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國破山河在 作者:華表 (已完結)

 
ai.wu 2018-11-24 22:24: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3 34689
ai.wu 發表於 2018-11-27 22:21
第一百三十節


    李衛正氣惱不知道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在背後喊他,回頭一看,幾個女兵正氣呼呼地在他背後盯著他。

    李衛的目光在所有的女兵臉上掃了一圈,撓撓頭,一個都不認識,他向左右瞧了瞧,沒見什麼熟人喊他啊,「叫我!」李衛向自己指了指。

    「喂!就是叫你,姓李的,看張望了!」其中一個女兵開了口,看來對李衛的反應十分不滿,完全是一種無視。

    「嘿嘿,幾個小妹妹有什麼事啊?!」李衛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背後卻是寒毛直豎,還小妹妹呢,實際輩份都夠自己的祖奶奶級別了,嘀咕著什麼時候惹上這幫姑奶奶,會不會是范國文又闖了禍,嗯,等回一定要扒他的皮,這個惹禍精。

    「什麼事?!你還好意思說,你們二營的兵怎麼老喜歡欺負我們衛生隊的女兵,上回是那個姓范的,這回又是你這個姓李的。」幾個女兵又圍上一步。

    「什麼?!冤枉啊,我招誰惹誰了我,我欺負誰了?」李衛直喊冤枉,怎麼惹禍鬼咋就是他呢。

    「前天,鬼子放毒氣那天,我們衛生隊的林欣雨同志好心去救你,你當時是什麼態度,還要殺人家,你還是八路軍戰士嗎?」幾個女兵你推我拉的帶出一個女兵,七嘴八舌的指責著李衛。

    「別推!別。」那女兵黃鶯般的柔聲驚呼,慌張地看了一眼李衛,臉上卻浮起淡淡地紅雲,低下頭去,顯得異常嬌羞可愛,她一個勁兒想往回擠卻被其他女兵按住,還道:「怕啥。有姐妹們幫你撐腰,還怕了他不成,這麼多姐妹,吃也把他吃掉了。」

    李衛當時沒看清女兵的相貌,但聽剛才聲音,應該就是當時在毒霧裡找他,並被他連趕帶嚇趕跑的女衛生員,看來這些女兵的性格絲毫不輸現代女生。倒是敢想敢做。

    居然帶了這麼多幫手,李衛一下子頭大起來,果然衛生隊的女人惹不得,看這陣式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打住!打住!」李衛連忙喊,再讓這些女兵們胡扯下去,他就污陷成地痞流氓,無恥敗類。

    李衛走到那個女衛生員林欣雨面前,以怕嚇著對方地語氣輕聲道:「對不起。我向你道歉!這些戰利品就當精神損失費補償給你。」李衛知道這個女孩子臉特別薄,把自己背包裡繳獲的戰利品剩下的罐頭和餅乾塞進她手裡。

    精神損失費,這詞兒倒是挺新鮮的,邊上的女兵都楞了,原先還想好用什麼損招整李衛呢。沒想到林欣雨一上來就先洩了氣,慌了神,而李衛卻牢牢地抓住主動,這些女兵卻也不好插上話。事先想的計畫全部都用不上。

    林欣雨一驚,小俏漲紅了,連忙推回:「不,不用了,其實那天沒什麼的,是我不好,差點拖累了你,是。是她們硬要我來找你的。」女孩子畢竟力氣小,被李衛按住了,東西就這麼塞進了她地手裡。

    「好了,拿著吧!」李衛感覺到林欣雨手上的滑膩,他放開手,很是大方的笑著。

    林欣雨看到李衛的清徹目光,不禁有些痴了,卻見李衛頭也不回。大步而去。

    罐頭餅乾可是好東西。邊上幾個女兵兩眼直放光,氣勢洶洶地搶過。興奮地歡呼起來。

    只是那個林欣雨去是呆呆地望著李衛遠去的方向。

    「哎喲!咱們的小雨春心動了!大家快來看啊。」終於有一個女兵發現林欣雨的不正常。

    「沒有!哎,真是的!胡說什麼哪?!」林欣雨被女兵地話一驚,清醒過來,臉燒地像映山紅似的,但很快和其他女兵在嬌呼聲中撲打在一起。

    只是李衛卻毫無任何想法的,仰首挺胸大步向前,走在回營路上,他的心,早就死了。

    針對八路軍針對淶源的攻擊,鬼子迅速作出了反應,28日,日軍第26師團獨立混成第2旅團日偽軍近3000多名並攜帶大量物資,乘坐360輛汽車和坦克20輛,有4架戰鬥機地掩護下,大規模南下,直接插入淶源城。

    百團大戰作為主攻淶靈戰役的一團,二團、三團、第二十團及第二十五團等八路軍右翼攻擊縱列,面臨日軍主力四面包圍的陣勢。

    八路軍已經失去了對本已即將陷入孤城的淶源城地最佳攻擊機會,28日凌晨,在日軍主力到達之前,準備隨時配合發動攻城的三團、二十團等部悄悄轉移西進,進行休整和補充給養,並利用日軍主力調動,其他地區兵力空虛的機會,針對靈丘地區日軍據點進行清除戰鬥,趁機攻擊大營東南至神堂堡一線,配合右翼主力運動作戰。

    原屬右翼作為淶源攻城主力 第一團和二團配合左翼主力六團、二十六團等部進入靈丘地區作戰,並對淶源之敵進行牽制。

    至十月八日,八路軍和日軍主力在犬牙交錯的戰線上,不斷發生小規模戰鬥,雙方各有勝負。

    九日,日軍再從由山西大同出動千餘人,七十餘輛汽車,由渾源南下,會同第12聯隊,同時向八路軍左翼各團尋求決戰。

    晉察冀抗日革命根據地周圍曲陽、保定、望都、易縣、唐縣、五台、定縣、完縣、淶源等地日軍都有集結,秋末的分三路南下的日軍均不約而同的放緩進攻步驟,由華北南下日軍主力將戰鬥重心拉回,矛頭直對山西,河北和陝西的八路軍,看來百團大戰已經打亂了日軍後方,令日軍決心清除這個肘腋之患,形勢在進入十月中旬後變得異常嚴峻。

    十日,八路軍各部則到晉察冀軍區八路軍司令部命令。各團回歸建制地區,積極準備反擊日軍地「大掃蕩」報復,淶靈戰役宣佈提前結束,其中發生作戰意圖洩密的三團團部受到上級警告處罰,至撤離東團堡之後,三團上下皆是一副心有不甘的表情,這任誰都不會甘心,整個戰役牽一髮而動全身。環環相扣,因敵人幹擾和情報洩密,造成日軍主力提前將重心轉移過來,這一場戰役最終沒有實現一舉拿下淶源和靈丘的作戰目標,八路軍方面僅以微弱優勢結束戰鬥。

    整個淶源靈丘戰役歷經十八天,造成日偽軍傷亡千餘人,俘虜日軍五十人,偽軍二百餘人。繳獲槍支近三百支,彈藥五萬發,為此付出的代價是八路軍戰士傷亡一千四百一十九人,幾乎是以整整一個主力團地兵力損失,一個八路軍戰士換一個日偽軍的代價結束整個戰役。

    因統一裝備制式八一式步槍。各團繳獲的三八式步槍彈無法與八一式步槍通用,所繳獲地大部分三八式步槍和彈藥,直接分配給各地民兵組織和游擊隊,幫助當地革命群眾面對即將到來地鬼子大掃蕩帶來的殘酷報復。通過短暫地訓練和實戰,各地游擊隊和抗日組織的實力都有大副提升。

    三團臨開拔地那天,李衛記得很清楚,當地老百姓幾乎都來沿途送行,煮雞蛋、蒸饃、大棗,一個勁兒地向戰士們手上塞,群眾們眼裡所表露出地不捨和依賴,讓每一個戰士都帶著離別傷感的淚水。

    東團堡一戰後。三團仍能保持戰力的部隊僅剩三分之一,也就是說幾乎是傷兵滿營,在撤離淶源地區後,右翼部隊的一團和二團仍繼續參加戰鬥,而三團不得不提前撤離回建制地區進行休整,幾乎每一個官兵心中都窩著火,特別是段誠,幾乎成了全團上下的詛咒對像。若不是他的叛變。恐怕淶源早就被打下來了,團長和王政委他們也不會每一個人都落下一個處分。

    「李衛。你在幹啥!」李衛的背然突然響起一個脆生生的女孩子地聲音。

    李衛又開始一陣陣地頭大,聽這聲音就知道這小姑奶奶是誰,除了林欣雨,誰還能有這份閒心來騷擾他,自從東團堡一戰後,李衛就被這小姑娘瞄上了,開始還以為這小姑娘臉嫩,沒想到李衛沒怎麼作反應,膽子竟漸漸大了起來,三天兩頭來找李衛,搞得李衛趕也不是,哄也不是。

    俗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從實話講,林欣雨長得並不難看,溫柔細緻的肌膚宛若凝脂,巧笑倩兮的臉龐美麗可人,更有一種另類的動人氣質,在衛生隊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名花一朵。

    但是李衛心底除了韓秀影以外,愛至深,情至切,他地心中已經容不下第二個女孩子的影子,對於林欣雨的騷擾,除了不斷苦笑外,惟有兩字:「不理!」

    「寫作業!」李衛頭也沒回,沒好氣的回答道。

    雖然從兵工廠出來,當初從西北聯合大學地學績仍掛靠在抗大,並未取消,這個函授性質的學業,只要李衛這個學生不在戰場上陣亡,依然可以繼續,直到相應課目全部完成為止,除了打仗外,李衛平時額外時間就是完成他的大學學業,打仗學習兩不誤。

    一張嬌俏可愛的臉從邊上湊了過來,「咦!你好用功啊,真是愛學習啊,你在做什麼作業啊。」林欣雨簡直就像一隻好奇心強盛的貓咪。

    女孩子特有的處子清幽體香開始在撩拔著李衛的感官。

    「昏!」李衛開始出現眩暈狀態,這個林欣雨的殺傷力簡直比鬼子毒氣彈還厲害。
ai.wu 發表於 2018-11-27 22:22
第一百三十一節


    「拜託!我在學習,不要打擾我好不好。」眼見著李衛額頭青筋直跳,早知道當初在毒霧區裡直接把這小丫頭給幹掉,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像個牛皮糖一樣陰魂不散。

    林欣雨一呆,眼眶裡立刻有淚光在打轉,睛轉多雲,多雲轉陰。

    李衛立刻變成一副苦瓜臉,一旦林妹妹哭將起來,其他人看到了一定認為是李衛的不對,不被衛生隊的那幫女兵給批鬥死才是怪事了。

    「別!哎喲,不要哭嘛,對不起,是我的語氣重了點!」李衛連忙道歉。

    幾滴小雨點兒還是落了下來。

    「你,你欺負我!~還不理我!」林欣雨可憐委屈地望著李衛,淚珠兒還是叭嗒叭嗒往下直掉。

    戰場上使盡陰謀詭計佔盡便宜的李衛卻是對付女孩子半點經驗,當初韓秀影跟著李衛的時候,雙方相敬如賓,根本沒有哭鬧紅過臉的事兒,可以說,李衛哄女孩子的能力幾乎仍是處於零的階段。

    又是哄,又是勸,幾乎使盡十八般武藝,總算把小雨轉多雲,雨聲才漸止。

    「好了,好了,我要學習,你愛呆著就呆著吧。」李衛面色一整,重新抱起書,管自己看書。

    能有讀大學機會的戰士幾乎是鳳毛麟角,本就沒什麼文化的普通戰士對書本有一種神秘的感覺,如果在連隊營房看書學習,八成會被好奇的戰士們圍著看熱鬧,哪能看得進半個字,李衛專門借了個比較清靜的院落,以碾麥子的大石碾盤子為書桌,拉了條長凳坐著看書。這個地方倒也幽靜。

