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生存[末世] 作者:綠嬑(已完成)

   
Babcorn 2018-11-16 22:56:0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3 695394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17 21:54
240、末世之海09

    做媒的事情母子倆說了幾句, 暫時也沒去弄,畢竟要先過年嘛。當晚俞蘅就和張母整治出一桌的菜, 好好地吃了團圓飯。

    第二天也好好地在家陪張母,到小區的其他鄰居家裡拜年。天公不作美, 大年初一也是瓢潑大雨,走親戚不方便,鄰里鄰居走動一下倒是非常熱鬧,樓道里都是小孩子的笑聲。

    不過在得知俞蘅只有三天假期,大年初四就得走之後,張母格外捨不得,也不想出門啦, 就和俞蘅在家裡看電視。

    說起一件事, 張智過年一個電話都沒打來,張母問:“他給你打了嗎?”

    俞蘅搖頭:“沒打。”之前發短信的時候的時候,他把家裡座機號碼也寫上去了。

    想了想,他問張母:“媽, 你難過嗎?”

    張母反問他:“那你難過嗎?”

    “習慣了, 不難過。”

    “那媽也不難過。”張母拍拍他的肩膀:“你再去找一個吧,等媽走了你也有個伴兒。如果有帶孩子的更好,咱們好好對人家和孩子,以後都是你的依靠。”

    “媽……”俞蘅立刻打斷她的念頭,表示自己現在專心事業,沒心情再婚。

    “哎隨便你,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大年初三那天, 俞蘅還見了曾平年一家,曾平年帶著妻子和一對兒女過來吃飯,之後他再次將張母託付給他們。

    “你放心吧,好好工作。”

    俞蘅給曾平年和其妻子小趙敬了一杯酒,謝謝他們的照拂,飯桌上賓主盡歡。

    吃完飯,兩家人又一起坐著嘮嗑,主要是說起曾平年的兒子曾雨的工作問題。張恆福以前就很喜歡曾雨曾雯,每年都會給紅包的,今年俞蘅也不例外,一人給了一個。

    “叔,我都工作了,不能收紅包了。”

    “叔我也畢業了,不能收。”

    俞蘅就笑著說:“你們都沒結婚,在我看來就是孩子,收著吧,我可有錢了,不信問你爸。”

    “接著吧。”曾平年笑呵呵的。

    “謝謝叔叔。”

    俞蘅打量著曾雨和曾雯,曾雯一畢業就找到工作了,因為去年水災不斷,父母又搬到了外婆這邊來住,畢業前她就想著到西嶽找工作。也挺順利的,已經在當地的某小學任教一學期。

    曾雨就比較可惜,本來畢業兩年了,畢業後也是留在中京工作,前景本來非常好,結果半年前被掉到東南的分公司。好嘛,本來分公司也不錯,可現在分公司的公司大樓早就淹沒在洪水裡了……算是被動失業。雖然公司規模大,分公司也多,可是他沒什麼關係後台,那麼多人等著被安排,上頭現在也只是讓他等一等,看哪裡有崗位再把他塞進去。

    “我看沒戲。”曾平年說:“他也只是底層小員工,平時木木登登的,哪裡排得到他?”想起來還是太可惜了,如果當初沒被調出總公司就好了。

    曾雨就嘿嘿地笑。

    現在的情況是,北邊的人口急速膨脹,就業競爭力特別大,曾雨這個小夥子,張恆福是從小看到大的,老實得要命。以前張智還沒被送回來的時候,他是把曾雨當兒子看的,很是疼他。

    曾平年還說過,曾雨的性子跟張恆福一模一樣,三棍子打不出個屁,比他還像親父子呢。

    “我說就在家裡和我們一起種菜得了。”曾平年的妻子趙芸說:“這也是一門手藝嘛,過完年就別走了,找工作找了兩個月,人都累瘦了。”

    “要不也去考個證,跟你妹一樣教書去。”

    聊著孩子的事情,俞蘅有一個想法,不過暫時沒說出來。聚會之後,他又再次往荷鄉那邊去。這次他向負責人提了一個申請,申請將自己的一個晚輩帶到身邊來,幫忙照顧自己和打下手。

    負責人柳女士接到申請後皺眉:“你是覺得部門給你提供的服務和待遇不夠嗎?”

    “不是不是。”俞蘅搖頭:“我把他當做親兒子的,他現在失業了,就想帶到身邊好好教教他,也算是個出路。是不是不符合規定?”

    “確實不符合規定,很抱歉我不能批准。”

    “真是不好意思,那就算了。”

    半個月後,俞蘅提出空中城市的建設設想,該報告震驚整個部門。這不是天馬行空的幻想,而是言之有物的方案!雖然只有初步設想,可是一鱗半爪也讓人心中澎湃。

    消息層層上傳,只過了一天,俞蘅就被送到某研究所,接受一堆大佬的會晤。經過一番唇槍實彈的交談,確定空中城市建設的可實行性。

    “其他的我還沒想到,不過您說的我覺得不是問題,我現在還有一個思路,通過xxx原理,可以製造一種防護罩,到時候隔絕雨水和風,就行了。”

    俞蘅又拋出來一個內容,震驚四座。

    “能寫出詳細的內容嗎?”

    “可以吧,不過我需要再思考幾天。”

    就這樣,俞蘅留在了京都,在和荷鄉的負責人柳女士告別之前,他又問:“真的不能把我的晚輩帶在身邊嗎?我一個人在京都有點兒害怕。”

    柳女士:……

    這位張先生,還真像調查裡頭說的那樣,木木木訥極了。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情商呢?她也是特別無奈。

    “我幫你向上報吧,你等等消息。”

    俞蘅就道謝,然後帶著老實人的笑容在勤務員的指引下離開。他在這裡又分到一間新宿舍,環境優美,說是讓他好好整理腦中的思路。

    不用上班,他就自己設置時間,學習的、吃飯的、鍛鍊身體的……如此充實地過了一天,就有消息下來,批准他之前的申請。他鬆了一口氣,露出高興的表情,對勤務員說:“我要打電話。”

    他先打電話給曾平年說了這事兒:“……對,領導特別好,批准我帶親近的晚輩在身邊。嗨老哥你別叫我耳朵快聾了,別別別,你好好問小雨,看他願不願意來,他也大了讓他自己做主。我把一些要求給你發郵件過去,你和他和嫂子都看看,保密性忒強,平時活動不方便……對對,先看看,他要是同意你再給我打電話。”

    不到半個小時,曾平年就打電話來了:“去,曾雨說想去,我讓他給你說。”保密就保密,不出門就不出門,又不是小孩子了每天都要出去蹦啊跳的。多好的工作啊!不是老兄弟想著,哪裡能有這個好機會!還好曾雨也很想去,不然的話曾平年得揍死他。、

    然後換成曾雨接電話:“叔,我挺想去的。”男孩子嘛,總有那麼幾分熱血和報復,他大概知道叔叔在哪裡工作,那可是遙遠到天邊的事兒啊,為國家辦事,一聽就美死人。“可是我不會啊。”他是學審計的,不會蓋房子哩。

    俞蘅就鼓勵他:“我當你是自己兒子,你到我身邊來,我會教你的,看你有沒有勇氣。”又給他劃後路:“就算學不會,也能見見世面嘛,對你以後也是有好處的。”

    “嘿嘿,那我就去啦,叔你把地址給我,我去買車票。”

    “不用,他們說會有人去接你,你先收拾東西吧。”

    速度真的挺快,畢竟還要查曾雨的背景和其他情況,真的清白才會應允他來。第二天就把曾雨接來了,曾雨有些激動,臉都是紅的,見到他就喊:“叔,我來啦,這是張奶奶給你帶的吃的。”

    “走走進來。”

    曾雨就這麼在這裡住下來,這真是一個特別貼心、老實的孩子,俞蘅教他什麼都認真聽著,不懂的就問,洗衣服打飯疊被子等,做得很利落。

    他之前打報告說要家裡晚輩來照顧只是藉口,不是真的要曾雨來做“保姆”的,初衷是拉拔他一把,如果學得會,以後有前途,也算他對老哥曾平年的報答了。就算學不會,也好過他在家跟無頭蒼蠅一樣找工作。

    不過曾雨將他將實在長輩,在他拒絕之後說:“我在家也干哩,叔你趕緊工作去,我一會兒就昨晚了。”

    懂事的孩子誰不喜歡?俞蘅就挺喜歡的,總之,兩人相處得很愉快,俞蘅拿了很多基本知識的書給他慢慢看:“別著急,不懂的就問我。”

    日子過得很充實,俞蘅掌握好度,花了半個月將防護罩的設計初稿弄了出來,交上去之後又帶著曾雨去開會,在會議上闡述自己的觀點。

    這個任務世界真要說起來,比之前那個毒霧世界的科技水平還晚一點,所以他拿出新事物出來的時候要拿捏好分寸,既要讓他們信服,又不能太超前不然的話,他真的會被解剖的。

    這次會議不止讓當局確定了未來的建設方向,也讓俞蘅再戰成名。

    會議中有國家的二把手在,俞蘅還跟對方握了手,二把手叫做林程,是個看起來很有威嚴的中年男人,不過對俞蘅的態度很好,帶著對知識分子的尊重:“您的才能讓人驚嘆,能者多勞,我也只能厚著臉皮讓您多辛苦些,早點將方案完善,這會是全國人民的幸事,我在這裡也能做出承諾,應有的待遇和福利都會到位的。”

    “您客氣了。”俞蘅也憨厚地做了保證:“我會努力的。”

    這一天對曾雨來說,實在像在夢中。

    那是二把手啊,還跟他握手了!握手了!激動死他了。他激動地對俞蘅說:“叔,我現在充滿了動力!我晾好衣服就去看書!”把俞蘅給笑得。

    在那次會議之後,俞蘅還得到了一個職位,是國家科學院的一個名譽教授,享受國家津貼。曾雨也沾了光,掛上一個後勤職,待遇也不錯。

    聘用書下來之後俞蘅鼓勵他:“好好加油,以後也掛到科學院去,你爸肯定高興。”

    曾雨嘿嘿笑:“我爸現在就可高興啦,我一定會努力的。”用曾平年的話來說:“就算是清潔工,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國家部門職員,吃的是國家飯哩~”

    聘書下來後,俞蘅的生活待遇再次提高一個層次,先是換了一個獨棟的新房子,還多了一個負責給他們做飯的廚師。

    在京都的工作已經進入正軌,俞蘅忙得不亦樂乎,曾雨也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也因此,他較少關注外頭的事情,而此時國家人口某部負責人看著電腦一臉沉重。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17 21:54
241、末世之海10

    電腦裡是這兩年來全國新生兒的數據, 是從全國各地計生部彙總過來的。持續的水災並沒有降低國內生育率,甚至還有輕緩的升高趨勢。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新生兒中,竟然有百分之四十有畸形!根據家屬回訪, 這部分的孕婦十之四五都沒有做孕檢,有的是孕檢出問題,還是堅持生下來。不過也有的孕婦自始至終孕檢都沒有問題,結果生下來的孩子卻還是有不正常的地方,讓人匪夷所思!

    數量匯聚起來非常驚人,加上醫院發過來的照片,更加觸目驚心。

    “這樣的情況絕對是不正常的。”負責人沉聲說, “而且畸形的趨向都一樣, 肯定跟異常天氣有關係!”

    沒錯,新生兒畸形的趨勢都是一樣的,比如說手腳指頭之間有薄膜肉層,像蹼, 也有生了罕見皮膚病的魚鱗肉層, 手術也根除不了!較多的是美人魚綜合徵,脆弱得剛出生就撐不住了。

    這些都是外貌上的,更有身體內部器官變異的,最常見的是肺部器官異常,呼吸系統出問題,然後咽喉的兩側長了類似鰓的東西。不過這塊駭人的新器官並無法運轉,甚至身體有排斥反應, 一定要手術割除。

    可氣人的是,割除之後還會再長出來,孩子那麼小怎麼受得了。

    “我覺得跟降雨和魚有關,這兩年唯一的變故就是這些了,從時間軸上也大致吻合。”

    “目前已經加派人手調查孕婦孕期接觸的東西,科院那邊也立項在研究水和食用魚。”

    “……”

    負責人一項項聽過去,一一點頭,最後說:“幫我擬一份申請報告,申請全國三級醫院接收所有孕婦,全程跟進孕期情況,收治問題嬰幼兒,提供國家援助……”他將內容一一闡述,讓秘書去擬,最後蓋上章送到上級審批。

    新生兒越發密集的異常引起國家部門的高度重視,與此同時地質等部門檢測到極低冰川正在不停融化,冰冷的冰水匯入海洋,數據非常不詳……相關部門陀螺轉起來,真是多事之秋!

