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國破山河在 作者:華表 (已完結)

 
ai.wu 2018-11-24 22:24: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3 34691
ai.wu 發表於 2018-11-26 22:08
第一百一十節


    李衛把鋼盔扣在腦袋上跟著大部隊繼續行軍,不管怎麼說,有撿到總比啥都沒撈到好,而且鋼盔的用處多多,除了保護腦袋外,還當鍋之類的用用。

    李衛拆掉了鋼盔上面的日本軍徽,外面重新抹了層炊事班的鍋底黑漆,胡亂抹了些花花綠綠的塗料,內部再墊了些棉花之類的,勉強算是一個能保護腦袋的仿迷綵頭盔了。

    若不是李衛解釋了一下,雷龍班長他們算是弄明白了李衛為啥把一個好好的鋼盔整成這副噁心的樣子。

    雷雨夜,豆大的雨點夾雜泥點撲頭蓋臉的砸了下來,被烏雲籠罩的天空中不時劃過一道道銀蛇,隨之爆發出震耳的炸雷聲。

    泥濘的大路上,一條條人影悶頭的踩著泥水前進,少數馬匹不時被雷聲驚得一陣狂顫,好在騎者並未騎在馬身上,一邊安撫著馬匹一邊牽著盡力走路前進。

    「跟上!快!」

    「不要掉隊!」

    隊伍中只有這一類的傳令聲不時的響起,每一個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腳下的路面上。

    李衛心情急度不爽,綁腿上傳來的泥漉漉粘糊糊的感覺著實不爽,身上早就被雨點淋透,雨點打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兩腳沒入泥水中傳來討厭的粘力,還得小心拔脫了鞋子,抬腳時濺起的泥點子前飛後濺,李衛早和其他的戰士一樣成了泥猴。

    「哎呀!~你個狗日的賊老天!」天有不測風雲,哪怕李衛神功蓋世也免不了陰溝裡翻船,腳下一滑,李衛很乾脆地用能拿下世界摔跤冠軍的規範動作,利落地撲入一個泥水窪裡。爆天滿天的泥漿,如此威力巨大的泥漿彈卻沒有讓身邊地其他人有絲毫躲閃的意願,本來就是泥人了,也不多再乎一點。

    「衛哥!~」一個矮小的八路軍戰士披著簑衣踏著泥漿一路小跑衝過了來。

    李衛懊惱地在泥水中一滾身爬了起來,他都記不清自己摔了第幾回了,反正又不是只有自己滑倒過,這支隊伍快成摔跤大隊了,撲滋撲滋滑翻在泥漿裡的聲音不時在隊伍裡響起。

    聽著聲音尖細清脆。李衛都看不出表情的的泥臉上露出一口白牙,恐怕除了嘴和眼睛,就沒其他是干淨的,反正都成這樣了,在現代泥漿浴不是挺流行的嘛。

    「哈!佳瑤啊!啥事兒啊?」

    李衛抹了一把泥水,不顧形象地亂甩。

    李衛進到三團後,新團長顧躍一直比較反對王保和陳佳瑤跟李衛來往,說什麼保密。不能搞特殊化,戰士配給制和幹部文員地配給制不一樣的,只有閒下偷偷的時候,陳佳瑤和王保幾個團部的老人湊點東西塞給李衛,生怕李衛吃不消部隊的生活。

    「保哥和王政委讓我帶點東西給你!」陳佳瑤從簑衣裡掏出一個油紙包。

    「啥東西啊?」李衛靠上前幾步。腦袋湊進陳佳瑤,藉著陳佳瑤的斗笠,打開油紙包的一角。

    浸透了羊油的紙把水氣和潮氣排除在外,掀開一角。露出裡地東西,裡面包著是紅紅黃黃一些碎塊狀的東西。

    李衛抓了一點出來,原來是干辣椒和姜塊,這可真是雪中送炭,雨中送暖,真是好東西啊,大雨下得帶走了身上的暖氣兒,一股子寒濕意直透骨子裡面。渾身都透著不自在,像是有要受涼生病的感覺,而干辣椒和姜塊正好是驅寒避濕的好東西。

    「佳瑤!真是太謝謝你了,真是好東東啊。」儘管平時不太吃辣,李衛為了驅散身上地寒濕,迫不急待的把幾塊干辣椒塞進嘴裡。

    「啥叫東東?東西就東西嘛,怎麼會是東東呢?」陳佳瑤一臉笑意糾正著李衛的話語中的錯誤。

    「扯,這裡是中國。是東方。不是西方,只有東東。沒有東西,難道你是東西?」李衛不顧女孩在面前,胡亂調侃著現代式地俚語。

    「胡說,我才不是...!你!真是壞死了!~」倒底是能寫會算的書記員,陳佳瑤在即將說錯話的那一剎及時發現了自己的口誤。

    「嘿嘿!~」李衛泥臉上看不出是笑還是其他的什麼表情,他的牙齒開動一陣猛嚼,隨著唾沫化開了辣椒,舌尖傳來火燒似的感覺,嗆人的辣意只透入喉,李衛被辣地干咳不斷,又出糗了,眼淚也快冒出來,渾身都是泥水又不能用手去抹,只能搖頭直晃甩掉模糊住視線的淚水。

    「瞧你!貧嘴貧舌的,看,報應來了吧,慢著點,又沒人跟你搶!」陳佳瑤看著李衛被辣得表情扭曲,抿著嘴發出一串銀鈴似的笑聲。

    抬頭仰天張口接了點雨水進口,李衛勉力咽進辣椒,胃裡頓時像是升起了一團火,一股子劇烈的熱量由腹中開始向四肢百骸散發出去。

    煉神訣頭一次不由自主的啟動了,也許是自發性的保護身體血脈和能量,若有若無的真氣伴了著辣椒產生地熱量自行地在身體裡輪轉不休。

    李衛一時沉醉在這種舒服的感覺中,渾身地寒氣和疲勞也被這口辣椒一驅而散,精神再次旺盛起來,小宇宙又開始燃燒了。

    「好了,你拿著,我先走啦。」陳佳瑤看著李衛舒爽的感覺,知道這點些東西還真是幫上了忙,她把油紙包再次包好,往李衛手裡一塞,再次一路小跑前隊伍前面跑去。

    緊緊抓著紙包,李衛不禁有些感動,部隊真像是一個大家庭的感覺。

    李衛呼出一口熱辣辣的氣,加緊急奔回自己的隊列中,開始喊了起來:「來來來,見者有份,都來一點,這可是好東東啊。」

    一見有吃的東西,隊伍立刻騷動起來,李衛在隊伍裡前後奔走,把油紙包裡辣椒和姜塊分給了其他戰士,有好東西總不能自己獨享,雨天行軍有了這些東西,生病的人就會少了很多。

    「衛子倒是真講點義氣。」班長雷龍享受似地嚼著辣椒和姜塊,他早就注意到團裡的小書記員給李衛開小灶,李衛這小子倒也夠意思,還能記得別的弟兄,真是給三班長面子。
ai.wu 發表於 2018-11-26 22:09
第一百一十一節


    但總是僧多粥少,每個戰士儘管只分了一小點兒,但還是不夠分,有不少身體強壯的戰士把辣椒和姜塊讓給體質弱的戰士,最後李衛只留了一小塊姜扔進了水壺裡,等化成姜水慢慢喝。

    有了驅寒避濕的東西,戰士們的精神頭兒一下子像是充了足電似的旺盛了不少,腳下的步子也逐漸加快了起來。

    「報告!~」一個騎兵踏著泥水沖到三團長顧躍面前,勒住韁繩。

    雷雨中行進確實是一件痛苦的事,作為獨立一師三團的團長,也同樣沒有多少特權,僅僅是比普通戰士多了一匹馬而已,在這種天氣下,騎馬幾乎是奢望,他和其他戰士一樣在牽馬步行。

    「什麼事?!」顧躍團長抖了抖身上簑衣上的雨水。

    「報告團長,右側發現敵情,在十里外有近三百名日偽軍在向我軍行進方向接近,預計一小時後將會發生接觸。」

    「媽的!屋漏偏逢連夜雨!」三團長顧躍甩了甩馬鞭,上級命令三團急行軍至陽泉,配合決死一縱隊阻擊敵人。

    「不能讓部隊被拖住,佳瑤!命令一營、三營和四營加速向左側迂迴前進,在敵人接近之前擺脫出去,二營墊後準備戰鬥,堅決吃掉這股敵人!」三團長顧躍陰沉著個臉。

    「老王,你看怎麼樣?!」顧躍看向王政委,王政委在三團的影響力也是很大。

    儘管有時顧團長和王政委在一些事情處理上意見不合,但是還是十分肯定顧躍的軍事能力的,王政委略一沉吟一下,還是要以趕到目的地為重,他點了點頭道:「按你說的辦吧。」

    位於隊伍前部的一營。三營和四營接到命令立刻加速,李衛所在地二營開始減慢速度跟在隊伍後面。

    「什麼聲音!~」雷龍身形頓了頓,腳步慢了下來。

    「怎麼了!班長?!」李衛有些奇怪的問道。

    「是有些不對!聽?!」鄧風臉色也有些不對勁。

    空氣中只有震耳的雷聲和猛烈的風雨聲。

    肯得積,麥當勞、張猛和畢勝克四個人豎起耳朵,警惕的望著周邊。

    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地面都有一絲震顫,爆炸聲明顯就在不遠處。

    在雷鳴中槍聲欲發清晰起來。

    隊伍前面立刻不斷有人傳話式的高聲喊起:「散開!接觸戰!二連誘敵深入,三連建立包圍圈。一連準備突擊,四連預備。」

    這是典型的關門打狗地策略!