    「咦!衛子,欣雨,你們兩個怎麼也在啊?」又一個女孩子走進了李衛讀書的院落。

    「瑤姐!」林欣雨像是被人抓了個正著,臉上浮出紅暈,語氣有些靦腆。

    「佳瑤!你怎麼也有空啊?我在看書呢。」李衛打著招呼,這個院落離團部並不遠。

    「那正好啊,我也正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學習呢!」陳佳瑤不客氣地拖了個大樹墩子到石碾邊上。

    「學習啥?」李衛到是不介意多個人,至少有佳瑤在。林欣雨這個小丫頭片子還不敢搞小動作。

    「日語和日本民俗!」陳佳瑤從挎包裡拿了本書。

    李衛腦袋湊了出去,七拐八繞日本字,可惜李衛只看明白裡面少許的漢字,「你對小日本的東西有興趣?!」

    陳佳瑤手裡拿得是從敵佔區弄來的學校日語教材,日本搞奴化教育,這種日語課本並不難弄。

    「俗話說,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不少鬼子為了侵略中國。自學成中國通,咱們也要成為日本通,從心理上打擊日本侵略者。」陳佳瑤亮了亮手裡的課本。

    「有道理!」李衛和林欣雨不約而同的點頭贊同。

    李衛和林欣雨兩人一楞,互視一眼,林欣雨的小臉立刻紅了起來。扔下一句:「我也要看書學習。」轉身就跑。

    李衛苦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用筆在筆記本上抄錄著。

    一會兒林欣雨抱著幾本書跑了回來,李衛偷眼一瞧,居然是西醫的病例摘要。

    三個人就這個默默坐在院子看書。有了陳佳瑤地加入,李衛的耳根也清靜了些,林欣雨沒再打擾李衛,只是時不時地偷眼瞧向李衛。

    直到天色放晚,李衛避免被林欣雨弄的大腦短路前,夾起課本,好漢不吃眼前虧,一個字「撤!」

    自從三團回太行山駐地。李衛臨出門打死不敢往衛生隊附近去,即使有點小傷小病也是自己整,在他眼裡進了衛生隊,還不等於是羊入虎口;李衛不知道哪輩子欠了林欣雨,林欣雨對李衛契而不捨,李衛越是迴避她,她就越對李衛有興趣,彷彿是天生剋星似的。天性懦弱易害羞的她。一旦在李衛面前就像換了個人,異常主動。勇氣可嘉。

    回過頭來範國文倒是開起了李衛的玩笑,送上門的都不要,李衛不要,他要。結果立刻范國文就成了李衛的出氣筒。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李衛和林欣雨地事兒三團上下全知道了,戰士們之間一談到這事兒,立刻笑做一團,更加肯定了英雄無敵也難過美人關。

    李衛更是臉上無光,訓練時都灰溜溜的,好像吃了敗仗的潰兵似的。

    東團堡戰役後,回撤晉察冀戰區休整,八路軍五個團又與十月十日發動了(任丘、河間、大城、肅寧)任河大肅戰役,歷時十天,清除日軍據點三十個,殺傷日偽軍近一千餘人,俘近三百餘人,破壞鐵路、公路一百多公里。

    百團大戰由開始的破襲戰,縱深侵襲破壞擴大戰果,開始轉向反掃蕩掃尾作戰,各個主力團在作戰中不僅僅奪取地理有利地區,更撒下抗日地火種,扶持了無數人民抗日武裝力量。

    靈丘戰役後,因為傷亡過大,三團的主要作戰任務變得輕鬆了許多,只派出小股部隊配合當地游擊隊,對日軍主力進行牽制,充分發揮「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游擊戰策略。

    在東團堡戰鬥後,三團為補充戰鬥力,吸收了淶源,東團堡附近的百姓參軍,同時也收納了在戰鬥中投降地偽軍士兵,主要還是在以新兵訓練為主。

    而李衛所在的二營一連二排三班,因為麥當勞的陣亡,畢勝克和張猛中了鬼子毒氣重傷,三班可以說被打殘了一半,僅剩下肯得積,鄧風,李衛和雷龍四個。這也很無奈,戰鬥中傷亡避不可免。

    新補充三班的戰士只有一人,叫孟子蘇,曾經是江南的一個私塾教書先生,後來被鬼子拉壯丁,成了偽軍士兵,在攻打淶源的戰鬥中,被八路軍俘虜。經過政治教育後,自願留下,成了一個八路軍戰士。

    和晉察冀抗日革命根據地新兵不一樣,因為戰爭對兵力需求緊張,戰時補充進的新兵不再由專門地新兵連統一訓練,而是由各團直接內部訓練。

    像孟子蘇這樣地偽軍出身的士兵,除了稍加戰鬥力的訓練,重點工作放在思想教育上。這個重任自然落到了雷班長的身上。

    像所有剛進入八路軍的偽軍一樣,孟子蘇起初還不是很適應八路軍隊伍的生活環境,總是顯的比較寡言少語,但在雷班長拉家常式地溝通中,他漸漸發現了共產黨地軍隊有著他從未想像過地不可思議之處。官兵之間雖然因職責有上下之分,但在平時,幾乎是沒什麼分別,同吃一鍋飯。戰鬥時長官衝鋒在前,而在偽軍隊伍裡,長官隨意打罵士兵幾乎是家常便飯,而三班長每次找他談話,幾乎都是和顏悅色,給他有一種像是兄長一樣感覺,雖然曾經是私塾教過書,孟子蘇卻從文化不高的雷班長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有些話語給他帶來了極大地震憾,甚至徹底改變了他的原有思想認知。

    一開始開以為僅僅只有三班長是這樣的好人,但在平時的觀察中,卻發現其他地班排長也是一樣,在遇到昔日偽軍裡的弟兄們的交談中,孟子蘇更是肯定了這一點,相比起來,在八路軍當兵和曾在鬼子手下當偽軍簡直是有天差地遠的區別。有一種歸屬的感覺。特別是國家地歸屬感尤為強烈,恨不得全身心的為這個隊伍付出一切。

    十一月初。在鬼子的掃蕩報復中,經過多次搬遷後,八路軍前方總部、野戰政治部、後勤部、衛生部、軍工部、中共中央北方局、北方局黨校、新華社華北分社、魯迅藝術學校以及129師司令部等機關,由武鄉移到了遼縣的麻田鎮。

    也許是在百團大戰中,八路軍地出色表現,控制地區擴張,幾大抗日革命根據連成片,粉碎了日軍的「囚籠政策」,更破壞了日軍三路南下攻勢,在形勢一片大好中,國民黨軍隊方面卻悄悄出少許異常,也是嫉妒眼紅八路軍的戰果,或許是一直以為國民政府宣揚「八路軍抗而不戰言論」的不攻自破,也有可能是日軍減緩了向國軍控制區的攻勢,令國民政府當局鬆了口氣,原本一直在配合八路軍作戰的國軍卻變得不再那麼積極起來,更多的時候在冷眼旁觀八路軍獨自活躍在抗日戰場上。

    局勢卻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表現到實際國共接觸當中,共軍和國軍會時不時對取得的勝利果實會產生矛盾和小磨擦,很多情況下八路軍方面都會主動作出退讓,這也使一直沒有發生大地矛盾。

    剛過完西曆的新年,時間跨入1941年1月,太行山上就洋洋灑灑地飄下了第一朵雪花,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從南方傳了過來。

    八路軍當地新華社迅速刊發了《新華日報》號外特刊!

    「皖南事變!」

    四個油印大字仍散發著油墨的清香。

    「唉!」李衛大聲讀完最後一個字,放下從營長那裡傳遞過來的報紙,仰天長嘆!周圍已經重重疊疊地圍了一大圈戰士。

    每一個人的身軀都在微微震顫,虎目中噙著淚水,充滿悲憤的臉上一個個漲地通紅,握緊的拳頭,骨節發出輕微地噼啪作響。
ai.wu 發表於 2018-11-27 22:22
第一百三十二節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不知道是哪個戰士輕聲低語,語氣中充滿著怒火。

    「可惡!」一個身材魁梧的戰士重重一拳在地上砸了一個淺坑,呼呼的喘著氣,絲毫不顧拳上皮開肉綻。

    周圍也是一樣的沉重呼吸聲。

    八路軍在前面剛和鬼子硬幹一場,鬼子的南下攻勢受阻,南方的壓力減輕了許多,卻沒想到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被自己人在背後捅上一刀,怎不令人憤怒。

    「這日沒法抗了!媽的,自己人在背後捅刀子,乾脆放鬼子過去,讓他們也嘗嘗鬼子的厲害。」

    「對!我們白在前面擋鬼子啦,這麼的戰友都白犧牲啦。」

    蓄勢已久的火山終於爆發出來。

    「夠了!不要吵了!這樣吵能讓犧牲的同志們復活嗎?」李衛大聲道,「不能!!~」報紙上還有一段國民政府要求八路軍退出奪回的敵戰區並轉交國軍接管的新聞,他並沒有讀出來,如果讀了,搞不好會引起兵變。

    「鬼子也是一樣要打,絕對不能坐視不管!如果國軍向我們開槍,我們手裡的槍也不是燒火棍!」李衛道。

    他在心中嘆息著,一山不容二虎啊,誰又能知道幾十年後國共雙方卻又在互相拋著媚眼兒呢。

    李衛格外大聲的話,立刻使騷動的士兵們平靜了下來。

    「散了,散了!」李衛收起報紙,站起身。

    「衛哥!再給咱讀一段吧!」有幾個士兵說道。

    「還有事兒,不讀了!」李衛把報紙折了幾折,準備放進挎包。

    「那讓子蘇給咱們讀!誰叫咱們營識字兒的不多呢。」

    李衛抬眼看到同班新戰友孟子蘇熱切的眼神,雙眼中爆發出凌厲的光芒。硬生生地把孟子蘇剛想開口的話給逼了回去。

    孟子蘇張了張口什麼也沒說,退後幾步退出人群,李衛是什麼樣地人,他進三班這兩個月略瞭解一二,面對敵人絕對冷酷無情,斬草除根的作風,儘管現在他和李衛是同袍戰友關係,但在心底他對李衛總是有一種畏懼的心理礙障。

    「該幹啥幹啥去!冷靜的想一想!」李衛揮手驅趕著人群。沒有人知道他的用心良苦,讀出這篇新聞讓戰士們產生警惕心理,而中途停止讀報並及時潑上涼水,就是為了防止戰士們不至於頭腦發熱,讓他們有時間去深思,政治這個玩意兒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地起的,事不關己則少碰為妙。

    有兩個年輕的戰士還想說兩句,卻立刻被老兵們拉住。

    「別瞎摻和了。讓你散就散,一連的兵沒一個好惹。」

    也許是有人看見了李衛剛才轉瞬即逝地凌厲目光,立刻勸止了那些個楞頭青。

    收起了報紙,李衛直接回到營部,把報紙上交。作為戰爭年代,每一份資源都極其珍貴,不像現代廢報紙可以隨意拋棄,但在戰爭年代。舊報紙仍然可以繼續利用。

    在營部李衛意外地接到了從上級延安寄來的信,也是學業的年考,不湊巧得是,這封信在一路上輾轉,有些耽閣了,考試的時間僅離今天就剩下八天。

    二營長也正為這事兒頭疼呢,營裡有個戰士能讀上抗大,他是舉雙手雙腳支持。但現在到延安去趕考,在時間上有些來不及,從太行山到延安步行都至少要半個月,如果跑著去,估計沒到地兒人也累趴下了。用汽車,恐怕別說整個一分區上下連個汽車輪子都沒有,東團堡一戰也沒繳個完整的回來,在戰鬥中全給打爆了。要說馬匹。戰後還倖存的馬匹僅夠團部領導和通訊員使用,另外還真找不出比較合適的交通工具能讓李衛趕上這趟年考。

    二營長捶著自己的腦袋絞盡腦汁。都不知道捶出多少個包來。

    「營長,趕不上就算了,你也別費什麼腦筋了。」李衛扒在營部辦公室地桌邊上,望著二營長愁眉苦臉地在辦公室裡來回長嘆,一會兒仰天長嘆,一會兒抓耳撓腮,簡直就像這年考是他的一樣。

