點頭：「所以我才覺得缺德呀！南山區那邊最近不是拆遷越來越多了嘛，有一撥開發商不想付賠償金，就玩陰的。人家不肯搬，就給人家斷水斷電，再不肯搬，就在人家路上套麻袋敲悶棍。昨天就鬧出事情來了，一個村的青壯年全都出來了，六七十個人。我們這邊喊了一百多個，就在他們村口打起來了。」

    陳晉聽大馬現在描述的雖然輕描淡寫，但是一方是為了守衛自己合法權益的原住村民，另外一方是為了利益就敢下死手的幾近亡命之徒。

    這動起手來，場面絕對小不了。大馬昨天身上到底沾了多少血，可就真的不好說了，難怪到現在都散不掉。

    「官面上的人就不管管？」陳晉皺眉問道。

    大馬搖搖頭：「你想哇，這麼一個村拆下來，少說也得賠幾個億。搞定那幫子蛀蟲，一千萬都用不上。」

    他接著道：「所以我才覺得損陰德。以往只是看看場子，追追債。那多是活該。誰讓你自己要沾賭，要借錢的？可是這樣生生把別人從自己家裡拖出來，他們也沒找誰沒惹誰啊！」

    大馬說著，語氣中滿是憤慨！他雖然渾，雖然見財就起意，但卻不是那種毫無底線的爛人。這也是陳晉能跟他成為鐵哥們的基礎之一。

    然而陳晉聽完大馬的話，雖然也同樣憤慨，但是卻只能無奈的嘆道：「你當初要是來了東江就找我該多好。現在掉進這種坑裡，不出事還好，一出事，怕是沒個十年八年的都出不來了。」

    大馬猛的幹了一杯酒，顯得很鬱悶！

    兩人就這麼沉默下來。

    半晌，大馬對陳晉道：「老陳，你有沒有法子管一管這事？」

    「管？」陳晉氣得笑了：「我拿什麼本事管？人家一出手就是香車美女，我呢？難道去給他們講道理嗎？講道德經？還是講好了歌？」

    「這裡面牽扯的東西太大了！這種事，還真未必是南山區這種低級別的人敢辦的。上面一定還有人。你和我，都管不了這事！」陳晉緩緩道。

    大馬把杯子往桌子上猛的一砸，憤憤道：「既然管不了，那老子就開溜！眼不見心不煩，否則再有這種事喊上我，我該怎麼辦？我不是成混賬王八蛋了麼？他媽的！」

    陳晉也幹了杯酒，對大馬的憋屈感同身受。

    當初他們倆都變成了孤兒之後，是有低保費可以領的。結果呢？每個月真領到手的，只有正常標準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不是沒有鬧過！只不過幾乎所有的渠道都被別人一句話就堵死了，也就只能啞巴吃黃連了。

    可那也僅僅是低保費而已。大家都有手有腳的，總不至於餓死。

    然而現在這些人要搶的可就不是低保費了！那可是別人的身家性命吶。好容易等來的拆遷，滿心歡喜的以為可以拿了賠償金住上公寓樓了，還能有不少現金補貼家用！

    到頭來呢？呵呵！

    陳晉還是有些不信，對大馬問道：「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按說現在東江市拆遷這麼多，這種事還真有人敢玩？這可是東江！」

291.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聽陳晉這麼一說，大馬也反應過來，確實是這麼個理。

    東江市對這方面查的是非常嚴格的。畢竟是省會城市，而且還準備升格直轄。平時他們搞小賭場都要玩狡兔三窟，更何況這麼明目張膽的暴力強拆？

    他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問了問，隨後才一臉尷尬的掛斷了電話。

    他對陳晉說道：「問清楚了。參加拆遷隊的人雖然是從南江區喊的。但那地方雖然離南山區就十幾分鐘的車程，但是嚴格來說已經不算是東江市了，而是南山區還要靠外的一個小山村裡，歸興海市管的。說是要建什麼大型的遊樂場來著，還投資多少多少億，哼！一幫混賬東西！」

    陳晉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對方有恃無恐呢！

    是大馬因為距離太近而有點想當然了。

    興海市是楚南省下轄的市之一。跟東江市接壤，東臨大海，市府是真正的沿海港口城市。

    所謂天高皇帝遠。東江市管不著，興海市又太遠。還是山村，村民的法律意識沒那麼強，所以開發商才敢玩這麼一手！

    陳晉認真思考了半天，才對大馬道：「你還不能溜。你得回去，到時候……」

    「啊？」大馬聽完他的吩咐，詫異道：「這樣行嗎？萬一再要我們動手該怎麼辦？」

    「那就得看你自己是不是真想幫他們這些村民了。你開溜倒是容易，只要到了東江，我就敢保你沒事。但那些村民的虧就算是吃定了！」陳晉嚴肅道。

    大馬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剛才是他自己嚷嚷著要開溜的，可寧楓一提到那些村民，大馬的心裡就憋屈的很，異常難受！

    「娘希匹的，那我只能忍辱負重了！」大馬恨恨道。

    陳晉撲哧一笑，總算又見到大馬騷氣的一面了。想來也是因為出發點不同，所以心裡沒有了負擔吧。

    「別搞的自己好像英雄烈士一樣，本質上，咱倆都是小混混。」陳晉揶揄道。

    大馬哼道：「小混混也有大理想！老陳，等收拾完這幫狗娘養的，我就撤退，了不起就回濛洲窩著去。」

    「這事急不了一時的，你記得我告訴你的話。」陳晉叮囑道。

    大馬點點頭：「放心吧。」

    陳晉知道大馬雖然姓馬，但辦起事來可真是一點都不馬虎，否則也沒辦法短短幾個月就在東江混成小頭目。

    大馬有了陳晉給他兜底，心頭的負擔總算也是卸了下來，有些開心。

    他扯著嗓子又喊老蒜上了兩斤土燒，還非拉著老蒜一塊喝酒。

    今天格外的冷，小店裡也沒其他客人了。於是老蒜跟他媳婦稍微把廚房收拾了一下，就跟陳晉大馬坐下，四個人圍著銅鍋滾著各種菜式，其樂融融。

    又喝了半斤下肚，大馬忽然問道：「老陳，小悠呢？怎麼沒喊來一塊吃飯？」

    提起陳悠，陳晉先是一滯，隨後笑罵道：「她不用上課吶？再說了，你之前跟要死了一樣給我打電話，我哪還敢把她喊來呀？一會再腦子一熱喊打喊殺的。」

    大馬哈哈笑出聲來：「還真別說。你們兄妹倆哪哪都不像，就這點像。小悠也是，平時斯斯文文的，其實彪悍的很吶。」

    這時陳晉的手機響了，陳晉正拿著條溪魚啃著呢，滿手湯汁，就懶得拿起手機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來打開了公放。

    「喂~」陳晉剛開口，對面就笑道：「官人，娘子我有要事相告！」

    邊上的大馬一愣，咋咋呼呼道：「好你個老陳！談女朋友了也不告訴我一聲？這兄弟沒法當了！除非你自罰一杯！」

    「一會的一會的，你什麼時間見我欠過酒。」陳晉應道。

    對面的蔣藝涵也聽見了大馬的咋呼，欣喜道：「官人，你跟你朋友在一起？」

    「嗯。」陳晉應道：「你剛才說有什麼要事？」

    蔣藝涵連忙解釋道：「我的假期過完了，接下來要出去巡演了，明天就走，可能要個把月才能回來呢。所以今晚想見見你。」

    緊接著，她又問道：「你跟哪個朋友在一起？要不帶過來讓我認識一下？」

    蔣藝涵是極聰明的女人，自然能看出陳晉是什麼樣的人。別看他跟誰的關係都很不錯，但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利益糾葛的。

    而這個朋友，能用那種咋呼的語氣吼陳晉喝酒的，一定是關係極親近的朋友了！

    她的一顆心已經完全在陳晉身上了。所以她想認識一下陳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因為她想真正的融進陳晉的圈子裡，這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大馬也是一臉的驚奇！他比蔣藝涵更清楚陳晉的為人。

