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飄花令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24 13:50:0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7 13851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4 14:35
七〇

  石法主道:“這三十二人,可都是你青衫隊中精華高手嗎?”

  李宗琪搖搖頭,道:“真正的高手,大都在連番徵戰之中傷亡,餘下三十二人,還有八個可列高手之林。”

  石法主道:“好,明日你就率那八個可當高手之你的屬下,同往碼頭迎接三位護法,也許他們立時就要人手,展開行動。”

  李宗其道:“居下聽命。”

  石法主舉手一揮道:“你去吧。”

  李宗琪又欠身對兩人一禮,才轉身出室而去。

  石法主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張兄你把他這般裝扮起來,是何用心?”

  張文波道:“兄弟聽說那蛇娘子生有潔癖,一向不喜衣著破爛之人。”

  石法主道:“所以,你把他裝扮起來?”

  張文波道:“區區也要換著新衣。免得觸犯那蛇娘子的禁忌”石法主點點頭道:“蛇娘子在聖宮身份,尤在兄弟之上,而且生性冰冷,張兄小心一些就好。"言罷,行入室中一角,盤膝而坐。

  一宵無事,匆匆而過,第二天天色一亮,張文波也穿著一身新衣,整好亂發,慕容雲笙在張文波命令之下,洗去了臉上油污。

  石法主打量了慕容雲笙一眼,緩緩說道:“可惜呀!可惜!”

  張文波道:“什麼事?”

  石法主道:“可惜他服過迷神藥物,否則,此等才貌、骨格,兄弟定把他收歸門下,傳以絕技。”

  張文波微微一笑道:“兄弟已把他收作弟子了。”

  石法主呆了一呆,道:“你已經把他收入門下了?”

  張文波道:“今天早晨。”

  石法主臉上是一片惋惜之情,又瞧了慕容雲笙一眼,道:“此子骨格清奇,實乃極難遇到的人才,在丐幫中身份決不會太低,如若在下料斷的不錯,他可能就是丐幫幫主的弟子,下一代丐幫的繼承人。”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以這樣一個重要人物,被咱們活擄而來,勢必激起丐幫中拚命之心,咱們固然是不怕丐幫,但他們如若集中精萃而來,單憑江州實力,很難和他們抗拒。”

  張文波微微一笑道:“那該如何,還望石兄多多指教。”

  石法主道:“最好想法子使他掩去本來面目。使丐幫中人無法相認。”

  張文波道:“明日午時,接過三位護法之後,再設法給他易容便了。”

  石法主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人人都說你張文波善於算計。看來果然不錯。”

  他說的很含蓄,張文波也不辯駁,扭轉話題,說道:“三位護法到此之後,必要有一番新的佈置。因此,兄弟已經下令所有的明樁、暗卡,全部停止活動,靜待三位護法到此之後再作計較。”

  石法主道:“正當如此才是。”

  慕容雲笙聽兩人交談,大部都在討論自己,心中暗暗忖道:“那石法主說那張文波善用心機,似是和我有關,不知是何原故?”

  他雖然聰明多智,但卻涉世不深,想不到自己對張文波有何重要之處?

  一宵匆匆而過,慕容雲笙坐息醒來時,天已大亮,只見張文波來回在室中走動,臉上是一片憂苦焦急。

  那石法主已然不知何時離去。

  慕容雲笙心中暗暗奇道:“這張文波好像有很沉重的心事,”只聽張文波重重咳了一聲,道:“張保,醒了沒有?”

  慕容雲笙啟目應道:“醒過來了。”

  張文波嗯了一聲,目光緩緩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老夫有幾種絕技,準備傳你,從此刻起,咱們就以師徒相稱。”

  慕容雲笙不便拒絕,只好含含糊糊的支吾過去。

  張文波道:“咱們去吧,你隨我身後,一切事情都要聽我的吩咐。”

  慕容雲笙道:“小的記下了。”

  張文波雖然瘸了一條腿,但行起路來,卻是一點不慢。

  慕容雲笙緊隨在張文波的身後,到了潯陽樓下,只見李宗琪和石法主,早已在佇立相候,慕容雲笙裝束雖已改作青衣小帽,但仍怕李宗琪瞧出自己身份,不敢和他目光相觸,藉那張文波身子掩護,儘量避開那李宗琪的目光。

  張文波望望天色,道:“時光不早了,咱們可以去了,在下帶路。"轉身向前行去。

  石法主、李宗琪都未講話,神色沉重的跟在張文波身後。

  慕容雲笙用盡了心機,在行走之中故意設法避開那李宗琪的視線。

  幾人沿江而行足足走了一頓飯工夫之久,張文波才停了下來。

  慕容雲笙目光轉動,只見停身處,是一處十分荒涼的江岸,每隔五丈左右,站著一個佩刀的青衣人,慕容雲笙暗中一數,正好二十個人,百丈江岸,都不准生人接近。

  石法主四顧了一眼,道:“就是此地嗎?”

  張文波道:“不錯,這地方距離碼頭,不遠不近,人跡少至,又是沙泥岸,行舟無險,因此,兄弟選擇了這等所在。”

  石法主望望天色,道:“此刻距午時還有半個時辰,咱們可以藉此時刻,商討一下江州局勢,三位護法問起時,咱們彼此也好有一個默契。”

  張文波淡淡一笑,道:“照兄弟的看法,三位護法不會向咱們問江州形勢。”

  石法主道:“為什麼?”

  張文波道:“三位護法奉聖諭而來,必然是早已胸有成竹。”

  李宗琪接口說道:“那艘快舟,大概就是三位護法的坐舟了。”

  張文波等抬頭看去,只見一艘快舟劃波如箭而來。

  慕容雲笙看那快舟,由上流逐波而下,心中暗暗忖道:這三人從聖堂而來,棄馬乘舟,看來那所謂聖堂,必然是沿江附近了。

  忖思之間,快舟已然近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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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只見那快舟之上,四個黑衣搖櫓大漢分坐船梢,前面艙門窗口,都緊緊關閉著。

  直待快舟靠岸,那艙門才突然大開。

  一個身著青衣,頭戴方巾,臉色蒼白的儒士。手中提著一個黑市垂遮四面的籠子,當先走了下來。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人大約是金蜂客了,緊隨金蜂客身後的,是一個披紅色袈裟的和尚,袈裟之內,塊塊隆起。

  第三個是二位中年美婦,發挽宮譬,身著綠衣,顧盼之間,秋波勾魂。

  張文波迎了上去,躬身說道:“江州舵主張文波,迎接三位護法的大駕。”

  李宗琪緊隨張文波身後,抱拳說道:“青衫劍手領隊李宗琪,參見三位護法。”

  金蜂客和下拔和尚下了快舟之後,立時分站左右,蛇娘子卻疾行兩步,居中而立。

  只見蛇娘子舉手理一下垂鬢秀髮,緩緩說道:“你就是張舵主嗎?”

  張文波道:“正是在下。”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你知罪嗎?”

  張文波道:“在下知罪,但不知犯了哪條戒規?”

  蛇娘子緩緩說道:“你力不勝任,著即免除江州舵主之職。”

  目光轉到李宗琪的身上,道:“青衫劍手,一向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此番卻連連受挫於敵,你身為領隊,督導無力,聖諭述明留位察看,日後將功折罪,若是再有挫折,二罪歸一,合併論處,罪上加罪,重懲不貸。”

  蛇娘子一口氣處置了兩人之後,冷冷說道:“兩位可有申訴之言?”

  張文波道:“三聖英明,屬下心服口服。”

  蛇娘子目光轉動,望了站在旁側的慕容雲笙一眼,道:“那人是誰?”

  張文波道:“此人乃張某門下弟子。”

  蛇娘子微微一笑,道:“你幾時收了這樣一個弟子?”