    二營長一聽,連忙擺手道:「不不不,衛子,你不瞭解沒文化的苦啊,俺可是過來人,這年考一定要考,不僅為了你,也為了我,也為了咱二營,咱三團,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在臨考前把你送到考場上,衛子你一定要為咱二營爭口氣,好好複習,其他的事你別管,不論是戰場上還是考場上都要把咱二營的威風打出來。」

    二營長青筋直爆地揮了揮拳頭,看來他把李衛的學業提高到一個相當高的高度。

    這回是輪到李衛哭笑不得了,當年高考的時候他都沒把大學當回事,居然這二營長把這個大學看得比他還重。

    「哈,我想起來了!」李衛跳了起來,「有辦法了,上次從淶源回來,不是繳了幾輛破自行車嗎?把它整巴整巴不就是又能用了嗎?」

    「自行車?!就那兩軲轆地?能頂事兒嘛?」二營長扭轉身,摸著剃得乾乾淨淨的光頭,楞道,在他心目那堆原本是鬼子偽軍用來下鄉抽水時踩著的,在戰鬥後基乎成了廢銅爛鐵似的玩意兒,當時作為戰利品也不知道該怎麼用,反正都是金屬,大不了回爐造武器,乾脆一股鬧兒全部拉了回來。

    不少戰士和老百姓們稱自行為為風火輪,沒一點技巧根本踩不動,二營長想想這玩意兒就有點發悚,他看過幾個戰士鬧著玩踩上去,結果摔得人仰車翻。

    「沒事!肯定行!」李衛肯定道,幸好那些戰士們喜歡新鮮玩意兒,把那些在戰鬥結束後打殘破車帶了回來。不然還真不好找,有了自行車,可比步行快多了。

    「你會用這玩意兒?!」二營長極度懷疑道,自行車這東西在近代不太會有人騎,很多人還以為是雜技的玩意兒。

    「哈!我會武功!平衡是基本功!」李衛跳了起來,胡亂耍了幾個把式,總算含糊過去,在現代就不一樣了。幾乎是誰都會,如果沒有這個藉口,恐怕特工科的同志們又要來找他聊天。

    「行!你趕緊去弄,要人給人,要是哪個小兔崽子敢藏著掖著零件,支一聲,老子親手扒他的皮!」二營長見李衛自己想出了辦法,心頭立刻像落了一塊大石頭。語氣輕鬆了許多。

    「咦!人呢!」二營長才回過神來,卻發現聽眾不見了,「這小子,我說呢,果然還是心急地要死。」二營長搖了搖頭苦笑道。

    回到二營的庫房堆。蒐羅出自行車地零散部件,東一輪子,西一車架,慢慢地湊出一輛自行車的模樣。十幾輛破車地零件還能拼出一個整的來,全部裝好後,居然發現沒有打氣筒,望著空癟的輪胎,李衛又把整個二營上下一通好找,鬧得幾乎是雞飛狗跳,最終還是從隔壁一營的營庫裡找到了打氣筒,整巴整巴又能用了。給自行車車胎打足了氣,跨上去騎了幾圈,還成,除了沒有鞍座和按鈴兒,基本能用,鞍座隨便找個條木料直接加著車樑上,銼了銼形狀,整成一條長座。再墊點棉布什麼的。還算能坐得住人。

    然後車上再加裝了多條避震彈簧和貨架,在關鍵部位特別加固了一下。一時間這輛改裝自行車邊上是圍觀者甚眾。

    這一折騰,這一天又過去了。

    連夜收拾了一下東西,多帶了幾條輪胎和鏈條,同時也把打氣筒帶上,李衛踩著自行車去衛生隊看望畢勝克。

    經過兩個多月的休養,張猛剛剛出院回到了三班,但是畢勝克中毒較深,最終還是留下了後遺症,肺部受損嚴重,不能做重體力活,一旦呼吸過急,就容易出現缺氧,只能在衛生隊除了定時接受後續治療外,還幫著幹點輕活。

    失去戰鬥力令畢勝克受打擊很大,但三班和二營地戰士們經常都會來看他,李衛也是經常來鼓勵畢勝克,他心裡很理解一個戰士在失去戰力後地心態。

    就像往常在班裡一樣,李衛和畢勝克胡天胡地地扯淡了幾句,看到畢勝克地心情好了後,李衛準備離開時,林欣雨找了過來。

    「衛哥!聽說你去延安,我這裡有點東西,你路上帶著吃。」林欣雨面色微紅地遞了個包裹過來。

    這消息竄得可夠快的!李衛原本就料到林欣雨會找過來,所以對她的出現也不意外,只是這小丫頭兩眼幾乎冒出雞心狀的仰慕表情,他心中不由苦嘆,「這小丫頭片子才多大啊?」

    李衛卻忘了自己的真實年齡,他連虛歲才十九歲。

    「謝了!」李衛也沒拒絕,順手接過包裹,指尖在不經意劃過林欣雨的嫩手心時,引地這她一顫,又是滿臉通紅。

    真是個害羞的丫頭!

    畢勝克在一邊裝著什麼沒看到,一邊假裝咳嗽,表示邊上還有這麼一個大活人在。

    「莫名其妙!」李衛狠狠地瞪了畢勝克一眼,這小丫頭甩都甩不掉,更何況李衛對於這一切都懶地解釋,在他心底裡已經容不下第二個女孩子了。
ai.wu 發表於 2018-11-27 22:23
第一百三十三節


    「老畢,別擠眉弄眼了,我走了啊!林欣雨同志,保重!」李衛拉過自行車跨了上去,腿一蹬,像風一樣,連人帶車消失在黎明前的薄霧中。

    太行山上剛下過一場小雪,雪還未化,路面未變的濕滑,自行車輪在雪上壓出一條長長的輪印子。

    寒風中李衛穿著一件繳獲來的鬼子黃呢子大衣,腦門子上還扣著一個黑漆漆的鋼盔,倒背著一支八一式步槍,若不是新鑲上八路軍的標誌和背後的八一式步槍,搞不好還讓人誤以為是鬼子騎車進村掃蕩。

    每路過一個村口自行車後面立刻被追滿一群看新奇的孩子,有見過八路軍步行軍的步兵,也有見過八路軍騎馬行軍的騎兵,但騎個兩個輪子的不知道又是什麼新鮮兵種,老百姓的回頭率幾乎是百分百。

    有時不得不承認這個年代生產出來的東西雖然外形笨拙,但是異常耐用,從綿延百里太行山裡跨著自行車出來,居然連爆胎都沒有,如果換了現代產的自行車,估計沒出太行山車架都已經震斷。

    在山間小道上一個八路軍戰士背著槍悶頭狂踏自行車也算一道奇景,只是李衛每天感覺自己的腿都像是粗了一圈,不過速度卻是比步行快多了,在李衛充沛的體能支持下,每天走的路甚至不遜於快馬,晚上在借宿民居時總不忘把車子打理乾淨並檢查一遍。

    待進入陝西境內,離延安越近就越覺得像是別有天地,幾乎看不到一個乞丐和難民,每一個人都像是在忙碌,臉上都洋溢著自信的微笑,在抗大的年考結束後沒幾天就是農曆的年三十春節,各家各戶都在忙著置辦年貨。節還沒到,但是年味越發的濃重起來。

    延安,革命的聖地,踏上這片土地,李衛的心臟也不可抑制地加快了跳動,感覺就像是在作夢一樣,像是與現代社會截然兩樣的社會,精神文明極度發達的地方。經過延安外的多層關卡的檢查,遞交了證明和相關介紹信,李衛被順利放行,連槍都沒有要求上繳,也許是對內部警戒能力的自信,也許是對武器是戰士第二生命的尊重。

    當地人的熱情出乎李衛地意料之外,隨便找了一個人問去抗大的路,李衛立刻就像是進入了一條認真負責的流水線。幾乎不需要費什麼口舌就被不同的人一路接引帶到抗大的校門口,謝別帶路的人後,李衛先去報到,作為學生是不能在學校裡背著槍亂晃,在報到後李衛在學校保衛科寄存了槍支武器。

    西北聯合大學的一些同學也在抗大借讀。李衛很快找到了那些老同學,見面自然是一番熱鬧,在抗大,李衛幾乎沒有什麼陌生感。從走進學校的第一步起,他很自然而然地融入到學生們之中,認識的,不認識的同學在見面時都會打招呼。

    李衛到達抗大後,僅有兩天的複習時間,抗大內比平時清靜了不少,許多學生都在緊張的複習過程中,李衛也是和同系地學生擠做一堆。翻著資料,互相傳閱著筆記,因為一直不在學校就讀,僅憑著邊戰鬥邊自習的函授學習,仍然不能完全掌握到細節的部分,但導師和其他同學們都對李衛提供了無私的幫助,複習參考,筆記。同學間都輪流替李衛準備好了。而李衛以前在學校時就已經有一套極好地學習方法,配合現成的資料。李衛的複習進度很快趕上了其他同學,本來導師還擔心這個同學剛從戰場上下來,學習不一定能跟上的進度,但現在看到李衛的學習能力則放心了許多。

    抗大的學校除了少數的土坯房,大多是整齊的窯洞,教室和生活地窯洞都是分開的,還有很大一片運動場。

    年考持續了三天,用嶄新桑皮紙糊窗的窯洞考場內放了炭爐,簡陋的木桌前學生們沙沙的落筆聲和窗外鵝毛大雪落地的聲音呼應著,教室內的老師並不監考,僅僅是收發考卷和往炭爐加點炭柴。

    學校裡唯一一口銅鐘都會在每一場考試結束時準時響起,緊接著考生默默的排隊交卷,走出考場,繼續下一場考試前地複習,沒有大聲喧嘩,至於考試結果已並不重要,重要得是他們是否努力過,年考地氣氛緊張但並不壓抑。

    一口氣連考了第十二門課,寫完最後一個公式,李衛放下筆,揉著太陽穴,一閉上眼睛,數月前的戰鬥幾乎如同仿如前世,李衛就像感覺自己彷彿又回到了現代,濃濃地書卷氣息,學校是唯一能勾起他的現代記憶的事物。

    「這位同學?你可以交捲了嗎?!」一個和藹的聲音在李衛耳邊響起。

    李衛猛一睜開眼,卻發現考場裡就剩他一個人坐在考桌前,剛才閉眼一失神的功夫,居然考試早已經結束了都不知道。

    「對,對不起!老師!我已經寫完了!」李衛一臉歉意地收拾起卷子交給這個在旁邊站了許久的老師。

    「沒關係,以後不要再在考場上睡著了,平時要注意休息!」老師倒是不在意的樣子。

    「是是是!」李衛尷尬的站起身,收拾起文具,同時也幫老師把其他的桌椅整理好。

    抗大的年考簡直一點壓力都沒有,李衛沒想到考場上自己也有走神時候,哪怕是在戰場上連日苦戰,也沒有像現在這樣不知時日的恍然失神。

    剛走出考場,李衛就被人喊住了。

    「衛子,怎麼這麼晚才好啊,是不是又睡著了!」一個年輕的抗大老師遠遠的衝著李衛打著招呼。

    「嘿,是趙老師啊。」李衛撓了撓頭,這個趙老師是當初從西北聯合大學和他一起回抗日革命根據的老師,現在也在抗大任職,自然也熟悉李衛有上課喜歡睡覺的習慣。

    「考得怎麼樣啊!」趙老師走近過來。

    「還行吧!」李衛的心思一點都沒在考試結果上,從他交卷那刻起,成績已經不重要了。

    「快過年了,就在這裡過年吧,順便等著拿成績!」趙老師微笑著看著這個學生氣質和戰士氣質並存的年輕人。

    「這個!~」李衛有些猶豫不定。

    「不要這個那個了,反正咱西北聯大過來的的這些師生好久沒在一塊聚了,留幾天吧。」

    「那!好吧!」李衛其實也挺感動的,在現代幾乎學校裡沒人用這種語氣和他說過話。

    以前在現代的學校在李衛心裡一點好印像都沒有,只有這裡,才是李衛心目中真正的學校。

    不少學生們對李衛這個剛從戰場上下來的戰士學生也充滿著好奇,經常會有一群學生圍著李衛,要他講戰鬥故事,李衛哪兒能講得好,血淋淋的戰鬥嚇是學生們的陣陣驚呼,講得異常殘忍。