    剛才他喊陳晉罰酒的時候，陳晉沒有否認，而是認罰。這說明陳晉是默認對方是自己女朋友的事實了。

    所以大馬也非常好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能讓陳晉默認女朋友的關係，剛想接著喊，卻被陳晉賞了個爆栗。

    陳晉瞪了他一眼，只好對蔣藝涵說道：「行吧，你喊上外向點的同事吧，晚上找個地方一起玩玩好了。」

    「好嘞！放心，明白！包在我身上了！」蔣藝涵應道。

    陳晉話裡的意思她完全聽明白了，所謂「外向」點的同事，說的還不就是那幫子SAo**貨麼？這是給陳晉朋友準備的禮物呀！

    蔣藝涵對於這種事沒有絲毫的牴觸，反而有點為自己擁有這種資源而微微慶幸。

    在這一點上，她和陳晉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蔣藝涵的骨子裡其實跟陳晉一樣，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外，其他人也不過都是草木而已，只有可不可以利用的區別。否則當初也不可能讓陳晉去對付夏陽飛了，最後還陰差陽錯的把自己給交代出去。

    可蔣藝涵相信人生在世，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是天意使然，既然認定了，也發生了，那她就只會一條道走到黑了！

    見陳晉掛斷了電話，大馬賤兮兮的笑道：「老陳，你不厚道哇！談戀愛了也不說一聲！」

    「我不厚道？」陳晉哼道：「大馬，你記住自己剛才說的這句話。一會要是覺得反悔了，自己先吹3瓶再說！」

    「呵~怕你不成？」大馬自信道。

    兩個人又接著喝了起來。直到兩斤土燒喝完，又接到了蔣藝涵的電話，才準備結賬走人，只不過老蒜說什麼都不肯收他的錢罷了。

    陳晉推脫不過，只好無奈的道謝，然後開車載著大馬往市中心的一家高檔KTV駛去。

    KTV的名字叫做MuSiC-KiNg，是東江市最豪華的兩三家KTV之一，位於東江市最繁華的延城路上。

    這家KTV到了夜裡，門口停著的車就沒有低於200萬的。所以陳晉的車停下的時候，略微有些掉價。

    只不過他和大馬對門童的好奇眼神毫不在意，問了問路，就坐著電梯上樓了……

292.那句至理名言~

    大馬本身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混，平時酒吧會所什麼的也沒少去。

    只不過進了這裡，就像是劉姥姥請柳奶奶喝牛奶~呸，就好像劉姥姥第一次進了大觀園一般，左顧右盼的，彷彿一切事物都那麼新奇。

    跟南江區相比，東江市市中心的頂級KTV，自然不同凡響。

    「我靠，老陳！」大馬驚訝道：「這地方也太豪華了吧？玩一晚上得多少錢吶？」

    「兩三萬吧，最低消費好像是16688。」陳晉應道。其實他也沒來過這，只不過聽陳北虎提過幾次。

    大馬癟癟嘴罵道：「娘希匹的，有錢人是真的會玩！」

    陳晉笑笑，領著大馬繼續走去，找著蔣藝涵她們定好的包廂。

    到了地方，陳晉直接推門而入，驚得還在對著牆壁整理儀容的大馬皺眉跟上……

    「我了個草！」

    剛進包廂，大馬就情不自禁的用這麼一句髒話表達了他的心情。

    至少一百多個平方的包廂裡，擺放著檯球桌，酒吧吧檯，數個LeD屏幕，以及最基本的沙發茶几。

    只不過沙發絕對是真皮的，茶几也是高檔鋼化玻璃的罷了。

    最重要的是，見到有人推門進來，原本坐在沙發上嘰嘰喳喳的七八個女孩齊齊起身朝這麼望來……

    這可全都是上了水準的舞蹈演員吶！一字排開，還都不由自主的小小坳了個造型，視覺衝擊力是相當震撼的。

    畢竟包廂裡的暖氣很強勁，她們穿得也都很客氣。

    陳晉沒管目瞪口呆的大馬，自顧走向蔣藝涵，卻被蔣藝涵摟住先來了個熱吻，這才跟一群女孩子們介紹道：「你們不是要看麼？看看吧，這就是我男人！」

    女孩們有的歡呼，有的鼓掌，立刻圍住了陳晉鬧騰開來。

    陳晉跟她們打過招呼，見茶几上已經擺滿了酒水，洋酒香檳啤酒，一樣都不缺！

    「先等等哈~我得收個利息！」陳晉告罪一聲，掙脫女孩們的糾纏，沖大馬喊道：「大馬，發什麼呆，快給我死過來！」

    說著，他就已經拿著開瓶器開起啤酒來了。

    大馬一臉尷尬的走過來，從一群鶯鶯燕燕當中穿過，混雜成一體的香水味有些勾人，最後是陳晉遞到他面前的啤酒。

    「來，再說一遍，我厚道嗎？」陳晉挑著眉毛笑道。

    大馬終於哈哈一笑，接過啤酒道：「厚道！相當厚道！」

    說罷，拿著啤酒就吹了起來。只不過這種地方的啤酒都是小瓶300毫升的，三瓶才能頂正常的一瓶半，大馬吹起來毫無壓力，倒是把一群女孩子們的情緒給調動起來了。

    還真別說，大馬今天穿的人模狗樣的，身上又有一股子草莽氣質，對女孩子還是有不小殺傷力的。

    而且一群女孩子也都明知道陳晉是蔣藝涵的男人了，自然不敢對陳晉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只是一一過來敬了酒而已。

    但是對大馬可就沒那麼客氣了，就這麼一個男人了，誰今晚能被他帶走，不就說明誰更有魅力更勾人麼？

    這些女孩子本來就是蔣藝涵特意喊來的，可不會寫矜持兩個字，其中一個，上去就給大馬來了一段貼身熱舞，拿圓潤的…………摩擦著大馬的****，引得大馬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去摸，卻摸了個空！

    一群女孩子笑的很歡，開始玩鬧起來！

    這個場面本就是陳晉替大馬安排的，他是考慮到大馬最近幾天可能精神壓力都有點大，正需要發洩一下，才讓蔣藝涵帶人來的。此時自然也就樂得讓大馬去瘋，自己則是跟蔣藝涵窩在沙發裡你儂我儂了。

    「要出去一個月呢？」陳晉摟著蔣藝涵，讓她趴在自己的胸口問道。

    蔣藝涵應道：「嗯，不太遠。是應了蘇雲省歌舞劇院的邀請，到蘇雲省各地巡演。」

    蘇雲省位於楚南省的北面，兩省之間有大面積的接壤，確實不算遠。

    「還跳王昭君嗎？」陳晉笑問道。

    蔣藝涵抬頭白了他一眼，咬著嘴唇說道：「不跳了。我把王昭君的角色讓給別人了。以後我也都不會再跳男女搭舞了。我的身子，只讓你一個人碰，嘿嘿~」

    「你們領導能答應？」陳晉明知故問。

    蔣藝涵哼道：「那行呀。我明天就去申請，不但要跳王昭君，還要跳虞姬，跳貂蟬，怎麼樣？你能答應？」

    「不能！」陳晉直接應道，同時另一隻手攏了攏蔣藝涵，把她整個人都拉到了自己身上，隨後就探到了她的裙底里……

    蔣藝涵渾身像是觸電一般的微微一顫，隨後幽怨道：「你壞死了！明知道人家已經三天沒開葷了，還故意在這逗我！」

    「嘿嘿，你難道不知道那句至理名言嗎？」陳晉揶揄道。

    「什麼至理名言？」

    陳晉抿嘴笑了起來，模樣簡直賤到了極點，朝著蔣藝涵的耳朵邊吹氣邊說道：「所謂男人不流氓，女人不上chuang嘛！」

    蔣藝涵瞬間就回想起兩人之間第一次的荒唐事，還真是陳晉這個臭流氓硬生生的把自己給勾引住了！

    「好哇！原來你是早有預謀的！我虧大了！」蔣藝涵嬌嗔道。

    「後悔了嗎？」

    蔣藝涵送上一個香吻，甜甜笑道：「沒有！在你面前，我可以是個dang婦！你絲毫不用顧忌我的感受，有什麼招數，儘管是出來吧！」

    只一句話，就把陳晉心裡的邪火給勾起來了！

    「她們事後會找我兄弟要錢不？」陳晉問道。

    「不會。這幫是玩得瘋的，不是那幫傍款的。」蔣藝涵應道。

    「那咱們走吧！」陳晉也是忍得難受，情不自禁的伸手調整了一下槍支的角度，否則卡得生疼！

    蔣藝涵衝他拋了個媚眼，舔了舔嘴唇，然後猛得起身，端著酒杯就朝大馬去了，扔下陳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臉懵逼！