    這件事很快俞蘅也收到消息,前面說過他換了房子,新房子就在科院的宿舍區裡,這裡住的都是教授級別以上的人員,安全性高。說是宿舍,其實裡面的各種設備實驗室等非常齊全,根本就是一個綜合性的科研區。

    科院對外的建築大樓其實只做對外工作和其他文件處理事項,真正的核心就在宿舍區。能夠跟著住進來的家屬,無一不是經過嚴格篩選、並且有科院相關崗位聘書的,單純的家屬絕對進不來。比如說曾雨就是以張恆福的親近晚輩身份進來的,可是真要住下來,最少也幫他掛了一個後勤的職位。

    當然啦,他進來之前家底兒就被查了個底朝天,進來後也時刻置於嚴密的監控之下。

    所以,新的環境對俞蘅來說如虎添翼,而且為了讓他加緊研究,科院還特別劃了一間實驗室給他,專屬實驗室,除了曾雨和分派給他的十二個助手,其他的人都進不去。

    每天埋在實驗室裡,雖然可以送飯進去,可是俞蘅卻不願意一直窩在裡面。這具身體已經快四十五歲不年輕了,他必須好好保養才能活得久一點。所以一日三餐必須準時吃,中午的時候肯定會自己步行到食堂吃飯。

    因為這個,跟其他教授等慢慢地就有一些交談,大家會在吃飯的時候聊天放鬆一下,不過大家的生活都是一樣的單調,要聊也只能聊工作上的事情。當然機密的不可能說,一些簡單的還是能吐吐苦水的。

    今天吃飯的時候,隔壁桌就是一桌基因研究和生物研究的人在訴苦,俞蘅聽了幾耳朵主動搭話,這才知道情況。

    回去之後他就開始上網,先上的是科院的內部網,一般來說,普通級別的實驗項目都會在內部網上公告,並且註明經費、設備等投入問題。俞蘅現在負責研發的兩個項目因為機密性較高,就沒在內部網上出現。

    果然看到十幾個科研項目,都是基因生物類的。接下來又連上外網看新聞,這方面的消息也不少。

    “xx又現人魚嬰兒!”還附上照片,新生的孩子渾身紅彤彤的,下半身的雙腿竟然是黏合在一起的,腳趾有著明顯的薄層粘合。

    這也太嚴重了!

    俞蘅在網上找圖片看,發現還真的不少。剛開始出現這種情況時,很是上了一番新聞,他第一時間想起了之前接生的王家小孫女,當時當地的電視台也來採訪過呢,不過王家沒答應。

    在他進入荷鄉以及現在進入京都科院之前,新聞時不時總會有相關新聞,不過數量並不是特別多。

    “怎麼現在這麼多了……”越看,俞蘅越覺得事情嚴重,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影響著下一代?連科院都在加緊研究,可見事情不簡單。

    他手上有基因改良液和基因修補液,應該能派上用場……俞蘅搖搖頭,現在不能經他的手拿出來,更不能從他嘴裡吐出相關理論知識。

    張恆福不可能懂這些!他的前半生有跡可循,就連之前寄種子到某農院,俞蘅也是匿名寄出去的。

    科院裡面到處都是監控,十步一崗,要動作很難。俞蘅放下念頭,專心地繼續研究,他相信沒有他的干預,一國的頂尖力量肯定也能有所成就。

    不過他還是給王家打了一個電話,去年一起乘船北上時孩子已經做過手術,小手揮來揮去的,看起來手術很成功。想了想,他打電話聯繫了王家,接電話的是王老頭,他叫俞蘅:“張老弟啊,好久沒見啦。”

    兩人寒暄幾句後,俞蘅就自然地問起孫女的事情:“囡囡乖不乖啊?”

    “哎,囡囡在醫院呢。”王老頭顯然很發愁:“之前不是做了那個手術嗎?哎呀!又長出來了!囡囡說癢,說痛,一直哭一直哭,就送醫院去了……”

    俞蘅趕緊安慰幾句:“現在醫療發達,肯定治得好。”

    王老頭訴苦一番,才笑著說:“看我囉嗦的,他爸去上班,他奶奶和媽媽都在醫院裡看著呢,我一個人來回送飯,難得有人找我說話就多說了一點。”

  “沒事沒事,我們是老鄰居了嘛,你肯對我訴苦說明把我當親近的人。”俞蘅問:“在哪個醫院啊?要不要轉到更大的醫院去?”

    “不用不用,是西嶽第二好的醫院啦,還是免醫藥費的。”說到這個王老頭高興地說:“還是國家好,對我們好,不少娃兒都有這樣的情況,只要報名就能全免藥費,還會幫我們囡囡做手術做檢查。”

    掛斷電話後,俞蘅鬆了一口氣。

    從那之後,俞蘅加快了研究速度,防護罩初步模型做了出來,各項數據也有了雛形,可以說是一個較大進展。更多的人參與進來,他也沒有藏私的意思,在安全的範圍內傾囊相授。

    不過此時,今年的第十一號颱風又來了,這次颱風空前地強勁,甚至深入內陸!毫無準備的中京及附近三省十二個城市在毫無準備的情況損失慘重!

    俞蘅在吃飯的時候看新聞時也看到了,中部地區一些住在高層的住戶拿手機拍的視頻特別觸目驚心,只見街道上的汽車跟串串豆腐乾一樣,一輛輛被狂風掀起,再像條死於一樣敞著肚子砸落在地。

    “砰!”風聲也無法遮擋的巨響連續響起,聽得人驚心動魄。

    “這也太凶了吧?”

    “氣象局說是幾級來著?”

    “天啊……”

    食堂裡,大家仰頭看著牆上的電視議論紛紛。有人拍掌:“嗨!這不科學啊!”

    誰都知道不科學!可這兩年來,發生的都是不科學的事情!

    在當天下班時,曾雨說:“叔,張奶奶打電話來了,讓你有空回一個。”

    “哦行,我來打。”

    電話打過去,張母很高興:“忙完啦?吃了沒有?最近風大有沒有多穿衣服啊……”

    俞蘅一一回答,又反問過去,張母說:“好得很,小趙做的飯好吃呢,小雯下班有時候也會過來陪我。”

    “那就好,我把卡放在家裡就是讓你花的,想買什麼就去買,別省。”

    “知道啦。”面對兒子的關心,張母心裡甜甜的。互相關懷了一番之後,張母才說起之前打電話來的原因。

    “小智打電話來家裡,說要來西嶽啦。”

    俞蘅稍微一想就知道了,中京這次水災嚴重,颱風還在中部盤桓,張智說要到西嶽來,應該就是避災。

    “哦,那是好事。”俞蘅淡定地說:“那就讓他住我的房間吧,你收拾收拾。”

    “哎,知道了。”

    之後俞蘅又給曾平年打電話,曾平年說正在收東西,就等張智回來就走呢。

    “老哥,你和嫂子都別走。”

    曾平年奇怪:“小智回來了,我們還住著他該多不習慣吶。”

    俞蘅笑:“可是我不放心他,他從來沒幫我媽倒過一杯水。”只一句話,曾平年就懂了。

    “哎,這可真是……”

    “老哥,我媽再次拜託你的,我對你的感謝真的是……不知道怎麼說。”

    曾平年罵了他一句:“說啥呢,你對我家幫助那麼大,我家小雨多虧了你呢。”

    兩兄弟嘮嗑了一會兒才掛斷電話。至於張智,俞蘅真的沒往心裡去。

    又過了半個月,第一代防護罩終於做了出來,科院又派了一批人過來幫忙調試,然後俞蘅發現自己的工資賬戶多了一筆款項,總共五百萬。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4-25 16:10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17 21:54
242、末世之海11

    俞蘅想了想, 只轉了十萬給曾平年,又打電話交代:“這是家裡的生活費, 哥你千萬別跟我客氣。”

    曾平年很高興:“小雨也打了錢回來啦,你們工作辛苦, 多留點錢自己花嘛,家裡夠用的。”

    “我這裡也夠用的。”聊了幾句之後俞蘅就打算掛電話,就聽曾平年有些猶豫地說:“小智前幾天回來看了阿姨,沒住下就走了。”也沒問朋友一句,他看了都覺得心涼。

    “沒關係。”俞蘅也不在意:“我去忙了,曾哥再見。”

    他是真的不在意,再次投入到工作中。不過他不在意, 有的人在意, 之後大概一個星期後,俞蘅在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聽曾平年有些生氣地說:“小智真的是太不像話了!他把阿姨氣病了!”

    “怎麼回事?”俞蘅皺眉。

    “唉……就是小雨那事,他上次回來也沒問你的消息,昨天不知道怎麼的, 突然打電話過來問你是不是在科院, 阿姨就應是,他就把電話掛了。阿姨還莫名其妙呢,然後今天人就回來了,一來就說些不好聽的話,說、說讓你把小雨換回來,他要去。”

    那些“不把我當親兒子!”“自私!”“鳩佔鵲巢”甚至更難聽的話,曾平年是一句也不敢跟俞蘅說的。

    “要不……就把小雨叫回來吧?他笨手笨腳的, 也照顧不好你。”他是真心這麼想的,張智不僅罵親爹,還拐著彎地罵了他,他一把年紀了,實在覺得臉上躁得慌。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沒有佔便宜的心思!現在看人家父子因為這事兒鬧矛盾,他挺不舒坦的。

    俞蘅聽了氣直往上衝,拒絕了曾平年的提議:“哥,小雨為什麼過來,你心裡也清楚,他不是真的干後勤的。我看著他長大,也希望他能有所成就,他最近進步很大,就別說讓他回去的話了。至於張智,有事你讓他找我談,我最近手機都帶身上。暫時別讓他進家門,別讓我媽見他。”

    掛斷電話後,他心裡算不上失望,因為對張智一直沒有過期待。

    “我爸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哎。”耳邊響起曾雨的聲音,他正從櫃子裡把手機摸出來,剛開機就看到一堆未接電話。“奇怪,從昨天就開始打,難道家裡出事了?”

    俞蘅嘆氣,說:“家裡沒事,你爸就是想你了,你給他回個電話吧。”

    “哦哦。”曾雨趕緊應下,給他爸打電話去了。等打完回來他笑著說:“我爸讓我好好照顧叔哩。”

    “你好好學習就是對我最大的照顧啦。”

    曾雨就摸著頭笑。

    為了等張智的電話,這次俞蘅把手機帶在身上,也沒關機。結果一直沒等來他的電話,後來和曾平年聯繫,他說張智也沒再往家裡去,電話也沒有。

    “小雯打聽了一下,說是又回中京去了。”颱風已經過去,中京也在洪水退去後恢復一切,張智回去也是正常的。

    “那就別理他了。”

    俞蘅忙得很,沒再關注張智的消息。隨著上面分配給他的人手越來越多,團隊也越發複雜,不止任務複雜,人員的分工等也是無法忽視的問題。他列了詳細的計畫表,做到每個人各司其職,實驗室井井有條,實驗進展平穩地推進。

    時間飛快,很快又是半年,在這半年裡,全球範圍內被洪水淹沒的國家又增加了十一個,都是國土靠海、地勢較低或者本身就是島國的國家。除了完全內陸的國家,其他國家的國民都有一定規模的遷徙。

    颱風、海嘯不絕,今年還沒過完,國內就迎來十四個颱風了!這頻率簡直就是瘋了!

    除了天災,還有一件事情牽扯著人們的心,那就是新生兒的異常。滿懷著全家人的愛意和希望出生的孩子,卻長得與眾不同,操碎了多少家長的心。

    要是只是長得比較奇怪,其實還是能接受的,只要孩子健康就行,可偏偏那些怪症,對生命也有妨礙,小小的孩子剛出生就動刀藥不停,怎麼不讓人揪心?

    最開始的時候,人們只是將新聞當成奇聞異事,隨著例子越來越多,周邊也開始出現時,人們才覺得害怕了。

    這半年中,科院成立的專項部終於研究出了成果,問題果然出現在水裡面。

    最開始的時候,水和魚就是最受懷疑的對象,特別是水,因為孕婦裡面還真的有不愛吃魚沒吃過一口魚湯的。不過檢查的過程太難了,各項指標輪番排查,從各地的水域分別取水,工作量極其龐大。直到數月後,才從一例標本中找到異常。

    那例標本取自某山上的水井裡,在裡面檢測出了未知物質,經過日以繼夜的研究,該物質被確認為基因物質,擁有刺激基因變化的超活性特質,該物質被簡稱為r物質。

    在前年水災肆虐之後,國內就已經加強了飲用水的安全檢測,不過發現r物質之後,國內再度加強了飲用水的的檢測力度,新增加了七項檢測標準,並且緊急加工製造,製作出r物質辨析器和過濾器分派到各地水廠。

    在那之前,當局警戒全國:注意用水衛生!一時之間引起了兩年多前、水災還未開始之前的桶裝水的熱賣。各種打著旗號說是水災日期前生產的桶裝水進入市場,一度引起人們哄搶,後來被各地相關政府部門壓制取締,才消滅那股歪風。

    俞蘅也從同事那邊得知這些最新消息,可以說目前最熱門的消息就是r物質了。

    這種物質比較棘手的是,它在水中,而眾所周知的是現在幾乎遍地洪水,水又是流動的,根本抓不住。r物質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目前還沒有定論,不過比較多的人認為,有可能是從海的深處帶出來的。目前研究的方向是從雨水中探查。

    後續的追蹤研究還在繼續,用水問題也拉上進程,目前以京都為輻射區,開始開展淨水濾水活動。

    “只對孕婦有影響嗎?有沒有非嬰幼兒的例子?”俞蘅問。

    “暫時沒有見到。”回應他的同事姓李,笑著說:“也許過段時間淨水工作平穩之後,會開展全國身體檢測排查工作。”這些都不是什麼機密,李教授也願意說:“現在的重點還是在孕婦的保育上。”

    俞蘅就點點頭:“你們都辛苦了。”

    “嗨,你們也辛苦。”兩人惺惺相惜地嘮嗑了一番,各自散去。

    吃完晚飯,俞蘅和曾雨溜躂著走回宿舍,曾雨學著他的腳步,慢悠悠地走著像個嚴肅的小老頭。

    “東西寄了嗎?”