  張文波道:“收歸門下不久。”

  蛇娘子目光轉到石法主的身上,道:“三聖手諭,要石法主乘原舟押送張舵主回歸聖堂聽命,但因我等初到此地,人地生疏,必需留下張文波,以便瞭解敵情,敬煩石法主個人回去了。”

  石法主心中雖然不滿,但又不敢當面抗拒那蛇娘子之命,只好應道:“在下領命。”

  蛇娘子舉手一揮,道:“石法主可以登舟了。”

  石法主無可奈何,行近江岸,躍上木舟。

  他人一登舟,快舟立時掉頭而去。

  但聞蛇娘子說道:“張文波,你可有那申子軒和慕容雲笙的消息嗎?”

  張文波道:“屬下無能,再加上李領隊的青衫創手,不能和在下配合,以致申子軒和慕容雲笙的消息,有如沉江大石。”

  李宗琪接口說道:“在下一舉一動,都聽從張舵主的調度,找不出申子軒和慕容雲笙的消息,似和屬下無關。”

  張文波冷冷說道:“我用盡心機,把那申子軒和慕容雲笙誘上聽濤樓,你卻無法把他們生擒、擊斃,難道也是我調度不周嗎?”

  李宗琪道:“張舵主令諭下達之時,在下適巧不在…-張文波道:“你到哪裡去了?”

  李宗琪道:“奉舵主之命、埋伏於慕容故宅之中,難道舵主就忘懷了麼?”

  張文波為之語塞,半晌說不出話。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兩位不用再辯論了,只要那慕容雲笙和申子軒等還在江州,料他們也難逃出我等掌握。”

  李宗琪突然接口說道:“屬下還有要事,呈報護法。”

  蛇娘子道:“什麼事?”

  李宗琪道:“江州地面,出現一群美豔少女,而且個個武功很高強。”

  蛇娘子道:“那是女兒幫中人了,我等來此之時,已得聖諭指點,一向活動於四川的女兒幫,己然移向江南。”

  李宗琪道:“那女兒幫和咱們衝突數次,今晨一次最為激烈,雙方互有傷亡,我方兩個青衫劍手,慘遭她們殺死。”

  蛇娘子柳眉聳動接道:“對方呢?”

  李宗琪道:“屬下勘查現場,看到留下一條女人手臂,顯然對方亦有著很重的傷亡。”

  蛇娘子眉宇間殺機閃動,道:“那女兒幫現在聚居何處?”

  李宗琪道:“他們隱現無常,飄忽不定,而且經常以各種不同的身份出現,防不勝防,如若和咱們作對,倒是不易對付。”

  目光一掠張文波,接道:“在下已把此事報告了張舵主,但因三位護法要來,張舵主要屬下報告三位護法,聽候處理。”

  蛇娘子沉吟了一陣,道:“這麼說來,咱們在江州城中,除了對付申子軒等之外,還要對付女兒幫了?”

  李宗琪道:“屬下心中懷疑一事,但因查無證據,不敢輕言”'蛇娘子道:“你說吧,什麼事?”

  李宗琪道:“女兒幫無緣無故,怎會和咱們作對,因此,屬下懷疑那女兒幫已和申子軒等勾結一起,聯手合作。”

  蛇娘子點點頭道:“這話大有道理。”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女兒幫怎會和我等聯手?

  但見李宗琪兩道目光,凝注在自己臉上,不禁心頭一震,正想別過臉去,但轉念又想到此舉豈不是自露馬腳,當下坦然而立,反向李宗琪瞧去。

  李宗琪眉頭微皺,移開投注慕容雲笙臉上的目光,道:“屬下已為三位護法買下了一座宅院,但不知是否合用。”

  蛇娘子望望天色,接道:“先帶我等去稍息風塵,再籌謀搜申子軒等,希望能在兩三日內找到他們下落。”

  那張文波已被概奪了江州舵主之職,只有被問的份兒,沒有插口的餘地。

  李宗琪道:“屬下帶路。"轉身向前行去。

  蛇娘子回顧了張文波一眼,道:“你們師徒也隨同來吧。”

  張文波應了一聲,隨在蛇娘子身後而行。

  慕容雲笙已得那張文波的指示,一直隨在張文波的身後。

  李宗琪帶路而行,轉向江州城郊。

  行約七八里路,到了一座紅磚圍牆的大莊院。

  這是一座孤立在荒野的莊院,四周白楊環繞,氣魄十分宏偉。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4 14:36
七二

  李宗琪停下腳步,欠身說道:“就是這座莊院了。"轉身在門上連擊二掌。

  木門呀然而開,兩個頭梳雙辮。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女,躬身迎客。

  李宗琪一欠身,道:“三位護法請。”

  蛇娘子目光轉動,溜了金蜂客和飛拔和尚一眼,道:“兩位先請。”

  飛撥和尚道:“首座先請。”

  金蜂客卻是後退一步,欠身作禮,仍是未發一言,蛇娘子冷漠地說道:“李領隊帶路。”

  李宗琪應了一聲,大步向前行去。

  穿過廣大的庭院,直進二門,走完了一道五丈長短的白石甬道,到了大廳前面。

  廳中早已有四個青衣女脾,分列廳門兩側欠身迎客。

  李宗琪停在廳門口處,欠身說道:“三位護法請。”

  蛇娘子不再謙讓,當先行入了大廳之中。金蜂客、飛拔和尚並肩而行,緊隨蛇娘子身後而入。李宗琪最後入廳,慕容雲笙正待舉步隨在李宗琪身後進入大廳,卻被張文波拉了一把,留在大廳門外。

  原來,張文波被縟奪去江州舵主之職,已成待罪之身,廳中已無他的座位。

  但聞蛇娘子道:“李領隊,喚那張文波師徒進來,我要問問他江州情形。”

  李宗琪應了一聲,緩步行出廳外,道:“張老,護法有請。”

  張文波目光轉注到蛇娘子的身上,接道:“護法有何指教?”

  蛇娘子道:“江州分舵共有多少人手?”

  張文波道:“除了青衫劍手之外,不足二十人,李領隊的青衫劍手,又不肯和在下合作,故而使那申子軒和慕容雲笙漏網而逃。”

  蛇娘子微微一笑,道:“張兄啊!你見過那申子軒嗎?”

  張文波道:“屬下在暗中看到他一次。”

  蛇娘子格格一笑,道:“那你為什麼不肯出手生擒他呢?”這幾句話只問得張文波滿臉通紅,呆一呆,才說道:“那時,他們人手甚多,在下只有一人……”

  蛇娘子又是一陣格格大笑,道:“所以你不敢動人家,是嗎?”

  張文波還待接口,蛇娘子臉色突然一冷,笑容盡斂,冷冷地說道:“你知道三聖如何吩咐嗎?”

  張文波道:“在下不知。”

  蛇娘子道:“聖諭中說明,要我等便宜行事。”

  張文波臉色大變,誠惶誠恐地說道:“還望三位留情。”

  蛇娘子嗤的一笑道:“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已經決定手下留情了。”

  張文波道:“張某感激不盡。”

  慕容雲笙看那蛇娘子,在片刻之間,忽然間笑意迎人,忽然間冷若冰霜,心中暗暗忖道:“這女人喜怒無常,實叫人無法猜想她的心中所思。”

  但聞蛇娘子嬌若銀鈴的聲音,響湯耳際道:“張舵主,目下江州武林情勢,你是否能說出一個大概給我聽聽?”

  張文波道:“就在下所知,江州地面上,仍是我們和申子軒對峙之局。”

  蛇娘子道:“對於那女兒幫的事情,你知曉多少?”

  張文波道:“所知不多。”

  蛇娘子搖搖頭,道:“似你這般昏庸的人,如何能獨當一面,遲到一邊去吧!”

  張文波欠身一禮,退到一側。

  蛇娘子目光又轉到李宗琪的臉上,道:“對女兒幫的活動,你要特別留心,立時下令我們江州地面的眼線。全力找她們聚居之地,然後一舉間,把她們全部殲滅,也好集中全力對付申子軒了。”

  李宗琪道:“屬下立刻去辦。”

  蛇娘子舉手一揮,道:“如非特別緊要之事,今日不用再驚動我了。”

  李宗琪又欠身一禮,匆匆退出大廳。

  蛇娘子目光轉動,望了金蜂客和飛跋和尚一眼,道:“兩位,也該休息了。”

  這兩人一直很少說話,直待蛇娘子問到時,才同時起身應:“我等也該坐息一下。”

  蛇娘子目光一掠廳中女婢,道:“帶兩位護法休息去。”

  兩個女婢應聲行了過來,分帶兩人而去。

  這時,大廳中只剩下了蛇娘子、張文波和慕容雲笙及兩個待命女婢。

  蛇娘子目注張文波,微微一笑,道:“張舵主,你這位徒弟不錯啊!”