    「跟著我!~衛子,別瞎跑!注意戰鬥隊形!」三班長雷龍嚴厲的眼神制止了蠢蠢欲動的李衛。

    「三班組成搜索隊形,猛子,墊後。」

    「二班長,一班長!三角隊形突進!~」雷龍和不遠處同樣在整編攻擊隊形的一班和二班的班長揮著手。

    一連是二營的精銳尖刀連,連裡多是老紅軍戰士出身,戰鬥經驗極其豐富。在任何突發情況下都能夠迅速形成默契的戰鬥組合。

    一班長和二班長點了點頭,同樣打了打手勢,帶著班裡的戰士開始朝槍響地地方衝去。

    班長雷龍帶著三班的人一邊跑,一邊對著畢勝克他們幾個交待著:「老畢,跟緊瘋子。棒槌,看住衛子,別讓他脫離隊形。」

    作戰經驗無比豐富的雷龍有條不紊的交待著作戰事項,自從老紅軍的紅小鬼出身。他就是從戰鬥中長大地

    班長雷龍狠狠盯了一眼李衛,道:「衛子你瞅啥啊,說你哪,現在不是耍個人能耐的時候,給老子聽好了,跟緊大家,不要擅自出擊,打混戰脫離隊伍死得更快。」

    李衛哭喪著臉道:「班長。你別把我想得這麼低能好不好!咋說俺也是老實人撒!」

    「屁!能進咱們三班的兵,沒一個是好鳥。」肯得積逗笑著說道。

    前面的二連已經將敵人引了過來,槍聲和爆炸聲更加激烈,從天空中不時劃過地閃電照亮了天際,可以看出敵人的數量並不少,好像大多數都是偽軍,其中摻雜著少數鬼子,偽軍比鬼子好打。這更加堅定了二營吃定了他們的決心。

    此刻天色灰暗。光線不足,敵我雙方混雜。八路軍僅派出一個的連的兵力,雖然人數少於敵人,但是八路軍戰士不像日偽軍那樣射擊起來束手束腳,面對喊叫著衝過來的敵人,作為誘餌的一連誤傷自己人的機率要少得多。

    一連地人馬剛剛接應到作為引誘的二連的時候,剛好把敵人帶入包圍圈,與三連一起形成一個口袋,作為預備的四連很乾脆著切斷了這三百多名日偽軍的來路。

    戰鬥力最強的一連精銳戰士,直接插入包圍圈中橫豎直插,不斷將敵人分割孤立吃掉。

    跟著雷龍班長插入包圍圈中,李衛已經沒有了其他心思去開什麼玩笑,眼前的人影直晃,他不得得緊跟著三班的其他戰士在敵群中穿插,握緊了八一式步槍只到遇到擋在自己前面地敵人,他就狠狠地捅過去,或者他用力架開敵人的刺刀由身邊地戰友撲上去發動致命一刺。

    這股子日偽軍也被一下打蒙了,據情報附近有八路軍的蹤跡,立刻拉著隊伍跟了出來,正以為是碰上小股土八路,卻未料到自投羅網,陷入八路軍安排好的包圍圈中。

    鬼子嚎叫著,指揮著偽軍做的困獸猶鬥,雖然偽軍戰鬥力並不能和日本兵相提並論,但是都裝備著精良的三八式步槍,彈藥充足,面對經過長途奔行的二營,人數不相上下的情況下,只有狹路相逢勇者勝。

    戰場上的喊殺聲頓時蓋過了天空中隆隆雷聲,不時的一團團火光炸起泥水四濺,倒在地上的屍體猶如一團爛泥一樣。
ai.wu 發表於 2018-11-26 22:09
第一百一十二節


    轟!~

    一道爆雷炸響閃過戰場,天上一道閃電直劈進奮力搏殺的人群當中中,纏繞著一個倒霉蛋的刺刀尖直順著人體直沒入地面。

    一名偽軍渾身爆出青煙,連慘嚎都沒有,直接軟軟地倒在地上,附近不少人同樣栽倒在泥水中抽搐著,慘叫聲不斷。

    一時之間附近的人都楞住了,震耳的雷霆之怒讓他們手足無措。

    李衛感受到地面泥水中在腳腕處傳來的麻痺刺痛感,還好泥漿並不是電解液,電阻也算是比較大的,閃電劈中的地方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冷汗還是禁不住不斷冒出來,現代科普常識中,雷雨絕對不能靠近金屬物體,特別是尖銳金屬物對於雷電的吸引性,直接暴露在雷雨簡直是在找死,而眼前這群人槍上的刺刀和軍刺根本就是最好的引雷針。

    李衛身上一陣惡寒,雷雨區域內拼刺刀,滿地六百多根引雷針,估計這場戰鬥下來不是被人打死,就是被老天爺劈死,眼前這幫不要命的科普盲根本就是引雷自殺。

    「刺刀壓低,不准朝上,槍口朝下拼刺刀,刺刀壓低。」李衛開始大喊,雖然不能完全避免再次引雷,軍刺不正對著天空至少可以減少一定被雷劈中的機率。

    三班的幾個戰友包括班長雖然不明白李衛這樣喊,但這些話肯定有一定的道理,李衛的話立刻被其他戰士不斷重複傳達起來,憑著對戰友間的信任,李衛的話立刻被普遍採納了。

    敵我雙方混在一起,若想脫離而出躲避雷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混戰繼續開始。八路軍戰士們的槍口開始斜向地面,不斷採用刺和撩挑刺地招式與敵人拚殺。

    鬼子固然聽不懂中國話,仍就紮著馬步,槍托下沉,刺刀朝上的幹了起來,在他們眼裡,剛才那道雷也許是湊巧。

    剛才那道雷在偽軍們的心目中,天打雷劈意味著天意。以為是上天的懲罰,本來就有些劣跡在身的他們心中暗懷鬼胎,在與八路軍的拚殺時變的更加無力了許多。

    活著的人在泥漿中扭打,若不是雙方手中地武器不一樣,幾乎很難分辨敵我,李衛見過現代電視中的泥漿大戰,那是一種娛樂,眼前也是一大堆人在進行壯觀的泥漿撕殺。身在其中的李衛卻一點娛樂的心情都沒有,真是一場要命的泥漿戰鬥。

    又是一道閃電,直劈在戰場中,這回倒霉的不是偽軍,而一個鬼子。同前面的倒霉鬼了一,焦炭似地倒在泥水裡,周邊的人驚愕的幾秒鐘時間內,又有不少鬼子和偽軍被八路軍戰士趁著對方走神兒的功夫。一口氣放倒好幾個。

    這回鬼子和偽軍們都學乖了,有樣學樣的壓低刺刀。

    即使是再嚴密地隊形,在這種混戰情況下也是無法長時間保持,在一連的戰士在包圍中開始各自為戰,在外圍,范國文的重機槍摟上了火,他興奮的把彈雨撒進敵群之中,帶起一片片腥風血雨。三連緊密著收緊著包圍圈,逐個收拾漏網地敵人,二連開始由外向內掃蕩著包圍圈內的日寇和偽軍。

    格擋,捅刺,幾乎沒有多少敵人能夠抵擋得住李衛全力一擊,他的殺意已經被帶動起來,不知道是在多久以前,他會燃燒起如此強烈殺氣。

    「殺!!~~」李衛暴喝著。渾身殺意瀰漫。

    二尺長的格鬥刺在空氣中一閃而過。李衛的左手已經將格鬥刺收回背後的刺鞘,與此同時身邊有一名鬼子撒開手上的三八槍。捂著喉嚨栽倒在泥水中做著臨死前的掙扎。

    李衛地格鬥刺比較特殊,更像是一個拉長了的三棱錐,沒有內凹的血槽突出棱邊,三棱面上只是一條細縫,鋒利並帶著部分鋸齒的六十度等角棱邊,除了可以輕易穿透人體外,還可以如同切豆腐般劃開人的喉管。

    「侵略者,殺!~」

    李衛再一次將八一式步槍上的軍刺從眼前一名鬼子心口抽出,像是被軍刺抽走了靈魂的鬼子屍體軟軟的撲倒在泥水中。

    不知道是多久以前,李衛身上也曾爆發出同樣地瘋狂殺意,一個個敵人在李衛面前倒下,血腥殺氣又勾起了李衛心中永遠地痛,女友已逝的痛苦再次浮出他地心頭,越是如此,他的殺意越盛,瘋狂的殺戮著眼前每一個敵人。

    甚至連自己人都儘可能遠遠地躲著李衛,躲避著這個幾乎快成了死神的屠殺者。

    不遠處的雷龍捅翻一個敵人後,對李衛近似瘋狂地喊殺不禁皺了皺了眉頭,李衛這小子怎麼都好,怎麼殺氣這麼重?!聽著他的聲音,好像有些不對勁。

    每一個八路軍戰士也都殺紅了眼,軍事素質比較好的鬼子士兵人數並不佔優,加之偽軍的戰鬥力遠差於八路軍,雖然人數相當,但在八路軍有備而戰的情況下,勝利的天平打從戰鬥開始就已經傾向了八路軍。

    鬼子士兵已經死傷殆盡,而偽軍們面臨崩潰僅在一線之間,八路軍戰士們的無窮殺意和戰鬥力讓他們心驚膽寒。

    「叛國者,殺!」

    李衛每一聲喊殺中,八一步槍的軍刺都光臨了一名偽軍的心臟。

    李衛攪動一下八一軍刺帶起一股血泉和臨死前的慘嚎,繼續撲向另一個偽軍,一槍托砸開對方的槍身,緊接要再次收割前面的生命。

    「啊!~我,我投降!投降!~饒命啊!饒.....」在生死抉擇面前,偽軍崩潰了,哭嚎著跪倒在地。

    「投降者。。。。」李衛猛然收住力量,軍刺僅僅離偽軍腦袋幾公分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下了,幾乎可以感受到刺尖的森寒殺意和匯聚尖端的血滴,嚇得那名偽軍臉色蒼白。話猛然停頓了下來。

    見到殺神似的李衛猛然停了下來,那名偽軍為了掙扎這最後一線,跪在地上舉著雙手哭嚎著道:「饒命啊,俺只是混一口飯吃,沒辦法的啊,請八路大爺開恩啊。」同時緊盯著李衛地表情,生怕說錯了話一下子招來李衛殺機。

    望著眼前這名偽軍的滿臉泥水,充滿著深深地悲哀和絕望。就是這樣的人為虎做倀,把自己的國土和親人出賣給日本人蹂躪,如果脫掉這一身的偽軍衣服,一副普通的中國人臉,幾乎可以做李衛父親的年紀,如果在平時幾乎就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普通老百姓,和大多數人一樣應該在和家人團聚,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自地生活,骨子裡都是流著同樣的炎黃血脈,但是選擇了和李衛不一樣的道路。

    李衛心中一黯,眼角閃了閃奇異的光芒,殺意漸漸消退。

    「投降者........不殺!~」李衛充滿殺意的眼睛掃了一遍身邊的戰場。從嘴角森冷的蹦出這幾個字。

    像是猛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那名偽軍不知道是哭還是高興,看到了活的希望,不顧地上地泥水。直接在泥水裡朝著李衛磕起頭來。

    周圍的偽軍見狀,戰意全失,撲通撲通,三八槍從手中滑落砸進泥漿中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遠,越來越密集,更多的偽軍們直接放棄了戰鬥。

    「扔開武器,雙手抱頭!趴在地上!」李衛喊了起來。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有些東西並不需要刻意去學,就能知道的,電視上地戰爭片都能將三歲小孩教的能接收戰俘,何況是李衛這個未來人,他的口令更是專業和熟練。

    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中國人的內鬥和出賣祖國。這一直是他心中地痛。中國人打自己人永遠讓外國人笑話,這也是民眾教育不善和國民政府實行愚民政策帶來的後患。

    恐怕世界上也就只有中國人能通過無休止的內鬥帶來的殘酷淘汰。來實現民族的進化,人口稍微弱勢一點的民族都經不起這種內部分裂帶來的消耗。

    越來越多的偽軍依言抱頭撲倒在泥水中,邊上地八路軍戰士直接撿走他們的槍支彈藥,並一步步開始整隊收編偽軍俘虜。

    然而自以為是優等民族,死抱著武士道不放的鬼子士兵們卻沒有一個放下武器,仍在負隅頑抗。

    這些侵略中國的鬼子們心裡都很清楚,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中國人的鮮血,他們打從心底裡就對這片疆域無邊際,人口多得可怕的民族有一種深深的恐懼,即使投降,這些中國人也不會放過他們,即使是偽軍們也對他們未必有什麼好印像,中國人向來靠不住。