    然而在考後的難得閒暇,李衛的第一件事就是捧著找學校裡所有的名人,索要簽名,甚至是將來是名人,現在還是學生的人也不放過,抗大之內無虛士,即使是無名小卒但對於從未來過來的李衛來說都是boss,面對李衛反過來的一臉崇拜狀,不少師生都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滿足了李衛的要求,而僅僅數日,李衛手裡幾乎快成了抗大師生的手寫花名冊,這個巨巨,那個大大,只要在校內碰上的,幾乎是一網打盡。

    李衛這種行為在當時幾乎是怪癖,成了師生們之間的談資之一,倒是原來西北聯合大學的師生卻是見怪不怪,自打李衛進西北聯大來李衛鬧的怪名堂幾乎讓他們麻木了,若是李衛舉止正常,那才是怪事。

    成績公佈出來,也沒著什麼放榜,直接把考試成績抄在紙上,由老師直接把帶有名字的成績單發給每一個學生。

    李衛接到成績單一看,鬆了口氣,還好沒掛紅燈,不然就糗了,想當年的學習尖子生在這裡栽了實在是丟人。

    窯洞外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可能是近代沒現代這麼污染的厲害,沒什麼溫室效應之說,雖是一月份,地處西北的延安這聲大雪停停斷斷,一直下到過年,大地上一片雪白,寒風捲著雪花呼嘯而過。

    而窯洞內旺盛的爐火散發出無窮的暖意,桑皮紙糊的窗門上早就被紅紙貼上了對聯和倒福字,門內兩邊掛著的幾大串紅辣椒甚時奪人視線。

    六間被打通串連在一起的窯洞群內,每個房間的桌上,黃鍋的小鍋下燃著火紅的炭火,不是爆出火星,鍋煮的鮮香滾熱的食物散發的水氣和香氣把整個房間都籠罩住。

    從西北聯合大學過來的師生們盡數擠在這幾間被打通成一串的窯洞內,不時的散發出歡聲笑語和行酒令的呼喊。

    「來!為我們的將來乾杯!」一個學生舉杯高呼,立刻響應者甚眾,幾乎要把整個窯洞震塌似的。
ai.wu 發表於 2018-11-27 22:23
第一百三十四節


    年三十的晚上,抗大的各個窯洞內異常熱鬧,因為戰爭,很多學生和老師無法回家過年,多留校過年。

    抗大的配給制也遠遠優於普通戰士的配給,除夕這一天,每個人都有了二兩肉的配額,湊到一起燉個火鍋也是異常豐盛。

    火鍋裡放著香辣的鍋底湯,湯料裡翻滾著大塊的胡羅卜塊和東瓜片,切成片的生羊肉堆滿了整整一盆,還有一大盤燒得異常香噴噴的豬頭肉,甚至還有米酒。

    李衛和其他學生們一起投入到過年的盛宴之中,大塊的夾肉,不時的和其他人高喊著碰著酒碗。

    李衛幾乎忘記在現代的生活,第一次完完全全的把自己當做這個時代的人,全身心的投入到這些學生中打成一片,抗大學校帶給他從未有過的激情和感觸,這些純樸的學生完全把他融入到這個集體內,不分彼此,完全是一種大家庭的感覺,李衛認定,抗大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學校。

    酒飽飯足,學生們自發性地表演開始著節目。

    一個來自西北大文學系的女生,站起身揮著手,喊起來:「為了在新的一年,有新的目標,新的發展,我提議,大家說出自己最想實現的願望!~」

    長相文氣俏麗的女生永遠是眾人關注的焦點,聽她著一說,窯洞內的氣氛馬上達到一個高潮,立刻引起一片支持聲。

    「我,我先說!」一個男生率先跳了出來,俗話說酒壯人膽,喝了點酒便主動搶先喊起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望了過去,那個男生也是工學院的。

    「我最想實現的願望,我要成為一個汽車工程師。製造汽車,帶著我的家人和朋友遊遍祖國各地。」男生臉色脹得通紅,但話語擲地有聲。

    一片鼓掌聲中,男生落了座。

    「別推我!別推!」一個女同學在扭捏中被邊上幾個同學推搡著站起來。

    「我,我的最想實現地願望是,」還沒說幾個字,女生的臉開始一片通紅,顯然不太適應在這麼多人的目光下說話。她稍頓了頓,還是繼續說道:「我的願望是早一點把鬼子趕回老家去!」

    別看這個女生文弱,但她的願望卻是抗戰勝利這個大理想,立刻引來一片喝彩聲。

    有人帶了頭,立刻不斷有學生站起來大聲說出自己的願望。

    「我最想實現的願望是成為了一個優秀老師,教出更多的人才為黨和人民做出貢獻。」

    「我地願望是成為醫生,治療我們的戰士,讓他們們重新走上戰場。打鬼子!」

    「我的願望是成為一個將軍,帶領士兵們把鬼子們從中國的土地上趕出去。」

    「我的願望是......」

    抗戰是學生們平日裡最關心的話題,學生們的願望大多和當前的歷史環境比較接近。

    和其他學生一樣,李衛地手掌都快拍紅了,忽然有人在邊上推他。

    「嘿。衛哥,輪到你了!」邊上的同學開始把李衛往上推。

    「我!?」李衛不知所措的被眾人拉了起來,「我沒什麼願望?!」李衛又想忙著坐回去,可是其他同學老師不干了。

    「衛子!咱們這些同學裡可就是你是戰士。拚殺在第一線,應該是咱們工學院的風雲人物之一,不可能沒有宏大的願望吧!」一個老師首無向李衛開炮,同時他對其他學生道:「同學們,李衛同學要是拿話糊弄大家,大家答不答應啊!?」

    「不答應!~~」有老師帶頭,一幫子學生緊跟著起鬨。

    李衛一個勁兒撓頭,這下子捅了馬蜂窩。不說出點道道兒鎮住他們,恐怕不好下台。

    「我!我!~~~~~~」李衛看著師生們眼神兒直勾勾地盯住他,只得嘆了口氣,表情逐漸凝重。

    窯洞裡一下子靜悄悄的,只聽見外面的風嘯聲,作為工學院。

    「我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我不是神,也不是萬能。我最大地願望不是趕走鬼子。因為我只有一個人,抗戰勝利需要所有的中國人共同努力才能實現。我也不想賺什麼大錢,因為錢對我來說只要夠用就行,我也不想做什麼工程師、藝術家、文學家,因為我的血液中本身就含有戰鬥的激情,我也不想大將軍帶領千軍萬馬,因為我只能管好我自己,在戰場忘我撕殺的生活更適合我......」李衛的聲音一下子小了起來。

    「我的願望只有一個,」李衛的眼淚不可抑止流了下來,「只是希望我地秀影能活過來,但,這個不可能......」彷彿他的眼前又再次出現那個窈窕俏麗的身影。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傷心之處淚漣漣。

    李衛第一次在所有人的面前撕下了冷酷自信的偽裝,伏在桌上放聲大哭起來。

    眾師生默然,窯洞中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雖然不知道李衛說的「秀影」是誰,但很容易猜得出這個女孩子的名字對李衛而言是什麼樣地重要意義。

    大部分地老師同學都可以想像得到這個年輕人心靈上所背負的傷痛,為了掩飾內心中不可觸動地角落,李衛一直在眾人面前扮演著是一個強者的氣質,若不是今天大家的願望傾訴,再次撩拔起李衛不想回憶的東西,恐怕沒人會知道到他心中那份至情至性。

    不少學生的眼眶都紅了,特別是女生的淚水在打轉。

    邊上的同學欲伸手在李衛的背上輕撫安慰,李衛卻猛然坐直身子,背挺得筆直,三兩下抹去臉上的淚水,強迫使自己臉上地肌肉擠出笑臉。

    「好了。大過年的,不扯這些傷心事了,來,大家,繼續吃,繼續喝!」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李衛端起酒碗敬向四周的師生:「來吧,舉起手中的碗。為新的一年,大家有新的進步,我,祝大家的願望能早日實現,干!~」

    在李衛的帶動下,同學們臉上再次重臉出笑容,雖然有些勉強,但窯洞內地氣氛活躍起來。李衛叉著筷子,在桌上找了幾個碗,湊合著不時走調的節奏,敲出一曲「happy new year」聖誕曲再次把氣氛拉向高潮。

    期間抗大的校長和各個領導們也有來敬酒,窯洞內的熱鬧氣氛一直到學校的代表新年的鐘聲敲起達到頂峰。

    這一夜是充滿歡樂的。但李衛從酒醉中醒來時,茫然地發現,自己的枕巾全濕了。

    在抗大沒幾天,李衛就要歸隊了。畢竟他地身份仍是戰士,不可能繼續在學校裡呆下去,戰場還需要他,領到新的課本,取回寄存的武器,他再次跨上自行車趕回太行山。

    雖然天氣因為化雪變得異常寒冷,但路面因為行人較少,並沒有被踩得滑膩。自行車輪在陷入積雪,掙紮著繼續前進,這些體力消耗對於煉神訣達到第二層洗脈階段的李衛來說,基本不成問題,等同於邊趕路,連鍛鍊,而從現代留下來的暗傷基本都已痊癒,體質比以前大有改善。

    李衛興沖沖地邊賞著雪景邊往回趕。直到天色漸黑才想起來要尋找村莊借宿。

    抗日革命根據地基本上沒什麼大城市。旅館客棧也基本不多,晚上睡覺一般都只能在村莊的農戶家借宿。如果錯過了村莊,幾乎只能在野外湊和一下,但現在天色昏黑,周圍一片黑漆漆的,寒風凌烈,在野外熬一夜幾乎是活受罪。

    不比現代,還有路燈照路,在近代,特別是道路建設不發達的鄉下,只能靠一個字,「摸!~」饒是李衛運足內力,五感齊用,但也只能推著自行車慢慢地向前走。

    幾乎是走了三四個鐘頭,才看到遠處有點燈火的樣子,李衛輕聲歡呼了一聲,推著自行車衝了過去。

    離著帶著燈火的村莊越近,李衛的心情越激動,晚上吃頓飽的,美美地睡一覺,再過幾天可以趕回三團。

    一陣風掠過,寒意凍得李衛一激靈,北方的寒氣真是凍得鬼都呲牙。

    李衛突然停住腳步,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剛才的風聲中,隱約有聽到槍聲。

    側耳細聽,果然有步槍沉悶地槍響,甚至還有悶悶的手榴彈爆炸聲。

    李衛踏上自行車,向村莊的方向急速趕去,離得越近,他就發現越有不對勁的地方,燈火好像有點過於旺盛的樣子,不對,像是燒房子,風中也傳來老百姓的哭喊聲。

    待離得近了,幾乎可以清晰的聽到槍聲,尖銳帶著回音的子彈嘯叫聲,幾乎可以肯定是鬼子地三八式步槍彈地聲音,哭喊聲中,甚至還有鬼子肆意的嚎叫聲。

    彷彿心頭被蒙上一層陰影,李衛找到一處被積雪覆蓋地權木叢,把自行車推倒在裡面,自己則抽下背後的八一式步槍向村莊潛伏運動。

    沒想到竟有一股鬼子趁著根據地軍民喜度新春佳節的時候,竟然滲透進根據地進行襲擾,李衛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作為一分區主力三團的兵,怎麼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面對敵強我弱的局面,反而激起了李衛的鬥志,他趁著夜色,慢慢摸近村子。
ai.wu 發表於 2018-11-27 22:24
第一百三十五節