    「還沒認識一下呢！」只見蔣藝涵拍了拍大馬笑道：「我叫蔣藝涵，是陳晉的女朋友。你怎麼稱呼？」

    「嫂子好。你叫我大馬就成了。」大馬慌忙也拿起酒杯，跟蔣藝涵喝了一杯。

    蔣藝涵好奇道：「你跟陳晉，認識很久了嗎？」

    「基本上打從記事起就認識了。小時候盡打架來著。」大馬笑道。

    蔣藝涵點點頭，知道大馬跟陳晉確實是鐵兄弟了。她回頭看了雙眼噴火的陳晉一眼，不忍心再逗他了，便對大馬笑道：「那你玩得開心啊！」

    隨後她又朝著一群女孩們喊道：「今晚，他可就是你們的了。可別說姐姐沒給你們介紹好男人吶！他可我是男人的兄弟！」

    一群女孩歡呼起來！

    蔣藝涵平時去歌舞團上班排練什麼的，開的可都是法拉利。雖然大家都鬧不清楚她的真實身份，但再傻也知道絕對簡單不了。

    她男人的兄弟……

    這幫女妖精可是是會吃人的呢！

    陳晉忽然開始同情起大馬了，可當他看見蔣藝涵同樣噴著火的雙眼後，又立刻對自己今晚的命運擔憂起來！

    「你師太永遠是你師太，老衲恐怕是鬥不過她了！」陳晉訕笑想著。

293.「三英戰呂布！」

    「清晨起來打開窗，陽光美美噠~」

    蔣藝涵歡快的唱著，同時「唰~」的一聲，窗簾應聲而開。

    歌聲伴隨著陽光，讓還在沉睡的陳晉緩緩醒來。

    他睡眼惺忪的坐起身來，感覺到自己的腹肌和雙腿還有些微微抽搐，想起昨夜的瘋狂和抵死纏綿，不由得苦笑。

    他對正在懸掛窗簾的蔣藝涵問道：「怎麼？要離開我身邊心情就這麼美麗啦？」

    「才不是呢。因為昨晚吃飽了嘛~你不知道吃飽了以後是多巴胺分泌最多的時候嗎？」蔣藝涵壞笑著應道，回頭看向陳晉，容光煥發。

    陽光透過窗灑在她美麗的臉龐上，竟讓陳晉有些恍惚。

    不知道為什麼，他和蔣藝涵之間的關係，讓他的腦海中冒出了「肉靈合一」這個詞！

    蔣藝涵把行李箱在臥室裡攤開，然後開始收拾起衣服，同時對陳晉說道：「今天不能陪你，不會怪我吧？」

    「今天？」陳晉有些不解。

    「今天是平安夜呀！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別的情侶都是在一起過的，但是我們第一場演出就在今晚了……」蔣藝涵理所當然道，情緒滴落下來。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她當然希望能跟陳晉膩在一起。只不過舞蹈亦是她真正的熱愛事物，所以此刻的心情就有些複雜了。

    不料陳晉卻哈哈大笑，無所謂道：「什麼破節日嘛，我這輩子就沒過過這種西洋節。」

    蔣藝涵難以置信道：「難道你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沒有跟初戀女朋友過過情人節什麼的嗎？」

    陳晉搖搖頭：「上學的時候？能吃口飽飯就不錯了，哪還顧得上這些。」

    他隨即又笑了，看著蔣藝涵認真道：「話說回來，嚴格意義上來說，你就是我的初戀！」

    蔣藝涵瞪圓了眼睛，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猛得就撲到陳晉身上跟他熱吻起來，雙手也開始不規矩的摩挲起來，卻被陳晉一把按住！

    「就算是老黃牛也該有吃草喝水的時候吧？昨晚已經六七次了，還不夠呀？」陳晉無奈道。

    「死相！」蔣藝涵用力咬住了陳晉的肩膀，讓陳晉不由得痛呼起來，這才得意的起身，收拾好瞬間就凌亂的衣物。

    「你以前這麼苦嗎？」蔣藝涵又心疼的問道。

    陳晉笑道：「你難道就沒讓老韓查過我？」

    「我覺得自己一點一點瞭解比較有意思。」蔣藝涵微笑道。這也是她莫名其妙愛上陳晉的原因。

    一鏟子一鏟子的挖掘一個男人的內心，是多麼有趣的事情呀！

    「反正你開上法拉利的時候，我應該還在走街串巷貼小廣告呢。」陳晉隨意道。

    蔣藝涵卻怔了怔，起身看了陳晉一眼，沒有說話。

    這段經歷，雖然陳晉現在說起來猶如是個笑話一般，但天知道當時的他過得有多麼窘迫？

    她在心裡下定了決心，要把一切自己能給的愛，全都奉獻給眼前的男人，讓他不用再去體驗那種憋屈的人生。

    「我得去劇院跟團出發了，你再睡一會吧。」蔣藝涵關切道。

    陳晉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8點多了，也就不再睡了，起身飛快的洗簌，跟蔣藝涵一起下了樓。

    在地下車庫又纏綿親熱了一番之後，兩輛車才一前一後駛出小區。

    回門店的路上，陳晉給大馬打去了電話。

    第一個，沒接。第二個，也沒接。一直打到第六個，才聽見大馬虛弱的聲音傳來……

    「喂，老陳。」大馬疲憊道。

    陳晉一笑，揶揄道：「怎麼？昨晚嗨過頭了？」

    賓館裡，大馬勉力起身看了看大床上躺著的三個女孩，又看了看床頭櫃上剩下的藍色藥丸，訕訕道：「聽說過三英戰呂布嗎？」

    「艹！」陳晉笑罵道：「你小子就不怕JiNg盡人亡吶！」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大馬滿不在乎道。

    陳晉搖搖頭，叮囑道：「你回去之後別忘了正事就行。是你自己要幫那些村民的，所以一切小心。你要是把自己折進去了，可就沒人能幫得了他們了。」

    大馬認真應道：「我明白。那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等等……」陳晉忙道。

    「怎麼了？」大馬不解。

    頓了頓，陳晉才緩緩道：「我有女朋友這事，你別在小悠面前提起來。」

    「…………」大馬沉默了片刻，應了聲「好」，才掛斷了電話。

    陳晉趕到門店的時候，已經是9多點了。

    他剛停好車走進店裡，卻發現馮才俊穿著工裝坐在電腦前，回來上班了。

    一見陳晉來了，馮才俊立刻起身，屁顛屁顛的就湊了上來。

    邊上的方強也急忙起身，還以為馮才俊準備跟陳晉動手呢，衝上來就一把推開馮才俊喝道：「你要幹嘛？」

    馮才俊有些哭笑不得。他可知道方強跟陳晉是好哥們，只得朝陳晉招手討好道：「陳哥，來啦。」

    「陳哥？」方強疑惑的看了看馮才俊，一臉懵逼。

    這馮俊才怎麼在陳晉面前跟個奴才似得？

    門店裡的其他同事也有些納悶。以前陳晉還是個新人的時候，最喜歡拿新人開涮的就是他，現在最狗腿子的也是他。

    所謂二皮臉，大概就是這樣的了。

    陳晉笑著拍了拍方強，告訴他沒事，然後才對問道：「你請的假不是還沒到時間麼？怎麼回來了？」

    「博雅園的房子已經成交一多半了，那麼多後續要跑呢。我這不是怕陳哥你一個人跑不過來嘛？」馮才俊解釋道。

    陳晉詫異道：「成交一多半了？你怎麼沒告訴我？」

    「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馮才俊道：「這幾天每天至少都成交三四套，總共已經成交20套了。因為成交太頻繁了，所以我就沒整天打擾你。」