    面對這片中國人地海洋,剩下不多地鬼子聚攏到了一起,他們想突圍。

    事實並未像這些鬼子兵們想當然的那樣,八路軍戰士們很默契地,列隊,排槍齊射!~

    一地地屍體,有鬼子的,有偽軍的,也有八路軍戰士的。
ai.wu 發表於 2018-11-26 22:10
第一百一十三節


    雷雨夜這一戰陣亡了近二十多名八路軍戰士,輕重傷近百名,而三百多名日偽軍幾乎是損失近半,四十餘名鬼子全滅,而偽軍也有近百人傷亡,最近僅餘的百多名偽軍幾乎是鬥志全消,失魂落魄地成為了八路軍的俘虜。

    二營幾乎是每人都背著兩支槍,掛滿彈藥,押著偽軍俘虜繼續追趕大部隊,各連的指導員立刻行動起來,對這些偽軍進行政治思想教育,儘可能的宣傳我黨的政策和政治渲染影響。

    李衛都驚訝這些指導員的政治思想工作能力的專精和熟練,簡直是最優秀的心理學專家,赤化工作做的非常專業徹底,很快有不少偽軍意識到為鬼子賣命不僅僅是丟人,也是沒有好下場,不要對日本帝國主義抱有任何幻想。

    直至凌晨太陽噴薄而出,天色放明,雨勢漸止,奔波和戰鬥了一夜的二營才趕上三團的其他幾個營,趕到了已經被八路軍奮力拚殺所佔領的陽泉煤礦稍作休整。

    安排休整的駐地內,幾乎是所有的人立刻都癱軟下來,連日奔波和昨晚的血戰,二營的人早已是精疲力竭,連上次打井陘煤礦都沒有這麼疲累過,幾乎是沒來得及喝口熱粥和爬上炕頭,大多數的戰士不顧一身泥濘胡亂找了地方躺倒後,就被睡神所俘虜了。

    有些戰士一進到院裡就一頭栽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乾脆就保持跌倒狀,直接打起了呼嚕。

    在動員老百姓清理出的院落內,炕上,裡外屋,柴堆。石磨邊,院落邊,屋頂,井邊,甚至牆頭上都掛著七零八落的八路軍戰士,每一個人連背包都沒解,仍是抱著槍,人體密密麻麻的鋪面了地面。呼嚕聲此起彼伏。

    炊事班的戰士們準備好了早餐卻發現只有小貓兩三隻的戰士來打早點,全然沒有了平時哄搶狀的熱烈氣氛,不得不收起攤,留作戰士們睡醒後再回鍋熱一遍了。

    直到太陽西下三團地戰士們才逐漸醒轉,在原地跳躍著拍散拍落身上已經乾結的泥塊,迎接他們的是熬了許久熱氣騰騰的熱粥。

    百團大戰的攻勢已經展開,陽泉煤礦已經被八路軍主力部隊攻佔,久經血戰的獅堖山的戰場上。仍瀰漫著戰後的硝煙和殺意,李衛幾乎仍中以從當地駐守部隊地戰士們臉上看到不久前的那一戰是多麼慘烈,八路軍付出了不可想像的代價奪取了這一戰略要地,至今仍能從空氣中聞到血腥殺氣。

    三團在陽泉稍作休整,補充了給養後。匯合了晉察冀一分區一團,並沿途參與了三分區二團,第二十,第二十五團、特務營、騎兵營共計一萬五千人的大規模集合。在地方游擊縱隊決死一縱和三縱隊配合下,由山西境內,繞五台山山脈,延山西與河北交界北上。

    宣告百團大戰進入白熱化階段的第一戰由晉察冀戰區第一分區司令員指揮的戰鬥開始。

    李衛和其他戰士從軍需處領足了每人十發子彈的基本彈藥基數,當然李衛自己背包裡仍藏著近幾十發紅爆頭彈,這點兒家底專門來應急用,反正沒人能拿他說事兒了,用了別人也當沒看見。

    李衛隨著大部隊北上。沿途不斷加入三團行進中的幾近上萬人地行軍隊伍是多麼壯觀,浩浩蕩蕩,像數條巨龍一樣籠罩過山嶺,平日裡一向不怕八路軍對空射擊的鬼子戰鬥機都只敢遠遠的從邊上掠過,根本沒膽子像以前一樣直接從隊伍上方作耀武揚威的低空飛行,沿途的鬼子據點幾乎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被連根拔起,鐵路在部隊過手,全被挖得七零八落。

    如此大張聲勢地大部隊行軍。除了牽制吸引日軍主力注意力外。另外直接威懾沿途的鬼子防線,李衛心裡很清楚即將面對的將是一場惡戰。而且三班長雷龍從連指導員那裡獲得的消息也是如此。

    跟在行軍隊伍中,守護三團團部隊伍地警衛連戰士段誠心底裡一個勁兒地七上八下,在他的記憶中八路軍一向是游擊作戰,很少直接於鬼子主力正面應對,但近入八月底里來,八路軍主力出人意料的活躍讓他心底裡直打顫,如果是在以前,他是肯定很樂意見到這種局面,但是現在,自己的父親是為日本人賣命,自己也跨出了永遠無法回頭的一步,自己的命運幾乎完全和日本人捆綁在一起,日本人失勢,就意味著自己的將來一片灰暗,將來能有花天酒地舒服日子的機會更加渺茫。

    想想美女細嫩地肌膚,讓人滿口流油的美味佳餚,段誠無端的冒起一股邪火,擔心受怕,粗糙食物的八路軍生活讓了實在是無法忍受,又偏偏不能露出半點馬腳,甚至有時候段誠就一直處於無法忍受和膽顫心驚的生活,偏偏他這個被插回進八路軍內部的釘子,又沒有人聯絡他,甚至給他下達一個命令都沒有,有時他甚至以為被遺忘了,甚至被抓起來了。

    有時段誠特別怕別的同志看他,他的心底裡總是一陣陣地發虛,連平時來往比較多地王保等幾個戰友都很少參與他們的活動。

    在這種擔心受怕地日子中,段誠試圖通過觀察周邊的人,尋找和他一樣被插進入路軍的人,結果卻讓他失望了,那些可能性最大即像又不像,讓他始終無法確定。

    相比起來,李衛雖然下放到戰鬥連隊,小日子過得比較滋潤,因為上級對於李衛的消息列入保密檔案,其他戰士都不太知道李衛原來是出自兵工廠,又被下放到三團的,都以為李衛和那些新兵一樣都是剛入伍的新戰士,而且有時團部的幾個同志還捎點東西給李衛,三班和其他一排的幾個班的老人都認為李衛背後肯定有人照顧他,只是相對於那個年代而言,照顧僅僅算是安排到同一部隊,當時的條件也不好,官與兵的待遇相差並不明顯,就算是照顧也沒有什麼特殊優待,萬一在戰場上掛了,那也就是掛了,誰都沒啥好說的。

    范國文這機槍手上了戰場幾乎是最牛b的一個,雙手一扳,子彈像流水一樣花花的出去,猛烈的掃射正合他意,只是讓他發揮表現的機會特別少,小打小鬧的戰鬥根本輪不著他上陣,有時打起來,別的機槍手還得替他盯著點,重機槍怎麼也算是敵人重點照顧目標,

    前方不遠處不時響起著步槍及機槍聲和爆炸,硝煙和晨霧繚繞著戰場上,三團的第一波攻擊由三營在半個小時前發動,李衛所在的二營作為第二波攻擊力量,李衛和其他戰士正好整以暇地準備集結待發,四營和一營作為第三波的預備隊,這次戰鬥攻擊方向是靈丘附近的鬼子據點,協助第6,第26團及地方游擊隊圍攻靈丘。

    因為前幾次戰鬥三團減員嚴重,補充的新兵一時之間不能盡快恢復的戰鬥力,最近幾次戰鬥安排都是較小規模的戰鬥,話說回來三團顧躍雖然為人死板,又非常激進,但是戰鬥慾望非常旺盛,接連從司令員手裡搶到了不少戰鬥任務,這倒是對了一些老兵們的胃口,沒仗打連吃飯都沒勁。

    在晉察冀戰區一分區司令員的指揮下,包括五個團的兵力及特務營和騎兵營逼近靈丘後開始分隊進攻,直指河北省境內的淶源方向,並且以破襲戰為主,不斷打擊鬼子軟肋,牢牢牽制住日軍主力南下的生命線正太線鐵路及周邊據點,並扼制住日軍的軍事資源運輸。

    雖然事先分配了戰鬥任務,粗略瞭解了地形,但是衝向這個殺機四伏的戰場,新兵們心中仍是充滿著少許緊張,即使李衛自己心底裡也有那麼一丁點兒,也許打戰打多了,又開始冒出了第二春,至少李衛心思是這麼嘀咕的,按最近這半個月走的路和方向差不多離北京沒多遠了,大部隊不會想一口氣把北京也給打回來吧。

    戰士們之間早已沒了平時插科打諢的心情,也在準備發擊的集結隊列中,靜靜等待上級下達的命令,只要一聲令下,這些戰士就像勇猛的獅子一下撲向戰場。

    李衛不自覺的撫摸了一下背後倒插的格鬥刺鞘,格鬥刺柄上傳來的冰涼讓他稍稍鎮定一點,等一回兒的白刃戰就全靠它了。
ai.wu 發表於 2018-11-26 22:11
第一百一十四節


    對於打攻堅戰,李衛心裡還是不太有底,攻堅關鍵在於炮,足量炮彈的爆炸力可以撕開任何防禦,但事實上八路軍的炮太少了,即使是三團,也沒有一門炮,其直屬上級直屬指揮的炮連擁有的也不過是幾門迫擊炮,而且炮彈極少,有時彈藥打光了,炮就只能當作累贅扔掉,更何況迫擊炮打步兵還行,但去打碉堡威力就不一定行。

    專門用來對付碉堡的平射炮,在李衛離開兵工廠時都一直沒弄出個頭緒,有一次拆個迫擊炮彈差點連自己都給炸了,好一陣兒他都不敢動炮彈的念頭,而且兵工廠造炮和炮彈需要的技術力量還是不夠先進。

    面對厚實的碉堡,恐怕只有集束手榴彈和炸藥包或許能對它起點作用,李衛背包裡的還存著幾枚鋼珠手雷,這玩意兒根本不適合攻堅,除非能湊巧扔進碉堡的槍眼裡炸個滿膛紅。

    李衛只能期望著前面上去的爆破工兵能先一步搞定幾個,他開始發自內心地後悔為什麼當初不早點弄出強而有威力的攻堅炮來,現在輪到自己來受累,鬼子在歷史上最出彩的除了三八大蓋就是碉堡,而電影電視上碉堡的機槍口噴吐出的火舌帶來的殺傷力,讓李衛仍有些心驚膽顫,人是肉長的,哪兒經得起這種金屬風暴。

    就在李衛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隻厚實粗糙的大手按上了李衛的肩膀,他一扭頭,是三班長雷龍。