  張文波欠身應道:“屬下亦是看他骨格清奇,是一位可造之材,才把他收歸門下。”

  蛇娘子舉手理一下鬢邊散發,緩緩說道:“張舵主的眼光不錯,只是這樣一位美質良材,拜在你的門下,實在太可惜了。”

  張文波道:“如若護法能夠慈悲於他,收歸門下,傳以絕技,那就是他的造化了。”

  蛇娘子沉吟了一陣道:“如論他的骨格清奇,習我門中武功,亦非難事,我這門武功別走蹊徑,和一般武功大不相同,他如是一塊渾金璞玉,未曾習過武功,學起來自不難登堂入室,身集大成;但他如習練過其他武功,再行回頭改習我這一間武功,那就要大費周折了。”

  張文波道:“護法功參造化,必有良法改造他,護法如不肯慈悲於他,這孩子跟著我,未免是太可惜了。”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你很會說話。”

  張文波道:“在下是由衷之言。”

  蛇娘子道:“容我想想再說,你先去吧。”

  張文波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蛇娘子舉手一招,一個女婢立時行了過來,欠身說道:“小婢聽命。”

  蛇娘子道:“替你那張舵主安排一個宿住之處。”

  那女婢應了一聲,緊追張文波身後出了大廳。

  蛇娘子目光轉到了慕容雲笙身上,微微一笑,道:“你師父的話,你都聽到了。”

  慕容雲笙道:“小的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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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蛇娘子道:“你意如何,是否願意改投在我的門下呢?”

  慕容雲笙只覺她問的話很難答覆,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小的不能做主。”

  蛇娘子嗤的一笑,道:“你為人很老實,見異不思遷,很難得啊。”

  慕容雲笙只覺她言詞如刀,每一句話,都使自己無法答覆,索性閉口不言。

  蛇娘子舉手對餘下的三個女婢一招手,道:“你們都過來。”

  三個女婢應了一聲,齊齊走了過來。

  蛇娘子望著右首一個女婢,道:“你帶我到臥房中去,你們兩個也休息去吧。”

  幕容雲笙心中暗暗忖道:“她不替我安排住處,難道要我住在這大廳中不成。”

  忖思之間,蛇娘子已經站起身子,回首笑道:“你跟我來吧!”

  慕容雲笙呆了一呆,道:“護法和我說話嗎?”

  蛇娘子道:“這廳中除你之外,還有誰呢?”

  慕容雲笙心中忖道:她要休息了,為什麼還要叫我同去呢?”

  心中疑念重重,人卻舉步向前行去。

  慕容雲笙追在蛇娘子的身後,心中卻在暗暗盤算道:“這女人把我帶去,不知是何用心,難道她已經看穿了我的身份不成?”

  忖思之間,人已行到了一處幽靜的跨院之中。

  那帶路女婢,推開了一扇木門,燃起火燭,道:“東主請吧。”

  蛇娘子緩步入室,一面格格大笑,道:“那李宗琪很細心,替我安排了這樣一處幽美的住處。”

  說話之間,突然一回右手,疾向那女婢左腕之上抓去。

  那女婢被蛇娘子一把打住了右腕脈穴,只疼得一皺眉頭,道:“東主……”

  蛇娘子臉色一變,冷冷說道:“你們可以瞞過李宗琪,卻無法瞞過我蛇娘子,如若你不想吃苦,那就據實而言。”

  那女婢只疼的臉色大變,口中卻說道:“要小婢講些什麼呢?”

  蛇娘子道:“你在女兒幫中是何身份?”

  那女婢應道:“小婢不知道什麼女兒幫?”

  蛇娘子格格一笑,道:“我知道,她們既然派你來此,必然是有些骨氣,可惜,你第一次就碰上我蛇娘子。”

  口中說話,左手卻已從杯中摸出了兩枚銀針,左手一揮,刺入了那女婢的左肩和前胸之上。

  那銀針該刺何處,蛇娘子心中似是早有成竹,三寸多長的銀針,一舉手間,盡沒不見。

  只見那女婢滿臉汗珠兒,直滾下來,但她仍然緊咬牙關,不肯答話。

  蛇娘子格格一笑,道:“小丫頭,你很有骨氣,我倒要瞧瞧看,你是不是銅打鐵鑄,能當得幾根銀針釘穴。”

  說話之間,右手又摸出兩枚銀針。

  只見那女婢連連點頭,道:“東主可否起下釘穴銀針?小婢已經支撐不住了。”

  蛇娘子格格一笑,道:“好,但你如果再不說實話,我就還你銀針。”

  一面說話,一面舉手取下銀針,緩緩放在那女婢身側,接:“你們首腦人物,現在何處?”

  那女庇搖搖頭,道:“小婢確實不是女兒幫中人物。”

  蛇娘子冷冷說道:“你如不想再吃苦頭,最好是能聽我的話。”

  那女庇輕輕嘆息一聲,道:“小婢說的是實言,我確非女兒幫中人。”

  蛇娘子道:“那是說,你奉別人之命,混來此地,是嗎?”

  那女婢應道:“也可以這樣說吧。”

  蛇娘子道:“希望你不會藏私,一件件的說明詳情。”

  那女婢點點頭道:“據小婢所知,這個莊院的丫頭,大都是收買而來,分別傳授了禮數……”

  話到此處,突然抬起頭,望若蛇娘子微笑說道,"現在,你想問什麼?”

  言罷,突然一閉雙目,向地上倒去。

  蛇娘子一伸手,扶住了那女婢身軀,回顧了慕容雲笙一眼,道:“哼,這臭丫頭,果然厲害,咱們都上了她的當。"緩緩放下那女婢體。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蛇娘子處處能洞敵機先,當真得跟她學習學習了。

  但見蛇娘子舉手一揮,道:“把她的體,放到室外去。”

  慕容雲笙行了過來,抱起那女婢體,放到室外,重又回來。

  這時,整個室中,只餘下慕容雲笙和蛇娘子兩個人。

  蛇娘子沉吟了一陣,道:“張保,你那准恩師待你如何?”

  慕容雲笙答道:“待我很好。”

  蛇娘子望望室外,道:“那女婢不幸死去,要勞你侍候我了。”

  慕容雲笙怔了一怔,還未來及答話,蛇娘子已接口說道:¨解下我的衣服扣子。”

  慕容雲笙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怎麼?你不會嗎?”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我如果太過忤逆她,很可能要激怒於她,這女人的喜怒無常,心狠手辣,不得不小心一些應付。

  心念一轉,只好舉起右手,緩緩向蛇娘子身上移去。

  蛇娘子看他伸過來的右手,有些微微抖動,忽的嫣然一笑,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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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第十四回 五毒金蜂

  慕容雲笙收回右手,道:“哪裡不對了?”

  蛇娘子妖媚一笑道:“你今年幾歲了?”

  慕容雲笙道:“二十一歲。”

  蛇娘子道:“年紀不算小了,看起來,你似乎是一直沒有接觸過女人。”

  慕容雲笙道:“沒有。”

  蛇娘子格格一笑道:“那就勿怪,你連女人的衣服也不會脫了。”

  舉手理一個鬢邊長發,接道:“二十一歲的人,笨到你這等程度,那也是很少見的了,乖乖的在這裡等著吧,我去換衣服去。”

  言罷,回身而去,直入內室。

  慕容雲笙呆呆的坐在廳中,想到今宵相處的危境,不禁大為焦急,暗道:這女人把我召來此地,看來是別有用心,今宵如何度此危境,買要大費周折了。

  他搜盡枯腸,還末想出辦法,蛇娘子已然更衣而出。

  慕容雲笙抬頭望了一眼,不禁臉上一熱,急急別過頭去。

  但聞蛇娘子嬌聲說道:“你很膽小。",慕容雲笙垂下頭來,道:“在下從未近過女人。”

  蛇娘子伸出右手,牽杳慕容雲笙,在一張錦墩上坐了下來笑道,"你是否想拜我門下呢?”