    陳晉點點頭，在豐厚報酬的利誘下，馮才俊的效率可以說是非常高的了。

    「那行，這些單子的後續都交給你跑吧。」陳晉說道。然後讓方強和李挺把他們接手的單子材料都給了馮才俊。

    之後，方強拉著陳晉到門口抽菸，同時皺眉問道：「陳哥，這貨什麼情況啊？怎麼突然變了性子了？」

    「有錢賺，就沒有什麼事情是放不下的。」陳晉理所當然道：「一套房子我給他5000塊的獎金呢！現在20套，就是10萬的獎金。你說他能不賣力麼？我現在可是他的衣食父母。」

    方強還是有些疙瘩，癟嘴道：「我就是覺得這種人不知道給他錢賺，看見他我就來氣。你給他還不如給我呢！」

    「這都想不明白嗎？他有良山鎮的客戶資源吶！你有嗎？」陳晉耐心道：「無非就是利用罷了。再說了，你和李哥也沒必要去應付那些農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呢！」

    方強一聽，頓時心理就平衡了，忙問道：「什麼重要的事情？」

294.提前安排

    「你先去把李挺喊出來吧。」陳晉說道。

    方強屁顛屁顛的去了，沒一會就跟李挺一起出來了。

    馮才俊見狀，琢磨著他們是不是又有什麼賺錢的套路了？

    剛才可聽其他人閒聊的時候說了，陳晉名下的好多單子其實都是方強和李挺簽的。

    其中的道理，馮才俊自然能明白過來，所以也眼熱的很，想跟出來，卻被陳晉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方強和李挺到了面前，陳晉直接問道：「你們倆，願不願意跟我到碧海軒店去上班？」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欣喜道：「當然願意啦！碧海軒店要開了嗎？」

    其實最近他們到碧海軒去看房，也都注意到了。新門店的裝修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只需要打掃打掃衛生，再配上電腦就可以進駐了。

    陳晉也點點頭道：「剛才老操給我打電話了，問我哪天開業合適。已經定下來了，30號正式開業。所以他問我想要哪些人，他來安排。」

    李挺這個老油條一聽，立刻興奮道：「那感情好呀！你把那些給力的經紀人都拉過來，直接都能把碧海軒店給帶火了！」

    陳晉笑了，卻搖了搖頭。

    自由選人是曹理良討好陳晉的舉動。按理說，新門店開業，新店長手下的人選都是直接由區裡調配的，會從人多的業務組裡分別抽調兩到三個人作為啟動，隨後就得店長自己重新招聘、帶訓了。

    原本也是對新店長招聘能力和培訓能力的一種磨煉，但是曹理良卻讓陳晉自由挑選，哪怕直接湊夠滿編的7個人也行。

    新店長為什麼難？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手底下沒人要重新培養新人，都否則要是都直接把其他門店的頂樑柱弄過來，豈不是直接就起飛了？也就是陳晉因為種種緣由，曹理良才給了他這種優待。

    只不過陳晉並不打算真的把那些精英都要過來。那樣幹的話，太容易招人記恨了。試想一下，自己門店的頂樑柱被別人蠻不講理的弄走，誰能高興？

    而且陳晉的圖謀可不僅僅是這一家門店而已。

    他要的人，忠誠度比能力更重要！

    於是他對兩人解釋道：「你們倆肯定是得跟我走的。小黃和小朱雖然想去，但清和苑店還是要撐下去的，也不能不給老大面子，所以得把他們留下。然後會從4分區調一個人過來。」

    「4分區？」方強吃驚道：「誰啊？這樣跨區領導能同意？」

    「已經說好了。他會來的。」陳晉應道。

    李挺反應了過來，驚訝道：「不會是計明吧？」

    見陳晉一臉的壞笑，李挺不由嘆道：「可真有你的！他當初跟你搶這個店長位置輸了，現在還肯到你手底下上班？」

    「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帥吧。」陳晉臭不要臉道。

    他接著道：「好了，閒話少說。我要跟你們說的不是這些。」

    「那是什麼事？」方強不解道。

    陳晉道：「碧海軒店開業之後，我需要你們幫我負責招聘新人，並且帶訓。」

    兩人都是一愣，隨後反應了過來。

    陳晉最近一段時間的表現，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雖然也一直在簽著單，但是很明顯他有比簽單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魚和熊掌是無法兼得的，這麼一來，門店這邊勢必就無法百分之百顧及到了。

    李挺道：「放心吧，我們知道怎麼做。」

    陳晉滿意的點點頭，李挺本身就是個老資格的經紀人了，完全具備當店長的能力。所以有他在，陳晉很放心。

    方強也道：「陳哥，那你外面有啥賺錢的機會也別忘了我們呀！你看你這都開上車買上房了，我可還一窮二白呢！」

    「德性！」陳晉笑罵道：「該你賺錢的時候，我還能忘了你不成？」

    方強嘿嘿一笑，他是完全相信陳晉的。而對於陳晉的囑咐，他更是會百分之百的服從！

    這時張燁正好也走出來準備抽菸，見他們三人在這圍著，便湊上來好奇道：「商量什麼機密呢？」

    陳晉不由得有些尷尬，但總要面對，便對張燁道：「老大，這次恐怕要對不起你了……」

    沒等陳晉把話說完，張燁就笑道：「你小子，說這些屁話幹什麼？老操跟我說過了，碧海軒30號開業，咱們3分區你只要了方強和李挺？」

    「是的。」陳晉點點頭。

    張燁邊點煙邊道：「這樣也好，都是自己人好辦事，省的其他店長記恨你。至於我，你就不用擔心了。咱們誰跟誰呢？」

    陳晉嘿嘿一笑，沖方強和李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迴避，兩人識趣的走開了，他才對張燁道：「老大，這碧海軒店一開，咱們區可就9家門店了，離分區是不是也不遠了？」

    張燁點點頭：「不出意外的話，至少會分出去3家店，大概率是4家。然後再讓新任的區經理開新店。九成九是要按照南北這麼來分了。」

    「老大，那你想上北邊還是南邊？」陳晉問道。

    張燁擺擺手：「我能不能升區經理都不一定呢！還挑地方？你以為你說了就算吶？」

    「哈哈~我說了還真的未必就不算哦！」陳晉臭屁道。

    張燁一挑眉，詫異道：「陳晉，你不會真的跟……有什麼私底下的聯繫吧？」

    譚姿的名字，張燁沒敢說出口。謹言謹行，才是混職場的法則。

    「算有吧。」陳晉想著他和譚姿的關係，點點頭道。

    他這話一出，著實把張燁給嚇了一跳。要真是這樣，自己上區經理的事情豈不是十拿九穩？

    這一刻張燁不由得萬分慶幸！他對陳晉的投資，回報率高得有點恐怖吶。

    「而且有我這個月的業績在，老大你懂的。」陳晉又道。

    張燁想了想，還真是。碧雅苑那批房子的事情他也知道，全部算起來的話，陳晉這個月的業績已經接近190萬了！

    這就很可怕了！一些區域一個月都未必能有190萬業績呢。

    有陳晉的這份業績兜底，加上碧海軒小區的成交爆發，門店裡其他經紀人的業績也都不錯，清和苑店這個月的總業績直奔300萬大關！

    要知道，萬策公司10年時間下來，單店業績都還沒有突破150萬的。陳晉一個人就頂翻了這個記錄，更是讓清和苑店的總業績把原紀錄翻了一番，直接封神了！

    張燁越想越是激動，心裡對於陳晉要走了李挺和方強原本的那一絲絲疙瘩完全消失不見了，興奮道：「陳晉，這次就全靠你了！」

    「放心吧！」陳晉自信道。

    而與此同時，萬策公司總部也正在進行著一場全體區域經理級別以上參加的會議。

    大會議室裡，議論紛紛，所有的區域經理都拿著手中的資料瞠目結舌！

295.顛覆性改革①

    幾個高層領導，相互之間交流了一下眼神，也明白這份資料裡的內容確實太具有顛覆性了，需要給他們一些時間消化，所以並沒有開口，全都沉默著。

    而相對於其他人的驚恐，只有3分區區經理曹理良和4分區區經理姚達則是提前見過這份資料的。

    只不過他們倆雖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那麼驚訝，可是心中的擔憂卻一點都不比別人少。