    聽俞蘅問話他趕忙回答:“寄了,用的是xx快遞。”xx快遞是國有快遞,最可靠。寄給家裡的東西是一台家用型r物質過濾器,是科院發放給員工的福利,曾雨的級別分不到,俞蘅分到了兩台,於是就讓曾雨寄了一台到西嶽去。

    “行,一會兒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記得關注當地的快遞點。”

    “哎!”

    回到宿舍後,聽曾雨打了電話,俞蘅就讓他去睡。他關上房門開始修煉[健體通則],又做了一套健體術。晚上不加班是他的要求,晚上七點下班,吃完晚飯七點半,第二天早上是七點打卡,如果真的加班,人很快就會垮掉。

    修煉了一番之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俞蘅洗了個澡準備睡覺。今晚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睡得不踏實,不自覺地翻來覆去。

    瑞汀浮在空中看他,有些擔心,於是小聲喊:“宿主?宿主醒一醒?”

    俞蘅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掙紮著醒過來。“宿主你哪裡不舒服呀?”

    他晃晃頭:“渾身都不舒服。”

    “把曾雨叫來吧,讓他送你去醫務室。”瑞汀蹭了蹭俞蘅的額頭,不過它是能量體,根本碰觸不到他。

    “嗯。”他點點頭,伸手拿床頭櫃上的座機,在床頭燈的映照下,他恍惚看見手背有些奇怪,還忍不住蹭了蹭。於是他放下電話,轉而摸出眼鏡戴上,再低頭湊著燈光看,果然看到手背上有東西,好像過敏了?

    只見右手手背上有一小片顏色較深的印跡,有些癢。可是再仔細看去,俞蘅冷不丁冒了一層冷汗,不由得坐直了一些。

    上手摸了摸,疙瘩疙瘩的,特別像肉質的魚鱗片,手背上那一片大概有兩個大拇指指甲蓋那麼大,紋理清晰,形狀完整。數一數有五片完整的,七片不太完整。

    “好像魚鱗哇。”

    俞蘅點點頭:“確實像。”他想起傍晚和同事的對話,r物質只對孕婦腹中的孩子有作用嗎?現在看來,對大人也有作用。

    他開始思考一件事情,r物質真的只會讓孩子生長畸形嗎?他不得不這麼想,他服用過基因改良液,身體的發育變化趨勢肯定是往優良的方向出發的,如果遇上負面的外在影響,也會盡力調整到相對較佳的狀態。

    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喪屍世界中,他被喪屍蚯蚓咬到之後,基因改良液的後續效力硬是把他改造成半屍人,既保留了人類的一切思維和記憶,又得到了喪屍的力量。

    在這樣的設想下,他的身體仍然出現最常見的魚鱗狀異變,就說明基因的改良方向,並沒有徹底隔絕這種變化。

    “難道那些孩子的變化,是符合進化規律的……”俞蘅得出這個結論後,忽然之間心一跳。人類的進化總是隨著環境而改變,聯想到持續兩年半的水災,不停上漲的積水和往內陸推進的海岸線,難道以後人類的生活環境真的會從陸地轉變為水域?

    他胡思亂想了一陣,決定先上報上級,讓更加專業的儀器和設備來檢查自己的身體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價值,他暫時還會是安全的。

    “先睡吧,明天再去醫院。”俞蘅對瑞汀說:“晚安。”

    “晚安宿主。”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17 21:55
243、末世之海12

    第二天俞蘅就請假了, 直接去了醫務室。這片宿舍區裡面醫療設備也很完善,醫務室其實就是科院的附屬醫院, 同時也是醫學實驗中心。

    在看到俞蘅手上的症狀時,看診的醫生大吃一驚, 很快消息就被傳到上級,負責研究嬰幼兒異常變異的團隊也被調過來一半的人手,小心翼翼地對待他這個“珍稀實驗體”。

    他不是對實驗一無所知的人,有些不合適的他全部拒絕。不過因為當局二把手林程也派了人一路盯著,有的時候不用他開口,護衛團隊就幫他推掉了。

    所以檢查一圈做下來,俞蘅心裡也有數。他的身體狀況非常好, 各個器官、身體運行狀態都十分年輕活力, 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幾歲。

    至於手背那一塊魚鱗痕,也毫無問題,身體無排斥反應,也無其他病變反應就好像自然而然的, 身體的自主變化。就跟頭髮和指甲長長一樣。

    這樣的檢查結果, 研究的專家和教授們肯定不滿意,可是俞蘅還是離開了醫院,再次回到工作的實驗室。

    為了這次檢查,他還收到了兩百萬的補貼。林程還特地過來和他見面,安撫了一番。

    之後的事情,俞蘅並不知道,只知道全國範圍內的身體檢測提前開展, 每天都有數以萬計的資料消息彙總進科院專項部門,他這個例外,也就不再引人注目。

    他打過電話給張母,詢問她身體是否有變化,張母說:“沒有。”他還是不放心,托曾平年的妻子趙芸幫張母檢查了一遍身體,確定真的沒有症狀。

    後來西嶽當地的身體排查過程中,她的身體也沒有問題,很高興地對俞蘅說:“我的身體好著呢!醫生說能再活三十年!”

    俞蘅開始有些擔心,因為張母也服用了基因改良液,如果她也有症狀,那麼他們一家母子實在有些可疑。幸好張母檢查也沒有問題。他想,很有可能是他現在只給她服用了五分之一的劑量有關。在那之後,在工作之餘他一直有關注全國居民身體檢測的結果,不過越等,他的心就越沉重。

    沒有,沒有!

    作為唯一的成年病例,他被納入某些人眼中。他開始感覺到一些窺探的視線,這讓他心中警鐘敲起。不動聲色地暫緩研究進度,特地卡出一個研究瓶頸,讓實驗室團隊的人各個愁眉苦臉。他也開始加班,然後病倒了。

    在養病的時候,他提出要先休年假:“反正再過一個星期就過年了,我先回家吧。現在腦袋亂得很,敲鑼打鼓的,回家才能好好休息。”

    他的臉色特別差,科院院長看他實在難受,想起醫生的話,最後點頭:“那行吧,你先回家好好休息,這邊如果有什麼問題就聯繫你,你視頻指導一下,成不成?”

    “好。”

    俞蘅就大包小包地,帶著曾雨提前休年假了,隨行還有一隊護衛共十個人。

    這次回家有種衣錦還鄉的味道,其實照他說,跟去年回家過年的時候一樣就成了,不用搞什麼場面活兒。結果到了西嶽,先是西嶽的市長接車,然後是副市長送他回家。

    今天正好是難得的晴天,外頭放風的人多得要命,一個個好奇地往車隊瞧,議論紛紛。俞蘅心裡十分不舒服,面上卻憨笑著和副市長聊天。

    “聽說張先生是在負責研究水上城市,那您看看,西嶽在建設水上城市上有沒有什麼……”

    聊了一路,好不容易到家,俞蘅問那十個人:“院長說你們住哪裡沒有?”

    領隊的自稱吳悅,他說:“我們是值班制的,目前暫定是大門外值班兩個,屋裡一個,其他的人平時就住您對門。”

    看來這是把對門的房子弄下來了。不過屋裡這一個就算了,又不是坐牢!

    俞蘅堅持不需要,見吳悅不肯,沉下臉來:“那你們全部都滾!我在自己家又不是坐牢!”一向老好人模樣的人一發起脾氣來可嚇人,他又是故意發脾氣的,那氣勢更恐怖,吳悅顯然被嚇著了。

    “砰!”他直接把門一關一鎖,留下門外的吳悅一臉懵,擦擦臉趕緊摸出手機聯繫上級。

    “阿福啊,咋啦?”張母小心翼翼地看著兒子,“彆氣啦,他們欺負你媽去罵他們。”

    俞蘅回頭,臉上的怒氣已經消失不見:“媽我沒事,最近過得怎麼樣?”他拉張母到客廳坐下,手就按在她的手腕上,張母的身體確實很好。

    “怎麼今年這麼快就回家啦?家裡年貨還沒買好呢,我現在就去買。哎喲你的臉色好差,暈車嗎?”

    “沒暈車,前陣子感冒了……”

    曾平年趕緊說:“阿姨,你和恆福聊天去,我和我老婆去買就行。”

    俞蘅說:“先不忙,過幾天我們再去買,現在外頭還亂糟糟的,先別出去了。”

    “嗨行。”曾平年撓撓頭,問:“怎麼你這次回家這麼大陣仗,我都嚇一跳。”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也被嚇到了。”他沉著臉:“亂七八糟的!”

    “叔別生氣,院長肯定是擔心你才派了這些人來。再說,如果市長他們對你好,等咱們以後回去,奶奶也能過得好。”曾雨老實,卻不遲鈍。不過他性格單純,思考的角度都是從好處出發。

    俞蘅卻沒有那麼樂觀,他在科院的兩年不是白呆的,現在高層有三種意見,一個是讓他好好做研究,畢竟全國那麼多人,都靠他的空中城市研究,以後才能居有定所。

    另一種意見則是要求張恆福肩擔兩個責任,一邊做原本的項目,一邊接受實驗檢查。至於實驗內容他也偷偷看到了計畫書,讓人看了不由得冷笑。

    又要豬長肉,又讓豬夜跑一千里,想得美呢!

    最後還有一種比較偏激的,認為空中城市是無稽之談!以現在的洪水逼近速度和人類新生兒的畸形趨勢,根本就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為什麼一定要浪費時間精力去弄什麼空城?就算全球都被淹了,修建超大型游輪不是也很好嗎?遊艇總比所謂空城更實在吧?

    科院極大,涵蓋了各項學科研究,在水災的這幾年,毫無疑問基因學生物學以及建設項目最為熱門。根據俞蘅的觀察,二把手林程是建設項目這邊的,而一把手曾雄則傾向於人類進化研究上。

    他已經看見過曾雄簽字的進化研究計畫,該計畫是以人體實驗為主體的,他有幸成為其中的關鍵實驗體。其他實驗體將和異變嬰幼兒家屬簽訂協議得來。另一個關鍵,就是r物質。

    該計畫在年後開啟,俞蘅得知的消息是正月十六就會開展,到時候將人為地將r物質注入實驗體中,人為干涉異化方向。

    到時候就不是他想拒絕就能拒絕的了,他身在科院中,根本插翅難飛。

    當然了,這份進化研究計畫表面上看非常完善,包括福利補貼等等,但是俞蘅還入侵了系統,得到一份初步的試驗詳細計畫。那份計畫是絕對見不得光的,因為違背了一些人道精神。

    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和張母的身體是經不起切片嚴查的,不止他危險,張母也處於危險之中。這次提前回家,他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做準備。

    在離開科院之前,他已經把接下來的研究方向和一些重點寫在筆記上,這份工作筆記他將會放在曾雨身邊。曾雨是個聰明的年輕人,不到一年功夫就已經能給他當助手了,加上曾平年的交情,理所應當該有好的前程。

    他不後悔採取手段進入科院,他希望在他的介入下,這個任務世界的發展進程能加快,在預測的未來水域到來之前,能夠給人類帶來棲息之地。

    即使這給他帶來了危險,迫使現在為了安全,他和張母必須暫時離開,他也不後悔。

    當天晚上,曾平年一家四口在張家吃完飯後就回家了,吳悅等護衛員一直在外頭沒進來,俞蘅也沒接到上級的消息,也就當他們不存在。

    家裡有監控,甚至衛生間裡也有,這讓俞蘅不敢和張母說些什麼。在家休息了幾天之後,他就陪著張母外出採購年貨了。

    在外出的那幾天裡,他將工資卡里面的錢全部取了出來。這兩年在科院,前前後後的獎金工資津貼等有八百多萬。這麼大的數目取出來,跟著他出門的吳悅臉色都不對了。

    俞蘅也不用理他,讓銀行幫忙將錢送回家,就堆在之前曾平年夫妻睡的客房裡。

    他現在還是“啥都不知道”的自由身,吳悅將消息報上去,上級也只是無語了一會兒,雖然有一瞬間的懷疑,可是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張恆福怎麼可能知道?