    「小鬼,別緊張,你又不是什麼新兵了,也算是老兵油子了。沒事的。」雷班長咧著嘴笑了笑,安撫著李衛心中的不安。

    「是,班長!~」李衛回了一個放心的笑容,吁了口氣,儘量放鬆著。

    「注意跟緊我,不要亂跑!」雷班長鬆開了手加了一句,李衛地瞎竄能力對他來說幾乎是心有餘悸。

    其他幾個戰士也是給李衛投以鼓勵的目光。

    「一連準備!~出發!~」

    「二連準備!~出發!~」

    「三連準備!~出發!~」

    二營的一連,二連和三連的戰士馬上列隊像旋風一樣衝了出去。

    跟著三班長。衝向戰場,每一個人都貓著腰,按著事先安排的路線快速前進,不時有零散的子彈劃破空氣穿射過來,不過已經沒什麼準頭,只會在不遠處飛掠而過。

    二連作為中間攻勢開始直插入戰場,一連做為左翼迂迴插入,三連作為右翼佯攻。並隨時作為主攻,伺機行動。

    右翼的一連二排三班組成的七人戰鬥小隊,藉著嗆人地硝煙掩護,舉著步槍靈活的走著之字形,快速接近碉堡。

    離得越近。就越感覺得到戰鬥的激烈,幾座黑乎乎的大碉堡矗立在前方,被圍牆所包圍,周圍還有不少地堡和壕溝。簡直有一座小城堡沒有什麼區別,上面黑乎乎的槍眼上不時噴吐出道道火舌,展露出猙獰的殺意。

    有兩座碉堡已經坍了半邊,焦黑的牆體仍冒著青煙,預示著剛才受到的猛烈攻擊,而這座半倒地碉堡已作為傷員藏身,及連隊作戰指揮所,還有幾挺機槍架在炸開的缺口上作著掩護。

    不遠處仍有四座高大的碉堡封鎖著整個防線。碉堡附近的鐵絲網已經被手榴彈炸得支離破碎,甚至還有掛著八路軍戰士的遺體,看來傷亡很大。

    不時有戰士組織發動衝鋒,但立刻被互相掩護地鬼子碉堡群內的機槍給壓制住,不少爆破員扛著炸藥包拚死沖上去,仍是犧牲在半途中,少數幸運的戰士衝到碉堡下的射擊死角,但是沒有炸藥只能乾瞪眼。能衝到這裡。基本上彈藥都已經打空,手榴彈最多只能給這堅實地碉堡撓層皮兒。因為炸藥包本來數量就不多,在遠處急得直跳的爆破員也不敢貿然把炸藥包丟過去。

    李衛他們作為支援力量,迅速接近打得火熱地碉堡附近,一串火舌猛然掃了過來了,幾乎是條件反射,李衛他們直接撲倒在地,繼續匍匐運動前進,子彈打在地上爆起一股股密集地塵柱,有幾個戰士身軀一震,再也不動了,身上碗大的傷口冒出股股血泉,至死他們也未喊出聲。

    在後面跟上來的范國文看到李衛他們遭到鬼子碉堡的火力襲擊,立刻就毛了。

    「fuck,給老子架機槍,敢打老大,讓你看看老子的厲害。」范國文陷入抓狂中,大聲罵罵咧咧地和副機槍手架起馬克沁重機槍,掛上子彈,直接瞄著掃射李衛他們的那個碉堡機槍口。

    范國文直接乾脆跟那個傢伙鉚上了,一邊嗷嗷叫著一邊拉著馬克沁狂射。

    毫不遜色的猛烈彈雨,粗大地彈頭抽打得不遠處碉堡的槍眼附近磚石直蹦,槍眼內爆出數股紅白液體,原本還囂張著噴吐著子彈的機槍一下子啞了火。

    范國文的馬克沁使八路軍有限的火力一下子猛了起來。

    「打得好!~」

    「好!」

    「幹得好!」

    「好樣的。」

    叫好聲不斷。

    不少戰士都喝起彩來,戰機幾乎是轉瞬出現,又轉瞬即逝,趁著那個機槍口瞎火的功夫,一個爆破員衝了過去,越過被手榴彈掀了蓋的地堡和炸開地圍牆,直衝到碉堡牆根下面,揮起工兵鏟猛刨猛撬了幾下,刨了個淺坑,塞進炸藥包迅速點著了火,然後翻滾退了回來,也許是急著脫離爆炸範圍,在接近自己人地陣地時蹌踉幾步摔倒在地上,急得幾個戰士衝了過去,連拉帶拖地把爆破員給扒拉了回來。

    剛回到陣地,一聲悶雷似的巨響。大地猛地搖晃了一下,一股子巨大地黑色煙柱騰了起來,每個人的胸口像是被砸了一錘子似的難受,磚頭,土塊,像雨點一樣砸了下來。

    趁著周邊幾個碉堡被炸蒙的功夫,幾個爆破員猛撲了過去,接連引爆兩座碉堡。戰鬥地進度一下子被提高了很多。

    像是兔死狐悲,連接三座碉堡被爆破,裡面的人幾乎是無一倖免,其餘幾座碉堡像是瘋了一樣,牆上被砸開幾塊磚頭,露出更多的射擊口,連碉堡頂上也架上了機槍,碉堡門內衝出了許多鬼子。嗷叫著向八路軍戰士衝了過來。

    幾乎是伴隨著齊聲的吶喊,二排和一排的部分戰士猛撲了上去,白刃戰就這樣爆發了。

    主碉堡前的地堡土著火舌掩護著衝出來鬼子,白刃戰場上沙土飛揚,幾乎是無法分敵我的混戰。閃亮的刺刀與鐵灰地軍刺在對撞。

    特別是機槍上沒有刺刀的機槍手受到鬼子士兵的重點照顧,周圍的戰士更是拚死護在機槍手面前,白刃戰一時間阻擋住了圍攻連隊的不少機槍,而鬼子有時候甚至無所顧忌地連自己人一起掃翻。

    鬼子的最後瘋狂對作為主攻的三營和二營帶來極大傷亡。參與白刃戰的雙方幾乎是一個換一個,兩敗俱傷。

    「小心!~」范國文被副槍手猛地撲倒在地上。

    一串子彈呼嘯著掃過范國文身邊,爆起一片地碎沙石。

    「呸!~」「oh!~shit!,老子呼出的氣兒都被打了幾個窟窿!讓你再嘗嘗老子的厲害。」范國文快速爬起來,抓著被蓋滿沙土八路軍軍帽,抖了抖,還是嫌太髒,乾脆扔在一邊。他扳起馬克沁接著幹。

    「小柳!~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剛才就掛了!~」范國文左搖右晃著扳著馬克沁打著連發,「小柳?咋不吭氣啊,咋啦!」范國文意識到柳志沒像剛才一樣過來幫他扶著子彈帶送彈。

    范國文扭頭一看,猛然推開馬克沁重機槍,慌了神似地尖叫起來:「小柳!柳子,你。你可別嚇我啊。你怎麼了?」

    副機槍手柳志撲在他的身邊,一動不動。面色灰白,身下滲出了鮮血。

    范國文手忙腳亂的抱起副機槍手柳志,柳志地胸前已經被鮮血浸紅了一大片,范國文拚命去捂他的傷口,血依然止不住的往外直冒。

    「衛生員!~衛生員,快來啊,這裡有個傷員!」范國文望著四周拚命地直喊。

    自從來到一連,有柳志這個不到十八歲的年輕人做為他地副手,很多情況下這個文化雖然不高,但是非常勤快的助手表現的不像是本應有的年齡,表現出比范國文更加年長老成的作風盡心盡力的協助著范國文,不論是平時的對機槍維護保養調試,還是在生活中,這個年輕的助手總是搶在范國文前面,幫范國文洗衣服,打飯菜,維修工具總是清理地整齊清爽,總是在范國文需要用的時候,還未等開口就已經及時送到眼前,而且機槍子彈總是擦得黃澄澄閃亮,行軍時總是背負著沉重的子彈箱和機槍支架,儘可能幫范國文承載著負重,彷彿矮小瘦弱的身體中蘊含著無窮的力量一樣任勞任怨。

    更多的時候柳志是作為一個忠實的聽眾接受著范國文的傾訴,包括在美國地見聞,自己地知識,平時的趣聞,甚至是牢騷鬱悶,他都是保持著微笑默默地聽著,如果覺得有用,他還依靠著自己不多地文化記錄下來,柳志像是一個乾渴多年的海綿一樣,從范國文的眾多廢話裡汲取到有用的知識,當柳志開始提出一些專業問題時,開始讓范國文目瞪口呆,無法小瞧這個讀書不多的鄉下孩子的學習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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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節


    范國文毫無保留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知識傳授給這個比他年紀小很多的年輕人,能從眾多不起眼的戰士中找出一個學習能力出眾的人才,已經足以讓他值得興奮了,他一直想知道這個小鬼的將來能成長到何種程度。

    如果說機槍手代表著無與倫比的殺傷力,那副機槍手就意味著是準星,范國文在暢快淋漓發揮著馬克沁的致命威力時,柳志就是維護機槍運作和提示目標的重要保障,兩人的默契才能讓每一顆子彈發揮出最大的殺傷效果。

    而現在,柳志為了掩護自己而身負重傷,范國文深深的悔恨和自責。

    在他懷裡的柳志忽然身體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猛烈地咳了起來,鮮血從嘴角不斷溢出。

    范國文卻沒有半點驚喜,反正更加驚恐地搖著他:「柳志,別閉眼,千萬別閉眼!~」他比誰都清楚,這是迴光返照。

    「我是衛生員,他,怎麼了?」是一個女孩子地聲音。

    一個挎著急救箱的女衛生員從遠處躲避著彈雨跌跌撞撞地撲了過來,麻利地搭上范國文懷裡的柳志手腕,同時扯出一大團棉布儘可能堵住柳志的傷口。

    柳志臉色一下子紅潤了些,臉上勉強做了個笑臉,斷斷續續地道:「國文哥,別管我了,我,我不行了,去打鬼子,去打.....」話未說完就再無聲息,瞪大了眼睛仍直勾勾地盯著鬼子碉堡地方向。

    衛生員猛然楞了一下,遲疑地抬起來望著范國文,輕輕地囁嚅道:「他,心跳停了!」

    范國文一臉的悲痛。放聲大哭起來。

    「你來幹什麼,他死了!為什麼現在才來!~都是你!~~你害的!~~」范國文瘋了一樣一把推倒那個女衛生員。

    他輕輕地把柳志放倒在馬克沁邊上,像是怕打擾他的沉眠,輕手輕腳地,然後甩了個美式軍禮,也不看一眼被他推倒地衛生員,頭也不回的衝向戰場。

    范國文隨手在地上撿起一支烈士的槍支,抓了一把子彈。根本不顧忌身邊飛掠而過的流彈,充滿極度怨意地麻利地上膛,直接鎖定碉堡上地槍眼。

    被范國文推倒的女衛生員的秀目中蒙上了一層水氣,什麼也沒有說,默默的整理好急救箱,繼續趕向需要她的地方。

    「操,打死你們這幫王八蛋,敢殺我兄弟。老子殺光你們。」范國文狠狠地扣動扳機。

    充滿仇恨的子彈直接穿入被槍鎖定的射擊孔,噴吐著火舌的槍口響了兩聲就啞了火。

    范國文一邊惡毒地詛咒著,一邊不斷變換角度繞著碉堡,不顧一切地與鬼子對射,一一為鬼子射擊孔點名。他的神射手優勢被完全發揮,一槍就會打瞎一個碉堡槍眼,彈無虛發。

    范國文的神槍連二連三地壓制住鬼子的火力,一步步接近鬼子碉堡群防線。他的犀利槍法,直接滅掉能威脅到他的射擊孔,他最後乾脆撲倒離身邊最近的爆破員,搶過炸藥包就要沖碉堡。