    現在已經是12月底了，2010年馬上就要過去，即將迎來的是嶄新的2011年！

    這也就意味著，21世紀初已經過去了，下一個年代即將來臨，而眾人手中的資料，也就預示著萬策公司就要開始書寫中介行業的新篇章了！

    又是幾分鐘過去，一群區域經理們也都從最初的震驚中漸漸冷靜了下來，閉上嘴看著坐在首位的方遒。

    他是公司總經理，這種大決策自然需要由他來親自闡述。

    「都看過資料了吧？」方遒開口道：「那我來詳細說一下。」

    他拿起自己面前的資料，只見封皮上印著《萬策公司業務架構調整方案》。

    翻開之後，裡面有幾條目錄：

    1：買賣業務與租賃業務分離，開設獨立的大區，區域以及業務組。

    2：大區總監、區經理、店長及經紀人將進行專屬業務調整。

    3：各大區新設大分區。

    4：區域瘦身計畫。

    短短幾十個字的目錄，就已經完全顛覆了房產中介行業沿用了十幾年的業務結構，可以說萬策公司這次的調整方案，是對中介行業的一次翻天覆地的改革。

    一群區域經理們一聽方遒開口了，全都立刻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

    而在方遒的闡述中，這份資料上的方案，也慢慢變得具體起來。

    第一條就是平地驚雷！

    一直以來，房產中介公司對經紀人的業務都是不做歸屬的。

    也就是說無論是買賣業務還是租賃業務，經紀人都可以做。但這樣就會產生一個弊端，那就是佣金類型無法統一。

    比如買賣佣金是按照物價局規定的比例，採用分檔累計的方式收取的。而租賃佣金卻是按照租金價格收取，總共一個月租金。

    如此一來，無論什麼業務賺取的佣金都會加入業績合算，容易造成佣金結構混亂的情況。

    所以早在萬策公司推出「房屋銀行」業務的時候，因為有了出租一套「房銀」就增加1%提成點數的規定，就已經對經紀人的所屬職能做了改革，在經紀人這個層級分為租賃經紀人和買賣經紀人。

    以此來區分兩種不同的提成方式。

    但兩種經紀人卻還都是在同一個店長領導下的。因為店長的提成方式為統提，所以這個方式就一直用到了現在。

    可萬策公司現在要做的可就不僅僅是區分經紀人這個層級了。

    兩種業務完全分離，意味著從大區總監往下，全部都要進行分離。從此以後，就等於是兄弟分家了。

    兩邊雖然都還是萬策公司旗下的業務系統，卻都有專門的人來負責了。

    這樣一來，比如清和苑這樣原本是一條業務組的門店，就必須進駐兩條業務組。一條買賣組，一條租賃組。

    而區域也將一分為二，會有一個買賣區經理和一個租賃區經理。

    再到大區，就會有租賃大區總監和買賣大區總監。

    這也就意味著，會出現大量的職位空缺！

    兩倍數量的店長、區經理和大區總監。

    這樣做的好處是，一方面當然是許多業績突出卻一直得不到晉陞機會的經紀人，就有了晉陞的方向。從而減少人才流失。

    而另一方面，也是市場影響的關係。

    因為東江市近幾年來因為經濟的爆發性增長吸引來了巨量的外來人口，使得住房需求量大增。

    再加上最近一年來二手房買賣市場的持續低迷，導致了大量的房東從出售轉為了出租，而客戶也因為房價的下跌選擇了觀望，最後的結果就是租賃市場的爆發。

    根據公司的數據顯示，租賃業務的市場體量正在告訴增長當中。在個別區域和門店，甚至還出現了租賃佣金高於買賣佣金的情況。

    所以將租賃業務獨立出來，對經紀人進行專門的培訓以增加業績就變得非常有必要了。

    只不過這是整個東江市乃至全國都沒有哪家中介公司幹過的事情，所以到底會有什麼樣的結果，現在還不知道。

    方遒所做的，也僅僅只是根據市場趨勢以及對市場的預判而進行改革。

    而方案中的第二條，就是完全為第一條服務的。

    這條最主要針對的目標，就是那些業績卓著卻始終得不到晉陞機會的員工的。

    經紀人層級還好說一些，畢竟流動性很大。但是店長和區域經理這個層級，就完全不同了。

    整整10年下來，萬策公司目前的營運系統已經變得非常臃腫了。其中充斥著大量有能力卻苦於沒有位置升職的員工。

    現在獨立出來一個租賃系統，那麼之前那些店長就多了一個機會升到區域經理。而區域經理更是多了一個機會升職到更高的職位。

    所以第一條和第二條實際上是捆綁在一起實施的。

    「怎麼樣？」方遒說完之後，對著區經理們問道：「大家有什麼看法，可以提出來。具體的方案細則，我們還是集思廣益，爭取把它更完善的實施下去。」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自然都是滿肚子的疑問。

    最後還是一個區經理舉手道：「方總，請問兩種業務分離後，怎樣進行職位安排呢？誰做買賣區經理，誰做租賃區經理？」

    他的問題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誰都不是菜鳥了，當然都知道買賣業務來錢快。租賃業務雖然是跟買賣業務平級了，可其中的油水，就大不相同了。

    方遒笑了笑，應道：「根據2010年區域租賃業績來區分。區域裡租賃業績高的，當然就要調整到租賃崗位上去。」

    「嘶~」下面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顯然，這樣的調整方法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但是方遒的說一不二，大家都很清楚。

    無論你有什麼意見，在已經決定的事情面前，都沒有意義。

    方遒自己也很明白，這樣徹底對行業顛覆性的改革，勢必是會有一段陣痛期的。

    但他堅信，這一切都一定會是值得的！

296.顛覆性改革②

    對於這次改革將要到來的陣痛，方遒已經做好完全的準備了。

    甚至在這個方案報上京總公司批示的時候，他就連辭職報告一起交了過去，以此來向總公司證明他的決心！

    要麼同意，要麼我走人！

    而萬策上京總公司，也確實因為方遒的歷史成績太過於彪悍，所以批覆了這個方案，才讓這個方案得以實施。

    此時此刻，方遒就是準備大刀闊斧了。而且他料定一定會有雞自己送上來，讓猴子們看看下場如何。

    果不其然，方遒的話說完之後，立刻就有一個區經理站了起來。

    這名區經理是個30來歲的女人，名叫柳丹丹，是大北區徐友忠手下5分區的區域經理。

    碰巧，她也是公司裡租賃業績最好的區域。所以要是按照方遒說的方法來調整人事，她幾乎是板上釘釘要調去管租賃的。

    於是她對方遒說道：「方總，我覺得這樣不公平。我相信在做的所有人都是認真對待工作的，無論是租賃還是買賣，業績都同樣重要。只是這樣直接一刀切的把祖租賃業績高的區經理扔去管租賃新區，是不是欠妥當了？」

    方遒認真應道：「正因為所有的租賃區都是新區，所以才需要你們這些對租賃業務有能力的區經理來進行管理嘛。」

    「可是眾所周知，買賣業務的收入水平更高一些，這樣做的話，損失怎麼辦？」柳丹丹又問道。

    「這還真的未必。」方遒應道：「公司的數據大家都看過。現在租賃佣金越來越高，而且租賃區經理在前兩個季度，都會有相應的照顧。就算收入水平暫時低了一些，但只要把業績做出來，收入照樣還是會提升的。」

    方遒說完，見柳丹丹還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變繼續道：「你們在座的各位，都是公司一點一滴培養出來的房產精英。公司面臨改革和轉型，需要你們付出努力的時候，怎麼？都不樂意？」