    再說了,大大咧咧地在護衛員的眼前把錢運回家,也不是暗度陳倉的做法啊。歸根究底,應該是小市民的心態。

    “他說把錢取出來,讓他媽要花就隨便拿。”

    “……隨便他吧,看好了,務必保證他的安全,正月初四返回時,一定要是全須全尾的大活人。”

    “是。”

    俞蘅就這麼頂著人看傻子的目光,把錢全部取出來了。除了這張工資卡,他還有一張存著當初“中彩票”獎金的銀`行卡,那張卡不是他的名字,並不在監視視線內。

    曾平年過來看他時,他還讓他也拎起兩捆走,把曾平年也嚇得夠嗆,連連擺手。

    “哥別客氣,你現在住的房子還是趙叔幫你租的,多不穩定。這筆錢就算我借你的也行,你先把房子買下來,小雨也到了結婚的年紀了,小雯也到談男朋友的時候了,一家人住著租的房子多不好。”

    他拍拍曾平年的肩膀:“真的不要跟我客氣,我現在有能力了,就想哥也和我一樣過得好,咱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老實人張恆福是從來不擅長說這些惡剖白心跡的話的,曾平年一下子就被感動到,眼眶都紅了好多,點點頭:“好好,咱就不多說這些了,來我給你寫借條。”

    要寫就寫吧!反正自己也不會找他要。

    在實施計畫之前,俞蘅跟誰都沒有說,只悄悄地做著安排。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17 21:55
244、末世之海13

    在除夕那晚, 雨勢也隨著新春的歡慶而變大,來自大自然的敲鑼打鼓非常熱鬧, 蓋過了鞭炮聲。

    俞蘅和張母一起守夜,過了十二點張母就去睡了, 他也在客廳做了會兒操,才關燈回到臥室。他知道樓上樓下都換了人住,吳悅和那些人也有聯繫,這種密不透風的包圍架勢,實在很難讓他將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如果真的只是保護他,為什麼樓上樓下這兩批人不讓他知道?

    兩點多的時候,街道已經徹底安靜下來, 各家的燈火也暗掉, 天地之間只有雨水拍打的聲音。樓道處隱秘的監控攝像頭還在工作,不過在零點二十幾分這棟樓有外出的人回來之後,就一直沒有人出現在鏡頭前。

    俞蘅在對所有監控做手腳之後,蹲在門後燒藥粉, 藥氣往門縫裡鑽出去。過了三分鐘, 門外依次傳來兩聲悶響。他帶著特製的口罩,將沉睡過去的張母背上,開門離去。

    離開房子到鑽入巷子只用了三分鐘,多虧了他常鍛鍊,不然的話真無法速度這麼快。他從儲物戒指裡把筆記本摸出來,快速敲擊數十下之後,已經將監控恢復。

    “呼。”

    俞蘅最後按下一個指令, 廚房裡一聲短暫的炸響後,瓦斯氣蔓延開去……

    他沒看回頭看一眼,背著張母繼續在雨中穿梭,他現在是一個中年女人的臉,身上穿著是的張母的衣服。

    走的路都是沒有監控的小路,七拐八拐的。這三年的雨天,為了讓行人方便外出,一些比較熱鬧的、商業大道之類的街道都有所改建,比較常見的就是在臨街的房子修建擋雨板,幾乎將街道都擋了起來。除了地面上濕漉漉的,走起來跟以前也沒差。

    不過他選的這些小路就沒有這麼周全的遮雨板,俞蘅在張母頭上鋪了一層防雨布,不過他自己就顧不上,現在滿身都是濕的。

    他的速度很快,半個小時後已經來到目的地,這裡是舊城區,他早就在偷偷出來在這裡租下的一個舊房子,用的是從黑市買來的身`份證。舊城區的房子比較破舊,不值錢,他為了趕時間花了大價錢做租金,就為了暫時落腳。

    進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他先換衣服,這才覺得暖和起來。又過了半個小時張母才醒,有些奇怪:“咦?”總覺得有些奇怪,她左右看了看,“這是哪裡啊?”

    俞蘅搬了個凳子,將前因後果說了一下,只隱瞞了自己的的一些能力。

    “你看……”他露出手背,“已經長得更多了。”

    張母趕緊抓著他的手看,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啊,醫生怎麼說的要不要緊?”

    “沒事沒事。”

    張母詢問了一番,堅強地接受了現實。還提議:“咱們搬到其他地方去吧,這裡太危險了!”

    “媽,是我害了你。”

    俞蘅不後悔自己在科院的選擇,可是連累張母一大把年紀死遁,有家不能回,這就讓他覺得對不起她。

    重要緊的是基因改良液的食用,幸好他看出張母的身體無法承受所有藥效,因此是慢慢地、一點點地滲透在飲食裡給她吃,這兩年過去了,一支藥還沒吃完。也幸好如此,才讓張母的身體沒有被查出不對勁。

    在科院的時候他就十分擔心,好在他們沒對一個老太太投入太多精力,確定張母還長肉鱗片後就放棄了。可真是多麼僥倖的事情!他和張母必須離開。

    張母看出他的內疚,忙安慰他:“你別難過,你這麼做是對的。我跟你爸燒香,你爸都託夢給我,說你乖哩!咱們沒什麼本事,有能耐的時候就多為國家做貢獻,我和你爸都為你自豪。”

    她的眼神變化,瞧著是氣憤:“可怎麼能拿你做實驗呢!媽不願意!你爸常說,人有多大的本事就拿多大的碗,咱們沒切片的本事,跑了挺好的。”她也是看過老多電視劇的老太太,知道拿人去做實驗,那是要切片的,一聽就可疼了,她可捨不得自己兒子。

    “媽你先睡吧,明天再說。”俞蘅說,他現在對張母滿心的愧疚。

    張母搖頭:“我怎麼睡得著喲。”她抓著俞蘅的手背,擔心極了:“你真的不覺得難受啊?”

    “真不難受。”

    “這以後該怎麼辦?身`份證啊……”

    俞蘅就拿出兩張身`份證,裡面一張是個中年女人,一張是個老太太。

    “這是誰的?”

    “這是我們以後的身`份證明,別擔心,這是真的,這兩個人確實是母女,不過是東南沿海那邊的。人已經死了。”

    張母仔細看去:“地址還真的東南那邊的……也太慘了,母女倆都死了?”她想起一個問題:“可是,你是我兒子啊。”怎麼變成女兒了?

    “我能化妝嘛。我們和她們也長得不一樣,等天亮了我得給你剪個新髮型。”

    “行。”

    這邊母子倆在談著今後的打算,那邊卻已經亂了套。

    吳悅堅信,“這是有人故意縱火!煙特別濃,一下子就觸動火災報警器,然後就是爆炸和大火,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張家的門鎖得緊緊的,撞開的時候裡面已經燒得特別凶……”

    “所以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張恆福被燒成灰!燒成灰!”

    “我們也沒辦法,已經盡力救火了……”

    掛斷電話後,吳悅抹一把臉,罵了一句髒話,對著手下人說:“查!死也要死得明白!”

    張家上下樓、對門都有他們的人,加起來六十來號,竟然讓人悄無聲息地放火,說出去都沒臉見人。還是那麼要緊的人物,真是氣得要死。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過後他肯定得接受處分和檢查,倒不如趕緊查一查,看看能不能將功折罪。

    曾平年開始也沒接到消息,還是老丈人在外面聽說某小區發生爆炸和火災,死了兩個人才注意:“那是恆福住的小區吧?哎喲我趕緊打了電話問問,這大過年的……”

    結果一打沒打通,嚇得他大年初一就往外跑,一看傻了眼,險些沒暈過去!

    如何接受事實的過程就不詳述了,曾平年忍著悲痛給張智打電話,讓他回來辦喪事。

    “這大過年的,曾叔你就別開玩笑了。”

    “是真的!快點回來!”

    兩人燒得連灰都不剩,曾平年沒辦法,只好聽從丈人的意見,拿盒子從廢墟裡包了兩包灰,分別做好友和好友母親的骨灰。

    火災引起了人們的高度注意,幾乎聽到消息的人都唏噓不已。“年前還看到副市長送回家呢,這麼大的福氣,說沒就沒了……”

    “我聽說那家人好有錢的,取了一車的現現金堆在家數著玩呢,是我親戚說的,真事兒!”

    “哎喲那不是都燒光了?哎喲聽著心疼死人。”

    “我看啊,肯定有貓膩,那麼大的雨,怎麼可能說燒就燒起來了?”

    “是啊是啊……”

    那邊,掛斷電話的張智愣了一會兒神,他還是覺得無法相信!他猛然回神,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小智,快走吧!”

    “去哪兒?”他有些遲鈍地問。

    年輕的女孩笑著說:“不是說好了今天跟著爸爸去陳叔叔家拜年嗎?快走吧,晚了的話那邊人太多,好煩的。”

    哦,陳叔叔,某局局長,和女朋友的爸爸私交甚篤。他為今天的見面期待已久,早早就起來穿衣打扮,現在身上穿的是昂貴的西服,顯得人精神又有品味。

    “怎麼啦?”女朋友歪著頭奇怪地看他:“不舒服嗎?要不咱不去了?我也在家陪你。”

    “去!”張智緩緩點頭:“肯定去。走吧。”他將手機關機塞回兜裡,深呼吸了兩秒,眼中的徬徨和受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野心。

    之後,不僅曾平年聯繫不到張智,連科院負責喪事的人也聯繫不上他。最後是曾雨和曾雯為張恆福和張母捧排位。

    等張智忙碌於正月走親戚、走關係時,在某天聽到有人說到張恆福的消息。其實張恆福不算多麼有名的人,只是他負責的項目出名,人們聊起項目的時候,說起目前科院的情況。“現在科院裡面為了爭這個項目,鬥得跟野雞吵架似的。”

    “是什麼項目?”

    “原先的責任人是誰?這麼好的項目都肯放下?”

    “聽說是防護罩研究,如果成功了,以後就能把雨隔在外面,防護罩裡面還是鳥語花香,裡面看外面仍然是天空雨景……”

    “聽起來真不錯。”

    就有人說原先的負責人叫做張恆福:“哎,是個沒背景的人,聽說是個只知道埋頭研究的木頭,原先這項目在那個人手上,大家也不用爭,現在爭得啊,□□桶炸了似的。”

    張智的女朋友胡蜜的父親胡能,是個十分有能力的人,白手起家,這些年來也成功地混進權貴圈,結交的人都是權貴,正月裡的聚會活動啊,來往的都不是普通人,因此交談時的話題也比較高端,說起科院的事情來頭頭是道。

    這是張智從來都夢寐以求的場所,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爹的名字會出現在這些貴人口中,他不是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在荷鄉建房子的建築工程師嗎?!

    張智下意識就坐直了。想起之前聽未來岳父胡能跟他說的事情,當時胡蜜的爸爸將他找過去,說他的父親在科院工作,正好公司的淨水器正在研究階段,就讓他去找父親諮詢一下,問問科院的其他教授尋找意見。

    他當時聽說曾雨被他爸帶在身邊,確實憤怒、生氣。不過他還是想通過他爸探聽一下淨水器的事情的,現在生意不好做,胡家的企業如果能夠取得和科院合作的機會,對他來說將會是十分光鮮的一筆成績。

    在發過脾氣後,他覺得自己佔據了制高點,剛想聯繫他爸,卻又聽准岳父說,不用找了,他爸只是在荷鄉建房子。在荷鄉建房子的人多了去了!根本不值錢。於是就沒有找過去。

    靠他爸,還不如靠自己!張智是這麼想的。

    “阿智,那不是伯父的名字嗎?”胡蜜睜大眼睛問,“同名同姓呀。”

    張智有些尷尬:“應該是吧,我爸這個名字比較大眾。”

    “那真是有緣分,伯父也是在科院工作。”胡蜜隨口說。兩人的對話引來一些人的注意:“這麼巧的事情也有,張智啊,你爸在科院做什麼的?”

    “聽我奶奶說,是在研究水上城市的。”

    “喲,那可巧了,聽說那個張恆福原先也是在荷鄉的水上工程上的,後來自主提出防護罩理論,就被調到京都科院總部了。”一個女士摸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你瞧瞧,認不認識?”眼神透著不懷好意。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17 21:56
245、末世之海14

    到了這個時候, 張智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個看著熱情的莊女士,似乎有些不懷好意。可是在大家的視線裡, 他不能做失禮的事情,於是接過手機, 上面穿著工作服的人,果然就是他爸。

    “這是你爸吧?”

    他點點頭,驚訝地問:“您怎麼有我爸的照片兒?”