    也許是鬼子嘗到了八路軍一直以來的游擊戰的苦頭,特別是武工隊的襲擾,便有樣學樣派出精幹的小分隊侵入抗日革命根據地襲擾作戰。

    顯然讓李衛碰上的,就是這麼一支小分隊,而且裝備還非常好。

    眼前這個村莊明顯剛被這股鬼子佔領不久,從槍聲密集程度顯示,並不是大股敵人,而是小隊敵人,相對於略處於接近根據地邊緣的村落,大股鬼子的入侵是不可能不會被發現的。

    李衛在接近過程中也聽到了零落的抵抗性射擊聲,說明村裡存在一定的抵抗力量。

    李衛分析著槍聲,心中有了一點底,鬼子差不多有十來號人,有兩挺輕機槍,沒有迫擊炮,抵抗的人有三支步槍,一支駁殼槍,李衛還算不是孤軍奮戰。

    李衛不會傻乎乎的直接沖上去喊打喊殺,那純粹是找死,慢慢潛伏到村子邊上仔細觀察村子內的情況。

    通過燒著的房子上的火焰,李衛看清這個村子並不是很大,約摸只有二十幾戶人家。

    大半個村子的老百姓被鬼子頂著刺刀給圍攏在一個院子裡,有一挺機槍盯住了,也許是還顧忌著有抵擋者,沒有展開屠殺。

    而抵抗者被六七個鬼子分散著圍住在一個牛棚裡,鬼子士兵也不急著進攻,也許是從抵抗的槍支中的駁殼槍,猜出被圍住的八路里有身份不一般的人,鬼子不時地放著冷槍壓制住對方,等著對方消耗完子彈再圍上去,意圖活捉被圍的人。

    顯然這些鬼子士兵戰鬥經驗異常豐富,在這種夜黑風高。異常寒冷的冬夜,這對被圍困者是非常不利,如果不能得到食物補給,恐怕只需要十幾個小時,就足以讓抵抗者失去能量維持體溫而被凍斃。

    夜裡雪地地反光非常明顯,這注定李衛不能隨便行動,只能借助著火光的陰影潛伏著,伺機尋找著戰機。好在地面凍得生硬,踩上去並不會出現咔吱咔吱的冰裂聲。

    至於先從哪裡下手,這讓李衛實在是難以決定,一邊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一邊是抵抗者,他只有一個人,如果決策失誤,不是老百姓遭屠殺。就是僅剩的抵抗者被消滅,只剩下他孤軍對敵。

    借助著火光與黑暗造成的短暫視覺混亂,李衛悄悄抽出背後的格鬥刺,摸近圍住老百姓的鬼子士兵。

    「武田君,來喝一口!」一個日本士兵傳遞扔來一隻精緻地小酒壺。

    「嗨。謝謝!」武田久二郞伸手接住這只鋁製的酒壺,擰開蓋子,一股子濃郁的酒香散發出來。

    「喲西,真是好酒!」寒風刺骨的夜晚。能有一口烈酒簡直堪比天堂,武田久二郞猛地灌進一口酒,嗝出一股濃重的酒氣,一股火團在胃中燒起,掠奪來的中國二鍋頭給他帶來無比的享受。

    武田久二郞兩眼眯了眯,腰挺了挺,再次靠回背後的木樁,眼中放出狼一樣地目光掃向聚集在一起凍得瑟瑟發抖的村民。彷彿就像是看著一群宰的羔羊一樣。

    武田久二郞將酒壺繼續扔給下一個士兵,酒壺在傳遞著,被圍住的老百姓帶著心中的惶恐,無言地擠作一團,期待著奇蹟能夠發生。

    沒有人發覺到,一道陰影詭異延伸到武田久二郞身後,武田久二郞突然一震,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瞪大了雙眼。全身僵直。

    李衛迅速地從武田久二郞的後腦抽出格鬥刺,單手有力的托住他的身體。繼續靠在木樁上,卻沒有人發現他已經悄然斷了氣。

    藉著夜色地黑暗,李衛像靈貓似的再次悄聲無息退回到黑暗中,尋找著下一個獵殺目標。

    在李衛身後,村口外圍作為流動哨的鬼子像是慵懶地靠在斷牆上,背對著村子望著村外,然而在他的脖子處經裂開一道大口子,鮮血早已凝固凍結,屍體凍得像冰塊一樣結實。

    八路軍戰士常成緊握著手裡的步槍依靠在牛棚的一堵厚牆邊上,寒風陣陣,但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寒風呼嘯的陣陣寒意。

    呯!~

    一顆子彈,在常成頭上的棉皮帽子上掀開了個口子,炸出幾朵雪白棉花,常成猛往邊上一閃,同時舉槍回射,一聲悶哼聲!但對方沒有倒下,立刻躲了起來,呼嘯地子彈在遠處削斷了幾片殘瓦,剛在鬼子依靠的地方灑落了數滴鮮紅,常成這一槍僅僅是殺傷對方,並未能擊斃。

    這次常成隨著師長到一分區上任,沒想到居然在借宿的村子遭到鬼子小隊的偷襲,為了掩護領導,不僅犧牲了三個戰友,還有一個戰友奄奄一息,但還是沒能撤離出去,被困在這個牛棚裡,包括師長和一個傷員,還活著的僅剩下五個人。

    常成回望了一眼,伏在牛棚裡緊握著駁殼槍的師長司徒益兩眼炯炯有神的盯著外面的鬼子,當發覺常成在看他時,臉上露微笑,遞出一個鼓勵地眼神。

    在牛棚另一個角落防守地戰士也向常成露出樂觀的笑意,死亡在他們眼里根本不算什麼,從參加革命隊伍地那一天起,他們的生命就不屬於自己了。

    常成嚥了嚥口水,振作著精神繼續尋找戰機。

    沒有人發覺到,已經有第三者悄然無息的潛入到戰場上,生生地扭轉了雙方的命運。

    也許是有鬼子士兵受傷,這支小隊的隊長龜田信長少尉有些忍耐不住,連忙命令身邊的機槍手掃射牛棚,也許是北方農村的房屋多用堅實的土坯,或者是為了保護心愛的耕牛,牛棚也是異常堅實,特別是冬天氣候嚴寒,子彈僅在牛棚頂和牆上打出一片片凍土碎粉,卻不能把這些僅剩的八路軍怎麼樣。

    這群八路的戰鬥力非同一般,龜田信長少尉眼珠子轉了轉,揮揮手,喊叫監視被圍村民的輕機槍過來支援,準備以兩面交叉火力盡快結束戰鬥,畢竟他們是在八路軍的控制區,拖得時間越長,越容易暴露他們的行蹤,引來八路軍大部隊的圍剿。

    鬼子機槍手扛著機槍,一路小跑過來準備爬上在牛棚不遠處的房頂置高點。

    呯!~一聲沉悶的槍響,鬼子機槍手剛剛架好輕機槍,腦袋就像破碎的西瓜一樣爆了開來,紅白之物灑了周圍一大片地方。

    龜田信長少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彷彿是什麼勾起了他心底裡深藏的惡夢,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傻了。

    又是一聲沉悶的槍響,龜田信長少尉身邊的另一個機槍手腦袋像前一個同袍一樣,爆了開來,紅白之物糊了龜田信長少尉一身。

    「八路神射手!~~~~」彷彿是見到最恐怖的事物,龜田信長猛然爆發出走了調的尖叫,連滾帶爬地逃離原來站的地方,直直的撲入一個農舍的院子。

    其他的鬼子也是在同時陷入一片混亂。

    整個華北戰區的晉察冀抗日戰場上,能打爆腦袋的就是八路軍兵工廠生產最有名的紅爆頭彈,幾乎是所有日本士兵的噩夢,特別是日本對於頭顱的習俗,日本人相當忌諱被爆頭,而且在與八路軍的戰鬥中,鬼子士兵中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只要戰場上一有人被爆頭,就說明對方用了紅爆頭彈,而有紅爆頭彈出現,就說明對方一定有最精銳的神槍手存在,只有最優秀的八路軍戰士才有資格使用這種紅爆頭彈。

    在基於不知何種原因,紅爆頭彈的使用忽然少了起來,但情報獲得顯示,並非是八路軍的神槍手傷亡過大,而是八路軍對紅爆頭彈的減產,但仍有一句話是可以肯定的,有紅爆頭彈出現的地方,就絕對有八路軍的最精銳戰士存在。

    而接連兩個機槍手被爆頭,這絕對不是巧合,反而證明他們被八路軍的精銳戰士給瞄上了,剛才還老神在在,運幬唯握的龜田信長少尉,此刻心中卻充滿著驚恐不安,關於這類八路軍精銳戰士的傳說有很多,但幾乎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彈無虛發,彈彈咬肉,一個可以打十幾個,一旦被瞄上了,基本上和爆頭死亡掛上了等號。

    雖然不能確定八路突然到來的援軍有多少人,但是光這種能用紅爆頭彈的精銳戰士,光一個就夠他們受的,搞不好會全軍覆沒在這裡。

    被圍在牛棚裡的師長司徒益的心理正好和這支日本小分隊隊長龜田信長截然相反,兩個鬼子機槍手被爆頭,打從心底裡直喝彩,他當然清楚爆頭意味著什麼,真是天不絕他。

    「幹得好!~」常成和另外兩個戰士直接喊了起來,趁著鬼子大亂,直接從隱蔽的地方站起身來對準鬼子猛烈開火。

    李衛卻不是什麼精銳神射手,只不過紅爆頭彈他倒是利用職權之便截留了不少存貨,百團大戰時沒捨得用,今天為了威懾敵人,造成混亂,他不得不冒充一回八路神槍手,不過打了幾個月的仗,憑著八一式步槍的精良性能,打定點目標還是能夠做到爆頭。
ai.wu 發表於 2018-11-27 22:24
第一百三十六節


    就像現代狙擊手一樣,李衛埋伏在黑暗中,穩穩的鎖定目標,勾動扳機。

    然後李衛猛撲出去,拉出手榴彈扔進鬼子群裡,行動之間不時射出星塵梭,面對近身巷戰,八一式步槍遠不出星塵梭這個冷兵器好使。

    龜田信長少尉眼角餘光看到圍住村民的那些士兵毫無所覺地仍僵直著保持著警戒姿勢,心中一片冰涼,這些大日本帝國的戰士居然全部悄然無息的失去性命。

    李衛的突然出現,帶來的詭異的作戰方式,使龜田信長少尉確定是八路軍精銳戰士的想法,連連大呼撤退,連續的爆頭和暗器已經讓他徹底失去了信心,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敵多雙方都不知道八路軍的援軍有多少人,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形勢誰都很清楚。

    在陣形陷入混亂後,被圍住的八路軍戰士加上李衛,兵力幾乎和鬼子大致相等,有心算無心,戰鬥的結果幾乎是很快變得明朗化。

    李衛已經預算好戰鬥步驟,再次抬槍,這下沒有爆頭,卻直接卸掉了一個鬼子的半邊膀子,慘嚎著撲倒在地,但和死也差不多了,失血和低氣溫很快會要掉他的性命。

    八路軍戰士常成和另外一個戰士揀起被爆頭的機槍手掉在一邊的機槍,胡亂抹了把開始凍結的紅白腦漿,對準鬼子狂掃,兩條火舌成來攫取生命的交叉彈雨。

    鬼子爆頭後留下的滿地紅白之物卻沒有令他們產生任何噁心的感覺,也許鬼子在他們心目中本來就如同畜牲一樣,人是不會對畜牧的屍體犯噁心的。

    不需要打招呼,李衛在常成等幾個戰士地默契配合下,連手榴彈都沒有使用。戰鬥很快就結束,這股鬼子小隊的隊長龜田信長少尉,甚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被李衛搶近身來,很乾脆地一槍托砸翻在地,在近身格殺上,李衛幾乎是無敵的。