    「哼！」他冷哼一聲，接著道：「我們都是從一線銷售上幹起來的，心裡都很明白，不談理想不談未來，談錢最實在！無論是誰，真的覺得調去管租賃，損失是永久的嗎？」

    說著，他一掌砸在桌子上，喝道：「我提醒你們。租賃是要增設大區的！同時按照目錄第三條，各個大區還要增設大分區。什麼是大分區？簡單來說，現在的大區總監是店長，大分區總監就是業務主任，明白了嗎？而且租賃的大區總監暫時空置，由趙總直管。等明年第一個季度的成績出來再說！」

    「還有！」方遒再次提高了嗓門喝道：「誰要是不服從公司安排的，大可以走人。反正有能力卻一直沒升上來的店長經紀人多得是！」

    他這話說完，下面一群區經理全都愣住了！

    因為前面兩條就已經太震撼了，導致大家竟然忘記了仔細研讀下面的內容！

    剛才方遒已經解釋了增設大分區的概念了。對於區域經理這個層級來說，這是比業務架構改革還要劇烈的改變啊！

    萬策公司的許多門店都進駐了不止一條業務組。每條組的負責人，就是業務主任。

    在這些多組門店的業務主任中，會選一個資歷業績都足夠的來當店長。所謂店長，也不過就是行政上的劃分而已，真正的工作其實還是和業務主任一般無二的，職權和待遇也都一樣。

    所以店長和業務主任之間的關係，實際上是平級的。

    而設立大分區，大分區總監和大區總監的關係等同於業務主任和店長，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每一個大區，都要被一分為二了！意味著會多出來4個跟大區總監平級的位置，瓜分先有大區的區域和業績！

    更不用說租賃系統中，會有8個空缺職位！

    這些全都是晉陞空間吶！

    所有區經理都立刻閉口不言了。利益當頭，小心為上！

    就連剛才非常憤慨的柳丹丹也愣住了，她是完全沒想到所謂大分區是這麼一個意思。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她去管租賃區，不但不是損失，反而會變成她爭奪租賃大區總監的優勢？

    對於自己剛才的衝動，她立刻懊悔萬分。

    方遒見目的達到了，這才繼續說道：「還有最後一條，區域瘦身計畫。」

    這次不用他提醒了，眾人立刻開始翻看起來。

    所謂區域瘦身計畫，說白了就是單個區域一旦達到了7家門店，就會直接分成兩個區域。

    然後再由兩個區域經理分別增開新店，增加門店的區域密度，達到公司擴張並且佔領市場的目的。

    因為最近大半年一來，買賣市場冰涼。甚至有很多公司都已經開始關閉門店節約成本了。

    可方遒卻偏偏反其道而行，準備進行擴張！

    曹理良一看到這一條，就知道自己接下來得小心行事了。以前對門店眾多的區域進行分區，從來都是沒有一個明確標準的，所以區經理也無法得知高層的考慮。

    可現在，標準就在眼前了。

    作為他自己來說，3分區北側的門店業績不高，小區樓盤檔次不夠，與南側的清和苑、碧海軒這樣的重點學區房猶如雲泥之別。

    所以一旦分區，他自然是希望繼續留在南側當區域經理，把北側開荒的任務交給別人了。

    其他需要分區的區經理們也都是一樣，立刻開始在心裡打起了自己的算盤來，研究著要怎樣才能在大區總監那謀求一個好位置了。

    幾條目錄全都說完之後，今天的會議內容也就算全都進行完畢了。

    方遒宣佈散會，然後留下了趙漢秋和幾個大區總監。

    等區經理們全都離開之後，會議室裡只剩下他們幾人，方遒才道：「雖然在會上我可以很強硬，但畢竟是變動這麼大的改革，他們心裡難免會有疙瘩，你們之後要好好做一做思想工作。最近多巡巡店吧。」

    幾人齊齊點頭，方遒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得，對譚姿問道：「小譚，陳晉那批登報的房源賣得怎麼樣了？」

    「額！~」譚姿一時語塞。這兩天陳晉沒有跟她聯繫過，所以她對陳晉的銷售情況也不是特別瞭解。

    方遒見狀就知道她也不清楚了，變道：「你記得催一催，畢竟當初可是你自己跟我們立的軍令狀呢。」

    譚姿點點頭表示明白，徐友忠卻笑道：「別是到現在還一套都沒賣出去吧？我可是看過陳晉的成交記錄，本月新簽14單了，別墅都又簽了一單，可碧雅苑是一單都沒有吶。」

    「徐總放心，我自己說過的話，一定說到做到。」譚姿白了他一眼道。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方遒開口道：「我們這次變動，對社會上肯定也會有影響的。所以需要一些正面新聞來作為緩衝。就算沒有全部賣完，也總要拿點成績出來。」

    譚姿應道：「好的，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問問。」

    說著，就拿出了手機……

297.喂翔！

    電話接通後，譚姿起身走到了會議室的角落，輕聲跟對面的陳晉說著什麼。

    方遒看著她，也是微微蹙眉，隱隱有些擔憂。

    之所以當時會答應譚姿用公司名義幫助一個經紀人，他考量更多的是高層領導之間的平衡性。徐友忠最近一段日子確實太出跳了，所以需要出手敲打敲打。

    再加上譚姿都拿一整年的分紅來擔保了，方遒也是不能不答應。

    只不過對於陳晉，方遒還真談不上有什麼信心。

    無論是最初客戶上門送錦旗，還是房東的委託公證，以及後來的成交天價二手單，方遒都是對這些事情背後的隱性價值更加在乎。

    房地產中介的這個身份，社會地位本就不高。不像體制內或者事業單位，哪怕收入其實並不高，可是福利好，旱澇保收，說出去體面。

    相比之下，經紀人獲得的一切，都必須靠自己的努力。再加上高強度的數據壓力和許多人基本沒辦法賺到錢的事實，所以人員流動性是極大的。

    一期新人培訓，下面門店彙總上來五六十人。往往從跑盤到培訓開始這段時間過完，就只剩下四五十人左右了。

    剩下的人其中至少有80%，會在下店的第一週或者第二周就選擇離職。剩下的20%，也絕大多數熬不過第一個月。

    所以一期培訓到最後一個人都留不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尤其是到了最近幾年，85後和90後開始步入社會。這個年代出生的年輕人家庭條件大多數都不會太差，自然更吃不了這個苦，所以現在的中堅力量實際上還是75後到85前的這批人。

    這種情況是每一家公司都在頭疼的大難題，如何降低離職率，增加更多可用人才以達到擴張，是所有領導者都在思考的事情。

    否則的話，你光是開新店卻沒有足夠的人才來運營門店，最後只能關門大吉，還談何擴張？

    而陳晉的客戶一天之內數面錦旗送到公司，又是一個都還沒有轉正的經紀人，用這樣的個例來鼓舞公司裡其他的新人業務員，是非常有意義的。

    再加上公司的刻意渲染和潤色，就會給許多新人造成一種「他行我也行」的錯覺。

    至於後來成交1.4億天價二手單就更不用說了，完完全全的形象面子特例！

    萬策公司的對外形象宣傳中，就可以十分硬氣的加上一句「成交了東江市歷史上最大二手單」。

    別小看這種特例，要是讓一般房東看見了，會想當然的認為：「就連一個多億的房子都賣掉了，那我的房子豈不是更能賣掉？」

    這種心理一旦滋生出來，再加上萬策公司原本就具備的強悍銷售實力，只要抱著這種心態的房東一成交，立刻就會變成萬策公司的死忠粉。

    同時在這些房東的圈子裡，就會有以點帶面的效果，產生正面口碑，進而取得更大的影響面。

    而且，陳晉還有那麼多房東的委託公證，更加說明了大量業主對萬策公司經紀人的信任，這種積極正面的影響，才是中介公司最寶貴的財富！

    畢竟中介公司最難做到也是最想做到的，就是所有客戶和房東的無條件信任！

    這是站在戰略意義的層面上看待問題了，也是方遒身為總經理必須達到的層面。

    就好像這次業務架構改革，也是為了細化業務類別，進而獲取更多業績。

    領導者，只給你方向。具體的實施，自然是下面的人去做的。

    所以對於陳晉是不是真的能把那批房子給賣出去，方遒是真的沒什麼期待。畢竟1.4億的單子，在任何人看來都只能是運氣而已。

    就算陳晉一個月兩個月的業績突出，方遒也不覺得他有什麼不凡的。畢竟他可沒有時間專門盯著一個經紀人的業務情況，對陳晉的瞭解也並不深刻。

    他甚至已經在思考著，要是廣告之後，這批房子的銷售情況不好，徐友忠找到把柄借題發揮，他應該怎樣從中斡旋了。

    徐友忠也在看著譚姿，自己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柿子要挑軟的捏，譚姿的大西區最近無論是業績還是佔有率都拿不出手，卻又野心勃勃，我徐友忠不弄你弄誰？