    莊女士好整以暇地拿回手機笑著說:“那可真是巧,我們說的張恆福,就是你爸張恆福啊。”她對在座其他人說:“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老胡有個這麼厲害的親家,我們都不知道呢!實在是太可惜了。”

    胡能並不在場, 他去外頭接電話還沒回來了。這話得到一些人的附和, 可不是可惜,多好的親家吶,就這麼沒了。

    張智露出吃驚的模樣:“那也太巧了,可惜我爸從沒跟我說過他的工作, 我一直以為他在荷鄉呢。”

    在座的人的臉色開始有些奇怪了, 胡蜜懵懂地說:“阿智,你爸原來這麼厲害啊!”張智也只能尷尬地笑。他確實不清楚!在知道他爸有這樣的能耐後,他心中開始後悔了!

    “張恆福先生確實厲害,可我沒想到他兒子也是青年才俊呢。”莊女士慢條斯理地將手機收起來,“張恆福先生確定在正月初一凌晨三點左右死於火災,在場的還有他的老母親。而喪事早就結束了,我也是覺得奇了怪了, 身為張恆福先生的獨生子,張智先生……彷彿這一整個正月,都跟著老胡在走親戚吧。哎呀,好像連葬禮那天,也在參加派對呢。”

    張智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裡看不出來這位莊女士是在諷刺,是在找茬,可重點是,人家說的都是實話。

    說來,張恆福也是因為已經死了,才會被爆出原來是那樣的身份。要是早知道他是防護罩項目的負責人,多的是人去奉承那可是一樁好生意!以後國家要批量生產,肯定用得著國內企業,那該是多大的一筆利潤。

    可惜生前當局瞞得緊,要不是現在因為爭奪露出些風聲出來,大家還不知道這個項目呢。

    “老胡可真是中了彩票,找了這麼一個能幹的女婿。”莊女士說:“實在是孝順岳父,以後老胡有的是福可享咯。”

    其他客人都露出隱約的嘲笑,他們的涵養做不出哄堂大笑和直言嘲諷的事情來,不過這樣隱晦的、高傲的不屑,就已經讓張智無法忍受了!

    不孝!不孝!不孝!

    這個莊女士話裡話外都在笑話他,笑話他攀龍附鳳不顧親爹親奶奶死活,也許也在笑話他竟然將那麼好的親緣資源拋在腦後,是個傻子!

    可是他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下去,自從掐斷手機,他就有了心理準備。

    他露出驚愕的表情:“我爸和奶奶出事了?!不可能!你說的張恆福肯定不是我爸!”

    張智如何應對危機,俞蘅並不曉得。這段時間他並不敢聯繫曾平年他們,直到葬禮過後,直到春天來臨,今年的第三號颱風到來,接連兩次都深入內陸,中京多次受災,全國氣氛緊張抗擊颱風時,他才終於放下心來。

    警鐘卸除了。

    今年無疑又是風雨飄零的一年,颱風勢大且凶悍,多次侵襲內陸,使得國土中部地區的居民也有了遷居的念頭。總是被這麼頻繁騷擾,日子還過不過了!

    不過要遷居,已經不像前兩年那麼簡單了。一句話:房子。現在北部和西部人口高度密集,連旅館也被常年包租,你說幾個人過去還容易安置,一大攤子遷過去,就有些難。當然,只要捨得錢,也不是辦不下來。

    張家之前住的房子,也在緊張修繕中修好了,張智成為了房子的主人。周圍人家的損失由科院統一補償,因為張恆福和張母的死亡被定性為惡性謀殺,張智還得到了一大批賠償款。

    可以說,張恆福一直希望給他的東西,在現在戲劇性地全部給了。錢和房子。

    可是張智還是不太高興,雖然胡蜜一直信任他,雖然岳父理解他無毒不丈夫,人都死了,那些虛禮不搞也沒關係。認為他抓住正月的機會走關係認識人是正確的選擇。在胡能的眼中,他的把戲一目瞭然。可是胡能還是幫他遮掩,讓他非常感激。

    還有一件事,就是他聽科院過來跟他交涉的人詢問,他爸有沒有什麼東西放在他那邊?哪裡有什麼東西?他搖頭說沒有。

    結果過了幾天收到消息,曾家的曾雨又被科院聘走了,這次不是後勤的職位,而是正兒八經的某項目的教授的助手。

    “那可是張恆福先生手把手教出來的學生呢!張先生的思想,他肯定繼承了一大半,現在院裡可重視他了,還讓他們一家都搬去京都,就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

    這個一家,指的其實是曾平年和他岳父小舅子兩家,肯定是科院重視他,才讓曾雨外祖家也一起走的嘛。

    張智無法控制自己嫉妒的心情。其實他是真的有些後悔,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吃國家的飯、享受各種福利和保障,都是很不錯的選擇。特別是現在,水災不斷,他私心裡害怕經濟什麼時候就要斷鏈了,他現在這份工,還不如曾雨在科院裡可靠。

    可是他想去也去不了。他爸沒給他留下任何東西,哪怕是實驗研究思路也好啊,也沒給他走任何人脈關係將他弄進去。

    總之,到手近千萬的賠償和一套新修好的房子,也沒讓張智對張恆福產生一絲一縷感激之情,反而日益怨恨起來。

    而俞蘅在親眼看到曾家一家被接送走之後,露出笑容。他回家跟張母說起這件事,張母也覺得好:“京都好啊,那可是首都哩。”

    “咱們也準備搬家吧媽,房子我買好了。”

    新買的房子沒有之前的好,只有一室一廳,還是舊房子,俞蘅打算在客廳打一張床住著。房子雖然小些,不過他仍然購置材料、準備土壤等,又將家養蔬菜的工具搭了起來,張母很高興:“最近沒收拾菜,我的手都不舒坦。”

    於是就這麼繼續開始生活,現在人員混雜,俞蘅和張母混在其中一點都不顯眼,等蔬菜長起來之後,他又和張母到外面去賣,看起來就是最正常不過的母女了。

    “你這妝化得挺像那麼一回事。”張母瞅著俞蘅的臉,乍一看還真跟身`份證上的有兩三分相似,本來嘛身`份證上的照片就比較失真,跟本人差別挺大,俞蘅只是在眼角和眉毛做了點功夫,看起來就比較像了。

    “以前在公司,那些小姑娘天天說化妝的事情。”俞蘅笑著說:“媽你要不要化?”

    張母連連擺手:“不要不要。”

    水災的第三年夏天,洪水逼至中京一帶,沒有退去。那段時間划艇、遊艇等絡繹不絕地往北邊和西邊而去。西嶽再度迎來人口高峰,俞蘅家的蔬菜也賣得到更高的價錢。

    這段時間,俞蘅的主要工作重點在蔬菜種子的培育上,他希望能培育出完全水生的蔬菜種。這項工作前幾年他做過,後來將實驗的成果寄到了某農院,在去年就聽新聞說,新培育的蔬菜種子和糧食種子已經問世。不過當時市面上還買不到,聽說那些新種子都在各個大農場和種植基地裡。

    今年買得到了,一包普通的白菜種子賣六十元,確實挺貴。俞蘅最近就在研究各種買來的新種子。

    種子確實不錯,不過還有改良的空間。在每天與種子、跟水打交道的過程中,俞蘅發現自己手背上的肉鱗開始變多,往手腕處蔓延。其實除了手腕,他在洗澡的時候也發現腳踝上也有幾片。

    同時,他在碰到水的時候,會有一種本能的愉悅,雖然很淡,卻是真正存在的。他想起在現實世界裡,同化為人魚的鐘樺就曾說過他在異變時候的感覺,剛開始也是親近水。

    俞蘅也小心地觀察著身體的變化,直到有一天,張母說她的脖子有點癢。

    “阿福啊,你幫媽看看是不是長東西了?我摸著有些怪怪的。”

    張母這幾天覺得脖子有些癢,還擦了藥,不過摸起來還是有些疙瘩的感覺,她自己又看不到,今天實在是癢得難受,才讓俞蘅幫她看一看。

    “我看看。”俞蘅將手頭的東西放下,洗好手後拉了拉張母的後領子,看到上面有幾片熟悉的肉鱗片。他的心一下子就是一跳。

    “咋樣?是不是過敏了?紅不紅啊?”

    “是長東西了,跟我的手一樣的肉鱗片。”俞蘅說,“我拿藥膏給你擦一擦。”

    張母驚奇地問:“跟你一樣的?來來拿你手機,給我拍一張看看。”

    俞蘅就幫她拍了一張,她看了之後還笑:“咱們這可是親生的,看,你也有,我也有。”說完還想像了一下張父如果還活著,“他也肯定有。”

    聽了這樣孩子氣的話後俞蘅只能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之後他拿自己調製的溫和藥膏給張母擦,因為新生的肉鱗片帶來的癢症也消失了。他悄悄為張母把過脈,身體倍兒棒,一點毛病都沒有。

    他再次確定是基因改良液的效果,因為張母服用的比較少,並且是斷斷續續地服用,直到兩人死遁後他才將基因改良液全部給她服用,才會比較晚出現症狀。同時他也能確定,未來的進化方向,很有可能就是往水生方向。

    他問張母:“媽,你還記得怎麼游泳嗎?”

    “記得,咋啦?”

    “沒什麼。”

    在隔年夏天的時候,荷鄉的第一批水上城市終於全面竣工,供應量並不大,從新聞上看,只有一個普通城鎮那麼大,開放十五萬套房,包括二居室和三居室,從圖像上看,裝修十分簡單,第一層都在十二米往上的地方。

    “在北方,這樣的高度足夠啦!”

    除了住房,各樓之間以天橋長廊連接在一起,十分有詩情畫意,整座鎮的結構非常不錯,儼然是一座空中城市。價格也特別高,一平就賣到十五萬九,看得人咋舌。

    “這也太貴了吧!”

    開始發售之前,預告片在網上廣泛流傳,社會上反響不一,有放話不計一切代價都要買的,也有痛訴當局不顧後果大肆斂財的,當然也有觀望的。

    俞蘅看了看,問張母:“想不想去那裡住啊?”

    張母搖搖頭:“也太貴了!”賣菜得賣多少年呀!

    “媽,別想錢的問題,你喜不喜歡荷鄉?”

    喜歡不喜歡?張母問自己,那肯定是喜歡的,瞧電視上的視頻,那房子多好看啊。而且,那是兒子參與過的房子,自己兒子厚積薄發,到了這個歲數才在自己喜歡的領域做出成就,作為母親她非常自豪,也很想看看荷鄉的房子。

    看她的表情,俞蘅就知道張母是想去的。

    “行,那咱麼就去買。”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17 21:56
246、末世之海15

    張母從來沒想過自己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房子隨便買、隨便住,生活沒有一點負擔, 兒子又乖又孝順,事事順她的心, 每天都跟生活在蜜罐子裡。

    兒子說要買,就真的到官網上看房子了。

    “就買個二居室行不行?我再找一個帶大陽台的,咱們好種菜和醃鹹菜,好不好?”

    張母只會笑:“好、好,都好。”

    最後俞蘅選擇了一套九樓的,雖說每平十五萬九,可實際上, 在九樓之後, 越往上房價還在遞增,他就抓住這個關鍵節點,選中了九樓。為了保證能買得到,等正式發售那天, 他掐著點付款。

    荷鄉新城居對外發售半個小時內, 八成的高樓層都已經顯示銷售告罄,簡直嚇死人。

    荷鄉新城區只接受全款,一下子從賬上划去近兩千萬。

    “媽,咱們又要努力掙錢啦。”

    見兒子露出熟悉的表情,那眉眼和臉部細微的變化,都是舊時的模樣,張母那有些恍惚的心思一下子蕩在實處。“好, 媽也努力賺錢。”

    亂想什麼,這就是自己的兒子啊。

    張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臉,俞蘅回看她,然後見張母的笑容慢慢地浮上來。

    房子買好之後,俞蘅就準備搬家的事情了。他到搬家公司租了一輛貨車,將家裡的瓶瓶罐罐和蔬菜架培養皿之類的東西都搬上。

    這幾年來,要說逆勢繁榮的產業,還要加上一個搬家公司。南來北往的,都少不了搬家公司的身影,不管是走陸路的、走水路,空運的,應有盡有。其中就以水運最為物美價廉。

    他從新聞裡還看到,現在還誕生了一種新生職業,成為海撈。顧名思義,就是在那些已經廢棄的、被淹沒在水下的城市中撈取還具有價值的東西。還真別說,有人真的以此發家致富了。

    選好搬家公司後,俞蘅被告知需要排隊。他們家被安排在四天後的下午那批。

    “如果您要站票,明天就能走!”