  慕容雲笙道:“在下質愚才淺,只怕難以繼承衣缽。”

  蛇娘子臉色一變,道:“那你是不願意了?”

  慕容雲笙抬起頭來,只見那蛇娘子臉上一片嚴肅,隱現怒容,當下說道:“在下如得收錄門下,自是感激不盡,只怕在下才不足受教,有失厚望。”

  蛇娘子冷冷說道:“我如覺著你可以,那就不會錯了。”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看來今天她非要把我逼得翻臉動手不可。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護法看在下是否可列門牆呢?”

  蛇娘子道:“可以,而且是很好的人選。”

  語聲一頓,接道:“在你未入我門之前,先要隨我身側一段時間。”

  慕容雲笙道:“在下此刻不是已經侍從身側嗎?”

  蛇娘子格格一笑,道:“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

  慕容雲笙道:“護法但請吩咐,在下洗耳恭聽。”

  蛇娘子道:“一般習武之人,大都要嚴守色戒,但我習的這一間武功,卻是不畏女色。”

  慕容雲笙道:“護法之意?”

  蛇娘子微微一笑,道:“你這人看起來很聰明,怎的竟是和木頭一般。"緩緩站起身子,道:“現在你跟我到房中去,我傳你本門中初步奠基功夫。”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形勢迫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到萬一無路可退時,再作打算吧。

  心中自慰自算,人卻跟著蛇娘子,進入了內室。

  蛇娘子更衣時,早己燃起了內室火燭,室中景物清晰可見。

  幕容雲笙目光轉動,打且內室一眼,只見羅偉低垂,半掩一張檀木雕花的牙床,鴛鴦枕,紅綾被隱隱可見。

  蛇娘子穿著一身白紗羅衣,粉腿全裸,紅兜胸隱現於羅衣之中。

  慕容雲笙回顧了一眼之後,不敢多看,緩緩垂下頭,站在一側。

  蛇娘子嫣然一笑,伸手從高掛的衣服中,摸出一個玉瓶,拔開瓶塞,倒出一粒丹丸,款擺柳腰,輕移蓮步,行到慕容雲笙身前,道:“吃下這粒丹丸,我再傳你本門中初步心法,你就可退下用功了。”

  慕容雲笙望了那丹丸一看,只見色呈粉紅,大如黃豆,心中暗道:這藥丸決非什麼好藥…,蛇娘子未見慕容雲笙伸手來取,立時冷冷接道:“拿去啊!”

  慕容雲笙伸手取過藥丸,緩緩說道:“這丹丸有何妙用?”

  蛇娘子格格一笑,道:“妙用無窮,你只有服下此藥之後,才能體會出來。”

  慕容雲笙緩緩抬起頭來,望了蛇娘子一眼,道:“護法當真要把在下收歸門下,傳以武功嗎?”

  蛇娘子道:“不錯啊,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慕容雲笙道:“師倫大道,非同小可,在下是否該行拜師大禮?”

  蛇娘子一皺柳眉兒,道:“這個以後補行吧!你先吃下這粒丹丸再說。",慕容雲笙揚了揚手中藥物,說道:“在下想起一事,稟告護法。”

  蛇娘子冷笑一聲,道:“什麼事?”

  慕容雲笙道:“關於那女婢的事,護法雖然殺死了一人,但還有幾人活著,如若被她們發覺一個同伴死去,豈不是有了戒心?”

  蛇娘子盈盈一笑,道:“你想的周到啊。"突然出手,扣住募容雲笙右腕脈穴。

  他感覺她扣在腕脈上的指力,十分強猛,心知如要掙扎.勢必要出手反擊,而且掙脫的希望,亦不很大。

  他連經數番凶險放棄反擊。

  蛇娘子原本準備慕容雲笙出手反擊,故而出手力道甚強,那知慕容雲笙竟然靜立不動。不禁一揚柳眉兒,笑道:“你很鎮靜啊,怎不回手反擊呢?”

  慕容雲笙只見蛇娘子扣在腕上的手指,力道愈來愈強,半身麻木,此刻,縱然心想反擊,亦是有所不能了。當下苦笑一下,道:“護法武功高強,在下自知不是敵手。”

  蛇娘子冷笑一聲,道:“張文波瞎了眼睛,看不出你的身份。”

  慕容雲笙吃了一驚,暗道:要糟,定然是那李宗琪告訴了她。

  但聞蛇娘子緩緩接道:“以你這等身手,豈肯拜在他的門下,你神智清明,分明沒有服用迷神藥物,你可以騙過那張文波,卻無法瞞過我蛇娘子的雙目。”

  慕容雲笙暗暗籲一口氣,暗道:幸好她還不知我真正身份。

  蛇娘子嚴肅的臉上,突然綻開了一縷笑容,道:“現在還來得及。”

  慕容雲笙道:“什麼還來得及?”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4 14:36
七五

  蛇娘子道:“只要你吞下那粒丹丸,好好聽我之命,不但可以保全性命,而且我可以把你引進聖堂。”

  話到此處,突然住口,厲聲喝道:“什麼人?”

  只聽一個冷漠的聲音應道:“金蜂客。”

  蛇娘子一皺眉,道:“什麼事?”

  金蜂客應道:“在下發覺了奸細追到此地。”

  蛇娘子左手揚動,先點了慕容雲笙右臂穴道,才放開扣在慕容雲笙穴道上的手指,伸手抓過一件外袍穿上,緩緩說道:“奸細呢?”

  金腑客道:“逃走了。”

  蛇娘子道:“你進來吧!”

  只見軟啟動,面目冷肅的金蜂客,緩緩走了進來,冷冷望了慕容雲笙一眼,道:“那奸細身法奇快,在下追出莊外,仍然被他逃走。”

  蛇娘子道:“你看到他的形貌嗎?”

  金蜂客道:“身材嬌小,似是一個女子。”

  蛇娘子冷笑一聲,道:“好啊!又是女兒幫中的人了!”

  語聲微頓,接道:“你拷問那丫頭,問出什麼沒有?”

  金蜂客道:“在下威迫利誘,那丫頭仍不肯說,激動在下怒火,點了她五陰絕穴,原想那丫頭是鐵打金鋼,也難熬進行血回集內腑之苦,卻不料她口中早藏毒藥,被她咬破毒丸,毒發而死。”

  蛇娘子冷笑一聲,道:“看來女兒幫中的幫規,十分森嚴。”

  金蜂客道:“李宗琪招請下人,招來了這麼多女兒幫中人物,而且自己毫無所覺,至少該問他個失察之罪。”

  蛇娘子不答金蜂客的問話,卻轉變話題,說道:“不知飛鈸和尚那邊如何了?也許他能夠逼間出口供來。”

  金蜂客道:“一樣的死了。”

  蛇娘子道:“你怎麼知道?”

  金蜂客道:“在下已經去看過了。”

  蛇娘子沉吟了一陣,道:“不知張文波對付那個丫頭怎麼樣了?”

  金蜂客道:“她們既然都已有備,只怕是難以留下一個活口。”

  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這人只怕也有些靠不住,不如交給屬下出手殺死,以絕後患。”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你怎麼知曉他靠不住呢?”

  金蜂客道:“在下已經問過張文波;此人乃出身丐幫,而且收留不過數日在下看來,實是大有疑問。”

  蛇娘子嫣然一笑,道:“金護法,咱們此番來到江州,是以你為首呢?還是以我為首。”

  金蜂客道:自然是以你為首了。”

  蛇娘子臉色一寒,道:“那就是了,既然是以我為首,一切自應由我來做主,我看此人骨格秀奇,實是一位習武上選之材,因此,已決定把他收入我的門下……”

  金蜂客道:“咱們來到江州,女兒幫已然先行混入了這莊院之中。雖然被咱瞧出破綻,先行搏殺,但亦證明了敵手非同小可,如若張保也是丐幫派來的奸細,你把他收歸門下,豈不是太過冒險嗎?