    「你瘋了嗎?」李衛的聲音伴著地他的腳狠狠地踹倒了范國文,同時強行把他拖進了掩蔽處。

    「你就這麼想死嗎?把炸藥包給我!」李衛嚴厲地聲音讓范國文手一顫,炸藥包落在地上,立刻讓被搶爆破員奪了回去,開玩笑。讓一個爆破菜鳥玩炸藥包,搞不好連自己人也一塊爆破了。

    范國文直楞楞地望著李衛,一臉地哀傷道:「小柳死了,小柳他死了,我親眼看著他死在我懷裡的,他是為了掩護我,本來是應該我死的,他用他的命換了我地命啊。我。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我好沒用啊。」

    李衛一楞。小柳就是范國文的重機槍副手,這個年輕人就這樣去了,昨天還一起有說有笑地,現在就這麼去了,真是太可惜了,抗日戰爭中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戰士就這樣失去了自己的青春和生命,用自己地尊嚴捍衛著自己的祖國。

    「好了,打仗哪有不會犧牲的,你冷靜點,要活下去,活著的人要替死去的人報復!~」李衛緊盯著范國文,語氣放緩道,戰友的犧牲看來嚴重打擊了范國文的心。

    他著實有些擔心范國文會熬不過這一關,戰場的生死對於活下來地人精神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希望等這場戰鬥結束後,連隊指導員能解決他這個心結吧。

    又是一聲巨響,磚頭再次如雨一樣落了下來,剛才的爆破員藉著范國文點殺鬼子碉堡射擊口的時機,再次解決一座小碉堡,仍完好矗立著的碉堡只剩下一大一小兩座,鬼子們幾乎是陷入八路軍的攻勢海洋,剩下的兩座孤魂野鬼似的碉堡被攻破幾乎是遲早的事。

    「李衛!~棒槌!~準備衝過去!」三班長雷龍輕聲喝道。

    「是!」李衛扭過頭去衝著雷龍點了點頭,回頭看看范國文情緒依然很低落,忽然手如閃電在他地脖子邊一觸即收,直接弄暈菜了范國文,先搞定攻擊任務,回頭再來整這小子。

    三班七個人藉著邊上機槍掩護,或閃避,或匍匐,或跳躍,分散地突進到一座主碉堡地碉堡門前,碉堡頂上的鬼子已經被邊上地機槍給卯住了,作為尖刀的三班藉著碉堡邊的殘牆作為掩護,快速安排著突擊步驟。

    「準備!~」雷龍輕聲說道,他抽出一顆手榴彈,拉了火,稍一頓,迅速向碉堡被沙包掩住的門擲去。

    轟一聲爆響,掩住門的炸包被炸開一道口子,與此同時。麥當勞,畢勝克和張猛手裡的手榴彈同時按順序有先後的扔了過去,一串連續的爆炸,徹底炸開了鬼子的門,肯得積地手榴彈最後一個直接扔進碉堡內部。

    「上!~」雷龍手一揮,輕聲喝道。

    李衛倒背著八一式,抽出倒插在背上的格鬥刺,頭一個衝了進去。鄧風也掏出刺刀跟了進去,藉著手榴彈炸開的硝煙,近身格鬥幾乎無敵的李衛和鄧風一起逐個獵殺著碉堡內一樓倖存的鬼子士兵,衝進去之前,李衛就默記了靠碉堡射擊孔地鬼子兵位置,只要順著呻吟聲逐個獵殺。

    掃平一樓的敵人,李衛順手向二層的樓遞口扔了一個鋼珠式手榴,炸響後噼叭亂竄的鋼珠直接抹平了二樓地一切動靜。

    至於樓頂。一二樓的火力點威脅被擺平後,在外面的畢勝克他們從下面直接往上扔的手榴彈就把一切都搞定了。

    不直接採用爆破是為了繳獲武器彈藥,炸藥包的炸藥消耗量驚人,連接爆了幾座碉堡,把啥都炸沒了。二營還是想要一點戰利品來補充戰鬥消耗,鬼子碉堡簡直就是一個富裕的小軍火庫。

    僅剩的一座小碉堡和邊上幾個可憐的火力點,被二營相對強勢地火力給直接封了槍眼,每一個射擊孔都有八路軍的一挺機槍重點照顧。

    剩餘的鬼子頃刻被八路軍戰士們所淹沒。戰場上只剩下一些鬼子散兵游勇的零星的槍聲。

    「勝利了!」攻佔了鬼子靈丘外圍防線地二營戰士們一陣歡呼,剩下的鬼子深知罪孽深重,除了硬死到底的,其餘的皆自殺了,還剩下十幾名偽軍,成為了八路軍地戰俘,等待他們的仍是老套的處理方式,接受政治教育後。他們只有三個選擇,清理出罪大惡極的進行審判,願意棄暗投明的加入八路軍接受整編和拿著八路軍發給的少量路費回家。

    基本上絕大多數的偽軍面對這種俘虜政策多半會選擇加入八路軍,回鬼子那裡根本不會得到鬼子的信任,戰火連綿,可能連家都沒了,那點可憐地路費也支持不了多久。

    有不少八路軍的戰士直接就是由偽軍教育改造後轉變的,這也是八路軍的士兵越打越多的原因之一。

    李衛抹著汗水。和其他戰士們樂呵呵地站在鬼子碉堡殘墟上。付出這麼巨大的代價,總算把敵人的陣地給拿下了。

    李衛的心中忽然浮起一種不安地感覺。正想向四周遠眺時,天空中傳來一聲奇異地尖銳嘯叫聲。

    李衛臉色大變,欲要喊出聲,通!~一團火焰在歡呼慶祝勝利地戰士們中炸了開來,他的臉色頓時變地慘白,火焰爆炸的地方,麥當勞正沖在他和班長雷龍直揮手,突出其來的火團立時吞噬了他。

    「老麥!~」李衛失聲悲呼,心中的勝利喜悅立時被失去戰友的悲痛所掩蓋。

    隨之密集的尖銳嘯聲直撲進剛剛還充滿勝利歡呼的戰場上,連續不斷的爆炸,帶起團團血霧和慘叫。

    靈丘城的方向爆發起炒豆般的密集槍聲,突如其來的鬼子援兵打得八路軍戰士們措手不及。

    「隱蔽!~準備迎戰!~」二營和三營的各連連長齊聲喊叫。

    剛剛被打成一片廢墟的靈丘外圍防線再次陷入戰火之中,八路軍戰士雖然倉促應戰,但迅速恢復戰鬥狀態,死死的阻擊住敵人。

    鬼子的援兵明顯是有備而來,還帶來了數門迫擊炮,呼嘯而來的炮彈炸起的彈片給二營帶來很大的麻煩。
ai.wu 發表於 2018-11-26 22:12
第一百一十六節


    二營一連二排三班的肯得積和畢勝克親眼目睹著麥當勞的犧牲,悲憤地臉都扭曲起來,幾曾何時大牛村的三把鋤頭咋連鬼子的面都沒見著就先掛了一個,他們兩個咆哮著翻出繳獲的鬼子機槍衝著摸上來的鬼子猛烈開火。

    「為犧牲的同志們報仇,殺!~」不僅僅是三班,這樣的喊殺聲不斷起伏在各個連排中。

    三班長雷龍此刻也沒了往日的穩重,同樣架著槍不斷的拉槍栓射擊,戰友的犧牲使他心中充滿報仇的怒火。

    「給我狠狠的打!~」二營長揮舞著德制駁殼槍直喊,他也是急了眼。

    手上還有一些彈藥的戰士躲在掩體後面穩穩得瞄準射擊著,有些戰士甚至還在扒開炸開的碉堡廢墟挖出來武器和彈藥繼續作戰,原本經過惡戰,也消耗完配給彈藥的戰士只能在班長的指揮下不斷後撤,冒然沖上去拼刺刀絕對是送死。

    幾乎是養精蓄銳的鬼子和偽軍援兵,以猛烈的彈雨死死的壓制住八路軍戰士,迫擊炮彈不時的砸在八路軍的陣地上,冒起一團團黑煙,炸得八路戰士們抬不起頭來,經過一場惡戰後,二營和三營的戰士們都已經很疲憊,更不妙的是彈藥不多了。

    有備而來的鬼子步步為營地逼近,眼見著剛拿下來靈丘外圍防線,就要被鬼子們重新搶了回去,

    突突突!~~~~~

    二營沉寂已久的馬克沁重新爆發起來,打得突襲上來的鬼子兵一陣雞飛狗跳,幾個像是跳秧雞似的敵人被子彈撕地支離破碎。

    李衛一回頭,之前被他揍暈菜的范國文不怎麼又清醒過來,跑回到自己的戰鬥要位置。抱著他的馬克沁重機槍邊拉開了火力,臉上帶著一股子凝重,似乎有了一種讓人感覺突然成熟了不少地感覺,有了一種說不出的變化。

    李衛點了點頭,看來範國文這小子的表現勉強讓他滿意一些,戰爭真是磨煉人,原本還像是長不大的他,居然此刻是一副成熟男人的穩重風範。回想起來,李衛以前一直把范國文當作小弟弟來看,卻忽略了這個年輕人畢竟比李衛大了五六歲的年齡差距這個事實。

    正當范國文的馬克沁在二營三營其他機槍手的配合下,為二營和三營阻住敵人地進攻,掩護自己人組織防禦陣線時,鬼子左翼忽然響起一陣嘹喨的衝鋒號,如潮般的喊殺聲,頃刻間由遠及近淹沒了靈丘的外圍。

    與那些鬼子一樣。李衛幾乎被這種氣勢給驚呆了,這需要要多少人同時齊聲才能爆發出的奪人心神的喊殺聲,靈丘的方向一下子爆發起密集地聽不出點的槍炮聲,彷彿是年三十零點地密集鞭炮聲。

    靈丘攻城戰打響了。

    眼前這些鬼子的援兵正好抽空了靈丘城的防禦力量,上級領導幾乎是用兵如神。正趁著敵人力量空虛時,發動了決定性的一擊。

    李衛他們進行的靈丘外圍戰就像一顆火星點燃了一片,靈丘、淶源及其附近地是日軍獨立混成第2旅、第26師近一千五百名日軍及偽軍一千名偽軍,被八路軍第6團。第9團及26團等主力團牢牢鎖定,周邊等鬼子主力部隊均有八路軍各部分別箝制住,為攻取靈丘和淶源作積極的準備。

    聽到幾乎是熟地不能再熟的衝鋒號聲,此刻的李衛幾乎是愛死它了,若不是自己地諾基亞手機被當初那個狗屁忍者的子彈打爆了屏,他早就想把這麼激動人心的衝鋒號錄成手機鈴音。

    靈丘方向主攻部隊的攻勢發動,二營和三營頓時士氣大振,欲隨著衝鋒號趁著鬼子們陣腳大亂的時候一股作氣沖上去時。上級的命令下達了,三團的通訊兵立刻帶來了團部的命令,二營三營立刻脫離戰場,下面地戰鬥將交由6團的友軍接手,二營和三營立刻撤離,準備奔赴新的戰場。