    從這裡到荷鄉,開車不堵都要二十多個小時,因為張母暈船,所以他打算走陸路,那麼站票是肯定不行的,要是做高鐵,行李又帶不走。

    他們家的東西不少,也都比較貴重現在蔬菜可貴,有的蔬菜雖然被改良成適水品種,可是味道卻有些不好,口感也差一點。所以他們家這些寶貝可值錢了。

    約好之後又付了定金,俞蘅就和張母一起在家收拾東西,他們在老城區住著,周圍都是魚龍混雜的人,平日裡也沒有來往,因此也沒有需要告別走動的人家,東西收拾好之後就等著離開那天。

    臨走前一天,俞蘅和張母還回過以前的房子看過。這幾天是極為難得的晴天,兩人溜躂溜躂著,不自覺就走遠了。

    重新裝修過的房子恍然一新,從外面看去能看到裡面白色點藍的窗簾。唏噓地看了一會,兩人打算離開,恰好這時候有人將窗戶推開,張母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她知道這房子現在是孫子在住著,總有些近鄉情怯。

    俞蘅卻看到一個孩子從窗戶探出頭來,興奮地大喊。他打聽過,因為他死遁之後身份曝光,雖然沒有將空城計畫負責人暴露出來,卻也冠上了防護罩項目負責人的名頭。葬禮辦得很盛大,他對曾平年一家有滿滿的感激。

    至於張智……總而言之,財物房子都給了他,張恆福肯定是不再欠他的了。葬禮來不來的,他也不在意。不過為了自身的安全,各類相關的信息他都有在收集,比如他就知道在中京淪陷水域之前,張智就跟著胡家一起來到西嶽。

    張智並沒有住到這間房裡,現在那個孩子又是誰?

    晴天使得不少人都在外面活動,不止攤販活躍,搬家公司也忙得熱火朝天。他在張母在路邊攤挑選小物件兒的時候打聽了一下,知道原來張智已經將房子賣了。

    “我也想買哩,聽說那可是大教授住過的地方……”聽過之後,俞蘅也就沒再在意。

    很快就到搬家的日子,一大早就有工作人員開車來裝行李,搬完之後又載著他們二人離開,往車站而去。

    綿延的車隊,包括大巴、貨車等,俞蘅先讓張母上大巴車坐著,自己去盯著行李的卸放。好在該花的錢沒白花,看東西都放置好之後,他才回到張母身邊。

    下午一點,車隊準時出發,一輛輛用防雨布包裹得嚴密貨車緊跟大巴車隊之後,浩浩蕩蕩地遠離西嶽。

    天氣實在多變,昨天還是明媚的晴天,今天又是大暴雨。大包車內,因為剛出發的原因,大家也沒有睡覺的心思,都在說著現在這世道。

    “我兩年裡搬了五次家了!錢沒怎麼掙,都花在搬家上了……”

    “難說哦~現在洪水每天都在往內陸擠,難保那天就把大陸全淹了哈哈哈。”

    “老哥這次你要搬去哪兒?荷鄉?”

    “哪兒能呢!把我賣了都買不起喲~我和家裡人打算搬到窮海山上去,地理書上不是說,那是我們國內第三高的高原了嗎?嘿我就還不信了……”

    “哎喲,聽說窮海山也要建那什麼水上城市了……”

    “阿福啊,窮海山在哪裡?”

    “在我國的最西邊。”俞蘅跟張母介紹:“那裡養一種很好吃的牛……”

    旅途並不單調,因為暴雨的緣故,為了安全車隊行駛得不快,車上還有電視可以看。聽著周圍人聊天,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口音都不一樣,聽他們說話特別好玩。到後期有些累了,就眯著眼睛休息。

    因為天氣不好,遇上一處路段山體滑坡交通堵塞,後期又有些障礙,等達到目的地時已經是第二天半夜,俞蘅將張母叫醒,將隨身的行李背好下車。

    他已經和車隊方面約好,先將行李放在他們的車站臨時倉庫,等他安置好之後再來搬東西,當然是要錢的,要按照每小時付費的。

    這麼晚了,車站外頭仍然非常熱鬧,這裡是一個叫做樓縣的地方,和荷鄉還有一段距離,四通八達,以前就是一個中轉站般的存在,服務業高度發達。這些年隨著人口的遷徙,事業做得更大了。

    找到夜宿的賓館很容易,為了招攬客人,車站外頭都是車伕,能夠直接載你到賓館去,還承諾會幫你搬行李,服務一條龍。

    俞蘅叫了一輛車,說了一個賓館的名字,他早在訂到車票後就訂好了。

    因為在車上睡了幾個小時,這時候張母也不困,兩人幹脆在大堂裡吃夜宵。大堂裡別的不多,小道消息特別多,俞蘅陪著那些閒話下飯,吃掉兩籠小籠包和一碗紅豆甜湯。

    吃完夜宵再坐一會兒,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他招呼張母去睡一覺,自己去聯繫包車去荷鄉,聯繫好之後再返回賓館休息。

    在路上時,他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看著有些像張恆福的前妻田靜,說起來,張恆福也好多年沒見到她了,就是當年她將張智送回張家,他在上班呢,並沒有見到,當時遺憾得要命。

    不過俞蘅對比張恆福的記憶後確定,那就是田靜。只見她正在和一個包車師傅說話,看起來有些老了,整體的氣質卻還是相當不錯。俞蘅移開視線,繼續往賓館走去。

    只是他沒想到與田靜不止這一次偶然遇見,等他和張母在荷鄉落腳之後,他偶然間發現,田靜竟然是他的新鄰居!

    這可真是不知道怎麼說,張母發現時都呆住了,瞅了俞蘅好幾眼。

    “媽,看我幹啥?”

    張母就尷尬地笑,兒子的心事她哪裡不知道?心裡還裝著前兒媳婦兒呢。

    田靜也不是一個人住的,應該是和她的現任丈夫池詠,繼子和自己生的一子一女,以及現任的公公婆婆,看起來她過得還不錯,入住之後還給左鄰右舍發糖,笑眯眯的模樣。

    張母拿過糖後悄悄地扔掉了,對著垃圾桶嘆了一口氣。

    對張母來說,與前兒媳婦做鄰居是非常挑戰心臟的事情,不過對俞蘅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又沒有對田靜舊情未了,對他的生活完全沒影除了化妝不太方便,怕被認出來。不過顯然,在他故意跟田靜接觸過之後,對方根本沒有懷疑,還叫他“陳大姐”。

    忘了說了,俞蘅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叫做陳桃花的中年喪偶女人,沒有孩子,與婆婆過日子。張母用的就是陳桃花的婆婆身份啦。

    既然沒有影響,肯定要趕緊操持自己的日子了。

    房子買得是二居室,其實並不是很寬敞,荷鄉的新城居都是這樣的,總體面積有些偏小。不過對比田靜一家七口人住二居室,俞蘅和張母住下來已經算不錯了,還能有剩餘的地方將賺錢的家當擺弄起來。

    “哎喲這豆芽都蔫兒了。”張母邊擺弄邊心疼,與俞蘅一起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將蔬菜架子等東西弄好。

    俞蘅將一些箱子搬到陽台,外面大雨瓢潑,卻一點都撒不進來,只聽得見雨聲吵鬧。

    荷鄉新居已經採用了防護罩技術,雖然只是初代產品,也已經足夠吸引人的眼球。剛搬進來這幾天,每天多能聽到其他人家中傳來驚嘆聲。

    “哇雨水真的進不來耶!”

    “我的手可以伸出去碰到雨嗷!”

    孩子們是最興奮的群體了,非常喜歡新玩具,有一次他去樓下倒垃圾時,還聽到一個女人在對孩子趁機教育:“這是要學習很厲害很厲害才能做出來的哦,沒錯,如果你乖乖做作業好好學習,以後也能做……媽媽也不知道是誰做的,等媽媽上網查了之後再告訴你好不好?”

    也許是死者為大,也許是張恆福死了之後科院才被迫重視他的價值,獨一無二!不管因為什麼,科院官網上對防護罩的介紹非常冗長,其中卻有一句話是關於張恆福的:防護罩發明者張恆福,生於xxxx年,卒於xxxx年……

    看著女人牽著孩子回屋,他看向樓道窗外,防護罩撐起了一方天地,任憑外面風風雨雨。

    他笑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17 21:56
247、末世之海16

    在荷鄉的生活很寧靜, 張母本身是個熱情的人,和鄰居串門是她以前喜歡的一個活動。不過後來她發現, 左右鄰居,實在不是自己能夠接觸的人家。

    能砸下數千萬在第一時間買下荷鄉新城居的人, 身家肯定不菲,張家那是例外,張母一直覺得自家是普通人家,和那些富豪根本不搭邊,她一看那些穿戴華麗的闊太太們,就有些害怕,更別說跟新鄰居溝通感情了。

    除了這些讓他不敢靠近的鄰居, 剩下的就是前兒媳婦家了, 那更不可能走動哇。雖然田靜家挺願意跟他們家走動,她也不願意啊。

    田靜家和張家一樣,從日常生活來看也是普通人家,俞蘅心裡有過疑惑, 他們是怎麼買得起這裡的房子的?

    不是他看不起人, 而是田靜的丈夫池詠做生意失敗,後來才將張智送回張家讓張恆福自己養。這些年,張恆福確實還在關注著田靜的消息,他、他是真的還在喜歡田靜的。

    直到俞蘅佔據這具身體之前,池家仍然是普通家庭,做著極其小本的買賣,開著小超市。家裡人口多, 消費很是不夠。突然之間買下近兩千萬的房子,確實有些奇怪。

    不過那是人家的事情,如果不是池家想“找同盟”、“同類人”特地跟他家結交,他也不會想起這茬。

    因為這些個原因,張母除了和俞蘅外出賣菜、散步,並不與鄰居們來往,兩個人的日子過得很是平靜舒適。

    荷鄉實在太熱鬧了!

    距離發售日才過了一個星期,新城居就車水馬龍,新住戶源源不斷地搬進來,在漫天雨水中呈現出一種別樣的繁華。

    現在新聞裡都稱呼荷鄉為“暴雨禁區”,只要住在新城居,你就能享受到與暴雨的零距離接觸,能夠欣賞雨景並且還不會被潑濕,簡直美死人。隨著新住戶不停po上網絡上的照片、視頻流傳開來,荷鄉越受追捧。

    可是買不起的人依舊買不起,俞蘅還看到新聞上提及,有群眾聯合到某部門門前淋雨大抗議,抗議災難救濟的等級階級差異,提倡人道主義的均貧富。

    “我們也要住在荷鄉!不能因為我們沒錢就把我們攔在門外!這不公平!”

    “難道我們沒錢,就活該被水淹死嗎?!”

    鬧得是沸沸揚揚,後來當局對外發言,國家珍稀每一個國民的生命,在窮海山的第二期新城局已經在籌建過程中,陸續會繼續發放居住名額……

    俞蘅仔細看了公告,說句實話,這份公告除了表面功夫,什麼實在的東西都沒有。其實換位思考一下,他也能理解當局的做法,畢竟現在各種建設還是需要錢,錢從哪裡來?花在誰身上,就從誰身上拿,這是非常合理的循環,也是保證目前社會經濟秩序保持的重要手段。

    荷鄉的建設,帶動了多少人的生計?

    能理解是能理解,不過當局的安撫政策也需要落實,現在的人心,是最脆弱的時候。

    過了幾天,當局發佈了第二期、第三期以及第四期新城局的建設計畫,在新城局荷鄉一期成功之後,在窮海山的大規模建設轟轟烈烈地、緊急加班加點開展了。

    他關注了一番,沒有看到關於空城的消息,至於科院內網入侵,現在他沒有身處那個環境,入侵內網難度增加很多,乾脆他就沒去操那份心,國家人才濟濟,總會研究出成果的。

    說回在荷鄉的生活,俞蘅還是很適應的,他對這裡太熟悉了,之前總是戴著安全帽實地勘察再回設計部做數據,這邊地勢高,毫無積水,出行只要帶齊一身雨具就行。

    他和張母再次將蔬菜種植的事業發展起來 ,還拓展了新領域:送貨上門。僅限於荷鄉新城局內部的送貨上門,俞蘅挺喜歡這項工作的,就當活動活動筋骨、鍛鍊身體了。

    不止蔬菜送貨上門興起,其他的送肉的呀、送水的呀,也很受歡迎,歸根究底就是因為新城居一樓以下,沒有電梯。要上一樓,要爬十二米的爬梯,到了實際住戶一樓,才有電梯。於是催生了一大批外送服務。

    “哎陳大姐明天給我送點菌子來,一斤就夠了。”

    “行,我給你記下來。”俞蘅接過錢,又把菌子一斤某某戶擠在隨身的筆記本上。

    他背上自己編的背簍離開這一家,往其他棟的人家走去。拐彎下樓時,在爬梯上遇上了張智,哎喲看起來容光煥發呀,他瞅多了一眼,繼續往下爬。

    在送最後一家的時候,他接到了託運公司的電話:“好,地址我發給你,你到了之後給我打電話。”原來是運遊艇的託運公司說,遊艇即將入荷鄉,安置遊艇的倉庫他已經租好,就等遊艇過來。

    死遁這事兒這不是好做的,各種財務財產的轉移,能愁白他的頭髮,好在目前最大的可移動財產也即將入庫,俞蘅也能鬆一口氣。

    到了下午,遊艇被運到倉庫前,俞蘅接收之後,付了尾款,親手將倉庫換鎖再鎖上之後,他才放心地回家。

    也許用不上它,但總得準備好。

    很快,時間又過了一年,在這一年裡,俞蘅的身體變化很大,除了身體表情那些肉鱗片越長越多越生動形象之外,身體內部的器官也有些異變的苗頭。

    先是鼻子有了變化,他開始覺得呼吸時有些奇怪,然後是咽喉處長出了類似魚鰓的東西,雖然只有極小的一小片,也讓他吃驚了。

    好在身體並沒有不適,這些變化也能遮掩住沒對生活產生妨礙,張母則暫時沒有這些變化,肉鱗片的數量也沒有進一步增加,似乎已經暫停了。

    在這一年裡,科院還提出了“優化人種”的概念,認為這是一次時代的變換,未來極有可能將是全球水域時代,為了適應環境,人類的身體各項機能必須迎合環境的變化。

    “……越來越多的新生兒異變證明了這一點,我認為r物質不該被我們視為洪水猛獸,我們應該利用它!讓它能夠正確地改造人類的身體!”