  蛇娘子道:“這倒不勞閣下費心,如是該殺他的時候,我自然會殺之以絕後患。”

  金蜂客道:“如因你一己私情,誤了大局,只怕咱們都難逃過聖規制裁…,,,”蛇娘子冷笑一聲,接道:“這個自由我來擔當,用不著你來多慮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夜深了,金護法也該早些安歇,明日咱們還有大事要辦。”

  金蜂客又冷冷的望了慕容雲笙一眼,轉身而去。

  蛇娘子待金蜂客去後,望了慕容雲笙一眼,道:“你聽到了?”

  慕容雲笙道:“聽到了。”

  蛇娘子神色冷峻地說道:“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殺你嗎?”

  慕容雲笙道:“在下不知。”

  蛇娘子緩緩說道:“你的身份,的確可疑,但還不是他要殺你的主要原因,他要殺害你,主要是為了妒恨。”

  募容雲笙緩緩說道:“在下自救之道,就是不要他心中存有妒恨了。”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你現在不覺著說的太晚嗎?”

  雙臂一振,長袍脫身,又露出那蟬翼般的紗衣,緩步行到慕容雲笙的身前,臉上是一片嬌媚的笑容,緩緩伸出了右手,抓住了慕容雲笙的左腕,道:“看來,只有我幫你吃下了。五指加力,捏開了慕容雲笙的左手五指,左手取過慕容雲笙手中的藥丸,接道:“你很想瞭然這丸藥的功能,是嗎?”

  慕容雲笙兩處穴道受制,半身麻木,無法和蛇娘子對抗,心中大為後悔,暗道:如若今宵被她強迫吞下這粒丹丸,那可是終身大恨的事了。

  他雖然知曉手中丸藥,不是好藥,但其作用為何,卻還不盡瞭然,當下說道:“護法如若肯告訴在下,在下自是洗耳恭聽。”

  蛇娘子春情湯漾,嬌媚一笑,道:“反正你今夜非吃下這粒丹丸不可,告訴你也是無妨。這丹丸名叫龍鳳丸,不論修為何等深厚、定力何等堅強的人,都無法和這丹丸強烈的藥性對抗,只要服用一粒,立時將為強烈的藥性,促燃起滿腔慾火,那時,不用我說服你了,你自會奴顏婢膝的求告於我了。”

  慕容雲笙從未想到過世間還有這等藥物,不禁聽得一呆。

  蛇娘子目睹慕容雲笙臉上的驚恐之容,笑容更是妖媚,洋洋自得地接道:“看來,你說的不錯,你確實未親近過女人,今宵跟過這藥丸之後,你將享受到從未有過的歡樂。”

  揚了揚手中的藥丸,又道:“有幾個自鳴為俠義道中的人,不畏死亡,但我卻親眼看到他們服用這藥物後的醜態,如今已然為聖堂護法。”

  幕容雲笙愈聽愈怕,苦於無力反抗。

  蛇娘子高舉著手中的藥丸,緩向募容雲笙口中送去,一面說道:“乖乖的吃下去,沒有人會在此時此刻中,趕來救你……”

  語聲甫落,突然一種嗡嗡之聲,傳入耳際。

  蛇娘子臉色一變,道:“五毒金蜂。"不再強迫慕容雲笙吞下毒丸,伸手取過長袍穿上,奔向室門口處,疾快的關上室門,慕容雲笙目睹蛇娘子驚慌之狀,心中大感奇怪,暗道:什麼叫五毒金蜂,竟然使這位蛇蠍一般的女人如此驚恐。

  只聽蛇娘子沉聲說道:“快些燃起另一隻火燭。”

  慕容雲笙望了那高燃的紅色火燭一眼,只見火焰熊熊,足足兩寸多高,室中已然夠明亮了,不知何以還要燃起另一隻火燭。當下說道:“室中已夠明亮,為何還要再燃起另一隻火燭呢?”

  蛇娘子怒道:“你這人慢吞吞的,可是活的不耐煩了,快些去啊。”

  慕容雲笙聽她說的聲音惶急,不似裝作,只好緩步走了過去,燃起火燭。

  雙燭並燒,室中光亮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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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蛇娘子滿腔慾火,此刻似已全消,又恢復那冷峻之容,緩緩說道:“你過來。”

  慕容雲笙只覺這女人喜怒難測,殺人於嬌聲媚笑之中,心中對她早生畏俱,但此刻穴道被點,反抗無能,只好硬著頭皮行了過去。

  只見蛇娘子右手揮動,拍活了慕容雲笙右肩穴道,緩緩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拍活了你的穴道嗎?”

  慕容雲笙道:“不知道:“

  蛇娘子道:“因為我不想讓你死。”

  慕容雲笙心中已然有些明白,但卻故作不知,問道:“什麼事啊?”

  蛇娘子沉吟了一陣,不正面答覆慕容雲笙的問話,轉口說道:“從現在起,你隨時隨地有死亡的危險。”

  慕容雲笙故作不解地問道:“可是因為在下難得護法信任之故?”

  他穴道已解,膽氣頓壯,心中早已拿定主意,無論如何不再讓她點中自己穴道,聽受擺佈,說話也膽大許多。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我不信任你,早就殺了你,哪裡還留你活到現在。從此刻起,你要時時小心暗算。”

  慕容雲笙道:“什麼人暗算在下?”

  蛇娘子一理柳眉兒,道:“金蜂客,他養有一種毒蜂,名叫五毒金蜂,不知曉那毒蜂產地,但它卻惡毒無比,而且那毒蜂,為一種特殊的方法指引,可以隨心所欲的傷人,只要被它蟄中,除了金蜂客隨身所帶的獨門解藥之外,別無可救之法。”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毒蜂傷人,隨時可至,那是防不勝防了。

  但聞蛇娘子道:“防範之法,只有處處小心,唯一的徵候,就是那毒蜂飛行時的嗡嗡之聲,強過一般蜜蜂,只要心存警覺,處處謹慎,並非是不能預防,,,…”慕容雲笙心中暗道:“想這蛇娘子和那金蜂客長年相處,也許知曉對付那五毒金蜂的法子,怎生讓她在不知不覺中講出來才好。”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難道除此之外,就無法對付五毒金蜂了嗎?”

  蛇娘子不理慕容雲笙的問話,側耳靜聽了一陣,道:“有,不過,我不能告訴你。”

  慕容雲笙吸道:“那金蜂客既然存下了殺我之心,那金蜂又是很難防備,護法如不告訴我對付之法,在下豈不是隨時都有性命之憂嗎?”

  蛇娘子微微一笑,道:“有一個法子,可使你逃避死亡。”

  慕容雲笙道:“尚祈賜示。”

  蛇娘子道:“緊跟我身側行動,寸步不離。”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女人雖然妖媚淫湯,但仍是頗有心機,看來,她對我仍存有戒備之心。”

  只見蛇娘子舉手埋了一下頭上的長發,緩緩說道:“今夜要委屈你在我房中坐上一宵了。”

  慕容雲笙暗道:那金蜂客如若隱在暗中,待我離此之後,在黑夜中放出毒蜂,那是很難逃過了,只要我心中坦然,坐此一宵,有何不可。

  蛇娘子不聞慕容雲笙回答之言,又道:“你如不願留此,我也不勉強你了。”

  慕容雲笙穴道已解,武功盡復,想到必要時,盡可放手和這蛇娘子一拼,心中畏懼大為減少,兩害相權,接口說道:“在下極願留此。”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看來你也很怕死。”

  慕容雲笙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在下是人。”

  蛇娘子脫去長袍,緩緩登上木塌,笑道:“十數年來你是我所見過第一不為女色所動之人……”

  慕容雲笙道:“護法誇獎了。”

  蛇娘子拍拍木榻,道:“你敢坐過來嗎?”