    與此同時,前來接替戰鬥的六團未來得及向奮戰已久的戰士們打聲招呼,就像是潮水一樣淹過三團二營和三營的陣地。直追著退向靈丘的敵人而去。

    剛燒完了火。準備接收勝利果實的二營和三營地戰士,互相對望了一眼。卻沒有說什麼,八路軍能從艱苦卓絕地環境中成長起來,是與嚴格的紀律分不開地,上級下達這樣的命令肯定有他們的用意,而且整個戰區的戰鬥有越來越激烈的趁勢,絕對不用擔心沒仗打。

    二營和三營連忙收拾著戰場,扒出鬼子的武器彈藥和軍需物資等戰利品,抬著傷員和犧牲戰士的遺體,迅速離開了這片他們剛剛灑下過熱血的戰場。

    三團剛剛參與了靈丘外圍戰役的部分戰鬥,就立刻匆匆轉移了,雖然每一個戰士都很鬱悶,但還是服從命令,按照晉察冀戰區一區司令員的命令奔赴淶源方向。

    團長顧躍為了安撫這些鬱悶的戰士們,在團作戰會議上稍稍向各營的營長透露了一下即將要打一場惡仗、硬仗的消息,立刻點燃了所有戰士們的鬥志,幾個營長恨不得當時就想插上翅膀就飛到目的地去。

    趕了兩天路,三團已經來到了淶源縣城的邊上,這裡已經集結了1團和2團,隱隱有鉗住整個淶源附近之勢。

    在靈丘的戰鬥,三團的戰士們已經認識到他們打攻堅戰的不足,在駐地立刻抓緊時間練習攻堅戰術,翻牆,跨溝,爆破,巷戰和快速突進,為此當地老百姓還專門把雞鴨牛羊豬全給關在了圈裡,若不然滿村子亂竄的戰士還不把這些家禽家畜鬧的雞飛狗跳。

    最慘的是村口的土地廟沒兩天功夫就被演練爆破的戰士炸成一塊平地,土地公都坐了土飛機上了天。

    范國文的機槍副手柳志犧牲後,他足足一天沒吃沒喝,默默地跟在隊伍裡,直到第二天,連隊裡給他派來新的副手,他才回過神來,看到一臉堅毅、稚氣未脫的新副手,像是兄長輩似地摸了摸這個剛來自農村入伍的小戰士的腦袋,范國文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這仗還得打這仇還得繼續報,范國文一門心思指導起這個新戰士,這總算讓李鬆了口氣,這小子總算放下了心中的包袱。

    解開了心結後的范國文神秘兮兮找到李衛,想讓他陪自己去找那日被自己一時氣昏了頭,推倒在地的那個衛生員道歉,李衛一聽當日還有這種事,差點氣歪了鼻子,這小子也不看看對方什麼人,就亂撒什麼氣,衛生隊是什麼地方?除了文工團外,女孩子最多的地方,是整個八路軍中神聖的愛情聖地,n多蕩氣迴腸革命愛情故事曾發生在裡面,幸好是范國文只告訴了李衛,若是讓別的戰士知道,那還不一天到晚有人排著隊找他決鬥?!

    沒辦法,看著一臉愧疚的范國文心神不安的樣子,為了給他壯壯底氣,李衛陪著范國文來到了衛生隊,因為不知道那個女衛生員具體叫什麼名字,隨便找了個女護士打聽,這一打聽不要緊,立刻招來了冷臉兒,有個女衛生員受一個戰士欺負的事兒早在衛生隊裡傳開了,被范國文聲色俱厲地指責說她害死了他的戰友。

    女孩子臉薄,總想著是自己的不對,那個女衛生員回到衛生隊後還委屈的哭了一個晚上,衛生隊的女孩子們聽了這事兒就替她報不平,早想打聽是哪個刺兒頭敢惹她們姐妹傷心,現在倒好,刺兒頭送上門來了,若不是部隊裡不興罵人打人,范國文早就被罵得無地自容,咬得四分五裂。

    女護士冷著臉很不客氣的把范國文和李衛轟出了衛生隊,范國文道歉不成,反鬧的灰頭土臉,心底裡更加不安穩了,這下捅大簍子,看衛生隊其他人看到他的眼神兒,就知道他把那個女孩子冤枉的夠慘,害死戰友,這是多大的罪啊,一個小姑娘哪兒能承受得起這種心理壓力。

    沒撤兒,兩人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了,這事兒看來衛生隊也沒上告到團部那兒,不然就不是給冷臉看,看到范國文快哭出來的表情,李衛嘆了口氣,誰讓他答應別人父母照顧他們的不爭氣的孩子呢,他合計了一個晚上,總算出一個點子。

    也不知道李衛出的點子算不算是餿主意,反正范國文一向是對李衛的話是言聽計從。

    天剛亮,衛生隊的門口就畢挺地站著一個戰士,眼瞅著裡面的人開始早起洗漱,他立刻開始放聲大唱軍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他這一放嗓子不要緊,大清早的誰經過這個架式,立馬驚得整個衛生隊雞飛狗跳,不知道是哪個小混蛋一大早就敢來衛生隊來搗蛋。

    衛生隊的人都湧出來看,一個戰士像根木樁式的正站著軍姿,目不斜視,只顧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大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這首歌,有人喊他,他還是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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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節


    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奇怪,這個人腦子不是有病?!一張望,卻發現衛生隊的房子周圍寫滿了字,全是范國文的道歉書,才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衛生隊的女孩子們心底仍是帶著一股子氣,走上前來直喊著讓范國文滾蛋,可范國文緊記著李衛的話,視若無睹,不管面前站多少人指指點點或者冷言冷語,他都紋絲不動,心底裡只焦急得等待那個女衛生員能出來原諒他,卻未想到站了半天,都不見她的影子,看樣子自己當日的言語行為實在是傷透了人家的心。

    開始還有人在邊上看熱鬧,久了,這小子還是一遍又一遍的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他不嫌煩,別人嫌煩了,哄又哄不走,也沒人理他,管自己幹活,就留著范國文一個在衛生隊門口高聲大唱。

    直到中午,衛生隊的人還聽著這歌聲不斷,雖然有些沙啞了但還是沒停,也沒見過有人能有這麼韌勁兒的,就算是找彆扭的也應該收工了吧,這回衛生隊的人倒是沒了火氣,心不誠的人根本不會堅持不了這麼久,像是感覺得到范國文是真心道歉,開始有人和范國文說話,讓他回去,范國文的道歉已經代為轉達了,人家原諒他了。

    甚至有人給他搬來了椅子和茶缸,讓他歇一歇。

    范國文還是沒有理,連話都不回,依然繼續在唱,正主兒還沒見著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們仍需努力,反而在歌詞兒唱到:「第一說話態度要和好...第五不許打人和罵人...流氓習氣堅決要除掉..遵守紀律人人要自覺,互相監督切莫違反了。革命紀律條條要記清...」這些詞上還咬著重音。

    「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歌聲悠揚不衰。

    躲邊衛生隊門口附近的一個小茶館裡,李衛和王保段誠幾個脅從犯都不知道笑撲了多少茶水,耗了一個晚上浪費了那麼墨水在牆上寫字,也是件辛苦活兒。

    雖然是餿主意,但也顯得心誠,這時候的人哪兒見過這種陣式啊。真人演唱秀,拿到現代也是頂尖的行為藝術,人家在衛生隊門口戳了半天這可是不帶假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遭罪的人是范國文不是他李衛。

    過了中午,頂著正午地陽光,范國文只感到一陣頭暈發虛,畢竟半天沒進水米了。雖然之前就拚命的吃飽喝足,沒人知道自己還硬挺著背後,站到現在腿肚子也早就開始不聽使喚,直打著顫,但是還是在死撐。李衛大大說了,正主兒不出來,就前功盡棄,范國文是忍著冒著煙的嘶啞嗓子。能讓到堅持到現在,就是來往的人向來投來敬佩的眼光。

    范國文身邊已經圍了一圈被感動的衛生隊的人,眾人硬要讓他停下,范國文依然不理,精疲力竭的臉色蒼白嚇人,很多人都看出不對勁。

    精神狀態和體力對戰士意味著什麼,衛生隊地人比任何人都清楚,最近的戰鬥頻繁。體力和精神不足直接就體現到戰場上的生還率,如果還坐視不理,大概等同於謀殺,衛生隊的人已經不能置身事外。

    最終,一個滿是淚痕的女衛生員出現在衛生隊門口,一見到范國文聲音帶著哭腔著:「夠了!不要再這樣了,不要唱了!要出事兒的!不要再唱了!」

    正主兒出現了!~

    范國文立馬停了下來,幾乎是面部肌肉僵硬的臉上硬是擠出一點笑容。

    「你!你願意原諒我嗎?!那天。我。我真是該死!」范國文已經感覺不出喉嚨的存在了,只感覺嗓子眼裡被堵了一把沙子。

    范國文這時才發現。當日被戰火沾得滿臉菸灰地女衛生員其實也蠻年輕漂亮。

    「我原諒你了!你休息一下吧!」女孩子的聲音變得說不出的溫柔,

    「真是,對,對不起!~」一向嘴很滑的范國文一下子變得嘴很笨。

    一直支撐著范國文的精神支柱一下子沒了,范國文還想說什麼,只感覺突然兩眼一黑,一個四腳朝天。

    暈菜了!~

    周圍地人一陣手忙腳亂,扶著范國文往衛生隊裡面去了。

    一見大勢不妙,李衛他們幾個也是趕緊跟了進去,還好,只是有點脫水,灌幾大缸子鹽水就沒事了。

    段誠也參與了李衛他們的餿點子,他的任務是磨墨,王保和李衛是寫字,范國文在衛生隊唱歌的時候,他也在茶館裡,他幾乎很久沒有現這樣放開懷地大笑過了,在心底裡他實在是不得不佩服李衛的鬼點子多得可怕,不過幸好他已經不在兵工廠裡幹了。

    正當范國文暈倒的時候,他也想和其他人上前幫忙,卻未料到剛一邁步想跟上李衛他們,卻感覺胳膊一滯被人拉住了。

    「你幹什麼?!」

    段誠臉色不悅,扭頭一看,原來是茶館的一個夥計。

    「段少爺,有人找你有點事兒。」那個夥計笑了笑。

    「少爺?!」段誠有點嘀咕,怎麼叫少爺?!哪個人會用這樣的稱呼他,應該叫他段同志還差不多。

    「請跟我來!」夥計做了個請的手勢。

    「哼!神神秘秘的,搞什麼?」段誠鼻子裡哼了哼,有點好奇,這個夥計好像奇怪。

    范國文身邊人多手雜,七手八腳的時候,包括李衛在內沒有人注意到范國文跟著茶館地店夥計走了。

    經過七拐八拐,進了茶館不遠處的一間院屋,院子不大,也就兩間房子,有兩邊牆。形成一個正方形。

    跟著夥計進了堂屋,段誠剛進門,就聽到一聲很耳熟的聲音。

    「誠兒,好久不見,居然還活著嘛!不錯不錯,有潛力。」

    「這老狗!」段誠惡惡的暗想道,千想萬想卻沒想到居然是他爹段貴山。

    「爹!」段誠還是裝著很高興的說道,「你怎麼來了?!」語氣卻未見分毫孝順兒子應有地語氣。

    「嘿!現在日子不好過哦!出來討飯嘛!」段貴山一身普通農戶的打扮。抽著旱菸鍋兒,手一揮,帶著段誠來的茶館夥計一躬身,很知趣地退出門外,順手把門掩上了。

    「哼,騙鬼吧,找我肯定沒好事兒?!」段誠身體肌肉一瞬繃緊了,老頭子段貴山冒著危險跑到八路地地盤上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也沒啥!就也是讓兒子幫老子打探點消息!為皇軍地大共亞聖戰出一點力。」段貴山悠哉悠哉地吐著煙圈。