    “屁咧!”客人聽著身後電視裡的聲音,對著俞蘅翻了一個白眼兒:“陳大姐,你千萬別信這些,這些話就是忽悠人的,咱們好端端地做人不好嘛?又不是沒房子住,就算全球都被淹了,高原也被淹了,那咱們還能住在船上嘛,眼巴巴地先把自己改造成不人不魚的東西,那麼想當那盤菜呀?”

    俞蘅被這位客人的話笑得,忍著笑接過錢:“是啊,我也覺得做人挺好的。”

    客人郝女士就笑了:“嗨,我也是最近被這些新聞給煩的,那再見啊,明天記得還給我家送菜。”

    “嗯行。”

    俞蘅慢慢走回家,現在是冬天,他穿得比較多,手上還帶了口罩,走在路上時還被發了傳單:“噓,魚神大人護你福壽安康,入會只需六千六百六十六元……”

    他、他直接反手將角落裡的人拽住扯出來,另一隻手從身後的背簍裡摸出捆菜繩將人綁住,另一隻手摸出手機撥號:“保安部嗎?請快點派人來十一棟爬梯f出口,這裡有人在發傳單。”

    “馬上來!”

    俞蘅掛斷電話,也不管這個中年女人怎麼罵人怎麼掙扎,牢牢地擰住對方,直到保安部匆匆派人來接手。

    “真是太謝謝您了陳大姐。”來的保安還是個熟人:“這個月您這是第七個了吧?”四個保安將女人抓住,打算移送到最近的派出所,這兩年所謂的魚神教被鼓吹得神之又神,據說他們的聖女是非常美麗的人魚哩,那照片俞蘅瞧過,只感嘆一句:p得真好。

    據說信仰魚神教,就能夠抵禦風雨,在水裡暢遊自在,翱翔天地啥的,最早是從那些海撈群體裡傳出來的,後來不知道怎麼著就越來越有規模,教義也馬馬虎虎地弄出來了,弄得煞有其事,從水淹區傳過來後,還真的有人信,被騙了個傾家蕩產。

    除了騙取入會費,魚神教還有一點讓人非常詬病,就是他們相信,可以通過自溺的方式激發身體潛能,獲得魚神的祝福,有的人相信有人嘗試,前段時間在原來的昌盛廣場舊址,就舉行了一次自溺活動,結果死了十七個人,造成了極壞的社會影響,所以最近抓傳教的人抓得很嚴。

    俞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起來很像無知又好騙的中婦女,這個月已經是第七次被角落裡的信徒發傳單了,抓人報保安他都熟練極了。

    接下保安的誇獎和感謝後,他繼續去送菜,回到家時和張母說起這事,張母摸摸自己手套下的手,嘆嘆氣:“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的,好端端的日子不過,總是整些亂七八糟的。”她還拿出一張小小的卡片:“我下樓去倒垃圾,被人塞在口袋裡的。”

    他接過一看,果然又是傳教資訊。“看來荷鄉要加強巡邏了,才能及時將人抓住。”每棟樓的樓道入口,是需要刷卡或者該棟樓的住戶開鎖,才能進入的,但在住房之外的場所,人員流動性非常大,荷鄉又是外界默認的“富豪區”,那些傳教人是不會放棄這塊肥肉的,來往非常密集。

    興許又能逮住一個人傻錢多的人呢?

    “媽,以後你下樓找我一起去吧,我怕那些人發瘋。”

    “哎知道了。”

    信不信的,反正張家母子倆完全不相信,可要不說呢,有些人如果真的被說動了,那腦子就跟抽風沒兩樣,行事都會亂了分寸。

    過了半個月,荷鄉開展“防詐騙防邪`教”的專題宣講會,每戶人家都需要派至少一個人去聽課,這次活動弄得挺大的,俞蘅在送菜過程中打聽到,之所以突然之間毫無風聲地就辦這個活動,是因為荷鄉內,有一戶人家生生將自己五歲和三歲的一雙兒女溺死在家中浴缸裡,行為極度惡劣,已經掀起恐慌。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17 21:56
248、末世之海17

    聽到那個消息, 饒是俞蘅也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瘋了吧?”

    “可不是瘋了?那孩子也是可憐,都有那方面的問題。”說話的仍然是郝女士, 這是一個十分健談外向的人,說到這裡時她對俞蘅使了個眼神兒, 他一結合倆孩子的年歲,就知道是哪方面的問題了。

    “那家長肯定也是難受,這病又不好治,可能心裡壓力太大,覺得醫院不可靠,就把孩子從醫院接出來,打算人為地幫孩子成功進化……”結果就釀成了慘劇。

    開會當天, 俞蘅帶著張母都去聽了, 不得不說,活動辦得很成功,演講者講得特別抓人,簡直振聾發聵。在那之後, 荷鄉似乎沒有再出現這樣的慘劇, 可在新聞上,全國各地時有類似事件發生。

    隨著洪水的逼近,人們的神經確實越繃越緊,從衛星圖像上看,水淹區已經覆蓋住國土的五分之二,繁盛數年的中京一帶,如今也只有海撈們在光顧。

    世道在以一種緩慢卻堅持的速度, 慢慢地崩壞,只是在當局的勉力支撐下,還保持玻璃破碎後保持原狀的假象。

    在年前的時候,第二期、第三期新城區城居陸續提前發售,預計在明年秋天能正式完工、入住,第四期新城居也緊跟其上,據說明年開春才對外發售。

    這三期新城局累計可以發售超過五百五十多萬戶住房,在荷鄉的成功經驗之下,此次花費不到兩年就建造起三批住房,其中牽動的工人數以萬計,工程浩大。

    好在成果是顯著的,至少能夠容納近四千萬人,大大緩解了目前的住房問題。在質量上,只能保證一樓以下的入水層,絕對撐得過洪水侵襲浸泡,與荷鄉新城局相比,確實因為為了趕工的問題,缺了幾分宜居性。

    不過有防雨罩的加入,對雨水的隔離能夠抵消那部分的房屋質量缺陷,只要沒有雨水侵蝕,房子還是很牢固的。

    國內總人口在五億左右,這樣就安置了大概百分之八的人口,當局對未來還是充滿希望的,目前建設部門還在加班加點劃分地皮、進行實地數據勘察,務必要將全國人口安置在國土西部,那是國家地勢最高的區域。

    建設!建設!建設!

    科院中,對空中城市的研究再次進入瓶頸,也因為空城在短期內不可能實現,所以才會讓當局做出全面建設水上都市的計畫,終於空城,那就只能繼續研究。

    研究再次陷入瓶頸,曾雨最近也在加班,好不容易得到一晚上的休息時間,攤在家裡動都動不了。

    “我和你媽和妹妹明年走了,你一個人怎麼辦呢?”曾平年擔憂地說:“你看你累成這樣,沒人看顧著你能行嗎?”

    曾雨趕緊坐起來認真地說:“爸我能行,你們先去窮海山那裡住著,我才能夠放心啊。”好不容易新的三批水上住房放出來,還給他分了一間三居室的,他肯定是希望父母和外公家趕緊住進去。

    “晚去的話,我怕被人搶了。”曾雨的擔憂不是沒道理的,他沒有背景,啥都沒有,就只憑藉著叔叔的關門弟子的名頭,才得到器重。

    也幸好他一直謹慎,聽叔叔筆記本寫給他的話,關鍵時候幫忙點出一點靈感,幫忙團隊解惑破除瓶頸,才慢慢地從吉祥物,混到今天的地步。

    他不知道為什麼張叔叔會給他留下這麼一本要緊的筆記本,裡面將空城研究的進度事無鉅細地寫了出來,包括一些可能遇到的困境,這可是極為難得的財富!

    曾雨既擔心又忐忑,可是他有一點很好,那就是聽人勸,不激進不虛榮。他知道誰是真心對他好,誰是真心為他打算。

    他花了一整晚的功夫,將那本筆記本背了下來,然後燒掉衝進廁所裡,第二天直接冒出了白頭髮,可把曾平年給嚇得,同時又想起老友的死亡,覺得孩子這是傷心過度了。

    多好的人吶。

    “背下來,燒掉。小雨,我知道你是穩重的孩子,這世道艱難,我也能給你留下這樣東西,你自己斟酌著時機,多為你爸媽謀算。功成身退,好好和你爸媽妹妹過日子。”

    自從叔叔和張奶奶走了之後,這三年,走得跟鋼絲上跳似的,慢慢的,他也開竅了,懂得什麼是謀算,於是才有三年後這間房子。科院裡面的爭奪越大激烈,好在他一貫都是呆愣的模樣,哪邊都不站,哪邊都不靠,可是他也知道,總有一天需要站隊的,到時候是福是禍就難說了。

    不過再難他也不怕,那間房子能給父母一個依靠!如果不是因為張叔叔留給他的筆記本,窮極一生,他們家根本買不起這間水上新房。這一批開放的新房一平賣到二十五萬,哪裡買得起?

    “爸,你們趕緊搬過去我才放心。”趁著自己還在科院裡有些地位,趕緊把房子砸實了,紮根一樣住下去才是最保險的。

    “好吧,有事記得跟我打電話,我回來看你。”曾平年摸摸兒子的頭,心疼地說:“要照顧好自己。”

    “嗯。”曾雨露出笑容。

    雖說分到的是一間三居室,可是在一家一戶的限購令下,已經非常不錯了,多少人家一家七八口還只住兩居室?

    曾家三口人,加上趙家男女老少六口人,足足九口人,三個人住一間也很不錯了,至少還不用在客廳搭床板,趙家的大哥大嫂都很高興,覺得佔了外甥的光。

    在曾家和趙家忙碌地搬家時,俞蘅並不知情,如果知道了也只是為曾家高興的份,大家都過得好,他就放心了。

    此時他正在接受荷鄉保安部的表彰,因為他、他憑藉著敏銳的嗅覺,又一次在送菜的過程中揪到了一個暗搓搓躲在角落裡往人群中塞卡片,那手法嘿!簡直了,簡直是扒手高級精英級別的,不過再精英,也被他一個拐手抓住了。

    這抓人的頻率實在高,保安部的工作人員都認識他了,暗地裡還送了他一個外號“除害英雄陳大姐”,幸好沒在他跟前提,不然的話真心太尷尬了。

    “你們慢走哈。”張母送走保安隊的副隊長,美滋滋地對俞蘅說:“人家真客氣,還送了這麼多東西來。”她倒不是缺這點東西,只是這可是兒子的獎品,誇她兒子是優秀居民呢,讓她可自豪啦。

    “哎喲還有一個紅包!”

    保安部副隊長送了一個大水果籃過來,裡頭是黃橙橙的柑橘,一看就是新春專用送禮禮品,一看就價格不便宜。裡頭還塞了一個大紅包,打開一看是五千塊錢。雖然在物價高漲的今天,五千塊錢的購買力只剩下三千多,還是讓張母高興,“來我再給你包起來,你好好收著。”

    看張母高興,俞蘅也配合著露出笑容:“媽,明天咱們去買過年衣服,就拿這五千塊。”

    張母同意了,不過還是叮囑他:“那些人都腦子不正常了,以後你也要小心點,要是打不過就跑,我怕人家帶刀。”新聞裡都在播,那什麼魚神教的,都是一群被迷惑的人,腦子一熱很有可能會傷人。

    “知道了媽。”

    因這件事,俞蘅還在鄰居里出了一回名,大家都瞧見保安隊的人上門,還提著果籃,田靜還在俞蘅外出時隨口調笑了幾句:“陳大姐可真厲害,要是我啊肯定不敢抓那些人。”

    俞蘅只能笑笑,沒說什麼。

    “對了陳大姐,你家有蔥嗎?我上你家拔幾根。”這話說得好玩,俞蘅只說,“我還要出門,你找我媽去吧。”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每次不是拔顆蔥啊挖顆蒜的,張母前幾天還跟他抱怨呢,讓老太太自己處理吧。

    他扮演的陳桃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女人,他稍微改變一下發聲的方式,聽起來就是一個聲音粗糲的沉悶女聲,從沒引起過外人懷疑。

    看俞蘅離去,田靜臉色有些變化,最後還是敲動了張家的門。等中午俞蘅回家時隨口問起這事兒,張母輕飄飄地說:“給了,收了她五塊錢。”

    可把俞蘅給笑的:“媽,你終於敢收啦?”