    他可是在今天開會之前特意查過，博雅園的那批房子是真真一套都沒有成交。

    在徐友忠看來，任何經紀人都會在成交的第一時間把成交錄入系統的，哪能想得到陳晉為了框他，就真的敢這麼瞞著。

    不僅僅是這樣，陳晉還讓馮才俊對那些買了房子的客戶解釋，因為房東在外地，所以挑一個時間一起簽合同，以此拖延，徹底不在系統上有任何成交的顯示。

    以有心算無心，這次徐友忠想不認栽的都難了！

    但徐友忠自己卻還是渾然不覺，見譚姿眉頭緊皺的走了回來，不由得笑道：「譚總，情況怎麼樣了？不會真的一套都沒賣出去吧？還是說賣了一兩套的，都不好意思上報？」

    譚姿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理徐友忠的挑釁，只是對方遒道：「方總，實在不好意思！」

    方遒點點頭道：「別太在意了。擁有32套房子的房東委託公證給一個經紀人來進行銷售，無論成交與否，也是一次好的廣告！」

    他這是試圖把這件事給定性，讓其他人別再多言了。

    但徐友忠難得抓住了這種機會，又怎麼肯善罷甘休呢？

    他立刻道：「方總，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公司的名義在我的大北區打打廣告呀？雖然沒有拿到委託公證，但也有廣告效果嘛。」

    「反正沒成交也沒什麼損失……」徐友忠看著譚姿沉聲道。

    他想繼續發難，不料譚姿卻忽然插嘴道：「方總，主要是這次廣告還沒有達到我預期的效果，所以覺得不算太成功，有些慚愧。」

    她接著道：「32套房子，到現在也只成交了23套而已。還沒有全部賣完呢！」

    徐友忠還沒說出口的話直接就被她噎在嗓子裡，就像張嘴深呼吸卻忽然吸進來一隻蒼蠅般的噁心，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包括方遒、趙漢秋和另外兩個大區總監在內，在聽見譚姿的話之後，都直接傻了眼！

    成交了23套？

    還而已？

    「廣告是哪天登報的來著？」方遒詫異問道。

    「18號。到今天，是第六天。」譚姿立刻應道。

    「才六天？成交23套？」幾個高層領導都沉默了，徐友忠的表情更是像被人用皮揣子往嘴裡喂了兩斤翔一般的難看。

    看見眾人的表情，尤其是看見徐友忠的表情，譚姿臉上雖然還是佯裝著歉意，心裡卻早就笑開花了！

298.方遒的職業理想！

    除了徐友忠之外，對這個結果最意外的可能就要數方遒了。

    他急忙問道：「小譚，陳晉這個月，具體業績怎麼樣了？」

    「這我還真不清楚，沒功夫盯著。方總你等等，我查一下。」譚姿說著，就開始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登錄系統查看起來。

    不查不要緊，這一查，連譚姿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幾人看著譚姿目瞪口呆的神情，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

    「小譚你別愣著呀！倒是說話。」趙漢秋忍不住催促道。

    譚姿這才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嘴唇，開口道：「本月新簽37單……」

    她話都沒說完，眾人就齊聲驚呼道：「什麼？沒看錯吧？」

    「沒看錯。」譚姿尷尬的笑道：「他的成交備註上寫的很清楚，除了一單1250萬的獨棟別墅這個月不能簽合同，其他所有單子這個月都能完成合同簽訂，總業績……」

    譚姿忍不住嚥了口口水道：「總業績，額~193萬！」

    「我靠！」方遒這個平時溫文爾雅的總經理，忍不住罵了一句。

    趙漢秋和另外三個大區總監也同樣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皺眉確認道：「193萬？小譚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方遒卻是已經忍不住了，自己從包裡掏出筆記本電腦查看起來。

    作為總經理，他可是擁有公司系統最高權限的。設置了一下查詢條件後，陳晉所有的單子細節都一目瞭然的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只不過他這一看，卻發現了一些譚姿沒有說出口的細節。

    新簽37單確實是沒錯，只不過之前只有14單，剩下的23單，也就是博雅園成交的這23套房子，是在幾分鐘前剛剛做的成交備註。

    也就是說，其實這23套房子早就賣掉了，只不過不知道是譚姿還是陳晉的主意，給隱瞞了下來。

    其目的是什麼，不言自明，當然是為了在這種時候給徐友忠難堪的。

    如是想著，方遒微微一笑，有意無意的看了譚姿一眼，譚姿立刻就驚覺了，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被方遒看穿了，笑得有些尷尬。

    但是中介行業，只看結果。所以這種小事無傷大雅，方遒沒有追究，只是繼續查看起陳晉的成交單子來。

    令他比較意外的是，陳晉除了上個月簽的幾個單子，客戶的看房數都還多些。到了這個月，他所有的單子基本上都是看一套成一套的了。

    故意不備註看房信息？

    應該不會。看房是公司的重要考核數據，只要看了，應該都會有備註。

    那麼看一套成一套的話，豈不知說明，陳晉無論是對房源的熟悉程度，還是對客戶心態的把握程度，都已臻化境？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的成單率為什麼如此之高！

    這不是天才是什麼？

    方遒也總算明白過來，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譚姿為什麼如此器重和偏袒陳晉了。

    這樣天才的經紀人，如果都得不到重用的話，那麼方遒反而要懷疑譚姿的管理才能了。

    而且方遒現在腦子裡也同樣冒出了重用陳晉的念頭。

    他跟譚姿所處的位置不同，看問題的角度就更加不同了。

    站在更高的層面上，方遒的希望是萬策公司能夠成為東江市真正的壟斷級企業。

    現在在50%上下飄忽的市場佔有率，雖然已經是萬策集團所有分公司中最高的了，而且也已經制霸東江市了。

    但這個成績距離壟斷市場，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現代商業，並不存在真正意義上壟斷這種說法的。畢竟不像古代一樣科技低下，交通不便。現如今，任何產品都不可能達到「僅此一家」這種高度。

    按照商業經驗總結來說，75%以上的市場佔有率，就能說這個企業已經基本壟斷某個行業了。

    而方遒現在所追逐的，就是這最後的25%，也是最難的一個階段。這就跟攀登高峰一樣，8848米，那最後的848米才是最要命的！

    這是方遒對於自己職業生涯的一個夢想！

    而萬策東江公司現在面臨的狀況，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存在短板，所以市場佔有率才卡在了50%的瓶頸上。

    而這塊短板，就是譚姿的大西區！拖後腿的市場佔有率，低於其他大區的平均業績，造成了萬策公司突破極限的障礙。

    這一切，都是因為東江市排名第二的天坤公司。大西區是最大競業公司的大本營，這是很無奈的事情。

    「如果真的讓譚姿上營運總監，然後把陳晉扶到大西區總監的位置上，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把大西區給整起來……」

    方遒情不自禁的冒出了這個遐想。

    倒不是說他覺得陳晉的能力就比譚姿更出色了。譚姿畢竟是經歷了10年磨礪一步一步走上來的，能力毋庸置疑。

    只不過目前來看，譚姿確實不具備帶領著大西區把天坤公司干趴下的能力。

    而陳晉，從這些單子上的表現來看，能力實在是太彪悍了一點。而且看樣子，他的潛力還遠遠沒有被完全發揮出來嘛！

    只做經紀人或者店長，好像是有點屈才了。方遒在仔細盤算著，這個想法現在也只能是個想法，不過他已經決定要重點關注陳晉接下來的表現了。

    方遒覺得，自己可以稍稍的抬一手再繼續觀察。

    於是他開口道：「嗯，陳晉的業績確實很嚇人。漢秋，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咱們公司的最高記錄了吧？」