    事實上偽蒙滿駐蒙屯駐軍和混成旅軍團各部被八路軍自八月底的發動地大規模戰役給打蒙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小規模襲擾,卻未料到襲擾的戰火迅速點燃了山西、河北和山東等地,八路軍的頻繁軍事行動和前所未見強有力打擊,致使偽蒙滿控制區向華東華北日軍繼續南下的軍事物資資源遭受巨大損失,正太鐵路幾乎陷入癱瘓。沿線據點皆被連根拔起。

    一向以匪類視之的土八路居然發揮出如此驚人的戰鬥力,怎麼不令日軍大跌眼鏡,八月底到九月的戰鬥讓日軍疲於奔命,也不得不開始重視起這支人少力弱的抗日武裝起來。

    日軍地損失是空前的。南下作戰的侵略部隊因後援不繼和遇到國民黨軍隊拚死阻擊,兵分三路南下亞洲的行動幾乎嚴重受阻,段貴山的頂頭上司日軍警備司令小柴受到軍部地嚴厲批評。

    雖然段貴山說的輕鬆卻是心下早已在熱鍋上的螞蟻,他在心底裡罵了這些土八路無數遍了,裝備又差人又少,怎麼會瘋狂。

    在警備司令小柴那裡,他早已被罵的狗血淋頭,耳光都不知挨了多少。滲透搞情報本來就是他地工作,而八路軍的突然發起的大規模戰鬥,他卻之前一無所知,怎麼不令他難堪,甚至有一些和他競爭特務中隊長的人還揚言著他的無能,欲取而代之,若不是他和特務大隊長有點交情,搞不好還真得被搞下來。

    這次八路軍直逼淶源。淶源是晉察冀三省邊界。內外長城之間,是非常重要的戰略位置。為了保證淶源不被八路軍攻下,他特別出來見自己八路軍三團的兒子,能通過三團這個缺口,給自己搞點有用的情報,為皇軍提供八路軍地攻擊步驟等情報,順便給這個準備攻擊淶源外圍的部隊添點亂子。

    看著段貴山噴著煙圈,段誠的腦子裡轉悠開了,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老子心裡肯定有事兒。

    段誠幾乎有點猜到老頭子的意思:「說吧,啥事兒?事先聲明,太危險的不做!」

    「嘿!到底是老子生的,有出息,你們團部裡開會或傳達命令時,你留神點,幫你老子多記得著點隊伍上的動向,小心著點,也危險不到哪裡去。」段貴山皮笑肉不笑道。

    看來為布這顆棋子沒白花那麼多心思。

    「俗話說皇帝不差餓兵,拿來!」段誠手一伸,搓著手指。

    「行啊!會學向老頭子敲起竹槓了,成成成,俺不差餓兵,拿去,這是定錢,如果有重要的消息,要一準兒通知我,就找那個茶館,如果情報有價值,錢嘛好說。」段貴山自然明白兒子地動作,從懷裡掏出一迭抗幣放在桌上,往前一推。

    漢奸用抗幣?!段誠一楞!

    「抗幣?!看來老頭子你也不地道啊!」段誠怪笑著把錢塞進自己地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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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節


    「錢也拿了,老子交待的事,你小子也給我上心著點。」段貴山呲著牙花子道,「另外你也要注意不要暴露了,嘿,老子在你身上可是花了血本了,等皇軍統一了亞洲,你就跟老子我一起享福吧,美女,金錢,大把抓。」

    段貴山極力描述著未來美好的前景,段誠也是聽得眼熱心跳,很久沒有享受紙醉金迷的生活了,八路的日子實在是沒什麼油水。

    「老頭子,另外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段誠忽然想起一件事,鬼鬼地笑道。

    「哦!」段貴山身子向前湊了湊,有些興趣的樣子說道:「什麼事?快說!」

    「嘿!」段誠手往前一伸。

    段貴山一楞,馬上笑罵道:「你小子,比你老子還黑啊,行,再給你一點兒,如果你給我的消息不夠價值,我可是要拿回來的哦。」

    「就是上回你讓我打探的兵工廠的消息!」段誠剛一開口,段貴山立刻來了精神,八路軍的兵工廠絕對是影響八路軍戰鬥力的命脈,這種消息重要程度級別相當高。

    「快說快說!」段貴山催促道,眼光還往門外警惕地飄了飄,看樣子很重視。

    「就是兵工廠的有一個人被下放了,正好落在咱們團,現在人正在戰鬥連隊,兵工廠的情況他最瞭解,有機會也能打探一下。」因為保密制度,段誠只知道李衛在黃涯洞第一兵工廠有一定地位,並不清楚的李衛就是兵工廠的核心成員之一,也不太清楚李衛是為什麼離開兵工廠的,只聽說有什麼政審不過關。

    在心底裡,實際上段誠對李衛有一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嫉妒。在兵工廠不用參加戰鬥,不用做苦工,吃喝不愁,也沒有生命危險,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山裡的人居然能得到這麼好的待遇,而且從國軍控制區風光無限地回根據地,著實讓他眼紅,同樣是人。怎麼李衛混得比他好得多呢,而且李衛進入三團以來,一直在戰鬥第一線,居然至今仍未掛掉,甚至連根毛都沒傷到,更讓段誠想不通,搞兵工的非並戰鬥人員能在激烈的戰場上活下來也算是奇蹟。

    「嗯!這個人要好好拉攏!給,老子也不小氣。再獎你點,悠著花,別讓人知道了。」段貴山今天有點興奮,兒子給他的情報,讓他感覺到了一個立功的突破口。

    「謝謝爹了!」段誠眉開眼笑拿過老頭子額外獎勵。

    「早點回去吧!別讓八路起疑!」段貴山揮了揮手。他需要沉下心思計畫著下一步行動和方向。

    段誠哼著小調,摸了摸口袋裡那厚實的一迭抗幣,推出門而去。

    在沒有人發覺的情況下,段誠回到了衛生隊。跟著看望范國文,雖然有點晚,只是藉口有事上茅房去了,也沒有人懷疑。

    范國文的樂子大了,脫水和疲勞暈迷,可是吊鹽水和葡萄糖水幾乎只有特殊人員地待遇,普通戰士基本沒機會享受,解決的土辦法就是灌糖水。

    段誠找到范國文他們時。范國文今天道歉的對像,那個女衛生員正細心地用小勺兜著糖水往范國文嘴裡一點點潤進去。

    讓李衛沒預料到的是,這一來二去的,范國文跟這個叫黃娟的女衛生員這對冤家有點了意思,雖然范國文最終還是落了個處分,理由不是罵人,而是到衛生隊搗亂,實際上卻是向衛生隊的美女私自發動愛情攻勢。目無組織性紀律性。

    戰士們個個見著范國文直挑著大拇指。這小子忒損,居然用這種陰招。打戰還不忘佔個妹妹。

    李衛只能報以一笑,范國文的時間到了。

    以後凡是隊伍即將經過衛生隊時必定唱歌,在過衛生隊門口時,幾乎立刻聲音放大了n倍,這已經成了官兵們心照不宣地不成文規定,隊伍裡沒太監。

    主持淶靈戰役的晉察冀一分區司令員正面色沉定的對作戰軍事地圖的思考著,面前的一比一萬比例軍事地圖上,幾支鉛筆劃著幾個箭頭直指靈丘和淶源,相比之下守衛靈丘和淶源二城,雖然八路軍人數佔優,但是敵人彈藥糧草充足,並憑據著層層疊疊地堅實防禦建築佔盡地利,善於游擊戰但缺乏攻堅和巷戰能力的八路軍戰士往往要付出很大的犧牲才能拿下有限的幾座碉堡,為了集中優勢兵力打擊敵人要害,前面時間讓有老紅軍團之稱地三團在靈丘外圍試了試作戰能力,經過戰鬥總結後,應該能提升他們的攻堅能力,作為主要攻擊目標的淶源,需要快速而果斷的掃平周邊鬼子防禦陣地,為主力部隊打下淶源城創造有利條件。

    看著敵我雙方位置分佈圖,一分區司令員心裡早已經有了底,憑藉著以前曾經在淶源地區活動過的經歷,對於淶源的地形早已在心中有了一張譜,他笑了笑,用鉛筆將一分區一團的位置上劃條線直指淶源城,再在三分區二團所在位置劃了一個凌厲的箭頭直指淶源城外地三甲村,重重的畫了一個圈,同時又在東團堡的位置同樣重重的畫一個圈,鉛筆略為遲疑了一下,在地圖上三團當前位置,一個箭頭指向東團堡。

    「三團啊三團,這回就全看你們這支精銳了!」一分區司令員握緊了拳頭,目光直盯著地圖上代表東團堡的那個小圈。

    「小趙!!」司令員突然喊了一聲。

    「到!」一名夾著筆記本的戰士站了起來。

    「命令一團做好拿下淶源的準備,命令二團和三團配合一團攻勢,堅決拿下外圍三甲村和東團堡的敵人,特別是要告訴三團,這場戰鬥許勝不許敗,一定要給我拿下東團堡。」

    「是!」

    三團地團部接到上級命令後一下子忙碌起來,三團趁夜運動接近東團堡。同時封鎖消息,做好戰前準備,團部一落腳後,立刻緊急召集各營主要負責人召開作戰會議。

    為了能成功拿下東團堡,三團長顧躍特別抽調精兵強將對東團堡進行戰前偵查,為這次作戰會議作好準備。

    作為這次會議地主持人,王政委親手繪製了地圖,地圖放在由六張拼起來的大桌上。各營地營長和指導員正襟危坐的圍坐在桌前。

    「東團堡位於淶源東北和內長城紫荊關的北面,是敵人重要中轉站,也是封鎖我革命根據地的重要軍事基地,與上莊、中莊、王喜洞、摩天嶺等鬼子據點相呼應。」王政委在眾人的目光中指著地圖上代表東團堡的一點,經過一晚上的資料整理,將現有的情報徹底梳理了一遍,也便於其他人能夠理解作戰對像地詳細情況。

    王政委接著說道:「正因為如此,日軍對東團堡據點防禦相當重視。在外圍挖了壕溝,壕溝內鐵絲網,鐵絲網內還有土圍牆,圍牆上還有鐵絲網,圍牆的四個角各有一個大碉堡。中央還有一個上下三層可控制整個村莊的更大的碉堡,形成了環形工事,由混成第2旅團士官教導大隊駐守,目前已知守衛人數有近200餘人。且裝備精良,遠比普通日本士兵戰鬥更強悍,是塊難啃的骨頭啊。」

    王政委不禁皺了皺眉頭,駐守東團堡的敵人可以說是從普通士兵裡挑出來的精英,與八路軍相比起來,相當於排長班長級的戰鬥力,攻擊這種防禦,起碼要十倍地兵力。三團將會面臨這一場惡戰。