  慕容雲笙看她膚若凝脂,撩人旖念,加上那盈盈媚笑,實是極盡誘惑能事,如是坐在塌上和她肌膚相親,只怕自己也難自制,當下沉吟不答。

  只聽蛇娘子說道:“你如自知缺乏定力,那就不用過來。”

  慕容雲笙為她言語所激,一挺胸,緩緩說道:“在下自信,還能自制。"舉步行了過去。

  蛇娘子拂拂秀髮,道:“我相信,不過,此刻我已無強你就範之心了。”

  她突然抱起綾被,蓋起玉體,道:“唉,坐下來,咱們好好談談。”

  幕容雲笙發覺她突然間端莊了許多,心中暗道:這女人當真是變化多端,叫人難瀏,暗中運氣戒備,人卻緩步行了過去。

  但聞蛇娘子接道:“你很君子,我如要你和我同塌,你定然是不肯了。我把這木塌讓給你一人如何?”

  慕容雲笙急急搖手,道:“這宅院廣大,房間甚多,瓜田李下,孤男寡女,同室而臥,只怕是難免落人話柄,在下還是別居一室的好。”

  蛇娘子道:“不是我不放你,實是因為此刻你處境太過危險了。”

  慕容雲笙道:“什麼危險?”

  蛇娘子道:因為那金蜂客已動了殺你之念,你如離開我而去,叫我如何放心!”

  慕容雲笙聽她說的十分多情,心中暗道:“這女人真真假假,很難預料,我如庸人自擾,那豈不是自找苦吃,不用把她放在心上就是。”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那要在下如何?”

  蛇娘子道:“你既不肯和我同塌,又不肯獨佔此塌,我又不放心讓你一人離此,你說應該怎麼才好?”

  慕容雲笙道:“在下就在這地上坐息一宵,也是一樣。”

  蛇娘子道:“看來只有如此了。”

  慕容雲笙緩緩走向室中一角,盤膝坐了下去,閉上雙目,運氣調息。

  蛇娘子舉手一揮,熄去案上火燭,室中陡然間黑了下來。

  慕容雲笙暗中戒備,防那蛇娘子藉暗施展手腳。

  哪知事情大出摹容雲笙的意料之外,直待天色大亮,那蛇娘子竟然是仍無動靜。

  這時,天色透入,室中景物,又已清晰可見。細看那蛇娘子,面壁而臥,似是仍在熟睡未醒。慕容雲笙站起身子,輕步行到室門口處,輕輕打開室門。

  只見身著青衣的金蜂客,手中提著黑布徐遮的蜂籠,當門而立。

  慕容雲笙料不到他竟然直挺挺的站在門口,徒然之間,嚇了一跳,疾快的向後退了兩步。

  金蜂客臉上木然,毫無表情,叫人測不出他是喜是怒。

  慕容雲笙定定神,道:“閣下在這裡站了一夜嗎?”

  金蜂客冷漠地說道:“不勞關心。”

  慕容雲笙碰了一個軟釘子,心中有些惱火.但他心知此刻處境,只有忍耐為上,當下淡淡一笑,道:。閣下有什麼事,只管請進。”

  身子一側,想跨出室門。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4 14:37
七七

  哪知金蜂客微一移動身子,把整個室門堵住,冷笑一聲,道:“去叫醒梁護法。”

  慕容雲笙一時間,聽不懂他話中之意,茫然說道:“誰是梁護法?”

  蛇娘子一躍而起,接道:“我…,¨她為人放浪形骸,甚少顧忌,不理會兩個大男人站在門口,我行我素的穿上了衣服,行下木塌道:“金蜂客有何見教?”

  金蜂客仍是一臉木然神情,緩緩說道:“李宗琪已然查出那女兒幫在江州的宿住之地,特來請命。”

  蛇娘子道:“你先去廳中等候,我立刻就去。”

  金蜂客不再說話,轉身急步而去。

  蛇娘子緩步行到慕容雲笙身側,嬌聲笑道:“怎麼樣?”

  慕容雲笙道:“什麼事?”

  蛇娘子道:“那金蜂客的神情,是否很可怕?”

  募容雲笙道:“在下覺著他不似一張活人臉。”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他習練一種武功,名叫僵奇功,那武功練到一定的程度,就變成了那等木然神情,看上去活似一具僵。”

  慕容雲笙道:“原來如此,我還認為他對我不喜之故。”

  蛇娘子道:“等我片刻,我更衣梳洗一下,咱們一起到廳中去吧。”

  慕容雲笙道:“在下室外等候。”

  蛇娘子梳洗甚快,片刻工夫,已然換著一身勁裝而出,笑對慕容雲笙道:“你緊隨我身就是,別多講話。”

  慕容雲笙點頭應道:“在下遵命。”

  蛇娘子舉步而行,直向廳中行去。

  慕容雲笙亦步亦趨,緊隨在蛇娘子的身後而行。

  兩人步入大廳,只見飛鈸和尚、李宗琪、張文波等早已在廳中等候。

  李宗琪兩道目光,盯注在慕容雲笙的臉上,瞧了一陣,才欠身對蛇娘子一禮,道:“屬下幸未辱命,已然杳出那女兒幫的住宿之地。”

  蛇娘子冷笑一聲,道:“何以這宅院僱請女婢,大都是女兒幫中人物,你是否知曉呢?”

  李宗琪望了張文波一眼,道:“張舵主通知屬下過晚,一時間籌備不及,致被女兒幫中人混了進來,屬下迎接到三位護法之後,心中亦生警覺,因此,昨夜出動了全部青衫劍手,圍守在這宅院四周,兩個逃出宅院的女婢,都己被屬下搏殺。”

  蛇娘子接道:“你就不伯她們設法害了我等?”

  李宗琪垂首應道:“三位護法武功高強,女兒幫中人如何能夠加害到諸位護法,但後下失察之罪,仍無可追,思領貢罰。”

  蛇娘子沉吟了一陣,道:“你能在一夜之間,找出那女兒幫的住宿之地,足見智謀過人,雖有失察之罪,卻有查出敵人巢穴之功;功過相抵,懲獎各免。”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蛇娘子雖然淫湯,但處事臨敵,卻是頗有大將風度。

  只聽蛇娘子繼續說道:“咱們在未和申子軒等接手之前,必需先行設法除了女兒幫這個從中搗亂的強敵,今日一戰,能把她們全數殲滅,那是更好,縱然不能全數殲滅,也要一舉把她們擊潰,使她們無法再在江州城中立足。”

  李宗琪道:“屬下已選出十二名精幹青衫劍手,在莊院之外候命。”

  蛇娘子望望天色,道:“那女兒幫住宿之地,共有好多人手?”

  李宗琪道:“據屬下偵查所得,共有二十餘人。”

  蛇娘子道:“女兒幫中首腦人物,是否在內?”

  李宗琪道:“女兒幫一向行動隱秘,幫主何人,形貌為何,鮮為人知。但屬下查出之地,是她們在江州發號施令之地,那是不會錯了。”

  蛇娘子略一沉吟,道:“咱們此刻前去,她們是否還在?”

  李宗琪道:“屬下已在四周布下了嚴密的眼線暗樁,不論她們移往何處,都無法逃過屬下的監視。”

  蛇娘子點點頭,道:“很好,咱們既有行動,不能空手而歸。”

  目光一掠金蜂客和下錢和尚,道:“兩位主攻,沖人她們宿住之地後,儘管施下毒手。”

  金蜂客、飛鈸和尚齊齊應道:“我等領命。”

  蛇娘子目光又轉到李宗琪的身上道:“你率領大名青衫劍手,隨後接應兩位護法。”

  李宗琪一欠身道:“屬下遵命。”

  蛇娘子又望著張文波道:“除了青衫劍手之外,江州城中;你還有多少武功高強屬下?”

  張文波道:“武功高強的不過四五人,但眼線暗樁,卻不下百人之多。”

  蛇娘子道:“那些人現在還都聽你之命嗎?”