    戰士常成立刻帶著另兩個戰士去解救被圍住的村民們,當這幾個戰士帶著驚愕的目光推倒仍保持著生前立姿卻早已是死人的鬼子士兵時。村民們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住他們的鬼子早是死人幾個。

    一被獲救,村民們直接衝向被燒著的房子,靠著火堆取暖,剛才已經把他們凍壞了,常成則和另一個戰士在村子附近繼續搜索殘敵,留下一個戰士照顧村民和傷員。

    「真是太及時了。同志,謝謝!」師長司徒益把駁殼槍插回槍套來到李衛面前。

    「首長好!這是我應盡地職責!」李衛看到對方的肩章,boss級,立刻條件反射式的立正敬禮,槍托順便在龜田信長的太陽穴一敲。龜田信長翻了翻白眼暈了過去。

    「請問,你是哪一支部隊的,你們的長官在哪裡,其他的戰士呢?」司徒益望向李衛的身後。失望地發現沒有其他戰士地身影。

    李衛順著司徒益的目光,向背後望了一眼,回過頭來,明白了什麼,笑了笑道:「報告首長,一分區三團二營一連二排三班李衛向首長報到,實到一人。」

    「什,什麼?!就你一個人?!」司徒益一臉不可置信。仍是帶著懷疑不甘心地向四周圍張望,卻未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是!」李衛腰一直,再次一個立正,人家是師長,不是自已家的班長,仍得保持軍紀。

    「厲害!~」司徒益彷彿是像看怪物似的目光看向李衛,心底裡直嘀咕,「果然是能有資格使用紅爆頭彈地精銳戰士。倒底是不一樣。居然能輕鬆收拾掉大半的敵人。」他倒是不再驚訝,本來紅爆頭彈就意味李衛是一名精銳戰士。一個精銳戰士能幹掉這麼多敵人,倒也不奇怪,不然怎麼配叫精銳呢。

    「李衛同志,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司徒益樂呵呵的拍了拍李衛地肩膀,剛從死裡逃生,任誰的心情都會變得很好。

    村民們在獲救後,立刻開始自救,救治傷員,撲滅燃燒的房屋,也許是戰爭年代,每一個人都是有條不紊,看樣子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自有一套應對辦法。

    「真是謝謝啊!謝謝李同志救了咱們村。」村長緊緊的握著李衛的手,再三表示感謝。

    「不客氣,正巧我也是路過,只要讓我碰上就一定要消滅這些鬼子,作為人民軍隊的一分子,這是應該做的。」李衛感覺到對方異常粗糙的雙手顫抖著表示著村長地心情,這一戰,村民中只有三四個人受鬼子的刺刀刺傷,卻沒有生命危險,倒是護送司徒益師長的警衛班犧牲了三個,重傷一人,輕傷一人。

    「這些鬼子屍體怎麼辦?」村長目光投向師長司徒益。

    司徒益又看向李衛,道:「李衛同志,說說你的意見吧。」八路軍戰士的遺體自然會送回軍隊,集體火化合葬,遺物由相關部門傳交地方附加上撫卹金,送回原藉的親人手中,司徒益把鬼子屍體處理意見交給李衛,暗含的意思是讓李衛來處理鬼子的戰利品,畢竟他佔了主要功勞。

    「武器彈藥和裝備全部扒下來,屍體燒了,然後埋地裡,明年還能多打點糧食,就讓這些鬼子替我們中國地土地做點貢獻吧。」李衛想也沒想,繼續道,「槍支裝備帶回軍區上繳,一些用不著地給養,直接給村裡分了,算是補償損失吧。」

    「嗯,行,村長就按李衛同志的辦吧。」司徒益點點頭,和村長說道。

    經過清點,這回地繳獲真是大了,十支三八式步槍。兩挺輕槍機,子彈四千發,手雷一箱,野外帳篷兩套,一支手槍,軍刀一把,望遠鏡兩隻,日元兩千元。乾糧給養可共十二人的半個月之用,還有指北針,地圖等物資,所有的繳獲都被集中在一個民居內。

    清理完一切,再次把自行車和裝備找回來搬進村子,李衛開始突審那個鬼子少尉,也許是出於對鬼子的憤恨,村民們幾乎是採用了雙重困綁。繩子直勒進肉裡,這讓李衛想起來了日本特有的習俗-sm,這小鬼子動彈不得,清醒後直翻白眼,看來給勒地夠嗆。

    村民端來熱氣騰騰的玉米面兒窩頭。李衛早餓壞了,不顧著燙手,連挑了一個就往嘴裡塞,邊啃。邊斜對著那個鬼子少尉道:「你的,叫什麼名字?!」

    哼!龜田信長少尉一扭頭理都不理。

    「鳥毛灰的!~還裝酷!」李衛啃完半個窩頭,冷笑著把身上的格鬥刺,星塵梭,一件件拿出來,擺在坑頭的小桌上,「嘿,別以為不開口就沒事兒。嘿,滿清十大酷刑知道不?!」

    反正這小鬼子是捏在手心裡飛不掉,李衛順便拿他開涮,邊上參與審問的司徒益師長反倒開始替這個俘虜有點擔心,看李衛這架式,好像是逼供的器具,蠻齊全地,像是要生吞活剝這倒霉鬼子。

    李衛掏出一顆紅爆頭彈放桌上。身上裝備太多。他乾脆都掏出來,硌著也不舒服。一顆,兩顆,三顆......。

    司徒益師長和戰士常成的眼睛都直了,一般的神射手能有個七八顆紅爆頭彈已經足以偷著樂了,李衛掏了四十多發,居然好像不要錢似的還有繼續往外掏的架勢,屋內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齊刷刷的嚥了口口水,十發普通子彈扔在軍營裡,也許會有人去撿,但十發紅爆頭彈要是扔下去,估計還沒落地,戰士們就會搶著打起來。

    被捆在地上的龜田信長少尉早已是臉色發白,這麼多紅爆頭彈已經把他徹底給嚇住了,八路軍地神射手多是真刀真槍的實戰起家,越是精銳的神射手殺的人越多,能擁有這麼多紅爆頭,絕對是殺人王這種級別,估計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日本士兵命送他手。

    「厲害!~」司徒益勉強抽回自己的眼神,腦海裡仍是滿桌奢侈地紅爆頭彈景像,也就只有軍區的司令部能擺出這種豪華紅爆頭彈陣。

    常成和另一個戰士看向李衛的目光只剩下崇拜。

    李衛被這群人怪異的眼神直看得發毛,咋回事兒,不是審鬼子嗎,這眼神咋像是要偶自己呢。

    待發覺這些人地目光還盯著桌上的紅爆頭彈,他立刻明白了,隨手抓了一把紅爆頭彈推到司徒益面前,「首長,既然這麼喜歡,就拿幾顆去玩吧。」

    司徒益臉色一變,連忙正色道:「不不不,那怎麼行?!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能要。」他沒去接,連忙拿起茶碗喝水掩飾自己的神色。

    另外兩個戰士眼中早就放出狼一樣的目光,心底直癢癢地在想,「師長你倒是拿啊,不拿白不拿,人家送上門的,不拿就可惜了。」恨不得替師長去接子彈。

    李衛湊近司徒益的耳邊,小聲道:「我原來是黃涯洞兵工廠的,這些紅爆頭彈在我們那兒隨便拿!」

    撲!~~一口水還沒飲進去,司徒益師長全數噴了出來,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
ai.wu 發表於 2018-11-27 22:25
第一百三十七節


    「你個狗日的叫什麼名字?!」

    「上面派出多少這樣的小分隊!?」

    「你狗日的不吭聲是吧?!」

    「你們的聯絡方式是什麼?」

    「睜開眼!~不准睡覺!~」

    數九寒天的一碗涼水沒頭沒臉的潑了過去,然後,繼續!~~~

    「喂!~說你那!~你混哪條道上的!知不知道拜碼頭啊!」

    「混蛋!~問你話呢!~告訴你,我是銅鑼灣的扛把子,這個月保護費交了沒?!」

    吃飽了純屬撐的,李衛拿著這個小鬼子盡情開涮。

    「.......」

    最終沒有動大刑進行肉體折磨,倒是李衛把現代的所有恐嚇語句複習了一遍,屋裡的其他人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李衛審著這個可憐的鬼子少尉,有些分不清這是在審訊還是在黑道敲詐勒索加威逼恐嚇。

    「這個,這個,虐待俘虜好像不太好吧。」戰士常成囁嚅了一句,在他眼裡,李衛對著那個鬼子俘虜的所作所為好像比動大刑還要狠毒,他自己已經有些受不了了,大腦一片頭痛加混亂,什麼保護費,扛把子,這是什麼跟什麼啊?簡直是精神摧殘,常成已經完全瞭解西遊記裡寫的唐僧念箍咒時,孫猴子的感受是怎樣滋味。

    「啥虐待俘虜?!」李衛眼睛瞄向常成,「鬼子把我們中國人當人看不?小日本不把咱當人看,咱還把小日本當人看?!把小日本當人看就是自己犯賤,鬼子等同於畜牲,最多只能說我虐畜,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有不准虐畜這一條嗎?」

    看到李衛斜眼瞄來,常成打了個寒顫。連忙搖頭:「沒沒沒,大哥,你繼續!~繼續!」

    龜田信長少尉面色蒼白的望著眼前這個凶神惡煞不知所云什麼,卻緊咬著牙關死也不肯開口,李衛威逼恐嚇外加上唐僧式碎碎念,楞是沒有撬開鬼子的嘴,看來法西斯教育真是到家了,洗腦洗得異常徹底。

    李衛本來就不指望能撬出點什麼。真正的審問只有特工科的專業人士來做,反正在這之前稱惡搞一下也好。

    鬧騰了大半夜,李衛也有點困了,最後揮揮手,甩給一句話給另一個戰士:「替我繼續好好教育他,不論你用什麼招,包括共產主義教育,之總不能讓他睡覺。直到我們出發前,他都不許閉上眼。」

    司徒益師長好像看怪物一樣望著李衛打著呵欠收拾下武器裝備,閃到隔壁,一會兒功夫就傳來如雷般的呼嚕聲。

    「師長,你看?!」另一個戰士葉青求援似地望向司徒益師長。

    「他咋說。你咋辦!小葉,你就辛苦一晚吧,我先去休息。」司徒益肩膀一聳,搭著棉軍衣閃人了。

    幾乎十多個小時沒闔眼。又困又乏,龜田信長少尉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些土八路吃錯藥了嗎?為什麼這樣折騰他,他困的要死,但稍有睡意,就是一碗涼水澆得他一個激靈,這些中國人倒底是怎麼了,就算是不打算問他口供也不能這樣折騰他。龜田信長少尉心裡直叫這個冤啊。

    葉青不折不扣執行了首長授權地帶個人主義惡搞形勢的疲勞審訊方法,跟這個鬼子大眼瞪小眼耗了一個晚上。

    村裡倖存的一隻公雞在劫後餘生的第一天清晨發出嘹喨的報曉啼叫。

    應司徒益師長之邀,李衛作為外援暫時編入警衛班,護送司徒益師長到麻田鎮的八路軍總部報到。

    那個整整一個晚上都沒合夜的鬼子被捆上了馬,連抗議的精神都沒剩下,上眼皮直打下眼皮,可是換了班地常成依然沒有讓他睡成。

    經過兩天的奔液,終於到了麻田鎮的八路軍總部。鬼子少尉俘虜轉交給特工科。科工科的同志們剛把這個三天沒闔眼的鬼子提回去,還沒拉開審訊架式。龜田信長少尉立刻邊哭訴著邊把什麼都招了,只求一句能好好睡一覺。

    特工科的同志們面面相覷,這麼合作的鬼子簡直是絕世珍品,覺悟真得是不一般,找來醫生檢查了一下這個睡成死豬似的俘虜,沒發現什麼外傷,為了這事還專門找了一趟到八路軍總部報到地司徒益師長,司徒益支支吾吾扔了一句「是手下警衛班的幾個戰士長時間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功勞。」便再沒別的話了。

    「光憑思想教育,就能教育地鬼子能有這麼高的覺悟!~」特工科地干部鬱悶了,沒見用刑啊,難道鬼子吃錯藥了?