    張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我是真的想不明白,說她懂行吧,她又把一把蔥當做以前不值錢買菜做搭頭的東西,說她不懂行吧,平時也常來我們家買菜,蔬菜的價錢她肯定知道。”偏偏三天兩頭來摸蔥啊蒜的……

    實在叫人生不起好感來!現在可不是早些年,不值錢的東西隨便拔,說起蔥,現在外頭賣的時候也不論斤稱了,反正蔥不管長得大不大,都是一顆一塊錢,愛買不買。

    沒辦法,現在種植的成本太高了,天天下雨沒有太陽,人都要生病生鏽了,更別說那些蔬菜,就算種子不停改良,該有的光照還是得有,電費隨著用電量一起嘩啦啦地花出去,哪裡經得起這麼討要?

    也不是說田靜她就每次都沒付錢,她還真的付,時有時沒有的,有時還有追付之前的帳,張母也就不好意思跟她要。可這次數一多,她也記差了,免不得就漏了好幾次。

    開始俞蘅還說:“我去跟她要。”被張母攔住了,她知道兒子的心思,只當他還對田靜有感情,不捨得他被那幾塊錢小瞧了。做母親的心思,一直都是這樣的。加上現在家裡都是張母做主,掙的錢他都讓張母捏著,為了維持原身的形象,俞蘅也就由著張母來了。

    現在好了,張母經過這三年也看清了,兒子已經放開,那就把前兒媳婦當做普通鄰居來看吧。而且這些年俞蘅細緻的奉養,讓老太太慢慢建立起信心,掌家幾年更添加了底氣,心意一定,今天田靜故技重施,她直接就說:“五塊。”

    田靜拔了六顆蔥,她已經看在鄰居的份上給了優惠啦~

    俞蘅笑起來:“媽你真厲害,下次她肯定不敢啦。”

    “那當然。”張母自豪地仰臉,接過俞蘅背上的空背簍,噠噠噠地走向廚房。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17 21:57
249、末世之海18

    當天張母心情好, 還煮了剁椒魚湯,冷冬天裡喝上一口湯, 又鮮香又辣,開胃又保暖。

    “這魚真不錯, 哪裡買的呀?”這些年魚的品種越來越多,新品種也層出不窮,不少未經發現的深海魚逐漸進入人們的餐桌,俞蘅和張母都挺喜歡吃魚的,比以前還更喜歡。現在魚價格又賤,一斤的價格還比不上一斤白菜,俞蘅經常買新鮮的回來吃。

    “不是買的, 今天去45棟那邊送菜, 他家拿魚抵菜錢,我看魚很新鮮就應了。”

    “這魚好,沒什麼細骨頭,下次我去菜市場看看還有沒有。”

    舒適地吃完中飯, 俞蘅就和張母例行到走廊散步了, 散了半個小時回家,兩人又去看電視。

    “喲這快過年了又來颱風。”張母驚嘆了一句,又淡定地看起來,“咱們這裡影響不到,真好。”

    俞蘅抬頭看了一眼,繼續盯著筆記本敲擊,他在查看現在全國的積水覆蓋區, 按照這次颱風帶來的降雨量以及後續的影響……他停下手,等正月過完,國土面積近一半都在積水之下了,已經被淹了一半的覃城將全部被淹。

    “媽我出去一下。”

    “哎去吧,帶著傘。”張母並不問兒子去哪裡,那麼大的孩子肯定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啦。

    “如果是去約會那更好了。”她念叨了一句,心中有些期待。

    俞蘅他沒去約會,他是去看艇庫裡的遊艇了。走十五分鐘到達倉庫,再次檢查了一遍遊艇的情況,保養了一遍才放心。這麼一耽擱,一下午就過去了,回到家正好吃晚飯,對上張母探究的視線,他假裝看不到。

    他還能不明白老人家的心思,肯定以為他是去約會了。忒時髦的老太太!他淡定地吃飯,就是假裝看不懂。

    張母那個糾結啊,瞅著就是不好問,要是問了兒子害羞不承認,或者是自己猜錯了,那咋整?

    晚飯吃完,俞蘅頂著張母糾結的眼神慢悠悠地回房間了,修煉到十一點他準時睡覺,睡前還喝了一碗蜂蜜水。

    就這麼著,新年一下子就到了,在大年三十那天,母子倆擺攤擺到中午,將特地存到年尾的一些蔬菜全部出掉了,掙了個盆滿缽滿。現在菜市場上已經慢慢地有了一個潛規則:東西論個兒賣。因為菜價貴,現在人們購買時,時常只賣兩個西紅柿、兩個土豆之類的,零錢不好找,乾脆論個兒賣,買家賣家都省心,還不用稱。

    賣完之後,又將多餘的背簍籃筐托給熟悉的鄰居旁邊賣盆栽的攤販幫忙看一下,兩人一人背一個背簍去採購年貨。

    現在年味可濃了,在防雨板的遮蓋下,攤販一個挨著一個。

    “聽說窮海山那邊的二期新城居,連街道都有防雨罩哩!”

    “咱們這邊建得早,當時沒那條件,現在那邊都有了,咱們這邊給補上大防雨罩不?”不然的話,出街挺不方便的,擺個攤兒經年下來,風濕都加重了。

    “不知道啊……”

    採辦年貨,大頭還是那些肉類以及家裡沒有種植的蔬菜品種,和一些水果。

    俞蘅買了一尾肥魚,張母挑了一隻雞一隻鴨,葷菜就定了下來。再買了些其他的,這幾天的菜式就差不多了。

    回頭又去擺攤那裡把籃筐收回來,收工回家去。下午早早地貼上春聯,洗澡穿新衣,開著電視配年夜飯,等零點倒計時一過,新的一年到來,俞蘅數了數,這已經是他在這個任務世界過的第五個新年。

    這具身體也四十八快五十歲,再過幾年張母也快八十歲了。看著老太太映著電視節目彩光的臉,看起來健康又有活力,讓他挺有成就感。慢慢地陪著一個母親變老,整個人的心情都是寧靜柔軟的。

    “媽,新年快樂。”

    張母咧嘴笑,塞了一個紅包給他:“你也新年快樂,媽祝你身體健康。”

    “宿主,新年快樂。”

    “九九,新年快樂。”

    瑞汀一下子就高興了,蹭在俞蘅的頭上蹦啊蹦。

    守歲結束後,張母回房去睡,俞蘅將門窗檢查一遍才回臥室。

    “今晚也要看書嗎?”

    “嗯,就看一本。”

    他摸出手機靠在床頭上看,他沒有追求速度,也只用半個小時就看完了。這個任務世界不適合做樑上君子,他乾脆一直在網上圖書館看書,閒了就看幾本,這幾年成果非常顯著。也已經和rt9009說好,等任務結束再一起結算他腦子裡儲存的書籍。

    哎宿主就是太勤奮啦,真是好宿主,太喜歡他啦。瑞汀趴在宿主肩膀上陪著他一起看。

    “我睡了,晚安九九。”

    “晚安宿主。”

    遠居內陸,其實受到風天氣騷擾已經很弱了,早前沒有搬家的人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原因無他,現在要在內陸買一套房子簡直難如登天!貴不說,還買不到。如果租房住,長年累月也負擔不起。

    國家的經濟萎縮到內陸一帶,失業的人不知凡幾,雖說當局時有補貼,可是生活質量就那樣,最早那批內遷的居民大多在心中慶幸,或慶幸自己孤注一擲賣房買房的,或慶幸自己壯士斷腕砍斷事業提前內遷的。

    總之,各人的選擇早就了今天各自不同的際遇,俞蘅也有些慶幸,他並不是算無遺策的人,能有今天穩定的生活,也有幾分運氣在。

    新的一年開始,張家的生活仍然是平淡安定的,至於幾乎每月都有甚至一個月來兩回的颱風,對他們的生活影響不大,因為颱風而引起的物價小幅度上升,也在他們能夠承擔的範圍之內。

    按照張母的說法,現在賺錢都來不及了,別的真的沒時間去顧及。她都八十歲啦!還能有幾年好活?雖然現在身體很好,可她也害怕啊,害怕哪天睜不開眼,就剩下兒子孤家寡人一個人,一想就心疼極了。她能做的也就是每天過得開心,讓兒子高興,然後努力地賺錢,多給兒子留錢用。

    這一年的夏天,颱風更加瘋狂,有一次甚至插進西嶽,造成全國震動!

    “這不科學!”大家都這麼喊。可不科學的事情持續了五年多了,也不差這一件。

    這次颱風的入侵給了人們心理上極大的傷害,心理脆弱些的都不敢再待在西嶽,連夜西遷,就連荷鄉,也在數日之內多了一大批移民。

    荷鄉地勢高,新城居一樓以下的那些空地,這些年早就被各種鐵棚、臨時搭建物等佔據,都是合法交租金的,統一接受荷鄉的管理。

    在荷鄉之外,房屋也多,總之這片地域地勢高,即使住不上新城居也讓人覺得安全。也有一些身家比較豐厚的人家,開始在荷鄉里面尋摸,希望能找到願意讓他們合住的人家。

    這股風以前就有,不過還是最近才盛行起來。

    最近俞蘅在送菜的時候,總是能看到有陌生的人進出新城居,他送菜多年,可以說每棟樓都去過,一些人就算不認識,也能認個臉熟。而且,荷鄉新城居的居民和外面的人相比,精神面貌是完全不一樣的。

    保安部並不干預這件事,只提出一系列的管理約束條例,比如說,你願意將自己家的房子和外人合住,那麼物業管理費需要按照小區原居民的份額繳納,同時,原房主需要做擔保,為合租者的一切行為負責,其中的詳細規定非常密集,在這裡就不多說了。

    總之,有的人願意,有的人嫌麻煩怕惹事或者不缺錢就不同意。

    來來去去的,荷鄉的人口大漲,當然啦,俞蘅的生意也好了很多,不過他和張母也沒貿然擴大規模。房子就那麼大,精力也在那裡擺著,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他們倆都懂。

    他們這一層,也多住進來二十幾個人,其中有兩個住進了田靜家,搭床的聲音特別大,敲敲鐺鐺響了一下午。

    陌生的人進入自己熟悉的圈子,慢慢地在生活裡也開始產生摩擦和矛盾,俞蘅也遇到了買菜不願意給錢或者少給的情況。在表面上,他家是兩個女人在過日子,要是真忍氣吞聲,以後的日子都不用過了,誰都能來踩一腳。

    他直接報給保安部,讓保安部去處理,如此兩次之後,俞蘅就再也沒遇上這種情況,田靜還特地來道歉:“我是真不知道小黃他們會這樣,我們是多年的鄰居了,你要相信我的為人……”

    俞蘅還能多說什麼呢?敷衍一番而已。

    直到入冬之後,新住戶帶來的亂象才終於平息,一切再次井井有條起來,不過俞蘅停止了外送蔬菜的工作,開始蝸居在家。

    張母對外都說,自己女兒病了起不來,將相熟的、訂菜的人家一一打電話退掉訂單,一心一意關起門來照顧女兒。

    “阿福啊,還餓嗎?想吃啥?”張母隔著門小心翼翼地問。

    浴室裡俞蘅回答:“想吃米飯。”

    “哎!媽這就去煮!”

    浴室內,俞蘅又縮進水裡,有些煩惱地盯著腿部看。

    “宿主別害怕,你也推算出來了,這個任務世界的進化趨勢就是這樣的,你提前進化了是優勢啦。”瑞汀趕忙安慰他。

    “我沒害怕。”他搖頭:“就是太麻煩了,都不能出門。”太被動了,如果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現在家裡就張母在操持,怎麼放心得下?

    很快張母就把蛋炒飯放在門外:“要不媽拿進去吧?”

    俞蘅不願意:“我自己拿。”

    他撐著浴缸將雙腿挪出去,再扶著牆站起來,只見水聲流淌中,他的腳掌幾乎要看不出是人類的腳掌,上面是一層規整細密的肉鱗片,說是肉鱗片,其實已經變黑變硬。腳趾之間也是一層粘膜,粘膜很寬大,使得他的腳就跟野生腳蹼一樣。

    從前天開始,他身上的變化急劇加快,腿部特別痛,站起來跟針扎一樣,而且離不開水,稍微離開水久一點,身上的肉鱗片就會極度乾燥斷裂,血湧出來刺痛不已。沒辦法只好暫時住在浴室的浴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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