    「不只是咱們公司。」趙漢秋笑道：「整個萬策集團，就算包括上京市特有的大客戶經理部，都沒有任何的一個經紀人達到過這種業績！我甚至懷疑在這剩下的幾天裡，他的總業績會突破200萬！」

    方遒點點頭，對譚姿道：「小譚，你這次是真的幫公司挖掘了一個天才吶。」

    他是很少會用「天才」這種詞彙來誇人的，所以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都微微有些吃驚。

    不過一想到這冠絕全國的業績，確實擔得起天才這個名頭了！

    譚姿雖然並不清楚方遒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有機會讓方遒對陳晉的印象更加深刻一些，她也不會放過，於是立刻補充道：「我已經安排他做新開門店的店長了。雖然才入職4個月，急是急了一點。不過以他的業績，想必是可以服眾的！」

    方遒點點頭贊同道：「你說得很對。對於這種有能力的經紀人，你們做領導的確實要給他們足夠的機會。」

    徐友忠在邊上聽著老總和對手這麼一唱一和的，越來越覺出些異樣。

    他才不管陳晉到底能力如何呢。他只知道陳晉現在是譚姿的鐵桿擁躉，想要干趴譚姿，就得先除掉陳晉。

    可方遒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徐友忠徹底傻眼了！

    只聽方遒道：「既然已經是店長了，正好現在業務架構改革。小譚你好好培養一下，看看能不能拎起來當區經理。任人唯賢嘛，現在是公司改革的關鍵時刻，資歷什麼的，都可以先不考慮！」

299.空手不入門！

    聽見方遒說出這話，徐友忠和譚姿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徐友忠還想著怎麼能整死陳晉呢！可方遒一句話就把基調給定下來了。

    剛升店長，就考察區經理了？總經理直接關注，還有比這更靠譜的職場資源嗎？

    事到如今，無論他自己願意與否，都必須承認陳晉能以區區一個經紀人的身份，在公司高層中產生如此大的影響確實是實力使然。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不能讓陳晉真正站起來。否則以陳晉現在展現出的能力來看，還真的有可能幫著譚姿把大西區給帶起來呢！

    東海市的新公司還在選址籌備，雖然消息早就傳出來了，但怎麼也得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來發酵。在這段時間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而譚姿卻是眉開眼笑道：「好的方總，我明白。」

    她萬萬沒想到，陳晉這近乎奇蹟的「6天23單」，竟然讓方遒都對陳晉另眼相看了。

    這可是自從公司建立之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事情。方遒的眼光從來都是放在戰略層面的，何曾如此關注過一個經紀人？

    方遒點點頭，又道：「對了，回頭你跟老鮑說一聲，讓企劃部在公司月刊上弄一篇對陳晉的採訪稿，在公司裡著重宣傳一下他6天簽23單的經驗和心得。」

    他話音剛落，徐友忠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方遒的用意誰還能不明白？

    這擺明了是要真正的「重點培養」了啊！企劃部出採訪稿，不就是在替陳晉造勢麼？以此來彌補他資歷不足的缺陷。

    徐友忠心裡這下的真的急了！

    可方遒話剛撂下，他立刻反對就是直接掃方遒的面子，現在是有口難開。

    他本以為譚姿對這種事情會求之不得呢，不料譚姿卻反對道：「方總，這事情，要不就緩一緩吧？」

    「緩一緩？」方遒不解道。

    譚姿解釋道：「我剛才跟陳晉溝通過了，剩下的9套房子，也已經有意向客戶了，而且每天都還在新增客戶。所以，要不就等到這批房子全都成交以後，再進行宣傳效果豈不是更好些？」

    「…………」連方遒都無語了。

    他詫異道：「陳晉真的這麼有信心？」

    6天23套，已經是神乎其神的變態表現了。再多？

    「對。」譚姿應道，同時認真看了看方遒，又道：「其實剛才陳晉跟我說，你應該會想要利用這個成績做宣傳的。所以他讓我替他跟你解釋一下，這個月之內，32套房子保證賣完！」

    方遒聞言，頓時眼前一亮！

    陳晉連這個都猜到了？

    這讓方遒更加堅定了了培養陳晉的想法，答應下來：「好，就等到32套房子全部成交再做宣傳。」

    說罷，也就沒有其他事情了，方遒宣佈散會，替陳晉造勢的計畫也就先暫時的擱置起來。

    而與此同時，陳晉卻沒有閒著。

    上午馮才俊又跑去博雅園了，傳回消息又成交了3套，正好碰上了譚姿打電話過來。所以他才讓譚姿直接上報，同時自己這邊立刻和方強李挺一起把之前的單子全都做了成交備註。

    反正震懾徐友忠，6天23套的成交量足夠了。而且只要譚姿把這個成交量一上報，對於方遒的反應，他也猜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了。

    只不過要用來宣傳的話，這個量還有點不完美，所以陳晉讓譚姿推辭了立刻宣傳的事情。

    然而公司的造勢可以擱置，他本身的借勢卻是一刻都不能停吶。

    跟譚姿通過電話之後，陳晉又跟李挺和方強交代了一下單子後續的事情，就駕車直奔著雙龍圩去了。

    周立海那邊，宮燦昨天傳來過消息，說是這幾天一直都茶飯不思的，陷入了苦惱的狀態，應該就快妥協了。

    既然甲方已經快搞定了，那麼乙方的動作可就得加快了。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嘛！

    陳晉的車子停在了雙龍圩賈瓊家的樓下，從後備箱拎著兩瓶酒兩條煙就上樓了。

    酒是茅台，煙是逍遙。這已經是陳晉後備箱裡常備的標配了。兩箱煙，兩箱酒。

    以前聽其他同事閒聊的時候，說很多有錢客戶的車子後備箱裡，都常備著菸酒，要抽了要喝了，直接拿。

    省的像一般人一樣小家子氣，時不時跑小店裡零零散散的買一包，又或者像方強剛來的時候一樣，那真是沒錢，要麼蹭別人的，要麼幹脆就買散煙，三根五根的……

    這種心態有點類似於「老百姓都覺得皇帝的生活很美好，頓頓都吃餃子」，甚至在年少的時候，陳晉自己都有過類似的體驗。

    只不過到了現在他明白了，有錢人在車裡放煙放酒放現金，除了自己消耗很少的一部分外，更多的時候，都是用於人際交往的。

    「空手不入門」，是陳晉最近才明白的道理。倒是無關乎禮物貴重與否，但這就是向對方表現出一種尊敬和重視。

    所以陳晉為了以防萬一，車裡甚至還準備了幾套高檔的名牌護膚品。

    這不剛關上後備箱，想了想，又拿了一套，一起拎上了樓。

    賈瓊和秦珍對於陳晉的來訪是很高興的。之前打電話聯繫過了，正好趕上飯點，所以陳晉進門的時候，秦珍已經備好一桌子飯菜了。

    夫妻倆是渠田市人，楚南省裡最能吃辣的一個地區。所以桌上的飯菜是很有渠田特色的，香辣兔頭，香辣鴨頭，還有剁椒魚頭，另外還有一道鴨掌，就是渠田市著名的「三頭一掌」了。

    「小陳，都是我們那的口味，有點辣，也不知道你吃不吃慣？」秦珍笑著引陳晉落座。

    陳晉笑應道：「秦姐，放心。重口味才好下酒呀。上次沒跟賈哥喝上酒，今天怎麼也得好好來幾杯才行。」

    「那就好，那就好。」秦珍興高采烈道。

    賈瓊道：「小陳，這次我可真是要好好謝謝你呢！幫哥哥找了這麼大一個工程，你還給我送東西，說不過去呀！」

    因為剛才陳晉已經在電話裡明說了，是來找他談談鳳凰城項目工程的事情，所以賈瓊才會這麼說。

    但陳晉卻擺擺手，先把護膚品給了秦珍，然後才擰開自己帶來的茅台酒道：「賈哥，怕就怕你一會給我趕出去，我就先干一杯賠罪啦！」

    說著，自顧倒上喝了一杯，弄得賈瓊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