    李衛把司徒益師長護送到麻田鎮,告別司徒師長準備從軍部出來時,卻意外的遇到了軍工部的劉部長。

    「小李子,先別歸隊,跟我回兵工廠玩兩天吧,也該算是回娘家吧。」劉托普部長拖住李衛不放,能從百團大戰時活著回來已經是奇蹟,劉部長直喊僥倖,若不是李衛的真實身份還未調查清楚卡在那兒,他早想把李衛調回來了。

    「這個,不太好吧,晚歸隊可是違反紀律地。」李衛倒是想回兵工廠看看那幫同志們怎麼樣了,但是團裡的紀律可不允許他私自行動。

    「沒事!~我幫你請假,走,跟我去電報班,我替你請假。」劉部長直接拉著李衛就走。

    一道簡單的電報發了出去,劉部長一邊和李衛聊著,一邊等待著回信。

    很快三團有了回應,簡單的兩個字:「同意!~」

    顯然三團長顧躍對李衛的態度比以前好多了,也沒有為難他。

    在回兵工廠的路上。

    「衛子,走,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劉部長騎馬。跟邊上踏著自行車的李衛故作神秘道。

    「什麼消息?!」

    「嘿,咱們這回要造炮彈!已經開始試制炮彈。」劉部長臉上洋溢著笑容,「嘿,去年底那場大戰役繳獲的武器彈藥有不少,經過上級和兵工廠研究,準備開發五零口徑地迫擊炮彈,配合繳獲的大量日式的五零口徑的迫擊炮使用,咱們八路軍就要正式開發和裝備火炮了。」

    「really!」李衛瞪大了眼睛。

    「sure!」劉部長點點頭。

    「那牛b大發了。百團大戰時咱們都沒炮,打得堅苦極了,有炮就好啊。」李衛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戰友麥當勞被敵人炮彈吞噬的情景,眼眶中濕潤起來。

    「嗯!這一次一定要讓鬼子嘗嘗咱們八路軍自己生產的炮彈的厲害。」劉部長鄭重地望向李衛:「這次也是湊巧地很,你回廠裡正好可以看到咱們試制地第一批炮彈的試射。」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李衛重重地點了點頭,當初他試制炮彈沒有成,而現在兵工廠正式開始研發,他的心情是激動的。

    傍晚。李衛和劉部長趕到了兵工廠,黃涯洞不遠處的溪流邊,許多工人都望見了李衛,他們只是臉上露出笑意點頭致意,又埋頭做著自己的活。

    李衛當然明白這些工人為什麼沒有熱情向他打招呼。這些工人正在溪邊利用水流降溫合成硝化甘油,在未經過下道工序生產出炸膠和硝化綿前,如果稍有震盪或不慎將會引發爆炸,不主動打擾每一個在崗人員已經成為兵工廠標準紀律之一。

    當晚兵工廠收工後。李衛在兵工廠受到了極熱烈地歡迎,老李廠長激動的拉著李衛的手,直說:「回來就好,回來說好!」

    「同志們辛苦了!~」李衛向著他的手工社班底的同學們打著招呼,就差回應「為人民服務。」

    李衛返回兵工廠自然大出很多人地意料之外,幾個月不見噓寒問暖,自有無數的話要說,李衛的戰鬥生活。也讓那些兵工廠的員工們唏噓不已,彷彿李衛就是他們地替身,在戰場上撕殺著,同時李衛也大加讚揚了八一式步槍和龜甲式手榴彈在戰場實戰的優異性能。

    第二天清晨,兵工廠的全體人員都到了試彈場。

    天未亮時就已經佈置好了試彈場,甚至還有為慶祝試彈成功的大紅花,紅緞子,鑼鼓一應俱全。就等著試彈成功後歡慶會時派上用場。

    每一個人的心情都是激動的。小桌小凳擺成了觀望席。

    彈靶是用青石和土塊磊起來的一個小碉堡狀的建築,在離彈靶一百米遠地地方設置了一門迫擊炮。炮手正在細心調試校準目標,為防止萬一,炮手還身著的厚重的防護衣。

    第一批新出爐的試驗彈共有三枚,整齊的臥放在一隻填著紅綢的木箱裡,彈體刷著墨綠漆,每一枚都像一個拳頭般大,帶著尾冀,雖然形狀有些笨拙,但是確確實實是迫擊炮彈的形狀,看樣子為了仿製鬼子的炮彈,兵工廠著實下了一番苦心。

    「報告首長,迫擊炮準備完畢,請首長指示。」炮手標準地軍姿小跑跑到劉部長和老李廠長面前,立正請示。

    「老李!要不要你先發個言?!」劉部長忽然扭頭望向老李廠長。

    「這個,行!~就說幾句吧。」老李廠長站起身來,周圍地兵工廠員工和戰士們以熱烈的目光聚集在他地身上。

    「這個!~這個!~啊!~嗨!~扯啥玩意兒呢!~不說了,直接試彈!~」老李廠長掂著旱菸桿子楞是瞎不出半句長篇大論,乾脆揮揮手直接開始。

    「是!~」炮手是一個優秀的戰士,什麼也沒多說,嚴格執行下一步步驟。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死盯著炮手拿起第一枚試驗彈,放到迫擊炮的炮口。

    無需拉火繩,只需一鬆手。
ai.wu 發表於 2018-11-27 22:25
第一百三十八節


    迫擊炮一般俗稱擲彈筒或小鋼炮,炮身結構簡單輕便,攜帶方便,特別適用於複雜地形,在步兵衝鋒和防禦戰中具有相當強的戰鬥力。

    通!~地面輕微一震,騰起一股沙塵。

    爆響聲中第一枚試驗彈射了出去,所有的人心頭上第一根弦放了下來,總算能像日式原裝貨一樣發射。

    一個黑點疾速飛向天空,達到空中最高點,自行調整好姿態後,開始下落。

    伴隨著嘯叫聲,遠處的彈靶碉堡出現了一個洞。

    所有人的表情瞬間凝固,心情立刻沉到了無底深淵,冰涼一片。

    劉部長和老李廠長臉立刻陰了下來。

    炮手回轉身來,「報告!~請首長指示!」看這發啞彈也讓他有些手足無措,好炮手放個啞炮,實在是太尷尬了。

    「繼續發射!~」劉部長冷著臉道。

    炮手繼續裝彈,發射!~

    眾人期待著能炸響一枚,但是,所有充滿期待都落空了,每一個人表情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彈靶碉堡被砸開一個洞,削去一個角,僅挨著邊上被砸出兩個淺坑。

    李衛和其他人一樣不可置信的望著靶場,就像是一瓢涼水徹底把他們心頭的熱情盡數澆滅,每一個人的臉上就是被狠狠成了兩個耳光似的,扭曲著。

    靶場上一片寂靜,被純物理攻擊的靶體露出的口子像是在嘲笑著兵工廠所有員工。

    老李廠長苦澀地嚥了嚥唾沫,默然無言一揮手,幾個帶著長竹竿和土製防彈盾的戰士靠上前去,把三枚啞彈扒拉出來。

    「等一下!~」李衛阻止了其他人去把試驗彈撿回來的舉動。

    李衛撿幾塊小鵝卵石,信手擲去。石頭準確的砸在試驗彈彈頭上。

    再等了一下,沒有反應,李衛這才讓拆彈員上去把試驗彈拆去引信回收,電影電視上因為啞彈突然爆炸地故事太多了,李衛不得不多一個心眼兒。

    「呯!~」一聲爆響幾乎是拍裂了會議桌!~

    「質量!~質量!~我說過多少遍了,質量永遠是第一位的,即使是試驗彈,也不能掉以輕心。要以最最認真的態度去對待。」李衛這個火大啊,三枚試驗彈被回收,現場拆解,差點沒把他鼻子氣歪了,外殼做的還算精細,內部有幾個部件的做工明顯差了許多,雷管撞針機簧彈距計算有誤,不能有效擊發引爆。彈體內部明顯沒有加工精細,不僅粗糙還有毛刺。

    「你們睡著了?沒吃飽飯嗎?啊!~這種東西是你們製作嗎?我一直在強調的精工細造,看看,你們都扔到哪裡去了,混帳!~」李衛凌厲的眼光掃向他從西北大帶來的手工社班底。一巴掌把拆撒地迫擊炮彈部件掃了過去。

    原手工社的學生們都低下了頭,沒敢看向李衛,個個臉上脹紅,額頭上浮出羞愧的虛汗。

    會議室內坐滿了所有的軍工技術人員。個個面色無光的聽著李衛宣洩怒火,楊部長面無表情的坐著,盯著眼前的筆記本,老李廠長吧嗒吧嗒抽著旱菸,沒有一個人吭聲。

    「不就是幾顆啞彈!~鬼子也經常會出現啞彈的嘛!」忽然一個技術人員冒出了這一句,話語中有些不甘。

    聲音不大,甚至很輕,但齊刷刷地吸引了會議室內所有人的目光。特別是李衛的目光,如果剛才還是充滿怒火,那麼此刻便是充滿了殺氣。

    那個說話的技術員一楞,沒再吭聲,自覺地默默站起身,走到會議室牆角,面對牆壁站好。

    這幾乎是兵工廠不成文的規定,會議中遲到或說錯了什麼話。自覺地站到牆角面壁思過。

    李衛直楞楞地看著那個技術員站到牆角。忽然一激靈,滿腔怒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聳了聳肩,坐了回去,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現在不是兵工廠的技術顧問,請不要太在意。」兵工廠建立以來也不是一帆風順,一切從無到有,李衛也覺得拿啞彈發這麼大的火實在是有些過份,有些歉然地望瞭望其他人,第一次試制炮彈,誰能保證不出錯呢。

    「沒事,哪怕你不在廠裡,我們依然當你是廠裡的人。」劉部長突然開了口,接著對李衛道:「李衛同志,你說的很對,一點都沒過份,出現啞彈,這也是我和老李的失職,你是戰場下來的,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彈藥質量帶來的後果,你再給廠裡的同志講講,是該給這些小夥子們敲敲警鐘了。」

    「嗯!~」老李廠長重重的點了點頭。

    「唉~領導,那我就說了,各位同志們,也不要怪我這樣說,武器彈質量地質量直接關係到戰鬥的傷亡率,在很多戰鬥中,敵我雙方只需要一次機會就能結束戰鬥,如果這個時候戰士的步槍突然卡殼了或者出現啞彈,炮兵戰士們的出現啞彈而暴露陣地,讓更多的敵人存活下來殺傷我們的戰士,而當拼著巨大傷亡沖上去的爆破手發現自己扛得炸藥包不會爆炸時,這就白白損失一次進攻機會啊,我們將會少一個消滅敵人的機會,而敵人會多一個消滅我們地機會,這一次機會足以致命,一顆啞彈足以送掉一名優秀戰士地生命,這個不是開玩笑的事,說句不好聽地,如果我們在軍火生產上麻痺大意,我們將有可能成為害死戰友的凶手。」李衛說到最後,低下頭坐了回去,有些陷入情緒化中,一邊說著一邊用指點扣擊著桌面,強調著語言中的重要性。

    啞彈的致命影響在現代小說《高山下的花環》中體現的猶為明顯,對於質量的認識,來自現代的李衛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深刻,現代國外產品為什麼能暢銷全球,還不是以質量取勝?!別看現在日本頻頻出現臭彈,而在現代,日本就是憑著精工細造硬是敲開中國的國門,在多個領域領先於國內企業。

    會議室內一片寂靜,絕對的死寂。

    李衛的話震動了每一個人,每一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李衛的那句「我們將有可能成為害死戰友的凶手!」像鐘聲般迴蕩在每一個人的心裡,「凶手!」這兩個字眼使技術人員的心頭產生沉重的負罪感。