    三團長顧躍指著東團堡的附近饅頭山位置點了點:「我看這裡比較薄弱,我想,我們可以考慮從這裡突進去,但是敵人的碉堡和鐵絲網非常麻煩,你們有沒有好點子。」雖然顧躍的戰鬥風格很強硬,但是從井陘戰役和靈丘外圍戰役中三團的損失程度,讓他也有些心痛起來,挑柿子還是揀軟地捏。這點他還是清楚的。

    「現在我們的炸藥包已經不夠了!奶奶的。這麼多碉堡和工事,真是頭疼啊!」二營長摸了摸剃地精光的腦袋。咧著嘴道。

    「手榴彈不行嗎?」四營長有些疑惑,上回打靈丘的據點,還沒輪到他的四營和一營的第三波攻擊上場,就跟著撤下來的一營和三營轉移了,並不完全瞭解清楚手榴彈對碉堡的殺傷效果。

    「一個手榴彈頂屁用!簡直就是撓癢癢,上次戰鬥我們營有一個班用四顆手榴彈連續炸,才打開碉堡的一道門!」二營長搖著腦袋,厚實地碉堡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像,那一仗雖然打平了敵人的據點,但也是讓人感覺十分窩囊。

    「哼!一顆不夠,就用幾顆同時炸,捆在一起,直到夠為止,十八層地獄也給他娘的掀開來。」三營長悶聲悶聲的說道。

    眾人眼前一亮,咋把這碴兒給忘了。

    「主意是好,但好像很浪費的樣子!」有人悄悄地冒了一句,眾人立刻黯然了,哪回打仗敢這麼奢侈的大捆扔手榴彈,浪費彈藥也是一項大罪啊。

    三團長顧躍一拍桌子道:「我看這主意不錯,就這麼定,司令員說了,不惜一切代價,還怕浪費這點彈藥作啥,三營長,這東團堡的饅頭山第一槍就給你們營了。」

    三營長在目瞪口呆老久,回過神來地他陷入狂喜,一營,二營和四營地營長當場傻了眼,恨不得立馬找個地方撞腦門子去,平時悶聲不響地三營長咋狗屎運這麼厲害呢,頭口水竟讓他撈了去。
ai.wu 發表於 2018-11-26 22:14
第一百一十九節


    「慘了!虧了!」其他幾個營長抹著汗,心底裡直喊冤。

    三營長這下子牛氣了,站起身來,啪一個立正:「保證完成任務!堅決打好第一槍。」

    三團長顧躍點點頭,他要的就是三營的這股勁兒。

    「行了,行了,坐下吧,你高興了,我們還沒著落呢。」一營長有點有眼紅地扒拉著把三營長按回座位。

    「一營長!」三團長顧躍繼續道。

    「到!」一營長立刻蹦了起來,一營指導員拚命拉著一營長的冒失舉動。

    三團長顧躍指著地圖上一處道:「一營負責切斷敵人援兵,給我死死的掐住上莊的敵人,不要把中莊的敵人放過一兵一卒,保證我們團能順利打下東團堡。」

    「是!堅決完成任務!」一營長敬了個軍禮,美滋滋的坐了下去。

    「二營負責在東團堡東面和南面擔任助攻,幫助西面及西南面三營拿下東團堡,四營作為預備隊,等候下一步命令。」三團長顧躍。

    二營長和四營長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一個成輔攻,一個乾脆成了預備隊?!別人吃肉,他們只能啃骨頭?!

    兩個營長立馬不干了。

    三團長顧躍連忙擺手制止著這兩個刺兒頭,「好了好了,輔攻也是硬仗,二營的戰鬥任務重要性不亞於三營,預備隊也是用來應付惡戰的,抓緊時間,把戰鬥任務佈置下去。」

    「最近各營傷亡比較大,要注意對戰士們的精神教育。晚上各營指導員召集各連指導員一起碰個頭,交流一下攻堅戰的戰術,儘量以最小的代價拿下東團堡。」王政委補充道。

    經過顧團長、王政委、營長們和各營的指導員們經過長達四個小時地討論

    四個小時的會議結束後,三團長顧躍敲定了作戰方案,宣佈散會。

    各營營長和指導員從會議室內魚貫而出。

    「段誠!怎麼是你和小劉在站崗啊,王保呢?」王政委收拾好地圖和作戰方案草稿最後一個走了出來。

    「保,保哥好像拉肚子,我頂他的班。」段誠臉色有點蒼白。剛才開會時,他是努力支著耳朵傾聽著裡面的人講話,又要防著邊上的小劉發覺他在偷聽。

    段誠特別怕裡面有走動的聲音,好像隨時會跳出來,指著他的鼻子喊內奸,而現在會議結束了,腿肚子還在抖。

    王保為什麼拉肚子,是因為段誠偷偷向王保的水壺裡滴了點巴豆汁。特別替王保換了崗,以方便他偷聽會議內容,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門口地衛兵竟會是內奸。

    王政委好像到段誠臉色不是很好,有點關心的道:「小段,是不是不舒服啊。如果太累就回去休息吧,這兩天趕路比較累,要注意健康啊,東西不要亂吃。」在他眼裡。段誠好像有點生病的樣子,這倒也是,連日趕路作戰是挺辛苦的,王保都鬧肚子了,估計段誠也連帶著有點水土不服。

    「是!」段誠眼神兒有點發虛,不敢看向王政委,王政委可是專管政治工作,心思縝密。段誠特別害怕王政委從他的眼裡他在說謊。

    「段誠,你先去休息吧,會議室我來打掃好了。」和段誠一起站崗的小劉道,經王政委一說,他也才發現段誠面色不太好。。

    「那謝謝了,我先去了!」心懷鬼胎的段誠故作虛弱先走一步,其實也不需要去裝病,剛才的緊張已經快把他地體力給榨乾。

    四個小時的會議結束後。三團長顧躍敲定了作戰方案。宣佈散會。

    各營營長和指導員從會議室內魚貫而出。

    「段誠!怎麼是你和小劉在站崗啊,王保呢?」王政委收拾好地圖和作戰方案草稿最後一個走了出來。

    「保。保哥好像拉肚子,我頂他的班。」段誠臉色有點蒼白,剛才開會時,他是努力支著耳朵傾聽著裡面的人講話,又要防著邊上的小劉發覺他在偷聽。

    段誠特別怕裡面有走動地聲音,好像隨時會跳出來,指著他的鼻子喊內奸,而現在會議結束了,腿肚子還在抖。

    王保為什麼拉肚子,是因為段誠偷偷向王保的水壺裡滴了點巴豆汁,特別替王保換了崗,以方便他偷聽會議內容,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門口的衛兵竟會是內奸。

    王政委好像到段誠臉色不是很好,有點關心地道:「小段,是不是不舒服啊,如果太累就回去休息吧,這兩天趕路比較累,要注意健康啊,東西不要亂吃。」在他眼裡,段誠好像有點生病的樣子,這倒也是,連日趕路作戰是挺辛苦的,王保都鬧肚子了,估計段誠也連帶著有點水土不服。

    「是!」段誠眼神兒有點發虛,不敢看向王政委,王政委可是專管政治工作,心思縝密,段誠特別害怕王政委從他的眼裡他在說謊。

    「段誠,你先去休息吧,會議室我來打掃好了。」和段誠一起站崗的小劉道,經王政委一說,他也才發現段誠面色不太好。。

    「那謝謝了,我先去了!」心懷鬼胎的段誠故作虛弱先走一步,其實也不需要去裝病,剛才的緊張已經快把他的體力給榨乾。

    心底裡反覆記著會議內容地段誠一出團部,就直奔段貴山所在的院子。

    段貴山滿意地看著幾個識字的手下快速的把段誠快要淡忘之前的會議內容如數抄寫下來。

    「好,好,真是我的好兒子,幹得好!真給你老子長臉。」段貴山興奮地直搓手,彷彿金錢美女權勢近在眼前。

    段誠也是一臉憧憬地笑著。

    在抄完最後一個字時,段貴山一把搶過抄滿數張紙的會議紀要。看了一遍,得意地輕輕一彈,「成了,以後地陞官發財,就全指望它了。」

    負責抄寫地手下陪著笑臉,討好道:「段中隊長發達了,可要多多照顧小地。」

    「好說,好說!」段貴山眼一眯重重的拍了一下那人地肩膀。自然知道花花轎子人抬人,這幾個能識文斷字的傢伙也是有點背景,沒根沒底的人哪裡會讀得起書。

    段貴山順手掏出幾塊銀元塞進那人手裡,笑道:「請各位兄弟喝茶!兄弟還有緊急要事,先走一步。」為防夜常夢多,趕緊親手把情報送到皇軍那裡去。

    段貴山轉身就快步而去,段誠見銀元只給了那些手下,自己卻沒份。這父子情誼怎麼比這些手下人還薄,有些不滿意。

    「爹……」段誠不樂意地剛要喊。

    「兒子,好好照顧自己,有消息馬上來找他們報告,老子有事先走了。」段貴山急匆匆地去了。生怕走晚一步,功勞就成別人的,扔下段誠一個人生著悶氣。

    段貴山父子正在處心積慮探尋八路軍作戰計畫過程時,卻沒有人注意到一個意外。某個抗戰報紙鬼使神差發了一篇當前作戰報導,也許是編輯地水準夠高,居然與八路軍總部的真正的作戰意圖大致無二,在一個很偶爾的機會,八路軍總部的一個書記員看到了這篇報導,立刻上報,幾乎當作軍事洩密來處理,立刻收回了當期印發的所有報紙。並對主編進行審查,把倒霉的報社上下審得焦頭爛額後,最終定性為瞎貓碰死耗子,執筆這篇報導的編輯居然還受到八路軍總參地邀請,能僅按照目前作戰情況就能猜到下一步作戰意圖的主兒估計也有兩把刷子。

    報紙洩密事件從始發到收尾僅僅三天的時間內,段貴山卻已經在返回日軍控制區的路上,哪怕他只要再多留一兩天,稍稍打探一下風聲。恐怕就能得到最有價值的情報。不會像現在這樣只顧著芝麻,而錯過了西瓜。

    段貴山離開幾天後。又馬上意氣風發地回來了,這次帶著不少人回來,鬼子在得到情報後,立刻向淶源和東團堡抽調了兵力,雖然有情報,但是八路軍近百個團同時四處攻擊日軍控制區地後方,造成日軍疲於奔命,四處挨打,兵力空虛地僅能向淶源城派出200餘名援軍,而東團堡也僅僅得到了近百名日軍士兵,段貴山被警備司令小柴委以重任特別全權委託他帶領兩個中隊的漢奸特務針對八路軍進行襲擾作戰,為日軍主力到達前爭取時間。

    在各團緊張地備戰過程中,一分區司令員親臨前線,特別到達三團做了戰前總動員,東團堡臨近內長城,長城一向是抵禦外敵的重要象徵,在長城上抗擊日寇意義不一樣了,象徵著中華民族對外來侵略走的頑強反擊,各營地戰士的鬥志一下子被激發開了,個個磨槍擦彈,更加積極的投入到練習戰術訓練中。

    三團二營一連二排三班,七人減員一人,實到六人。

    麥當勞的陣亡,令班裡每一個戰士心頭都很沉重,在戰鬥結束後,他們只找到了麥當勞的背包,其他的部分,在鬼子密集的炮擊中與其他烈士的遺體遺物再也分不開了,和生前一樣與大家緊密團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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