  張文波望了李宗琪一眼,道:“居下昨日遵從護法之命,交了江州分舵舵主之位,已然不再主持江州事務,這些人均已交由李領隊指揮了。”

  突然長嘆一聲,住口不言。

  蛇娘子一皺柳眉兒,道:“你雖然交了江州舵主之位,但此事你也不能置身事外。”

  張文波道:“屬下不敢存有此心,護法看得起我張某,張某人願為前驅。”

  蛇娘子道:“那很好,你那幾位居下,仍然由你率領,加上六名青衫劍手,負責四圍戒備,凡是漏網之人,一律搏殺。”

  張文波道:“居下領命。”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4 14:37
七八

  蛇娘子道:“現在咱們可以出動了。”

  李宗琪道:“可要屬下帶路?”

  蛇娘子略一沉吟,道:“由你帶路,先到她們宿住之地後,你再負接應之責。”

  李宗琪回顧慕容雲笙一眼,大步向外行去。

  慕容雲笙望著李宗琪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這人似是早已認出了我的身份,眼下所以隱忍不發,想是時機未至,但此地,我已勢難久留,除非我能利用和女兒幫這一場混戰之中,設法擊斃李宗琪才能安心。

  心念轉動之間,金蜂客、飛鈸和尚等已然先後隨著那李宗琪離開了大廳。

  這時,大廳中只餘下蛇娘子和募容雲笙。

  募容雲笙回頭有時,只見那蛇娘子瑞坐在一張木椅之上,若有所思一般;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她調派了這多人手,圍剿女兒幫,難道自己卻要坐在這宅院之中,袖手不動嗎?”

  他忍了又忍,還是忍耐不住,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呢?”

  蛇娘子抬頭望了慕容雲笙一眼,道:“你怎麼了?”

  慕容雲笙道:“在下難道守此宅院?”

  蛇娘子道:“你跟我一起行動。”

  蛇娘子淡淡一笑,站起身子,道:“如若我料斷不錯,他們將撲一個空。”

  慕容雲笙奇道:“為什麼?那李宗琪不是說的很有把握嗎?”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他們太低估女兒幫了,”只聽那蛇娘子接道:“女兒幫在我們初到江州,就已經布下內線奸細,那主事之人,自然不是一位好與人物了,”慕容雲笙裝出一副全神貫注的神情,不住點頭稱是。

  蛇娘子接道:“我料想在她們預計之中,昨宵必然是有聯絡行動,若此事如李宗琪所言,女兒幫派來此地之人,全數被我們制服搏殺,那主事人必知曉事情有變,已然另作準備,如是被她們漏網一個,此地的內情,早已為女兒幫主事人所知悉,就算她們不怕我們,準備一戰,也不會坐待原地,等待我們攻打,必將選擇一個有利時機,配合天時、地利放手一拼,因此,我推想她們早已逃走。”

  慕容雲笙道:“護法智計過人,無怪三聖門下雖然英雄無數,卻派遣護法率領來此了。”

  蛇娘子道:“瞧不出你還會給人戴高帽子。”

  婚然一笑,接道:“有一件事,你必需牢牢記著,不可大意。”

  幕容雲笙道:“什麼事?”

  蛇娘子道:“金蜂客殺你之心很切,你要隨時提高警覺,不要離開我。”

  幕容雲笙心中暗道:看來她也早已對我動疑,此地實非久留之地,李宗琪如若露我的身份,蛇娘子就算想保護我,也是有所不能。為今之計,要在他們還未回來之前,設法離此。

  此刻,能從這蛇娘子口中多探得一些消息,就多瞭解這神秘組織一些內情。

  念轉志決,緩緩說道:“在下心中有一件事,不知當不當間?”

  蛇娘子道:“你這樣問我,那是一定不當問了,不過,不要緊,這座廣大的宅院中,此刻只有我們兩人,你儘管問吧,問錯了也不要緊。”

  慕容雲笙道:“那人稱作三聖想來定然是三個人了?”

  蛇娘子似是未料到他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不禁臉色大變,沉吟了良久,突然格格一笑,道:“你問三聖是幾個人,是嗎?”

  慕容雲笙暗中運氣戒備,點點頭道:“不錯。”

  蛇娘子道:“三聖也許是三個人,也許是一個人。”

  慕容雲笙道:“這話怎麼說?”

  蛇娘子道:“因為我也不知道啊!”

  慕容雲笙怔了一怔,道:“你是說笑話,還是說的真話?”

  蛇娘子道:“自然是說的實話了。”

  慕容雲笙道:“那是說你也沒有見過那三聖了。”

  蛇娘子道:“正是如此,不但我沒有見過,見過的人,在我所識之中,還沒有一人。”

  慕容雲笙暗暗忖道:一個人能夠從不露面而指揮如許武林高手,實是罕見罕聞的事。

  心中在想,口中卻又不自覺地問道:“在下心中甚覺奇怪,一個人從不露面,能夠使像護法這等文武雙絕的高手,全心全意的聽命於他,實算得千古以來,從未聽過的奇聞了,各位又何以甘心聽他之命呢?”

  蛇娘子突然一晃雙肩,飛躍而起,人影一閃,躍出大廳。

  慕容雲笙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這女人難道聽得什麼聲息,躍出查看嗎?果真如此,此人的武功,實非我所能及了。

  忖思之間,只見蛇娘子滿含微笑,緩步行了進來。

  慕容雲笙道:“護法可曾見到了敵人蹤跡嗎?”

  蛇娘子微微一笑,道:“我要瞧瞧看這附近是否有耳目。”

  慕容雲笙心中瞭然,暗道:看來,他們對那自號三聖的神秘人物,似是已經由敬生畏了。

  但聞蛇娘子低聲說道:“三聖門中,沒有人敢談起這件事。”

  慕容雲笙接道:“在下不是三聖門中人,談談自是無妨了。”

  蛇娘子道:“所謂三聖,只是一個智慧超絕的代表,沒有人知曉三聖是三個人或是兩個人,甚至是一個人,但他確有著常人難及的地方,聖堂充滿著莊嚴、肅穆…-”突然住口不言,沉吟了一陣,接道:“夠了吧,對一個不是三聖門中人能夠知道這麼多事情,那已經是很難得了。”

  慕容雲笙看她臉色蒼白,頂門上微現汗珠,顯然是說了這幾句話,已使她內心中充滿著驚恐。

  蛇娘子舉手拂拭一下臉上的汗珠,緩緩接道:“你究竟是何身份?能否很坦誠的告訴我?”

  慕容雲笙道:“在下是丐幫中人。”

  蛇娘子道:“不像,丐幫中的高手,在我們三聖門下,都有著很詳細的記載,但卻沒有你這樣一號人物。”

  慕容雲笙心中一震,暗道:這女人當真難纏。輕輕咳了一聲接道:“丐幫弟子,遍佈大江南北,徒眾不下數千,在下在幫中乃名不見經傳的人物……”

  蛇娘子接道:“你不覺說的人客氣了嗎?如若我的看法不錯,你的武功,只怕不在我之下。”

  幕容雲笙道:“護法言重了,區區怎能和護法相比呢?”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我無意加害於你,你也不能騙我。”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如若我猜想不錯,你該是申子軒手下人物。”

  慕容雲笙暗暗吃了一驚道:這女人果然厲害。

  口中卻說道:“何以護法會猜到在下和那申子軒有關呢?”

  蛇娘子嫣然一笑,道:“怎麼樣?被我猜中了?”

  慕容雲笙搖搖頭,道:“倒是未必猜中,只是護法忽然這般說起,倒叫在下心中奇怪而已。”

  蛇娘子接道:“當今武林黑白兩道,老一輩的英雄人物,大都不敢出面三門為敵,縱然為雷化方說動,也是難逃被殲厄運,只有你們這些年輕,還未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的人,才是申子軒、雷化方拉攏的對象。”

  目光轉注在慕容雲笙的臉上,接道:“閣下以為如何?”

  慕容雲笙微微一笑,道:“大有道理,不過……”

  蛇娘子道:“不過,你不是雷化方說動之人,是麼?”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蛇娘子道:“就算你不是申子軒等一,但你決非丐幫中人。”

  慕容雲笙揚起臉來,長長吁一口,道:“護法一眼之間,能夠看穿在下是故意混來此地,但不知那金蜂客和飛鈸和尚,是否也能看穿?”