    「衛哥!~我們錯了!~我檢討,這次失誤,我負全責,劉部長,李廠長,請撤消我的職務吧。」原西北大手工社副社長,現黃涯洞第一兵工廠研發組組長鄭同福重重的合上筆記本,站起身,臉上早已是佈滿了淚痕。

    「鄭同志,坐下吧,畢竟我們的兵工廠還沒有成熟,需要繼續學習和改進,出了質量事故,第一件事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問題,工作要對事而不對人,而是要找出問題的根源,要及時改進糾正,」劉部長如同旁觀者清般,清了清嗓子掃了一眼眾人,繼續道:「小李子的話,我想大家都聽見了,我也不想再重複多說,希望大家以後在工作中重視起來,任何一個細節都要認真對待,質量永遠佔在第一位,我不想我們在某一天背負著‘凶手’這一字眼。」

    「慚愧啊!我老李這個廠長算是白做了,劉部長,作為兵工廠廠長,全是我的失職,這個責任應由我承擔,這個廠長位置是時候交給年輕人來做了。」一直沒吭聲的老李廠長有些失落,一下子像是老了很多,以兵工廠沒建立以前,他能夠把軍械所的各方面處理的很好,但在兵工廠建立以後,經營管理、產品研發、人才組合和財政預算等很多新生事物是他以前從未接觸過的,幸好有李衛和劉部長分擔了相當多的工作,他憑藉著老資格穩穩的掌握著建立起來的一整套自行運轉的操作流程,然而現在出現這樣的技術事故,是他一直未料到的。

    「李廠長,不要灰心,剛才劉部長說了,我們兵工廠還在成長過程中,遇到挫折總是不可避免的,第一次犯錯並不可怕,可怕是犯同樣的第二次錯,哪裡跌倒,我們就要從哪裡爬起來,說到底,我們還得感謝這三枚啞彈,不然我們就不會發現我們目前的缺陷,這總比在戰場上使我們的戰友白白流血犧牲來警醒我們要好得多。」李衛安慰老李廠長,他對這個本家長輩有著一種特殊感情,鄭同福和老李廠長爭著要擔下責任,但不論哪一個接受處罰都不是他所願意見到的。

    「好了,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改正我們的錯誤,而不是在這個爭著什麼承擔責任和檢討自己的時候,時間不多了,我們要盡快把仿製炮彈研發出來,大家動作起來吧!」劉部長開始發動所有人的情緒。

    「是!」包括李衛在內的所有技術人員同時起身,收拾好筆記,奔回自己的崗位,開始新一輪的迫擊炮彈研發。

    「小李子,留下吧,別回去了!」在這次會議上,李衛的表現使劉部長鐵了心要把李衛拉回兵工廠,不論用什麼手段,甚至借用職權和拉動人脈,什麼狗屁出身來歷不明,只要能一心為黨一心抗日就是根紅苗正。
ai.wu 發表於 2018-11-27 22:26
第一百三十九節


    面對劉部長的出言挽留,李衛的心頭熱乎乎的,從他意外回到抗戰年代,這個無法解釋的身份,成為阻礙他順利融入這個時代的最大障礙,儘管如此,他並沒有被排擠出這個組織,依然有人在關心他。

    「不!~」李衛表情有些複雜,道,「我不能留在兵工廠,過幾天我就歸隊,回三團去。」

    「為什麼?!對上級有意見嗎?」劉部長以為李衛對當初把他調離兵工廠,仍帶著一定情緒。

    「不是!~我想,我仍在戰鬥隊伍裡發揮的作用比留在兵工廠作用更大。」李衛臉色依然保持平靜。

    「這,這怎麼可能?!你是文職技術人員啊!在戰場上拚殺應該是戰士的事情!」劉部長一臉不可置信。

    李衛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地望向劉部長,道:「我像是文職嗎?!」

    「這,這個!~」劉部長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恐怕李衛的戰鬥力比優秀的戰士還要強上幾分,剛剛獨自消滅一個小隊鬼子和護送八路軍重要官員的戰績看,好像一分區還沒這麼凶悍的文職人員。

    「就算你是文武雙全好了,但是你在兵工廠更能發揮出作用啊,你也看到了,你離開兵工廠後,那幫小子就沒心思幹活,要不是你回來看一下,恐怕兵工廠這麼大的質量問題都沒人發覺,你也說了,廠子的管理不過關,我們就是‘凶手’啊。」劉部長諄諄教導,在他眼裡,能打能殺的戰士在晉察冀是大把抓,但是有管理和研發能力的人才。簡直是鳳毛麟角,李衛可是兵工廠的技術顧問,聯接著各個部門和流程。

    「劉部長,在技術和經驗上,我甚至不如很多同志,你我心裡也很清楚,兵工廠能有機會發展壯大純粹是運氣,我當初也沒有想到能搞得現在這樣有聲有色。我也不是很專業的技術人員,我所憑地也僅僅是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和一些自己的見解,老天保佑,我慶幸自己能給兵工廠帶回能完全替代我的技術團隊,兵工廠的發展不能完全依靠一個人,兵工廠若想發展,就應該發揮每一個人的能動性,再說現在廠裡這麼多年輕人。應該儘量讓他們有更多的機會去嘗試,作為人才儲備的來源;說句心裡話,離開兵工廠在戰場上拚殺了幾個月,我感覺埋藏在我心底那份血性被激發了,無法抑制。那才是我想要地生活,刺激,緊張,充滿戰意的激情。我甚至覺得我天生就是適合在戰場上拚殺的戰士,其實兵工廠也可以通過我在戰場上實際戰鬥得到武器實用反饋,這也未嘗不是兩全其美。」李衛看著劉部長,慢慢的吐露出自己一直想要說的話,忘了他自己也同樣是一個年輕人。

    良久,劉部長重重地嘆了口氣,覆水難收,李衛是不可能回來。但也給了他一個解決方案,「人才儲備」。

    「好吧!~」劉部長重重的拍了拍李衛的肩,道:「如果你還能從戰場上活著回來,累了,或者不能再參加戰鬥了,兵工廠隨時歡迎你回來。」

    劉部長深深的後悔著,儘管李衛離開兵工廠,但還是給兵工廠引進了很多有用理念和留下了一套研發團隊。

    「謝謝。劉部長!~」李衛臉上笑了笑。也只有在戰火紛水地抗戰年代,才能讓他忘卻充滿痛苦回憶的現代社會。

    會議結束後。兵工廠新進的同志領略到什麼是昔日兵工廠技術顧問的可怕,絕對令人預料不到的想像力和新奇理念,李衛憑著超越這個年代七十餘年地認識,帶動了兵工廠研發團隊,再次對五零式單兵迫擊炮的炮彈進行攻關。

    李衛的親自督導和調配,整個團隊的默契達到了最高效率,炮彈地工藝重新被改進,計算出更加精確的技術參數和配比,並且根據發射後不炸的問題,在調整引信後,再加入了一個延時引爆功能,彈射出膛後即立刻引動,即使彈體射到特殊環境,引信不能激活的情況下依然會發生爆炸,減少了啞彈的故障率。

    在各個工種的配合下,新的三枚試驗彈很快試制了出來,依然是那個靶場,依然那個炮靶,地點,人物依然未變。

    只是所有人的心態都變了,幾乎每一個人地心情都不再激動,目光中帶著平靜,好像肯定會成功似的,就以前李衛在兵工廠的時候一樣,李衛帶給他們的是自信。

    第一發!~

    和前一次一樣在爆響中升空。

    轟!~

    遠處的彈靶在像是被壓抑了許久一下子爆發出來的炸響聲中,被一團夾雜著火焰的黑煙吞噬,碎石紛飛,擾得附近地面揚起一片塵土。

    地表轉來一陣顫動,彈頭戰鬥部黑火藥裝藥當量四兩的威力,一下子炸飛了彈靶地一半。

    接下來地兩發,不僅把作為彈靶的小碉堡徹底炸得平,還在地上爆出一個淺坑,空中飛舞著細小地碎石無法影響兵工廠所有人臉上洋溢著的彷彿打贏了一場勝仗似的笑容。

    「老麥,你等著看吧,這下輪到我們讓鬼子嘗嘗咱們炮彈的厲害了。」李衛像是如釋重負般微微閉目,享受似的聞著空氣中傳來的硝煙,寶刀仍未老。

    沒有敲鑼打鼓,沒有歡呼雀躍,一堆技術人員在硝煙散後,圍聚在被炸廢的碉堡前,翻看著,丈量著,計算著,獲取第一手數據。

    加裝五兩黑火藥的標準彈體爆炸力有效殺傷範圍半徑五米,如果加入預製破片,威力可達十五米,若不是目前兵工廠僅能提供硝化棉、黑火藥和少量黃色炸藥,仍不能生產黑索金和tnt,不然迫擊炮彈的爆炸力還能再翻一番。

    李衛結合戰場實際經驗,和研發人員設計出多種彈體,加裝鋼珠和三角形預製破片霰彈炮彈,含磷和石灰等刺激劑的化學反制彈,含固狀錐形強效爆藥的高爆彈,針對敵人步兵衝擊,碉堡防禦,化學武器反制和裝甲戰車產生不同的殺傷力。

    編寫好迫擊炮彈生產手冊後,李衛直接返回三團,兵工廠的同志們對於李衛再次離開而有些失落,但是李衛留下的話卻時刻地在提醒他們,小李子在戰場上使用兵工廠的武器,如果出現質量問題,很有可能會陪上李衛的性命。

    在李衛走後,兵工廠在溶洞群的主廳內被加了幾道標語「精工細造,僅出精品」「如果出現質量問題,我們就是殺害戰友的‘凶手’!」「不讓一件有問題的產品走出兵工廠。」

    兵工廠生產線上抽樣檢查概率也提高了很多,要求沒有打不響的槍,沒有射不出去的子彈,沒有不炸的手榴彈,沒有不開花的炮彈。

    特別有增設的客戶服務部門專門收集各部隊對軍火的意見反饋,每一個標準包裝內都會有使用保養說明書,包裝外打上了明確的生產日期、質檢編號、保質期甚至三包說明,開始很多人都不理解,以為黃涯洞兵第一工廠愛出風頭,吹毛求疵,但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甚至抗戰結束後,兵工廠的產品不合格率一直保持在非常低的範圍內。

    李衛踩著自行車僅花了兩天時間返回了三團的駐地,對於李衛沒留在兵工廠,反而回到三團歸隊,實在是出乎不少人意料之外,三團長顧躍就是其中之一,他本以為李衛會找個藉口留在兵工廠不回來,畢竟他本來就出自兵工廠,戰鬥部隊不比兵工廠日子安逸,又苦又累,打起仗來沒準兒就掛了。

    直到李衛在團部報了到,並託管了大部分課本書藉,顧躍才確定李衛繼續留在三團,雖然表面上仍是冷冰冰的模樣,但心底下卻有幾分欣喜,至少他這個新任團長目前還沒有讓手下的兵哭著喊著要走人的地步。

    「你個小兵蛋子,有機會回兵工廠過舒服日子,又跑回來遭罪。」王政委小聲數落著李衛,心底卻是開心的緊。

    「嗯!三團炊事班戰時的伙食比兵工廠的好,我捨不得三團的飯菜。」李衛樂呵呵地一語雙關。

    「你這小鬼!~嘿嘿,不愧是咱三團的兵。」王政委像長者一樣摸李衛的腦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掏摸了一下口袋,摸出幾樣東西,塞進李衛的手裡,「差點忘了,這回淶靈大戰,你的表現不錯,論功行賞,拿著,這是你的。」

    李衛接過手一看,嘿,樂了,軍功章,打阿部規秀那會兒,他、段誠和王保三人各得了一個軍功章,這個軍功章可不是隨便能拿的,比紅爆頭彈更加難取得,在淶靈戰役,李衛從毒霧中救回戰友,並發明了土製化武,為戰鬥推進出了很大的力,上級特別獎勵下來的,數數手裡差不多有兩枚軍功章了,要是能活個六七十年後,起碼也是大大的牛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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