  蛇娘子道:“這個麼?很難說,那金蜂客已有殺你之心,不管他是否看穿斧身份,一樣要加害於你,致於那飛鈸和尚,為人深藏不露,別人無法預測。”

  慕容雲笙道:“這麼說來,在下守在此地,那是為危險了。”

  蛇娘子格格一笑,近、"不要緊,我保護你,自是安然無恙。”

  慕容雲笙道:“護法如若為在下和那金蜂客等衝突起來,實是極為不智之舉,在下之意,不如就此告別……”

  蛇娘子一皺柳眉兒道:“你要何往?”

  慕容雲笙道:“回自來處。”

  蛇娘子道:“你好不容易混入三聖門下,又得我這樣人從中呵護,如若就此而別,不覺著很可惜嗎?”

  慕容雲笙道:“除了護法之外,人人都對我懷有戒心,在下留此,亦是很難有所施展。”

  蛇娘子道:“你很坦然……

  慕容雲笙道:“得承護法看重,在下自然不願再欺騙護法。”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4 14:37
七九

  第十五回 情海浮沉

  蛇娘子輕輕嘆息一聲道:“你當真要走嗎?”

  慕容雲笙道:“在下留此,對在下和護法,全然無益,自然是走為上策。”

  蛇娘子眨動了一下眼睛,黯然說道:“咱們還有重見之日嗎?’慕容雲笙道:“來日方長,何以無重會之日,護法珍重,在下就此別過了。”

  蛇娘子道:“相公要多加小心,賤妻情痴,極願你再回來。”

  慕容雲笙暗中凝神戒備,緩步向廳外行去,口中說道:“護法一番情意,在下當永銘於心。”

  蛇娘子臉上閃掠過一抹淒涼的笑意道:“賤妾情難自禁,恕我不送了。”

  慕容雲笙道:“不敢有勞。"口中答話,人已出了大廳。

  他似是末想到走的如此順利,長長吁一口氣,加快腳步,直向大門之處奔去。

  一口氣奔行出了兩三里路,到了一處十字路口,才停下腳步,長長吁一口氣,暗道:“這番經歷,如夢如幻,想不到竟如此容易的脫出虎口。”

  心念還未轉完,突聞一個細微冷漠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慕容公子,你的膽子不小。”

  這幾句話,字字如鐵一般擊打在幕容雲笙的心上,不禁為之一呆。

  轉眼望去,只見李宗琪由一株大樹之上縱身而下,緩步行了過來。

  慕容雲笙不見金蜂客和飛鈸和尚現身,膽子稍壯,淡淡一笑,道:“李兄,在此等候兄弟很久了麼?”

  李宗琪道:“區區剛到不久。”

  慕容雲笙四顧了一眼,道:“李兄想已在這要道四周,布下埋伏了。”

  李宗琪直行慕容雲笙身前,冷漠地說道:“慕容兄混入此地,想必己用了不少心機,何以不多留幾日?”

  慕容雲笙道:“如是兄弟在長江舟中,殺了李兄,那自然可以在此多留一些時間了。”

  李宗琪雙眉一揚,道:“天下盡有甚多相貌雷同之人,如是兄弟剛才那一聲呼叫,慕容公子能夠稍為沉著一些,在下也許會盡消心中疑念了。”

  言下之意,無疑說明,還未露那慕容雲笙的身份。

  慕容雲笙沉吟了一陣,突然抱拳一禮,道:“李兄之情,弟銘感肺腑,日後當有以報。”

  李宗琪道:“投桃報李,此不過答謝慕容公子舟中手下留情之恩。”

  慕容雲笙一抱拳道:“兄弟就此別過。"轉身而去。

  李宗琪一皺眉頭,說道:“此地雖險,但卻是千載難逢的良機,閣下錯過此機,只怕永遠無機會混入三聖門下了,”幕容雲笙人已奔出了三四丈遠,但那李宗琪的聲音,用內力傳送出去,是以慕容雲笙聽得十分清楚,心中暗道:“這人不知是敵是友,句句言中含蓄機心,實叫人莫測高深。",心中忖思,人卻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回頭說道:“李兄是何用心?”

  李宗琪急步奔了過來,低聲說道:“慕容公子就此而去,不太過可惜?”

  慕容雲笙道:“在下留此,等候諸位集齊之時,李兄宣佈真相諸位合力生擒於我,在三聖門中,也算立下一件大功。”

  '李宗琪冷笑一聲,道:“如若在下有加害之心,那也不用等到現在了”慕容雲笙道:“此話也是實情,但在下心中不解的是,李兄和在下敵對相處,為何要對在下如此關懷呢?”

  李宗琪正容說道:“在江州城隍廟中,在下已瞧出破綻,張文波逼你吞迷亂神智的藥物時,總是及時受到干擾,難道那都是巧合麼?在下言盡於此,慕容兄聽不聽,那是你的事了。"言罷,轉身大步而去。

  慕容雲笙基道:“李兄止步,在下該當如何?還望李兄有以教我。",李宗琪道:“只怕慕容公子不肯相信在下。'慕容雲笙道:“在下一切從命。”

  李宗琪道:“你讓我點中穴道,擒你回去,交還給那蛇娘子。"慕容雲笙道:“李兄要在下留此嗎?”

  李宗琪道:“既有蛇娘子袒護於你,又有在下暗中相護,留此虎穴,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幕容雲笙略一沉吟道:“好,在下聽從吩咐,李兄出手吧!”

  李宗琪揚手一指點來,募容雲笙果然肅立不動,任他點中穴道。這一指落手奇重,擊在募容雲笙啞穴之上。

  李宗琪微微一笑,道:“慕容兄相信兄弟,此密一旦露,兄弟的遭遇,要比慕容兄慘上十倍。”

  夾起慕容雲笙,急步向前奔去。

  慕容雲笙心中一動,暗道:那日在江中相遇,彼此雖然動手過招,似是未通姓名,他怎會知我是慕容公子呢?

  他啞穴被點,心中雖有疑問,但卻無法開口相問。

  但聞李宗琪一聲長嘯,加快腳步,奔返那宅院中去。

  慕容雲笙的目光所及,只見四周人影閃動,四散而去,敢情這李宗琪早已在四面要道上佈下人手暗卡,有如早已料到蛇娘子放走自己一般,心中忖道:此人年紀不大,但智計膽識,卻是我所不及了。

  李宗琪奔行迅快,片刻之間,已然回到宅院之中。

  只見蛇娘子站在一株花樹下,仰首望著天上的白雲出神。

  李宗琪緩步行了過來,欠身說道:“張保私出宅院,被在下於途中生擒,恭候護法發落。”

  蛇娘子緩緩轉過臉來,正待接口,忽見兩條人影急奔而來。

  來人奔行奇快,眨眼之間,已然到了蛇娘子的身側。

  李宗琪微微一側身子,故意讓那慕容雲笙瞧到來人。

  目光到處,只見來人正是金蜂客和飛鈸和尚,金蜂客冷漠地說道:“那女兒幫宿住之處,有一條地道,全幫中人,都已從地道之中遁走,咱們派在四周暗樁,毫無所覺。”

  蛇娘子望了李宗琪一眼,道:“看來女兒幫中不乏才智之人,她們到此不久,竟然連逃命的地道也已準備好了。”

  輕輕嘆息一聲,接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件事也不能責怪李領隊。”

  李宗琪欠身說道:“屬下思慮不周,致勞動兩位護法往返徒勞,理應領罰才是。”

  蛇娘子冷冷說道:“本座自有主張,不用你干擾。”

  李宗琪連聲應是,後退三步。

  金蜂客目光一掠李宗琪肋間挾持的慕容雲笙道:這人可是犯了規戒嗎?

  李宗琪道:“屬下在莊院之外,迎見了他,懷疑他私行逃走,故而出手擒來,請示護法……”

  金蜂客道:“私逃之罪,律該處死。"呼的一掌拍向慕容雲笙天靈要穴。

  李宗琪似是未料到金蜂客會突然出手,不知是否該出手對擋,略一猶豫,金蜂客掌勢已然接近了慕容雲笙頭頂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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